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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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回門,雲驪也替裴度挑好了裳,一件寶藍律紫團花繭綢袍子,把前兒贏他的玉佩掛上去,又點了點他的膛:「我這可是借給你戴的。」

「那我還得多謝你了。」裴度笑道。

昨夜纏綿悱惻,今日二人也是極好。若是旁人,總會患得患失,認為日後遲如何,但云驪一點兒也不擔心,年輕的時候都逃不掉自己手掌心的人,年紀大了就能掙嗎?

雲驪則道:「我們家人其實並不算多,自然和你家比起來算不了,但我兩個哥哥都還未婚,下頭兩個弟弟年紀也都不大。只今日幾位姐夫,二姐夫是我父親同年之子,一直在科舉上舉業,三姐夫世襲錦衛指揮使,至於我六妹妹許配給兩姨表哥吳國公府的小公子,七妹妹也和孔國公府的二爺,驃騎將軍孔雋結親,六妹妹和七妹妹都過了定,約莫婚期也快了。」

不對這些人做評價,因為每個人的是不同的,而且,和他們也都沒有實質接過,即便是孔雋,不喜的是他的某些行為,但是說到底他也是上過戰場打仗的人,功過是非該裴度自己接去。

因為裴度是何等聰明的人,自己才剛和他婚幾日,就嘰嘰喳喳到說娘家人的壞話,那不是說明自己也是個長舌婦嗎?

你把自家人詆毀一通,就能證明你自己多好了?

況且,回門不過半日就回來了,日後相最多的還是們夫妻倆,最多再加自己的親哥哥還有大老爺夫妻,以及遠在外任的父親。

父親親自寫信給裴度,想必他們翁婿肯定極好,自家哥哥不必說,就是大老爺,也是多年伯爺和公爺換著做,很有門路,很會打道。

「唔,我知曉。」他也是聽娘說過,章家長房只有一,嫁遼王,後來遼王踐祚登基,了皇后,二房倒是熱鬧,兒有六個兒子有五個,堪稱人丁興旺。

自家嫡親的舅兄就被過繼到了長房,承襲爵位,但本人好學,已經是順天府學生。

他見雲驪踮腳替自己整理領,自己鼻尖能聞到仿若子幽香,再看雲驪,整理好就站正了,他拉著的手道:「放心吧,你們家的人我也見過不,別擔心。」

二人收拾好了,一起去見裴夫人,裴夫人見們倆人過來,拉著雲驪的手道:「你們回門之禮我已經準備好,回去代我問候你們家老太太,還有你母親,和你大伯父和大伯母。」

「您放心,我以前在閨閣里,長輩們就讓我孝順公婆,說這樣的人家,這樣的公婆,能嫁進門裡,是我的福氣。我一定把您的問候帶到,等我們回去吃完飯就回來,您若有事,先去忙,若無事,我下半晌回來陪您打牌。」雲驪親熱拉著裴夫人的手道。

裴夫人笑道:「好,難為你想著我。說來今兒是端午,你們家裡熱鬧些,就多玩會兒,不必惦記家裡。」

二人又客氣幾句,雲驪方和裴度一起上馬車回娘家。

章家也在忙活,其實主要是李氏在忙,平日有雲驪作陪慣了,時常替艾灸,還有什麼保養皮,連外頭的人都覺得年輕十歲。

其實也不是吃了多名貴的補品,就是時常有人替你敷臉那些。

再有家務打理雲驪也是安排的井井有條,很出錯,也從不貪一文錢,減輕了不知道多負擔,這猛然一走,是夜裡睡不好,白天也不習慣。

好容易盼到這日,一大早就起來忙活,見還沒到,不對漫雪道:「你再出去看看。怎麼五姑爺和五姑還沒回來?」

漫雪看了半天,又看天,不由回來勸李氏:「裴家住在城南,咱們家住在城東,還得饒一圈子才過來呢,您別心急。」

雲瀟和雲淑對視一眼,雲瀟忍不住暗自撇,雲淑卻知曉青黛那丫頭闖禍了,自己被罰被祠堂的時候,外頭無人得知,卻告訴孔雋了。

這也太自作主張了些,雖然青黛是認為為了好,可是這種事傳出去不好啊。

能隨便被家裡人罰跪,那說明自己在這個家中無足輕重,孔雋萬一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如何是好?這才剛小定,孔太太會不會覺得麻煩。

到底孔太太是大伯母嫡親的姐姐,大伯母對五姐姐那般看重,到時候親戚鬧起來,這什麼樣子?

因此,雲淑有些心不在焉。

只是一個庶,在家裡也沒什麼地位,也沒個親兄弟,雖然有祖母疼,可祖母年紀大了,很多事無法作主。

因為就是祖母自己,那樣的人,因為沒兒子,也得看伯父和父親的眼

外頭丫頭過來道:「老太太,太太們,五姑和五姑爺來了,大老爺說讓裴姑爺過來先給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請安,再去南園。」

大戶人家男都是分開的,一般不混在一,但是這也有例外,比如老太太和太太們年紀都大了,年齡相隔很大,這樣就沒事。

況且,裴度是新婿,大家對他的熱很大。

一聽裴度要來,雲瀟和雲淑往屏風後面躲著,們是不能見外男的。

尤其是雲淑,眼疾手快就進去屏風後面了。

章老太太見狀不暗自點頭,雲淑還是很懂規矩,這樣很好。

子千萬不能行差踏錯,若行差踏錯,就是萬劫不復。尤其是雲淑要嫁去孔家,孔家人,可事,越發不能恣意。

外面雲驪和裴度走到壽喜堂,雲驪介紹道:「壽喜堂是我們老太太住的地方。」

裴度在承恩公府也要坐馬車而來,足以見公府之大,他再見雲驪嫁去裴家后,裴家條件不如承恩公府,卻甘之如飴,從來沒有任何不適。

可見淡泊,並不貪圖榮華富貴。

卻對自己也不是妻子對丈夫盲目之喜拿梵語先試探自己,得知自己和有共同點,又真的能一道讀書,再有自己那日送釵之事,故而也真心以待。

你有沒有真心對別人,別人都能察覺得到。

他溫的看了一眼,又別開眼睛:「好,我知曉了。」

雲驪則是一笑。

門口春華、秋實也都出來了,他們見雲驪和裴度一起走來,真是二人的跟畫兒一樣。

雲驪倒是不意外別人看或者裴度,這也很正常,世人誰不喜才貌仙郎。固然人都說子要找老實,貌平之人更好,這樣更穩定。

可雲驪就覺得,有花花腸子的不分好看不好看。

丫鬟們掀了簾子,只見一雙男走了進來,章老太太坐在正堂,見這裴度宇軒昂,材十分高大,眼眸中充滿著仔細,再看雲驪,比之婚前更有年輕婦人的模樣,顯得落落大方,端莊秀雅。

一時,章老太太想起了外孫陸之,聽聞宗人府定了今年年底,和雲瀟前後腳出嫁,又不免覺得憾。

都說王府如何,可那小王爺還未封爵,這一進門就是大小姑子一串,還有一大家子人,陸之還是王府宗婦,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應付?

就在老人家慨時,丫鬟們已經拿了團出來,裴度和雲驪就跪在額頭上磕頭。

章老太太淡笑:「你們起來吧,今兒正是端午,大家也一熱鬧。」

雲驪正起來時,被裴度扶了一把,敢打賭那日在婆母那裡磕頭,他可沒有扶過自己。

殊不知裴度想的是,章老太太神淡然,也不問們夫妻和不和順,只淡淡的,顯然就是對妻子不大在意,他自然想多維護些。

可這一幕看在李氏眼中,十分欣

連躲在屏風后的雲瀟都悄悄對雲淑道:「看來五姐夫對五姐姐倒好。」

語氣里都自己都察覺不出的羨慕,大抵是雲驪出嫁后,亦是要出嫁了,本來沒心沒肺的突然也害怕起來。

老太太和雲驪不親近,也不想多說什麼,倒是想多和裴度說幾句,不料大太太笑著道:「姑爺,我們家的五丫頭自小在我膝下生慣養的,若是有不周到之你多多包涵。」

裴度場面話也很會說:「您這是哪裡話,雲驪在我們家裡,不僅是我母親喜歡,連我們裴氏族親沒有不誇好的,連文大學士的夫人,還有黃博士的夫人都說好,您放心吧。」

這話就是雲驪聽了心裡也很高興,面上掛著笑容。

李氏聽了大喜,馮氏也不得不做出一幅歡喜的笑容來,因為名義上是雲驪嫡母,聽到婿誇自己的「兒」,還得很高興。

「姑爺你真是謬讚了,這麼誇,我看要被誇壞的。」李氏明明很高興,忍不住鬢,還得謙虛幾句。

裴度含笑道:「小婿絕非誇大,雲驪很好。」

正常而言,他應該稱自己為娘子,或者是就行了,卻一直喊的名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知道的名字,就一直喊,真是的。

「好好好,你們和睦就是最好的了。」李氏笑的合不攏

馮氏也藉機問了一句:「不知道你的任命下來沒有?若有不便,要不要咱們家幫什麼忙?」

當然,馮氏也沒真想幫忙,自己馮家的兄弟都只是做些小,這樣的話不過是面上

裴度又道:「約莫這些日子就要下來敕命了,到時候再來府上,多謝岳母關心。」

如此大家也就不留裴度,老太太也讓人帶裴度去南園,雲驪要送他出門,卻被裴度阻止,還道:「不必再送,你就和你祖母母親等人在一起說話吧。」

雲驪微微頷首:「那你去吧。」

等裴度走了,李氏才拉雲驪坐在畔,雲瀟和雲淑也從屏風後面出來,李氏見雲驪臉紅潤,方才裴度對很是上心,知曉過的不錯。

可還是多此一問:「你在裴家過的如何?」

雲驪聽到李氏關心之語,心裡一暖:「侄在裴家過的很好,裴家雖有幾房族親在京,但都很和氣。至於家中,唯有一個小叔子,年紀尚小,生的極為伶俐可。」

意思是裴家雖然是大族,但在京里都雜居,沒有聚族而居,這樣人口多有幫扶,但是自家又清靜。

至於公婆如何,們都見過裴夫人,平和,看起來好相

馮氏微微點頭:「這樣就好,只你既然嫁人,就要萬事以丈夫公婆為主,切忌不要掛念家中。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照看好小叔子。」

雲驪鄭重道:「謝太太提點,兒記下了。」

要說為何都誇馮氏賢惠,在面上做的的確無可指摘。但云驪有自己的判斷,知曉馮氏表裡不一,表面賢惠訥言,以三從四德要求旁人,說的似乎十分有道理,但自己做出來的事卻未必如此。

這話拿出去無可指摘,故而雲驪也不能反駁。

一時,又說姚夫人帶著兒媳婦雲柳過來了,雲柳是二老太太的孫,在姚饒安科舉失利后,非常利落的和雲柳結親。

這倒是雲驪佩服姚饒安的地方,能屈能

姚家雖然有錢,但是沒有什麼地位,想改換門庭,再上一層樓就只能通過科舉的方式,結一門強勢之親。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姚饒安要能及第,可惜他科舉失利,如此,他果斷遵守婚約,娶了雲柳。

姚夫人還是那般圓融,進來就道:「我們來遲了,老太太可別怪罪。」

雲驪起們廝見一番,又得姚夫人問起:「不知大姑娘嫁去裴家可好,你表姐自從你嫁了,極是掛念你的。」

這自然是假話,雲驪和姚纖纖關係一般,並不相投。

雲驪則道:「一切安好,謝您掛念。」倒不怎麼提及姚纖纖。

偏李氏對什麼姚夫人這些都不大興趣,只關心雲驪過的如何,又問起這幾日在裴家如何打發時間。

雲驪就說的不如太籠統了,笑道:「這幾日忙的跟什麼似的,閑暇時我們一起讀書,我有不懂的也請教他,我們倒是看的書不是相同的。」

「這下好,你是個書的,裴姑爺學問好,正好的事兒。」李氏聽了這才放心。

雲驪知曉李氏和老太太還有馮氏不同,馮氏認為子不過讀幾本《烈傳》,能理事管家就,讀太多書就是不安分。

而章老太太則是屁決定立場,不一定是不喜讀書多的人,但是如果是陸之有才,和裴度琴瑟和諧,老太太會覺得這樣極好。

自然,李氏這裡,李氏能寵溺章雲這樣騎馬不喜讀書的人,也對大老爺很包容,其實心靈是很包容的,所以雲驪對李氏這般說,也是想說明和裴度不錯。

雲瀟聽了暗自不屑,詩詞小道還真當寶兒了,又不是妾侍,只有妾侍才要如此呢,哪個正房不是以管家紅為先,真是本末倒置了。

原以為見雲驪做紅管家,以為走正途了,不曾想到底是妾侍出的,想的都是那點微末功夫。

雲淑也覺得這樣不好,因為就像祖母所說,那位才表姐婚時,何嘗不是郎妾意,但是過日子靠的本不是所謂詩詞歌賦。

讀書是為了明理,不是為了賣弄,更不是清高。

子若只為這個,還放大庭廣眾之下說,得意洋洋,彷彿這個就高人一等,恐怕的婆婆絕對看不上

人的想法雲驪不會過分在乎,正所謂人的立場不同,朝廷上男人們的黨爭從政策之爭,到最後都是排除異己,家裡也是如此。

只不知裴度如何了?

卻說裴度到了南園,一路風景也是盡收眼底,怪不得說承恩公府的南園很有名,此花木扶蘇,假山嶙峋,溪水潺潺,彷彿到了江南園林一般,園還有珍奇異,似到蓬萊仙國。

聽聞這是章家祖上修建的,章家先前靠著這個園子,在京里很有名氣。

再來一寬敞之地,帶他過來的小幺兒道:「五姑爺,我們大老爺帶著爺們都在裡面。」

裴度拋了一錠銀子打賞小幺兒,又袍子進去了。

那小幺兒歡喜極了,興沖沖的就走了。

他進來時,大老爺正和一青年男子對坐,那男子著鷂冠紫團花金束腰裰材生的頗為魁梧,再見其下也站著幾名男子,其中還有吳灝也在其中,正和文懋說話。

文懋抬頭見裴度過來,連忙上前恭敬的對大老爺道:「老爺,五妹夫來了。」

大老爺連忙笑著須而起,對裴度介紹道:「賢婿,這位是我外甥,孔國公府的孔雋,如今授一等驃騎將軍。」

裴度暗忖這與妻子對他介紹的人倒是合上了,孔雋聽聞是椒房之戚,率領孔國公軍隊保衛皇帝登基,因有了這些功勞,升的很快,如今已經是從一品了,因此,他忙拱手行禮。

孔雋也是頭一次見裴度,見他眉宇間幾分英氣,英氣凌人,又瀟灑自如,倒是生了一,連笑道:「裴凜我認得,早前我就佩服他,如今再見你,賢昆仲不愧是河東裴氏子弟。」

裴度忙道:「孔將軍過獎了,時人多拿將軍比之衛霍,度十分佩服。」

「既大家都是親戚,又一見如故,何必稱名道姓呢?」文懋笑著看二人。

見孔雋和裴度互相道了表字,大老爺則道:「子珩,你的差事我打聽過,升州富庶,倒是極好的去。」

沒想到章大老爺這麼關心他,裴度連道:「因差遣還未下來,不敢妄加揣測,還多謝您替我打聽。」

「都是一家人,要開口的事千萬別客氣。」大老爺還是很看的上裴度的。

能棄了進士,再考還能考中狀元,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裴度也客氣了幾句,大老爺又道:「我那個侄從小在我膝下生慣養的,不知道在你家如何?出嫁從夫,你該教訓的就一定要教訓,不要看我的面子。」

這話說的,裴度心道這大老爺分明是說我侄在我這裡生慣養,你欺負試試看?正話反說罷了。

他這裡說的和在李氏等人面前說的不同,只道:「娘子溫孝順,賢淑,實在是小婿的福氣。」

大老爺見他態度很滿意。

接著文龍又引了章家其他幾位婿見面,裴度一一見過,曾翔也是宦人家出,只自己未曾有功名,但他還是更願意和讀書人往來,更何況是裴度。

裴度也熱道:「若二姐夫不嫌棄,有學問上的事,我一定知無不言,你我二人教學相長。」

不已,大臨非常看重狀元,而裴度更是會元狀元,二元及第,科名極高,但為人這般熱爽朗,真是沒話說,當即二人還討論了幾句學問之事。雖說妻子云鸞說要藉助孔家謀得一半職,但他還是想走正途科舉。

再有,秦司騰世襲錦衛指揮使,先前因去了幽州當值,七王之時,一時無法回來,妻子云清要帶孩子投奔娘家,卻被章家拒絕,馬車都到門口了,還被趕回去了。

還說什麼是人家的媳婦了,就不要回來。

這事兒讓他氣的夠嗆,還好妻兒無事,老娘和妹子也還平安,否則,他真不知曉如何是好。

之後,他對章家也有不怨氣,他又有可心的妾室,更覺得雲清無用,章家無。本來當年結親,還覺得章家二老爺為人很仗義,哪裡知曉如此,還好後來,承恩公府世子上門幾次,秦司騰藉機又通過大舅子文懋與京中權貴結,還謀得個一半職。

現下倒沒什麼怨氣,反而和孔雋積極攀點關係。

到底大老爺是皇親國戚,皇后大力不許娘家父兄任實職務,皇上本想把為南軍做軍服的事給承恩公辦,卻被皇后駁回。

而大舅子文懋還走科舉之路,他也只好結孔雋那兒,反正孔雋是太子一脈,雖然功勞不如魏寔等人,可他是皇后和太子的親戚,手握實權。

二皇子有文昌侯薛家在,聽聞魏貴妃又有了孕,如果誕下皇子,就有魏國公在,皇上為了太子,也得扶持太子母族人,但皇后就是進諫皇上說自己父親已經昏聵無法辦事,故而皇上怎麼也得扶著孔雋,甚至讓他升遷飛快。

說到底也是承恩公府,皇后認為其父年老昏聵,年輕的年紀太小,最大的章文龍也不過二十齣頭,還是走文的,文懋倒是後來學武,但沒有歷練機會,武職都被推拒了,只一心讀書。

想到這裡,秦司騰就越捧著孔雋了。

至於吳灝,他在其中年紀最小,不耐煩和文豪等人聊天,但見裴度很是愧,又怕被他提及什麼,頓時降低自己的存在,生怕被人發現,只想和表哥文龍說話。

可文龍文懋雖然兩邊姑娘們勢同水火,可是文龍文懋卻是回京后在一起讀書,二人還同在順天府學讀書,也是家裡唯二有秀才功名的,關係還是不錯,現如今裴度這個狀元過來,他們都過來請教,還要辦詩會如何。

裴度聞言笑著對文龍文懋道:「怪道賢昆仲才學這般好,原來是家風如此,我見娘子也是出口章,詩文清新。」

一個家中,連子都這般有才,更何況男子?

文懋忍不住替妹妹多說好話:「子珩你還不知曉我五妹妹是從松濤先生學雕刻,專學小篆,印章刻的極好呀。」

這是裴度沒想到的,他忍不住心道,雲驪真是博學多才啊,卻從來不好自顯,就是打雙陸也是自己和玩兒才知曉的。

這話孔雋自然也聽到了,他的城府比吳灝深多了,吳灝直接嚷嚷出來,終究年心,他卻不是這種直接說人壞話的人。

在他眼中,這種清高才實在敬謝不敏,而章雲驪顯然不是單純如此,對小孩子都沒有耐心,對妹妹告狀,可見其人。

這些所謂的詩才,不過是沽名釣譽的本事。

孔雋再看裴度,倒是可惜了,因為裴度實在是談笑自如,行事有度,一看就是日後前途無量之人。

這樣的人如果沒有賢妻打理家業,恐怕再好也會被拖累。

就章雲驪那些鬼魅手段,怕是害人不淺。

孔雋瞬時站起來道:「枯坐無趣,不如大家一起出去投壺箭。」

大家都道好,秦司騰也想一手,他又結孔雋,立馬響應:「好,我們出去投壺。」

既他二人都如此說了,大家都跟著出去,裴度也是如此。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雲驪那邊正和李氏說起裴度外放的事道:「他若外放,我肯定想跟著去的。」

李氏一聽就急了:「那萬一要是派到那等苦寒之地如何是好?」這幾日因為雲驪嫁了,還要重新管家,倒是忘記這茬兒,讓大老爺看看能不能託人安排輕省的地兒。

但要是真的被派到苦寒之地,這去了不就是苦啊。

「大伯母,您別擔心,若真是苦寒之地我就不去,那豈不是說我只能富貴,不能擔風雷。」雖然是早知曉裴度選升州,但既然不是明令,也不能說出來。

李氏了一下的額頭:「你這孩子,去那苦寒之地,你若有孩子了,如何是好?那地兒可不像咱們上京,生孩子是要人命的,就是上京的子,富貴人家,都有孩子是鬼門關啊。」

是怕侄不知道這些,有能飲水飽。

這裴姑爺當然好,這樣的英俊的相貌,過人的才學,容易引起姑娘家傾慕,就連雲驪也不免俗。

雲驪也是沒想到生孩子的事上,雖然懂的不,可還沒想到生育一事。

見李氏實在是擔心,就附在李氏耳旁道:「您放心,我們悄悄打聽應該是外放到升州了,但還沒有確定,反正是不會很偏,因為歷年狀元都是如此。」

李氏拍了拍脯,笑道:「這我就放心了,升州可是虎踞龍盤之地,是好地方呀。」

「就是稍微偏僻點我也會去的,若真的苦寒之地,就是我想去,他也不許的。」這點自信雲驪還是有的。

李氏嘆了口氣:「這樣才好。」

膝下兩個姑娘都過的不錯,長了皇后,侄也嫁了可心的人。

雲淑見雲驪摟著李氏的胳膊撒,想到孔雋真的有點怕,若真是孔雋出頭鬧大了,這可如何是好?

因為沒有雲驪確鑿的什麼證據,直接發難,這樣打蛇不死反被咬,是很可怕的。

雲驪也彷彿察覺到雲淑的目,抬頭看了看,總覺得神思不屬,不過還好上沒有以前那種乍富小人不貧寒覺。

還記得那時剛剛和孔家結親,時常在自己面前顯擺,以前即便和關係不算太好,也很會表自己的意思,甚至還算得,一下變那般,這不能說明是變了。

只能說明本人就是那般,從一開始就是慕權,在心中嫡地位高於庶,所以雲瀟是高於自己的,能區別對待,甚至屢次在雲瀟和自己拌或者如何時,都是默默站隊雲瀟。

也許從慕權到有些權利了,就開始出那副臉了。

外面丫頭道:「老太太宴席準備好了。」

章老太太對李氏道:「我年紀大了,就不去了,你帶著們吃吧。」

李氏躬道是。

雲驪也跟著過去,就是不知道裴度如何了?

卻說裴度在和他們投壺箭之後,孔雋到底上過戰場,幾次正中靶心,大家都為他歡呼。

「諸位承讓,你們先玩兒吧。」孔雋箭完了,就在一邊歇息。

正巧吳灝看到孔雋,他眼神有些複雜,又很羨慕,他能娶七妹妹,這是多大的福氣啊。

中午是在南園擺宴,大老爺擺了兩桌,正好按他們妻子的排名坐位次,裴度和孔雋原本中間隔著吳灝,但吳灝因為上回的事,主推說肚子不舒服,坐另一旁,因此他二人就坐一了。

孔雋在剛剛投壺時,人太多,沒有提起什麼。

現下他獨自敬了裴度一杯:「恭喜你喜得良緣。」

「同喜同喜。」裴度知曉孔雋和章七娘子定親了,也舉杯慶賀。

孔雋笑道:「既見子珩,為兄甚是歡喜,這裡有慶王府小王爺送我的一柄短刀,我便送給子珩,如何?」

既然孔雋稱他表字,裴度也是道:「既是灼淵你心何必給愚弟?」

「快別迂腐了,短劍也要贈英雄啊。若是可以,兄臺赴任升州,本地的人我都認得,可為你打聲招呼。」孔雋原本是準備點一點裴度,但是他也怕枉做小人,因為裴度此人十分聰明。章雲驪到底是皇后之妹,大老爺對這個侄這般看重,他若說了什麼,裴度再去問大老爺,或者就有人告去,那他不是得罪了大老爺。

雖然孔雋看不起這位只會在人肚皮上下功夫的伯父,可他若是出什麼幺蛾子,那可是要影響皇後娘娘的。

他們行軍打仗,有一招敵深才能更好的一舉殲滅。

給裴度點甜頭,在他手下,自然章雲驪也得看他和雲淑的眼

卻見大老爺出聲道:「雋,哪裡還用你來如此,更何況你認得的都是行伍之人,他們本就是節制,還是不要私下往來為好,否則被聖上知曉了,這可不好。」

孔雋不喜大老爺出老打斷,但大老爺是長輩,他也只有含笑道:「姨夫說的是,是雋託大了。」

大老爺卻意味深長道:「你怎麼算是託大呢,娘娘那般信任於你,就是你姨夫我怕是日後也要你賞口飯吃呢。」

孔雋忙誠惶誠恐的起說了幾句,裴度卻看出暗來。

他在京中聽聞皇后擅長騎馬箭,如花木蘭一般的姑娘,和皇上苦守遼北,而且從不偏私自己娘家,常以外戚之家不要多沾染權勢才好。

這點裴度倒是贊同,西漢就是外戚干政,以至王莽竄位,因而歷朝都制外戚。

可孔雋卻又被提拔的如此神速,本來他還以為章家和孔家親如一家,但分明不是如此,章大老爺這位章家家主看起來對孔雋有些不滿。

似乎是在敲打孔雋……

一直等大老爺吃了幾杯酒先退席了,孔雋卻鐵青起來。

裴度卻是面如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此時,孔雋心中極屈辱,幾時孔國公府要這個氣,若非是你章家缺人了,皇后能提拔我?再有,在建元帝未登基時,永寧伯那時求著孔家,不過二三流勛貴,比之孔家差太遠了,現下居然敢在他這裡擺譜。

再看裴度,他似有所覺道:「們姊妹之間的爭端,干我們何事?大伯父真是多慮了。」

裴度眉心一,怎麼好端端的扯到上了。

他不解,孔雋也像是剛才被憋狠了,現下就道:「還是欽天監合八字兒有問題那事兒,子珩兄,你不知曉,當時我姨夫怪陸家為何偏偏把你和陸表妹的八字送過去,因而和陸家差點斷絕往來,說是壞了和慶王府的好姻緣。我聽說還延到下一代上,章五娘子甚至告狀讓大老爺和二老爺懲罰和陸家關係不錯的七娘子。我是見你人才難得,也是好心,姨夫卻是恨烏及烏。」

裴度心道早上雲驪沒說過他們一個字的壞話,對去黃先生家中都是怡然自得,還要跟著去外任,如何會是這種人?

再有岳父章思源,給他來信非常看重他,且他岳父做很有一套,這樣的人怎麼會聽小姑娘的話?又想著雲驪以玉簪花自比,還堪憐世,他終於悟了。

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

他怒而起:「孔將軍,裴某本敬仰你上陣殺敵,如今卻見你這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怎麼如村夫子一樣講這種閑話,若再說下去就連雜賃院子的婦人也不如了,裴某就不奉陪了。」

孔雋了豬肝,他,他竟然敢說我是村夫子?還有雜賃院子的人……

他,他憑什麼這麼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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