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5.7% / 80/508

你才抓瞎呢!

雲蘿瞥他一眼,繼續翻石頭螃蟹。

不遠,鄭收帶著文彬各拿一個簸箕,沿著河岸的一路撈過去,總能撈到幾隻來不及逃的小魚小蝦,文彬歡喜的聲音就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現在還早,等天再暗一些,將會有更多的小蝦從藏裡溜達出來。

就是太小的,最大的都沒有文彬的小手指大,幾乎剝不出來,辛辛苦苦撈半天,也就能嘗個鮮味。

雲蘿奉獻出了的小刀,讓二姐將兔子大致的切割幾塊,先放進鍋裡燉上,沒多久,香味就飄了出來,還把在附近淌河的幾個小孩都吸引了過來。

也有幾個大人,不過他們看到這邊都是小孩,倒是不好意思湊上來,隻遠遠的站著跟鄭穀和鄭收聊天。

有那子小氣的聞著飄過去的香就忍不住酸上幾句,但也僅此而已,說得多了反而被別人笑話,笑話他們一個大人還去眼饞小孩的東西。

李寶帶著他的三個孩子也在這一段河裡魚,虎頭就把喜鵲和柱子招呼了過來,栓子卻跟他不知嘀咕了什麼,轉走了。

沒過多久,離開的栓子就又跑了回來,趁著別的小孩都在河裡撲騰的時候,他走到了雲蘿的麵前,扭扭的從袖子裡出一個盒子,遞給說道:「這是答應了送你的兩支筆,做得不好,你別嫌棄。」

這麼快就敢把筆送出來了?

雲蘿將漉漉的手在服上,然後才接過這個盒子。

盒子是很普通的木頭盒子,還有些糙,像是用木工活後的邊角料做的。不過重要的並不是盒子,而是裡麵的東西。

將盒子開啟,就見裡麵並肩躺著兩隻細細的筆,竹做的筆桿,兔做的筆頭,都不是難得的好材料,製作也不細,但筆桿被打磨得十分,筆鋒流暢,與以前曾見到的簡直是天差地別。

看得仔細,栓子也有些難為,抓著後腦勺說道:「聽說文彬已經學完了《千字文》,這筆雖不好,但筆桿細小,正好能給他練字,等以後我手藝長進了,再送他幾支。」

雲萱聽得靜湊了過來,看到雲蘿手裡那兩支筆,不由驚訝的說道:「這是栓子你做的嗎?跟鋪子裡賣的都不差什麼了!」

栓子好像被嚇了一跳,抬頭看了眼雲萱,忽然就紅了臉,雙手連擺,慌張的說道:「沒沒沒,還……還差得遠,不不不能比。」

雲萱卻覺得他已經很厲害了,想想先前小蘿做的那個小掃把,更對眼前這兩支筆驚為天人,小心的,簡直不釋手。

筆尖,問道:「這像兔嗎?」

栓子點頭說道:「正是。這都多虧小蘿,送了我好些兔皮,讓我使得頗為奢侈。」

雖然每次都是虎頭送來的,但他明白得很,就虎頭現在的手藝,哪裡捉得來那麼多兔子?

一張兔皮上並不是所有的都能用來製筆的,初學製筆又正是最拋費的時候,若不是雲蘿送他那麼多兔皮,他還真不敢那樣大手大腳的練習。

雲萱聽到他的話,卻轉剛鞣製了一遍的那張兔皮拿過來送給他,說道:「剛得了一張兔皮,隻是還沒來得及硝製。」

「我會,我……」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趕忙打住,轉而推卻道,「不用不用,虎頭今日又送來了一張,並不缺。這張兔皮難得的完整,留著冬日裡做裳也是極好的。」

雲萱將兔皮塞進了他懷裡,乎乎的一笑,說:「沒事,小蘿總能往家裡帶兔子,倒是不缺這一張。」

栓子抱著兔皮,有些愣愣的。

雲蘿看著邊這兩人,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咦?

這天傍晚,此河灣十分熱鬧,陸陸續續來了好多小孩,加起來竟有二十多人,將這個不大的河灣都得幾乎沒下腳。

有些孩子還從家裡帶了芋頭青菜豆角這些東西,加上河裡上來的小魚小蝦小螃蟹,等到兔子撈上來之後,就七八糟的全都扔進湯裡麵一起燉了,撒點鹽花,倒上裡正家的小孫子從家裡出來的小半碗醬油,竟都吃得津津有味,連最後一點湯都沒有剩下。

吃到最後,雲蘿忍不住肚子,隻覺得白辛苦一場。

但抬頭看著眼前這些因為喝了一口湯而忍不住出幸福模樣的孩子,又覺得,也不算白費。

一個四五歲的小豆丁攤著兩條小短坐在邊,正費勁的啃著半截兔子,啃了半天,他忽然用力的吐出一口氣。

可累死他了!

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也抬頭看了過去,然後眨著眼說道:「小蘿姐姐,你下次煮吃的時候還我,我會帶醬油來的!」

頓了下,似乎覺得一點醬油不足以讓他換來一頓,就又說:「芋頭青菜豆角這些,我家都有,就。」

雲蘿出一手指,在他的臉上輕輕一

瞧他這小臉嘟嘟的,可一點都不像是缺吃食的。

小豆丁也由著,隻不忘強調著:「小蘿姐姐,你一定莫要忘記了啊!下次我大哥回來的時候,我也不會忘了給你留好吃的!」

「哦?你大哥都會給你帶啥好吃的?」

「太多了,我都記不住!糖葫蘆、甜糕、芝麻、麻薯、包子、油煎餅……」他忽然用力的吸了一下口水,連忙把兔子裡,口齒不清的說道,「不過我最喜歡燒,嗯,兔子也好吃。」

就是不大好咬。

雲蘿目幽幽的看著他,不能自控的嚥了下口水。

文彬坐在旁邊,更是聽得口水嘩嘩的,有好些東西,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呢,「狗蛋,這些東西都是啥味?好吃嗎?」

小豆丁立馬義正言辭的說道:「別我狗蛋,我已經有大名了,李繼賢!」

「好吧,李狗蛋,那東西好吃嗎?」

吵吵鬧鬧的,一直到夜都深了,各家的大人紛紛找了過來,才終於嘰嘰喳喳的各自散去,回家找娘。

穀拎著那口破鍋,先把虎頭送到了家,然後才領著一群小崽子回家。

家裡也很安靜,鄭大福老兩口已經乘涼後回屋躺下了,西次間的鄭玉蓮也沒有聲響,東廂屋裡點著油燈,從敞開的窗戶能看到李氏正坐在桌前補著服。

西廂,鄭收抱著嚶嚶嚶哭得跟個貓崽子似的兒子在窗邊團團轉,吳氏坐在屋裡看不清模樣,隻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坐在床沿,輕輕拍著懷裡的另一個兒子。

雲桃和雲梅跟雲蘿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飛奔進了屋,鄭穀在後麵輕聲喊著:「跑慢點!」

這烏漆嘛黑的,也不怕摔了跤。

剩下的人著黑把東西都放好,然後洗洗乾淨也回了屋。

屋裡黑漆漆的一團,隻約能看到床邊好像坐著個人,將最先衝進門去的文彬嚇了一跳,不由了「啊」的一聲。

床邊的人影,忽然開口問道:「你們回來了?文彬咋地了?」

雲蘿點上了油燈,抬頭看到劉氏正站了起來,關切的看著文彬。

「娘,你怎麼不點燈啊?」

劉氏赧然一笑,「我也沒幹啥,做啥費那個油?」

雲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碗粥,表麵已經凍結皮,卻依然滿噹噹的和旁邊那一小碗鹹菜一起,幾乎一點沒,不由問道:「娘,你怎麼沒吃晚飯?是沒瞧見嗎?」

劉氏搖了搖頭,說:「我睡到了現在,啥都沒幹,並不,哪裡還要吃這麼多米粥?」

然而話音未落,就聽見的肚子忽然響起「咕嚕」的一聲。

這一聲嗡鳴讓雲蘿忽覺得心口一堵。

實在無法理解劉氏的某些想法,尤其是在眼下懷有孕,還因為多日的勞累不得休息,以及營養不良而有些胎不安的這個時候,更對的這個行為不能忍

這簡直太荒唐了!

忍無可忍,雲蘿當即也就不再忍耐,出口便是嘲諷,「娘倒是孝順長輩,卻從不替你的孩子們著想。」

雲萱忙扯了下的袖子,不讓說這種話。而劉氏已變了臉,「你這說的是啥話?娘啥時候不替你們著想了?」

扯出自己的袖子,雲蘿手往桌上一指,問道:「那你能說說,為什麼不吃這碗粥嗎?」

劉氏頓時囁嚅,好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二姐你別拉我!」雲蘿再次將袖子扯回來,看著劉氏說道,「你覺得你扔下家裡的活在屋裡睡了兩個時辰就是不孝順,不配吃這一碗米粥。你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別生我們姐弟三個呢,沒有我們三個,你能省下多時間來幹活?更不知道能給家裡省下多糧食!」

劉氏被說得搖搖墜,雲蘿卻仍不放過,盯著的肚子就說道:「肚子裡這個不知是弟弟還是妹妹的你也別生了,免得他讓你整天犯困耽誤你幹活,生出來後更要費不知多時間和糧食。不過你這麼孝順不怕吃苦,隻要再上幾頓,你就算想生大概也是生不出來了!」

「小蘿!」雲萱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誰教你的這樣跟娘說話?沒看見娘已經很傷心了嗎?」

麵對雲萱的斥責,雲蘿倒是沒有生氣,隻是抿了下角,定定的看著,說:「二姐,你以後也想為娘這樣的人嗎?隻知一味的孝順,了委屈也不會反抗,從不替自己著想,甚至不會給自己的孩子留一條後路!」

雲萱霎時啞然,……不想。

雲蘿就看著繼續說:「娘是沒辦法,不能不管,可是你以後如果也這樣,我是不會管你的,就讓你被公婆刁難,被叔伯輕視,給別人當牛做馬。」

劉氏的臉更白了,一屁坐回到床沿上,神恍惚的好像已經看到了雲萱被這樣對待的場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穀站在旁邊,也已經有些呆了,怔怔的張合著,似乎想說什麼,卻一直發不出聲來。

這是雲蘿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口出惡言,以前總是勸兩句,見勸不聽也就暫且放下了,寧願費心思去挑撥鄭收,隻為了儘可能的避免給這兩個老實人帶來太多的傷害和為難。

可現在,每天都會在不中為劉氏把脈,脈象輕浮,胎不安,甚至都有了將要小產的跡象,劉氏自己難道真的一點覺都沒有嗎?

不,知道,知道自己懷胎不穩,需要好好休息,前天雲蘿還看到的去洗沾了跡的,還在背著人的抹眼淚呢!

現在就因為放下活計在屋裡睡了兩個時辰而心中不安,連飯都不吃了。

省下這一碗粥的糧食就能讓心裡頭好過些嗎?

雲蘿心裡憋著一團火,真想就這麼甩開手不管他們了!

文彬小心的扯了下的手,雖然三姐的臉上一直都沒啥表,聲音也並不尖銳,但鄭小弟還是覺得怪嚇人的。

「三姐,你如果被欺負了,我一定會給你出氣的!」

「我可不會讓自己委屈!」用力了把鄭小弟的狗頭,又對劉氏說了一句,「為什麼弟弟更親近我?因為我能護著他,你不能!」

咦?咋忽然說到他了?

鄭文彬小心的瞄了兩眼爹孃的臉,然後跟在雲蘿的後,哧溜的爬上了和雲萱的床鋪,死皮賴臉的直往被窩裡鑽,「三姐,我今天跟你睡。」

雲蘿就將他一腳踹了出來,正好落床邊二姐的懷裡。

雲萱沒好氣的瞪一眼,然後將弟弟塞進了另一床薄被子裡,輕拍兩下,「安分些。」

妹妹已經麵朝著牆壁躺下,隻留給一個後腦勺,雲萱又小心的看了兩眼爹孃,然後默默的捧起桌上的那碗粥,出了門往灶房走去。

沒多久,又捧回了一碗熱騰騰的米粥,放在桌上,然後輕聲說道:「娘,你現在不得,快把粥給吃了吧。小蘿的子向來如此,話雖不好聽,但也是關心你,你們別往心裡去。」

若不是當真關心,小蘿向來都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更不要想跟你長篇大論的說這麼多話了。

雲萱將粥熱了又端回來之後也很快上了床鋪,屋裡一時間極為安靜,似乎連呼吸都在小心翼翼的。

良久,鄭穀忽然長嘆了一口氣,走過來把粥端到劉氏的麵前,輕聲說道:「快吃吧,活再要也不能不顧自己的,你省下這一碗粥來又有啥用?小蘿說得也對,是我們沒用,還要一個小丫頭護著自己的姐姐和弟弟。」

劉氏吸了下鼻子,默默的接過碗筷吃了起來。

不知咋回事,被罵了那麼幾句,心裡竟反倒鬆快了些。

幸好雲蘿已經麵壁睡覺,不知道這一點心思,不然心裡還不知要怎麼憋火呢。

wtf!你是抖m嗎?

這一夜,鄭穀和劉氏輾轉反側,躺在床上一直在說悄悄話,也不知道說了多久才終於沉睡夢。

第二天清晨,雲蘿天不亮就出門,上了虎頭之後一起上山,在山上指出他那幾個陷阱的錯誤,再教他親手佈置出合格的陷阱,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下山時早已經日頭高升,將近正午。

金公子又來了,今天他帶了幾個工匠,正在裡正的陪同下滿村子轉悠,後還浩浩的跟著一群湊熱鬧的村民,應該是要選個合適的地方建造作坊。

雲蘿並沒有湊過去,隻將獵給虎頭置之後,就背著空簍子轉了個圈,跑到劉阿婆那裡吃了一頓十分味的食,然後纔回家。

劉氏抓著柴刀將長條的乾柴砍一截一截的,見到雲蘿回來,幾乎是慌的扔下了柴刀,手足無措的看著說道:「小蘿回來了,我我我這正折柴呢,待會兒燒……燒火的時候也能方便些。」

雲蘿默了默,有點擔心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隻是不想看著劉氏不顧的把全部的活都扛到了上,並不是看不得乾一點活啊!

沉默,劉氏更慌了,著手結結的說道:「娘今日有好好歇著,就做了個早飯,其他的啥都沒做,沒有出門,沒有下地,連去後院拔兩顆菜都是讓文斌去的,剛就是,就是想著把柴折了,不是啥多累的活。」

說到後來,都有點委屈了。

雲蘿看著這個樣子,忽然又覺得有趣。

唔,這樣好像也不錯呢。

與其讓劉氏畏懼公婆被那老兩口掌控,倒不如由這個兒來轄製,就讓覺得小閨比公婆更不能招惹吧。

雲蘿默默的握了下拳,眼睛微亮,這個好主意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看到劉氏還站著小心的瞧,雲蘿將背簍放下,然後從裡頭翻出了一個包遞了過去。

這是一片大葉子,開啟葉子就見裡麵躺著一小捧圓滾滾、淡的野楊梅,劉氏見了不由得眼睛一亮,「咕咚」嚥了下口水,然後驚喜的看著雲蘿,「這是給娘摘的?」

「嗯。」雲蘿也忍不住的口水分泌過於旺盛,不由抿了下,說,「很酸。」

剛纔在山上嘗了一顆,現在聞著這個味兒還牙酸得很,覺牙床都要浮腫了。

劉氏卻很歡喜,接過這大樹葉子,拈了粒楊梅就塞進裡,眉頭一蹙,然後又迅速的舒展,隻瞇著雙眼一副很的表

雲蘿的口水再次泛濫,酸得向來平靜淡定的小臉都微微扭曲了一瞬。

「你吃點。」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氏又塞了一粒進裡,眉開眼笑的應了一聲,「唉,娘曉得。」

雲蘿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轉撿起地上的乾柴,也不用柴刀,隻用雙手的力量就把它們折了一截截的。

劉氏捧著一樹葉的野楊梅站在後,緩緩的了表

可惜,溫馨的氣氛總是不能在這個院子裡維持太久。就在雲蘿忙著折乾柴的時候,從堂屋裡忽然傳出了鄭玉蓮的罵聲,「這麼個貨你也敢上門來說合?你這是瞧不起鄭家呢,還是瞧不起我鄭玉蓮?」

雲蘿抬頭看向堂屋,倒是有了點好奇。

其實剛才進門的時候就聽見了堂屋裡頭有說話的聲音,不是自家人的,倒像是來了客人,隻是當時並不在意。

劉氏也轉朝堂屋那邊張,又輕聲跟雲蘿說道:「是陳二阿婆來了,彷彿是有個好人家想要給你小姑說親,隻不知是啥樣的人家,這聽著,咋地小姑好像很不滿意?」

言語中仍是掩不住對鄭玉蓮的關心。

這個陳二阿婆跟栓子的陳阿婆並沒有什麼關係,而且姓陳的也是的夫家,而不是自己。

子爽利,皮子利索,走村竄戶的很是吃得開,平時也常常做一些拉保纖的活兒,那一次鄭年休沐回到家時孫氏不在,就是帶著鄭玉蓮找陳二婆子去了,要托給鄭玉蓮找個好人家。

才大半個月的時間,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合適的人家,不過可惜,鄭玉蓮很顯然的並不滿意。

雲蘿和劉氏站在院子裡,在聽到鄭玉蓮的那一聲嚷嚷之後,又聽見了幾聲斥責和爭執,然後就看到一個穿青布衫子的老婦人不顧孫氏和李氏的阻攔,甩袖子從堂屋走了出來,一臉的怒氣難消。

保纖那麼多年,真是從沒遇到過這樣的難堪。

本不是靠著這個過活的,隻是天喜歡竄門,老頭子也覺得能說合一段姻緣那是積德的好事,就一直沒有放下,但每次都是儘可能挑著適合的人家兩方說合,從沒有做過瞞騙婚的缺德事。

往常上誰家的門,哪家不是客客氣氣的笑臉相迎?即便是對說的人家不滿意,也都是好言拒絕,相互留著麵還能日後好相見。

從不曾被這樣惡語相向,尤其這還是父母長輩尚未開口,那被說親的小姑娘竟先跳了出來嚷嚷。

真真是要死個人!

快步走出堂屋,一路往大門外奔去,後孫氏和李氏婆媳兩連忙追上來,口中也不住的說著好話,為鄭玉蓮的莽撞賠禮道歉。

「他二嬸,都是我跟老頭子把給寵壞了,上也沒個把門,一個小姑孃家家的,又哪裡曉得結親之事,都是一聽說給說親就以為是爹孃不要了。」

「二嬸,您消消氣。您說的那真是極好的人家,我家小妹就是臉皮薄,子也有些彆扭,又對離家出嫁之事有些惶恐,就有些口不擇言,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一般見識!」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