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袁松的骨齡已經接近一百五十歲了。
自種靈以來,這種打開靈竅吸收天地靈氣的方式,注定了靈力的渾濁混雜,即使突破筑基期修為實力也比不上九州同階修士,壽元更是達不到筑基期的極限。
種靈、種靈,葉楓到底是在給神境一個仙的希,還是另有什麼目的,這個神境有太多的需要探尋了。
“神。”袁松說著,“若是能進到建木中,重新接連上九州,說不定就能恢復了。”
袁松道,“必定是這小世界中的法則出現了問題,使得神天尊不得不放棄神境。而建木是通天地人神的橋梁,能與九州天道勾連,只要為九州的一部分,神境就有救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猜測,是神境這群人花了多年得到這樣的結論,亦或者是誰暗示了這樣的方法,袁松他們對登上建木打開前往九州的門從而解決神境的古怪充滿了自信。
“神天尊呢?”
“每個世界的法則不一樣,神天尊必是到九州天道束縛才無法相助的。”
他們這樣的說法飽含這他們對神天尊多年的敬意,所以在他們的意識中本就沒有神天尊會害他們的想法,畢竟整個神境這麼大的地方,修士妖族就有了數十萬之數,再加上其他的生靈呢。
連招凝也在想,葉楓到底在謀劃著什麼。
一時是無法得到答案的,招凝并沒有去糾結這些事,而是對袁松說道,“我有辦法幫你在活下去。”
袁松瞪大了眼睛,欣喜油然而生,重重的跪在地上,“求神相助!”
沒有人不想再多活幾年,即使是已經活了將近一把五十歲,見證過這神境的古怪變化,他還對未來抱有期許。
招凝并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拿出一個小瓶子,瓶子中裝的是一滴逆天之水。
“你知道你的真元其實很混雜嗎?”
袁松點頭,他接過招凝給他的小瓶子,“知道的,但是我們整個神境的修行都是這般,只有天使者的靈力才是純的。”
他意識到什麼,抬眼看招凝,“難道我也可以變得那般純?”
招凝搖搖頭,“這水只能減你修為中的雜質,能讓你的在天地靈氣的修復中增加一些生機。”
如此對于袁松來說已經夠了,他也不妄圖去追求更多。
他重重的在招凝邊叩首,“老頭子這命是神給的。”
招凝卻說,“我并沒有嘗試過這樣的凈化,你可能會有一些痛苦。”
袁松無所謂,能活下來比什麼都強。
招凝讓他起,看著袁松,“你們種靈都會打開靈竅,靈竅無法過濾天地靈氣中的雜質,本來使你們筑基有礙的,卻不想你們還是突破了筑基。”
袁松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在神境的古籍中,也聽說過有修士去問天使者,為什麼使者的靈氣那般純,而他們卻是渾濁的,但是天使者,很會多說什麼,只是笑著道這就是神境的天地法則。
于是后人都有去探究這些的,直至將這一況變了神境的常識,所有人都不再去質疑。
袁松驚嘆著,“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我們神境想要得到一個筑基境的修真者都是極度困難的。”
事實上,招凝從一開始落在祭壇時就發現了神境的古怪,每個人的真元都是渾濁的,這種渾濁程度讓他們幾乎不可能就筑基,但卻也并不是一定不行的,但最重要的一點是,金丹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招凝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多問到這事,一是初來乍到還沒有清楚況,招凝不會平白給自己添一道麻煩,二是當時擔憂著秦師叔,又拼命的想要從神境離去,許多事都來不及做。
只是現在,招凝默然,有些事,該讓他改變就得讓他們改變了。
袁松看著手中的小瓶子,不知怎麼有些慨,“若是日后能夠晉升的孩子……可惜現在我們恐怕很難在得到筑基修士了。”
以往神境的筑基修士,他們從練氣期晉升上來用了很多很多年的時間,最長的甚至用了百年,在煉氣期壽元的最后一天才得以晉升,而以后,這些孩子剛修行,一月一年,他們剛修行,就已經十幾二十歲了。
這般況該如何是好,直接錯過了最佳的修行時間,修行之路還有未來的保障嗎?他們的神境還有救嗎?
這就是袁松剛才跪下來求招凝救救神境的本所在,他不想看到在生命的最后時間中,看到神境逐漸邁向衰亡。
以前那般詭異的速度,對于神境還是可以忍的,直到這一月,一切都已經無法在忍耐了。
招凝道,“我會想辦法通過那通天之梯的。”
他沒有說這通天梯也許即使上去了,這神境也不會變化,他知道這已經是袁老這些修真者最后的期待了。
招凝在長榻上頓了頓,遞給袁松一個葫蘆。
葫蘆中都是那滴逆天之水。
袁松驚訝,聽招凝道,“這幾個月的時間,我會在神境多走走,若是你看到神境中有修士命終,便用這個續他們的命吧,讓他們撐到建木開啟之后,或許會有奇跡呢。”
袁松再次叩首,明明已經活了將近一百五十歲,這一刻眼淚卻不控制的在眼角留了下來。
招凝閉目,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心里并沒有什麼把握,可是并不想打破這些人的期待。
說著,他直接閃離開了觀天城代理點。
招凝走在神境,一個月的時間,神境和九州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一日招凝走在林外路上,見一車隊從不遠駛來,最近在道上經常看見這種頗為奢華的馬車,比之觀天城,神境中部的修真者變了不,連妖族和半妖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招凝聽到馬車中,婦人教導著孩子練習字,但即使是生長速度只加快了兩個月,那個看起來八九歲的孩子,并沒有對煉字覺到抗拒,老實的趴在書案上寫寫畫畫。
引起招凝注意的是,另一個孩子,他才兩歲的模樣,在頗大的馬車上走。
招凝并沒有覺到他的思維不過是兩個月的嬰兒。
大概是趕了太長時間的路,馬車里的男人看了看外面,發現天不錯,便說要下來歇息歇息。
車隊都停在了路邊,男人同幾個小廝將馬車后面拖著的東西都卸了下來,準備取些茶水吃。
男孩一看不需要在寫字,開開心心的蹦下馬車在林子邊緣撒歡。
而小孩子被婦人抱了下來,很快就自己掙扎了下來,小短在地上捯飭著,而后向哥哥奔去,稚的嗓音清晰的喚著,“哥哥等等我。”
這是一個正常的兩歲小孩的表現,但反而顯得更加不正常了。
就在這時男孩不知道撞到了什麼,忽而尖一聲,整個人猛地踩空了,幾個大人驚慌的沖過去,卻好像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男孩被風卷在了上空,男孩剛才的害怕瞬間變了好奇。
男人幾步沖了過去,將懸停在坑上方的男孩抱了下來。
男孩還興的跟著父親說,“爹,我剛才飛起來了。”
男孩父親往下方看了一眼,卻見下方布滿了荊棘,怕是一個抓捕野的陷阱,真是遭天譴的,怎麼會有人將陷阱安置在了林子邊緣,他聽著男孩的話,氣不打一出來,拍了男孩一掌,而后抬眼逡巡,能夠這般將人安置在空中的,必然不是尋常人。
果不其然看到信步走來的招凝。
只一眼瞧著招凝的氣質便知道這必不是凡俗人。
男孩父親帶著夫人連忙拱手,“多謝仙師相救。”
招凝抬手阻了阻。
小孩子天真,那兩歲的小娃娃已經直接跑到了招凝腳邊,仰著可的小臉蛋說著,“仙子姐姐真漂亮!”
招凝笑了笑,手了小孩子的頭頂,蹭著這個時間,靈探小孩子的的中,他就是普通的小男孩,不管是狀況,還是神志。
男孩父親將小兒子這般膽大,幾步走上來,將小兒子拉到邊,朝招凝賠禮道歉,“不好意思,仙師,是小兒莽撞了。”
“無事。”
招凝心中默默,這突然增加的生長速度為什麼沒有在神境中人上展現出異常呢。
明明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小孩子好似真的像是活了兩年。
男人學著修真者的禮儀,拱手作揖,“我們是從隔壁城的劉家莊來,鄙姓劉,單字匯。”抬手招著婦人也給招凝介紹道,“這是人,景娘。”
招凝依舊對外喚“林影”。
婦人朝招凝禮了禮子,問道,“林仙師這是往哪里去,前面月陵城天尊廟廟會,仙師也是去那看看的嗎?”
招凝知道九州民間有這樣的活,本就是隨意在神境走,便點了點頭。
劉匯笑道,“我們一家也是去天尊廟會的,仙師不若和我們一起。”
“如此多謝,就打擾了。”
“林仙師說笑了,不打擾。您救了我們家昌兒,該是我們謝您。”
招凝上了他們家的馬車,兩個小孩并不認生,七八糟問了好些問題。
“仙子姐姐是什麼修為?是傳說中能飛的那種嗎?”
“仙子姐姐我馬上要種靈了,種靈是不是很神奇?是不是一種上就可以飛到天上去?”
小孩子天生對修真者不懼,甚至帶著強烈的期待,即使生長加速也沒讓他們明白這是該害怕的,反而高興的覺得馬上就可以種靈了。
大人們也是如此,并沒有對修真者心懷畏懼。
只是因為小孩子話多且而微微斥責了幾句,招凝隨意說了幾句哄著兩個小孩。
小孩子玩累了,便趴在母親懷里睡覺。
招凝問景娘,“這兩月時間,好似長得太快了。”
景娘點點頭,卻并不覺得不妥,“起初我們也覺得不適應,生怕孩子長得太快什麼都不懂,但是又發現學的快極了,只是長得快而已,也沒有問題,便放心了。”
小孩在母親懷中了,好似做了什麼好夢,翠娘含笑著哄了哄。
對于神境來說,百年的生長加速,對他們來說好像習以為常了,即使突然翻倍,也好像不是什麼不能接的了。
他們好像被神境古怪的規則調|教的認為即使一月一年,一生壽命不過五六年也無所謂了,又或者變化的太快,他們本不像修真者那般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的壽命變化,還沉浸在原本還說的過去的幾十壽元中。
這一刻,招凝好像是整個神境的旁觀者。
一行人是傍晚時分到達的月陵城,整個月陵城籠罩在一片熱鬧的氣氛中,夜沉下之時,、無數串聯起來的燈籠掛在街道兩側,頂上大片大片的紅傘鋪開。
招凝走在人群中,整個城里和附近的人都出來了,在廟會上玩鬧著,小孩子即使在街道上奔跑著,大人也只是叮囑幾聲,跟著他們后面,不會阻止他們的行為。
比之之前羅田鎮的中秋集市還要熱鬧一些。
每一個人面上都聚滿了笑容,毫沒有到神境詭異的變化影響,可是是因為這樣的變化已經經歷過百年了,在百年接近兩代人的適應之下,他們對這樣奇怪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招凝孤一人在人流中穿行著,這一份人間煙火。
站在一雜耍前,一個老漢用肚腹頂起巨大的水缸,表演著巨力,周圍的人都在拍手好,老漢并沒有修為,這般完全是依靠自己長年累月鍛煉出的力量而負擔起的。
招凝看了一眼,老漢幕得站起來,將巨大的水缸向上一頂頂到了頭頂上,搖搖晃晃間便穩住了。
又將四周圍觀的人群興聲掀起了新的高。
招凝離開這里,向其他地方看去,卻見迎面走來一個游街隊伍,隊伍中全是人族裝扮出來的妖魔鬼怪或者神話中的人,比之九州并沒有什麼區別,招凝看著其中一個表演者舞著向前,上的斗篷一下一上間面容便變化了,從最開始青面獠牙的惡鬼變了調皮可的靈猴臉,直把面前的小朋友看得驚呼,蹦蹦跳跳地跟著隊伍,想要看表演者到底是不是真的鬼怪。
隨著游街隊伍的不斷靠近,中段部分,一個八人合抬的平臺出現在眼前,平臺上架著小亭子,大紅的簾幔在四周掛著,出里面端坐的石像模樣。
不出意外,那石像仍舊是神葉楓。
只是比之在奉神宮代理點看到的石像,這個葉楓更加慈眉善目些,閉著眼,似乎在酣睡。
旁邊的路人有不虔誠地向石像行禮。
招凝不再跟著游街隊伍行走,逆著人群流的方向向里走,和游街隊伍隔了一段距離后,街道上重新熱鬧起來,不遠有賣面的小販,足有一丈高的木架上掛滿了很多面,有普通的,也有一些妖魔鬼怪的,還有一些花團錦簇的。
小販將手中一只狐貍面給一個小孩,便連忙來招呼招凝,“這位姑娘,想要什麼面,我取下來給你。”
招凝隨手指了指高架上的龍紋面,招凝一眼就看到了。
小販將面給招凝,面上的紋路是一個整,由一只長龍踏云組,下半部分是祥云,飛龍扭間,抬首長,像是要飛出面。
招凝付過銀錢,將面帶在臉上。
在九州凡俗,龍紋代表著皇家,本不可能在這種廟會上出現,但神境不同,神境最尊貴的圖案是天上的太極紋,且神境沒有皇權和國家的說法,龍紋雖是見,但是并不會那般忌諱。
面附在臉上,遮掩了半張臉。
招凝又在廟會上走了走,還看到了一些修真者,他們就混在人群中,有些也像招凝這般看著廟會上新鮮好玩的事,有的更是直接參與到廟會之中,為廟會中的一個雜耍者。
招凝看到一個練氣六層的修真者,穿著一簡單的袍,只端了一張木凳在人群中,而后手里拿著一只杯子,問周圍圍觀的凡人這杯子可有什麼特別的。
杯子僅僅是普通的白釉瓷杯,里面是空的。
站在前排的小孩們很是捧場說著里面什麼都沒有。
修真者一笑,將杯子給最積極的那個孩子,讓孩子將杯子扔在地上,孩子不解但又聽從他的話,周圍的大人都在好奇這是個什麼把戲,卻見孩子將杯子丟在地面上,杯子碎裂的一瞬間,竟變了一只鳥兒直接飛上了天。
孩子驚訝的都不會說話了,連圍觀的大人們都說神了,又喊著仙師再來一手。
修真者很是隨和,見周圍人這般熱,于是有從后出來一只竹竿,這個竹竿并不長,不到兩丈,尖端系著細繩和餌鉤,是個簡單的釣魚工。
修真者便問周圍人,想要什麼
有剛才空杯化鳥的新奇驗,小孩們的熱更加高了,高舉著手此起彼伏地說著各種他們僅知的魚類名字。
修真者微微一笑,而后直接拋鉤,鉤子就這般落人群中,鉤子附近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魚鉤,一點都不想晃神錯過一些神奇的事,卻不想他們還是沒有捕捉到。
魚鉤向影微微一潛,就像是在水中向下一探,而后一瞬間提起,這魚鉤上便掛了一只巨大的紅鯉魚。
紅鯉魚躍空飛起一道麗的弧度,把周圍人看呆了,而那紅鯉魚躍至最高空,忽而對準修真者,將自己里的魚鉤直接吐了出來,并且跟著補了一口河水。
修真者一瞬落湯狀,愣神的圍觀眾人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紅鯉魚傲的一甩尾,然后高高的躍進了不遠的河中,河上已經放滿了花燈,像一朵朵盛開的紅蓮。
修真者也沒有因此生氣,一抹臉上水漬,笑嘻嘻地看著周圍人。
瞧見招凝時,略微知到招凝周自發聚集的天地靈氣,便很自然的朝招凝拱了拱手,招凝依禮頷首,周遭凡人瞧見了也沒有覺得奇怪,反而還期待著問修真者可有其他神奇的法了。
修真者笑著說有,而后大方的展示了其他法。
招凝慢慢退出圈子,這是招凝頭一次見到修真者和凡人相的這麼融洽,在一個既有修真者又有凡俗人的城鎮中,凡俗人既沒有苦惱自己生命短暫,修真者也沒有因為自己修行而自覺高高在上,大家好似都只以一個共同的份——人族,生活在這祥和的月陵城中。
這在九州是不敢想象的,每一個凡俗人都覺得只有為仙人才能抗擊命運,每個修真者都帶著或多或的高高在上,認為凡俗人都只是螻蟻,不配與他們在一起。
而在這里,或許是因為神境存在的時間不過三千年,他們對修行知之甚,更沒有什麼強力的道法,又或者神境修行的能人最高不過筑基中期,這使得這里的凡人對于仙人沒有太過高看,只當他們是有一些神奇力量在上的,認為他們也不過只是普通人,只是會一些類似雜耍的把戲,和能在空中飛來飛去。
不可否認,這樣的生活是極其理想的,是九州所有凡人和部分修真者所期待的。
招凝走到河邊,看著沿著小河向下流的蓮花燈,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小孩吵鬧聲,聲音卻是悉的,原來是劉家的小兒子興興,興興跟著哥哥在河邊玩著花燈,可是哥哥點燃了花燈中央的紅蠟燭放在河水中,興興跟著要放下自己的花燈,卻不想花燈怎麼都點不燃。
劉家夫婦就在附近的小攤點上賣著糕點,同攤販聊著天,并沒有注意到這樣的況。
劉家大兒子也有些苦惱,招凝走了過去,劉家大兒子眼前一亮,哭喪著說道,“仙子姐姐,我想玩花燈,我想許愿,可是怎麼都點不燃。”
招凝蹲下,笑道,“那你先把它放到河里,姐姐幫你點燃。”
興興歪著頭不解,但還是很聽話的將花燈放在了河中,而后一臉期待的看向招凝,只見招凝手指一抬,指尖裹著不大的靈,而后手指一點,靈跟著了,河中的花燈便點亮了。
“哇!太棒了!花燈亮了!”興興興的拍著手,而后追著花燈向下游跑去,和街道上的其他人一樣,對招凝表現出來的“仙跡”并沒有很驚訝,滿眼都是自己的玩。
劉家大兒子追著弟弟跑向下游,一大一小的小孩一會兒就跑的沒影了。
招凝站在岸邊,散了手中的靈,這里的理想化的凡人與修真者共存的城市讓招凝有些違和。
但是不得不說,招凝很是這樣的環境。
微微仰頭,看著天上那太極月,太極魚在天空中轉著,慢悠悠的,慢慢閉上眼,神識向外擴散去,知著這有的歡鬧和祥和,如果沒有生靈生長速度的加劇,沒有冥冥中逐漸迫下來的危機,這一定是最好的人間。
但這時,招凝的神識卻捕捉到了一哭聲,剛才還追著花燈向下游跑去的興興不知道何時又哭了起來,可能是招凝初時對這個孩子的關注,導致招凝對這個孩子的反應頗為在意,慢慢睜開眼,形一閃,出現在興興邊。
興興一看招凝出現,便跑了過去,抱住招凝小,朝招凝哭訴道,“仙子姐姐,你看,河里的花燈都不見了。”
這兩個小家伙跑了不路,此地已經到了城中小河的匯水灣,并不在沿著主街,只有劉家大兒子手中的燈籠堪堪照亮了這暗之地,劉家大兒子也很是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追著花燈來,花燈卻突然全部熄滅了,燈籠再一找卻看到了一個白的可怕影子。
“仙子姐姐,要不然我們回去吧。”十歲的小孩已經聽說過一些鬼怪的可怕傳聞了,覺得他們恐怕是遇見了鬼,他向拽弟弟離開,可是弟弟一直在招凝小上。
招凝拍了拍小家伙的腦袋,“哪里有什麼鬼怪,不過是一個調皮的小家伙。”
“你瞧。”招凝手上靈一,一點靈飛向黑暗,接著營造出橋底下一只拉花燈的白虎虛影。
“是老虎!”兩個小孩登時嚇壞了,怎麼城中還會出現老虎呢。
白虎被靈繞了一圈,幕得抬頭,意識到自己被人發現了,剛出兇面,就知到招凝非比尋常的威,這白虎虛影登時靈極了,轉頭開溜,但是后方被石磚堵死了,不可能直接沖出去,便陡而幻化上古之龍的形象騰空而起。
“龍!是龍誒!”兩小孩登時不害怕了,甚至還驚喜地喊著。
招凝卻微微一怔,這龍好似在清陌江龍宮畫面中看到的上古巨龍。
眸微凝,只見騰空的龍影一頓,好似被什麼抓住了尾,但這龍影下半段陡而一散,龍頭帶著上半段子直接鉆進了黑暗中。
招凝盯著那龍影離去的方向,小孩子看不了那般遠的距離,只知道那白虎變龍飛走了,這般神奇的一幕讓他害怕都不記得害怕了,只興的用著自己僅會的幾句話描述著自己的激。
劉家夫婦兩發現小孩不見了,驚慌的沿著河邊尋找,好不容易找到這座橋上。
看見招凝,夫妻兩立馬見禮,“仙師,還好您在,不然這兩個小家伙要是出什麼事,我們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興興見著父母來,開心的和父母分著剛才看見的見聞,登時大驚。
招凝笑了笑,“無妨。不過是花燈被那小東西都破壞了。”
低頭看興興,笑道,“興興,仙子姐姐給你看更大的花,好不好。”
興興滿臉好奇地盯著招凝,連劉家夫婦也有些期待。
卻見招凝指尖靈一,被毀壞的花燈忽而化作數顆煙花種子,直沖上天,在高空中乍然綻放,此起彼伏,層層疊疊的煙花覆蓋了半片天空,彩絢爛奪目。
整個月陵城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抬頭看向高空中盛大的煙火,三五群的聚集在一起,興地討論著。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祈愿,神仙一定會聽到的。”
于是,所有人都雙手合十,默默祈愿著。
連劉家夫婦和兩個小孩都不意外。
招凝抬眼看天上即將散去的煙花,指尖遙遙向天空一點,只見最后一朵煙花綻放開,勾勒出一圈奇異的上古云紋,而后云紋散開,化作無數星點撒向整個月陵城的人們。
祈愿完的人們不由得手去接那星點,星點猶如一片雪花很快消融了,而中卻覺到一暖意。
又有一聲激而栗的嘆,“這是仙人賜福。”
這一場煙火將整個廟會推向了熱鬧高,招凝將兩個小孩給劉家夫婦,也不再進熱鬧中。
形飄然散開,再聚起,卻是在月陵城東南一荒廢的府邸外。
剛才奇怪的虛影便是向這里逃來。
這座府邸的位置并不偏僻,甚至說的上是比較中心的地帶,旁邊的府邸都是高門高戶,遙遙看去便能覺到富貴實力,顯得這府邸自臺階到門把手厚積的灰塵顯得那般格格不。
招凝信步走向府邸大門,大門上寫著羅府二字的牌匾搖搖墜,大門無聲開啟,煙塵濺起三分,離招凝半丈遠又散去,招凝走到府邸中,繞開影壁便能大致看到府邸現狀,無數的家都扔置在地上,蜘蛛網結了一層又一層。
已經無人居住好久了。
自招凝進來后,這府邸中沒有半靜,那虛影似乎藏起來了,招凝也不急著將它揪出來,散步般的在府邸中走著,看府邸原本的山水庭院、雕梁畫棟。
直到招凝走到一房間中,卻見房間中堆放著無數亮晶晶的東西,上至金銀珠寶寶釵玉簪,下至燈籠花燈,凡是能發出亮的東西好似都收集在了這里。
但是長久的堆積,這其中裹挾著一濃郁的霉氣。
招凝抬手,指尖燃起一火苗,好似要丟到這些雜堆中,將發霉的東西全部燒毀。
就在這時招凝覺到有什麼東西朝窺視了一眼,很快就消散了,可這一眼卻是夠了,只見只見火苗一晃,陡而向外襲去,直至奔到一面墻上,黑暗中墻上好似有什麼,到火苗的一剎那,墻上的東西立即掉落在地上,而后又幻化最初的白虎虎影奔逃而走。
招凝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白虎虎影一個轉彎便消失了,招凝走到轉彎出,周遭沒有白虎痕跡,但好似并不在意的,繼續向正屋走去,拐角不遠的雕花頂紋不知道什麼時候凸了出來,鉆出一個小龍腦袋,試探著向招凝背影看了看。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里起的風,忽然卷起小龍將它拽到地上,龍影掙扎扭,又好似怕驚招凝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終于風散了些許,龍影又陡而一散,徹底消失了。
走在前方的招凝微微側面,余好似早已注視到了這一切。
而后繼續沿著游廊向正屋去,游廊白墻上忽而出現了一影,影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但卻陡而出了一條猩紅長舌向招凝后背襲而去,可是剛近招凝背后兩丈左右,游廊上的燈籠忽而砸下來,燈籠是宮燈造型頗為笨重,瞬間將長舌砸在地上,疼痛讓白墻上的影一陣鼓。
接著消失,又出現在靠近招凝一些的白墻上,再次向招凝后背襲而去,卻不想這次招凝正好拐個彎,長舌撲了個空。
那東西繼續向前蠕,直到挪到招凝兩丈之的白墻上,再次墻壁而出,幻化一條尺余的龍沖向招凝。
直至龍首與招凝腦袋不足半尺,它好似要即將將招凝的腦袋吞了去。
招凝忽而轉過頭,直視那龍影,“好了,你的本也找到了,不要再調皮了。”
龍影一怔,轉念又覺得招凝在唬怪,便又再次張大了,氣息將招凝吹得發舞。
就在這時招凝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揪到了龍影的舌頭,而后向后一拽、一拋,直接將龍影砸影壁中。
影壁登時冒出一團影,而影搐蠕,直至形一張丈余的可怕人臉。
招凝并沒有驚嚇,慢條斯理地指尖聚起水,沖刷著剛才拽龍影而沾染的口水。
好半響,招凝抬眼,“你這樣的怪,我僅在九州異典中看過,書中記載最詭異的鬼怪——人面壁!”
人面壁,人死后不甘死亡,怨念和鮮在石壁上呈現出死前最可怖的一張臉,丈余長,以長舌攻擊,離墻壁后會變得或虎或龍,出現則必有人死亡。
人面猙獰,長舌攻向招凝,招凝兩指一絞,那長舌竟一寸一寸斷裂,直至斷裂到長舌部。
人面壁無聲而痛苦的嘶吼著,接著好像整個怪都像蠟油融化似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