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千金歸家 七 二合一

22.2% / 137/616

曹如蘭也嚇一跳。

羅大江脖子僵,但還是生生扭了過去,那閑閑靠在布莊門口的,不是于新蘭又是誰?

幾乎是下意識,他立刻和邊的人拉開了距離,本來二人互相依偎。他直接了三大步,為了不讓這作看起來生,他朝著妻子的方向移,臉上已經戴上了恰當的笑容:“新蘭,好巧,你怎麼也在這里?”

他看向對面的酒樓:“難道你看賬本還能出來買料子?”

楚云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羅大江,你膽子不小嘛,還敢悄悄帶曹如蘭出來逛……”上前,挑剔地曹如蘭手里的料子:“你知不知道,你能買這些東西的銀子,是他在我面前討巧賣乖得來的?”

曹如蘭面蒼白,反應過來后,看了一眼羅大江:“新蘭,你別誤會。”笑容苦:“羅大哥只是看到我們母倆日子艱難,想要幫我們一把而已,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哪樣?”楚云梨冷笑道:“羅大江,你從來都沒有買給我買過整匹的料子。”

先前住在鄉下的時候,羅大江是買不起。到了城里……他還是買不起,拿到了那點銀子買得起的料子,比不上府里配給他們的。再者說,他每次拿到銀子都不多,自己花用都不夠,哪兒舍得買這些?

退一步說,于新蘭手頭著大把銀子,想要什麼不能買?

羅大江有些尷尬,解釋道:“我只是買了細布……新蘭,我只是照顧同鄉,沒有你以為的那些事。”

“這同鄉還剛好是你未親前兩相悅的紅。”楚云梨一合掌,冷聲道:“羅大江,你把我當傻子呢?”

上下打量曹如蘭,質問:“你們如今住在哪?”

曹如蘭不愿說,但又不敢不說:“槐花巷子。”

楚云梨頷首:“我也去瞧瞧,大家是同鄉嘛,如果你們母真的日子艱難,我不介意幫上一把。”說到這里,不屑地看了一眼羅大江:“我手頭銀子比他多,別說只是一匹料子,就是一間宅子,我也送得起!”

曹如蘭和羅大江都不想帶去。

但這事也由不得他們,楚云梨把胡家母送回去時就已經跟于父說清楚了,此刻又找了架馬車。讓羅大江坐著一架,自己則拽了曹如蘭坐在一起。

馬車里,氣氛凝重。

曹如蘭還是第一次坐這樣華麗溫暖的馬車,卻無心,一顆心七上八下,好幾次

楚云梨靠在車壁上假寐:“你從槐花巷子過來,這一趟遠的。來的時候是走路?”

此時還沒過午,若是走路,這會兒都還沒到這條街。曹如蘭有些尷尬,還是道:“我坐馬車來的。”

楚云梨冷笑了一聲:“聽說你有個兒,難得來這里一趟,為何不帶上?”

曹如蘭:“……”

好不容易能和羅大江單獨相,帶上兒也忒煞風景了。想要握住這個男人,就得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但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勉強笑道:“我們剛剛搬家,好多東西等著收拾,我讓茶兒在家里忙。新蘭,都說人靠裝,這話果然不假,你如今變得我都不敢認了。恍然一瞧,好像真的是城里的富貴千金似的。”

楚云梨瞄一眼:“我本來就是。”

曹如蘭:“……”不炫耀你要死啊!

心頭暗自發狠,不是為了自己,只為了撕破于新蘭的這份高高在上,也要把羅大江搶過來。

“我聽羅大哥說,你們最近……他脾氣不好,你得多諒……”

楚云梨冷哼:“你誰呀?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用得著你說?”

曹如蘭被搶了話,臉上掛不住,為自己挽尊:“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羅大哥他……他是個好人,看到你們夫妻吵架,我心頭也不好,忍不住便多說了幾句。你要是不聽,就當我沒說過。”

楚云梨嗯了一聲。

權當沒開過口。

曹如蘭:“……”

于新蘭在記憶中是個老實的人,至,羅大江是拿得住的,讓往東不敢往西。但此刻。有些不清于新蘭脾氣了。

接下來一路,二人再未閑聊。

馬車到了槐花巷子,一敲門,里面的茶兒立刻就打開了門,看到門口的華麗馬車。愣了一愣,眼神有些慌,當看到母親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娘!”

曹如蘭跟兒解釋:“這是你新蘭姨……”

楚云梨已經不愿意聽,推開母倆,直接進了院子,四打量一番后,往正房而去。

羅大江看去的方向,嚇得魂飛魄散,急忙上前阻止:“新蘭,你這上來就往人家的屋子里鉆,不是為客之道。”

“客?”楚云梨抬腳就踹:“本姑娘是來抓的。”

羅大江上次被踹得傷痛了幾天,看到又抬腳,下意識就躲。楚云梨那一腳便踹到了門上,不顧后母倆是阻攔的聲音,看了一眼外間后,直接進了室。

室的床鋪整潔,屏風架上搭著一件男人的衫,還帶著褶皺,明顯是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楚云梨拿了下來,隨著外衫一起下來的,還有衫和子。

楚云梨瞄了一眼,一腳將子踹出室,剛好落在趕來的羅大江面前,揚了揚下:“解釋。”

今日之事,完全超出了羅大江的預料,他和曹如蘭舊復燃時,就已經預想過被于新蘭察覺后的形。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還有,于新蘭這神態也不太對,兩人多年夫妻,將他視作比爹娘還要親近的家人,得知他的背叛,不該這麼冷靜才對。

不說崩潰大哭,怎麼也該落幾滴淚吧?

羅大江心頭一團麻,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曹如蘭沖上前,慌地道:“新蘭,這是羅大哥昨天過來幫我打掃的時候弄衫,我讓他換下來準備洗的……”

楚云梨將手里的衫暴躁地扔了過去:“他來幫忙,還帶了換洗的?曹如蘭,你以為這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別人都是隨你糊弄的傻子?”

扭頭看向羅大江,冷聲道:“羅大江,既然你想和復燃,我全你。稍后等著接休書吧!”

語罷,大踏步往外走。

羅大江慌了,他剛才看到于新蘭那麼冷靜地質問自己,就知道要不好。夫妻倆已經許多天沒親近,弄不好于新蘭早就有踹了他的想法,他急忙追上:“新蘭,我沒有。我的妻子只有你。”

楚云梨回頭質問:“你沒跟這人睡?沒出去逛花樓?”

“沒有!”羅大江斬釘截鐵。就算有,也不能承認啊!此刻的于新蘭正在氣頭上,他又討好不了岳父,若是應對不好,說不準真的要就此掃地出門。

沒了于府婿這層份,他就只能回鄉下去種地,以前那種辛苦一年到頭連一頓好飯都吃不上的日子,他實在過得夠夠的了。

說難聽點,干一年的活,還賺不到他這于府婿的一衫。

楚云梨心頭火起,再次踹了一腳。

羅大江怕不肯原諒自己,也怕自己跟不上,本就,這一腳沒能躲開。他痛得捂住肚子:“新蘭,你若不喜我照顧如蘭,以后我再不見!真的,你相信我,我可以對天發誓!”

楚云梨看向院子里臉煞白的曹如蘭,道:“這男人不是被你搶走,而是我不要的。祝二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冷哼一聲,轉上了馬車。

羅大江想要跟上來,楚云梨直接吩咐:“敢上來就給我踹下去。”

兩個車夫很能分清楚誰是主子,他們也知道于府發生的這些事。這位從鄉下來的姑爺實在有些上不得臺面,靠著姑娘得了富貴,不說好好伺候姑娘,反而在外頭拈花惹草。那是作死!

如今這運氣好的姑爺,好日子肯定是到頭了。

楚云梨沒有回府,而是去了于父所在的酒樓,一見面就將自己的所見和所作所為說了,道:“爹,我不要他了。”

于父知道這便宜婿爛泥扶不上墻,先前沒提這事,是怕兒舍不得,畢竟十幾年的夫妻。而他們父分只剩下那點緣,他這邊太過強勢,肯定會引得兒反,到時只會把兒越推越遠。此刻聽到兒這樣說,頓時歡喜不已:“我給你寫休書。”

他寫了一張紙,吩咐邊的管事立刻給羅大江送去。

彼時,羅大江正在趕到城里的路上,管事還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人,直言道:“老爺說了,姑娘認你是夫君,那你就是咱們府上的姑爺。如今姑娘不認,那你就什麼也不是。別想著回府,免得被攆出來時丟人。”

管事態度高高在上,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人都走了老遠,羅大江還沒回過神,不去于府,他能去哪兒?

回曹如蘭那個院子?

他拿到的五兩銀子,花了一多半給付了一年租金,還想著接下來多摳點銀子出來給買下那個院子,也算是為自己攢一份私財。如今他再拿不到銀子……接下來怎麼辦?

羅大江不死心,還是回了府里。

彼時,于父還沒回府,但他邊那麼多人跑。早就派了人回來傳信,羅大江剛出現在門口,門房立刻起,沒像往常那般諂地將他引進門,而且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老爺說了,讓你離府里遠一點。否則,會倒霉的。”

最后一句,就是威脅了。

羅大江一個莊戶人家出的普通人,為富商的于父想要找他的麻煩實在太容易了。稍稍手指,就能讓他在城里呆不下去。或是卑鄙一些,直接要他小命。

畢竟,他可是真的對不住于新蘭了的。

到了此刻,羅大江終于開始害怕,他一步步往后退,看著于府威風的大門,曾經他滿是自豪,如今卻只余滿心恐懼!

他不敢多糾纏,就算沒引來于父的報復,只被里面的打手揍一頓就不劃算,疼痛不說,還得花銀子治傷……再有,他并不愿意和于府鬧得太兇。真落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這份夫妻便再也挽回不了。

羅大江很清楚自己能有這段的好日子過,純粹是因為于新蘭,只要能把人哄回來,他就還是于府的姑爺。

于是,他轉離開了于府,回到槐花巷子。

曹如蘭方才沒有追出去,心頭不安的,忍不住胡思想。終于看到羅大江回來,急忙迎上:“如何?”

羅大江瞪著面前的人,想到管事和門房對自己的高高在上,他怒從心頭起,狠狠一掌甩了出去。

手突然,曹如蘭沒反應過來,就挨了兩下。臉頰上頓時腫起了兩個掌印。回過頭,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男人。

羅大江還不解氣,怒斥:“你個災星!”

曹如蘭:“……”昨天兩人纏綿時,還在回憶曾經二人年輕時的相的點點滴滴。這也變得忒快了吧?

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落了滿臉,渾都在輕輕抖,看起來特別可憐。

羅大江此刻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他手頭的銀子已經花得差不多,堂堂于府府的婿,再落魄也不能宿街頭,得找個落腳地。而他唯一能住下的地方就是這里,想要挽回于新蘭,就不能跟這母一屋檐下。

手一指大門:“留下我給你們買的東西,立刻就給我滾。”

曹如蘭:“……”這太突然了。

今日發生的事兒,對于羅大江來說也很突然。他正沉浸在左擁右抱的歡喜里,就被攆出了門。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化為烏有。

“傻愣著做甚,滾啊!”羅大江撿起邊上的水瓢,吵著曹如蘭扔了過去。

曹如蘭看出他在盛怒之中,這時候湊上去只有挨打的份。一把拽住兒,機靈地收好了的銀子,母倆落荒而逃。

*

夜里,楚云梨回到府中,姜氏已經等著了。白天就聽說了門口發生的事,后來羅大江一直沒回,就猜到這事是真的。

不太想管這事,但是呢,不喜歡于新蘭,反正,只要那丫頭不高興,就高興了。

于新蘭想和離,偏不讓!

“老爺,新蘭從外面回來后,立刻拋棄了糟糠之夫,這不合適吧?”姜氏苦口婆心:“流言傷人于無形,萬一新蘭不住怎麼辦?就算是要讓羅大江離開,也別這麼快,先把人接回來,這事從長計議。”

于父發現,最近妻子辦事不得他心,當然了,早在發現那香料有問題時,他就已經對姜氏很不滿。沒有把事鬧開,純粹是看在多年的夫妻分上。他心頭抱著幾分僥幸之意,想著那香料或許是別人利用姜氏用在他上的。

此刻他心頭很不耐煩,道:“隨他們說去,咱們家又沒有讀書人,沒必要把名聲看得比天大。人活一輩子,就得自己順心,新蘭已經了許多委屈,不想讓再難。我意已決,此事不要再提。”

姜氏:“……”

楚云梨最近都不去找姜氏請安,每天回家洗漱過后就早早歇下,沒想過姜氏會來找自己。因此,聽說人到了院子外,詫異的。

“夫人,這麼晚了,有事嗎?”

姜氏聽出來了話里的責備,有事可以白天說。夜里就不要打擾了。倒是想白天來呢,可白天這父倆都不在,來跟誰說得著?

“你把大江趕出去,這事實在太沖了,事前也沒跟人商量……”

楚云梨打斷道:“爹答應了的。”

姜氏:“……反正我覺得不妥,還是把人接回來。這樣吧,你們忙你們的,這事給我。”

楚云梨一臉驚奇:“你接回來做甚?他已經不是我夫君了,一個陌生人而已,平白接到府上不合適吧?到時候我跟爹都不在,就你跟他相……好說不好聽啊!”

姜氏氣得口起伏。把人接回來,并不是有多看得上羅大江,而是為了給這死丫頭添堵。

事實上,最看不上的就是羅大江這種沒本事還以為自己很能干的男人。別說和羅大江有關系,就是外人將二人放在一起,都覺得惡心。

楚云梨就是故意的,白天已經夠忙,這人還要來添堵,不惡心一下都對不起自己。

姜氏鎩羽而歸!

接下來兩天,羅大江倒是沒到府上,但一直都在楚云梨的必經之路上堵著。

楚云梨從來都不見他,任憑他如何呼喊,都從未正眼看他。

這一日,楚云梨正在樓上算賬,管事前來送茶水,沖好了茶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面路糾結。

這人是于父手底下很能干的人之一,楚云梨看得好笑:“有話就說。”

管事瞄了一眼,看向于父:“老爺,外頭又有羅家的人來了。”又補充道:“鄉下來的,自稱是咱們姑娘的公公婆婆。”

于父抬頭:“請上來。”

他怕兒不愿意見,還跟楚云梨解釋:“之前那麼多年,你們都是一家人,有些話還是要當面說清楚的。總之不是你的錯,咱們沒必要躲躲藏藏。”

楚云梨頷首。

羅大江的爹娘就是鄉下最普通的夫妻,皮黝黑,手上帶著厚厚的繭子,他們初至這般繁華的地方,一進門就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察覺到眾人目,二人愈發不自在,幾乎是同手同腳的上樓。到了父倆所在的書房,觀里面擺設貴重致,更覺連腳都沒地方下。

羅母看著楚云梨,都不敢認,試探著道:“新蘭?”

楚云梨頷首:“你們怎麼找來了?”

羅母看點頭,頓時松了一口氣:“我們先去了府上,門房說家中不方便待客。我跟你爹又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打聽到這里,好在沒找錯。”

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好!”

羅家人在于新蘭面前,從來都是不客氣的。事實上,若不是此刻屋中擺設貴重,兒媳又仿若真正生在這樣的人家般自如,他們直接就開口吩咐了。

于父沖著邊的人示意,立刻有人出去拿了茶水。

“本來呢,我們父忙……”

羅父有些局促,看到于父開口,語氣還算溫和,心頭一松的同時,也大著膽子道:“這位是親家吧?”

于父:“……”

他從未看得起羅大江,如今連兒都愿意放棄這份十幾年的夫妻,他當然不會認羅家這門親家。肅然道:“我們忙的,本不見你們,但又覺得有些事需要說清楚。”

他敲了敲桌子,等二人都看了過來,才道:“羅大江到了城里后,不止一次跑去喝花酒。那些銀子都是新蘭給的,他就沒把我兒放在心上,后來更是和親前就認識的人攪和在一起,私底下租了宅子做夫妻!因此,我已經做主讓他們夫妻分開。你們聽明白了嗎?”

夫妻倆一臉茫然,他們知道兒子于家婿,到了城里后直奔于府,還沒跟兒子見上面。

再有,他們進城的目的,是為了羅山寶被攆回家的事,那本來就是自家的孫子,是羅大江的兒子,都養了那麼多年,怎麼能說不認就不認?

就算是于老爺不讓這個沒有緣的外孫承繼家業,只將羅山寶留在城里,也能過好日子啊!回家后能有什麼?

羅母試探著道:“新蘭,你養了山寶那麼多年,就算不是親的,但母分是真的……”

楚云梨抬手止住的話:“我已不是羅家婦,你們認不認那是你們的事,反正我不認。”

羅母:“……”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