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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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不棄其實并不清楚現在的全盤況, 也不知道勤學樓狀況究竟如何。但他在圖書館時,曾遇到駐守志學樓的那個能力者——對方的牌上已經出現了職位變化,這給了他莫大的信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失去了額外規則的限制, 校長室里的眾人以最快速度完了對聘用書的修改。除了徐徒然所在寢室的宿管外, 所有職位, 全被改回了人類陣營。

失去職位的伴生和普通怪們,連待在下的資格都沒有, 被迫退回暗的角落。除了被徐徒然困在宿舍樓里的那些——它們倒是想跑, 可惜跑不了。

徐徒然仍舊是那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坐在位置上遲緩地眨眼。楊不棄一面和說話一面觀察著況,忽聽“咦”了一聲, 起往房間外走去。

楊不棄不明所以, 跟在后面:“徐徒然?”

“噓。”徐徒然示意他噤聲,指了指樓下,“有人敲門。”

楊不棄蹙眉:“怪?”

“不是, 是人。好像是朱棠們……”徐徒然走到走廊盡頭, 過窗子往下看了眼。只見朱棠正一臉張地敲著門,遠是林歌和一眾生。

徐徒然給同伴都開了直權限,也沒有鎖門。朱棠估計是出于警覺, 并沒有直接進, 而是選擇了更保守的方式。

也還好選擇了更保守的方式……徐徒然額頭,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現在樓里這三步一小怪五步一大怪的場景,似乎不太適合見人。

注意到的變化, 楊不棄暗嘆口氣, 主道:“我下去吧。把們引開一些, 你可以抓時間收拾一下……”

徐徒然沉著點了點頭, 點到一半忽然改口:“等等, 你之前說,艾艾們現在已經有職位了是吧?”

“……嗯。”楊不棄看了一眼,剛要下樓的腳步緩緩頓住,“然后呢?你想說什麼?”

“那行政老師的位置應該也換人了吧?”徐徒然靠著墻,若有所思,“新生的正式登記,一定要在報到嗎?”

楊不棄:“……”

似是察覺到了他一言難盡的目,徐徒然一本正經地指了指樓下。

“好多怪呢,不要浪費了。”

畢竟,來都來了。

指的是那些怪們。

楊不棄:“…………”

*

獲得了行政老師位置的,正是副班長艾葉。

其實之前教的是數學,但難得有次換崗機會,毫不猶豫,立刻把自己的崗給換了行政老師兼保安。

數學誰教誰教去。是不想一邊拯救人類一邊還要拯救人類的績了。尤其有些幻影學生特別戲,上課不僅認真聽講還要積極提問,這誰頂得住。

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繼任行政老師這個職位的第一個小時,的職業生涯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挑戰。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數分鐘后,站在思學樓配套宿舍前,左手提著一把空白的牌證件,右手抱著一疊空白表格,前還別著兩三支水筆,正神微妙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楊不棄“嗯”了一聲,面不改地再次重復:“你東西可能帶了。可能不夠用。”

“……”艾葉著自己提著的一把證件,陷沉默。

就在不久前,們剛剛撤出勤學樓,準備去和其他人匯合的時候,楊不棄忽然出現,尋找起行政老師。新上任的艾葉被他匆匆走,只說徐徒然在宿舍樓里困住了一些怪,希能直接過去幫助辦理學登記。

幫怪。辦理。學登記。

艾葉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總算勉強消化掉這句話,然后就配合地去報到拿了必要的工,跟著一起來了思學樓。

作為有些經驗的能力者,很清楚,沒必要對所有事都追溯源,也不是所有問題都需要當場搞得明明白白。只要確認對己方有利就行了。

但面對著楊不棄的提問,終究還是沒忍住:“不是,里面究竟什麼況?我都帶了二十個牌卡,還不夠?”

楊不棄:“那確實是不夠。”

不過現在再轉回去拿也麻煩。楊不棄想了想,讓艾葉直接進去,自己跑去報到,說去幫著搬。

搬……艾葉因為他所用的夸張詞而微微挑眉,跟著便自己推門,走進寢室樓。

然后,就陷了沉默。

進門的瞬間便有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而后則是洶涌的惡意與——艾葉著在走廊排長長一列的怪,一時失聲。

……別說,排得還整齊。

“誒,副班長來啦!”徐徒然聽見靜,從旁邊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你就是新來的行政老師?學生們我都通過了,你直接安排就好,它們不會拒絕的。”

艾葉:“……”

默了下,反問道:“通?”

“我說了要它們配合登記,它們沒有拒絕。”徐徒然冷靜地重復了一遍通過程,“不過名字一定要它們自己寫嗎?我懷疑它們不會寫字。”

“……嗯,理論上來說,在取得同意的況下,老師代寫也沒有問題……”艾葉說著,語氣飄忽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站著辦公不方便,我能借用宿管辦公室嗎?”認真問著徐徒然,不意外地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

雖然并不清楚況,不過就目前看來,很顯然是徐徒然已經取代了宿管位置。所有聘用書里,只有這個職位無法改,說不定也正和此有關。

至于究竟是怎麼辦到的……艾葉很明智地放棄了探詢。反正如果對方不想說,自己問了也只會得到謊話,何必呢。

于是非常鎮定地帶著東西坐進了宿管辦公室,一邊努力調整著心態,一邊給排隊上前的怪們進行學登記——空目測了一下正在排隊的怪數量,心里泛起嘀咕。

這看上去明明還不到二十啊。牌數量明明是夠的。楊不棄到底在搞什麼……

正琢磨著呢,旁邊徐徒然觀察了一會兒況,站起來。

“行,那副班長你先在這里登記著。我去把二樓的那批也帶下來。”

“誒,好……?”艾葉作一頓,“二樓?”

“嗯,我本來以為是要一層樓一層樓地往上走,所以讓它們都在各自樓層的走廊上等著了。不過要帶下來應該也沒難度。”徐徒然說著,目瞟向面前的隊列:

“排隊的時候保持文明,止互毆推搡!自己有名字的主報給老師,沒名字的等老師指定!登記完的就從正門出去,后續等老師安排——排長在不在?在不在?管理一下秩序,不聽話的就拎出來,等所有人登記完了再讓它登記。”

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吵鬧的隊列登時安靜下來。徐徒然再次與艾葉打過招呼,往樓上跑去,剩下艾葉一人,仰頭看了看樓上,又看看放在辦公桌上的一摞證件卡。

……別說,要是一層十幾個的話……

那確實是不夠。

*

事實上,倒也沒有一層十幾個。

徐徒然在管理宿舍時都做了分區。弱的和弱的抱團,強的和強的互毆,也就一二層的小怪總數多一些,樓上多是些伴生或較強的怪,一層基本也就幾個“學生”。

尤其三樓,排除徐徒然安排的持刀泰迪熊和一眾拍立得鬼,真正需要登記的只有大槐花本花一個。

雖然就這一個,也足夠艾葉震驚一整天了。

因為大槐花本大,所以徐徒然是等其他“學生”都離開以后才單獨將它帶下來,在讓它出現前還特意確認了下艾葉的傾向又塞給一堆餅干。艾葉自己也很警覺地拿出了自己的錨和穩定神的藥。

即使如此,在看到大槐花本花的瞬間,還是不可避免地暈了一下,腦袋作痛——徐徒然忙給塞了一顆藥,問況。

“……覺好多了。”艾葉緩了一下,道,“不過我看到的東西還是有點怪……它上的眼睛一直眨啊眨的。”

“哦,那不是幻覺。它是真的在眨。可能是想告訴別人它被綁架了。”已經回到宿舍樓的楊不棄鎮定地說著,將表格和空白證件卡擺到桌上——他言出必踐,還真的是扛了一個大紙箱過來。

不過他們也只能幫到這里了,學登記必須由行政老師負責。艾葉閉眼又調節了一會兒,終于鼓足勇氣,再次坐到了辦公桌前。

荒謬——發自心地覺得,現在況是真的很荒謬。如果不是的錨就在手里,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墮了新一層的幻覺中。

但另一方面,也很清楚。這事得做,再難也得做。

給大槐花一個永久的學生份,無疑是在它上又加上了一個巨大的束縛。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們必須得把握住。

“那麼,先確定名字——”深吸口氣,拿起水筆,“你有名字嗎?”

大槐花:“……”

你們在以我為主題的學校里呆了這麼久,你以為呢?

然而它說不出來——徐徒然嫌它煩,早就把它給言了。

它只能探出一膠質的須,在證件的上方輕輕敲了敲。

金香樹貴族子學院,金香樹——懂?

艾葉恍然大悟地眨眨眼,開始往姓名欄里填,大槐艸……

大槐花:“……”

所幸艾葉尚未寫完,自己忽然反應過來,驀地停筆,轉頭看向另外兩人:“等等,是不是不能這麼它啊?”

“有這說法?”徐徒然好奇,“不是說點名能有負面影響嗎?”

“那是伴生老師點普通人的名。”艾葉蹙眉,“點它的名……應該不能用真名或者常用的稱呼吧。”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對“它”的呼喚了。

這個真的在盲區了。畢竟以前沒經驗。

“那就取個不常用的唄。”楊不棄給出主意,“大槐花不行,那就……小葵花?”

“聽著太可了,覺不適合它。”徐徒然搖頭,“誒,你們以前沒給它取過什麼代稱嗎?”

艾葉:“……有倒是有。”

徐徒然:“是啥?”

艾葉瞟了眼就站在窗口外的正主,眸閃爍了一下,沒有說話。

倒是楊不棄,斟酌片刻,靠近徐徒然耳邊,低低說了聲什麼。

徐徒然微微挑眉,略顯詫異地看他一眼,旋即點了點頭,拿起筆,刷刷刷地在姓名欄里填上“土狗”二字。

“行,你確認下吧。”放下筆,對傻眼的艾葉說到,瞥了眼旁邊呆滯的大槐花,毫不意外地聽見腦海中又兩聲提示音響起:

【恭喜您,獲得兩千一百點作死值。】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過一萬三千點,解鎖獎勵功能——升級步數x5000[僅限于天災墓園/野荒原/預知回廊/長夜山脈使用]】

徐徒然:“……”

沒記錯的話,自己當時正面剛這家伙,也才收獲了兩千點吧?

結果現在,給定了個名字就漲了兩千一……這家伙,對這名字得是有多介意啊?

徐徒然深深看了土狗·大槐花一眼,驚訝地發現它這會兒已經給自己重新了個形狀——四四方方的一塊,果凍質部是無數正在瞪的眼睛。

徐徒然:“……”

想了想,又在“土狗”面前加了個“小”字。

【恭喜您,獲得兩千一百點作死值!】

*

等到宿舍樓的所有怪都完登記,新一的上課鈴已再次響起。

因為尚未被分班,被放出教室的大槐花很快就躲了不知哪個角落。楊不棄著眼前倏然消失的巨大廓,微微抿:“變學生,確實能束縛它的行。但假如它刻意不遵守校規……”

“會被制裁。”艾葉收好東西,呼出口氣,“就像老師位被怪占領時,會藏規則一樣。如果學生不是人類,同樣有藏規則。”

正常況下,學生違反校規,會由老師來施以懲罰。這也是過去老師用來對付偽裝學生的主要手段。而在藏規則下,不被信任的學生會直接承來自規則本的制裁。

徐徒然對這種所謂“制裁”了解不深,但記得怪宿管被制裁的場景——當時拖住對方腳步,強行讓對方違反校規,當時那宿管回辦公室后,得可慘了。

“嗯……規則的部分力量來自于遵守。遵守規則的存在愈多,規則本就愈強悍,能用以制裁的力量就愈強。”副班長面,“不過現在,怪數量有點偏多。需要出一些輔助規則,強化一下約束,順便利用校規清一波小怪。之后等學生仿制工坊恢復運轉,幻影學生的數量上來,況應該會穩定許多。”

但也只是“穩定”——們依舊無法直接消滅大槐花,而那個東西,只要存在一天,便一定會謀劃著進行反撲。

這個盒子依舊存在,們也會繼續守在這兒。直到能徹底制對方的那一天。

“慈濟院現在,開發出了一種新的封印盒。”楊不棄想了想,對道,“只要完充能,就能對輝級可憎進行制。但它對充能和作的要求相當高,多半需要幾個組織聯合投。我回去會推進一下這個事。”

以前無法對大槐花施加制,一大原因是這里是它的主場,域的面積太大,它本又足夠警覺。人類在明,它在暗,想要將它引到指定地點并持續控制一段時間難上加難,據楊不棄所知,以前里面的能力者曾試過幾次,全都被它逃

但現在,對方上背負上了學生的份,等于也從暗棋變了明牌。再加上它到其他能力者的職位制——這對人類而言,是個前所未有的巨大優勢。

副班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早知道我就該給自己搞個英語老師的位置。”略顯憾地說到,“老師是可以對學生績提出要求的……真虧了。”

楊不棄:“……”

不是,等等。話題怎麼拐到這上面去了?沒人問你英語課的事啊?

兩人旁邊,徐徒然依著墻壁,原本已經昏昏睡,聽到這話題,登時又神了。

“沒事,行政老師份也好用啊!”徐徒然給副班長比劃,“行政老師管排課是吧?到時候你給怪分兩個班,兩班都排育課,課上就教自由搏擊……還有,儀容儀表歸不歸你管?政教?那應該也差不多吧……反正高超兩米二的,扣分!眼睛多于十八個的,扣分!移不用走用爬的,扣分!哦對,你還可以給它劃包干區,打掃完后地板漉漉的,扣分——”

楊不棄:“……”

你也給我消停!都瞎湊什麼熱鬧!

*

不管怎樣,事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艾葉離開宿舍,以最快速度聯絡了其他能力者,臨時出了一版補充校規,對新“學”的怪們進行額外的約束,徐徒然也在清空了宿舍后,解除了自己宿管的職位——

隨著的“卸任”,和宿管相關的那張聘用書也恢復到了可修改的狀態。艾葉抓時間,趕在怪版宿管阿姨反應過來之前,把這個職位給了趙槐花。

至此,所有的職位全部回歸人類手中。他們中的一部分,甚至保持了校工和學生的雙重份,重新辦理了學,掛著兩塊牌在校園中活

倒不是多喜歡學生的份,而是因為現在學生的數量明顯不夠,為了制衡怪學生,他們得設法沖沖量。

也因此,徐徒然他們也在學校里多留了幾天——們也依舊保持著學生份,留下來幫著沖量。

“真是不好意思。其實有了教師權限,是可以設法開門的。但現在學生的數量真的太……”艾葉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其他人倒是無所謂。徐徒然尤其樂意在里面待著——現在時不時就去怪班上晃一晃,每次面都能收獲不作死值,橫豎不虧。

其他外人——慈濟院和仁心院的能力者,也全都選擇了留下。按照朱棠和林歌的說法,互相支援,義不容辭。

令人意外的是,那些普通學生,一共二十來個,在得知當前況后,相當一部分也選擇了留下,包括方醒和屈眠。

隨著人類逐漸取回對校園的控制權,攔在兩個校區之間的鬼打墻也自然消失。他倆在各自得到報的第一時間就往對面跑,正好相遇在學校中央的那座小橋。

雙目相對,氣氛一時靜默。屈眠呆呆站在原地,發現對方的目一點點移到他的牌上,忽然有點后悔。

他還沒來得及改名。現在的名字還是屈托尼。

就很丟人、很不酷。一點都不浪漫,一點都不符合眼下的……

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對方的牌上。

【方垚頭號妻】

屈眠:“……”啊,那沒事了。

靜默的氣氛,忽然就帶上了一尷尬。

他倆就在這尷尬中對視著彼此,直到下方的水鬼不耐煩地拍了拍水面。

“同學,勞駕讓讓。你們擋著我學習的了。”

屈眠&方醒:“……”

那還真是抱歉了哈。

另一邊,徐徒然則連著幾天大搖大擺地躺在寢室里,睡得雷打不——也不知是不是消耗過大,在解除宿管職位后就特別得困,覺怎麼都睡不夠。順利轉職校醫的陳大壯索就給開了個長期病假條,課也不用上,由在寢室里補覺。每天還有老師上門問,咸魚得理直氣壯又幸福。

睡眠中,還順便升了個級——直接在夢中登了“天災墓園”,將新到手5000點步數全部用掉,直接又升一級。

快到連自己都咋舌。

琢磨了一下,終究還是將這事暫時了下來,誰都沒說。好在也沒人察覺到不對——只有依舊和一個寢室的方醒,在進門的瞬間遲疑了一下,本能地看了看頭頂的電風扇。

奇怪,怎麼這麼冷呢……不解地想著,想要呼喚徐徒然的名字,張口卻吐出了一口白的霧氣。

而等徐徒然徹底恢復神的時候,那個用以生產幻影學生的可憎也終于恢復過來,再次開始運轉。

這也虧了楊不棄。他對一下把人家道打壞一事總過意不去,有事沒事就過去看看,頂著對方憤怒的眼神,幫著“修一下”。

他的治療對可憎對作用不大,但好歹是加快了些進度。

那道再次運轉的那天,徐徒然還跑過去看熱鬧了。在一頓能力者里面,朝著房間里面張,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著巨大的眼睛,將一個扭曲的黑影投在對面的白屏上,看著那黑影不住扭著,一點點地調整著自己的廓,慢慢地從白屏里面鉆出來……

“說起來,我之前就想問了。”等待的同時,朱棠順口道,“你們為什麼要將幻影學生的自我認知設定為鬼魂啊?”

雖說這樣可以降低對方和真正學生爭奪生機的概率,但還是存在著一些患。像這回,那個秩序能力者正是利用了這些幻影學生錯誤的自我認知,趁虛而,控制了它們。

說到那個秩序能力者,他們前幾天在教室里發現了他的尸。他看上去像是被某個伴生憤怒地手撕了,被找到時都是一塊一塊的。

這種高階的能力者,死后變可憎的可能很大。他們就先用符文圈住了他的尸,打算等事后再用專門的道對他進行回收。

而此刻,聽了朱棠的疑問,艾葉只是輕輕聳了聳肩:“首先,當然是為了首保普通學生啊。其次也是因為技不夠。”

朱棠:“?”

“據說以前其實是試過將他們的自我認知直接設定普通學生的。但這樣出問題的概率太大。”艾葉道。

“因為活人都是有記憶的,可這個道沒法做出太真實的記憶。那些幻影學生,只要認真探究一下自己的過往就會發現,他們的過去其實很''薄'',很''模糊''。這樣他們很容易就發現自己的份不對勁了……”

但若是設定“鬼魂”,模糊的記憶就不是什麼問題了。反正鬼魂不記得生前事也是常見設定。

朱棠和林歌聞言,皆恍然大悟地點頭。唯有徐徒然,眸閃爍了幾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說話間,那個人影已經大半從白幕里鉆了出來。在場眾人無不松了口氣。

然而隨著那個人影的完全鉆出,圍觀的能力者們都傻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是三個眼睛的?”

“他頭頂那是什麼?怎麼頭上還要長腳啊?”

“這什麼bug?要死,這東西別是真壞了吧?”

能力者里一陣飛狗跳,有膽子大的,還特意進房間檢查起那個可憎來。楊不棄站在門外,生怕是自己一子把人捅智障了,越想越是坐立不安,余瞥見徐徒然鼓起的口袋,表忽然一頓。

“你都帶了些什麼?”他湊近徐徒然,低聲道。

“啊?筆仙之筆啊。”正在發呆的徐徒然莫名其妙道,“還有維生素藥瓶、狐貍擺件……啊。”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麼,捂了下,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角,悄悄從沿著走廊里退了出去。

而直到完全退到六樓,那個大眼珠子才終于運轉正常,吐出了兩個正常的“學生”。

正在焦急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一陣歡呼,朱棠第一時間沖到爬梯下面,朝著徐徒然宣布這個好消息。徐徒然歡快地回應了一聲,后退幾步,笑容卻瞬間收斂起來。

從口袋里掏出被銀紙包裹得好好的靈異道,不解地皺了皺眉,頓了幾秒,又若無其事地將它們又塞了回去。

同一時間,負一層,前衛生委員·現任課老師兼學校保安顧鐵柱,正一邊將眾人送往走廊外面一邊道:“這次真的麻煩你們了……等這個道再運轉一陣,學生數量上來就好了。到時候我們就將你們送出去……”

“嗯。”楊不棄點了點頭,眸中掠過幾分思索。過了片刻,他斟酌著開口,“顧老師,我之前給你的那本冊子,你看了嗎?”

“哦,那個!”顧鐵柱認真點頭,“說起來還沒謝謝你。那個東西很關鍵。我們還在商量該怎麼理……”

楊不棄說的,正是他在仿制工坊里找到的那本冊子。

那是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工作手冊,里面記錄了一系列線索,用以指導他人去尋找真正的初版校規。

那些線索多以謎題方式呈現,別說大槐花了,他們好些容都看不懂。這倒也不奇怪——畢竟初版校規非常關鍵,重重加是必要的。顧鐵柱他們商討后,決定還是先將這東西穩妥地存放起來。有些事,不去探究,反而最為安全。

楊不棄緩緩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那麼,那冊子的最后幾頁,你們看了嗎?”

“最后幾頁?”顧鐵柱一愣,“最后幾頁不是空白的嗎?”

“……”楊不棄默了一下,再次反問,“你確定,是空白?”

“對啊,怎麼了嗎?”似是察覺出他表不對,顧鐵柱神也變得嚴肅。

楊不棄思索幾秒,張了張口,發出幾個古怪的音。

“嗯,對,我知道。”顧鐵柱一本正經地點頭,“我們會盡快將你們送出去的,你別擔心。”

不是……我剛才本就不是在和你說這個啊……

楊不棄怔了下,垂下眼眸,最終搖了搖頭:“算了,沒什麼。我當時可能是幻覺影響,看到了些奇怪的東西……不用放在心上。”

他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負一層,再次來到六樓時時,徐徒然已經獨自離開了。

時間已經不早,楊不棄與其他人打過招呼,一個人回到寢室,沉思良久后,從自己的背包里面翻出一本本子。

這是他自己的筆記本,翻到最后,上面記錄了滿滿一頁的文字。

這些都是他默下來的。

而所默的容,正是來自那本冊子的最后幾頁。

旁人無法看到,他也無法轉述的那最后幾頁。

楊不棄孤零零地坐在桌前,不知第幾次閱讀起紙上的容,手指尖微微地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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