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總覺得這假不應該出現在攤子上。
倒不是因為它太真, 而是縣長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放了進去。
果然,只三兩下,石頭和鐵片的下場也一樣了。
縣長:“……”
就知道會這樣,宋藥所謂的“質量好”, 那肯定是“好”到一定程度了。
他看假的表瞬間跟看炸·彈差不多。
就連原江都有點驚了。
在家里宋藥只用骨頭做過實驗, 雖然說骨頭能咬碎也很離譜, 但可沒石頭也被變碎塊離譜。
縣長小心翼翼的放下假, 都有點不敢:
“你這……是不是殺傷力有點太強了?”
宋藥本來也是這麼覺得的,但小孩仔細想想,牙齒嘛, 那當然是越鋒利越好啦。
這樣吃什麼都不妨事!
縣長十分同意這個看法, 然后拒絕了他把假擺在攤子上賣。
“你這個都算得上是殺傷力大的武了,乖,還是不要賣給普通人了。”
宋藥看到石頭都被咬碎的時候就也有點被嚇到了, 難得乖乖的點頭:
“好吧, 還好我還有備選。”
不過備選就沒有假這麼有新穎了,只是幾個上了發條后就能自己走幾下的木制玩。
縣長看著小孩唉聲嘆氣的把幾個備選掏出來, 一臉“只能讓這些簡單的東西出來亮相”的表, 神很是一言難盡。
他猶豫了幾下,到底還是沒說“其實我本來就設想的是類似這種的玩”。
怕宋藥覺得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白準備了難過, 他還特地表示:
“不讓你賣這個不是因為它不夠好,是因為它的殺傷力有點大, 可能能夠用于在工業上,所以最好不要流到老百姓手里。”
不然“鄰里吵架, 八旬老人用假咬斷鄰居骨頭”這種新聞可能就要到都是了。
宋藥點頭:“我知道的, 沒關系,我回去之后做幾個殺傷力不強的就好了。”
小孩還樂顛顛的跟縣長分自己的假牙計:
“我覺得它應該被安在里, 這樣不管咬東西怎麼樣吧,好歹看著就好看呀。”
就好像是他里那個牙豁子,在做出這種外表很像是真牙的假牙齒后,宋藥就一直很想做個小小的假門牙安在牙豁子那。
可惜家長們大力反對,說是這樣的話新牙齒肯定要長歪,說不定還會被的長不出來。
宋藥腦補了一下自己門牙長歪的樣子,打了個哆嗦立刻放棄了安假牙圖好看的想法。
他的牙齒又不是長不出來,大不了這段時間戴那個面好了。
說起面,宋藥想起來問縣長了:
“那些面做好了嗎?大家喜歡嗎?”
對于公安和軍人,小孩子們大人影響,天然喜歡朝他們靠近,只要一設想到公安哥哥姐姐們可以戴上他們設計的面,宋藥就開心的不行。
縣長點頭:“做好了,他們試了一下,說很能防塵。”
而且那面戴在公安頭上是真的很搭,他早上五點就起了,因為這幾天人多,公安們也都是早早就在集合。
起得太早了,賣早點的都沒還沒起,還好公安有食堂,星河縣的公安基本都是年輕人,倒是也能熬。
大師傅覺得他們起這麼早辛苦,還熬了一鍋濃濃滾燙的湯給他們暖。
縣長過去的時候正是時候,十分幸運的蹭了一碗熱湯。
“我吃飯的時候還聽見有個公安同志在夸呢,說以前每次巡邏回來鼻子里都是土,走路稍微快點就要吃一土,結果那面一戴,出去一趟口鼻里都是干干凈凈的。”
“那當然了。”
宋藥和趙曉東超級得意:
“它可是有好幾層的,要不然哪能調節大小。”
星河縣這邊本來秋冬就容易刮風,尤其是冬天,地上的塵土又干又多,風一吹那些灰塵就跟開大會一樣往人上跑。
村里還好,他們就靠著山,有樹木擋著,倒是沒那麼嚴重。
再加上以前倆小孩到了冬天都被家里人拘著在家,所以不大。
但這幾天原江騎托車帶他們,哪怕出發前高大軍人會認認真真的把他們包的嚴嚴實實,宋藥和趙曉東也被風沙撲臉撲了幾次。
所以對于他們這個帥氣面的防塵功效,倆小孩超級得意的。
“早就跟你說了吧,我們可厲害了。”
“厲害厲害,你們是真的厲害。”
縣長是真服了:“也不知道我們星河縣是攢了多久的天地靈氣,咱們這小地方,竟然也能出你們倆這樣的人。”
宋藥就申明了:“我優秀是因為我爸爸媽媽就很厲害。”
趙曉東也拍脯:“我也是,我爸爸媽媽也可厲害了!”
在小孩子的眼中,父母永遠是最厲害的人。
不過縣長回憶了一下兩家父母,不得不承認這倒不是倆小孩自賣自夸,他們的父母的確都很不錯。
“反正這面不錯,和防塵面有點類似了,你們看看要不要報備上去,說不定國家也會收購。”
宋藥立刻去看原江。
原江點點頭:“我會報告給上面。”
原江哥哥一開口,小孩立刻撒手不管了。
他探頭去看周圍攤子:“哇!是生生姐誒!怎麼也來了!趙曉東我們去看看吧!”
宋藥和董生生的友誼還是很綿長的。
主要原因在于小孩始終記得剛為朋友時的承諾,只要來了縣里,他是必定要路過一下供銷社,跟里面正在工作的董生生打一聲招呼的。
后來他和趙曉東玩的好了,就變倆小孩一起打招呼。
擺攤能見到人實在是讓人高興,宋藥立刻把剛剛正在說的假和面的事丟到了腦后,高高興興跟趙曉東一起跑去了董生生攤位邊。
原江立刻默默跟在他們后面。
縣長看著兩個仰頭跟董生生說話的小孩,笑念了一句:
“到底年紀還小。”
做出來的東西那麼厲害,后續卻自己一點手都不。
換是大人,多多要自己看著點的。
書倒是覺得他們這樣很好:
“他們未必不懂那些麻煩事,只是知道他們的力不用放在上面而已。”
他也是見識過不厲害人的。
尤其是搞科研的,因為一門心思在一件事上面,很多人甚至連吃飯睡覺都要助理專門提醒。
尤其是那些十分聰明,鉆研神也強的,生活能力是廢柴一點都不奇怪。
智商再高,也架不住他們把所有的力都用在了科研上面。
“和他們比起來,宋藥同學他們已經算得上是很全面發展了。”
至他們有自己的人際關系,還親手主導過扇鐘的買賣,甚至帶了整個星河縣的經濟發展。
而且宋藥還很上進,趙曉東雖然平時學累了也會抱怨,但只是上說說,從來沒停下過學習的腳步。
比起同齡孩子,他們已經了很多玩樂了。
像是后續的這些麻煩事,讓他們親自打理,那太浪費他們的本就不多的時間了。
縣長一想也是。
搞科研的,外人看上去風無限,可只看吳老就知道,科研是一件多麼枯燥,多麼需要時間的事。
吳老自從上次來過星河縣之后,一直到現在都還在研究所,據說中間還經歷了一次刺殺,還傷到了邊的警衛員。
還好沒出人命,縣長一直懷疑后來的全國間諜大排查就是因為吳老傷這個導·火·索。
兩個孩子邊的人好像擁有了一種不用商量也有的默契,集默默的將他們保護在了羽翼下。
“看著他們笑笑鬧鬧的,也好的。”
他們中洲,現在已經有了讓年天才也可以活潑的能力了啊。
宋藥和趙曉東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為了學習犧牲了什麼什麼,他們一天天過的可高興了,而且幾乎每一天,倆小孩都能用火眼晶晶找到意外之喜。
比如偶遇董生生,和董生生攤子上的各種小飾品,就是他們今天的小驚喜。
“哇,好漂亮呀,生生姐你居然還會做這個,太厲害了!!”
宋藥和趙曉東的喜好十分廣泛,既喜歡各種男孩子玩的玩,也喜歡這些閃閃亮亮漂亮的小東西。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是孩子的飾品,只是好奇又喜歡的站在攤位邊看。
董生生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才申請的攤位,沒想到居然還真申請功了,心底正發虛著呢,就被倆小孩好一頓夸,立刻也不虛了,心里也有底了。
年輕姑娘有點小不好意思的說:
“我也做不來那些比較巧的木工活,所以就想著做點手鏈項鏈戒指什麼的,今天來了不人,說不定能賣得出去。”
宋藥篤定:“它們這麼好看,一定能賣得出去的!”
董生生攤位上的大部分飾品都是木頭做的,還有小部分是去河邊撿來的比較好看的石頭,打磨之后也顯得十分閃亮。
此刻見倆孩子都喜歡,就挑揀出兩條用石頭做的手鏈遞過去:
“這個你們拿去玩吧,也不值什麼錢,石頭都是撿的。”
他們經常互送東西,于是兩個孩子也沒推辭,高高興興接了過來戴在自己手腕上。
董生生幫他們調節了一下大小:
“好了,別說,你們戴著還真好看的。”
主要是他們本來就穿的宋做的好看服,頭上還戴著帽子,長的又都白白凈凈,手上戴著一串小石頭項鏈倒是也很合適。
宋藥開心的晃了晃手腕:
“生生姐,我想給我媽媽老師一人挑一個禮,你能不能幫我選選?”
趙曉東被提醒了,立刻跟著:“還有我,我和幺兒一樣!”
董生生沒想到這攤子還沒弄好,居然就已經有生意了。
雖然是人的,但還是很高興,認認真真幫他們挑選了起來。
兩個老人選了比較端莊的木頭耳環,那個年代的姑娘哪怕沒錢買耳環,也會從小打耳,倒是不怕戴不上。
兩個媽媽則是選的項鏈,還解釋:
“這個繩子用的是黑繩,最大的這個環形是木頭的,我在上面套了鐵環會顯得顯眼一點,上面的幾個紅小珠子也是泡了料染上去的。
不過我做了理,幾年肯定是不會掉的,鐵環要是繡了還是怎麼樣,你們拿過來我重新幫你們弄。”
宋藥和趙曉東聽得嗯嗯點頭。
被董生生這麼一分解,他們才發現這兩串項鏈明明好看又大方,雖然主是沉木,但是有旁邊的各種小東西做點綴,看著十分鮮亮。
結果居然材料只有一條繩子和木頭還有一點小鐵。
要是換他們,肯定是想不到通過那些點綴來讓平平無奇的木環變得這麼好看的。
倆小孩更清晰的明白了什麼做“人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
最后是給何老師的禮。
因為是一人送一件,這次就不能同款了,董生生認真的幫他們挑了個頂針和手鏈出來。
宋藥和趙曉東自然看得出來有多上心,謝過后,開開心心的掏錢結賬。
董生生也很謝他們,這可是今天的第一筆生意呢。
因為宋藥甜,一個勁的夸今天穿的好看人也鮮亮,一高興,還送給宋藥一綁了一顆漂亮小石子的皮筋。
“這個本來是給小姑娘扎頭發用的,但是當手鏈來戴也行。”
“拿去玩吧,等你本命年的時候可以系上。”
雖然說現在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但是反正系一條紅繩子也不礙著什麼,更何況還是白來的,宋藥高高興興就收下了。
兩個小孩滿載而歸,繼續回到自己的攤位準備迎接顧客。
踩踩地上為了讓塵土不要那麼太高揚起而鋪滿的小石子,宋藥跟趙曉東嘀咕:
“縣長不是說昨晚招待所和小旅館就住了不人嗎?這天都亮了,他們怎麼還不出來?”
趙曉東代自己想了一下:
“天冷,在睡懶覺吧?”
端著一搪瓷杯水靠在攤位上慢慢喝的書小哥:
“九點開攤,他們當然不會來了。”
宋藥有點不明白:“干嘛非要九點再開攤呀,不是應該讓他們早早的進來早早的買嗎?”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他是一向很推崇的。
書:“因為早上進不來,他們才會去逛星河縣其他地方。”
像是這條街上的攤位那都不是很容易才能申請下來的。
首先問清楚賣什麼東西,再看看貨質量,然后保證金,一項項都過了,才能得到攤位使用權。
像是董生生,就是憑借著“價格便宜但值很高的首飾”才能殺進來。
宋藥和趙曉東不知道這條,因為他們是縣長單獨批的。
其他人也沒異議。
星河縣木制品之鄉這個名號怎麼來的,大家伙可都知道。
風扇都是他們做出來的,要是他們的攤子批不下來,那才該讓人奇怪。
這段時間幾乎整個星河縣的政府工作人員都起早貪黑的忙活,縣長整個人忙瘦了一圈,書小哥也差不多。
現在塵埃落定,只等結局,有的工作人員擔心失敗焦躁的不行,縣長和書倒是還算淡定。
反正他們盡了人事,拼盡全力的努力了,無論這次流會是失敗還是功,他們都能坦然接。
書慢悠悠喝下一口還帶著余溫的水:
“等這事了了,我可一定要休息幾天,年紀大了,不比年輕時候了,再這麼造下去,扛不住啊。”
宋藥看看書小哥清俊的臉蛋:
“可是你年紀不大呀。”
“過了二十五就算大了,你們還小不知道,人啊,一過二十五,那是真比不上十□□的時候。”
書小哥說著,吃掉了杯子里剩下的枸杞:
“行了,我去忙活了,你們好好玩。”
宋藥和趙曉東看著他走遠了,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
“真的過了二十五就不好了嗎?”
“我看書哥哥臉是有點白,縣長說他都熬了一個禮拜了。”
宋藥學習到的星際知識里面,人類的衰老速度在建國四千年時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抑制,甚至就連壽命也大大增加。
但這種抑制方法不是能研究出來的,而是基于一種星球的質,還要把它提取出來。
宋藥現在連天都上不了,就更別提其他星球的質了,只能把這件事記下來:
“等以后我們長大了,就飛到宇宙,找能夠扛衰老的辦法。”
雖然小孩對自己遲早能飛去宇宙很自信,但他也知道在宇宙里想要找到一顆指定星球有多大海撈針。
尤其是學習系統里并沒有記錄這個星球的方位。
于是小孩很是憂心的嘀咕:
“希書哥哥能活到那個時候。”
又有事要理,所以回來放杯子的書:“……”
不過他也沒時間和倆小孩聊天了,外面臨時來了個大客戶,縣長一個人怕是照應不過來,他得過去幫忙。
書小哥這一去就沒回來,因為來的大客戶不是這一個。
縣長是真的能吹。
為了能吸引更多的人來星河縣,他是把他們小小的偏僻的一個窮地方,包裝了“傳統文化保留”。
他也是鉚足勁了來往星河縣上面堆環。
水力風扇還好,只在大廠里流通,扇鐘那可就是通過一個夏天傳遍整個全國了。
畢竟現在二道販子還是多的,為了掙錢,他們是什麼地方都敢跑,像是扇鐘這種好攜帶,有風又能看時間的好東西,一出來就為了各種二道販子們的主要販賣。
要不然星河縣全也不能經濟能力稍微往上竄了竄。
扇鐘現在技基本已經外泄了,但大家伙都有“這是星河縣出來的”第一印象,所以哪怕現在秋了,也還是有想要冒險囤貨的二道販子來星河試圖談生意。
但宋藥他們對于這種“先給訂金”的易方式不冒,一直沒有松口。
可饒是秋冬不易,星河縣是扇鐘起源地的事大多人還是知道的。
縣長就舉著這大旗,在邀請各家的時候吹的要多厲害有多厲害。
反正他們星河縣的確木制品質量好還便宜,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弄過來再說。
現在剛從旅館里面出來的肖國就是被縣長這麼忽悠過來的。
昨天下午一到星河縣,看到破破舊舊的房子,穿著打補丁服的星河縣百姓之后,他心里就是一咯噔。
第一反應就是:完了,白跑一趟。
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怎麼說也是扇鐘起源地,這地不說鋪石板,也不用連水泥路都沒有吧。
而且這些小石子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他是走南闖北過的,只用低頭看看石子的磨損程度,就知道這石子是最近才倒上來的。
很明顯了,這是星河縣為了充門面臨時倒的。
連充門面都只能往路上倒石子的縣,還能指它有多厲害。
但縣長的小算盤打的沒錯,大部分人就算是看出來星河縣是個窮地方,但千里迢迢來都來了,怎麼也是要看看的。
他們雖然郁悶,倒是也不記恨縣長,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搞經濟,各個縣里為了能發展經濟花樣百出。
快速發家的人不,但要說全靠運氣那絕對不是,就算是國家大力支持,這年頭能白手起家還能守住家業的,哪個沒點腦子。
靠把牛皮吹起來吸引外地商人的縣也不,星河縣的政府能把他們這麼多人給吸引過來,不說本地經濟如何,至縣政府是有點手段的。
跟有手段的人沾個善緣,以后說不定能有搭把手的地方。
直接掉頭回去,那才是傻子。
尤其肖國找了個地方吃飯時,還聽見兩個明顯也是收到邀請才來的人正在聊天。
一個說:“你知道不,這里的縣長是胡家的。”
另一個問:“哪個胡家?”
“就是滿城的那個胡家啊,豪富啊,這位胡縣長,可是胡家的獨子。”
聽到這話的人立刻驚了:
“真的假的?那我們要是搭上他,是不是也能搭上胡家?”
那人:“不能啊,據說老爺子不同意胡縣長從政,把他趕出家門了。”
他想了想,繼續說:“好像還發話出去,說胡縣長要是不認錯,絕對不給他一分錢。”
“那胡縣長認錯了嗎?”
“沒啊,而且誰拿著胡縣長的名頭去找胡家,胡家連門都不讓進。”
旁邊聽著的人:“……那你說的這麼神兮兮的干什麼?”
“聊天嘛,那不是聽見什麼說什麼嗎?”
肖國聽到耳里,心里就盤算起來了。
雖然說胡縣長是被趕出家門了,但是到底是親骨啊。
再說了,胡家老爺子不是也給了胡縣長一個臺階下嗎?只要他認錯就行,那就說明兩邊還有轉圜余地。
胡家可是他高攀不起的人家,就算知道和胡縣長打好關系也不能進胡家的門,但人嘛,有了個甜頭在前面吊著,就算知道自己吃不著,也想過去晃悠一下聞聞甜味。
本來打算只是逛逛的他立刻決定多逗留幾天了。
幾個想走的傻子估計也是聽到了這八卦,猶豫了一下還是留了下來。
至于始作俑者縣長,他正當陪客呢。
反正他是胡家獨子的消息傳出去之后,那些大商人們也不嫌星河縣寒磣了,也不覺得路不好走了。
他們想逛,尤其是想和縣長一起逛。
縣長是剛對了那個笑對這個笑,剛跟那個說完“誒呀是嗎?我過十八歲生日宴的時候你也在啊,巧了巧了”,又要對那個說“我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真巧真巧”。
反正這個是人,那個是世伯,他臉都要笑僵了還要說“看到你們我可真是太開心了”。
書小哥一邊幫他擋,一邊趁機低聲嘲笑:
“有骨氣?不向家里低頭?您居然連這種話都能讓他們傳出去。”
要說能能,那縣長絕對屬第一個。
當初胡老爺子前腳放了這狠話,后腳縣長就跪著請罪了,一邊義正言辭的道歉,一邊可憐兮兮去博取和親娘的同。
胡老爺子被兩面夾擊,又有親兒子一個勁的磨,只能氣呼呼的點頭答應。
現在每個月還給兒子賬戶里存零花錢呢,要不然他哪能過的這麼滋潤,托車一買就是兩輛。
縣長一邊笑容滿面的像個向日葵一樣四面八方的點頭微笑,一邊從牙里出話:
“為了縣里發展嘛,不寒磣。”
就是他爹估計又要嚷嚷著打斷他的了。
不過估計也只是口頭嚷嚷。
畢竟老頭子也一直默認他在外面散播“父子恩斷義絕,叛逆兒子被老父親無趕出家門”的版本。
父子倆都清楚,既然他從政了,那他就要和家里的事業徹底分開。
當然了,必要時候能用自己這個份為星河縣謀福利,縣長也是很樂意的,反正他都說清楚了,他已經被親爹趕出家門了,指讓他幫忙搭線胡家不可能。
但大家伙樂意往好想,那他只能笑納這麼多客源了。
縣長在這邊犧牲自己引來留住了一批想走的人,那邊肖國看著被包圍的縣長也很想過去湊熱鬧。
但是他生意做的不算大,跟人家也沒舊,上去了估計也說不了話,于是只能盤算著多買點星河縣的東西。
到時候倒是可以借著合作的名頭,跟胡縣長湊湊近乎。
結果這一認真逛起來,肖國還真有點被吸引住了。
這麼破這麼小的一個縣,居然各個攤子上都是新鮮玩意。
會飛的木鳥,做各種模樣的玩,木馬木桶這些倒是常見,但是價格就比他以前給兒子買的木馬便宜多了。
仔細上前一,質量還比他買的那個好。
肖國有點不相信這木馬居然這麼便宜:
“同志,你這木馬看著跟商場賣的差不多啊,價格怎麼好像要便宜一點?”
見他對自己做的木馬有興趣,攤主笑呵呵的:
“你說的是大城市的大商場吧?我們星河縣里木制品一向便宜的。”
其實也不算很便宜,他不是星河縣人,之前是在自己老家做木工活掙錢的,那個時候木馬也是差不多的價。
但是政府打出去的口號就是“比其他地方便宜”,他也樂意用這個口號來給自己吸引顧客。
肖國是覺得這木馬真便宜。
但仔細想想,商場里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溢價,要不然人家靠什麼掙錢。
雖然知道原因,但看著這個致好看又便宜的木馬,他還是心不已。
家里那個雖然兒子也能用,但是對閨來說就有點大了,反正這個價格這麼便宜,要不他買個回去給閨用?
可這麼遠的路,他總不能拎著木馬回去吧?
見肖國一臉的猶豫想要,攤主趕說:
“同志,你是不是怕這個木馬太大了不好拿啊?我們縣長和郵局那邊商量好了,可以寄到你家去,這個郵費也因為是一起談的要便宜很多。”
“你買了東西可以送到那邊那個空屋子里,那有人登記,這是政府的安排,所以你不用擔心東西買了不送到。”
他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我不識字,這是縣里發的,你可以看看上面的價格你滿意不。”
肖國接過來一看,被上面便宜的郵費驚了一下。
看來還是政府出面好辦事啊,竟然能談到這麼便宜的價。
這錢對于他來說不算什麼,沒了這方面的顧忌,再加上想想這可是縣政府的安排,他立刻掏錢:
“同志,這個木馬我要了。”
空屋子里估計是為了讓人安心,門口站著的四個全是公安。
他們沒戴面,穿的也是普通警服,一個個神肅穆,讓人看了就覺得放心。
肖國過去登記好,那的工作人員問他:
“同志,你還有別的東西嗎?我們這個是按照重量算的,你這個距離上一階梯的線還有不,要是還買了東西也可以放進來,只要不超過上面階梯的重量,錢是一樣的。”
能多省點錢誰不愿意,肖國立刻表示他還要再逛逛,單子就先不要給他封。
再出去時,他的目標就不是只逛逛而已,而是想湊個單了。
一路走下來,肖國看到了不他以前沒見過的木制品,用途各式各樣,價格還便宜。
看的他熱沸騰,腦子里已經想到了好多個倒賣的路子。
等他差不多把外面逛完了,剛談一筆大生意的攤主很高興,還幫他指路:
“你可以去商業一條街里面逛,里面人雖然,但是那里面可都是好東西,不過人太多了,你慢點走,不要被倒了。”
肖國昨天到的時候對星河縣環境有點失,沒看縣政府發給他們的指路單,現在聽了這話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在外圍打轉,頓時扼腕不已。
他趕忙去了對方指的一條街。
果然就像是攤主說的那樣,里面已經了不人了。
是門口的攤子,就有不人正大著嗓門在訂貨。
“我我我,我要訂三百套!合同我們馬上就能簽!”
“你跟他說什麼啊,看他那摳門的樣,找我啊!”
“去你的,老板,我可是先來的,怎麼也要和我談完了再說吧?行!就這個價了!什麼時候能出貨,越快越好!”
這些就都是二道販子了。
他們是真沒想到,星河縣居然真對得起“木制品之鄉”這個稱號。
只要是木制的東西,這里簡直應有盡有,而且價格十分便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扇開了個好頭,星河縣部其實還是注重創新的,各種新奇的玩意看的這些二道販子眼底都要變錢的符號了。
對于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要不是人太多了不好出去,他們簡直恨不得把攤主搶了就跑,談完了生意再放回來。
肖國也眼饞啊,可惜他了幾次都沒能過去,只能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他就驚訝的發現擺攤的居然還有倆小孩了。
他們長的小,攤子上放著的好像也只是外面很常見的玩,倒是所有攤位周圍人最的。
年紀看著有個五六歲的小孩甚至已經看起書來了,也不知道這鬧哄哄的環境他是怎麼看得下去的。
他懷疑這倆孩子是家里比較困難,不然怎麼沒個大人看著。
站在攤位邊正不聲盯著周圍原江則因為站位問題,直接被肖國無視了。
他是當爹的,看周圍都熱鬧,就倆孩子面前沒人,看著有十幾歲的那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無人問津自己攤位,正在一臉難過,心里一就上前了:
“這個蜘蛛怎麼賣?”
趙曉東正一臉生無可的聽宋藥講題,突然聽到有人問,瞬間神:
“很便宜的,叔叔你要買嗎?!價格表在這里!”
嘿嘿,終于不用聽幺兒講課了!
原江發現有人來,立刻往兩個孩子邊站了站。
肖國問出口才發現倆孩子穿著都不錯,又看到了原江,就知道是自己想錯了,不過問也問了,他索拿起蜘蛛玩看了起來。
本來還只是當做玩,趙曉東給他演示了一下紙后,肖國的眼神就變了。
這可是市面上還沒有的。
“你們能不能做盒子樣子?蜘蛛的本太高,我想買盒裝的紙行嗎?”
趙曉東點頭:“行呀,不過叔叔你如果是想用紙去賣的話,有點困難哦,這個一拆開就知道是怎麼弄的了。”
肖國點頭:“我知道,沒關系的。”
反正他也只是想趁著沒人賣,抓賺第一筆而已。
趙曉東賣出去了自己的蜘蛛紙,倒是也沒忘記好朋友,推銷道:
“叔叔,你要不要看看這幾個玩,很好玩的哦!”
宋藥也立刻神起來,期待臉看他。
當爹的人抵不住這種求眼神,想到剛挖掘了一筆紙生意,索拿起桌上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發條大飛機:
“我再買個這個。”
宋藥立刻高興了:“好呀好呀!價格表在這里!”
肖國看到這小孩笑,還在想沒想到這麼小一個地方居然還有這麼可的孩子,笑的人心都能不自覺下來。
結果一看價格表,瞬間愣住:
“這麼貴???”
外面的同款玩價格連這個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啊。
見肖國一臉的懷疑人生,好不容易開張的小孩趕解釋:
“貴是有貴的道理的哦,它可以飛噠!!”
這還是從飛行放羊蜘蛛上面得到的靈,搗騰了一段時間就讓宋藥給倒騰出來了。
雖然飛的很短,宋藥新鮮了幾天就不興趣了,但是目前整個星河縣,他的玩可是飛的時間最長,也最高的。
可惜想要達他所想的人力控制方向什麼的,目前還做不到。
但即使如此,在宋藥讓這個大飛機真的慢悠悠飛起來之后,肖國還是驚了。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快速將飛機抱下來,左右看看,發現貌似沒人注意他們這邊后,才連忙低聲音:
“我買了,我還要定更多,我要定一百……不,一百二十個!錢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上錢雖然不夠,但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能湊夠!”
宋藥眨眨眼:“我還要上學的,做不了這麼多,只有桌子上這些了。”
肖國:“……”
他以為是孩子不知道錢的重要,趕去看原江:
“這位同志,你是這倆孩子的家長吧?你應該知道一百二十個那是多錢,這可是筆大生意。”
原江:“抱歉,孩子們要上學。”
肖國:“……”
宋藥見他一臉噎住的表,好心提議:
“那這樣吧,我們問問縣長,他應該能騰出手來找人做。”
趙曉東提醒他:“我剛剛看見好多人都在找縣長談生意,他嗓子都啞了,說不定也騰不出功夫。”
肖國:“……”
胡縣長那邊居然已經有人在談生意了嗎?
也是,他都看得出來這里的潛力,那些厲害人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星河縣看上去這麼窮,地上鋪的是石子,街上擺的是草棚子,大部分人都穿打補丁的服。
可是擺在街上賣的都是外面要麼貴要麼直接沒有的新鮮玩意。
隨便一個小孩賣的東西都是這種放到外面能賣斷貨的飛行玩。
那麼高昂的價錢,都沒能讓跟在他們邊的大人一下心。
這一切實在是太玄幻了。
星河縣不是破嗎?
不是窮嗎??
直到他聽到一陣轟鳴,倒是也不是很吵,但格外的吸引人。
只見過各個小攤子的隙,一一快速閃過幾道黑大托車的影。
騎在上面的公安們一個個都是大長,黑警服,眼神凌厲,一陣陣風因為托車速度吹過他們臉上戴著的黑面罩,灰塵帶過,他們卻本不半點影響。
打頭的公安一個利索停下,大長落地,長臂一撈,就把一個小子按住了:
“東西啊?走,公安局聊聊天?”
他將那小子懷里剛揣進去的包拎了出來,遞給失主,將對方往后座一放,鐐銬直接把他雙手拷在了后座特地做出的鐵杠上。
然后就是雙·位置,也不知道這位公安同志是怎麼弄的,一按,里面就彈出了鐵環,兩年收攏,正好把小固定在托車上。
肖國看的一臉震驚,他就算是在首都,也沒見過這麼帥氣的托啊。
他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聽見宋藥正小聲嘀咕:
“今天都抓到三個小了,怪不得阿九哥哥他們一直在巡邏。”
他們星河縣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麼多小呢。
要不是現在大家都在忙,估計又有熱鬧看,還是三場呢!
肖國:“……他們,是公安啊?”
宋藥點點頭:“是呀,我們縣的公安哥哥公安姐姐們都很帥吧!”
他還念念不忘自己夢寐以求的大長呢。
肖國:“……那車?也是公安局的?”
“對呀對呀,那車帥吧?!”
小孩超級驕傲的膛。
嘿嘿嘿,他也算是為公安哥哥公安姐姐們貢獻了一份值的力量哦!
肖國:“帥……”
就是看著就很貴。
還有那面罩,瞧著就不是便宜價能買到的。
再看看公安同志們那大長,那寬肩那窄腰那眼神……哦,這個跟錢沒關系,他就是想夸夸。
胡縣長居然還真沒吹牛,他們縣,還真有排面。
不過為什麼星河縣有實力還把流會布置這樣,搞得他還以為這里真的很窮呢。
肖國視線晃了一圈,落在了掛著的橫幅上。
那上面正寫著【星河佳縣,木制工藝,傳統文化之縣歡迎您】。
肖國若有所思。
他看看地上的小石子。
再看看頭頂的草棚子。
又看看攤主們上的補丁服。
終于恍然大悟:
“原來你們縣說的傳統文化展示,是這個傳統文化啊。”
他相當考究的仔細瞅了瞅隔壁攤主上的補丁。
覺得那補丁真是渾然天,不免慨:
“這傳統的,也太傳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