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年音好似驚雷劈落。
別說康熙了, 烏希哈和烏林珠也沒料到袞扎布會在這種僵局下站出來。
畢竟他一直表現得不太喜歡們。
還有謀逆,可不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大罪,若指控不, 按例是要被反坐的。
烏林珠想到多爾濟稜平日的態度,確實對大清不甚恭敬,難道袞扎布真的找到了證據不。
疑的, 憤怒的,擔憂的, 期待的, 種種目匯集到這個年僅十歲的年上。
“一派胡言!!”達楞泰起暴喝, 額頭青筋顯,“這是看我兒已死, 什麼臟的臭的都往他上潑嗎?!”
如果說, 達楞泰之前是把夫妻矛盾上升到民族關系, 用大義康熙置烏林珠,那袞扎布此言, 便將此事干系再拔高一層, 將達楞泰及其部屬通通牽扯進來。
他大步走向袞扎布,被策棱側擋住。
“策棱, 是不是你?”達楞泰質問,“你我二人素來不睦, 讓這麼一個黃口小兒來污蔑科爾沁, 喀爾喀部是何居心!”
策棱沒想到兒子會在這個時候冒然出頭, 但還是下意識維護他, 反駁達楞泰,“我兒亦是從頭經歷的當事者,發現有異, 自當稟承皇上。”
袞扎布叩首,“皇上容稟,奴才有證!”
聽聞還有證,康熙肅容正,“呈上來!”
東西立刻被送到康熙手上,“這是火銃?”
烏希哈驚訝地抬頭看去,這不是用過的那把嘛!
原來被袞扎布撿回來了。
但是這算什麼證據呢?
康熙皺眉,“你是想說,多爾濟稜私藏火,意圖謀逆?”
不等袞扎布回答,達楞泰先冷笑道:“就這個火銃?科爾沁多年承蒙圣恩,這不過是皇上眾多賞賜中的其中之一罷了。”
康熙點頭,“朕過去確有賞賜,非是私藏之過。”
達楞泰繼續質問袞扎布,“你這麼急切為這個大清人出頭,難不,”他冷的目在烏林珠和袞扎布上打轉,“難不你就是音他們說的,與這個人聯手謀害我兒的夫?!”
“達楞泰!”策棱忍不住惱怒,“袞扎布只是個孩子,你未免太齷齪了吧!”
“他都要把謀逆的帽子扣到科爾沁頭上了,我客氣什麼?我看他就是子隨父,就喜歡這種大清娘們。”
兩個蒙古漢子吵上了,達楞泰言語間對皇家格格多有侮辱,康熙越聽臉越難看。
烏林珠重新跪下道:“皇上,多爾濟稜之死乃我一人所為,請您圣裁,不要牽連無辜。”
康熙沒有理會,注視著袞扎布。
無論是被斥罵還是被求,年始終面不改,讓康熙高看一眼,多了幾分耐心,繼續問,“你可還有別的證據?”
袞扎布道:“奴才并非無憑無據栽贓多爾濟稜,請圣上仔細查看這火銃,并非大清制式,乃是來自羅剎。”
“羅剎?!”康熙驚訝,再次拿起火銃仔細端詳。
雖外觀相似,但細節工藝,確實不是大清所產式樣。
“請皇上再細看手托底部。”
康熙聞言索查看,發現了一個長寬寸許的鷹形圖騰。
袞扎布繼續道:“喀爾喀部與準噶爾部偶有鋒,奴才對他們的習慣略有所知,會在繳獲的戰利品上烙上部族印記,此鷹紋便是現準噶爾汗策妄阿拉布坦之子,噶爾丹策零的私印。”
“此應是準噶爾部與羅剎戰時收繳的武,為何又會出現在多爾濟稜手上?”
烏希哈的驚人之舉,讓袞扎布注意到這把火銃。
他立刻就發現了其中線索,聯想到了許多。
但此事牽扯太大,他想與策棱和部族其他長輩商討過后再看如何置,又沒料到康熙會被說要重懲烏林珠,此前才沒站出來。
聽袞扎布言語確鑿,條理清晰,一點也不像胡編造,達楞泰開始慌了。
多爾濟稜這個兒子確實搞小作,近兩年也不如另一個庶子得他寵。
他對烏林珠時常打罵,達楞泰是知道的,但他從不過問。
在他看來,這是男人管教妻子,天經地義。但烏林珠弒夫是大逆不道,是打了科爾沁的臉,罪無可恕。
達楞泰對大清偶有不滿,但從不敢生出不臣之心,若多爾濟稜真牽扯上謀逆,這是可是要株連的大罪!
“什麼羅剎,什麼鷹紋,”達楞泰著急地向康熙辯解,“皇上,你不要聽這頭小兒一面之詞,科爾沁對大清忠心耿耿啊!”
“達楞泰你先安靜。”康熙抬手制止他,“讓這小家伙繼續說。”
一把火銃,竟牽扯出了羅剎與準噶爾部,不管多爾濟稜是不是真有謀逆之意,已經引起了康熙的警覺重視。
太子等人也沉默著,重新思考此前證言細節。
袞扎布轉向烏林珠,“奴才還記得,那晚那個如意的丫頭傳話,說的是多爾濟稜想將小阿哥和小格格給某部做人質,敢問烏林珠格格,可是準噶爾部?”
烏林珠猛然發覺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努力回憶著,“我那時也是聽,確提到了某個部族……好像,還有什麼信?”
又道:“多爾濟稜往日最信任的就是吉達兄弟兩個,吉達已死,音他們定會知道。”
多爾濟稜那幾個手下都是莽夫,應該不難找到突破口。
袞扎布再次叩首,重申道:“圣上明察,奴才懷疑,多爾濟稜私通準噶爾部,意圖對大清不軌!奴才懇請皇上,著人分別審問多爾濟稜手下,查明他是否與準噶爾部有瓜葛。”
事關曾經三度駕親征的準噶爾部,康熙寧肯錯殺,絕不放過。
康熙當即下令道:“老十三、老十四,你們兩個現在,立刻就去審問那十余人,不拘用刑,朕就在這兒等著。”
十三爺與十四爺領命退下。
達楞泰本想再辯解,被康熙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不敢開口。
他求助地看向太子,后者轉頭不應。
這個小作被康熙和四爺收眼中,皺眉更深。
這一等便等了一個時辰。
袞扎布被起,回到策棱邊,收獲了烏林珠激的眼神,還有烏希哈仍掛著淚珠的星星眼。
他角略微勾了勾。
烏林珠懷有孕,接連大驚大怒,這會兒臉發白,渾抖,康熙給賜座,又喚來太醫給行針。
烏希哈很想去跟烏林珠或者袞扎布說幾句話,但大人們都安靜地坐著等候,也只能跟弘時靠在四爺側,不停在心中祈禱袞扎布的判斷是對的。
待到落日時分,十三爺和十四爺回來了。
十四爺大步走到康熙邊,低頭耳語幾句,康熙的眼神陡然犀利。
“來人,將達楞泰拿下!”康熙喝道。
十三爺不知何時出現在達楞泰后,趁他不備,將他雙手反剪,上下。
四個在外候令的侍衛沖進龍帳,用繩索將達楞泰束縛。
“皇上,皇上,奴才冤枉!”達楞泰滿頭冷汗,一邊掙扎一邊道,“許是我那蠢兒自作主張,奴才是全然不知的啊皇上!”
“是與不是,朕自會查明。”康熙冷聲道,“另著人前往科爾沁右翼中旗搜查,無論何人何,但凡有疑,一律帶回審問查證。”
“此事就給——”康熙目在幾個兒子上掃過。
太子似與達楞泰有故,誠親王甚涉及類似差事,四爺怕他偏袒烏林珠,十三爺早不得他心。
“老十四,此事給你。”
十四爺高聲道:“兒臣領命!”
康熙又道:“另,此事明了之前,不可對外半分!”
眾人應是。
康熙看向袞扎布,目暗含欣賞,“策棱之子年英勇,護皇嗣有功,賞賜金刀一柄。若揭發屬實,屆時朕另有賞賜。”
“奴才叩謝皇恩!”
策棱帶著袞扎布告退,十四爺也迫不及待地去辦差立功。
龍帳中立刻了一半人。
接下來,就是新覺羅的家事了。
“新覺羅·烏林珠……”
康熙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忽然喝問道:“你可知罪?!”
烏林珠胎氣已被穩住,恢復了鎮定,跪下回道:“十四王叔已查證,臣誅殺逆賊,何罪之有?”
圍觀的烏希哈也不明白康熙何出此問。
只要證實了多爾濟稜的謀逆行徑,烏林珠至能將功折罪不是麼。
“朕是你皇瑪法!”康熙注意到,烏林珠稱呼他一直都是“皇上”,“你對朕心中有怨?”
“臣不敢。”
“你在怨朕,”康熙卻肯定道,“你在怨朕,所以今天不顧大局,殺了你的丈夫,險些闖下彌天大禍。”
“禍?”烏林珠輕笑了一聲,“再大的禍,臣一命,孩子一命,總能償得了。”
康熙怒喝:“放肆!”
“臣今日便放肆了又如何!”烏林珠猛地抬頭,站起來,“敢問皇上,若多爾濟稜非逆臣,皇上會因為方才烏希哈說過的那些暴行懲戒于他麼?”
烏林珠自問自答,“臣以為您不會。”
“滿蒙聯姻乃是傳統,”康熙擰眉,語重心長,“你為宗室,榮華富貴,理當回報大清。”
烏林珠繼續笑,“是啊,所以您一道旨意,我們便要遠嫁草原。從始至終,您有考慮過我們的嗎?您知道我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嗎?”
“您既早忘了我這個長孫,為何今日又要聽我稱您一聲‘皇瑪法’呢?”
“朕是你皇瑪法,更是大清之主,”康熙怒道,“為了大清,別說是你一個孫,朕的兒,你的姑姑,就有七個嫁到了草原上。”
“臣當然知道,”面對康熙高漲的怒意,烏林珠不曾收斂,事已至此,再沒有任何顧忌了,“臣還知道,端靜、純愨、溫恪、敦恪四位姑姑,都已經不在了。”
“咣啷”一聲,方才還在康熙手中的茶盞,在烏林珠跟前摔碎片。
烏林珠視若未見,目落到十三爺上,輕聲道:“敦恪姑姑比臣年,去時還未滿二十。”
十三爺猛地搖晃了一下,四爺忙扶住他。
溫恪、敦恪兩位公主,正是他的同母妹妹,先后嫁到蒙古,但都于兩年前病逝。
“皇上的公主尚如此,那些宗室格格們,又會如何呢?不過茍且生罷了。”烏林珠環視一圈,“幾位王叔,且看好了,我的今日,或許就是堂妹們的明日。”
“你!”康熙指著,口起伏不定。
難道在烏林珠眼中,他就是那種冷酷到沒有一親的君王嗎?!
他忽然看到四爺邊的烏希哈,一臉對烏林珠的同,和言又止。
“怎麼,你也要質疑朕?!”康熙指向烏希哈。
“皇阿瑪息怒!”四爺立刻帶著烏希哈跪下,“烏希哈純孝,萬不敢有任何不敬皇阿瑪之。”
不想烏希哈開口卻是,“孫確有話,想請皇瑪法聽一聽。”
四爺喝止:“烏希哈你閉!”
“老四,讓說!”康熙道,“這一個一個的,今日都讓們說個夠!!”
在四爺和烏林珠不贊同的目中,烏希哈走到當中跪下,磕了三個頭。
康熙冷哼著問:“你也要說,朕不該把們指到蒙古去嗎?”
烏希哈搖頭,緩緩開口道:“孫曉得,皇瑪法將姑姑和姐姐們遠嫁蒙古,為的是讓兩族世代為親,穩定江山,造福萬千黎民百姓。”
“如果有一天,阿瑪說需要我遠嫁,為了家國大義,為了百姓民生,孫會愿意的。”
如此“識大”的話,讓康熙臉稍緩。
烏希哈停頓片刻,回頭看向四爺,“孫甘愿,不僅是為民為國,還因為孫相信,即便無奈走到那一步,阿瑪也會盡其所能,為孫的依靠,讓孫即便在蒙古或是更遠的地方,也過得舒心。”
四爺頷首。
烏希哈轉回頭,問,“公主姑姑們有皇瑪法,但烏林珠姐姐,還有其他宗室格格們,們被指婚蒙,多是出嫁前就不父兄寵重視,那們的依靠是什麼呢?”
康熙微怔。
接著又聽烏希哈道:“們的依靠應當是皇上,是朝廷,是八旗雄兵。無論們出嫁前是何份,們為了大清奉上后半生,理當得到應有的榮和庇佑。”
直視康熙,“如果以貴聯姻,是短期最值得的手段,那也應該讓皇上、朝廷始終在們后,注視著們,用們智慧、謀略和善良,換來友盟的歸順與臣服。”
“而不是用們的眼淚、鮮和生命,讓旁人慢待與輕視,循環往復,不得解。”
說到最后,烏希哈忍不住又流了淚。
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能哭的一個人。
忍住沒有噎哽咽,用最大的勇氣與康熙對視,想借著“年天真”的保護,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他。
烏林珠在邊,無聲痛哭。
不是不明白康熙所說的“責任”,也愿意承擔。
可是康熙拋棄了的阿瑪胤褆,拋棄了。
效忠大清,但大清不再庇護。
一大一小,一立一跪。
不同的姿態和面容,同樣的眼神和淚水,澈如琉璃,哀如秋雨。
那雨麻麻,在落地的前一刻突然變作刺,一波接著一波,扎在君王心最深最的角落。
康熙又看向烏林珠,從記憶中找出許多與有關的畫面。
是他第一個孫輩,時常被帶著進宮請安,康熙對也頗為寵。
烏林珠像烏希哈這麼大的時候,比烏希哈可膽大多了,連龍須都敢揪,驕傲的模樣和年的胤褆一模一樣。
就像今日這般。
現在不要命地頂撞于他,自然不會是兒時的恃寵而驕。
那麼,是心死無懼嗎?
那烏希哈呢,這個現在得自己喜看重的孫,會不會有一天,為另一個烏林珠?
還有他的兒們。
那也都是他的親生兒。
們在無依的草原上,在冰冷的陵墓中,大概也如烏林珠一般,怨著他,恨著他。
酸綿如般涌上心頭,康熙臉上怒容逐漸收斂。
他深深吸氣,復又長嘆。
他看到太子和誠親王臉上亦有容,許是想到家中可能會被指婚蒙的兒。
四爺憐惜親,十三更不必說,思及胞妹,雙眼赤紅。
康熙這回沉默了很久。
終于,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問:“烏希哈,那你說,朕該如何做呢?”
“啊?問我啊。”烏希哈哽住。
胡抹臉,五揪一團。
論智商,其實沒比弘時高多。
此刻,四爺看著,烏林珠看著,連太子和誠親王都看著,想看看能再說出些什麼來。
烏希哈做了幾個深呼吸。
這是康熙給的機會。
或許,還會是給往前往后,數以百計的蒙格格們的機會。
是烏林珠用自己的決絕和命,賭來的機會。
如果可以,烏希哈當然想再沒有任何聯姻和親。
但知道這不可能。
提出的要求太“過分”的話,不僅不能實現,可能還會消磨掉康熙好不容易被們說,產生的同。
那們真正需要什麼?
他們又能接什麼?
苦惱許久,烏希哈腦中靈一閃,想到大中華的傳統“酒桌文化”,囁囁嚅嚅地開口,“那就,要不先請大家一起見個面,吃個飯,看看況再說?”
太子驚愣,誠親王失笑。
四爺與十三爺對視一眼,卻是聯想到烏希哈言中的可取之。
上首康熙亦沉。
半晌,他對四爺道:“老四,你兒出的主意,就給你來辦吧!”
三日后,一個消息如風吹過縱橫千萬頃的蒙古草原。
康熙有旨,特于圍場設宴,傳召大清關后蒙聯姻的二十八名公主格格及其家屬覲見圣駕。
故者,傳其后嗣。
無嗣者,尋訪舊時奴仆。
這是一場專門為們而設的“歸寧大宴”。
……
科爾沁左翼中旗,端敏公主府。
一名頭發花白的六旬貴婦,坐在檀木梳妝臺前,一樣一樣地往發髻上珠花。
即便不用會客出行,端敏每天都會為自己梳上大妝。
侍推門進屋,輕聲道:“公主,圍場來信,請您過目。”
端敏接過,一封是兒子羅卜藏袞布親王手書,另一封是康熙的手諭。
“多爾濟稜死了,達楞泰也被皇上看押,總算是不用見這兩個煩人的跳蚤再蹦跶了。”端敏燒掉兒子的信,自言自語道,“羅卜藏袞布得剛承左翼親王位,就來了這麼好個機會,我去一趟木蘭,正好幫他看著。”
展開手諭,著上面的字跡,輕輕嘆息。
“玄燁啊,我們都老了。”
……
漠北,喀爾喀謝圖汗部。
王帳外,四五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圍著一個紅婦人撒玩鬧。
“公主殿下,您又來教我們寫字了嗎?”
“公主殿下,這個花送給您!”
子五明艷,笑容可親,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都乖啊。”
“恪靖,恪靖!”遠有人打馬而來,高聲喚著,幾息便到了近,“皇上有旨,讓你去覲見。”
“皇阿瑪傳召?”恪靖驚訝道,“怎會在此時?”
來人是恪靖的丈夫,喀爾喀郡王,敦多布多爾濟,“似乎是圍場那出了事,我與你同去。”
“公主殿下,你要回京城見皇上嗎?”一個小丫頭抓住恪靖的擺,不舍地問,“我聽說京城又大又漂亮,你會不會不回草原來了?”
敦多布多爾濟甕聲甕氣地反駁:“你說什麼呢,喀爾喀部才是恪靖的家。”
“我當然會回來,我喜歡喀爾喀部,”恪靖爽朗一笑,了小丫頭的臉,又為丈夫拂去肩頭的塵土,“這雖比不上京城繁華,但比紫城要快活多了!”
喜歡草原,喜歡這里自由的風和淳樸的牧民。
也喜歡眼前這個婚十四年,還每天早晨都會采束野花放在床頭的蒙古漢子。
……
科爾沁西南,溫恪公主陵。
一個蒼老的仆婦輕拂著石碑上的刻痕,渾濁的雙眼不住落淚,口中吶吶有聲。
“……您放心,兩個小格格都好好兒的。”
“您在那邊上敦恪公主了麼?你們姐妹從小最親,有個伴也好。”
“……皇上來了,您的十三哥也來了。”
“娘要為您去陳了。”
“要是再早兩年、再早兩年……”
……
“主子,皇上要見您呢!”
“好,好,只要朝廷還記得我們,日子總不會那麼難熬的。”
……
“公主……”“格格……”“額赫……”“世子……”
“皇上召見!”
“皇上召見!!”
……
被寵的,被苛待的。
被尊敬的,被漠視的。
風華正茂的,鬢角染霜的。
仍存于世的,已然消逝的。
——遠嫁他鄉的兒們啊,今可來歸否?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二合一,請允許我先貸款2K營養的加更,不想拆章再拖一天,也寫不出更多的更新,最近緒消耗太大了。
跟大家和自己都說一聲“謝謝,辛苦了”。
從此以后,即便再有眼淚,也都是喜極而泣。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42479112 20瓶;追尋賢 5瓶。
注:羅剎就是當時的俄羅斯。
PS:昨天有小天使說覺得康熙不會這樣,給大家列一下烏林珠提到的幾個蒙公主的生平——
皇五端靜公主,1674-1710,時年37歲,出嫁18年;
皇十純愨公主,1685-1710,時年25歲,出嫁4年;
皇十三溫恪公主,1687-1709,時年23歲,出嫁3年;
皇十五敦恪公主,1691-1710,時年19歲,出嫁1年。
活著的三個蒙公主其中一個還是養。
溫恪難產而死,康熙收到消息后批復:公主乃已嫁之,為彼令朕做何事?
這些都是史實,不是我編的。
很早以前有部歷史大劇《康熙王朝》,雖然不嚴格按照正史,但也是口碑好劇沒有說魔改的。里面的藍齊兒格格就是借鑒了部分公主,康熙拆散了和意中人(之前還默許),把嫁給噶爾丹,然后又讓老大殺了丈夫。
我不知道你們以為的康熙是怎麼樣的,但我覺得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封建君主,為了江山,他對兒子都狠,別說兒,更別說孫。
不是說封建君主沒有親,只不過他們更看重政治利益。
烏林珠原型老大長,之前提過的,1688-1711(文中這一年),時年24歲。
我讓晚死兩個月,等來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