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有恩必報 十八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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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大力能有什麼法子?

他從做生意賠本,搬出魯家的宅子之后,雖然沒放棄過搬回去的想法,一直都在想東山再起,跟周圍的人借了不銀子。

前前后后加起來足有十幾兩,全部都被自家花用,或是請兄弟喝酒花完了。

之前好幾天他請的都是對他有助力之人,只要那些人松口,愿意搭把手,他最多半年就能起死回生。可惜,曾經跟他哥倆好的人酒桌上什麼都好說,一說拿銀子,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事到如今,銀子花了不,債沒還上,生意的事一點頭緒都沒。

可以說,在他搬出了魯家宅子后還愿意借銀子給他的人,都是真正信任他的,但這樣的人不多。湊出來的銀子就是他之前請客花掉的那些,再想要請人湊……是怎麼都拿不出了。

得太狠,會傷了兄弟分不說,興許還會惹得之前那些借銀給他的人債。

“容我想想法子。”

在這個鎮上能夠毫無負擔拿出五兩銀子來的人至有十幾位,但這愿意幫他的,那是一個都沒。唯一有可能拿銀子給的,大概只有林荷花。

還不是他自己去拿,而是讓汪氏去兒。

汪氏不愿意為難自己,每天早出晚歸。但也有個弊端,不在家里,就沒法查高長河住的把柄。這日剛一進門,魯大力就送上了一盆熱水:“你快燙燙腳,聽說荷花付的工錢很高,但活計很辛苦,你做得下來嗎?”

夫妻多年,魯大力這還是頭一回幫端洗腳水。汪氏寵若驚之余,聽到他這關切的話,頓時便有些心虛,但也不想說實話,只道:“那是別人,我是荷花的娘,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在門口坐了一天,雖然沒有工錢,但里面的所有人進出都會跟打招呼,大部分人都帶著討好之意。說實話,汪氏用的。

魯大力頷首:“母沒有隔夜仇,荷花上說得氣,但還是尊重你這個母親的。”

汪氏泡腳,心里卻并不相信這盆洗腳水是魯大力心。他肯定是有所求。

魯大力一直伺候著他,泡完了腳,又殷切地倒了水,道:“樹林他娘,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就是長河,他那媳婦跟瘋了似的,非著他還五兩銀子。也不知道這債哪兒來的,要我說,這銀子完全沒必要給。可長河人厚道,說是蘭花跟了他一場,他愿意吃了這個虧,就當是彌補……他拿不出這銀子,就想跟我借。你知道的,我如今手頭也,你能不能幫我問荷花拿五兩?回頭我一定還,要是不信,我可以寫借據的。”

怎麼都行,反正要把這銀子拿來把高長河的塞住。

汪氏就知道他憋著事,聽到這是這事,苦笑著道:“你還真看得起我,荷花肯定不會給……”說到這里,心中一轉,想起高長河讓買燒時的理所當然。魯大力如今自難保,都險些出門要飯了,五個銅板還罷了,五兩銀子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主上攬?

肯定是又被高長河威脅了。

心中疑,問:“大力,你老實跟我說,為何要這麼實心的幫他?”強調:“你跟我說實話,回頭我好去問荷花借銀。”

如果知道了魯大力被威脅的原委,兒說不準真的會給幾兩銀子。

魯大力哪能跟說?

他頗有些不自在:“我們是兄弟嘛,你知道我這個人仗義,喝了酒后有些沖,等我發現自己答應下來時已經晚了。男兒當世,說話得算話,你就再幫我這一回嘛。”

汪氏苦笑:“荷花都不見我,聽我訴苦,每個月給我三錢還得讓我做工來換。五兩銀子不是小數,我借不到的。”

魯大力就猜到會如此:“你都沒開口,怎麼就知道拿不到呢?”他眼神一轉,又有了主意:“這樣,你生病吧!”

汪氏霍然抬頭,上次裝病險些要了半條命,現在子還沒怎麼養回來呢,才不要再干那種蠢事。

“上次我們已經試過了,拿不到銀子的,最多就是讓平安配些藥過來。”

魯大力負手轉了兩圈:“那你就點傷,都說吃哪兒補哪兒……”他眼睛落在上:“你先斷吧!”

汪氏:“……”你特麼怎麼不斷呢?

有個能干的兒是的錯?

“我不要!”

天氣轉涼,被窩里特別暖和,楚云梨不可避免地起晚了,聽到外頭有人敲門,皺了皺眉。

明明已經把鑰匙給了楊蘭花,可以直接從后院進,怎麼又從前門敲?

懶得管,反正后面有人。沒多久,確實有人從后院到了前門,但還是有人來

“東家,魯叔來了,聽說有急事找你。”頓了頓,又補充道:“好像真的急,他額頭上都是汗,一路跑過來的,氣都不過來。”

楚云梨披

周平安眼疾手快幫裹了個披風:“小心著涼。”

兩人一起到了前院門外,魯大力已經勻了氣,額頭上汗水還沒干。看到二人,他急忙迎上前:“荷花,不是我要來打擾你。你娘為了去上工,起早后在院子里摔了一跤,那骨頭都……都移位了,你趕帶平安看看去吧!”他又補充道:“這一次我沒請別的大夫!”

摔跤這事,算是意外。

汪氏如果真傷了,楚云梨不可能不管。兩人很快拎著藥箱去了一趟。

院子里,汪氏靠在躺椅上,痛得直吸氣,滿臉的眼淚。看到兒后,眼淚就落得更兇了。

楚云梨嘆口氣:“你不用起那麼早的。”

汪氏不愿意干活,去皂坊就是混日子,又不趕時間,這摔得也忒冤枉了。

“我……”汪氏垂下眼眸:“看看我的,好痛。”

周平安蹲下,過,道:“骨頭斷了,得好好養著。至三個月不能下地。”

魯大力一臉懊惱:“都怪我。要是我能做點生意,李娘不用起早上工,也不會傷得這麼重。”他湊到汪氏跟前:“你痛不痛?想吃什麼?”

汪氏閉上眼,淚水從眼角落,本就不接話。

魯大力嘆口氣:“都說吃哪補哪,一會兒我去找杏花娘,讓給你留兩只豬蹄。”說到這里,他頓住,側頭看向楚云梨,不自在地道:“荷花,你娘的藥錢……我是出不起了,這豬蹄必須吃,但我現在……你能不能給我五兩銀子,我用這來給你娘調理子,就當是我問你借的。”

“不能!”楚云梨瞄了一眼汪氏:“豬蹄而已,我還養得起。一會兒我讓大娘燉好了送過來。”

還得親眼看著汪氏親自吃下去才算數。

拿這事摳銀子,想都別想。

魯大力:“……”

“你整日事務繁忙,照顧你娘的事就給我吧。再說,你娘是我妻子,的吃穿本就該我……”

楚云梨打斷他的話:“那也是我娘,兒孝敬生母是應該的,你不必跟我客氣。”

魯大力:“……”真不是客氣。

以后這補的東西都由林荷花的廚娘送來,他一個子兒都見不著,關鍵是汪氏是真的了傷,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也照顧不了他了。那廚娘還要天天過來查看……魯大力真覺得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

他哪里想得到,整日忙得不可開,對母親特別淡漠的林荷花,在汪氏傷之后會這般心?

將心比心,換作是他,手頭大把銀子著,能夠拿銀子解決的事那都不事!豆腐干子都已經賣到了城里,一批貨就要收好幾兩銀,還有皂坊和醫館,天天財源滾滾來。五兩而已,抬手就給了。

偏偏林荷花不給,這特麼也太會過日子。

楚云梨還有事要忙,給汪氏包扎過后,夫妻倆就離開了。沒忘了吩咐廚娘給這邊送吃的,但卻只送汪氏的那一份。

至于魯大力……沒提刀砍這個男人已經是客氣,不可能再讓他占便宜。哪怕只是一頓飯,也不行!

*

等院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魯大力狠狠踹了一腳面前的石墩子:“艸!”

他太過生氣,忘了那是石頭,痛得直跳腳。

汪氏看在眼中,一點都不覺得好笑,道:“我就知道你的算計會落空。魯大力,我想知道你為何要拿高長河當親生兒子。”

魯大力跟沒聽到這話似的,恨恨道:“養不的白眼狼,我照顧了那麼多年的吃喝,連五兩銀子都不給!”

汪氏不想斷的,今早上這個男人直接讓從床上拖下來,生生打斷了。再去請人之前,他已經跪地道歉,汪氏不想原諒,可已經斷了,且他是樹林的爹,夫妻倆鬧翻對孩子不好,幾番權衡之下,這才忍了下來。

忍歸忍,但這不代表就不生氣。

“我們母本就不是你養的,林家的宅子和鋪子每年有幾兩的租金,我們母倆那點花用是足夠的。”

魯大力不服氣:“我每年給你添新,還時常給你好吃的……”

汪氏不耐煩打斷他:“我是你的妻子,還給你生了兒子,你不該養著我嗎?”

眼瞅著再說下去又要吵起來,魯大力別開臉,他想發火,又不想和汪氏鬧得太兇,恨恨一跺腳,奔去了廚房。

高長河還住在這個院子里,等著吃他做的早飯呢。

“已經是第二天了,你給我準備的銀子呢?”

汪氏在屋中聽到這話,耳朵都支了起來。

接著就是魯大力的聲音:“我已經在想法子,可那死丫頭對著親娘都不大方,我實在是……”

“等楊蘭花告我,咱倆之間的事就瞞不住了。”高長河不疾不徐:“魯兄,這事是你先找我的,就算我也有錯,但錯得更多的是你,你是主謀。算計人家幾百兩銀子……你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汪氏放在被子里的手瞬間握,手著幾百兩銀子,且還能被魯大力算計的只有

想到兒那來得莫名其妙的婚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快過午時,林家宅子的廚娘過來了,手中端著個小湯盅,只掌大小,若是男人喝,那是絕對不夠的。很明顯,這只給汪氏一個人準備的。

汪氏端著那湯,淚水滾滾而落。事到如今,也只有兒還愿意照顧

“大嫂,回頭你跟荷花說一聲,就說先前拜托我的那件急事,有眉目了,讓務必空過來一趟。”

廚娘得了楚云梨的吩咐,還特意強調只送一人的湯,頓時就什麼都明白了,也不喜歡魯家人,聽到這話,答應了下來。

臨走之前,又忍不住勸道:“我比你虛長幾歲,也看著你過了這些年的日子。有些話實在不吐不快,妹子,雖說咱人嫁男人是為了過日子,但男人始終沒有自己的孩子靠得住,荷花是個好孩子,還愿意照顧你,你可別讓寒心啊!”

汪氏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神麻木。

廚娘離開時,汪氏手里的湯因為太燙,還剩下了小半碗。魯大力沖進來一把端走:“樹林他娘,我端去給長河。”

汪氏:“……”那里面有的口水。

隔著窗戶,看到高長河將那湯一飲而盡,意猶未盡的咂咂,道:“手藝不錯,下次送來的別讓,我也需要好好補補。”

魯大力滿臉都寫著忍耐二字,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汪氏心中又涼了一截,這湯是兒給的!

了傷啊!

還是魯大力親自打的,他有沒有良心?為了高長河,他簡直是什麼都能舍!

今日楚云梨出門太遲,等忙完回到家中,天已經黑了。往日這個時辰,廚娘已經早就走了,今日卻還留著。看到楚云梨進門,急忙迎上前,將汪氏的原話說了一遍。末了道:“你娘說這話是支支吾吾,我總覺得話里有話,你還是趕去一趟吧!”

楚云梨頷首。

謝過了廚娘,沒有回房,而是出門去了魯大力租住的院子,周平安見狀,急忙跟了上來。

汪氏看到兒,未語淚先流,一把握住了楚云梨的手,哽咽著道:“娘被他算計了,你的婚事從一開始就是魯大力算計的,他就是為了讓你嫁人之后拿到剩下的銀子……雖然他已經拿了,他肯定是不想還。”

這話有道理的,楚云梨甚至懷疑,高長河敢那般有恃無恐的對待林荷花,就是得了魯大力暗中授意。

只有林荷花徹底死了,那筆銀子才會落到魯大力手中……就算被汪氏發現銀子被他挪用又如何?

林家人已經只剩下了汪氏一人,的子又只剩下了魯樹林,這銀子給樹林他爹,也勉強說得過去。

楚云梨肅然問:“你確定?”

汪氏把白天聽到的話原樣復述了一遍:“有幾百兩銀子的人很多,但你魯叔能算計到的,也只有我手中那些。怪我識人不明,還以為他是個好人……”

周平安面難看。

院子里有開門的聲音,魯大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荷花,你來看你娘?”

楚云梨霍然起,一把撿起邊上的椅子,朝著門口就丟了過去。

黑暗中椅子去勢極快,魯大力本就來不及躲,結實地挨了一下。

椅子打著了他的鼻子,瞬間一熱流涌出,加上臉上的疼痛,讓魯大力特別惱:“荷花,你發什麼瘋?”

周平安站起,不止沒有向前,反而還往后躲了躲。

汪氏目瞪口呆。

楚云梨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椅子,朝著魯大力劈頭蓋臉的砸。

魯大力口中罵著,下意識想躲,卻怎麼都躲不開,甚至他還發現,自己無論往哪個方向躲,都剛好躲到椅子下。

沒多久,他就被揍得鼻青臉腫,渾上下到都是傷,站著都費勁。

楚云梨下手越來越狠,最后一下,朝著他上狠狠打去。

魯大力慘一聲,跌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躺在地上痛暈了過去。

這麼大的靜,廂房中的高長河早已經聽見了。事實上,林荷花附近人一進門他就知道了,本來還想過來打兩聲招呼,順便調戲幾句。

反正林荷花曾經是他的妻子……后來看到周平安一起,這才作罷。

本來還打算等他們夫妻倆走的時候出門打聲招呼,至結一份善緣,萬一以后和好了,借銀子都有個開口的地方。結果呢,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被揍得豬頭似的魯大力。

更嚇人的是,高長河從來都不知道林荷花這麼兇,就連魯大力在手底下都逃不開。

莫名的,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一回合周平安打架的時候,那時候他明明好幾次可以掙,卻每次都在只差一點的時候,上被人踩一腳。

彼時他以為是巧合,現在想來一點都不巧,那只腳肯定是林荷花的。

真正兇狠的不是周平安,而是林荷花。

想到此,高長河出去的腳急忙收了回來。

眼看魯大力彈不得,楚云梨還不覺得解恨,狠狠又踹了他兩腳:“為了銀子算計我?”

想要拿銀子直說就是,完全可以明搶嘛。他可倒好,為了所謂的仗義,為了所謂有有義的名聲,愣是拐了幾百道彎算計了林荷花一條命。

楚云梨很生氣,下手特別的狠,魯大力很快吐了

眼看就要打出人命,周平安急忙上前拽住的手:“這種人,死了倒便宜他,讓他活著。”

楚云梨了幾口,還不覺得解氣。恰巧聽到邊上廂房中的靜,一眼就看到那門口站著一個高壯的影,對于林荷花來說,那影就是一場噩夢。

正不解氣呢,高長河就湊了上來,楚云梨哪里會客氣?

重新搬起一把椅子,朝著高長河沖了過去。

高長河嚇一跳,急忙討擾:“荷花妹妹,我可什麼都沒干,你別這麼嚇人。”

楚云梨一字一句的問:“當初你跟魯大力之間真有救命之恩?”

高長河:“……”

“有啊!”

和謀算計一個姑娘這種事,到底好說不好聽。他還是要臉的,如非必要,都不會告訴別人真相。

看他吞吞吐吐,分明沒說實話,楚云梨當然不會忍,整的椅子砸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領,拳頭照著他上要害狠狠揍了過去。

高長河想要閃避,卻本就避不開。角渾上下到都疼,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急忙道:“荷花妹妹,你先別打,我說我說……”

楚云梨又踹了他一腳:“誰妹妹呢?誰特麼是你妹妹?”

“林姑娘,林東家!”高長河急忙改口:“你先別手,我說實話就是。我們倆確實之間沒有所謂的救命之恩,從一開始就是你魯叔……”

真正聽到高長河承認,楚云梨更是氣不打一來,聽到這話,又踹了過去:“別魯叔!趕的,別東拉西扯。”

“他找上我,讓我借著救命之恩上門提親,把你娶回家里去。”

楚云梨看他眼神閃躲,怒斥:“然后呢?”

高長河:“……”

了吧,怎麼知道有然后?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這兩天都沒說,那這人又是從哪知道的?

楚云梨不容他多想,一把揪起他的領:“說!”

高長河渾上下都疼,不敢不說,面前的子看著太生氣,他真的怕一怒之下將自己錘死,囁嚅道:“讓我……想法子讓你生病,然后……然后病逝……這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照辦而已,不能只怪我。”

楚云梨:“……”

這些人,簡直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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