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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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思雨的記憶里, 爸爸是在七歲那年,突然變得有些奇怪的。

當時爺爺還沒正式開展淘寶店的業務。整天不是外出連著幾個禮拜不回來,就是埋首在自己的“實驗室”里倒騰他那些“戰利品”。姜爸爸為戰爭傾向, 原本仁心院工作,后來爺爺以“幫你升級”為由,愣是將他回了邊, 給自己打下手。

不過爸爸不想和媽媽分開太久, 所以不常跟著爺爺出去, 平時會去媽媽公司里幫忙, 有時也會一個人待在“實驗室”。不管忙或不忙,都會準時回家吃飯。

直到那一天,他一整晚都沒有回來。第二天早上,媽媽終于打通了他的電話。

手機那頭的爸爸上來就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是,我們離婚吧。

第二句是, 你帶著孩子趕跑, 跑得遠遠的。

第三句是,你幫我把我爸回來,我快撐不住了。

*

“幸好那天我爺爺剛好從外面回來, 得到消息后立刻沖去‘實驗室’救我爸。”

姜思雨拆出一張巾紙, 開始給面前的雙面人手。徐徒然這才注意到,這雙面人的手指尖滿是斑駁跡,似是生生抓撓出來的。

“打那以后呢,我爸就得了怪病。時正常時不正常的。有時會變得好像另一個人, 總想方設法地想自殺, 或者逃出去……哦, 對, 我剛是不是沒說?從那天起, 我爸就被爺爺關到實驗室了。”

姜思雨說著,牽起面前雙面人的手,沿著走廊往后走去。一面走一面還十分平靜地和徐徒然說話:

“后來這癥狀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頻繁,時間也越來越長。爺爺當時已經轉行搞起了淘寶店,一邊開店一邊幫他……最后實在控不住了,沒辦法了,就把自己搞了這樣。”

在一間房間前停下腳步。那里是員工休息室,里面好大一臺晶電視機,一堆男鬼鬼正坐在里面一起看《午夜兇鈴》。姜思雨探頭往里看了眼,轉頭對掛在另一邊的姜老頭道:“爺爺,他們在看偶像劇。你要跟著看一會兒嗎?”

離徐徒然較近的那張人臉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姜思雨了然地點頭:“行,那等下次他們看《亮劍》了我再你。”

說完領著的爸兼爹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問徐徒然:“誒我剛才說到哪兒來著?”

“……他們把自己搞了這樣。”徐徒然說著,再次瞟了眼走在自己斜前方的雙面人,心里對姜思雨爸爸的遭遇已有了大致猜測。

姜臨、匠臨。而姜爸爸所持有的戰爭傾向,正是危險傾向之一——徐徒然有理由懷疑,姜爸爸也是遭了鐵線蟲的蟲害了。

只是不知為何,他在遭到“鐵線蟲”襲擊的況下,還保持住了一定的自我。之后又在家人的幫助下,與“鐵線蟲”達了一段時間的共存。當這種共存無法繼續時,姜爺爺就以自己為封印,徹底將他們封住……

姜爺爺現在的狀態,徐徒然估計應該和菲菲差不多。比較在意的是,之前那段共存,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徐徒然對此充滿好奇,另一頭,姜思雨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再之后,他倆就一直待在了這個域里。管理域和淘寶店的工作,就都由我接下了……誒,現在他們就始終維持著這麼個狀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弄。我媽當時還一直和我說我爸是雙重人格呢,誰家雙重人格是這樣……”

“不是雙重人格。”徐徒然略一沉,索挑明,“他是被某種東西給寄生了。”

姜思雨瞬間停下腳步。

頓了一秒,轉過頭來看向徐徒然:

“姐姐,請問‘那種東西’,和你之前打聽的‘匠臨’,有關系嗎?”

徐徒然一怔:“你怎麼……”

“我猜的。”姜思雨聳了聳肩,“剛剛我在提到‘姜臨’時,姐姐你的心突然變得有點大。”

在此之前,姜思雨其實并未留心過這個名字。甚至不確定這名字的寫法,姜林姜玲,傻傻分不清楚。

然而徐徒然方才的緒起伏引起了的注意,再次針對這個名字仔細回憶,終于想起來,徐徒然在剛剛加淘寶店的時候,曾打聽過一個做“匠臨”的人。

淘寶店瞞自己真實姓名和份的人很多。在此之前,姜思雨確實沒聽過“匠臨”,在看到后也并未立刻與多年前聽過的“姜臨”聯系起來。但現在前后一串,再加上徐徒然的反應,很難不懷疑什麼。

事已至此,徐徒然也沒打算瞞,輕輕點了點頭。

“匠臨就是一個被‘寄生蟲’控制的人。你爸應該是遇到了同一種東西。”干脆道。

因為現在說的是自己整合推測出的事實,而非直接轉述上校長手記中讀到的容,因此信息很完整地傳達到了姜思雨耳朵里。后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喃喃重復:“寄生蟲……這倒是對上了。”

徐徒然:“?”

下一秒,就見姜思雨猛地抬起眼來,眼中微微發亮:“關于這事,姐姐你能說得更詳細點嗎?”

語畢,不等徐徒然開口,又立刻補上一句:“我這邊的話,也有一些獨家信息,我們可以換。對你而言,絕對不是虧本買賣。”

徐徒然:“……”

沒有回應,姜思雨呼吸微滯,偏又不太明白徐徒然現在的復雜緒,略一思索,再次開口:“或者我可以在互換的基礎上,再另外加價。道或是資源……”

“誒誒誒,停。我沒說不愿意。”徐徒然忙擺了擺手,“加價也不用了。就是覺得你一個小學生,一本正經說互換覺怪怪的……也別說是易了,冷冰冰的,就當做單純的報共好了。”不然總有種欺負小學生的錯覺。

……雖然從人小姜總的資歷和等級來看,真要較起真來,誰欺負誰還不一定。

姜思雨怔了一下,旋出松了口氣的表

“行,姐姐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不過姐,糾正一點。”

“我不是小學生,我今年初一了。”

徐徒然:“……”

*

既然已經確定要報共,那麼之前提到的“域”的問題,似乎也沒有再賣關子的必要。

姜思雨帶著徐徒然繼續往走廊深走去,邊走邊道:“高階的可憎,可以通過儀式來展開自己的‘域’,這算是一個常識。一般來說,爟級及以上的可憎,就擁有了展開域的資質。可憎等級越高,能力越強,域天然自帶的規則限制就越,或是對它們越有利。”

也正因如此,人們普遍認為“域”是可憎的專屬。但很有人知道,達到一定層次的人類,也能擁有自己的“域”。

“我爺爺對此曾經私下研究過。他認為,域對能力者的等級要求更高,起碼辰級。如果技能適配的話,輝級也有可能——但相應的,能力者的‘域’會比可憎的更為隨心。自由度也更高。”

徐徒然挑眉:“比如?”

“比如你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姜思雨道,“看著好像是一個在固定在廢棄樓里的域,對吧?但其實不是的。”

“這棟廢棄樓,實際是我臨時挑選的地點。我在和你確定地址之后,就讓另一個本地員工過來畫了一套特殊的符文陣。之后我遠程呼應這個符文陣,這個域就自然與那棟廢棄樓連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你人其實是在外地?”徐徒然努力消化著的話,“那現在的你……”

“以管理員份直接登錄就是了。”姜思雨試著打比方,“嗯……你可以理解為這里是一個異空間。而我在廢棄樓單獨給你開了一個口。”

只是姜思雨本是打算瞞這件事的,所以特意將域塑造了和廢棄樓呼應的樣子。而對可憎來說,想要這樣隨心所縱域的構造或場景,是極其困難的。

而且這個域,哪怕為域主的不在,也能存在并繼續運轉。可憎的域則本做不到離域主,起碼知道的都是如此。

“哦……”這點對徐徒然來說并不難理解。畢竟也是搞崩過那麼多個域的人了。不過有一點不明白:

“為什麼你要定在廢棄樓?”

“我猜你在A城啊。A城里面適合畫符文還不擔心被人掉的,就那麼點地方。”姜思雨直言不諱,“至于為什麼認為你在A城……你之前不是接了那個找灰發的單子?”

徐徒然:“……”誒,什麼單子?

默了兩秒,這才想起淘寶店曾經發出過一個懸賞任務,任務是找一個在A城搞事的灰發當時順手接了,結果后面事太多,完全拋在腦后……

徐徒然心虛地“啊”了一聲,姜思雨見狀,識趣地岔開話題:“總之,能力者對域的作自由度更高。甚至還能吞并或轉讓。就比如現在——”

牽著自己家屬的手,帶著徐徒然走過一層樓梯,笑道:“姐姐,你覺得現在和方才有什麼不一樣嗎?”

徐徒然目掃過旁邊冷冰冰的金屬墻壁,淡淡開口:“這里不是你的域。”

“說對了一半。”姜思雨呼出口氣,“這里是我爺爺過去的‘實驗室’。他在用自己鎖住我爸之前,將這里的所有權轉讓給了我。”

所謂“實驗室”,實際就是姜老頭自己的域——所有人都以為,五年前慈濟院堆出的那個預知能力者,是人類里的第一個辰級,卻不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個天才,已經達到了別人達不到的高度。

——或者說,是一個瘋子。

“我爺爺是極為數的三傾向能力者。生命、秩序、長夜。他原本也是仁心院的,但他有點,呃……比較不合群,再加上沒人認同他的研究方向。所以就開掉老板,自己出來單干了。”

姜思雨在一扇極科技金屬大門前站定,路地用手指往旁邊電子鎖上摁了下。大門穩穩向兩邊打開,出藏在門后的“實驗室”。

這里看上去簡直就像科幻電影的片場。整個房間足有一個小籃球場那麼大,充斥著冰冷的白。房間里面是好幾張實驗臺,上面擺滿徐徒然認識或不認識的儀——其中不認識的占大多數。

另一側則排列著大量灌滿詭異的容,容表面畫著符文,則浸泡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怪或肢

詭異的是,那些與肢,還在時不時不安地

徐徒然:“……”

“那什麼,冒昧問一下。”花了點時間整理思路,“爺爺的研究方向是……?”

“‘論如何利用可憎有效提升能力者升級效率’。”姜思雨一本正經,“這是他最初的研究課題。后面又開了好幾個來著。”

徐徒然:“……”

難怪呢,這里被切片的可憎泡了一堆。跟泡酒似的。

“那你的長夜等級,也是他幫你升上去的嗎?”徐徒然一邊往實驗室里走,一邊問道。

姜思雨松開牽著家人的手,任由對方在實驗室里走來走去,輕輕搖了搖頭。

“不全是。嚴格來說,我現在的長夜傾向,就是我爺爺的。是他在鎖住我爸爸前,特意剝下來給我的。”

“……?”正在環顧四周的徐徒然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這是他剝下來給我的。給我的時候就已經有辰級了。”姜思雨說著,拉開一個柜子,從里面捧出一疊文件夾,找出一本翻了兩下,遞給徐徒然,“喏,就是這個課題。”

徐徒然:“……”

定睛一看,只見紙上一行加:《淺析能力傾向轉讓或繼承的可行》。

徐徒然:“…………”

我看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簡單來說呢,就是我爺爺打算將我爸一直鎮在域里。但這個域又需要人來維持。維持者還必須有辰級。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選了我當能力繼承人。”

實際他當時最好的選擇,是姜思雨的媽媽。奈何他這個項目才研究到一半,只能做到將剝離下來的傾向轉給親。他生又太過孤僻,其他親人早就已經斷了來往,急之下,只能選擇了尚且年的姜思雨。

當時姜思雨的爸爸已經“發病”三年有余,姜思雨也才剛十歲多。

“……也就是說,你爸和那個寄生蟲剛了三年。”徐徒然喃喃出聲。

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了。曾經以為,一個辰級的小學生已經夠驚訝,沒想到背后的家人一個賽一個地猛。

“也是因為有我爺爺一直看著啦。”姜思雨倒是謙虛,轉頭又打開一個鎖著的柜子,從里面拿出厚厚一沓草稿紙。

“我爸爸以前在清醒的時候,還會記錄一些東西。用的不全是中文,還會摻雜一些很奇怪的文字……那些東西我看不懂,只能憑零星的中文去猜。”

將草稿紙咚地擺到一張空桌子上,擺手招呼徐徒然過去:“就是這些了。喏,就是這張紙里,也提到了‘寄生’兩個字……”

將其中一張紙拿給徐徒然看,徐徒然掃了一眼,下意識念出了聲:“‘……我終于明白了。那是個什麼東西。它殘缺、丑陋,是來自遠古的碎片。它在畏懼著什麼,以至于本不敢暴人間,只能卑鄙地寄生在人類上……’”

那字跡大而潦草,不過幾行,就已經占完了一整面。徐徒然將紙翻了過來,想看看后面,卻正對上姜思雨震驚的眼神:“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姜思雨眨著眼,小小的臉上滿是愕然,“姐姐你,你看得懂啊?”

徐徒然:“……?”

“這有什麼看不懂的,整整齊齊的中文——”徐徒然說著,又往那紙上看了一眼,不由一怔。

只見那紙上,哪里還有什麼“整整齊齊的中文”?

整整一面,幾乎全是一種奇形怪狀的文字——徐徒然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一種“文字”。它看上去就像是某種符文,或是祭祀用的圖案。

唯有“寄生”二字,使用的確實是漢字。不過寫得極其扭曲,筆畫與筆畫之間拉得極開,仿佛一個人在數學課上打瞌睡時強撐著寫下的筆記。得花上一些工夫才能辨認。

……然而,當徐徒然想要去理解這張紙上的容時,眼前的文字,便又變得含義明晰、極易辨認了。腦袋里仿佛裝了一個自翻譯機,看到的東西自然而然就譯在了的腦海里。

所以這又是個什麼況?

徐徒然微微瞪大眼。而就在還在懵時,旁邊姜思雨卻已經迫不及待地又將幾張稿紙拿了起來:“那、那還有這些?姐姐你能幫我都翻譯下嗎?拜托你了!”

徐徒然自然沒拒絕。接過幾張稿紙,快速掃了眼,微蹙起眉:“這個順序全了。得先理一下。”

說著,又拿出幾張紙,一面快速閱讀,一面在實驗桌上一張張排列起來,排的同時,又空拿出記號筆,往自己另一只胳膊上補了幾個用來抵幻覺的符文。

——時間過去太久,之前的符文已經開始失效了。徐徒然現在看桌子都是長手的。傷眼。

這些符文,現在都是已經畫了的,連著幾個,一氣呵,畫完臉不紅氣不,繼續整理記錄。

倒是旁邊的姜思雨,已經完全看傻了。

天知道,這些符文都是高等級,認認真真畫上兩個就得休息。

大佬不愧是大佬——曾經以為,能將一堆可憎禍禍到半殘就已經足夠驚訝了,沒想到大佬總能展示出超乎想象的猛……

而就在兩人的彼此震撼與下跪中,徐徒然終于完了一部分稿件的整理。

將整理出的草稿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為姜爸爸在被“附”前期留下的記錄,這些多是對對方以及自我的描述。一部分則是姜爸爸被“附”的中后期。這個時候他和那個“鐵線蟲”的對抗已經發展到白熱化,他自己也已經明顯到,撐不了多久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看到悉的天花板時,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方才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我輸了……那個家伙已經越來越暴躁,我不知道我還能拖住它多久。】

【每當我死里逃生,我就會慶幸我是戰爭傾向。那里的升級空間存在著大量的廢墟和遮蔽。甚至還能撿到武和彈藥。這些給了我一戰之力。還有我的父親,我以前總覺得他是瘋子,他現在卻是我唯一的戰友。如果不是他教給我如何在升級空間使用技能,我可能早就死了。】

【它又開始改換戰略了。它放棄了騙和埋伏,開始用一些神攻擊來影響我……我不能看它的眼睛,只要對視,大量的陌生知識就會沖進我的腦海,讓我的頭疼到快要炸開……】

【我趁著父親來看我時,和他說了這個事。他告訴我,類似的癥狀,一般只會出現在全知能力者上。有些全知在升級時,會到類似的痛苦……那是否說明,那個寄生我的家伙,和全知有關?】

……

【我確定了,我撐不了多久了。我的技能效果越來越弱,上次在升級空間對抗時,我被它打斷了一條。我能躲多久?】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我可以試著去閱讀它塞給我的那些知識。在之前的知識碎片里,我確定我看到了一些和它過去有關的東西……雖然只是一個閃回。如果獲得更多的報,如果我能將這些都理解記錄下來……或許能夠幫上其他的人。】

【……它果然是全知傾向的!我看到了!全知、混、永晝、戰爭……它們在這四個地方游走!難怪它會盯上我!】

【那你就釘死在這兒吧!一輩子別想出去了,垃圾!!】

【……它們的追求是什麼?比辰更高的,是什麼??】

【我又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我看到了遠古的大地,祭壇,誦的人們……不對,那些不像是人……】

【它們在等待恩澤。誰的恩澤?】

【……[一個世界,只能有一顆星星。當同時有兩顆星星存在時,弱者的結局唯有熄滅。]】

【當兩個相對應的能力傾向并列存在時,真正的終點只會有一個。[野與混,共圓月之名,天災與戰爭,孕育真正的禍星。而預知與全知的權柄,終歸屬于控時空的命運紡車——它們也稱之為,命運書寫者。]】

【——這些是我從碎片中捕捉到的零星字句。我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意思。我的頭很痛,寫的時候渾發冷。我不知道我在畏懼什麼。又或者它們所指向的東西,本就是一種恐懼。】

【[偉大的育者,親啟星門。偉大的育者,誕下星辰。當火吞盡我們丑陋的軀,我們將于燦爛的星中化為灰燼,為育者的子嗣,獲得真正的永恒……]這段話又是什麼意思?育者不是星星,那育者是什麼?我們的世界,又是什麼?】

【育者……育者,請告訴我答案。偉大的育者,請回應我的呼喚……不,等等,我在向誰祈禱?我到底怎麼了?!】

【……況變得更糟糕了。我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不該把這些寫下來的!!】

【不要想祂,忘掉上面那幾段話!快忘掉!!!】

——這最后幾段文字,是被重重劃掉的。

徐徒然著那最后兩段文字,卻是深深蹙起了眉。

育者——在此之前,從未看到過這個名詞。

然而在看到的瞬間,心里卻不由冒出了一涼意,頭發發麻,后頸疼痛,一種從未有過的難浮上口。

這種難覺,甚至比在接到匠臨時,更為深重,也更加復雜。

抿了抿,將那種過于難了下去,轉頭看見姜思雨擔憂的目,輕聲說了聲沒事。

將其余幾張紙的容都認真向姜思雨轉述了一下,最后被劃去的幾段,卻一個字都沒提——那個“育者”,似乎是某種會引起神污染的東西。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傳播為好。

徐徒然默默想著,順手將看到的草稿紙都收了起來。腦子里卻無意中又過了一遍方才所讀的,關于“育者”的那些的文字。

尤其是關于禱詞的那段。

下一秒,就見姜思雨一臉詫異地看向了自己,有些慌張地遞上了一包巾。

“那個,姐姐,你、你不要吧?”

?徐徒然莫名其妙。

你在說什麼,我能有什麼要。我不就看了點東西……

徐徒然剛想說話,卻聽啪嗒一聲,一滴紅順著臉下,落到腳邊。

默了一下,后知后覺地上臉頰,到一手的

——是的眼睛。不知為何,的眼窩里正在滴

姜思雨明顯嚇到了,拆開巾紙就要往徐徒然臉上懟。徐徒然手想要說不用,手臂一晃,卻晃出了重影。

下一秒,只覺眼前一暗,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倒了下去。

【恭喜您,獲得兩百點作死值。】

有提示音冷冰冰地響起。

響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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