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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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再委屈, 也不敢把聶士忠打的真正原因說出來。

……因為,聶士忠被部隊除名了!

這是多嚴重的事啊,江桃當然不會說, 要是讓別人知道, 在鄉下的這些風,別人的羨慕,都會變明里暗里的嘲諷,背后的指指點點。

盡管現在還是城里人, 還住在縣城里,但聶士忠被部隊趕出來,就不是一件彩的事。

所以只說,聶士忠打

他確實打,而且每天都打

或許是因為被部隊除名之后,氣兒不順,所以看更加不順眼。

以前, 他還有所顧忌,盡管對江桃再不耐煩,也不敢對手。

因為他怕江桃去他的部隊里鬧, 怕影響他的名聲。

可現在, 他被除名了,取消了軍銜, 撤銷了職務,所有軍人的優待政策都沒有他的份兒了, 什麼都沒有了,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還怕什麼呢?

江桃瑟瑟發抖地想起聶士忠拿皮帶的事兒, 一直往劉香懷里躲, “娘, 我怕……”

聶士忠拿撒氣,在聶家也沒人管。

江桃的婆婆只在乎孫子兒子,看著聶士忠被部隊趕出來,也惋惜,知道聶士忠心不好,所以他打江桃的時候,婆婆也完全不管,反而會把孫子抱出去,家門一關,隨他怎麼打。

江桃本來就碎,念叨,從小到大沒干過什麼活兒,如今學著做這些家務事,手腳自然也不伶俐。

又生了孩子,形臃腫起來,每天做飯,被家里的油煙熏得皮糙,被各種瑣事累得一年過去就像是老了好幾歲,挎個籃子去集市上買菜時,就和市井大媽們沒什麼兩樣。

江桃再也不像是出嫁前那個人乖甜,見了誰都笑盈盈的十八歲大姑娘。

聶士忠拿和江茉一比較,那勾.引婚的不甘,那些失去后追悔莫及的酸楚,也就全都涌上了心頭,再化拳頭,落在江桃的上。

他恨,恨極了江桃,也恨極了自己。

有些人,可能只適合一起順風順水的過日子,一旦生活里有了一件糟心事,那頹唐的態勢就會像火一樣蔓延,直到把原來的好日子燒得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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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士忠現在正在氣頭上,就發脾氣,打人。

江桃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其實也給了聶士忠不小的幫助!

當初聶士忠救了冬捕小隊,立了功,后來娘到縣城里住院,去照顧時,又認識了隔壁床的大佬,也介紹給了聶士忠認識。

可聶士忠不爭氣,每天除了打理家里,又要照顧娘,也累得慌,沒什麼時間力去討那位大佬的喜歡,后來各自出了院,也沒有再和那位大佬聯系過,就這麼錯失了一樁機會。

……而這次聶士忠被部隊除名的事,江桃垂下眼,不愿再想這麼不彩的事。

只想問,明明這都是聶士忠咎由自取,憑什麼又要怪在頭上?

如果不是他被江茉那狐貍迷了心竅,又怎麼會干出那樣的事?他反倒怪當初不該搶江茉的親?

難道當初那事,是一個掌就拍得響的嗎?

江桃也確實這麼質問了聶士忠,卻直接被聶士忠扇了掌,臉腫了好幾天!

所以幾天都沒敢出門。

后來,聶士忠似乎也學會了打不打臉,不讓別人看出來,還照樣使喚,讓出門買菜,回來做飯,伺候他們一家子,還要洗尿片、掃地拖地。

小半輩子沒干過的活兒,在結婚后,全堆到了江桃的肩上。

江桃心里苦得很,也不是沒讀過書的人,思想并不像娘還有姥姥那麼落后。

是高中畢業,有文化,進了城,也漲了不見識。

在劉香的肩頭趴著哭了一會兒,江桃越想越委屈,上那些傷口還在作痛,小聲道:“娘,我想和聶士忠離婚……”

就這麼嘟囔了一句,可把劉香嚇壞了。

忙推開江桃,的肩膀,也顧不上江桃皺眉咧喊疼了,張兮兮地問道:“桃啊,剛剛你說什麼?娘一定是聽錯了對不對?”

江梁又嚷嚷著道:“姐姐說想離婚!我聽清了!”

娘連忙去捂住江梁的,“孩子你可小點聲啊!這話不能講啊!”

香也連忙道:“是啊,桃兒你這話別隨隨便便說了啊,要是讓人聽到,還不得笑話?你和聶士忠才結婚多久呢,這孩子也還不到一歲,哪能說這種晦氣的詞?”

江桃搭搭的,眼淚越來越洶涌,心里的苦泛濫出來,“我……我真和他過不下去了啊!娘!姥姥!你都不知道他打人有多疼!你們以為我只是手上有傷嗎?”

聶士忠雖然被部隊除名,可他之前在部隊里每天訓練可不是假的,力氣也不小,下手更沒輕重。

江桃把江梁趕出去,然后掀起服,出一條條傷痕的后背。

上面有聶士忠的拳頭印,也有他的皮帶印。

江桃形雖然臃腫,但背上的皮顯白,這傷痕累累看起來,就更顯得刺目。

娘和姥姥都看不下去,捂住臉,眼眶也有些了。

“好好一個孩子,怎麼就……”

“聶士忠那個畜生,他怎麼就下得去手?”

江桃吸吸鼻子,越來越覺得,“娘,姥姥,我一定要和他離婚!不然我會被他打死的!”

“……桃兒啊。”劉香拉住江桃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卻仍舊道,“這婚不能離啊!聶士忠家庭好,單位好,你要是和他離了,又是生過孩子的,又有誰會要你呢?”

娘也點頭道:“是啊桃兒,你太年輕,你不懂,這男人嘛……多多都有點手的病,你別說咱們村那麼多戶人家,有幾個不偶爾手教訓教訓媳婦兒的?別說其他人,就是你姥姥我,以前你姥爺喝醉了,也偶爾手招呼我!后來怎麼樣,還不是照樣過日子?還生了這麼多孩子,咱也好好過到了現在啊。”

香接著道:“是啊,你在城里過這麼好的日子,頓頓有吃,住的房子又那麼漂亮,哪能不吃點苦呢?要是聶士忠實在下手沒輕重,等他下回來,我說說他!警告他!看他還敢不敢!”

娘又繼續道:“這離婚肯定是不能離的,要是離了,那得讓多人看笑話啊!桃兒啊,你是不知道現在多雙眼睛盯著你那好日子啊!都說羨慕你呢!要是你忽然離了,你說別人要怎麼想?就是你娘,還有你姥姥我,以后在村里也抬不起頭來了啊!”

“還有你家昊兒怎麼辦?他那麼小,也不能離了你啊!你要是離婚,聶家能把孩子給你?你就舍得昊兒?”

“桃啊,你現在日子好過著呢!不知道多人想過你這樣的日子!你可別在福中不知福,離了這個婚,以后都沒哭去!”

“聶士忠也沒什麼別的病,他手打你的時候,你得多想想,是不是你說了什麼惹他厭的話?還是做了什麼錯事?他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打你。”

“你那麼甜,多哄哄他……”

香和娘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著江桃,苦口婆心地說著過來人的話。

誰的日子能每天都順心如意啊,總要吃點兒苦,流幾滴淚。

回娘家發發牢,還是好好回去過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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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最后眼淚水都流干了,也被娘和姥姥勸得懵懵懂懂點了頭。

決定再挽救一下自己的婚姻。

不過,聶士忠那麼打當然不愿意又這麼屁顛顛回去挨打。

娘和姥姥商議一番,決定在姥姥家再住兩天。

等聶士忠來接,和保證不再打

他總不可能把一直扔在鄉下不管,他們一家子都是面子的,要是一直不回去,他們肯定也不了街坊四鄰背地里說閑話。

這幾天,江桃住在姥姥家,心倒是好了不

每天出去散散心,聽鄉里鄉親們嘮嘮嗑,他們都經常會恭維

羨慕嫁得好,在城里清福,而且也孝順,居然還愿意來鄉下陪姥姥偶爾住幾天。

又夸嫁的聶士忠長得威武高大,而且在部隊,工作那麼好,以后還不知道能當多大呢,到時候也跟著要福,多舒服。

大伙兒都沒什麼見識,經常問在城里住的那些稀罕事。

也樂意說,看著鄉親們那向往崇拜的眼神,心里那些傷的缺口都好像彌補了不

娘和姥姥說得對,這婚不能離!

只要大家都以為在城里過的是好日子,在大家面前,就永遠可以抬頭,驕傲地做人!

就算吃了苦又怎麼樣,大不了打落牙齒往肚子里疼,在外人看來,還是鮮亮麗的!

總比這些土里刨食,在山里種地過日子所的苦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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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這件事之后,江桃的心瞬間好了很多。

這天,又聽鄉親們說起江茉家的事兒。

說齊曄不知天高地厚地種辣椒,浪費那兩塊好田,又說齊曄都是為了江茉,真是為了一個人沖昏了頭腦,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遲早要被他媳婦兒把這好好的日子攪得飛狗跳!

聽著大家對齊曄和江茉冷嘲熱諷,江桃的心又好了不

彌漫在心頭的不平衡也漸漸平衡了起來。

只要江茉過得不好,就舒服了。

江桃聽說齊曄最近每天都泡在他那兩塊田地里,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便決定去看看。

江茉不是當狐貍嗎?天天把聶士忠勾得魂不守舍,心猿意馬的,想起來就讓江桃恨得牙

江桃,也可以勾走江茉的男人!讓江茉也嘗嘗這種男人明明睡在你邊心里卻惦記著另一個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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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走到田壟地頭,遠遠就看到在田間勞作的齊曄。

齊曄本就生得俊,隔得很遠,看到他的側臉,還有那健壯拔的軀,讓江桃也忍不住心中一

以前沒仔細瞧,直到今天才發現,齊曄原來那麼好看呢。

比聶士忠俊多了,眉眼疏朗,而且很有男人味兒,舉手投足打理著那的辣椒苗,更有一種十足的力量似乎隨時要發。

江桃站定,先扯了扯自己的角,又兩只麻花辮,再清清嗓子,這才邁著小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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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曄沒注意到江桃走過來,他正皺著眉,盯著自己面前一排矮矮的辣椒苗。

種辣椒確實不是一件容易事兒,尤其大家都沒什麼經驗,頂多在自留地的菜園子里種一些,完全不知道這種大面積的種植方法。

更何況,他還想提高產量,讓辣椒的坐果率大大提高,一次種出更多的辣椒,才能最大化效益,不枉費他忙活大半年嘛!

所以,齊曄全副心神,都正在這上頭。

最近是辣椒的開花坐果期,是辣椒生長最關鍵的時期。

可他發現他的辣椒們遇到了一點小問題,就是它們長得非常旺盛。

系不斷擴大,植株長得也非常快,葉片數量每天都能多上一兩片。

可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如果它們把營養分都用來長高長壯長葉子了,卻只長個子不結果,那就會導致坐果率非常低。

因此,齊曄手里正舀著那勺農家,在想最近到底要不要施的時候——

后忽然傳來一聲膩死人又故意尖的嗓音,“齊曄~~~”

齊曄嚇了一跳,回過頭就因為手里抖而把那勺農家不小心倒了出去。

對不起,實在太嚇人了。

對面江桃更是嚇了一大跳,因為看到那一堆惡心的排泄料正朝自己飛過來。

著抱頭跑,差點兒被澆到。

幸好是隔著比較遠的距離喊的齊曄,所以齊曄那一勺料沒有澆到上,可也只差那麼一個掌的距離。

不僅如此,因為太過驚嚇,被絆倒,摔在了地上!摔了一個狗啃屎!

江桃疼得齜牙咧,看到齊曄走過來,以為他是過來拉起來的,忙出手。

誰知齊曄卻彎腰數了數被到的辣椒苗,并且無冷漠道:“你死了我的四株辣椒苗,等它們長大以后,至能結幾十個辣椒……所以,你得賠我五錢。”

江桃氣得直翻白眼。

齊曄他還是個男人嗎?看到這樣,不僅不扶!居然還找要錢?!

他簡直不是人!

江桃上的傷經過這麼一摔,又鉆心地疼,好一會兒,那疼痛的覺才勉強消散下去,總算有了口氣的機會。

江桃知道,男人都喜歡江茉那一款的,滴滴的,會撒,會讓男人心

于是捂著自己扭傷的腳踝,故意慘兮兮地撅起,學著江茉平時說話的樣子,“齊曄~我的腳好痛,你能不能扶我站起來呀?”

“……”齊曄居高臨下地低頭看著,用一種看智障看白癡并且非常惡心的眼神,“……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江桃有被齊曄的眼神刺傷到,他這是怎麼看,他看那勺料都不是這種眼神呢!

江桃再次忍住翻白眼的沖,繼續模仿江茉,“我沒摔到腦子,是扭了腳……齊曄你快扶我一下呀!”

齊曄終于出手來。

江桃高興得不得了!果然他心了?呵,齊曄也不是什麼好男人嘛,隨便勾勾就上鉤了。

江桃連忙手去夠齊曄,就在快到齊曄的手時,他忽然回手去。

江桃猝不及防,剛剛前傾的重心重重摔下去,疼得尾椎骨都像是要摔開了,齜牙咧出痛苦的眼淚。

齊曄卻不為所,只是嫌棄地皺皺眉,“五錢,給我。”

江桃:???

因為這一摔,江桃終究還是沒逃過那勺農家的魔爪,半個屁都坐到了那上面。

傳來那黏糊糊的惡心溫熱的覺,江桃幾作嘔,胃里翻江倒海。

不了了,連忙起想走。

可齊曄卻閃過來,拎起鋤頭在眼前一擋,冷漠無比,“五錢。”

江桃恨得咬牙,卻無可奈何,只能從兜里拿出五錢,甩給齊曄。

然后忍著自己上的臭味,一瘸一拐,灰溜溜地走了。

并且,一路上遇到的鄉親們也聞到了上的味道,用那種莫名其妙或者是一言難盡的眼神避讓著

因為太臭,也沒人有心思湊上來說的好話,捧的臭腳了,更是氣得江桃沒臉見人,不知有多次都恨不得找個地鉆回去!

回姥姥家的這條路,江桃從來沒走得如此痛苦過,就像一步步都踩在針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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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桃剛盯上齊曄的時候,宋秋在不遠看到這一幕,就飛快去找江茉了。

敲開江茉家的院子,急匆匆道:“江茉,你快去找你家齊曄吧!你妹妹不對勁兒啊,你不知道喊齊曄的那個聲音,真是……”

膩歪惡心得宋秋都起了一皮疙瘩,手臂,嫌棄道:“我覺得你那妹妹江桃不是什麼好角,一肚子壞水!千萬要防著一點兒!”

江茉意外地挑了挑眉,聽宋秋這意思,是江桃在試圖勾搭齊曄?

這可是原來的劇里,不存在的節啊。

江桃主,在原來的文里,一直順風順水,頂多在齊曄當了首富之后,羨慕過他的家,但那是聶士忠也混得很好,甚至比齊曄好,所以江桃本沒搖過。

只是江桃見不得原也過好日子,所以各種挑撥離間,在原面前炫耀,讓原覺得齊曄比不上聶士忠,而且齊曄也不喜歡原,一直不怎麼搭理原,只是履行他做丈夫的職責,給原買了房子,每個月都給日常花銷的零花錢,卻從來不回家,而是住在外面。

所以原才因為種種原因不了這樣名存實亡的婚姻,最后不甘寂寞出軌,鬧出各種幺蛾子……

江茉沒有再想后來的劇只是發現,似乎偏離原文的節越來越多,是因為的意外穿書嗎?

不過,江茉也沒怎麼奇怪,上一本穿的豪門文里,也是從一個炮灰為了絕對主角,全書的團寵和焦點。

好像有一個聲音告訴,你永遠正確,永遠發,你是世界的中心。

“江茉!你快去看看啊!別發呆了!”宋秋比江茉還著急,打斷的回憶,拽住的胳膊,“走,就在你家分的那兩塊田那兒呢!我覺江桃在學你,但特別膩歪!一點兒也不像你!”

江茉不走,笑著搖搖頭,反而對宋秋說,“要進來喝杯茶嗎?”

宋秋一愣,繼續著急,“你不去看啊?還有閑心思喝茶?”

江茉笑得自信而從容,眼角微微挑起,那是屬于江茉的驕縱神,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

說:“既然你都說不像了,難道齊曄還會中招?他要是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他從此就別進家門好了。”

“……”宋秋忽然覺得好像是白心了,江茉就應該是這樣,本不必擔心這些。

就讓齊曄自個兒乖乖掃清這些七八糟的事兒吧。

宋秋那顆揪起的心忽然熨平,一切無事發生,和江茉進屋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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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走后,傍晚時分。

齊曄一切如常地回到家里,先洗澡,把頭發和上那些沾上的泥土汗水都洗干凈,不能臭到江茉。

然后再去燒水做飯。

可是,今天有點兒不對勁!

他在洗澡洗到一半,剛沖完水準備皂的時候,江茉忽然來敲門了???

聽到敲門聲,齊曄慌得連忙下意識用巾包住自己,可是又馬上反應過來,這門都沒打開呢,他怕什麼?

這時候,傳來江茉的聲音,“齊曄,開門。”

齊曄更慌了,手指不自攥住手里的巾,仿佛江茉輕輕的嗓音穿過門和四周繚繞的水霧,就變得更加更加,鉆進耳朵里,激起一小栗的電流,穿遍全

他找了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啞聲繃著子道:“我、我在洗澡。”

“我知道呀,你說什麼廢話,給我開門。”江茉理直氣壯的聲音驕縱無比,帶著不容反駁毋庸置疑的強烈氣場。

齊曄嗓子干的,也是,他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趴在門邊,“你、你等一下,我穿——”

“怎麼讓你開個門你這麼吞吞吐吐的呀?”江茉又又委屈的聲音很有穿力,把齊曄的心臟擰一團似的,“你是不是不我了?”

“我沒——”

“那你給我開門!現在!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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