這話一落。
整個宿舍門口,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跟著看向四眼。
橡膠林是所有人現在重中之重的事,可不能出事。
周中鋒心里一沉,面上卻一如既往地冷靜,“你慢慢說,不著急。”
緒會傳染,本來四眼急得滿頭大汗,但是聽到這話后,也不由得冷靜下來。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咽了咽口水,說,“黎族人組織了老弱婦孺,全部都躺在橡膠林的口。”
“他們占完了所有位置,不讓任何部隊和專家組的人進去。”
這話一落,又是一片安靜。
沒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當地人和部隊以及專家組徹底鬧翻。
這還不止,他們出的是老弱婦孺這些人,部隊的人就是去手,也沒法手。
這是吃準了部隊戰士們的弱點,他們保護老百姓,同時,心疼老人和孩子。
對待這種弱勢群,部隊的人是不可能出手的。
更何況,就算是出手,里面都是老人,活了半輩子的老人,子骨都慢慢老化。
這真要是瓷下,誰都解釋不清楚了。
現在這個局面,屬于進退兩難的地步。
周中鋒聽完這話,面也不由得一寒,“我現在過去。”
那團長,“我也去。”
專家組的人,徐教授上前一步,“周副團,我們和你一起過去。”
這下,周中鋒停下腳步,他回頭,看著專家組的人搖頭,“你們還是不要來了。”
這件事的起因,歸結底就是因專家組的人而起。
這會,他們若是一起跟過去,這無疑是火上澆油。
那團長也跟著道,“周副團說得對,你們還是別跟著了。”
事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就是因為專家組之前去了一趟,這下,雙方之前好不容易打下平衡,徹底崩潰。
這——
徐教授他們沉默了,半晌,徐教授擺手,“抱歉。”
“那你們那邊有消息了,第一時間和我們說。”
周中鋒點頭。
魯教授跟上去,“如果需要我們幫助的,我們可以隨時出面,哪怕是我們道歉。”
你要說這群人壞,真不至于。
只是,做事的方式不一樣,說話又跟刀子一樣,實在是太得罪人了。
這才有了今兒的這一步。
周中鋒頷首,和那團長一起,迅速消失在夜里面。
而在原地徐教授他們有些擔憂,背影蕭索地往院子里面走。
旁邊的陳志剛來了一句,“要是部隊解決不了這些人怎麼辦?”
一群老弱婦孺,這也沒法解決啊!
更何況,部隊的人還一直這般優寡斷,要他說,直接武力鎮了。
一切事都解決了。
這話一說,引得專家組其他人都紛紛地盯著陳志剛。
陳志剛自己年輕帥氣又英俊的臉,“都看我做什麼?難道我長得太帥了?”
徐教授搖頭,“不是,我在想,如果部隊他們真解決不了,這些老百姓——”他話鋒頓了頓,似乎在估量,“我把你出去怎麼樣?”
陳志剛,“???”
老師?
親親的老師啊?
外面。
凌晨一點。
周中鋒他們連夜趕去了橡膠園,果然看到了橡膠園,不老人和孩子,都席地躺在地面上。
而他們上鋪著的也不過是一些稻草而已。
這些人是豎著睡的,頭連著腳,整整圍著橡膠林大半圈,他們等于說是把進去橡膠林的所有路給全部堵死了。
周中鋒手里打著手電筒,一看到這一場景,臉頓時一寒。
這是拿老人和孩子來做賭注了。
這樣睡下去,老人和孩子不生病才怪。
別看海島上白日里面溫度高得嚇死人,但是這會到底是才三月份。
到了晚上的時候,水水都重,這睡幾天下去,老人和孩子的都不了。
周中鋒和那團長他們所過的位置。
老人抱著孩子原本在打盹,但是聽到靜,頓時睜開眼睛看著他們。
月下,那一張張壑縱橫的臉上,一雙雙眼睛里面,都帶著期盼。
“娃娃們,你們就給我們一條活路吧!”
聲音帶著幾分哀求。
橡膠林是他們唯一的經濟來源,若是讓部隊接手,他們便只有死的份上。
周中鋒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不去看那一雙期盼的眼睛。
他沉聲解釋,“老鄉,我們部隊接手橡膠林,絕對不是為了獨占,而是為了大家一起發家致富。”
那老人搖頭,話說得好聽。
誰知道呢?
若是橡膠林真出去了,如果對方不管他們,他們哭都沒地方哭。
老人閉上了眼睛,懷里抱著豆丁大的孩子,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不再接外界任何聲音。
周中鋒和那團長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棘手。
最后找了一圈,找到了黎族生活的房子,這邊的房子還保持著傳統。
都是那種冬暖夏涼的茅草屋,一座座茅草屋,在月下,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銀沙,伴隨著香蕉樹下的蛙鳴蟬,頗有一種世外桃源的覺。
只是,這會卻沒人顧得欣賞這個景了。
周中鋒直接走到最大的一座竹屋面前,他敲了敲門,“黎族長,是我,我是周中鋒。”
半晌,屋傳出一陣聲音,“我們族長不在家,出島了,你下次再來找。”
這明顯是搪塞的話。
可是,周中鋒他們有不能破門而。
他和那團長對視了一眼,“那黎族長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屋沉默了半晌,“沒有,你們走吧,你們不要來找我們了。”
“你們是和專家一起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話落,還扔了一個罐子砸在門上,砰的一聲——
在這寂靜的深夜里面,格外刺耳。
最糟糕的事還是發生了。
當地老百姓對于部隊的信任,一下子降低為零。
而且,黎族長這會怎麼會沒在家呢?
明明就是躲著他們,不想見面而已。
外面那一群老弱婦孺在橡膠林圍著,說這背后沒有人組織,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周中鋒和那團長都沉默了下。
周中鋒直接道,“我們先回去吧。”
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被屋的人聽到。
那團長意外了下,他剛要說話,就被周中鋒摁住了手背,那團長秒懂,“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回去算了。”
“從長計議。”
兩人剛離開了幾步。
屋就傳來一陣聲音,“都走了?”
“是的,聽著腳步聲走了。”
黎族長嘆了口氣,“先睡吧,部隊那邊先晾著幾天,我們會比我們更著急。”
話落,便是一陣翻的聲音。
而在門外的周中鋒和那團長,將這些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對視了一眼,并沒有直接進去堵住黎族長。
而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一出了黎族,那團長便問,“之前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進去把人堵著?”
這不堵得剛剛好?
絕對跑不了。
周中鋒搖頭,“他們現在不想和我們對話,你就是堵著他們也沒有什麼用。”頓了頓,他回頭看了一眼夜下的茅草屋,“這會堵著了,雙方之間的境,只會越來越差。”
現在黎族長顧忌之前的面子,還沒有正式出面。
一旦他正式出面,捅破了雙方唯一的那一層紙,那才是最難的開始了。
在海島這種地方,因為遠離陸,他們的文化還是偏向,較為傳統的那一方面。
當地的人以族群定居,黎族長的份在他們當地人的眼里,不亞于當地的縣長了。
甚至,比縣長的話跟更有作用。
“那怎麼辦?那些老弱婦孺明顯是黎族長在背后手弄的。”
那團長急得冒煙,一邊走一邊薅著那位數不多的頭發。
周中鋒回頭看了一眼靜謐的茅草屋,他語氣冷靜,“回去,從長計議。”
當老弱婦孺開始在外面行走的時候,已經不是他們這個層面能解決的了。
這要看上面,怎麼吩咐,他們才好繼續
不管是武力鎮,又或者和平手段,都需要一個能夠拍板的人。
起碼,他們在進行下去的時候,不會到阻攔和分。
凌晨四點半。
周中鋒和那團長從黎族居住地方以及橡膠林,趕回部隊,而四眼再次被留下來,觀察況。
同一時間,雷師長從床上被醒,迅速洗漱完畢后,朝著部隊辦公室出發。
凌晨四點五十。
部隊所有營級以上的干部,都被召集在辦公室。
整個辦公室一陣低氣,安靜到掉一針都能聽見。
雷師長站在首位,他雙臂撐在桌子上,看著
周中鋒站了起來,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著重強調了,“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況,整個橡膠林被老弱婦孺包圍,部隊人員沒有任何進去的可能,另外黎族長和我們部隊之間建立的信任誼,已經于崩潰的階段。”
“現在不扯誼,我們部隊和當地老百姓之間沒有誼和信任了。
要是黎族長真的講究這些的話,就不會背后下黑手,用這種損的法子,讓老弱婦孺去圍著橡膠林了?
誰家老太太老爺子,不是親爹親娘老子,誰家孩子不是爹生娘養的,這般熬個幾宿,子骨不都熬壞了?”
雷師長氣地拍桌子。
周中鋒極為冷靜,“如果不扯雙方信任和誼,那就直接武力鎮?雷師長,您能確認,這個后果我們承擔得起來嗎?”
這已經不是地方部隊的問題了。
這還牽扯著老百姓,以及當地的問題。
雷師長頭痛的了眉心,一下子沉默了,半晌,他才朝著大家征求意見,“大家一起發表下意見,集思廣益。”
“解鈴還須系鈴人,要不把專家組推出去?咱們本來和當地老百姓,親如兩口子,眼看著就要結婚了,專家組這個小娘皮過來鬧了一通,現在當地老百姓這個媳婦,不肯嫁給我們了,那這問題在誰?還不是在那小娘皮上?”
趙團長忍不住道。
他是個糙漢子,但話糙理不糙。
大家一陣沉默。
那團長道,“專家組已經給當地的老百姓道歉了,而且,我們真把專家組推出去,專家組寒了心,那接下來的橡膠林研究增產以及用途這一系列事,誰能解決?”
他們邀請專家組過來的,不就是為了給橡膠林增產創收,拓寬渠道。
讓老百姓們跟著一起發家致富。
“可是,現在這況,新娘子不讓新郎進門,這專家組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研究不了啊?”
趙團長繼續道。
這——
一直安靜的宋政委道,“現在黎族長是個什麼反應?”
周中鋒,“避而不見。”
接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和宋政委對視了一眼,齊齊地說出了一個字。
“拖——”
“什麼意思?”
趙團長和那團長不明白,齊齊問道。
拖什麼?
他們現在拖得起嗎?
還好吃好喝好住的養著一群專家組,而且專家組的研究也是有時效的。
周中鋒道,“我們拖不起,但是同樣的,黎族人也拖不起。”
他想到夜晚去看的那一幕,“黎族的老弱婦孺在野外,又能堅持多久呢?”
他們部隊的人倒是想心疼他們。
但是沒用,這些老人孩子的家人都不心疼他們。
他們這些外人心疼,又有什麼辦法呢?
宋政委同樣道,“確實,現在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總有一方要妥協的。
只是,誰先開口,就代表著誰先妥協。
雷師長沉片刻,“那就先按照這個法子繼續,如果對方來找我們——“
“那就先看對方提出什麼條件。”
周中鋒回答道,“他們只要肯提出條件,一切都好辦。”
現在像這種才是最麻煩的。
“那,就先按照這種解決辦法。”
“先散會,有況及時反饋。”
凌晨六點鐘。
準時散會。
烏的人頭,從辦公室魚貫而出。
誰都沒想到,這種況,一持續就是三天。
整整三天,老弱婦孺們圍著橡膠林三天,從開始的神采奕奕,到最后面帶菜。
但是,他們還在苦苦堅持。
從白天到黑夜,甚至組織了換班行,一直保持著橡膠林時刻被人包圍著。
部隊那邊除了讓四眼換班盯梢之外,再也沒有做任何反應。
黎族長已經在一個邊緣了,他一遍遍地跟底下的人詢問,“老六,部隊今天派人來了嗎?”
老六是個很地道的海島人長相,長期和日照接,讓他面容有些黑,聽到黎族長的話,便搖頭,“沒有,我一直有派人盯著橡膠林和咱們住的地方。”
“自從那晚上周副團和那團長離開后,他們就再也沒來過。”
“除了在橡膠林盯梢的一個四眼和猴子的兩人在接班,剩下的再也沒來過。”
聽到這話,黎族長其實是有些著急的,他抬手抓了抓頭頂上的頭巾,半晌,才道,“不科學啊!”
部隊和專家組的人,對橡膠林勢在必得。
他們是怎麼忍下去的?
這三天不來聯系他們。
他們難道就不著急嗎?
“那族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老六旁邊的虎牙問道,和老六的瘦小不一樣,虎牙長得高高壯壯,頗為高大,一副魁梧的樣子。
黎族長了快被薅禿的胡子,他沉思片刻,“在等半天,如果他們再不來,我們就去找人去傳話,讓周副團來一趟——”
這下,老六和虎牙頓時奇怪了,“族長,這個時候,你喊周副團有什麼用?”
黎族長沒說自己打算,只是瞪了一眼,“怎麼?我一個族長做事,還要跟你們匯報不?”
這話,讓老六和虎牙同時安靜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虎牙悶聲道,“族長,我已經蓋好了房子了,您什麼時候把麗梅許給我呀?”
整個族的年輕小伙子。
沒有不慕麗梅的,要知道不止是麗梅生得漂亮,還有極好的家世,是黎族長的小兒。
就沖著這,沒人不想娶麗梅的。
畢竟,娶了麗梅,不止能摘掉族最漂亮的一枝花,還能有一個族長當岳父。
哪一個男人不想這樣?
漂亮老婆,還有有權有勢的老丈人?
黎族長了眉心,敷衍道,“看你們表現吧?”
他的打算誰都沒說過。
外面,聽的黎麗梅一聽到這話,頓時氣得跺腳,這一跺腳,就引起了屋人的注意力。
“誰在外面?”
黎族長率先冷喝一聲。
虎子和老六眼尖,看到門外那一抹彩,“好像是麗梅的子?”
“族長,我們去看看。”
話落,不等黎族長同意,兩人就跑沒影了。
黎族長看著這猴急的兩個年輕人,頓時嘆了口氣,“就這樣,我怎麼放心把麗梅給你們?”
也不怪他看不上族的后生。
“那當家的,你的打算是?”
黎族長的婆娘小心翼翼地問道,“咱們家麗梅,你想嫁給誰?”
都十八的大姑娘了,還沒說親,在留下去,怕會留仇。
再加上自家小閨離經叛道,想起來就頭疼。
黎族長擺手,“麗梅的婚事,我有注意,你別在外面瞎答應別人。”
語氣帶著呵斥,沒有一點對伴的尊重。
但是黎族長的婆娘卻習以為常,點頭稱是,悄悄地退了下去。
外面。
虎牙和老六一路追出去,越追越遠,開始還能看到人影,到了后面,人影像是一下子消失了一樣。
虎牙和老六找了一路,再往前走,就是部隊的劃分范圍了。
想著,現在他們和部隊之間僵持的緒,兩人頓時退卻了,虎牙掃了一眼周圍,“是不是咱們看錯了?”
不然怎麼會一路追這麼遠,都沒追到。
麗梅滴滴的,哪里有這麼好的力。
老六張了一番,看著不遠有巡邏的戰士,頓時道,“可能路上追丟了,我們回去看看。”
“嗯——”
“老六,說好了公平競爭,誰先得到麗梅的喜,就誰先娶對方,不許使招。”
虎牙高高大大,人也老實。
而老六個子瘦小,一肚子壞水。
老六胡地嗯了一聲,拉著虎牙,悄悄地退開了部隊的外圍。
在他們走后,沒多會。
黎麗梅就從一個草坑子里面,鉆了出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剛準備說,“謝謝你啊!”
“是你?”
姜舒蘭一愣,手里的蓋著碎花布的籃子也跟著頓了片刻。
“呀,姐姐,好巧啊,沒想到,你又救了我一次。”
上次在趕海的時候,黎麗梅差點被困在島上,姜舒蘭就隨手幫了一把,也沒放在心上,但是沒想到。
今兒的又遇到了。
說來也巧,周中鋒好幾天不著家,姜舒蘭有些擔憂。
這才在家做好了飯菜,準備給周中鋒送去,順便打聽下況的。
只是,可惜的是姜舒蘭去了那邊,卻沒找到周中鋒,只能敗興而歸。
卻沒想到,回來路上就看到一位同志被兩個男同志追趕。
姜舒蘭想也沒想,把人拽到了這個草坑子里面,又蓋上了香蕉葉,這才躲過了對方的搜尋。
姜舒蘭點了點頭,忍不住笑了,“我也沒想到這麼巧。”
先前救人的時候,哪里顧得看對方臉,直接拉著對方就跳進去了。
這會,姜舒蘭倒是細細打量起來,對方生都很白凈,五靈,有種古靈怪的覺。
而且,對方上穿著的是當地的服,深藍為底子,袖口有兩道白的緞面。
本來包頭發的頭巾,被不倫不類的扎著頭發,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黎麗梅也不怯場,由著姜舒蘭看,“我這是當地服,大家都這麼穿。”頓了頓,好奇地看著姜舒蘭提著的小籃子,“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趕海嗎?”
姜舒蘭搖頭,沒有把話說,只是含糊道,“我給人送點東西。”
不打算細說,黎麗梅也聰明,笑嘻嘻,“瞧著你樣子,肯定是給你心上人送的。”
很活潑,聲音也像是銀鈴一樣。
話落,纖細的手腕,直接拽著香蕉樹的部,一個用力,跳躍上去,又去拉姜舒蘭,“姐姐上來,我拉你。”
姜舒蘭借著對方的力氣,爬上了草坑。
兩人都有些累了,齊齊的坐在一旁綠油油的香蕉樹下,香蕉樹的葉子極大,遮住了大片的。
日過香蕉葉空隙打在姜舒蘭臉上,白凈細膩,五致,的跟畫里面的人一樣。
黎麗梅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姐姐,我沒想到,你這麼漂亮的人兒,竟然結婚了。”
姜舒蘭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去看,“為什麼這麼說?”
“我只是覺得,漂亮同志,不該被家庭男人孩子婆婆給埋沒。”
黎麗梅回頭,摘了兩扇巨大的芭蕉葉,順手遞給姜舒蘭一個,自己又拿著一個墊在下,直接躺了上去,悠閑地盯著天上的日頭。
“我要是有你長的這麼好看,我肯定不結婚。”
“為什麼?”
黎麗梅理所當然,“我都長這麼好看了,我憑什麼便宜那些臭男人?”
“娶我回去,還要伺候他們吃飯穿,還要生孩子帶孩子,伺候婆婆,男人們在外面不順心的時候,回來就是呵斥拳打腳踢,這種日子真是沒勁兒了。”
百無聊賴的撿起一稻草,咬在里,盯著姜舒蘭的臉,左看右看,“可惜了,可惜了。”
姜舒蘭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覺得有道理。
忍不住笑,“所以,這就是你剛剛逃跑的理由?”
那兩個男同志都是一臉的慕和關切。
結果,黎麗梅跑的跟兔子一樣,寧愿跟來鉆草坑,都不愿意去和那些男人們打道。
黎麗梅點頭,“是啊,那些臭男人也沒意思,覬覦我長得漂亮,又覺得我有個好阿爹,不得把我娶回去,給他們生孩子,做飯做家務,誰要嫁給這些臭男人,想都不要想。”
說到這里,黎麗梅有些懊惱,“姐姐,如果你父母你嫁給你不想嫁的人怎麼辦?”
姜舒蘭愣了下,想說父母不會,但是想到黎麗梅這個況。
不由得頓了頓,“那要看對方條件了,如果對方確實不錯,我可能會答應,但是如果對方不好,我絕對不會答應。”
這話,引起了黎麗梅一陣好奇,“那你和你丈夫當初是怎麼在一起的?”
“我們先相親,看對眼了,我就把他領回去了。”
姜舒蘭想到當初的場景,忍不住一陣笑。
見笑的甜,黎麗梅一陣羨慕,不過羨慕結束又嘆口氣,“姐姐,你這樣也好,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
姜舒蘭,“那你呢?”
“我阿爹給我打算在族給我找對象,但是我最近觀察他,發現他目標,不止是放在族了,還有意思放在部隊,打算從部隊找一個兵哥哥讓我嫁了。”
姜舒蘭心里跳了下,“那你知道是誰嗎?”
黎麗梅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想嫁嗎?”
這才是重點。
黎麗梅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連連哆嗦,“怎麼可能?嫁什麼嫁?那些當兵的和我族的男人也沒區別,我嫁過去,豈不是還要伺候男人,生孩子,照顧孩子,在伺候公婆?嫁給這些人我日子會更慘,起碼我在族的話,男人在家能搭把手,這要是嫁給兵哥哥,我這就等于一個人照顧全家!”
不行,想想就很慘。
黎麗梅了自己的臉,湊到姜舒蘭面前,“姐姐,我好看嗎?”
姜舒蘭下意識的點頭。
黎麗梅是上島以來,見過最好看的一個同志。
上有著朝氣和古靈怪。
“那我長這麼好看,憑什麼便宜那些臭男人?”
這個理由,姜舒蘭竟然無法反駁,相反,還覺得有道理的,認真地點了點頭,“確實。”
黎麗梅一下子坐了起來,“呀,姐姐,你也是這樣認為的?我不想結婚,不想嫁人,你不覺得我是怪胎嗎?”
把這個想法跟族的小姐妹說了以后。
們都說是瘋子,瘋子。
人怎麼可能不嫁人呢?
打那以后,黎麗梅在族就再也沒有小姐妹了,們都覺得是怪胎,是神經病,們都不再和玩了。
姜舒蘭皺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為什麼不結婚就是怪胎?”
當然,這種思想也是看到彈幕后,才有的,發現彈幕背后的,們活的恣意張揚。
們不用結婚,不用伺候老公孩子,們有打把的時間追劇,玩游戲,或者是去在某一領域有自己的建設發展。
在那個領域,們這些,甚至不比男差,甚至比那些男更為優秀。
姜舒蘭說完這些話后。
黎麗梅呆了下,腦子里面像是煙花在綻放一樣,綻放出最為絢麗的花朵來。
腦子的,好半晌,才目呆呆地看著姜舒蘭。
“姐姐,你是說,人不用結婚,也能發展出自己的一片事業??甚至,比男人還能做的更好?”
姜舒蘭想了想彈幕后的那些優秀,忍不住點了點頭,“是呀,咱們人本來就不比男人差。”
黎麗梅整個人哆嗦了下,一下子站了起來,不住的喃喃,“人不比男人差。”
這一句話,足足喃喃了幾十遍后。
姜舒蘭以為怎麼的時候。
黎麗梅突然雙手捧著臉,朝著天上大喊道,“人不比男人差!”
“人也不一定非要嫁人。”
“誰說人要嫁人了??我偏不!”
吼完這三句話,黎麗梅只覺得在心頭多年的郁氣一下子跟消散了一樣。
眼眶紅紅的,忍不住拉著姜舒蘭的手,激道,“姐姐,謝謝你,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人并非只有嫁人的世界,人也不比男人差的世界,甚至,人可以比男人更為優秀的世界。
原來,并沒有錯,是別人不支持,不理解。
直到遇到了一個理解,并且能夠給指明方向的人。
姜舒蘭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件什麼樣的事。
由著對方拉著,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刻,竟然能夠會到黎麗梅的心境。
那種解放,那種自由,那種掙掉外界給的枷鎖,獨自清醒后的迷茫。
終究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和前路。
就像是黑暗中照進來的一束微,雖然很小,但是到底找到了通往明的道路。
姜舒蘭從不認為,結婚是人的唯一出。
甚至,在自己婚姻目前過的不錯的況下。
在黎麗梅描述了那個畫面后,竟然有些向往。
自由,無拘無束,只為自己而活,為事業而活。
這樣的人生,真的很酷。
只是,姜舒蘭曾經沒有這個勇氣,再或者說,也從未覺醒過。
而黎麗梅卻早早的覺醒了,并且付之行,盡管這條路很難,但是卻一直堅持了下來。
想到這里。
姜舒蘭忍不住了黎麗梅的通紅的眼睛,憐惜道,“這些年過的很苦吧?”
黎麗梅一下子僵住了,熱淚奔涌而出,顆顆滾落。
像是到委屈的孩子一樣,訴說著這些年的委屈和難過。
“我的小姐妹,們都罵我,罵我是瘋子,罵我是怪胎,罵我是神經病,們說,沒有不嫁人的人。”
“我的親阿娘,也罵我,說早知道我有這個想法,還不如當年一生下來就掐死我,一了百了,免得給丟人。”
“我阿爹——”沉默了下,“我阿爹雖然疼我,但是他從來不會管我的想法,他只想把我賣個好價錢。”
說到這里。
黎麗梅語氣頓了下,抬頭,顆顆珍珠一樣眼淚滾落,“姐姐,這麼多年,只有跟我說,你的想法沒錯,你的做法也沒錯。”
原來,不想嫁人,并沒有錯。
也不是瘋子,不是怪胎,更不是神經病。
姜舒蘭給掉了淚,語氣認真,“按照你想活的活法去活,只要老了以后,不會后悔就行。”
“結婚有蒜皮的日子,但是或許老有所依,不結婚瀟灑前半生,但臨終孤獨,沒有十全十的人生,就看你怎麼去衡量抉擇。”
黎麗梅認真地記住姜舒蘭每一個字。
姜舒蘭不知道的是,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種子一樣。
在黎麗梅的心中生發芽,然后長參天大樹。
最后,照亮了許多人痛苦黑暗的人生。
“姐姐,我黎麗梅。”
黎麗梅拉著姜舒蘭的手,認認真真的書寫,“黎明的黎,麗的麗,梅花的梅。”
“我終將會是黎明前綻放的最麗的梅花枝。”
會經歷嚴寒,會經歷酷暑,終究會開出最絢爛,最麗的花朵。
讓世人震驚。
隨著,黎麗梅這一番介紹后。
彈幕此刻同時上線。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黎麗梅啊!是黎麗梅啊啊!我的老天啊啊,是黎麗梅啊!!!???]
[震驚我八輩子,這麼一個赫赫有名的大佬,年輕的時候,竟然這麼迷茫過?還被舒舒點名未來的道路?為對方心靈的救贖?臥槽臥槽,我這輩子從來沒這麼震驚過。]
[舒舒向來是老天鵝的兒,行走的bug,會救下大佬不意外好嗎?要是哪天救了個普通人,我才覺得意外呢?]
[等等,只有我好奇嗎?黎麗梅是誰?]
[科普——
黎麗梅,一九五五年出生,經歷過婚,逃婚,決裂關系,后孤一人南下打工,被騙,被賣后逃出,在進黑工廠后進行半工半讀。
經歷三次高考,二十五歲那年考上大學,三十三歲博士畢業,投于拯救同胞事業中,這一投,就是四十多年。
一生幫過三萬多名黑暗中的,并且給對方提供求生技能。
讓這三萬多名獲得新生,被所有經歷過黑暗的,當做信仰,當做救贖。
而終未婚,一生都在為的權益奔走。
并且為此付出一生,在用生命來詮釋自己的信仰。
甚至,在死的前一天,還在為一個遭遇暴力無法離婚的士提供幫助。
而死后,被評選后全球獨立代表人,的墓志銘便是——我終將會是黎明前綻放的最麗的梅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