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和齊文帝二人都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則，一時之間，空氣甚是安靜。
凱公公伺候二人用膳，伺候著伺候著忽然紅了眼眶。
齊文帝蹙眉：“你這老家夥，又作甚？”
凱公公忙賠不是：“沒什麽，老奴隻是想起除夕的時候，那一個熱鬧啊……一時心有歎罷了。
也不知道小世子離開了燕京城，這過得好不好啊？”
上個除夕夜，真是齊文帝和無眠這些年來最開心的除夕了，沒有宮規的冰冷，沒有條條框框，沒有煩人的典禮和約束，有的隻是淡淡的、無盡的暖意。
“那孩子，朕也想他了啊……”
齊文帝頓了頓，最終還是向無眠坦白了一切。
“朕和楚寒煙是在一次意外中相識的，朕看中了楚寒煙的才華，而楚寒煙看中了朕帶給的權利，我們一拍即合，就此定下了合作。
相識之初朕就知道楚寒煙的份。”
“您知道就是九？”
“對，是楚寒煙自己說的，因為有些事越掩飾越是容易餡，還不如坦誠布公的談一談。”
“那您為何不曾將的消息告訴我？”
齊文帝訕訕一笑：“咳咳，第一是因為你的邊有楚碧玉，朕以為你和楚碧玉投意合，這才沒多說什麽。
第二是因為楚寒煙不允許。
朕啊，是真真舍不得楚寒煙的才華，若是一個男子，定能定國安邦。
但即使隻是子，楚寒煙還是做了朕的史，幫朕
理了不冤假錯案。”
想起和楚寒煙“共事”的日子齊文帝就想笑，他挑著有趣的和無眠說了，後者最初還端著，後來也聽得津津有味。
一個他不了解的楚寒煙，在齊文帝的敘述之中漸漸飽滿起來……
有有義，有勇有謀，正義淩然，不懼艱險更不怕惡勢力，就像是海岸懸崖上的孤石，
任他驚濤駭浪也搖不了的意誌。
更像照亮黑夜的火焰，赤熾、滾燙、熱烈、鮮明……
當然，還狡詐如狐，腹黑刁鑽，絕對不拘泥於形式，堅守君子之道卻也不迂腐，十分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過去的所錯失的，他將來未必能擁有的，都在這樣的拚湊中漸漸完整……
無眠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可每每想起，還是會鈍痛。
或許這種痛，將伴隨他一生？
但，若疼痛讓永遠存在在自己的生命力，這何嚐不是一場他的慶幸？
“……所以，才會返回燕京城。”
齊文帝歎氣道，“朕和你都錯了，朕以為是為了朕手中的權力富貴而來，而你以為是為了對你的舊慕而來，事實證明，我們兩個加一起，都留不住楚寒煙。
楚寒煙天生自由無拘，除非心甘願，否則誰都無法勉強。”
“嗯……”
“你……生氣嗎？
朕沒有將最後的計劃告訴你。”
齊文帝斟酌道，“那是因為丞相府和你的邊都有探子，一旦說了會
有暴的危險。
所以不僅僅是你不知道，楚墨池也不知道。”
但楚寒煙顯然十分信任楚寒煙，他沉住氣在原地等待楚寒煙的安排。
這份信心，齊文帝都震驚了！
無眠輕笑：“不曾，隻是有些無奈。”
“好好好，不生氣就好，”齊文帝總算鬆了口氣，他樂嗬嗬道，“無論如何，這次的風波能平安過去，也是一大幸事，但一點，我們都沒料到原來單羽就是藏茗山的土匪頭子，
他當初率了幾萬兵馬在山中駐紮匿藏，幸好你當時沒有和他發生正麵的衝突，朕而今想想都後怕。
當初讓你出征，是想著讓你遠離燕京城，以讓對方做下一步行的，沒料到竟然差點害了你。”
關於這點無眠並不在意，哪怕當真上，無眠也有信心贏，“嗯，是一給我發了燕京城中的消息，說煙兒和曦兒被皇貴妃陷害了，我這才抗旨提前返回。”
齊文帝驚訝道：“是一？”
“嗯。”
“奇怪了。”
“何怪之有？”
“你可還記得那年朕和你駕親征？”
當時的無眠和齊文帝關係還不怎麽和諧，主要是無眠年輕氣盛，桀驁不馴。
無眠頷首：“記得。”
齊文帝悠悠道：“朕被刺客所傷，所有人都焦急萬分說要通知你，可你當時正於一場惡戰裏，是一頂住了所有力，不準眾人去稟，生怕你有一點點的閃失。
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會主通知你
，奇怪啊奇怪。”
的確奇怪，畢竟這次與無眠對戰的可是連斬三員朝中大將的兇惡山匪，一應該不會打擾無眠才是。
“罷了，”齊文帝喃喃道，“他到底差錯把你救了出來，大功一件，朕要賞他。”
“好。”
兩人又聊了兩三個時辰，君臣間的隔閡反倒是消失無蹤了。
來的時候無眠心稍顯沉重，離開時，步伐反倒是輕鬆起來。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另一麵的楚寒煙吧？
回到攝政王府，無眠忽然想起方才齊文帝所說的事，讓人請來了一。
“一，你想要什麽獎勵？”
一懵了：“王爺，無緣無故為何給屬下獎勵？”
“上次藏茗山一役，你來信告知本王煙兒和曦兒蒙不白之冤，本王心急先回了燕京城。
若非如此，本王怕是要和單羽率先對上，沒有天時地利，人數上也不占優勢，那本王可能會陷於險境。”
一更懵了：“不啊王爺，那信不是屬下寫得，屬下不曾寫過那樣的信。”
無眠驚訝道：“不是你？”
一點頭：“嗯，不是屬下，屬下十分確定。”
“可……那的確是你的字跡。”
無眠垂在側手悄然攥，心跳莫名加速，換來了二道，“當初一寄來的信箋可還在？”
二道：“在的，在報閣中。”
“尋來。”
“是。”
一將信箋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觀看，口中嘖嘖稱奇道：“這一手字當真和
屬下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