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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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壽喜堂子瀰漫,葯氣衝天,曾經終日四季如春的暖房也因為無人打理,不枝蔓已經橫生枝節。

雲淑正親自端著葯碗進來,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臉上卻還保持笑容,讓下人扶起老太太,自己則坐在床邊道:「祖母,這是孫剛熬好的葯,大夫說只要吃半個月,保管會好起來的。」

章老太太虛弱的擺擺手:「我老婆子已經是行將就木之人,怕是有人盼有人想我早死,哪裡還會在意我活呢。」

雲淑細想這就是沒有自己親生兒子的下場,現在滿上京都在暗自嘀咕是姑母搶了自己侄的婚事給自己親兒,大伯說要和姑母沒完,如今姑母表姐都推到風口浪尖,兩邊鬧的不可開

這事兒難解的很,可雲淑打定主意要讓祖母好起來,否則祖母一去,又是個孤了,還想等婚後再孝敬祖母。

只如今份低微,無法與家裡大人們抗衡。

「祖母,姑母的事實屬冤枉,也許是慶王府更屬意表姐做王妃,這才讓大伯父惱怒,我想您只有姑母一個親兒,若您真的怎麼著了,這家裡就更是沒人再為姑母作主了。上京哪家的事兒又了,等慶王府和裴家各自下定娶媳婦,一切塵埃落定,此事早已就無人再談起了。」

章老太太聽了這話的前半部分,尤其是【慶王府更屬意表姐做王妃,這才讓大伯父惱怒】這句話,讓茅塞頓開。

是啊,欽天監批命,慶王妃上表改奏,皇后憐惜同是養在母親膝下的雲驪,故而把雲驪賜給裴家,這已經是極大的恩惠了。

否則,雲驪因為被人詬病八字不好,上京哪個敢娶。

分明長房要怪就怪雲驪命不好,如今倒好,卻扣在自己上,好一招禍水東引,不,不能坐以待斃。

這個時候老太太突然來了神,把雲淑手裡的葯一飲而盡。

雲淑見狀,也是忍不住為老太太高興,只要祖母好起來,也就心懷甚了。

吃完葯,章老太太就對雲淑道:「等會兒我口述你來執筆,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帶去陸家。你姑母從未過什麼挫折,這輩子偏偏栽在劉姨娘母上兩回,還出了大丑,是個要強的人,若不開解一番,我是真怕出什麼事。」

雲淑連連點頭,還另外出了個主意:「其實咱們也可以把這件事找人給知人家裴家、慶王府知曉,讓們心裡有數就好了。」

這樣該知曉的人就都知曉的,不知曉的人,等日後表姐了慶王妃,這些往事早已隨風飄散。

章老太太點頭,很是欣:「好孩子,以往我看你心慈手,過分忍讓,如今終於有些樣子了。這樣不傷了姐妹,又讓人知曉真相,的確是最好的做法。」

這個孫實在是心,想到這裡都覺得孔雋不配了。

且不說壽喜堂里悲風戚雨,絳雪軒卻是興高采烈。

雲瀟掌而笑,覺得出了一口惡氣:「要麼說人的命,天註定,我還以為真的了王妃,如今看來也不過是黃粱一夢啊,到底是不配。」

上回被母親訓斥了,雲鸞自知失言,如今又聽聞雲驪嫁到王府了泡影,心中開心的很,但不便像妹妹這般直喇喇的說出來,還要提醒雲瀟:「你別忘了慶王府小王爺可是親自登門和大老爺談過,再有裴家那也不是一般人家啊。」

雲瀟聽姐姐這麼一說,又覺得無趣的很。

倒是馮氏沒有像以前那樣冷嘲熱諷,反而對雲瀟道:「你也該沉的住氣些,你伯母回來就封閉,外出傳閑話,雲驪還幫著在掌家,出這麼大的事,我看眼皮也沒眨一下,若是你怕是哭的跟什麼似的吧。」

人的命的確是天註定,也慶幸雲驪沒有高嫁,但現在老爺在家,小兒還是這般得意,被老爺看到了,會怎麼想這個嫡母。

現在老爺還在家呢,他恐怕也在為雲驪嫁不慶王府難為,小兒如此不友好的言語若是傳到老爺耳朵里,這個太太也會被質疑了。

之所以老爺相信,就是因為被誇賢惠人,小心謹慎。

想到章思源,雲瀟也沒好氣:「老爺又娶了了個小老婆,兒以後一定不容許夫君如此。」

「這話就更不能說了。」雲鸞看了看妹妹:「你要嫁的是吳家,吳家子弟多沾染富貴習氣,那吳大公子娶的是魏國公的妹子,貴妃的姐姐,還不是照樣有妾室。上個月咱們去吳家玩,還見過那魏氏帶著兩個妾和睦極了,還陪著咱們牌。」

雲瀟嘆道:「慶郡主自己把妾侍都送出家當居士去了,對兒媳婦卻還給妾。」

馮氏都氣笑了:「你呀,別東想西想的,雲驪的婚事既然已經擇吉日子,你也今年就要釵定親,還這麼孩子氣的,我都擔心你呀。」

提起自己的親事,雲瀟卻沒什麼遐思,上個月去吳家,姨母有意安排表哥和說話,表哥卻捧著書,對敷衍至極……

不想讓母親和姐姐擔心,也不想讓別人覺得是被嫌棄的。

這樣若是被雲驪們知曉,肯定也會笑話的。

馮氏母三人本是興高采烈又悵然若失。

們口中鎮定的雲驪,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故作姿態強撐,而是非常迷茫,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經歷了這樣如話本子一樣的事

大伯父說可能是慶王妃和章扶玉共同的謀,故意不想讓慶王小王爺娶,把親事龍轉,陸家攀上王府,慶王妃則是不想讓繼子討好。

可這個理由站不住腳,慶王妃久居王府,也不是什麼手眼通天之人,怎麼可能買通欽天監。

能差遣欽天監的只有皇帝,妃嬪都極其難出手,聽大伯母說魏貴妃和薛德妃雖然誕育公主和皇子,份例充足,但太子地位穩固,皇后位置很穩。

再者,後宮不能干政,外一般不通,魏寔班師回朝聽聞很是恭謹,文昌侯驕矜些,已經遭到史彈劾。

如今文,尤其是臺諫員有天子撐腰,可是勢頭很大。

再者宮裡還有皇后盯著呢,昨兒大伯母進宮回來說,皇后親自問欽天監,欽天監的確說是八字沒合好,偏偏錯開合居然是天生一對。

也無法,就找了慶王妃進宮,慶王妃也上表同意改陸表姐,正好姑母進宮也連連誇慶王爺,大姐姐覺得甚是荒唐,便同皇上說了,皇上原本說作罷,但大姐姐考慮到姑娘家的名聲,說男子可以隨意娶,若和陸表姐被傳出去八字配不得別的男子,不知曉傳出去多人說閑話。

況且慶王府同意,陸家也同意,皇后就替自己作主,說反正裴家也不賴。

因此大姐姐拜求皇上,皇上聽說幾家都同意,也就指了婚。但也警告了大姐姐,說日後欽天監測的事不宜外傳,否則鬧的眾人皆知,應該私下理。

為此,大姐姐也很後悔,說早知道就授意欽天監把八字怎麼都合好,這樣五妹妹就能嫁進慶王府,說也是擔心自己真的出事。

這些說法雲驪是半信半疑,但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也許這就是無巧不書,或者說天意難違抗。

但不得不說裴家是比慶王府好太多了,據大伯母說給聽,河東裴氏雖然是大族,但子孫從以前的關中郡南遷的不,裴純父子就是遷到杭州的這一支,如今因為裴度父親裴純做監,家中在京里也置辦了宅邸,裴夫人是前朝名仕阮億的孫,算是名門之後。

裴度在族中排行第七,但在家中是長子,有一姐姐業已出嫁,還有一弟弟年紀不算大。

也就是家庭關係非常簡單,才學聽說也極好,至能夠重考一次,非常有信心,那位裴夫人也見過,初次印象也還好。

當然了,用腦子一想姑母什麼都要給陸表姐準備最好的,就連夫婿肯定也是準備最好的……

波折的婚事沒有打消還要繼續努力的熱,甚至想即便裴家不大上進也無事,宋代歐修小時候家境貧寒時,還是其母教導讀書呢。

現在的嫁妝也不自己也認得幾個字,無論是兒子兒只要教養好了,日子肯定會過的好。

一開始想求高位,尤其是生母過世,知曉大老爺的意圖,就更知曉自己要如何,甚至一度想過要進宮,可知曉章雲的為人和對文懋的態度后,這個打算打消了。

其次就是慶王府,確定自己差不多已經做好很多計劃如何籠絡那位小王爺,即便心累點,但總歸會熬出來的。

沒想到天意弄人,莫名其妙的和裴家配在一起了。

裴家如果人口這麼,裴七郎又是讀書人,小姑子也出嫁了,也就是說沒必要這麼累了。

蒙姨娘保佑,上天還是對很好的。

正想著,說文懋來了,雲驪連忙按了按眼角,怎麼著也要製造一下子的貞烈,雖然這種很無聊。

雖然寡婦改嫁屢見不鮮,甚至雲驪也很支持,但是讀書人講究忠貞為一,好馬不能雙,一不能二嫁這種俗語是比比皆是。

在哥哥面前,也不能全無心肝。

文懋進來時,見妹妹雙眼通紅,強忍哭泣,他忙走過來安:「雲驪,你無事吧?其實我看也未必是壞事。」

他坐下來,唉聲嘆氣,覺得怎麼天下這麼荒謬的事偏偏讓妹妹上了。

雲驪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不好的時候喜歡掐哥哥,只有和哥哥還算很放鬆,因為哥哥包容

「哥哥,方才我是裝哭的,你別為我擔心。」

文懋想刮一下妹妹的鼻子,但是想起妹妹是大姑娘了,也就默默放下手,只道:「你呀,別著急,也許裴家更好呢。我聽說裴度八歲還是十歲時,打死一條要咬孩的野狗,而你不就是差點被野狗咬了,如今都害怕,見著貓狗饒道走,你想這不是好事麼?」

雲驪聽了這個,眼睛一下亮了:「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了,我見過裴度一面,他為人豪爽熱,擅長散文,在書法上造詣頗深,還對我們說有學業上的事盡可以和他說,為人沒話說。」文懋笑道。

雲驪忍不住點頭,正說什麼,只見荷香進來,準備附在耳邊說,雲驪手一揚:「是我哥哥在這裡,你直接說吧。」

荷香道:「五姑娘你讓二門上的人盯著壽喜堂,看有沒有人鬼鬼祟祟小心翼翼隨意出,還真的在青黛懷裡發現這個信了,聽說是要送去陸家的,青黛已經被關著了。」

說著荷香把信遞過來。

雲驪拆看一看,冷笑連連,又遞給文懋:「哥,你看,這個雲淑倒真是想的好法子,居然替陸家出主意,把八字不好全部推在我上,還要告訴裴家、慶王府。真真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如果他們兩府真的信了這鬼話,我還有活路嗎?」

在這府里看不見的刀劍影,一個不留神,就會出問題。

文懋氣的一拍桌子:「我去告訴大伯父。」

「不,告訴爹去,這事兒該他管。」

大伯父雖然能咋呼,但是不夠心狠,還是父親當多年,知曉這件事的干係重大,且心也狠點。

雲驪拿著信和文懋一起去找章思源去,這個時候章思源正在家中,他進京述職,倒也不是一下就能見著皇帝。

此時間雲驪兄妹過來,再一看信,雲驪忙道:「兒聽二門的婆子說有人形跡可疑,捉拿后發現這封信,這裡面詆毀兒是小,若是牽連到章家所有姑娘,說我們家都有問題,那將來如何是好?甚至還會影響到皇後娘娘,明明欽天監說的是兩邊八字不合,既說的是我和慶王府小王爺,也說的是陸表姐和裴七郎,如今七妹妹卻為了保全陸表姐,全部推在我的上……」

「好好好,人拿下了嗎?」章思源皺眉道。

捉賊捉贓,捉捉雙。

雲驪點頭:「因為是七妹妹的大丫頭,不便鬧出大靜來,故而,我就先讓在茶房,著兩個媽媽們看著。」

「好,拿雲淑來。」章思源一拍桌子。

壽喜堂里雲淑尚且還不知道這些,當年管家時對僕婦們寬容,結了不好人緣,青黛常常出去辦事,也是辦了的,老太太的陪房把東西送到陸家就好。

低頭又在做針線,只聽外面有人過來道:「七姑娘,二老爺請您過去。」

父親?

雲淑問道:「父親找我何事?」

其實和章思源不太親近,也許母親亡故那些日子父親對還算不錯,但是比起雲驪來,還是差遠了。

大抵是的姨娘不如雲驪的姨娘寵吧。

聽說父親在杭州為劉姨娘辦了水陸道場,可自己的姨娘連場像樣的葬禮都沒有。

放下手裡的針線,見祖母睡著了,躡手躡腳出來,才去小書房見章思源。

料,一進去,章思源就道:「你跪下。」

雲淑愣了,不知道自己做什麼了?

再一抬頭,書桌上居然放著要給陸家的信,這信怎麼跑到父親手裡。

「父親,兒……」

章思源對兒,當然不如對兒子那麼狠,他只道:「是誰讓你寫這樣的信的,詆毀你親姐姐八字不好,還要去裴家和慶王府去說。」

雲淑就道:「父親,我……若非是五姐姐八字不對,怎地慶王妃要上表呢?」

「慶王妃為何上表這不是明擺著嗎?不想讓小王爺得一強援,正好順手推舟。你姑母也想你表姐嫁王室,這不就兩下一拍即合了。你不為你五姐姐同,反而對人家要做世子妃的人開,我真懷疑你怎麼胳膊肘朝外拐呢?」章思源自己都不置信。

雲淑有滿腔怒火,但知曉章思源是不會幫說話的,笑道:「父親都是為了五姐姐吧,可表姐,現在表姐和姑母可都……」

「所以你就順勢詆毀你親姐姐了?」章思源冷漠的看著

雲淑還要說什麼,章思源站起來道:「跪祠堂去吧,如果實在是不,你就去家廟。」

門口卻傳來厲聲:「誰允許你讓去家廟的?」

章思源作為朝廷命,明面上還是很孝敬老太太的,見老人家進來,章思源連忙站起來道:「母親。」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就不該罰我的淑兒,這信是我讓寫的,你要罰就罰我好了。」章老太太看到雲淑跪著,心裡都疼。

章思源連忙跪下:「兒子不敢。」

「既然不敢,此事就作罷。」章老太太道。

章思源卻不是一般人,他道:「母親,您要怎麼教訓兒子都,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但云淑這孩子若是不罰,就不知道長進。如今還在家中,我自有權管教,若出門了,那就是人家的人了,兒子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否則,放任如此,那才是家族之禍,兄弟姊妹可以拌,但胳膊肘折了還要往裡拐,幫著外人對付自己人,遲早禍起蕭牆。」

這話不僅是說給雲淑聽的,更是說給老太太聽的。

「我看我的七丫頭好的很,從來都是友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從沒跟任何人紅過臉。你不就是因為雲驪八字不好才怪罪在上的嗎?老二,你的心也太偏了。」章老太太只認為是章思源偏袒。

這下章思源終於忍不住了:「老太太,雲驪的八字沒什麼不好,要說真不好,該是上元鬼節出生的外甥才是。而且欽天監不是說雲驪八字不好,而是說慶王小王爺和的不相配,但是和裴七郎的八字非常合,大富大貴之相。兒子不懂您為何要為了陸家貶損章家姑娘……」

「說的好。」門外忽然傳來大老爺的聲音,他鼓著掌進來。

大老爺進門就拉起章思源來:「二弟,你是朝廷命,怎能為一黃口小兒下跪?」

他看也不看老太太,就徑直對雲淑道:「再有下次就去家廟,我是以章家族長的份告訴你。」

章思源對老太太無比憎恨,就是因為,家中不安寧。

……

雲淑被罰去祠堂,家中管束更嚴了,非必要都不讓出門。

雲瀟聽說了,很是不解:「娘,為何雲驪現在都不嫁給慶王世子了,怎麼大伯父和父親還為作主啊?」

馮氏則道:「這不是為雲驪作主,是為你們章家姑娘作主。如果按照七丫頭那般,禍水東引,表面上是解了圍,但那是解陸家的圍。你有沒有想過,裴家若是覺得你五姐姐不好,一直拖延不娶呢?到時候雲驪沒辦法出嫁,你們全都老在家裡,還要背章家姑娘八字都不好的名聲。在家裡大家知道是五姑娘八字不好,但在外頭誰管你五姑娘幾姑娘。甚至還影響到宮裡的娘娘,薛德妃生了皇子,薛家正等著抓我們家把柄呢。」

當然不喜歡雲驪,但沒想過讓雲驪影響自己的兒。

原來這麼嚴重,雲瀟也不解:『您說雲淑平日里笑瞇瞇的,怎麼胳膊肘朝外拐啊?』雖然也不喜歡雲驪,但也只是娘三嘲笑一番,也沒有去外面說什麼。

馮氏搖頭:「也只有你最傻,你自己的哥哥都被籠絡去了,還天天和玩兒。」

連連跪了三天祠堂,雲淑又被關在家中抄寫《孝經》。

甚至連雲淑邊的丫頭都換了一茬,青黛本是被賣進府來的,章家沒要的賣契,而是直接放了出去,已經是格外開恩。

其餘的要麼到了年紀的配了人,剩下伺候的不敢再幫忙傳遞。

雲驪對的遭遇一點不同只是被罰跪,而自己可能因為招名聲到瑕疵,很有可能婚事阻。

本來一二許,無論出自什麼原因,大部分人都不會怪男人,只會怪人,居然因為陸家對下此狠手,這就別怪了。

其實那封信在文懋來之前,就看過了,又模仿雲淑的筆跡添油加醋寫了一些關於詆毀章思源的事,這才到父親的本利益。

到文懋過來,才特地打開,因為文懋不是城府很深的人,他只要表現得深信不疑,父親肯定相信。比起兒來,他本來就更看重兒子,尤其是有功名的兒子,然後又讓人通知老太太,以防止章思源說太多,從而雙方對峙起來。

這個足令怕是到過年都難以放出來,可這要怪誰呢,要怪就怪你想陷害我,我卻比你高一籌吧。

「奴婢聽說七姑娘膝蓋都跪的腫了……」

「那過幾日就送一雙護膝去吧,妹妹對我可以不仁,我可不能對妹妹不義啊。」雲驪笑著對荷香道。

甚至改信,都沒告訴荷香,天下所有的,只有自己知道的才。荷香以為只是想在文懋來的時候拿過來,讓文懋見識到的不容易,實則並非如此。

荷香稱讚道:「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哦,對了,聽說陸表姑娘也很遭罪呢,茜紅說大太太那裡把慶王府的定禮搬去陸家,那陸家姐兒正在學規矩呢?」

「是嗎?」雲驪好奇。

陸府

章扶玉正把裴家送來的小定禮按著單子收拾,這是要送去章家的,嫂子一聲不吭把王府的定禮都送來了,王忠家的一幅晚娘臉,好似自己貪裴家定禮似的。

好容易忙完,準備和丈夫用膳,但見兒淚水漣漣。

章扶玉急了:「怎麼了?可是那兩個嬤嬤欺負你了。」

聽說慶王妃請宗人府派的嬤嬤過來的,知道是欺負人,因為雲驪那兒就沒派嬤嬤,可慶王妃說雲驪是宮裡魯郡夫人教出來的,規矩已經很好了,不必再學了,倒是金尊玉貴的兒卻得學,這也是小王爺的意思。

這倆宗人府派來的嬤嬤臉常年板著,一個跪和磕頭就讓兒學了幾天,大上青紫一片。

章扶玉真是恨死慶王妃和那兩個嬤嬤了。

「娘,您說兒可不可以不去慶王府啊?」陸之真的撐不住了。

章扶玉為難道:「我的兒,如今已經賜婚了,娘也是沒辦法,好在你嫁過去是正妻。我已經讓你爹買了兩個貌的丫頭給你做陪嫁,那葯你也要記得給們吃,爭取早日生下兒子,生子的方子你也要記得自己吃。」

聽著母親絮絮叨叨,頭腦一片混沌,本就不想去慶王府,那些老嬤嬤們太可怕了,且規矩太大,還要學奉膳、走路,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那麼差,被人全盤否定了。

甚至連丈夫都要和別人分,那些妾有的還不是普通的妾,甚至還都有誥命。

還有那位小王爺,聽說自從賜婚後和繼母關係因為此事勢同水火,若非是陛下下旨賜婚,恐怕鬧的更嚴重。

也就是說,婆母日後也不會幫真的太累了……

但還得重新釵,雖然已經賜婚,但們婚前還要走一遍相親的流程,以至於就更害怕了,雲驪那次去了的,梳妝打扮那麼時,聽雲瀟說是使勁了渾解數的裝怯狀勾引,可做不來呀。

不喜那般矯造作,故意勾引男人。

比起來,裴家好多了,可據說裴家準備要去承恩公府釵了。

多想雲淑陪在邊,姐妹倆可以說說話就好了,還有,曾經幫過裴度的朋友,因為慕,甚至關心過他邊的一切。

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自己呢?

想到這裡有些悲哀,生來什麼都有,怎麼就專門在婚事上不順了呢。

飯還未開,話也沒來得及和娘說幾句,嬤嬤們又來了,說要教奉膳,陸之哀嚎一聲。

早知曉如此麻煩,那回娘請嬤嬤的時候,該好好學才是。

比起陸之的自怨自艾,雲驪已經開始分析和搜集自己打探到關於裴度的信息了。

頭一次名次低於族侄,棄考一次再重來,說明這個人很有信心,他的散文和平日的文集,已經托哥哥送過來,從文章中能看出他文辭犀利,卻又很直率,心中有自己的目標。

容貌聽聞也非常好,很惹姑娘們喜歡。

這樣的人有才幹有想法相貌,出仕宦名門,也難怪有傲氣。

同時,為人急公好義,豪爽熱,這也許是為了自己造勢,但不得不說他是個聰明人,陳子昂千金砸琴,就是為了出名,他名氣如此之大,想必也是自己會經營。

這也沒什麼,作為子還得對大伯母孝順博名聲。

但最讓雲驪滿意的是,他居然能打死瘋狗,這一點尤其看重。小王爺的鷹隼太可怕,最怕接那些,而裴度好歹是讀書人,卻還可以保護人,嗯,這點很好了。

最後,上次釵時,知曉小王爺這種雖然看著有王霸之氣,但是需要人哄的,故而得打扮的氣質出塵,眉目含,又霧蒙蒙的語還休,無端就能吸引他那樣的人。

因為對小王爺你扮可天真都沒用,人家才是需要哄著的,自己這般做了就是落了下乘,反而讓小王爺覺得膩歪。

而對裴度這樣的人,就不能這樣了,況且小王爺是因為和繼母不和,只需要讓小王爺放心上就,而裴夫人似乎人還不錯。

就得才氣中帶點俏皮,端莊中要有靈,最重要的是緒要非常穩定。

因為裴七郎似乎有些剛猛,就是容易負氣,這樣的人就不能和他針尖對麥芒,但也不能太過賢惠,那種一眼就看了。

一看到底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人,都非常無趣。

活潑而不瘋癲,端莊有才氣而不顯擺,要拿有度。

順間,雲驪就知曉要怎麼裝扮自己了。

荷香把打聽的消息也說了,尤其是提起陸之幫助裴度朋友的事,雲驪不在意:「既然聖旨已下,那我就是日後裴七郎的夫人,我一定會牢牢抓住他的心。別的人別的事,過去了就別提了。」

甭說他就是曾經擁有這麼賢惠的未婚妻,就是擁有刻骨銘心的,遇到,那麼心裡就只能有

霸道也罷,貪心也罷,就是這樣的人。

命運對幾次都很無,世事無常,可能做的就是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進而努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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