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夜輾轉,雲蘿卻是一夜好眠,天不亮就起床、出門,上虎頭一起往山上去了。
儘管今天是期待已久的分家日,但知道,這樣重要的事是沒有一個小輩兼小孩的資格的,就算有,也不會,因為並不在意能分到多家產。
隻要能分家就行。
至於家裡今天是否會爭吵,又吵什麼樣,在現場也隻能瞧一個熱鬧,還不如上山多掙點錢。
況且,有三叔那麼個強大的輸出,老實人就隻需要跟在後頭就行,總不能三個兒子分家,卻分出了三個檔次吧?
不過雖避開了家裡的熱鬧,但有關於家裡的話題卻並沒能避開。
「小蘿,你家要分家了?」
雲蘿轉頭看了眼旁的鄭虎頭,「你怎麼知道的?」
此時的天才矇矇亮,有許多人還在睡夢中遨遊,有那趁早起來幹活的也不過才剛打算出門而已,家的話題卻已經傳到了虎頭家嗎?
虎頭隨手撥開擋路的樹枝,說道:「大牛嫂子昨天來我家串門的時候說的。」
雲蘿就想起了昨日傍晚,家裡正鬧騰的時候,大牛媳婦還有附近的另外幾個人正捧著飯碗在家大門口探頭探腦的。
正是有了這些人,村子裡的八卦總是傳得特別快。
虎頭側頭看了一眼,有些驚訝,「真要分家了呀?」
「嗯,今天就要請人來主持分家。」
「今天?」他驚呼了一聲,當即停下腳步,一臉焦急的手來拉,「那你咋還上山呢?這麼要的事兒,你都不在家盯著點?回回回,趕回去!」
掙了兩下沒掙出手臂來,乾脆就拖著他繼續往前走,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在家有什麼用?分家的大事沒我說話的份兒,說了就了笑話了。」
虎頭扯不過,隻能顛顛的跟著一起走,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恨鐵不鋼,「那你好歹能悄悄的給二叔提個醒啊,二叔老實,要是吃虧了咋辦?」
「我不在乎能分到多家產。總共就那麼點東西,有什麼好爭的?別的不說,隻等皂的作坊開起來,我們坐著收銀子就能不死了。」
一個大白眼翻起來,沒好氣的說道:「那得等到啥時候去?而且那麼點紅利,都不曉得能有多,要我說,還不如跟三叔似的,直接收銀子呢。三百六十兩銀子,一輩子都賺不來這麼多啊!」
「沒見識!」
天漸明,日頭高升,兩人已在山上轉了一圈。
今天的獵不多,陷阱被破壞了好幾個,落陷阱的獵卻僅有一隻紮手的豬獾,一隻就頂得上好幾隻兔子。
將它裝進背簍裡麵,虎頭蹲下將兩肩帶背上之後差點沒能站起來,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卻搖搖晃晃的,看得雲蘿都有些心驚跳,就怕他再絆一下就滾下了山坡去。
手去拿,他還不樂意,說是有哥哥在,哪裡能讓妹妹背這麼沉的東西?
看他逞強,雲蘿也當真把手了回來,回頭又鑽進山裡去,捉了兩隻兔子後才返回下山。
虎頭顛了顛背簍,著脖子往的背簍裡看,「咋沒捉野呀?」
「沒找到。」確實沒找到,不過吃了這麼多天的野,換個口味也不錯,不然都要吃膩了。
虎頭跟在後麵走得跌跌撞撞的,走了一段路,終於忍不住抱怨道:「這豬獾也太沉了,怕是有二十多斤吧?」
雲蘿瞥了他一眼,將簍子解下來要跟他換,「我來背吧。」
「要是被我娘曉得了讓你背這麼重的東西,會打死我的。」
「你不會跑?伯孃可跑不過你。」
順利的換了簍子,虎頭一瞬間渾輕鬆,腳步都鬆快得將要飛起來。
站在山坡上,已經能看到山下的村子了,他指著東邊的那塊荒地說道:「皂作坊就建在那兒,很快就能開工了,現在村裡的人每天都往我家串,都來打聽作坊的事。」
那塊荒地,以前多是小孩,現在卻聚集了許多村民,頂著大太正幹得熱火朝天,短短的幾天時間,地基已經挖好,填充進一塊塊的大青石,還有青磚、木材從村外源源不斷的運送進來。
大師傅是金家請來的,做小工挖地抬石頭的卻多是附近的村民。
不止是白水村,還有隔壁的橋頭村,乃至更遠些的其他幾個村子的人,都聞訊而來,探聽訊息之餘還能賺個短工錢。
今年鬧災,建了這一個作坊等於是多給了大家一條生路,若能得一個做工的名額,就不必擔心家中糧食不濟要死人了。
聽說,鎮上都開始出現了流民。
下了山之後,雲蘿和虎頭再次換背簍,然後一人背著兔子回家,一人背著豬獾往鎮上去。
不過虎頭並沒有走遠,才將將走出村口,就迎麵遇上了前來視察作坊程序的一大群人馬,一個個都高頭大馬,就襯得騎著小短的金公子特別顯眼。
「虎頭,你幹啥去?」
「去鎮上!」虎頭的目從金公子下的小馬駒上掃過,眼中有些難掩的芒。
金公子往常來村子了都是坐的馬車,還第一次看到他騎馬呢,雖然是匹還沒長大的小馬駒,但看著就十分神駿。
金來已經策馬到他的邊,探頭往他背上的簍子裡瞧,隻瞧見黑乎乎茸茸的好大一團,不僅好奇的問道:「這是啥獵?」
「豬獾!」
虎頭在村口遇上了金公子,雲蘿也背著兩隻兔子回到了家中。
雖然上山了一趟,但因為出門得早,又沒有進深山,也沒有被別的事耽擱時間,加上兩人的腳程都不慢,所以此時回到家中的時辰尚早。
將兔子給劉氏,正好可以給待會兒的酒席添一道菜。
今日分家,請了幾位村裡有名的老人來做見證人,事辦完之後擺上一桌酒菜請他們吃一頓,這是基本的道理。
堂屋裡坐了一圈的人,鄭大福、孫氏加上鄭穀三兄弟,還有鄭二福、裡正和另外兩位族人,其他人則都被趕出了堂屋,連旁聽都是不允許的。
鄭玉蓮搬了個凳子坐在堂屋門口,盯著院子裡的人不許任何人靠近聽,但即便不靠近,屋裡的談話還是會傳出來,雖聽不很清楚,但覺氣氛不大平靜。
雲蘿往堂屋門了一眼,接到鄭玉蓮的一枚白眼之後,轉頭便進了西廂,爬上床盤坐在二姐的邊,翻出韻書就認真的研究了起來。
雲萱也坐了起來,側頭看著,有些驚訝還有點無奈,「這時候你還看得進書呀?」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又蹙著眉頭一臉憂心的說道:「剛才吵得可厲害了,三叔差點沒跟大伯打起來,就你回來之前才剛剛平息下來。」
雲蘿往邊挪了挪,看著說道:「這事還是得靠爹,我們在外頭著急有什麼用?再說,我隻要分家,以後能過上自在日子就行了,我不在意能分到多家產,就算什麼都沒有,我也能養活你們!」
雲萱不贊同的搖搖頭,「又說胡話,除了文彬,就數你最小,哪裡能讓你來養活我們?」
這個話題沒有爭論的必要,此時又見二姐神還不錯,雲蘿想了下,索就放下韻書,又翻出《千字文》,要教認字。
文彬已經學完了《千字文》,可雲萱還沒有呢。
給找點事兒做,省的躺在這兒無聊,就會忍不住的多想。
見如此,雲萱也暫且放開了外頭的事,問道:「你還沒把書還給栓子啊?」
「你不是還沒學完嗎?」
赧一笑,「我不過是在旁邊聽個新鮮,哪裡還要你專門費這個時間?」
雲蘿也微瞇著眼看,半認真半玩笑的說道:「怎麼就不需要了?你也得讀書識字,萬一以後嫁了個讀書人,你們也不至於無話可說。」
俏臉在一瞬間緋紅,「又胡說!」
臉雖紅,目卻平靜,顯然這臉紅是因為說到了「嫁人」這個話題,而不是有「讀書人」這麼個心上人。
雲蘿不疑,難道是想錯了?
不過既然沒這個意思,雲蘿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免得說多了,反而了小姑孃的芳心。
姐妹兩湊在一起識字,時間倒是過得很快,摒棄了外麵的聲音,頗有幾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意思。
文彬「噠噠噠」的跑了進來,見兩個姐姐坐在床鋪上麵,他也拖了條凳子到旁邊爬上去坐好,然後小心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書。
雲蘿一眼就看到了那書冊封麵上寫著的兩個大字,「《蒙求》?你哪來的書?」
鄭小弟雙手捧著書遞給,說道:「是栓子哥哥聽說我已經學完了《千字文》,就拿了這本書出來,還說有啥不懂的都可以去問他。」
這個回答真是在意料之中。
雲蘿接過《蒙求》,輕輕的翻開書頁,隻見開篇就是「王戎簡要,裴楷清通,孔明臥龍,呂飛熊……」不由得一懵。
這一本蒙書對來說實在是太過古老了,每四個字就是一個名人故事,雖曾讀過,但現在也隻是看著眼,更深的瞭解卻是真的沒有太多記憶了。
當年,在的教導下,開蒙學的是《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規》這些,《蒙求》不過是當小故事聽了幾遍,並不曾通讀背誦和深學習。
那現在是讓挑著知道的,講小故事給鄭小弟聽嗎?
姐弟兩麵麵相覷,對上鄭小弟亮晶晶充滿期待的大眼睛,雲蘿默默的將書頁合上,覺在鄭小弟心裡「無所不能」的形象將要破滅。
「不用先學《百家姓》嗎?」記得好像是已經有了這本書的,前幾天還聽到鄭文浩在文彬麵前顯擺的背誦著呢。
文彬眨著眼,說道:「栓子哥哥說,《百家姓》隻需背誦就可以了,其中有許多字在《千字文》中都是已經學過了的,他當初也沒有專門買書,隻從同學那裡抄了兩頁紙,也不曉得現在放哪兒了,等找到就給我送來。」
雲蘿角一,不知該說他勤儉,還是摳。
不過,就那麼百多個字都要專門冊訂書,賣十來文錢,對窮人家的孩子來說也真是不劃算的。
雲蘿輕咳一聲,低頭又翻開了《蒙求》。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外麵很響亮的一個重地的聲音,從堂屋傳出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亮。
一愣,然後馬上轉頭往門外,或是過敞開的窗戶往外看,連雲萱都探著子的朝外張。
堂屋裡好像吵了起來,孫氏那有些尖銳的聲音夾雜在其中特別顯耳,從含含糊糊到越來越清晰,「……銀子,家裡……啥銀子?你當……真是啥大戶人家啊?統共就……點,都在這兒了,要就拿走,不要拉倒!」
雖然因為聲音太多吵吵鬧鬧的聽不很清楚孫氏到底說了什麼,但從這斷斷續續的聲音中也不難猜測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分家分得差不多,要分家裡的銀子了?
不過很顯然,孫氏拿出的銀子並不能讓人滿意,也不知到底拿出了多。
所有人都在探頭張,掛心著分家的況,可惜隻鬧哄哄的吵了一會兒,隨著鄭大福的一聲怒喝,堂屋裡的聲音就又低了下去,斷斷續續的聽不清。
雲蘿豎著耳朵聽了會兒,不由得眉頭輕蹙,然後也收回了注意力,不再特意關注。
劉氏和吳氏站在灶房門口輕聲說著話,這兩個本不怎麼親近的妯娌,經過最近這一連串的事,倒是親近了許多,況且,在分家的這個事上麵,二房和三房顯然是在同一個陣營。
接下來沒有再等多久,不過是小半個時辰之後,堂屋裡談事的人一個個的都走了出來。
雲蘿第一時間就把目落到了走在最後麵的鄭穀上,隻見他臉沉凝,眉頭鎖,神不大好看,但也還算平靜。
他旁的鄭收的表現就直接多了,黑沉著臉就差沒把字明晃晃的寫在臉上,死死的盯著走在他前麵的鄭年,臉上有著很明顯的怨憤。
「爹!」文彬跑了出去,跑到鄭穀的邊,又抬頭朝其他人喊道,「五太爺,二爺爺,六爺爺,裡正阿公。」
五太爺的輩分最高,但他的年紀卻並沒有比鄭大福更大,也是個材高大的黑臉莊稼漢,那日在荒地圍觀菜花大蛇的鄭滿倉就是他的大孫子。
他了文彬的腦袋,笑嗬嗬的說道:「聽你滿倉叔說,你都能把《千字文》倒背如流了?小子有出息!」
文彬眨了眨眼,說:「還要倒著背嗎?滿倉叔講,我現在還隻會順著背呢。」
五太爺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旁邊另外幾位爺爺也都忍俊不。
文彬茫然的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在笑什麼。
裡正看看他,又對鄭大福說道:「你家這幾個孩子都是會讀書的,你的好福氣還在後頭呢。」
鄭大福笑著點點頭,隻是笑容卻有點僵,不大自在。
等把他們都送出門外,又邀請傍晚來家裡吃酒席之後,家裡就隻剩下了自家人,氣氛也一下子變得沉悶了。
鄭大福轉頭看後的三個兒子,又一個個從其他人上掃視過去,沉聲說道:「雖說分了家,但也莫要忘了你們仍是同氣連枝的親兄弟,往後還是一樣要相互扶持,不可生疏了。」
鄭年連忙拱手說道:「爹放心,兒子不敢忘記這些年來兩位兄弟對兒子的扶持,若沒有他們,兒子哪裡能安心的讀書這麼多年?」
「你明白就好。」又轉頭看向另兩個兒子,嘆氣道,「我曉得你們心裡不很滿意,可他是你們的大哥,又擔負著耀門楣的重任,一心讀書也最是缺不得家中的支援。」
鄭穀悶聲說道:「爹你不必這麼說,我都明白。」
鄭收卻撇著臉悶不吭聲,也不打聲招呼,直接轉進了屋。
這明顯的甩臉讓鄭大福臉難看,但或許是真的有那麼點愧疚,他竟是強忍了下來,轉頭又囑咐孫氏,「今兒的飯菜都安排得盛些,莫要讓人瞧了笑話。」
孫氏瞅著幾個兒子,憤怒的、傷心的、怨恨的、失落的,神極為複雜,又聽見老頭子的囑咐,直接甩了袖子進屋裡去了。
鄭穀不忍心看著老爺子三番兩次的被下麵子難堪,說道:「爹,你也回屋去歇會兒吧,時辰還早,田裡現在也沒啥活。」
劉氏也站在灶房門前說道:「您放心,小蘿今天帶了兩隻兔子回來,再添上些豆角菜蔬,倒也不會失禮。」
鄭大福的臉緩了緩,又輕輕的嘆息一聲,悶頭進了堂屋。
鄭年還朝劉氏說道:「有勞弟妹了。」
劉氏的臉略微有些僵,鄭穀已轉朝劉氏走去,輕聲的與說著話,半點沒有要搭理鄭年的意思。
鄭年不有些怔愣,更多的是惱。
這麼多年了,還真的從沒被下麵的弟弟這般輕忽過呢。
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真是不知好歹!
文彬顛顛的跑進了屋,後麵跟著鄭穀和劉氏,雲萱忍不住有些急切的問道:「爹,是咋分的家呀?爺爺分了我們多東西?」
鄭穀神微滯,然後走過來在凳子上坐下,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輕輕的攤開在了桌麵上。
文彬著脖子張,雲蘿也從床鋪到了地上,著桌沿看分家文書,目微,下意識抬頭仰。
鄭穀嘆了口氣,「這個院子歸二老,在我們沒有另外起房子前可一直住在這兒,鎮上的小院子我們反正也用不著,就歸了你們大伯,還有家裡的田地一分為四,我們三房分別得七畝水田,剩下的水田和旱地都歸二老所有。還有糧食,分得了三百斤,銀子……二兩。」
最後那個「二兩」出口,他不住的嚨乾,幾乎說不出聲。
雲蘿將那紙文書拿到了手上,旁邊也迅速的探過來一顆好奇的小腦袋。
文書上寫的可不僅僅是如此呢。
家產四分,二老得白水村的大院子、七畝多田地和一頭老牛,長子鄭慶得鎮上的小院和七畝水田,而二老是跟著長子,以後乾不活了就得長子給他們養老,等他們老去之後,他們的家產自然而然的歸了鄭年。
鄭穀和鄭收分別得七畝水田、二兩銀子和三百斤糧食,另有鋤頭鐮刀等農若乾,鍋碗瓢盆若乾,半頭豬和兩隻,以及他們屋裡的幾口箱子和兩張床。
這是他們得到的,而往後逢年過節,他們得有孝敬送上,還要每年給一兩銀子的贍養費。
劉氏從鄭穀的手上接過碎銀子和幾串銅錢,手都是抖的。
這些東西放在別人家其實不,但在自家,卻是極不公平的。
鄭穀又嘆了一聲,「爹的意思是把家裡的銀子也都拿出來分了,可娘總共就拿出了不到五兩銀子,爹做主讓我和老三分了,我拿了二兩,老三也隻拿了二兩。」
當時桌上還孤零零剩下兩串銅錢,爹的臉實在是難看,可他也真是顧不得了,心裡頭火燒火燎的。
文彬歪著腦袋,不解的說道:「剛剛收了那麼多糧食呢,三百斤……三百斤是有多?」
三百斤糧食,本就不夠一家五口人吃到秋糧收割的時候。
雖然今年遭了災,但家中田畝多,夏收時收回的穀子連著殼足有三千斤。
雲蘿仔細的將分家文書摺疊起來,說道:「好歹有七畝水田呢,夠我們吃的了,總好過有些人家,還要佃田過日子。」
劉氏互相著抖的手,也點頭說道:「咱家人口,再多咱也種不過來,儉省些,每年還能結餘許多,說不定沒幾年就能在外頭起個小房子。」
鄭穀曉得們是在安他,可終究是意難平,也覺得對不起妻兒。
雲蘿看了看他,將分家文書放到桌子上,然後轉又爬上了床鋪,從床裡側的竹篾箱子裡翻出了兩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下來後遞給了他。
鄭穀一愣,好奇的接過紙後開啟,忽然瞪大了眼睛,猛的轉頭看向,「你你你這是哪來的?」
雲蘿彎了彎雙眼,五因此而瞬間了幾分,輕聲說道:「做皂的方子其實是我的,隻是當時家裡不方便,我就去了虎頭家裡,還分了三叔一份。後來金公子來買方子,是慶大伯幫我簽的契書,這一份是我們跟慶大伯的。爹,你隻需在上麵簽個名,往後咱村裡的皂作坊便有一的紅利是咱家的。」
不僅僅是鄭穀,劉氏和後床上的雲萱都不由得瞪圓了眼睛,滿臉都是驚嚇。
也就早已經知道此事的鄭小弟笑嘻嘻的,神中頗有幾分得意的說道:「三叔不要分紅,換了三百六十兩銀子呢!那可以造多大的房子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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