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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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植博覽會, 也稱綠樹節,在當地基本每年都辦一次。而小王所在的中心公園,正是每年的承辦地。

如今職已經一年有余, 已經培養出了相當的隨機應變能力。比如在這種況下, 還能若無其事地堆出笑容。

明明這會兒天氣很好,九月的太,溫暖明亮。站在值班的小亭子里,卻只到后背一陣陣發涼。

方才來提建議的父親已經牽著兒走了。小王收回目, 緩了好幾秒,終于想起來自己該干什麼——先是走出亭子, 以目迅速掃視了一遍廣場,確認視野范圍沒有任何穿著布偶裝的存在后,又往工作群里按格式發了個消息, 跟著打開了桌上的音響, 開始循環播放《好運來》。

——博覽會期間, 如果發現任何詭異的事,就要按照這麼一套流程作。這是帶的老員工教的。之前還奇怪呢,怎麼辦個展覽活還要搞迷信, 現在總算明白了。

很快就有兩個老員工趕了過來, 同樣朝著廣場掃視一圈, 跟著走到了工作亭外。

“你看到那個大白熊了嗎?”其中一個低聲問道, “它和人說話沒有?”

小王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本就沒看到那東西。別人和我說了我才知道……”

強行維持的鎮定消解, 口終于浮上幾分該有的慌:“那東西,它影響大嗎?到它的人到底會怎麼樣?我……”

突然有些擔心起自己飯碗的問題。這才是轉正的第三天, 雖然編制崗正常況下不會被炒魷魚, 但誰知道呢?正常況下也不會鬧鬼啊??

種種緒涌了上來, 讓小王的臉白了幾分。和說話的老員工好心地安了幾句沒事, 想想小姑娘也已經轉正了,有些事也該挑明了,索便讓另一人代了下班,況。自己則帶著小王進了附近休息室,給倒了杯熱水,方道:

“你別想太多。看不到是正常的。那東西本來就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你啊,只要下次注意,看有沒有人手里憑空多了氣球啊,或是在和空氣說話。一般出現這兩種況,就說明‘大白熊’出現了。放心,小事,問題不大。你這個時候,就像我教的,放放《好運來》麼就可以了。如果沒有播放設備,你就拿個小喇叭,自己唱一唱就好了。”

“大白熊”,是他們給那東西的稱呼。一方面是因為,曾有同事親眼目睹它的存在,所描述出的外型就是一只大白熊;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也不知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他們只知道,自從三年前,他們的公園二次擴建,新增了北面一片園區后,那東西便會偶爾出現,在園子各晃悠。而且這家伙還是人來瘋,專挑人流高峰期,每年綠樹節必定刷新。

那東西看著像是一個穿著布偶裝的人,然而所穿的布偶裝卻是完全封的。眼睛沒有孔,背后也沒有拉鏈。哪怕它站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它,甚至有可能你上一秒還能看見它,下一秒就看不見了。

它出現的頻率不高。一年大約就一兩次左右。每次出現,它只會做兩件事——給過路的小孩發氣球,給問路的游客指路。如果它巧出現在園燒烤攤附近的話,大概率還會捎帶拿走一些烤串。

“拿烤串和發氣球倒是沒什麼。我們請大師看過,氣球就是普通玩意兒。就怕它給人指路。”老員工說著,神兮兮地低了聲音,“據說按照它指路方向行走的游客,都會短暫的消失。”

“啊?”小王不由瞪大了眼,“那剛才萬一——”

“但只會消失一會兒。”老員工趕把后半句話補全了,“一般就半小時到一小時。最短的,二十分鐘就出來了。整整齊齊、頭尾俱全,都沒啥事。”

只是在這段時間,其他人會聯系不上他們,園的監控攝像頭也拍不到他們的任何蹤跡——奇怪的是,當他們重新出現后,相應的拍攝畫面又會自己回到監控記錄里。只是拍到的場景都十分詭異。

“詭異?”小王胳膊,“什麼意思?”

“就是會拍到他們兜圈。在同一個地方,反復兜圈。中間不會和任何人說話,也不會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們。”老員工盡可能說得輕描淡寫,“不過除了這些畫面外,別的都很正常。”

“哪里正常了,這麼詭異……”小王不知想到了什麼,臉更白了幾分,“那些曾經失蹤過的人,真的沒事嗎?”

該不會被什麼附,又或是某些怪變的——電影里都是這麼演的。

“目前所了解的,都沒什麼事。”老員工說著,突然低了聲音,“兩年前,還曾有富豪主給我們捐款。你知道是為什麼?他覺得自己被人詛咒了,讓小鬼給纏了。結果來我們這兒辦活時,正好被大白熊給拐了。出來以后,整個人都清爽了一層。他以為我們這兒是什麼風水寶地,還想介紹其他人來呢。”

只可惜,“大白熊”出現得太過隨機,頻率也低,不是想都能到的。

“不是他,以前還遇到過有人,說是長久夢魘,整個人神都不穩定了,被家人帶著來散心,一樣被‘拐’。出來后,夢魘也沒了,神也好了。看到我背后那面錦旗沒有,‘滌心靈’,就是這麼來的。”

小王:“……”

遲疑地看向面前的老員工,后者的神穩如泰山,穩得小王也逐漸冷靜下來:“意思是,那個大白熊……不是什麼,壞東西?”

“算是吧。”老員工呼出口氣,“實話告訴你,我們園長還去找大師看過的。大師說,我們擴建的那個地方,本來怕是個府。有保家仙在里面修煉的。現在被我們園子覆蓋了,那個仙人就把我們這兒當家了。”

“……”小王越聽越糊涂了,“保家仙,還保大公園的啊?”

“這公園是我家,護靠大家麼。”老阿姨兩手一攤,無所畏懼。

小王:“……”

眼看面前小閨逐漸平復下來了,老阿姨方繼續道:“當然啦,該有的措施,我們還是要做到位的。所謂人仙有別嘛。但真要遇到了,你也不要太張,及時通知,及時驅趕,就可以了。心態放穩一點。”

小王:“哦……”

頓了幾秒,又忍不住道:“那三年來,就沒人把這種事,發到網上嗎?”

作為一個本地人,居然從沒聽過半點消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老實說,早知道這個公園會有這種事,當初事業單位招考時,絕對不會報這個單位的。

老阿姨聞言,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我也不清楚。但據那些接過失蹤游客的同事說,那些迷失的游客回來以后,本都不記得自己遇到過什麼事。”

記憶模糊、如夢初醒、也不會對自己迷失時的事有任何好奇。而且不知為什麼,所有人在回歸現實后,總會對來接應的員工說那麼一句話——

“你們這里的香樟林,好大啊。”

“……啊?”小王愣了一下,再次蹙起了眉,“這話聽著怎麼有點怪。”

“誰說不是呢。”老員工呼出口氣,看已經恢復過來,也不打算繼續閑聊,又向小王囑咐了幾句便先離開了。

剩下小王一人坐在休息室,沉片刻,拿出手機,打開了與閨的聊天框。

這事的信息量太大了,下意識地想要和閨。才往輸框里打了幾個字,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會覺得那句話奇怪了——

他們公園,一共就在東北角種了十幾棵香樟樹。哪里來的大香樟林呢?

小王的手臂因為這個發現而起了一層皮疙瘩,再看向手機時,更是頭皮一陣發麻。

只見的輸框里,不知何時,已經敲下了一句完整的話。

——【我們這邊的香樟林,真的好大啊。】

*

“哇……這片林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同一時間,博覽場地的另一片“區域”

徐徒然站在高大的香樟樹間,正頗為驚嘆地朝四下張

周圍盡是郁郁蔥蔥的綠樹,帶著奇異香氣的樹冠舒展,遮天蔽日,唯有細碎的過書頁的隙落下。至于的腳下,則是一條羊腸小道,鋪著細的碎石,朝著幽邃的林子深,不知通往何

徐徒然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走到這里來。明明記得自己只是按照那個穿著布偶裝的人……嗯,姑且稱其為“人”吧,總是按照他的指示,一路繞到了博覽會場地北門的廣場。

相比起熱鬧的東門,北門前的廣場冷清得仿佛完全被人忘。場地上空無一人,園通道前也沒有任何人在排隊,唯有一個同樣穿著布偶裝的員工,正在搖頭晃腦地沖徐徒然招手。

那布偶裝看著臟兮兮的,像是蒙了一層灰的大白熊,不知為何,有一點油膩。

徐徒然深深打量了它一眼,毫不意外地發現,這個布偶裝和之前自己在東門廣場上看到的一樣——眼睛沒,下。就差手里舉塊牌子,告知全世界“我很奇怪”了。

但更奇怪的是,當徐徒然走向它的時候,的危機預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聽到一點作死值響起的聲音。

這點也和在東門廣場上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點,徐徒然當時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視病又出現了。不過出于謹慎,還是先給朱棠們放了個警告——畢竟對方不會給漲經驗,不一定是它無害,也有可能純粹是它太弱了,沒法給現在的自己造傷害。但換個對象就未必了。

直到抵達無人的北門,又看到正在門口搔首弄姿的另一個同款大布偶,徐徒然才算真正確認自己的猜測。

那穿著布偶裝的家伙果然有古怪。現在所在的地方,同樣有古怪。

而這古怪,很可能就和這個地方藏著的“域”相關——這樣看來,自己運氣還是不錯的麼。

徐徒然定下心神,無所謂地走了過去,大剌剌地進了園通道。進門的閘口,還站著另一個套著全封布偶裝的家伙,應該是負責檢票的。徐徒然向它出示了預約信息,一個沒控制住,還心很好地向它笑了下。

……可惜結果有點傷人。對方不僅沒回微笑,反而往后退了半步,還朝著連連擺了擺手——兩只爪爪一起晃的那種。

徐徒然默了一下,心中浮上一種微妙的挫敗。默默收好手機,朝著園區走去。

而就在邁出第一步的瞬間,腦海中的作死值系統終于有了反應。

【恭喜您,獲得一千點作死值!】

再然后……對,再然后就來到了這里。

似乎是在前行時看到了某條小道,就順著走了進來;又似乎是在研究路牌時,經歷了某個瞬間的恍惚。總之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來到了這片香樟林中,正順著小路,自自覺地往林子深走去。

很奇怪。相關的記憶變得十分模糊。徐徒然略一沉,淡定地決定不再多想,轉而繼續研究起當前的所在。

林子靜謐,放眼去,空無一人。唯有鋪滿地面的香樟葉上,出幾分曾被人踩過的痕跡。徐徒然試著往前走了一陣,周遭景致沒有任何不同,于是便又停下腳步,認真觀察起四周來。

手機已經完全失去信號,更讓確信自己已在域中。想了想,拿出了之前獲得的游客導覽手冊和地圖。

這個域是建在場地部的,說不定構造上和現實的園子有某些關聯……懷著這樣的想法,徐徒然率先翻開了游客導覽手冊。

導覽手冊是折頁型的,每一頁上都標明了一景點,并附以對相關植方介紹,用以幫助游客更好地挑選和欣賞景點。徐徒然將一張手冊完全拉開,目一掃,瞬間鎖定了印在最后一頁上的“香樟林”。

很奇怪。在拿到導覽冊時,曾經隨手翻過。記得很清楚,那冊子上的最后一頁,應該這個博覽會的整介紹。

而相比起其他頁面上的介紹,“香樟林”下方的文字似乎沒什麼不同,不管是字還是排版都如出一轍。文字上面是一張圓形的配圖,配圖上的樟樹繁茂秀麗,極活力。

當然,只是看上去而已。

徐徒然折起手冊,細細讀起相關的文字,神逐漸變得有些微妙。

【植介紹:香樟,常綠大喬木……喜溫暖潤,不耐寒冷……樹葉富有香氣,對蟲子有驅除作用……】

【對,香樟能驅蟲。香樟不生蟲,香樟與蟲子天然對立,香樟不會接任何蟲子。我們會驅逐所有蟲子,殺掉,所有蟲子,殺掉。】

【游覽指導:你已經知道了,香樟是驅蟲的,所以香樟林也是為了驅蟲而存在的。我們會盡力驅除所有的蟲子。這是必須要做的。】

【蟲子會導致幻覺和異常……不,我是說蘑菇。對,蘑菇。香樟林的外面就是蘑菇區,蘑菇的香氣可能會導致某些幻覺。所以如果你在林子里看到了什麼超出想象的存在,不要害怕,這是正常的。這些只是誤的蟲子而已。對,只是蟲子。】

【蟲子都是會害人的。請對蟲子保持應有的警惕。這是必須要做的。當你在某些安全區域,比如石子路上時,不會到蟲子攻擊。可以放心參觀。不用擔心,殺蟲工作由我們的工作人員全權負責。請不要試圖手他們的工作,他們在這方面絕對專業。】

【工作人員分為白熊裝與黑熊裝兩種。黑熊裝員工僅負責殺滅蟲子,或對付可能被蟲子寄生的人。如您需要其他幫助,請去尋找穿白熊裝的員工。請不要讓白熊員工去對付蟲子,他們太弱小了。只有穿著黑熊布偶裝的員工才能對付蟲子。也不要去白熊員工尋求庇護,他們可能會丟下你自己逃跑。】

【如出現上述況,您可以在看到黑熊員工時向其舉報。】

【另外,如果您看到的白熊員工手里拿著烤串,也請在遇到黑熊員工的時候向其舉報。我們會對損失方做出應有的賠償。】

【請不要奇怪為什麼布偶裝沒有留下氣的空。這是都是為了防范蟲子。蟲子是令人厭惡的。我們要殺滅所有蟲子。因為它們該死,該死,極其該死。殺滅蟲子是必須要做的。】

【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如果您上不幸攜帶有蟲子的話,香樟林的員工會代為將其殺滅。這是必須要做的。如果您看到他們突然對您提出奇怪的要求,請不要害怕,他們的目標不是您,他們只是知到了蟲子。】

【請配合工作人員工作。這是必須要做的。蟲子是有害的,消滅蟲子,對您也有益。】

【游覽過程中,您可能會發現自己莫名失大量[個人品]。如出現這種況,請不要慌張。這說明我們的預警系統將您識別為了[蟲子攜帶者]或是[可能被蟲子寄生的人],此舉僅為更好地消滅蟲子。僅此而已。希您能明白,蟲子是必須消滅的。必須的。】

【當您決定結束參觀,可前往工作人員辦事領取失的[個人品]。如果您是[干凈]的,且不存在任何被蟲子寄生的可能,工作人員就會將所有[個人品]歸還。跟隨引路的工作人員,您就可以離開香樟林。】

【在您的游覽過程中,您或許會撿到其他人失的[品]。沒關系,將它們帶著吧。在您離開景點之后,工作人員會對這些品進行理。】

【最后,祝您游覽愉快,祝您的余生圓滿安全。】

徐徒然:“……”

老實說,讀到最后,已經快不認識“蟲子”這個詞了。

“雖然看著很正義,但字里行間都著有病的氣息”——心對這段文字做出評價。

盡管這段介紹反復強調著香樟林的安全,但考慮到一進園子就拿到的一千點作死值,徐徒然才不會信以為真。

只是有些在意,那反復出現的“蟲子”指的是什麼?最后幾段中提到的“失個人品”,又是指什麼?

不知為何,“失”兩個字,讓有一種不安的覺。

徐徒然抿了抿,下意識地了下后的背包,將折頁上的文字又反復看了兩遍,確認無法獲得更多信息后,便將其合起,轉而打開了地圖冊。

那是一張折疊起的手繪地圖。徐徒然在尋找北門的過程中曾打開看過兩眼,只是瞧得不是很仔細。

……但就是再不仔細,現在也能一眼看出來,手中地圖的怪異之

此刻所見的,和原本的手繪地圖,完全是兩碼事,變化得非常徹底——原本的地圖上十分詳盡地標明了植所有的景點和公共設施,整近似于一個方形。然而現在的紙上,卻是一個巨大的圓。

左右,各豎排著三個字。左邊寫著“香樟林”,右邊寫著“撿拾區”。

圓的部,一條曲折的道路從中穿過,看上去就是徐徒然此刻所在的這條石子路。道路的兩邊,又各自畫著大小不等的圓,最靠下方的兩個圓同樣標著字跡,分別是“樹館”和“茶室”。再往前的圓圈,則都打著問號。

按圖所示,徐徒然這會兒應該正在道路的最末端。也就是說,離最近的設施就是“樹館”,就是不知道還得再往前走多久才能到。

地圖的右下角,則用可的手寫,另外標注了幾行字:

【本冊地圖編號[23082]】

【當您在無姓名可佩戴的況時,可使用地圖編號作為份認證,用以與工作人員或其他游客通。】

【當您拾獲名字并選擇佩戴后,可據自己意愿,使用名字或編號與人通。編號不會失效,您可放心地將其作為您的備用。】

“……”

“……??”

行吧,看不懂的句子增加了。

徐徒然將手中地圖舉高了一些,一臉茫然地歪了歪腦袋。

什麼做“無姓名可佩戴”,那個“拾獲名字”又是什麼意思?我明明有我自己的名字……

徐徒然忽然愣了一下。

蹙眉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緩緩抬手,按上自己的額角。

奇怪,我的名字,是什麼來著?

*

另一邊。

徐徒然所在位置的前方,樹

有限的空間里陳列著大量的植,卻并非是以雕這類常見的藝形式展現,而是單純的用玻璃柜將大量單獨裝起,像是一供人瞻仰的尸

展館的最深,還有一面巨大的屏風上。屏風山綴滿細小的須,偶爾會有一,不安分地一下。

而屏風的后面,正躲著一個人。

嚴格來說,是一個樹人——他上半是人類的狀態,腰部以下卻是樹干的狀態,雙卻被有力的須取代,須上還踩著幾個塑料小花盆。

……沒辦法,直接用須走路太難了。

樹人虛虛靠在屏風上,正在努力控制著呼吸的幅度。屏風的另一側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不止一人,似正在緩緩靠近。

樹人克制地閉了閉眼,抬頭看向上方——樹館是沒有屋頂的,往上看正好能看到廣展的香樟樹冠。

眼看屏風另一側的人即將靠近,樹人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往前一竄,塑料花盆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整個人往上彈了些許,下半的樹干同時往上瘋長,直將他的雙手托舉到能夠直接夠到墻頭的程度——

下一秒,就見他兩手往墻頭一按,樹干又迅速回到正常的長度,借著雙手的力道翻過了墻,直接躍出了博館外。

套著塑料花盆的須重重落在外面的土地上,傳來的震讓他痛到皺起眉頭,沒忍住咳嗽了一聲,咳出了一大朵帶花。

他忙捂住了,起正要離開,一束忽然照在了他的臉上,晃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而他的目前,一個穿著黑熊布偶裝的存在,正一手拿著手電筒對著他晃,一手舉起了對講機。

“我這邊找到‘蟲子’了。”它的聲音過頭套傳出來,聲音僵,聲調古怪,“請求集合殺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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