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才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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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蓮因何與鄭雲蔓吵架,雲蘿幾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出個大概。

聽說李家前幾天託人送來了兩籃子果子,雖不是多稀罕的東西,也不是李家人親自送來的,但還是讓村子裡的人很是津津樂道了幾天,直說李家看重雲蔓這個未過門的媳婦,以後進了門也定是要福的。

鄭玉蓮雖然被鄭大福嚴令不許再去找李三郎,還在忙著要儘快的找個人家把嫁了,甚至為此將在家裡關了幾天。但事都過去這麼多天,李三郎又不時常來白水村,且因為分家過後也免不了要幫家裡幹活,倒是能時常出門在村子裡走,那些話自然也都聽見了。

今日出門相遇,雲蔓雖心裡不願搭理這個覬覦未婚夫的堂姑,但也不曾失禮,喊了一聲「小姑」,鄭玉蓮卻隻覺得妒火中燒,看著眼前這個比還要年長一歲的堂侄,真是哪哪都不順眼,尖酸刻薄的話語習慣口而出。

雲蔓雖看著溫,但好歹也是被長輩們捧在手掌心裡寵了多年的姑娘,真不是綿子,哪裡能由著鄭玉蓮尖酸謾罵?

不過畢竟是小輩,無論還是手都難免有些顧忌,才會被鄭玉蓮打了那麼幾下。

虎頭卻向來跋扈一些,平時還有所顧忌,現在看到姐姐被欺負,可就忍不住了,當下就一胳膊把人推進了路邊的泥裡,讓鄭玉蓮滾了一隻泥猴。

孫氏哭天抹地的奔出門找去了,鄭穀猶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雲蘿卻沒什麼看熱鬧的興趣,有鄭小弟在旁邊的給轉述,已經足夠瞭解況的了。

「三姐,這是啥?」他在桌邊看上麵的那兩張泛黃的紙,踮著腳仔細辨認上麵的幾個字,「永、泰……莊,銀、二十兩,這是幹啥用的?」

雲蘿拿過銀票,指著他沒有認出來的那個字說道:「錢莊,就是存銀子的地方,這是一張二十兩銀子的銀票,拿著它可以去永泰錢莊取二十兩銀子。」

說到這兒,忽然愣了下。

話說,鎮上有永泰錢莊嗎?從沒聽說過呀。

突然發現,手握著巨額的二百兩銀票,卻可能本就用不出去!

鄭玉蓮哭哭啼啼的回來了,糊著滿的泥,那一碎花裳已看不出本來樣,剛穿了沒幾天的繡花鞋也被糟蹋得不樣子,還有頭髮上臉上都掛滿了黏黏膩膩的爛泥,如果不是那哭聲還有幾分耳,幾乎讓人認不出來。

孫氏也顧不得臟,扶著一起哭,邊哭邊翻來覆去的罵人。

鄭大福扛著鋤頭跟在們後麵,臉黑沉,下頜繃似乎在強忍著什麼。一直到進大門之後,他忽然將鋤頭用力的往地上一扔,隨著「嘭」一聲巨響,他怒喝道:「都給我閉!還有臉哭?老子的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姑姑惦記著訂了婚的侄婿,跑去跟侄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如果不是他聞訊過去,怕是現在還被按在泥裡吃爛泥呢!

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鄭大福「呼哧呼哧」的氣,麵容猙獰得嚇人。

他似乎還能看到村裡人的指指點點,耳邊還在迴響著一陣陣的竊竊私語、輕蔑嘲笑,無不讓驕傲了大半輩子的他麵無,脊梁骨都幾乎要不直了。

孫氏見他臉發青,罵了一句之後就站在那兒搖搖墜的,也嚇得變了臉,「老頭子,你咋地了?你可別嚇我啊!」

聽到的驚呼,落在後頭的鄭穀趕忙奔了進來,托著後背將他扶進了屋,「爹,事都這樣了,你再著急也沒用。倒不如放寬了心,以後看點,別讓小妹再做出這種事來,村裡那些個閑言碎語過段時間自然就散去了。」

鄭大福坐在屋裡,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然後嚴厲的看著鄭玉蓮,「跟你說過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但凡要點臉麵,就做不出你這樣的荒唐事,你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我不要嫁人!除了李三郎,我誰都不嫁!」

這不知悔改、厚無恥的話讓鄭大福的再次飆升,當即一個大耳刮子就拍了過去,怒道:「這事由不得你做主!真是反了天了!」

「啪!」掌聲響亮,鄭玉蓮瞬間被打得原地轉了個圈,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孫氏尖了一聲,也被刺激得不輕,連忙奔了過去,抓著鄭玉蓮便哭道:「傻閨,你咋就回不了頭了呢?那李三郎有啥好的?烏漆嘛黑又壯得很,你咋……」

「纔不是!」鄭玉蓮眼冒金星、耳朵嗡鳴,卻在聽到孫氏對李三郎的詆毀之後當即截斷了的話,邊哭著,邊憤憤不平的說道,「你們都看不見李三郎的好,我就覺得他俊俏得很,又會讀書,我就稀罕他那樣的。」

孫氏不由得放聲大哭,「爛心爛肺的壞坯子,把好好的姑孃家都給勾引壞了!」

鄭大福急了幾下,怒喝道:「閉!我看都是你給慣壞的,好好的姑孃家不想著清清白白的做人,盡想些邪門歪道!」

孫氏由此話直接想到了自己,頓時臉一白,「你……你這是在怪我嗎?」

鄭大福目微閃,轉而又瞪了鄭玉蓮一眼,說道:「你最好死了那條心!接下來你若安安分分的便也罷,若是再弄出事來,我打斷你的!」

鄭玉蓮滿心的不甘,可臉上正火辣辣的燒著,鄭大福的神更駭人,可怕極了。

長到這麼大,一直都是爹孃掌心裡的心肝,在家裡可謂是作威作福,從沒有直麵相對過這樣嚴厲可怕的父親,哪怕是上次被得知了惦記李三郎的事,他也沒這樣生氣。

有些畏懼,有些膽怯,還有不甘的怨恨。

鄭二福就在這個時候拎著虎頭登門,進門就說道:「這個混賬小子都被他和爹孃給寵壞了,平日裡就沒大沒小的,今天竟還敢對他小姑起了手來,實在是該打。」

說著便瞪了他一眼,喝道:「愣著做啥?還不給你小姑賠禮道歉!」

虎頭的上也沾著許多爛泥,髒兮兮的還沒來得及清洗乾淨,聞言,不由得暗暗撇了下,又斜著眼瞅了一眼在他們進來時就捂著臉退到邊上的鄭玉蓮。

在鄭二福抬起腳要踹他的時候,他才趕忙說道:「對不住啊小姑,我不該把你推到泥裡頭,你大人有大量的就別跟侄兒計較了。不過,我姐是哪兒惹著了你,讓你老是看不順眼,見天兒的找不痛快?」

前一句還像模像樣,後麵那句就是明顯的找事兒了。

鄭玉蓮豎起了眼,卻有爹先一步攔截了的話,說道:「不過是小孩子吵架,不值當這樣鄭重其事的。玉蓮也有不對的地方,作為姑姑,半點不曉得要讓著些侄,雲蔓咋樣了?」

把事歸結到小孩子吵架上麵,好歹也算是能挽回點麵,畢竟誰家小孩不吵架打鬧?

鄭二福就笑著說道:「可不就是小孩兒嗎?吵吵鬧鬧的一刻都不得安靜。想當年,我們可沒被娘拿著大掃把追打。」

鄭大福於是也跟著笑了起來,隻不知是想起了當年的事,還是眼前的事似乎可以大事化小,一揭而過。

屋裡沒了虎頭說話的地兒,他乾脆就退了出來,拐個彎到了西廂屋簷下,雲蘿正在檢查前幾天釀下的葡萄酒。

靠著牆擺放了兩個罈子和一口大水缸,罈子用箬葉封了口,水缸太大,則蓋了個用稻草編織的、圓圓扁扁的草糰子,既嚴實又氣。

虎頭還沒有走近,就先聞到了一十分沖鼻的味道,頓時手捂鼻,「這也太難聞了,我就說那葡萄酒沒這麼好釀,看吧,都餿了!」

你才餿了呢!

雲蘿橫了他一眼,轉頭將蓋子重新蓋好。

掐指一算,嗯,再有個兩三天就能過濾裝壇了!

沒有理他,虎頭就自個兒挨挨蹭蹭的靠近過來,湊到缸邊又小心的嗅了嗅,皺著鼻子說道:「多聞幾下倒是沒那麼難聞了,不過這真是酒?咋跟我見過的不大一樣呢?」

文彬站在旁邊,說道:「這是用野葡萄做的,當然不一樣了。」

虎頭就瞅了他一眼,手用力的乎擼了幾下他的腦袋,將那一頭本就長長短短不大整齊的頭髮乎得更了。

雲蘿不管鬧了一團的兩人,自顧自的計算著該買幾個小罈子,又得花多錢。

真是錢到用時方恨

已經沒錢了,零零碎碎的全部加起來也不到兩百個銅錢,明明月前還有好幾兩銀子傍的。

正在扳著手指頭算錢的時候,又有人出現在了大門口,站在門外朝裡麵喊道:「請問,雲蘿姑娘在家嗎?」

咦?

雲蘿轉頭看去,就看到大門外一個穿灰的年輕男子,瘦,相貌普通,連氣息都格外的微弱不引人注意,扔進人堆裡恐怕就再也找不見了。

在他那張毫無特的臉上轉了轉,雲蘿微瞇著眼想了想,「無痕?」

可不就是那天在鎮上將攔了下來,據說是奉命送禮,送了一堆特別合時宜的禮的那人嘛!

沒想到雲蘿竟一眼認出了他來,還出了他也隻說過一次的名字,讓無痕不由得愣了下。

畢竟他長得如此沒有特點,加上經過多年特殊的訓練,往常多的是人見了他許多次卻仍記不住他這個人,甚至邊的同伴都經常會無意識的把他給忽略了。

但失神也不過一瞬間,轉眼他就迅速的平靜了下來,拱手說道:「沒想到姑娘竟還記得在下。」

雲蘿的目又在他上轉了一圈,「畢竟你是第一個送我那麼多東西的人。」而且,或許是格外敏了些,總能從這平平無奇的一個人上嗅到同類的氣息。

無痕拜得更低了,簡直要瑟瑟發抖,「那是我家公子的一點心意,在下不敢居功。」

雲蘿走到門口,將他請進了院子,問道:「你找我有事?」

他點頭,道:「聽說姑娘在釀葡萄酒,也不知釀得如何了,若是有多餘的,可否均一些出來?價格好商量。」

雲蘿不由得心中古怪,他們知道在釀葡萄酒不奇怪,畢竟有個金公子三天兩頭的往村子裡跑,幾乎每次都要上虎頭家的門,而景玥聽說暫住在金家。可現在上門來問買酒就太奇怪了,這種據說全靠進貢的稀罕酒品,他們怎麼就相信一個鄉下丫頭真的能隨隨便便的釀了出來?

心記憶疑,上便說道:「我隻是隨便糊弄,也不曉得是不是真能釀出酒來。」

虎頭不自覺的湊了上來,聞言當即也說道:「哪有這樣簡單?我聞著那味兒怕是早已經餿爛了!」

雲蘿額角一跳,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無痕也愣了下,隨之略有些憾的說道:「那還真是可惜,本來如果你們真能釀出葡萄酒來的話,我家公子願意出二兩銀子一斤的價錢來收購。」

虎頭頓時瞪大了眼睛,「咕咚」一聲嚥了口唾沫。

二二二兩銀子買一斤酒?那用糧食釀造的米酒也不過才十多文錢一斤呢,而即便是那樣的米酒,也不是誰都捨得喝的。

雲蘿也不由得心,不過總覺得二兩銀子的價格是又被照顧了。

想了想,終於還是不願意因為顧忌景玥而白白放過這個機會,反正都是要賣的,賣給誰不是賣?就說道:「估著能有一百多斤的葡萄酒,你們要怎麼分裝?斤裝的小壇,還是幾十斤裝的大罈子?」

虎頭覺得被二兩銀子每斤的價格刺激瘋了,竟然真敢應承下來。

無痕也有些詫異,但還是當即說道:「直接用十來斤的罈子封裝就。」

此地沒有好的瓷,倒不如大壇的搬回去,再重新分裝。

他雖沒有明說,但雲蘿略一想就明白了意思,就說道:「三天後就能裝壇了,到時候你們過來驗酒。」

「好,那在下三天後再過來。」然後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張銀票,說,「這是定金,您收好。」

又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雲蘿並沒有手去接,而是搖搖頭,說道:「給多了,我的葡萄酒隻需要二百文錢一斤。」

無痕一愣,這做生意還有不抬價,反而自把價格往下的賣家?而且一到了十分之一。

雲蘿又把他的手推了回去,「我也不要銀票,鎮上都沒有這個錢莊,銀票不好使,你直接給我現銀。」

無痕有些為難,二兩銀子的價是公子定下的,這猛的降到了一,他不敢應下來啊!

不過幸好現在還隻是給付押金,他回頭還能找公子請示。

想是如此想的,他麵上卻不,將銀票收回,手則在袖子裡掏了掏,掏出一個錢袋,卻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也纔不過三四兩銀子。

這點銀子都不敢遞出去,便說道:「永泰錢莊乃是大彧最大的錢莊,他家的銀票不論到哪裡都能使用,若要兌現銀,大彧的任何一家錢莊銀號都會理。」

雲蘿仍然搖頭,又不是多大的數額,且在鄉下地方,拿著銀票花的時候還得多費幾道手續呢。

手一指他手上的幾兩銀子,說道:「三兩銀子的定金就夠了。」

無痕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奉上了三兩銀子,並約定好了三日後過來驗酒,若無問題,就要順道將封裝壇的葡萄酒一起運走。

雲蘿掐指一算,發現賣了葡萄酒之後,造房子的銀子就夠了!

早知如此,做什麼拿出銀票來惹爹孃心慌?還費了那麼多的口舌。

進屋就上鄭穀要去鎮上買酒罈子,剛纔在院門口的事屋裡的人都看見聽見了,倒沒有問買罈子做什麼,但對於竟然真的能釀出葡萄酒來這個事卻依然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就看到把野葡萄碎了扔缸裡壇裡,這幾天也沒見有別的啥作,短短幾天就真能釀出酒來了?

哪裡來這樣簡單的事

鄭大福就覺得他膽子未免太大,酒還沒影子呢,就敢收了人定金,若是三天後沒有葡萄酒,他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可鬥不過有權有勢的富貴人家。

孫氏更是直接朝雲蘿「呸」了一聲,「死丫頭想錢想瘋了吧?要是有個什麼事可別來找著我們,咱已經分家,你們的事跟我們沒關係!」

穀本來想問爹孃借一下牛車的話頓時就咽回了肚子裡麵,堵著氣說道:「娘放心,不會牽連你們的,那位公子跟小蘿還有點,就算真釀不出葡萄酒來,隻要把定金銀子還了回去,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

他這麼一說,屋裡的人才恍惚反應過來,剛開始的時候還聽到了別的話,聽那話中的意思,好像那位不知啥公子還真跟小蘿有點,隻是後來他們都被二兩銀子一斤酒的價格給震懵了。

孫氏頓時就臉變了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問雲蘿:「那是誰家的?你跟他們有啥?」

「就是那天送我回來的那位公子,他打碎了我的罈子後賠了我兩個的。不過,不管什麼,是好是壞都跟你們沒關係了,畢竟咱已經分家了嘛。」轉頭跟鄭穀說道,「爹,我們快些去買罈子吧,早去早回。」

穀看了眼爹孃,然後領著雲蘿出了上房,又跟劉氏說一聲,就挑了一副擔子去鎮上。

出了村後,他才小聲的問雲蘿,「小蘿啊,那啥,你真能釀出葡萄酒來?這幾天也沒見你幹啥呀。」

好像把野葡萄都碎了之後也再沒有去管它們了,不過他也不是整天在家裡,倒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啥都沒有做。

雲蘿說:「能的,估著能有一百多兩百斤,二百文一斤能賣三十多兩銀子呢,正好夠我們造房子。」

穀的角控製不住的咧開來,眼睛都是亮的,裡卻說著:「哪裡需要這麼多?不過是些野葡萄,沒花一文錢,哪裡能賣那麼貴?」

「不貴。他們買了之後轉個手就能賣更高的價格,不過我們沒有那樣的能力,把所有的酒都一次全低價賣出去也不錯。」這就是出廠價和零售價的區別。

穀不懂這些,不過聽著雲蘿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不由得連連點頭。

兩人的腳程飛快,半個多時辰就到了鎮上,還是那家土陶鋪子,也還是同一個掌櫃的。

「呦,小姑娘你又來買罈子了嗎?這次要買幾個?」

「兩個大罈子。」雲蘿先指著五十斤裝的大罈子,然後又指著旁邊十斤裝的小罈子說道,「再兩個小罈子。」

掌櫃的笑容更燦爛了,「大壇四十二文一隻,小壇十八文一隻,正好一百二十文錢!」

雲蘿抬頭看著他,「上次不是才三十文一隻嗎?」

「哎呦你這小丫頭!那是因為罈子缺了口才便宜賣的,你後來重新買的兩個罈子不就四十二文錢嘛。」

「我買了你家這麼多的罈子,你就不能再便宜些?」

掌櫃的轉頭看向鄭穀,笑著說道:「這小丫頭是大兄弟的閨吧?你這閨生得好,機靈、聰明。」

穀笑得憨厚,「讓掌櫃的見笑了,就是個沒啥規矩的鄉下丫頭。」

從土陶鋪子裡出來,鄭穀挑著擔子,前後各有一大一小兩個罈子,用繩子牢牢的捆綁了,並不用擔心會半途掉下來。

路過豬攤前,雲蘿買了兩斤五花和兩大棒骨,轉個彎路過糧鋪,發現那鋪子前麵排了很長的一個隊,幾十個人各有神,但大都愁眉苦臉,沒什麼笑模樣。

「糧食又漲價了。」

兩站在外麵看了會兒,心也不有些沉重。

「爹,我們要買些糧食回去嗎?」鄉下人很花錢買糧,大都是家裡的田地種出什麼,就吃什麼,或者挑出最好糧食的來置換數量更多的糧劣米。

穀愣了下,想想後搖頭,說道:「今年有災,但先前這些糧商來村裡收糧的時候也不過才四文錢一斤,鋪子裡最劣等的糙米卻要九文錢,不如回去問問你爺……」

話到這裡,忽然頓了下,轉口說道:「去問問你二爺爺家是否還留有餘糧。」

家裡還有多糧,他最清楚,但那已經跟他沒啥關係了,與其讓爹孃臉上不好看,還不如的去問二叔買幾斤糧食。

三百斤糧食去了糠皮之後,最多也就能出二百一二十斤糙米,若是搗得細些,怕是連兩百斤都保不住,一家五口天天喝稀飯,勉強能吃到下一季糧食收割的時候。

可還得造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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