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呢？”
幾個小時后, 徐徒然住·餐廳。
坐在餐桌前打呵欠，一面扯開面前蛋糕的外包裝，一面對著耳機沒打采道：“后來那破游戲又推進了兩，不過再沒什麼人出事。再然后——游戲就結束了。”
除了他們這組是全員存活外, 其余兩組都各自只余一個人。
由此可見, 這種多組聯機, 實際比一開始的組聯機要更殘酷——組聯機, 只要有一人中招，其余人就能直接結束游戲，而這種多組模式中, 顯然這條逃生規則并不立。
“聽上去, 那個可憎似乎是在有意擴大一次可獵取的數量。”耳機里傳出楊不棄的聲音，“不過為什麼？”
“關于這點。我和那倆小伙討論過。”徐徒然拿起勺子, 舀了一大勺蛋糕懟進里, 過了一會兒方道, “我們懷疑，可能是能力者的介, 讓它有些急了。”
而且能力者在直播時會主給直播間上鎖, 這也干擾了它原本定好的傳播鏈。多是有些影響它“收”的。
“急也就算了——我在意的是，它都那麼急了, 居然還有心思先把我挑出來。當我是什麼, 香菜嗎？”徐徒然不太高興道，“我現在看到英子這名字就來氣。”
“冷靜冷靜。犯不著犯不著。”楊不棄安了兩句，又問道, “那你們明天還有一次游戲？”
“對, 老時間。”徐徒然點頭, “話說你昨晚看直播了嗎？看到我問那個飯飯的話了嗎？”
指的是昨晚游戲快要結束的時候——當時已經又過了兩選擇。頂著“飯飯”那個ID的玩家連著兩次都故意沒和徐徒然選同樣選項, 為了避開甚至改選了一次。人又一直沒出事。這不由讓徐徒然有些懷疑，所以故意在公共討論區逗飯飯說話，試探起對方份。
“嗯，看到了。”楊不棄回應，“他沒說謊。他是人。”
“這樣啊……”徐徒然抹了下角，“那他骰運可真好。”
最后幾其他人都是跟著徐徒然選的，能發的劇只有“蹦蹦跳跳的英子”。相應的，所有的危險肯定全轉移到了飯飯那里。而據之前經驗，在面對危機時，如果二選錯誤，或是骰出糟糕的點數，就會被當場拉進域里，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看來，那位飯飯能全而退，也是一位神人。
另外，徐徒然在昨晚游戲結束后的復盤中，還發現了兩件令有些在意的事。
一個游戲的畫面問題——不管是耐克還是飛越卡拉姆，似乎都覺得這次游戲的畫面相當不錯，“審在線”，甚至覺得“向導吳老”這個角的立繪好看。這讓徐徒然十分不著頭腦。
第二，就是昨天的游戲中，他倆一直都是用正常音量說話的。
這問題還是飛越阿卡姆提出來的，不過他當時奇怪的是，為什麼徐徒然可以用大音量說話。徐徒然莫名其妙地反問了一句“你們難道不能”，而后才發現，他們似乎真不能。
……準確來說，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他們說，每當想提高音量的時候，就會本能地到恐懼。”徐徒然若有所思，“我試著去問過筆仙之筆，它只說是因為緒關聯。我想了想，能做到這點的傾向，大概就只有——”
“長夜，或者永晝。”楊不棄語氣一頓，“我以前讀到過相關論文。確實有說高階永晝可以通過心理暗示，或是直接干涉潛意識的方式，來控他人行為。”
“有意思。這或許也能解釋為啥我看到的畫面比其他人爛了。”徐徒然點頭，“我就說，什麼流行元素，我一點兒都沒看到……”
這也讓對那可憎排自己的原因有了更多猜測。
可憎無法擁有秩序傾向，也無法制定規則。它新增的“不可大聲”的要求之所以能生效，是因為它通過心理暗示，將“大聲”這個行為，與“恐懼”這個緒關聯到了一起。其他人想要大聲說話，就會本能地到恐懼，從而中斷行為。
然而徐徒然是不知道怕的。這種控制手段對無效——這很可能就是對方不想要進域的原因。
……嘖，這麼一分析，反而更想去了。
徐徒然暗嘆口氣，話題忽地一轉：“對了，你不是說想和我談晗的事嗎？他怎麼樣了？”
“哦對。”楊不棄這才想起給徐徒然打電話的目的，忙清了清嗓，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簡單來說就是——晗險些翻車了。
就在他們獲得上校長的手記后不久，晗就在全知的升級空間被人盯上，差點沒了。不過出于謹慎，他這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只趁著昨天楊不棄來給他治療的時候，和他說了。
“他故意弄傷了自己，好和我見面。”楊不棄低聲道，“我們互換了一下手頭的報，都覺不太樂觀。”
楊不棄所獲得的手記，無法轉述，無法復制。目前只有他和徐徒然二人知。晗原本也是看不到那些文字的，但菲菲能看到，某種意義來說，他和菲菲又是一的，于是借菲菲的，他也獲得了知權。
“上校長手記中的大部分容都得到了證實。但這些信息該如何往外傳達，這是一個問題。而且我們不確定現在有誰是可以信任的——雖說有四個傾向是安全的，但如果敵方存在混或者全知高階的話，想要偽裝份不是難事。”
楊不棄語氣帶上了幾分凝重：“所以我和晗決定先部排查一下。”
“排查？”徐徒然不由自主地坐直，“你們打算怎麼做？”
“晗繼續努力升級。而我打算好好查一下慈濟院部可憎道的使用況。”楊不棄道，“那個匠臨，不是打算利用大槐花嗎？晗覺得，它們中的其他人，或許也會做出同樣舉。”
而被制住的可憎，明顯是不錯的下手對象。
因此他建議楊不棄從這方面下手，重點查有“混”、“戰爭”、“永晝”、“全知”四個傾向的，還有據說曾在使用中遭過重大“損壞”的。
晗的原話是，大部分道連自我表達都做不到。旁人能看到的，只有一張損壞報告。而損壞背后的真相究竟是如何，誰說得清？
更別提“它們”之中很可能存在混高階。若是這樣的話，想要蒙蔽他人簡直輕而易舉。
“相比起來，道借用的記錄更靠譜些。”楊不棄道，“通過調查借用名單，或許能發現一些端倪。”
“這樣啊。”徐徒然聽描述就知道這應該是個費勁的活，不由停頓了幾秒。
“那……那你當心些啊。別讓它們注意到你。小心引火上。”徐徒然著勺子柄，無意識地了兩下面前的蛋糕，“還有晗那兒……”
“對，我知道。晗那兒也危險。”楊不棄認同道，“如果他順利升到辰級，對那些東西而言肯定存在威脅。所以他那邊我也會留心的。”
……不，我是想說你遇到事多和晗商量。不要自己莽。
徐徒然無奈地閉了閉眼，想想楊不棄素來靠譜，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有和他又換了一些報，便掛斷了電話。
余下的時間，又帶著筆仙之筆，跑到外面找保安打聽起關于那個“灰發”的報——這是從淘寶店接的那個單人任務。既然接了，總是要努力一下的。
只可惜，問沒問到什麼有價值的。倒是筆仙之筆，在徐徒然的威利下，勉強讀出對方有“永晝”的傾向。而能讓筆仙之筆閱讀得那麼吃力，是個輝級及以上沒跑了。
徐徒然將這部分報整理起來做了初步提，又休息了一陣，醒來正好快凌晨一點。
第三游戲，開始。
這一游戲，依舊和耐克等倆小伙搭檔——雖然他們實際已經玩到第四，但因為通關的前兩局游戲都是橫版游戲，算同一種游戲形式，所以他們目前通關的游戲形式實際還沒到三種，得繼續玩下去。
假設這一的游戲是個新形式，那麼他們通關后，就能徹底擺這游戲。
這對耐克和飛越阿卡姆來說，當然是個好消息；但對徐徒然而言，絕對不算。
事實上，在游戲載的時候還懷揣著些許希，指這一依舊是個橫版或是AVG，這樣還能多幾次嘗試機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在看到游戲畫面的那一刻，徐徒然差點沒手毆打鍵盤。
這次的游戲畫面，它升級了。
它是個3D的。
3D畫面，第一視角，鏡頭可以通過鼠標旋轉。徐徒然試著控制鏡頭往下看，能看到“自己”的和糙的雙手。再往周圍看，能看到自己旁邊還站著四個“人”，外形一模一樣，皮糙、造型敷衍、五僵、作還一卡一卡的。
背景也很潦草。著“沒錢”的氣息。徐徒然大致觀察了下，確認“自己”現在應該是站在某棟建筑的大堂，燈昏暗，墻面污濁。不遠有一個前臺，還有向上的樓梯。
控制著角在當前的場景里移起來，發現這個游戲似乎比之前的有意思——自己可以和場景的許多東西互，可以將看到的大部分品拿起、放下、搬……甚至還能控制角坐在旁邊沙發上。
而每當做出一個作，公共聊天區便會出現相應的文字描述。比如現在徐徒然坐在沙發上，聊天區便出現描述：【[張白雪]坐在了沙發上。】
“這次的游戲可以。”徐徒然覺得這有點新鮮，“覺比之前的好玩些。”
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丑。
“是吧？”耐克聽大姨都夸了，當即也不再掩飾對這游戲的驚艷，“我剛就想說了，這游戲雖然來歷不健康，但做得真的可以，這人建模太致了。而且這個人造型，覺像是在致敬《XX》里的那個角……”
“確實。”飛越阿卡姆附和，“而且畫面也不錯，這個場景像是應該是仿了那部著名恐怖片……它們用的什麼引擎啊？這渲染得真的可以。”
徐徒然：“……”
我只是覺得能坐沙發很有趣而已。你們這都說的什麼？
雖然知道自己和他們看到的不是同一種畫面，但這差距也太離譜了。
徐徒然暗自“嘖”了一聲，一看右上角的玩家名單，發現今天聯機的，依舊是昨天那些人。
他們組三人，加一個王浩然、一個飯飯。
看來這破游戲暫時還沒發展出其他害人。
王浩然一進游戲就跟徐徒然打招呼，在公共聊天框里刷“張大神好”——看來這家伙目前恢復得不錯。至于“飯飯”，則依舊一言不發。
在徐徒然的視角里，所有的玩家都是一個造型，連那張經費不足的臉都一樣。也懶得去區分誰是誰，自顧自地在沙發前起來又坐下，依舊覺得很有趣。
就在此時，大堂一角的樓梯上，又一個影出現。
一個穿著西裝的干瘦男人走到他們跟前，面前彈出一個對話框：
【晚上好，我的勇士們。這里就是你們今晚要進行試膽挑戰的地點。】
【斯卡大酒店，傳說中的惡靈棲息之地。據說見到惡靈面容的人，全都當場暴斃。】
【你們將在這里待上整晚，如果能順利活過這個晚上，你們將會獲得厚的獎勵。但請注意——沒人能對你們的生命做出保證。】
【現在，請隨我上樓去吧。去看看樓上的房間。】
西裝男一邊說話一邊做著夸張的手勢，做完后轉往樓上走去。徐徒然摁在鍵盤跟在他后面，屏幕上出現新的游戲說明容。
一，在這個西裝男離開酒店后，冒險正式開始。安全活到“天亮”的玩家，即視為通關。
二，在冒險過程中，玩家中將有人隨機獲得“靈視地圖”。靈視地圖可顯示當前惡靈所在位置。玩家可自行決定是否要將看到的容分給他人。每人持有“靈視地圖”的時間僅為三分鐘，時限一到，地圖將換人持有。
三，冒險正式開始后，玩家必須分散行。當兩名或以上玩家在同一個空間時，后至的玩家將被強行轉移進其他人的無人空間。
“噫。3D恐怖游戲，還不能抱團。有點過分了。”耐克的聲音從耳麥里傳出，“還好我們有三個人，拿到靈視地圖的概率大，還可以將那個王浩然給拉過來。”
最大的變數就是那個飯飯。他始終都是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
徐徒然正在專心驗3D爬樓梯，聞言只淡淡嗯了一聲。說話間，西裝男已經領著他們走到了二樓。
【臥室都在這一層。衛生間在走廊盡頭。樓上還在修繕中，盡量不要去。】他說著，推開離他最近的一扇房間門，【這里的臥室……】
他話未說完，忽見二樓窗戶外一道黑影落下，伴隨著【啊——】的慘。
西裝男夸張地愣了一下，轉朝窗戶跑去。鏡頭跟隨著他移，畫面上展示出樓下的慘烈景象——只見下方的草坪上，正癱著一尸，尸下方蔓開深，周圍還有一些碎玻璃。
【哦，老天，這是樓上負責修繕的工人。我明明告訴過他夜后就該離開……】西裝男搖頭晃腦，轉看向玩家，【看來惡靈的捕獵已經開始了。我必須要離開了。值得尊敬的勇士們，請你們自求多福吧。希明天我還能看見你們的笑臉。】
說完，就見那西裝男一步一搖地離開房間，影消失在畫面中。
再之后，就是“冒險正式開始”的提示。
畫面瞬間暗了下來，籠上了一層臟綠的彩。一行字緩緩浮現，伴隨著咔哧咔哧的刺耳聲響。
【這酒店總共就那麼大。你們想往哪里躲呢？】
【嘻嘻。】
一聲令人不適的嗡鳴響起，這行字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倒計時圖案，要求五名玩家在限定時間，分散進不同空間。
徐徒然一面控著角往走廊上移，一面與另外兩人流，注意到飛越阿卡姆正在往公共討論區里敲字，希到時候拿到靈視地圖的人，能在公共討論區進行分。
王浩然當場響應。飯飯則依舊沒出聲。
徐徒然只淡淡瞟了眼，很快收回目。隨便找了間空房間，走進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推窗戶。
【窗戶是鎖著的，無法推開。】
徐徒然：“……”
憾地嘆了口氣，轉向往三樓去，忽聽耳麥里傳來飛越阿卡姆的低呼：“出現了——第一張靈視地圖在我這兒！”
徐徒然作一頓，立刻道：“惡靈現在在哪兒？”
“在一樓大堂。”飛越阿卡姆一邊說一邊飛快往公共討論區里敲字，“它正在橫向移，應該是準備上樓了。”
“哦。”徐徒然想了想，近房門站好，“那等他走到我房門前了，你和我說。”
“哦……啊？”飛越阿卡姆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到時候給他一個臉殺。”電腦前徐徒然理所當然地說著，了一個懶腰。聽到那小伙輕輕“誒”了一聲。
臉什麼？
徐徒然：“誒什麼……那西裝男不是說了嗎？只要見過惡靈正臉的都會當場暴斃。”那應該就是會被拖進域中的意思了。
松了一下筋骨，兩手按著鍵盤，嚴陣以待。而飛越阿卡姆，在短暫的懵之后，還是配合地報起了位置：“好了，它現在在樓梯上了——它進一號房間了……它出來了……它又在往前走……”
這個游戲允許玩家躲進床下或者柜子里。飛越阿卡姆不斷在公屏報位置，提醒其他人提前躲避，是以那“惡靈”連著進了三個房間，都沒人出事。
轉眼，它已經走出了第三個房間，朝著四號臥室走來。
而四號臥室，正是徐徒然所在的房間。
守在門前，深吸口氣，正要推門出去，忽聽耳機里傳出同伴遲疑的聲音：“那個，等等。”
“它掉頭了。”
“大姨，那個惡靈，它掉頭了。”
“它轉往反方向去了啊大姨——”
徐徒然：“……”
因為飛越阿卡姆用的詞是“掉頭”，所以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畢竟在靈異背景下，這個詞似乎怎麼理解都很合理。
而在領悟到對方的真實意思后，徐徒然不出意外地炸了。
您是也被英子了還是怎麼著說走就走這麼干脆？！
當機立斷，直接推門而出，朝著飛越阿卡姆所說的方向就沖了過去。
四號房間位于走廊深，等追到樓梯口時，只來得及看到一抹黑的影子，轉眼就消失在了樓下。
徐徒然呼吸一滯，旋即笑了一下，手按了下耳麥。
“來，繼續報位置。”
飛越阿卡姆：“啊……啊？”
“啊什麼啊，實時報啊。”徐徒然控著角原地蹦跶了兩下，坐在電腦前的自己也認真做了個舒展運。
“這酒店總共就這麼大——我看它能往哪里躲！”
說完順著樓梯就沖了下去。
飛越阿卡姆&耐克：“……”
等等，這個發言，是不是有點耳來著？
*
另一邊。
時間倒回十幾秒前。
坐在電腦前的王浩然正蒼白著面孔，滿頭冷汗。
他真的恨死自己的自作聰明了——他原本是躲在二樓一號房間的。在惡靈第一次出現時，也及時得到了提醒，躲在了床底下。
而就在他躲好沒多久后，他聽見耳機里傳來“喀啦”一聲響——房門被推開。他的視線里出現了一雙黑的腳。
這個游戲的畫質很真。那一刻，他仿佛真的躲在了床底下，看著一雙漆黑的腳，不斷在床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直至最后離開。
很奇怪。明明只是游戲。但那種腐臭味與冰涼的覺，幾乎是撲面而來。
他嚇壞了，幾乎是忙不迭地從床下爬出。而就在這事，他又看到有人報位置，說惡靈進了二號房間。
他當時一怔，忽然就有了想法——按照這個順序，惡靈應該是會沿途將每個房間都掃一遍。而它是從一樓上來的，掃完二樓就會去三樓……
而游戲說明里并沒有說，不許玩家離開這棟酒店。
如果他能離開……如果他能趁早離開……
王浩然也不確定自己腦袋是什麼時候進的水。反正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沖出房間，直奔一樓。
酒店大門自然是鎖著的。王浩然游戲經驗富，立刻想到去前臺找鑰匙。結果還在翻找，就見公屏再次更新信息：
【惡靈往回走了！】
【惡靈下樓了！】
就站在樓梯邊上不遠的王浩然：“……”
淦啊！
他慌地想要往外跑，結果人卻卡在了前臺里面，怎麼都出不來，急之下只能往臺子下蹲。才剛蹲好，便聽見耳機中突然多出了清晰的腳步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像是有人正逐步走向他的腦袋。
同時靠近的，還有那腐臭味，與冰冷的覺。
王浩然：“……”
他想要閉眼，卻閉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雙黑腳再次出現在視線——前臺下方有一道細細的隙，正對著大堂中央。
過那道隙，他看到那雙黑腳來到大堂、徘徊。忽然頓住，然后朝著自己走來……一直停在前臺前面。
……他到一視線從頭頂傳來。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看到了。
但他不敢彈。他安自己說只要不和對方打照面就行，然而下一秒，他錯愕地瞪大了眼。
他看到那黑影往后退了幾步，然后開始緩緩下蹲。
……它知道這里有道隙，它知道從這里能看到我！
王浩然的心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呼吸都快要停滯，一聲尖幾沖出嚨——然而再下一秒，那黑影忽然跑了。
對，就是……跑了。用兩條，替快速前進的那種。
王浩然發誓，他甚至還看到對方往前竄了一下。
他一時愣在當場。過了一會兒，又見一個人影來到大堂——看鞋子，應該是玩家。
他巍巍起，與“張白雪”對上目。
【張白雪：……你剛才就在這兒？】
【王浩然：嗯。】
【張白雪：哦，那你快躲著去吧。】
說完朝著惡靈方才跑走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王浩然：……
他默默將公屏記錄往上翻了翻，這才上面還有三條信息。
系統：【[張白雪]離開了房間】
系統：【[張白雪]跑下了樓梯】
后面跟著的是又一條位置信息：
飛越阿卡姆：【惡靈又跑了！往一樓右邊走廊！】
……什麼，“又跑了”？
王浩然愣在當場，將三條信息連在一起看了又看，似懂非懂地張了張。
“我去。”他喃喃道，“牛批啊。”
而同一時間。
坐在電腦前的徐徒然正一邊狂按鍵盤一邊罵罵咧咧。
“這家伙幾條啊跑那麼快？”
“他怎麼還能穿墻啊這不公平！”
“他是不是開掛了啊？啊？”
被迫聽完老年人激輸出全程的倆小伙：……
“那什麼，大姨。”飛越阿卡姆謹慎地斟酌字句，“這不是競技游戲，沒有開掛這個說法的。”
徐徒然：“……”
那我不管。
控著角將惡靈從二樓追到一樓，又沿著另一邊樓梯追上三樓。三樓還在修繕中，房間都破破爛爛，隨可見維修的工與堆積的雜，不過一個錯眼的工夫，那麼黑影便又不見了。
更糟糕的是，就在此時，三分鐘已過。飛越阿卡姆手中的靈視地圖消失。
徐徒然和耐克手中都沒有收到地圖。公屏問了下，王浩然也說沒有。
那只可能是落在飯飯手里了。
飯飯依舊裝死，毫沒有共信息的打算。徐徒然無奈，只能控著角在三樓溜達，順口問了下耐克，他那邊的彈幕是否有什麼信息。
——記得昨晚游戲結束后復盤，耐克曾提過，彈幕有時會故意慫恿玩家去選一些危險選項。剛看容，很有誤導。
徐徒然就琢磨著，今天說不定還有類似的熱心觀眾。然而耐克卻是支吾了一下，只說了句：“沒啥有用的。”
“真的？”聽出他語氣里的遲疑，徐徒然多問了一句。
耐克：“……”
他又朝評論區看了一眼。著滿屏的【哥哥加油你可以的！】、【沖啊，你一定可以擺的！】、【不要回頭，努力往前跑！相信你自己！】……
為了照顧大姨的心，他強迫自己再次點了點頭：
“嗯，都是一些不中聽的廢話。沒啥有用的。”
徐徒然：……
行吧。
沿著三樓的走廊繼續溜達，在逛到某個打開的房間時，突然頓了一下。
“那啥。”另外兩人的耳機里再次傳出的聲音，“再確認下。只要活不到天亮，就算作不通關，對吧？”
“嗯。”耐克應了一聲，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大姨？你想干嘛？”
徐徒然含糊地應了聲，沒有回答。
倒是下方的公共聊天區，逐漸刷新了幾行文字。
系統：【[張白雪]扛起了人字梯。】
系統：【[張白雪]放下了人字梯。】
系統：【[張白雪]爬上了人字梯。】
……
“大姨？？”飛越阿卡姆聲音都有點飄了，“您這是想干嘛？！”
“沒啥，就跳個樓。”徐徒然一邊爬梯一邊道，“正好三樓有扇破窗戶……不要浪費了。”
這酒店里所有的窗戶都是打不開的，只有這扇不同。最開始那個維修工應該就是從這里掉下的，導致窗戶上有一個破。
只是那窗戶位置很高。不借助點工本爬不上。徐徒然好不容易爬到梯子頂上，聽見耐克的聲音再次響起：
“等等，大姨——”
“不要勸我。”徐徒然無奈道，“我早說了，我是要進域的……之后你們注意保護好自己，通關就是。”
“……不是啊！”耐克慌忙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那些評論風向變了！他們要惡靈趕過來救你……”
徐徒然：“？！！”
“但同時要記得戴個面，不能讓你看到它的正臉……大姨您注意，千萬不要被它騙了啊！”耐克補充完后半句話。
徐徒然：……
說你們鬼你們還真就不是人啊！
幾乎是在耐克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抹黑的人影出現在房間門口，快速朝著徐徒然沖了過來。
臉……臉確實被擋住了，用的一個紙袋子。整造型看起來依舊經費嚴重不足的樣子。
徐徒然見狀，不再猶豫，直接爬上了窗戶，用力按下了前進鍵——
強烈的失重驀地襲來，耳邊被蜂鳴般的囈語包裹。睜開眼，發現自己真的在下落——下方是片的手，正如同海葵般向外一圈一圈地舒展。
手的最中間綻放出一個黑的大，向下直墮，直直掉進那個中。
久違的危險預知終于拉響，同時響起的，還有作死值響起的聲音。
【恭喜您，獲得兩千三百點作死值。】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過一萬八千點。解鎖獎勵功能——代行步數X8000[僅限天災墓園/野荒原/預知回廊/長夜山脈使用]】
【提示：代行步數數額過大，請注意分批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