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的那一句提醒並非沒有道理,雲蘿剛纔是懶得去看孫氏的臉,就順手把鎖給開了,反正向來都是不畏懼孫氏的。
不過現在聽吳氏這麼一說,也想到了孫氏的為人,今天的這一次方便可能會給往後帶來更多的麻煩,雖然不怕,但真是煩得很。
想通之後,當即就將開啟的鎖頭又按了回去,然後轉走出灶房,「,我給二姐煮兩個蛋,你把鎖開一下。」
孫氏猛的抬起頭來,手中那納鞋底的長針直直的就指向了,「吃吃吃,多金貴的人啊,還要吃蛋?」
對上雲蘿的目,的話音忽然一頓,不知是想到了雲萱出的事,還是剛才家裡鬧的那麼一場,竟是莫名有些心虛,將之後的罵聲都給吞了回去。
雖臉不大好,但還是放下鞋底和針線,匆匆的走出來,進去灶房之後,開鎖、拿蛋,再重新把櫃子關上鎖好,這連串的作一氣嗬半點不帶停頓的。又狠狠的瞪了雲蘿和吳氏一眼,然後快速的搗騰著兩條走出灶房,又回到自己的屋裡去了。
約的,還能聽到裡似在嘀嘀咕咕的罵著,偶有幾句落雲蘿的耳中,皆不是多好聽的話。
雲蘿早已經習慣了,如果哪天孫氏突然說出了好聽的話來,才會覺得驚訝。
煮龍眼蛋湯是很簡單的事,沒一會兒,雲蘿就捧了滿滿的一大碗回到屋裡,頓時滿屋的甜香味。
先將碗放在桌上,舀了兩勺紅糖進去,攪拌融化之後,才捧著到了床前。
龍眼乾一粒一粒的都吸飽了湯,圓滾滾的在大碗裡,紅褐的湯中還鑲嵌著兩個胖乎乎的蛋,人口水直溜。
剛剛還沒啥胃口的雲萱也突然覺得了,忍不住嚥了兩下口水。
雲蘿在腦袋後麵墊了個枕頭,然後舀起一個龍眼吹吹,送到邊。
雲萱下意識的張開吃了進去,又忽然有點臉紅,含著甜滋滋的龍眼都捨不得嚥下去,輕聲說道:「你咋還真買了這麼些東西?攢點錢也不容易,你留著給自己買些好吃的好玩的,可別都花在了我上。」
「東西不貴,也沒有買許多。」等著將裡的核吐出來,就又用勺子切下一塊蛋喂進裡。
如此吃下一整個蛋和大約十幾個龍眼,雲萱就搖頭表示吃不下了。
本不是胃口這般小的人,雖年紀不大,但常年的飢,又正是長的時候,若放在平時,讓吃下這麼一大碗糖水是眼都不需要眨一下的事兒。
隻是失過多讓整個人都忽然間虛弱了下去,臉慘白的一點都沒有,現在雲蘿就擔心會因此損傷了本,自是更加用心的要把調理好。
將剩下的大半碗甜湯拿個空碗蓋在上麵,又扶著雲萱重新躺回去。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文彬和雲桃各背了個小簍子回家來,簍子裡是滿滿的豬草。
將豬草倒在院子裡不被太照到的涼地裡,然後兩人就徑直走進屋裡來。
「三姐,你回來了?」文彬高興的撲了進來,他已經一眼就看到了在桌子上的那串糖葫蘆。
雲蘿正拿著兩的頭繩在雲萱頭上比劃著,「你不是新做了兩的裳嗎?等你能起來的時候就穿上,再紮上這兩髮帶,正好相配。」
「你又買東西,又不是啥不能的要件。」明明喜歡得很,還偏要因為心疼錢而口是心非。
雲蘿瞥了一眼,「錢藏著不花,我掙它幹嘛?」
又轉頭對雲桃說道:「給你和六妹妹也買了一對,我剛給六妹妹了,你回去問要。」
雲桃一愣,「咋還有我的呢?這可得好幾文錢,三姐你多給二姐買點好吃的。」
昨天流了那麼多,至今想起仍心驚跳的,昨晚做夢都是滿世界的鮮紅。
「不差那幾個錢。」雲蘿將紅繩手串往手上戴,仔細瞧了瞧,隻覺得白生生的胳膊跟紅繩手串真是配得很。
於是又將另一串戴上了雲萱的手腕。
雲桃走過來在手腕上了,說道:「真好看!二姐,等我掙了錢,我也給你買手串戴。」
文彬一手糖葫蘆,一手還著兩泥娃娃,雙眼亮晶晶的問道:「三姐,這兩個泥娃娃是給我的嗎?」
「你一個,二姐一個。」
文彬當即就小跑著過來,將兩個泥娃娃攤開在雲萱的麵前,說道:「二姐,你先挑。」
雲萱又高興又有些難為,覺得自己好似被弟弟妹妹們當做了小孩子,做啥都在讓著。可想到自己的手臂,又不心中黯然,本就沒有多明的前路也似乎更加的暗淡了。
雲蘿不願想太多,就對文彬問起了別的事,「聽三嬸說我不在的時候,家裡又鬧了起來,大伯孃還把爹和三叔的臉給撓破了?」
文彬下意識的轉頭往旁邊的床上瞄了一眼,見娘睡得安穩,就更加低了聲音,氣呼呼的說道:「娘也差點被大姐推倒呢,可是我說了娘都不相信!」
雲桃也說:「我雖然沒看見,但那時候大姐的確是在二伯孃的旁邊。」
這是雲蘿還不知道的事,便問道:「不是混中被不小心推倒的?」
雲桃就看文彬,文彬特別堅定的搖頭說道:「不是!我親眼看見是大姐手把娘推倒的。可是推了娘之後又把娘給扶住了,自己反而摔了一跤,把手掌都摔破了。」
所以大家才會不相信他的話,大伯孃還說他小小年紀就滿謊話,要不是大姐給他娘墊了一下,該摔到地上磨破了手掌的就是他娘!
文彬覺得冤枉極了,他也不明白大姐幹啥推了娘之後又手去扶,還把自己給摔了一跤。
雲蘿了他的腦袋,若有所思道:「那是故意的,故意讓家裡的人都覺得救了娘和娘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到時候我們也就不好意思再抓著鄭文浩傷了二姐手臂的事不放。」
文彬和雲桃都瞪大了眼睛,原來竟還有這樣的作?
倒是雲萱,平時老老實實看著又乎又好說話,此時聽到雲蘿的話卻沒有半點驚訝,側目看了眼包得嚴實的手臂,輕聲說道:「大姐一向心思多,就連小姑都被哄得服服帖帖的。」
小的兩個麵麵相覷,忽然覺得連二姐都好像比他們要聰明得多。
在屋裡逗留了一會兒,兩人就又要出門幹活了,雲蘿閑著沒事就也跟著他們出去。
他們離開之後,本以為還在睡的劉氏忽然就睜開眼睛,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娘?」雲萱轉頭往那邊看。
劉氏坐起來,緩了緩,然後端著針線籃子坐到雲萱的旁,輕聲說道:「這事兒鬧的,家裡已經好久沒個安靜時候了。你也別跟小蘿說,就那臭脾氣也不曉得像誰……」
說到這兒,忽然頓了一下,恍恍惚惚的纔想起來這還真不是的孩子,自然是不會像和孩他爹的。
隻是養了這麼多年,其實早已經當是親閨了,輕易都想不起來這隻是個從山上撿來的孩子。
雲萱並沒有察覺到劉氏心的異樣,但聽了的話也不由得詫異,「娘,你曉得是大姐推的你?」
劉氏就又是一聲輕嘆,說道:「娘又不是傻的,還能分不清有沒有人推我?」
「那你咋還……」
「說啥呢?沒啥好說的,說了就不知還要鬧到啥時候。再說,小蘭也沒有真把我推到地上去,不過是想要給弟弟解圍,自己反倒還摔傷了。」
雲萱沉默了良久,不知該如何接孃的這句話。
以前從不覺得娘這樣有啥不對,但隨著小蘿的長大,開始一點一點的在耳邊說那些忤逆的、甚至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聽得多了竟也覺得很有道理。
久而久之,也不知從啥時候開始,開始覺得爹孃過於本分弱,總是把人想得太好,並且期盼著別人也能像他們一樣,曉得本分、記掛恩,卻從不主給自己爭取啥。
逐漸覺得,做人不該做這樣。
左手的幾手指輕輕彎了兩下,但卻並沒有多大的覺,似乎這條手臂從傷口往下都已經不再是的了。
不由得出右手了,也隻到纏繞了厚厚一圈的紗布,目渙散,忽然說道:「娘,三叔先前提起要分家,我也覺得分家好。你們不能一直供養著大伯他們,弟弟也不小了。」
劉氏驚了一跳,忙小心的看了眼門外,然後咬著說道:「傻丫頭,哪有你說的這樣簡單?你以為分家就隻是把家裡的東西分一分,然後就能安安生生的各過各的?」
這反應倒是讓雲萱十分意外,還以為會招來一句訓斥或警告。
劉氏看了一眼,繼續低頭裳,聲音弱弱的幾乎讓人聽不見,「總共就這麼個院子,還是祖上傳下來的,向來都是傳給長子,你二爺爺當年分家之後就是在外頭重新起了個院子。可我們沒銀子,家裡的銀子全在你那兒,想要從手裡拿到銀子更是千難萬難。」
這邊母兩細細的說著話,那邊,雲蘿可不知道劉氏竟然是早就盤算過了分家後的生活,隻是越盤算,就越不敢分家。
主要還是畏懼往後的生活。
以鄭大福和孫氏對長子的看重,老兩口是必然要跟著長子養老的,而這個祖上傳下來的院子也沒有讓兄弟幾個拆分了的道理,那麼分家後,他們能住到哪裡去?
家裡是有銀子的,說幾十兩總是不會的,可那些銀子都在孫氏手裡,想從手裡扣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算來算去,能分到手的竟也隻有幾畝良田和自己屋裡的這一點東西。
其實六七畝良田也不了,村裡多的是一家好幾口靠著兩三畝薄田過日子的人家,可他們好歹有個安之所。而且家大人,孩子多,眼看著到明年又將再添一個娃娃,偏小萱傷了一隻手,還不知往後會如何。
分了家,就不能再靠著鄭年免除徭役。
心深,甚至還暗暗期盼著文彬能夠靠著家裡繼續讀書,若是跟他大伯似的也能考中個秀才,那真是讓當即就死去也願意。
劉氏的這些心思雲蘿都不曉得,走在出村的路上,手上沒有新書,就聽弟弟把《千字文》從頭到尾的背誦,務必要讓他背到通順,不打一個磕,甚至是從中間隨意的出一句話來,就能馬上接著下一句。
迎麵走來一個四五歲的小豆丁,一補丁累補丁的布裳,但臉上卻有點,這在鄉下是十分難得的。
他的臉還被曬得烏黑,更顯出了兩隻眼睛格外明亮,看到他們之後就小跑著迎了上來,咧著對文彬說道:「你咋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就回家了?我還想跟你說,咱要去田裡泥鰍小魚,你幫忙問虎頭哥哥借一下鍋唄。」
此人正是裡正的小孫子,當日還在河邊蹭了雲蘿的小半條兔子的狗蛋李繼賢。
雲桃在旁邊說道:「剛捉來的泥鰍都是沙子,咋吃啊?再說了,你們會燒不?」
李狗蛋愣了下,隨之為難的皺起了眉頭,說道:「可是那些大孩子們太會吃了!」
每次跟那些大孩子們一起玩的時候都會被搶,明明抓的也沒比他們多多。
文彬抬頭眼的看著雲蘿,臉上的神都是想要去,但如果沒有三姐的同意,他還是不會去的。
雲蘿了他的頭,然後對李狗蛋說道:「今天抓了先在家裡養著讓它們吐吐沙子,明天再去河灣哪裡燒吧。」
李狗蛋頓時眼睛一亮,眼的看著,那咧開的兩排牙齒閃爍著刺眼的芒,「小蘿姐姐,你明天要上山嗎?」
小鬼頭聰明的,還曉得要迂迴的詢問。
雲蘿點頭說道:「如果有的話,我明天給你們帶一隻雉,沒有就隻能吃兔子了。」
李狗蛋連連點頭,「我就吃兔子,兔子多!」
也不曉得是誰啃了半天都沒有把兔子啃下來的。
待得太落山,在外頭遊盪的孩子們也三三兩兩的結伴回家了,姐弟三人各背了一簍子的豬草,虎頭跟他們走在一塊兒,他的竹簍子裡的卻轉了半簍子活蹦跳的泥鰍和指頭大的小魚,還有不沿著竹篾蠕的田螺。
這是他們四人小半個下午的果。
在路口分開,雲蘿他們到家的時候鄭穀和鄭收也正好到了家,、袖,連草鞋的隙裡都漉漉的沾滿了泥。
雲蘿的目卻落在他們的臉上。
兩人都是差不多的樣子,臉上縱橫錯著好幾道痕,鄭穀在看過去的時候有些難為的撇開了臉,鄭收卻是不閃不避,還朝揚了揚眉,隻眼中卻是沉沉的。
他可不是二哥,啥事都遮著掩著生怕被人笑話。他不稀罕這一點麵,今日出去後就在田裡走了半天,到現在,差不多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他和二哥被大嫂抓出滿臉的痕。
李氏現在在村裡的名聲可響亮了。
夫妻打架,兇婆娘抓破漢子的臉不稀罕。可當大嫂的,把小叔子的臉給抓破,這種事還真不多見,而且還一抓就抓了兩個。
虧得還是從讀書人家出來的呢,又是個秀才娘子,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般不講道理。
誰不曉得鄭文浩昨日割傷了雲萱的手臂,那流得嘩嘩的,好容易救回來了那隻手怕也沒啥用了。而且就在半個多月前,那小子還撞倒了他三嬸,撞得吳氏早產生下兩個連都不會吃的兒子,都不曉得能不能養得大呢。
那小子可真是個禍害啊!
這些事若放在別人家,有這麼個兒子,當孃的還不得低聲下氣、賠不是都賠不完?偏李氏厲害了,反過來把兩個害的小叔子給撓破了臉。
雲蘿從豬草堆裡出了幾長得不大一樣的草,舀水洗乾淨後搗碎,對從屋裡換了乾淨裳出來的爹和三叔說道:「把這個水抹在臉上。」
「幹啥呢?」鄭收走過來瞥了那綠油油的草一眼,不想手。
雲蘿瞥他一眼,然後對鄭穀說道:「指甲毒得很,不抹點葯消消毒,萬一潰瘍出膿了怎麼辦?以後臉上留下那麼幾道疤,誰見了怕是都要以為我娘有多厲害,把你的臉都撓了這麼個不能見人的模樣。」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是在指桑罵槐的說李氏毒,尤其是當李氏瞪了一眼卻不得不忍氣的時候,鄭收更是樂了,不過把這綠油油的東西抹到臉上,他還是不願意的。
鄭穀也是無奈的看著,了的腦袋,輕聲說道:「別鬧,這事兒你不好摻和進來。」
雲蘿卻迅速的手往他臉上抹了過去。
鄭穀想躲,卻哪裡躲得過雲蘿的速度?不過當這東西抹到臉上的時候,因為汗水的醃漬而火辣辣疼了半天的傷口忽覺得一陣清涼,也不那麼疼了,不由得「咦」了一聲。
雲蘿又往他另一邊抹上藥,一本正經的說道:「爹,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人的指甲有多毒?就跟那被狗咬似的,誰曉得會不會被傳染了髒東西,也跟狗似的發瘋咬人。」
這話更像罵人了。
李氏忽然扔下了手中菜刀,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沖,「你罵誰是狗呢?」
雲蘿掀起眼皮看向,臉在平靜中似乎還有那麼點驚訝,「我不過是跟我爹打了個比方,大伯孃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難道以為我在罵你?」
李氏口發堵,隻覺得不承認又不甘心,承認了卻更像是在自己給自己找罵。
鄭收發現,別看小蘿平時悶聲不響的連個好臉都欠缺,但真遇上事的時候,纔是這個家裡戰鬥力最強橫的存在。
看到李氏被氣得臉漲紅,鄭收心口的鬱氣都散了幾分,甚至覺得在臉爛了留幾個疤都不是啥要事。
反正他早已經娶了媳婦,兒都群了。
所以他主蹲下沾了點草就往臉上抹,一抹就也「咦」了一聲,「這東西抹著還真有點舒服。」
孫氏踮著腳從堂屋走出來,往院子裡一掃,忽然沉著臉說道:「咋才這麼點豬草?」
院子角落那小小的一堆,看著多,但切碎煮了之後怕是都不夠兩頭豬吃一頓的。
雲蘿將手洗乾淨,慢悠悠的說道:「就四妹妹和我弟弟兩個人,你想要多?我弟弟這邊割著豬草,那邊還得放牛。」
孫氏當即就瞪向了。
可惜,雲蘿並不給開口的機會,接著又問道:「鄭文浩呢?出了那麼多事,他還有臉躲在屋裡啥都不幹?大姐呢?別以為故意推倒我娘又在中途把扶住,我們就會對你恩戴德。不過手上磨破了點皮,就也跟我二姐似的彈不得了?鄭雲丹也沒比我弟弟小幾個月吧?」
你這簡直是要挑起大戰啊!
雲桃一臉崇拜的看著,還等著繼續怒懟祖母呢,卻見問了這麼幾句話之後都沒有等著人回答,就徑直目不斜視的進了灶房裡麵。
大骨頭燉了兩個時辰,本就殘留不多的那一丁點也幾乎都化進了粥裡麵,再拌進切得碎碎的豬肝,雖雲蘿覺得有腥味,但對其他人來說,卻已是難得的味。
吳氏將粥舀在三個大瓦盆裡,一盆滿一些,兩盆淺一些。
雲蘿進去將最淺的那一盆連著三副碗筷兩手捧了,先送去上房。
孫氏還在院子裡罵人,憋了這麼兩天,可是把給憋壞了。
鄭大福坐在堂屋裡,一臉憂心忡忡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看到雲蘿把粥端了進去還有些詫異,「今兒咋地把粥端屋裡來了?」
夏日天熱,為了涼快些,他們一般都是把桌子支在院子裡的。
雲蘿將碗筷和那盆皺放在桌子上,說道:「我給二姐買了幾大骨頭來熬粥,還放了豬肝,這是爺爺和小姑的份。」
鄭大福頓時臉一沉,「你這是啥意思?」
雲蘿扳著手指說道:「先是割傷了我二姐的手,再是抓破了我爹的臉,還推倒我娘又把人扶住,意圖讓我們謝,我該有多賤才會還送粥給他們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