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棄之所以知道這個儀式, 還是因為晗。
晗當初曾借走筆仙之筆一段時間,也是在筆仙之筆的影響下,他終于有了沖擊辰級的希——而據他所說,在那段時間里, 他經常會夢到筆仙之筆過去的事。
蠟燭、咒文、獻祭, 瘋狂的人, 蛻變異形的……碎片的場景,凌又清晰。他將這些都記錄下來,用以補全“全知之神”的資料,順手抄送了一份給楊不棄。
楊不棄當時還奇怪,你給我這東西干嘛?還寫這麼細, 我又用不上。
……現在看來,終究是他淺了。
楊不棄暗嘆口氣, 維持著虔誠祈禱的姿勢, 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需求, 而后便在屈眠復雜的眼神下,起結束儀式, 開始收拾一切。
馬上就要到熄燈和宿管查寢的時間了, 這些東西可不敢讓人看見。
不僅不能讓宿管看見,還有其他的能力者……楊不棄深深看了眼屈眠, 再次向他強調了下保的重要。屈眠怔怔地點頭, 想想又忍不住道:“你剛才那些, 呃……禱辭?是已經生效了嗎?”
……坦白講, 我還真不確定。
楊不棄有些無奈地想到。
他剛才那場儀式, 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正面的回應。他也不知道是因為筆仙之筆仍在被封印的狀態, 無法回應, 還是自己的消息兒沒發出去……
就算對方接收到了, 它是否真的會將這些話轉達,還是個未知數。
“等明天去實驗樓看看吧。”楊不棄低聲道,“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會有回應。”
“嗯……”屈眠不明所以地點頭,旋即愕然地瞪大眼,“你這是在干嘛?”
楊不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中端起的,嘆了口氣:“打包啊。”
說完,當著屈眠的面,用塑料袋將小心地裝了起來。
屈眠:“……?!!”
楊不棄:“以后說不定還用得著。不要浪費了。”
他將塑料袋扎好,又小心放進了隨攜帶的盒子里——老實說,自己也覺得這事離譜,但沒辦法啊。這還是他自己割的,他只是會再生,又不是不會疼。
屈眠:“……你的意思是我得和這種東西待一晚?”
“可能不止一晚。”楊不棄糾正,“忍忍吧。你可以單純將它當做我的一部分……”
屈眠:“……”更驚悚了好嗎!
*
雖然表面鎮定,但事實上,楊不棄提心吊膽了一整晚。
畢竟目前他們和思學樓那邊的通訊已經被完全切斷了。如果這個法子也沒用,那接下去的事會麻煩很多。
好在,那筆比他想象得要靠譜許多——第二天課上,楊不棄特意提早一些到教室,掀開旁邊的石膏像,果然在下面發現了小紙條。
紙條上有昨晚托筆仙之筆傳達的暗語。不僅如此,整張紙上的容都是用英文寫就,中間甚至夾雜了幾句火星文。
可以說是在相當努力地加了。
楊不棄將紙條拿給其他人看,屈眠一眼就認出了方醒的字跡。楊不棄對此毫不意外,畢竟徐徒然的英文水平,他也是見識過的。
“這上面說,們現在每周多了十節信息課……懷疑非授課老師不可進實驗樓……校長室很可能在勤學樓,需要進去判定……還問于老師的那個酷炫技能能不能用……”
他翻譯到這兒,茫然抬頭:“于老師?”
“喏,這位。”楊不棄早就自己看過一遍,這會兒正在和于老師商量徐徒然建議的可行,想了想,轉頭對屈眠道:“托尼,你寫一下回復。記得用英文。就說于老師能力或許能用,但需要輔助,起碼需要配置一個燈級……”
*
于老師,就是和小張一起被困的仁心院能力者。當初在梅花公寓時,曾和徐徒然楊不棄合作過,素質“修圖大師”,混燈級,持有特技“磁套索”、“蒙版”、“仿制圖章工”。
“磁套索”,即可以在指定位置留下標記,標記需要灌注力量來發,發后所有標記相連,可打破理規則,自行形一個選區空間。
而“仿制圖章工”,可以從現實中取景并進行仿制,制造出虛假的場景來迷他人。
楊不棄的想法是,可以試著讓于老師在實驗樓的某留下標記,并用“仿制圖章工”進行遮掩。而對應的標記,則都畫在志學樓這邊,他們約定時間,在兩邊同時發標記,或許可以構建出選區,讓徐徒然們越過中間一段路,直接到達志學樓。
這法子看著可行,徐徒然那邊很快就表達了同意。唯一的問題是,想要約定一個準確的時間,著實有些困難。
好不容易定下一個時間,已經又過去一天。楊不棄那晚又沒睡好,起床時順口問了下屈眠,那個新來的同學什麼況。
匠臨,楊不棄一行人早在他來的第一天就留意他了。這人著實古怪,看上去不像是意外學的,但也沒有要尋找其他能力者的意思。陳大壯也說,印象里學校沒這麼個人……
楊不棄確認自己沒有見過他,但不知為何,總對他持有一種惡。本能地不想接近。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多心,那些任課老師似乎也“關照”這人,而且這種關照正與日俱增,挑他刺扣他分的頻率極高,暴出的敵意比對楊不棄他們只多不。甚至在他學第一天,就因為被扣為負分而被判“嚴重違反校規”,被老師帶走懲罰。
不過他并沒有什麼事,沒過多久就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倒是帶走他的那個老師,請了一天的病假,第二天出現時,上都還帶著明顯的傷口。
傷口很大、很致命。楊不棄相信,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老師是伴生,無法被外人殺死,他們這邊怕不是又要一個老師。
打那以后,不管他的學分被扣到什麼程度,都沒有老師敢懲罰他了。不過對他的刁難還是不,這家伙逆來順,倒是一直沒有發作。
總而言之,是個怪人——楊不棄等人暫時不清他的底細,幾番試探也沒有結果,便坐在匠臨旁邊的屈眠時刻關注下。平時行,幾個能力者也會讓屈眠將人看住,刻意避開這古怪家伙。為了避免泄,甚至有些事,連屈眠也不會告訴。
屈眠也知道自己的責任所在,全都依言照辦。這會兒聽到楊不棄的問題,立刻道:“他啊,就還是那樣,神神叨叨的。平時和他搭話不見得回一句,上課時也完全擺爛……哦,對了。昨晚晚自修時,有件事還奇怪的。”
楊不棄:“?”
“他自習課上,在畫畫。”屈眠道,“畫了很多花,還有星星,然后一直在上面點來點去,像在玩游戲……”
“我好奇看了眼,他和主和我說話。問我,星星和花,如果都想要的話,應該先摘哪一個?”
“星星?”楊不棄心中一,“你怎麼回答他的?”
“我說,那肯定先摘花啊。”屈眠道,“畢竟花在地上,星星在天上。做人肯定要先腳踏實地,再仰……”
“停停停。”楊不棄趕擺手,“不要發散,沒讓你寫作文。他聽了這話什麼反應。”
“他……他聽完笑了一下。”屈眠神古怪,“然后說,我是主角,那就聽我的。”
……?
????
楊不棄莫名其妙:“什麼?”
“不知道啊,他就是這麼說的。然后他就又不理我了。”屈眠說著,注意到楊不棄的神,小心道,“這事是不是很重要啊?對不起啊,我昨晚看你一直很焦慮的樣子,就沒敢打擾你。不過我把這事和大壯講了……”
“沒事,沒關系。”楊不棄目微轉,搖了搖頭,“只是聽上去有點怪,但和我們目前的事,關系應該不大……起碼不明顯。”
對方實力強悍到能夠無傷單挑一個強大伴生,且目前正吸引著大槐花一方的仇恨。在對方沒有表現出明顯敵意的況下,他們沒必要橫生枝節,保持住應有的防備就行。
當務之急,還是先和徐徒然那邊匯合……楊不棄打定主意,快步走出了寢室。
*
和楊不棄那邊約定的時間,是下午第三節課后第三分鐘。
徐徒然的第三節課正是信息課,下課后給同班的其他幾人遞了個眼,在林歌的掩護下,和副班、朱棠一同前往一樓生實驗室。
生實驗室的門也早就被弄壞了。深深的抓痕目驚心。徐徒然站在門前,先暗中圈定出一小片國土,又防備地朝四下張,確認走廊空,無人存在后,方小心手,在面前門上抹了抹。
“仿制圖章工”生的幻象被輕而易舉地去,出藏在下方的標記。副班長深吸口氣,拿出手機開始掐時間,到點立刻將手摁上印記。
印記逐漸變亮,徐徒然看時機,與副班長打了個招呼,率先開門,步門后。
開門的瞬間,房間的場景似在瞬息變換。徐徒然一腳踩空,本能地往前跳了下以穩住形,不想前方正好一人迎過來,被砸了個正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徐徒然連忙道歉。楊不棄捂著下,悶悶地說了聲沒事,小心將人從懷里扯出來,扶穩,卻見眼前門被再次推開,又一人從里面走出來。
“淦!”朱棠同樣一腳踩空,心有余悸,“這位置誰挑的?太不友好了!”
“行了,能過來就不錯了!”陳大壯說著,張地往旁邊掃了掃,用力了把臉,努力抑著面上的驚喜,“居然真的能,太絕了……我們接下去做什麼?”
“帶我去勤學樓!”徐徒然立刻道,“我要去那邊踩盤子——”
“啊?”陳大壯一愣。
楊不棄默默放下捂著下的手,將人往后拉了拉:
“的意思是,去勤學樓探探路,判斷一下況。”
“哦哦哦。”陳大壯連連點頭,揮了揮手,“那跟我來。志學樓的后門有小路直通勤學樓,那邊沒保安……”
*
徐徒然們出來的地點,正是志學樓樓上的空教室。于老師在志學樓連畫了幾個標記,將這教室直接與實驗樓相連。
空教室,多有詭異存在。楊不棄他們為了確保沒有小怪會去通風報信,提前做了清掃,又留下幾個能力者在附近風。再加上標記旁邊也需要有人手看守維護,因此實際和徐徒然們一起前往勤學樓的,只有陳大壯和楊不棄兩人。
“你們那邊呢?再沒人了?”楊不棄特意問了句,徐徒然搖頭:“副班長守著標記,林歌風。還有的能力者這會兒都在教學樓,趕不過來……”
他們這次的通道度很大,也相當耗能,維持標記持續運轉,需要起碼一個燈級。而徐徒然同伴四個人里,只有副班長一個人達到這個水準——起碼明面上是。
而且這次本來也是過來踩點——于老師的選區通道比強攻靠譜,們有更多的嘗試空間。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先過來探探再做決定更保險。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勤學樓后門。隔著明的玻璃大門,可以看到大堂里一個巨大的魚缸,無數金魚正在其中群游。
“自打變故發生后,我就沒來過這兒了。”陳大壯在門外探頭探腦,眉頭皺起,“奇怪,里面什麼時候養了魚?”
“這地方不太對勁。”徐徒然抿,努力停腦海中響個沒完的危險預知,“我們不要都進去,留兩個人在外面守著。”
上有筆仙之筆,得靠它來判斷校長室的所在。必須得進去。至于另一人……
“我和你進去。”楊不棄立刻道,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又補充一句,“我比較耐造。還能急救。”
“……行吧。”朱棠有些憾,“那要是時間到了你們還沒出來……”
“你們就走。”徐徒然干脆道,“別進來救。”
說完,推開玻璃門,率先踏了空曠的大堂。
刺骨的寒意瞬間沿著背脊爬上,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聲響亮的提示音:
【恭喜您,獲得一千點作死值。】
徐徒然:“……”
不得不說,這地方真的很大方。上次在實驗樓辦公室沖等級,一口氣氪了三千五,現在林林總總的,已經回了大半,此時作死值已經又過萬了。
不過這里也確實讓人覺得不舒服——寒意與迫無不在,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正在閃,莫名給人一種被窺探的覺。
徐徒然不自覺地直起子,無意中往旁邊魚缸瞟了眼,呼吸不由一滯。
只見那魚缸里,哪里還有什麼金魚?
游來游去的,全是一個個圓形的黑小球,小球中間是不住轉的眼珠,正隔著與玻璃,好奇地向外張。
徐徒然:“……”
例行慣例地給了自己一掌,移開目,從口袋里拿出了銀方盒,試著掰了幾下,卻怎麼也掰不開。
一旁楊不棄:“……?”
“常規現象,這家伙又慫了。”徐徒然一言難盡地閉了閉眼,“我需要一個閉點的空間……”
據的經驗,想要圈定國土的話,選一個天然存在的區域,會比隨便圈更省力,規則的執行效果也會更好。
“閉空間……”楊不棄左右一,目落在走廊盡頭,“那邊?那里有衛生間。”
“行,就那兒了。”徐徒然點頭,將背包調整到前,與楊不棄一起走了過去。沿途的墻壁不時起伏,顯出詭異的紋路,徐徒然只當看不見,一直走到衛生間門口。
楊不棄本能地停住腳步,卻被徐徒然拽著手腕,直接拖了進去。
楊不棄:“……?!”
“這種時候,落單肯定危險。”徐徒然振振有詞,拉開一扇隔間的門,將楊不棄推了進去,自己隨其后,反關上衛生間門,同時默默地又圈定了一遍國土——
“我宣布,這里止一切神污染進,止一切幻覺進。止一切窺探。”
語畢,深深吐出口氣。
下一秒,就在楊不棄驚訝的目中,兩一,差點摔到地上。
楊不棄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扶住。徐徒然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緩了一會兒才道:“這邊這個東西,好像真的很厲害。”
剛才一口氣制定了三條規則,結果一制定完,就覺像是被空,整個人都了——雖說制定規則會消耗力,但反應這麼強烈,對徐徒然來說還是第一次。
而這依照目前的實踐經驗來看,只能說明一件事。
這三條規則生效時,面對著非常大的阻力。而這阻力,正是來自勤學樓部,那讓本能忌憚的力量……
徐徒然閉眼又睜開,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方當著楊不棄的面,再次打開了那個銀方盒。
紅的鋼筆在盒蓋后面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地飄了出來,在看到扶著徐徒然的楊不棄后,當場掀開筆蓋,沖他噴出一口紅墨水。
楊不棄:“……???”
這是在干嘛?!
“它在為你上次的召喚生氣……沒事,不用理它。”徐徒然蒼白著臉,坐在馬桶上,“筆仙之筆,回答我,校長室在這里嗎?”
……
筆仙之筆僵直了幾秒,十分艱難地在空中寫下答案:【是。】
徐徒然:“在幾層?”
筆仙之筆:【你想我死就直接說。】
言下之意,就是讀不到了。
徐徒然想了想,不死心道:“那如果我一層一層地帶你往上走,到了特定樓層,你能看出答案嗎?”
筆仙之筆這次回答得更快:【你想帶著我一起死就直接說。】
徐徒然:“……”
“走吧。”轉頭看向楊不棄,“我們現在就一層一層爬上去……”
【別別別,別去!】筆仙之筆頓時慌了,立刻寫道,【去了也沒用,真的!我只能確定校長室不在第一第二層,再上面的你帶我去我也看不到啊!】
“……”
徐徒然求證地看向楊不棄,后者無奈搖頭:“很憾,是實話。”
行吧。
不過,就連筆仙之筆也無法近距離讀到答案……
徐徒然心念電轉,忽似明白了什麼,微微變。
“筆仙之筆,你回答我。”低聲道,“那個大槐花本,這個域的域主,就棲息在這棟樓里,是嗎?”
這話一出,筆仙之筆明顯抖了一下。
又過一會兒,才見它緩緩地在空中寫下答案:
【是。】
“事就是這樣。”
當晚,生宿舍廁所,徐徒然抱著胳膊,如實分得到的報:
“校長室就在勤學樓,而那里才是真正被它占領的地方。它刻意將校長室搬了過去,親自看守——此外,還有個好消息。”
“起碼我在過去的時候,那個樓里,沒有其他活人存在。”
“……沒有?”暴富姐瞪大眼,“不是說有個能力者叛徒,替它侵了校長室……”
“對,但那里現在沒有活人。”徐徒然認真道,“這意味著,只要你們能順利找到校長室并進去,那麼大槐花就沒辦法再將你們怎麼樣。”
校長室的進規則與初版校規相關,既然初版校規沒事,那麼校長室本質依舊是安全的——只有能力者可以進去,而怪無法進。
現在的難題就是,們該如何達到校長室。
“還能怎麼樣,只能闖了。”副班長煩躁地啃起指甲,忽然覺出不對,“等等,你剛才說——你們?”
“嗯。”徐徒然點頭,“到時候,肯定不可能所有人都進勤學樓。而且,我有一個計劃。或許能將大槐花引開。”
副班微微挑眉,不知為何,心里忽然騰起一種微妙的不安:“詳細說說。”
“在此之前,我想先確定一件事。”徐徒然卻道,“那個樓層長的鑰匙啊,如果不小心弄丟了,你們會遭什麼懲罰嗎?”
“……”在場的幾個樓層上面面相覷,方醒率先搖了搖頭,“只要不被宿管發現,應該就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徐徒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是我到時候,可能需要借用一下。”
方醒:“……?”
*
據徐徒然的計劃,最好是所有樓層長的鑰匙,都能收歸到手里。
而目前六個樓層長,只有三個是們的人。剩下三個,都是怪假扮的學生。
徐徒然不得不在們上花費了點時間——畢竟的兇殘泰迪熊只有一只,一次只能宰一個。
靠著泰迪熊將怪學生干掉,剩下的幾個能力者趁機上位,憑借著出眾的學分,又搶下了兩個樓層長名額。然而剩下一個名額,卻是無論如何都搶不到了——樓層長只有住在對應樓層的學生才能擔任。副班長們這會兒都已經當了樓層長。徐徒然和朱棠林歌因為和方醒一層,從本上就失去了競爭資格。
想要臨時換寢室肯定來不及。副班長們當初也是費盡心機,才讓四個人分散在了四個樓層。最后一個名額幾經輾轉,最后流到了一個普通學生手里。
之所以說是“幾經輾轉”,是因為徐徒然徹底殺瘋了。怪學生上位一個宰一個,樓層鑰匙還沒焐熱就傳給了下一個人。直到那個普通學生接手——徐徒然倒是不宰人了。
改寄威脅信,匿名的那種。
“……所以,你那封信里,都寫了些什麼?”
當天下午,課間,思學樓空教室。副班長著徐徒然手中多出的樓層長鑰匙,忍不住開口詢問。
“沒什麼,就是告訴,的真實份已經被我看穿了。如果不想被公之于眾,就要把鑰匙放在指定地點……”徐徒然將六把鑰匙在面前排一排,滿意地點頭,“很好,看來我賭對了。”
副班長:“?”
“不是你說,那些幻影學生,會本能地藏份麼。”徐徒然理直氣壯,“我就詐一下,正好就給詐中了。”
副班長:“……”
“鑰匙都到手了。那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副班長抱起胳膊,深深吐出口氣,“不過,你真的確定你一個人行嗎?”
“其實不確定,不過值得嘗試。”徐徒然抬眸看,“我去過勤學樓。那家伙太煩人了,如果讓它掌握主場,我們肯定討不了好。”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反客為主,讓它進我們的主場,而你們去家。”
副班閉了閉眼,心中仍是覺得不安:“可宿舍不是你的主場。你甚至連個樓層長都不是。”
“會是的。”徐徒然一本正經地點頭,旋即輕輕笑起來,“放心,我命很大的。”
小心收好六把鑰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吧,又要信息課了。正好去給對面留消息。”
“告訴他們,明天老時間,計劃正式開始。”
*
轉天。下午。第三節課間。
思學樓二班正在上的是信息課,下課鈴一響,徐徒然便與副班長換一個眼神,心照不宣地往外走去。
朱棠和林歌一不地坐在位置上,沉默地關注著正在調整電腦的信息老師。
離開教室,前往一樓,下了樓梯,副班長門路地拐向標記所在地點,徐徒然則獨自離開了實驗樓。
走出實驗樓的瞬間,另外被分到一班的三個能力者正好匆匆趕到。徐徒然以手撐著門,讓們全部進,同時示意了一下副班長所在的位置,跟著快步進了思學樓。
思學樓二樓往上,每層樓都與寢室樓相連,中間隔著一扇門。白天的時候,這些門都于打開的狀態,可要是有人未經允許就穿過門回到宿舍,一旦被巡視的宿管發現,必然要承巨大的怒火。
徐徒然從二樓一路往上走,將沿途的所有門全都一一鎖上。一直到了最上層那一扇,先是穿過了門,這才將門認真鎖上。
如此一來,便杜絕了所有學生進宿舍的可能。
徐徒然呼出口氣,調整呼吸,轉沿著空中走廊,進宿舍樓中。
樓梯上,沉沉的腳步正在回。那意味著宿管阿姨正在巡視中——按說,這個時候徐徒然最需避開的就是,而事實卻是,在辨認了一會兒腳步后,快步迎著那聲音趕了過去。
樓下,一個頂著宿管阿姨臉的怪異軀聞聲抬頭,在看到徐徒然后,出了一個再欣喜不過的笑容。
它顯然對這個一進來就揍了它一頓的學生很有印象。因為在對上眼的瞬間,“作死值加三百”的聲音就在徐徒然腦海中響起。
才三百……徐徒然在心里嗤了一聲,直接迎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調出意識的技能加點面板,劃了五千作死值,眼也不眨地加上。
“你不該在這時候回到宿舍。”宿管阿姨惻惻地笑起來,“你違規了。我要罰你——”
“我宣布你被開除了。”徐徒然腳步不停,待走到宿管阿姨面前,卻是看也不看,徑自與肩而過。
“這里現在是我的地盤,我宣布我才是宿管,你立刻給我滾蛋。”
徐徒然腳步堅定地往下走,眨眼便消失在樓梯拐角。
剩下宿管阿姨一個人,站在樓梯中間,茫然地歪了歪頭。
……誒?
*
又兩分鐘后。
高高大大的宿管阿姨被無形的力量直接推出了宿舍大門。
厚重的門板當著它面無關上,它懵懵懂懂地抱著自己的隨攜帶的筆和本本,顯然不是很理解現在的況。
另一邊——徐徒然,作為剛剛強制上任的宿管阿姨,正大大方方地登堂室,占據了屬于宿管的辦公室。
然后拉開背包,取出了從實驗室拿出的保溫杯,隔開手掌,毫不猶豫地往里面放。
只放了一點點。意思意思就行。跟著找個柜子,將保溫杯放,又合上柜門,就著跡,在柜門上一陣涂抹——
“我呼喚您。”
低聲開口,語氣沉沉:“就在這里,我呼喚您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