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林。
徐徒然著浮在空中的字, 呼吸微微一滯。
在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確認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地名。不過從名字上來看，又是“山”又是“林”的……
楊不棄這是想干嘛？擁抱大自然尋找另一個自己嗎？還是打算徹底放飛自我, 直接從盆栽改地栽？
徐徒然抿了抿, 收好東西轉上樓。此時樓所有燈已經恢復正常, 會客室外，那名負責接待的鬼厄南正在門口等，一見面就告知，小姜總先去安置家人了, 等等就回來。家人們目前況穩定，讓不要擔心。
據徐徒然的經驗，姜思雨這一來一回, 起碼需要十分鐘。便先離開了域里, 給晗打了個電話。
通話很快接通, 晗的語氣如釋重負：“總算聯系上你了。”
“抱歉，剛才在域里，信號很差。”徐徒然快速進話題, “那個東山林, 什麼況？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什麼東山林？我說的是東山植博覽會。剛剛通過獻祭托全知筆跟你說的……它都傳的啥？”晗莫名其妙。
“植……淦。”徐徒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多半是那筆仙之筆懶，懶得將字打全, 直接給寫了。
不過再一想, 似乎也沒差。因為不管它寫的是啥，徐徒然都肯定回來再找晗做確認；而不論是“東山林”還是那什麼“東山植博覽會”, 徐徒然確實都沒聽過。
“那博覽會在F市, 遠的, 從你那兒高鐵過去, 估計得十一二個小時。算他們當地一個景點。”晗道，“至于消息來源，是有路人看到了。”
徐徒然：“……？”
“等等。”這整段話傳達出的信息太過離譜，以至于大腦一時間都沒跟上，“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楊不棄他以半顆樹的模樣，千里迢迢走到了F市，中途還被人給看到了？？”
“哦，那倒不是。”晗道。
徐徒然松了口氣，跟著卻聽晗道：“他是坐貨車過去的。”
徐徒然：“……”
啥？
晗開始從頭給解釋：“是這樣的，前天晚上，那個場地附近有工人卸貨，卸這卸著，突然看到一個長著人頭的樹踩著花盆從車廂里跳出來。他以為是自己神不正常，就到網上找醫生咨詢，正好被仁心院的注意到了。”
離人類范疇的存在，一般來說很難被普通的攝錄機拍到。除非是用能力者改造過的設備。這也是為什麼尋找楊不棄一事困難重重——而目前種種跡象表明，他很可能已經到了生命辰級，所以連晗都無法窺見其所在。
所以慈濟院在這事上尋求了仁心院的幫助。而仁心院，也難得靠譜一回，很快就將所獲得的消息轉給了慈濟院。
徐徒然沉著開口：“可僅憑目擊者轉述，也沒法確定那就是楊不棄吧。”
“所以慈濟院昨天就派出了幾個能力者去那片區域檢查。消息剛剛傳回來，在那邊的博覽會場地里，確實找到了一些掉落的花和葉子，與楊不棄落在慈濟院的一模一樣。而且園里疑似有域存在。”
“域？”徐徒然心中一，“確定那個域是在楊不棄過去后才出現的嗎？之前沒有？”
雖說楊不棄現在大概率也有了創造域的能力，但徐徒然不認為那是他的手筆——大老遠打車去外地建一個域，而且還是在已經被人看到的況下。這說出來都是會讓人覺得腦子有坑的程度。
這可不好說，萬一楊不棄現在真就腦子不好使呢……晗默默想著，明智地沒有將這話說出來，而是道：“關于這個域的來歷，我們現在還真無法確定。因為不管它已經存在了多久，我們確實是直到今天才發現它的。”
這事其實有點奇怪。因為目前所知的所有域，都是由可憎創造的。而可憎創造域，本質是為了吃人，所以域的存在必定伴隨著失蹤案件。慈濟院和仁心院現在都和對應的方機關有聯系，也有專門派人留意相關消息，如果有奇怪的失蹤案出現，他們不會不知道。
跟著失蹤案去查，直到找到對應的域，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法。假設那景點的這個域已經存在很久，卻始終沒有被發現，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從未和任何失蹤案關聯上，因此避開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也就是說，不排除那地方本就有可憎棲息的可能。”徐徒然若有所思，“也有可能是能力者，辰級的能力者。楊不棄是為了找那個域的主人才去那兒的。”
關于“辰級能力者可以擁有自己的域”這個冷知識，徐徒然早在之前的通話中就分給了晗。因此后者在聽到這話時并沒特別驚訝，只喃喃道：“辰級啊……能到達這個層次的能力者可不多啊。”
……確實不多。
徐徒然眸微沉，心中忽然浮上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晗顯然也聯想到了同一個人，語氣飄忽地開口：“說起來，五年前的那個預知能力者，我們至今不知其下落。”
徐徒然：“……”
提到這個預知能力者，觀還復雜。就目前所知的報來看，對方當時一手搞出那麼多事，很可能并非出自惡意。
然而他所造的結果，又著實慘烈。
假如那個域的主人當真是他，那楊不棄千里迢迢跑過去似乎也不能理解，畢竟他從以前開始就特別在意這事。問題是，他又是從哪里得到相關消息的？
“……我覺得這個事，我們現在沒必要想太多。”默了片刻，晗再次開口，“答案究竟是什麼，得親自見證才知道。不然猜太多都是白搭。說不定那個域真就是楊不棄自己的，他單純就是覺得那邊土質好空氣佳還有漂亮小花花，所以才搬過去呢。”
徐徒然：“……”
行吧，這確實也是個想法。
不論如何，東山這一趟，徐徒然是肯定要走的。然而出發的時間卻讓陷了短暫的為難——
畢竟不久前才聽到了姜爺爺的求助。這事很難讓不在意。
得知想法的姜思雨卻是十分淡定。
“沒事，姐姐你去好了。”非常自信地朝徐徒然擺手，“我這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好歹是個辰級呢。而且我爺爺當時有留下預備方案，目前況還在可控制范圍。”
“再說，想要進一步鎖住那家伙，需要調這個域的力量。這事只能我自己來做……事態如果真的惡化，我會再向你求助的。”
姜思雨說得篤定。徐徒然也不想浪費時間在糾結上，便和互留了聯系方式，當天買好高鐵票，帶著東西離開了姜思雨的域。
所帶之，無非幾件可憎道。除了自留的筆仙之筆和狐貍擺件外，還有小姜總送的一件混爟級道，一盞小夜燈。
這小夜燈和電子蚊香差不多大小，構造也相似，燈后面就是頭，到座上就會持續散發出和的淡淡芒——以及相當不和的致幻效果。
徐徒然這幾天都是靠它進登混之徑。不過手頭的混道并非只有它一個——
拿給姜思雨的那坨爛泥怪尸也被進行了加工，濃了一小團泥塊。只要和目標直接接就會產生效果，讓目標持續陷空白狀態，服外用都能起效。不過因為那可憎本已經失去活，所以這道的效果也無法持久，會隨著時間逐漸流逝。
而相比起那坨泥，姜思雨搞出的另一個道，卡拉OK筆，效果就沒那麼明確了。
對，就是誤打誤撞用來封印辰級永晝的那一支。
徐徒然走得匆忙。們都沒來得及好好測試下這個道。徐徒然別說道用法了，連那支唱歌筆本的用法都還沒有搞清楚。保險起見，出發時特意用盒子裝了兩層，打算等到了危險的地方，再拿出來慢慢試。
訂票時太趕，只能訂到高鐵票。到F市東山區需要整整十一個小時。好在徐徒然訂的是包廂臥，還能在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等你見到他，讓他再給我修修唄。】
徐徒然才進包廂沒多久，筆仙之筆就再次探出個筆尖來，一個一個地往空氣中吐小泡泡：【我的筆蓋壞了好久了。幫我整一下唄。】
徐徒然沒搭理它，抬手揮滅了空中的泡泡，將筆仙之筆往盒子里一按，蓋上盒蓋收好，又檢查了一遍手臂上的符文，方向后倒在床鋪上，強迫自己在列車的前行中閉上雙眼，陷了睡眠。
睡覺的時間也不能浪費。徐徒然便順便又去了趟天災墓園。
在天災傾向上的等級，在“新生之城”中就已經達到了輝，除此之外，手中還握有八千步的代行步數。這些步數，在過去的一禮拜里，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徐徒然這次很老實地選擇了分批使用，每次都只用掉大約一千左右。畢竟上承擔的副作用已經重了，沒必要再繼續往上疊。
目前手里還剩最后九百步，徐徒然一口氣用完，停下的瞬間卻沒看到什麼點，只看到周圍一圈一圈的墓碑——此時人已經辰級的區域，這里已經鮮有人能夠到達了。
徐徒然環顧一圈四周，對這個結果并沒有到很意外。早就猜到，八千步遠遠不夠從輝直升到辰，想要找到辰級的升級點，還得自己再繼續往前走才行。
徐徒然卻沒繼續移，而是念頭一轉，將自己又送了信仰盒子之中。
盒子部，亮起的小球這會兒已經相當多了，而且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彼此相連，以杰森所在的時間碎片為中心和起點，連了明亮的一片——雖然這麼打比方不太恰當，不過在徐徒然看來，真的有點像發的玉米烙。
“玉米烙”今天也在很有神地發著。徐徒然從中隨便挑了一個，直接將意識潛了進去。
現在對這個作已經十分練了。在姜思雨那兒休養的一周，沒進來刷任務。若非在這盒子活需要消耗額外的力，徐徒然怕不是能來得比去升級空間還勤。
——畢竟這盒子一旦上手，可比升級空間有意思多了。所獲得的信仰點還能折合步數使用，雖然折合比例僅為二比一，但總比自己一步一步去走來得快。
徐徒然這次進盒子，習慣地先去了趟創神的教堂。這可是個好地方，經常能蹲到創神的教徒前來祈禱，只要完對應愿，幾百點的信仰點輕輕松松就能到賬。
當然，也沒忘記自己“圣者”的初始份。每次進，都不忘去和杰森這個優質信徒先個頭，通過對方傳播一下名號，再撿點合適的任務，愉快地刷一下。
……說到杰森，這個盒子還有一些況，令徐徒然覺得有意思。
首先一點就是，它循環的周期變長了。
原本，杰森所在的時間碎片，循環的終點為他進工廠上班的那一刻。在他開始上班后，整段時間碎片便會重頭播放。后來，循環的終點卻推到了杰森在家休息一段時間之后。再往后，則推到了第二天早上……
直至現在，循環的終點已經被推到了三天之后。而且是整塊“玉米烙”共一段時間循環，時間一到，所有事，全部從頭再來。
然而在這種循環中，徐徒然留下的影響卻是會累積的。
在上一中發展出的新信徒，在新的一里雖然會忘卻“圣者”的名字，但在再次接時會本能地對其產生好；原本對“創神”半信半疑的人，則會在一次次循環中，逐漸變“創神”的死忠信徒。
甚至某些徐徒然用來完“任務”的作，在不斷的重復中，也會逐漸為循環中固定的節——比如，曾為了讓杰森完休息的愿，而炸了他工作的機。這個行為重復幾次之后，在新的循環里，哪怕徐徒然不手，那個機也會自然而然地炸了。
這對徐徒然來說當然是好事。相當于游戲里的自模式和“一鍵掃”了。比較憾的是，這種模式下，雖然能省力，但能獲得的信仰點也會相應減，基本是砍半的。
好在徐徒然現在的信徒發展已經走上正軌，每次要做的任務挑都挑不過來。能靠自模式額外掃到百分之五十的信仰點，也算是賺了。
而且隨著信徒的發展，能覺到自己對這塊“玉米烙”的掌控力也在慢慢變強——原本對這個小世界的背景一知半解，很多任務連描述和專有名詞都看不懂。現在的在聽到相關描述時，只需一下念頭，就能立刻理解。原本的想要在不同地點間移，只能靠腳死趕慢趕。而現在，瞬移也只是一個念頭的事而已。
只要愿意，甚至還能向信徒傳達含糊的聲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天氣和花草，僅憑兩手指，就從天空扯下一片薄薄的云。
“覺還真像個神一樣。”
將扯下的云的碎片隨意拿在指尖，得仿佛棉花糖一般的，給人一種有趣又不真實的覺。徐徒然坐在教堂的最頂上，擺著雙俯視著下方來來往往的新人，將那塊碎片輕輕團在了掌心。
“那麼問題來了——‘我’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實際在大槐花中學時，就已經在思考了。只是證據尚且不足，答案含含糊糊，也就沒再這種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反正無論如何，繼續攢分升級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這段時間來的種種，卻再次將拉回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以匠臨代表的“鐵線蟲”要針對？到底是什麼，育者是什麼，那個跑路到現在都還沒影的系統是什麼？
……那個作死值系統，又是什麼？
種種特殊與天賦異稟擺在那兒，要說是凡人都是自欺欺人。而之前和姜思雨的對話，則讓對所謂的“作死值系統”有了新的想法。
姜思雨曾將自己的力量都封了一本書，靠著每天打卡背單詞來解鎖；那麼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雖然這麼說有些自，但這個作死值系統，有沒有可能也是類似的存在？
假如這個猜測立，那問題又回到了那個起點。
“我”到底是什麼？
徐徒然抬頭，面無表地看向旁邊逐漸落下的夕。默了片刻，忽然重重呼出口氣。
算了，管他呢。
這個世界當神，那個世界當人，對來說有區別嗎？本質就是自己而已。如果這個問題有答案，那麼遲早會知道，在此之前，過得舒坦就好。
傾向繼續升，作死值繼續攢，誰要來打就加倍打回去。堅持在這個世上蹦跶，將讓敵人不爽的思路貫徹到底，就是這麼簡單。
“不管我是什麼，橫豎來都來了……”
徐徒然喃喃地說著，一手向外出。
手掌打開，白的碎屑簌簌落下，像是雪花。
*
為了保存力，并沒有在信仰盒子待很久。做滿五個新任務后便主退出。
睜開眼睛，正值凌晨兩點。徐徒然抓時間，又睡了一個正常的覺。再次醒來時，高鐵已經到了目的地。
F市氣候很好，四季如春，隨可見郁郁蔥蔥的綠植。徐徒然直接打車去了東山植博覽會，路上關注了一下公眾號，預約了一張門票。
博覽會為起長達半月，場地是在當地的一個特公園里，共有三個口。徐徒然據預約信息的提示，直接前往東門。門口是一個極大的廣場，行人來來往往，有穿著布偶裝的表演人員在走來走去地發氣球，五彩斑斕的泡泡飄得到都是，廣場中央則設有一個工作人員的小亭子，里面擺滿帽子小旗。
徐徒然拿著預約信息上前，對方只給了一本游客導覽手冊和博覽會地圖——據說這個是預約福利。手冊上除了各種景點和植介紹，并沒有過多容。
“預約通道在那邊。小姐姐往那里走就是。”
工作人員很心地給徐徒然指了方向，徐徒然道了謝，穿過大半廣場靠了過去，正要去隊伍末排隊，視線無意一掃，整個人忽然頓住。
跟著便見迅速后退幾步，背過去，一面往人群后面躲藏，一面拿出手機飛快地給晗發短信。
【怎麼搞的？朱棠們怎麼在這兒？？】
對面短信回得很快：【稍等哦，我現在就去錘他。】
徐徒然：……
又過兩分鐘，晗終于給了真正的回復：【剛看了下。應該是派過去當輔助的。】
徐徒然：【？】
【慈濟院不是還沒進過那個域麼。他們連怎麼進去都還沒清楚。】晗道，【要進域需要一點點索。那個博覽會人流量又大。需要有輔助來幫忙引開路人或者打掩護。】
……行吧。
徐徒然抿了抿，回頭看了眼仍在排隊的朱棠三人，略一思索，轉而往外走去。
本想再去找那個工作人員，然而對方的亭子外面已經圍了好幾個人。徐徒然無奈，只能抓住旁邊路過的穿著布偶裝的工作人員：
“不好意思請問下，北門和南門，哪個離這里比較近啊？”
大布偶停下腳步，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徐徒然，像是在審視著什麼。
過了片刻，才見它抬了抬，指向了北邊。
徐徒然順著它的手指看了眼，目收回時，卻在對方的頭套上停留了一會兒。
略一停頓，沖對方點了點頭，輕輕說了聲謝謝。
大布偶笨笨地點了點頭，繼續搖頭晃腦地往前走。徐徒然四下張一下，走到無人注意的角落，拉起袖子確認了下符文的狀態，旋即拿出了裝著筆仙之筆的盒子。
“幫我個忙。”打開盒子，對筆仙之筆道，“作為回報，等我找到楊不棄了，讓他幫你整筆蓋。”
筆仙之筆吐出了一個泡泡，表示。
徐徒然微微頷首，快速囑咐了一句。于是幾秒后，便見幾個小小的紅墨水泡泡從樹林中飄出，混在漫天飛舞的皂泡和氣球里，小心翼翼飄向正在等待園的隊伍。
并最終，準地停在了朱棠的斜下方，化為了四個淡淡的字跡：
【布偶有鬼】
朱棠：……
字跡很快消失。朱棠愣了一下，飛快轉頭，更加驚訝地瞪大眼睛。
只見廣場上人來人往，哪里有什麼布偶？
*
同一時間。
徐徒然借著人群的掩護，已然離開了東門前的廣場，獨自前往了北門。
另一邊，工作人員的亭子外，一個爸爸正牽著兒，拿著地圖認真詢問：“我們想要先看蘑菇區，是不是從北門進比較好？”
“很憾，北門現在已經不開放了。”工作人員無奈道，“東門和南門的話，東門會近一點。”
家長恍然大悟地點頭，牽著兒準備離開，想了想又轉回來：“對了，妹妹，我得給你們提個意見啊。”
工作人員：“……行，那您說？”
“你們那個給員工穿的布偶裝，應該是吉祥吧？設計得不好啊。”那爸爸一本正經，“沒有眼睛孔。下那邊還是完全封死的。這穿得人多難啊。現在太那麼大，會出事的！”
工作人員：“……”
“哦，好的。謝謝您的提醒。我會向上面反饋的。”工作人員練地堆起笑容，連連道謝，為了安，還額外送了小孩一糖。
盡管知道，他們這邊，從來就沒有安排過什麼吉祥。
也從來沒有安排任何人，在廣場上穿布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