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上前拱手一揖,“回王妃,午宴結束后,陛下喝得有些醉了,召林嬪娘娘在養心殿伺候,娘娘到了養心殿遇見奴婢,便吩咐奴婢去給煜王帶個話,說是您可能會被岑妃娘娘為難,奴婢正去尋煜王,恰恰撞上邵公公,聽說這邊出了事,便隨他一道來了。”
沈妝兒頓時銘五,林嬪這人當真得。
又見劉瑾換了一淺紫的曳撒,神驚訝,“一段時日未見,你又升職了?”大晉侍服飾有嚴格等級,分綠,玄,紫,紅四檔,紫與紅為上等宦,玄和綠為下等宦,劉瑾這一紫,顯然是升職了。
劉瑾反倒不好意思來,神溫潤又拘謹,“回王妃,前段時日奴婢....”
“在我面前無需稱奴婢...”
劉瑾俊臉微微泛紅,失笑一揖,“前不久我替陛下辦了幾檔子差事,陛下將我調去馬監任監督,負責部分宮,也就是說,我現在手里掌著一部分四衛軍。”
馬監手掌兩萬四衛軍,四衛軍號稱軍中的軍,劉瑾堪堪進司禮監數月便手握實權,可見他極有能耐,很得圣心。
沈妝兒替他高興,“值得恭喜,對了,那司禮監的差事呢?”
“還掛著呢。”劉瑾撓了撓后腦勺,笑道,“幸得當初您給我些己,我才得以活絡各位大珰,否則也不會升得這麼快。”
沈妝兒頷首,“那就好,若缺銀子只管告訴我...”
劉瑾哭笑不得,“王妃娘娘,我如今到了這個位置,手里總該有些門路,哪能再尋您要銀子,您盡管放心好了....”
“時辰不早,我護送您去延慶宮....”
前有侍衛開道,劉瑾與留荷一左一右,恭敬侍奉著沈妝兒,選了一條僻靜的宮道往延慶宮走。
“今日午宴,煜王殿下即興作了一首長詩,陛下龍大悅,滿朝文武無不稱贊,王妃娘娘,不瞞您說,我近來在司禮監,聽到義父提過,陛下怕是有意立儲了....”
言下之意是皇帝屬意煜王。
朱謙遲早要登基,沈妝兒沒什麼意外的。
余暉將落,將高聳的宮墻鑲上一道金邊,秋風從宮道深刮來,猝不及防拂來一片寒,一行人拐往南的宮道,沈妝兒了袖口,問劉瑾道,
“陛下還在養心殿歇息?”已到了酉時初刻,再過一個時辰,家宴便要開始,前世皇帝是在家宴后出事的,每每思及此,便有些惴惴不安。
劉瑾答道,“是,陛下回的遲,我義父已喂了醒酒湯,想必要多睡一會兒....”
“幾位王爺在何?”
“還在奉天殿喝酒呢,昌王喝得不省人事,云南王府那位世子爺纏著煜王殿下不放,余下幾位王爺也得應酬那些外國使臣.....”
皇帝雖不是整壽,可今年軍威大漲,周邊各國均派了使臣來賀,場面還是極為氣派。
昌王不省人事.....倒是放心了。
“那六王呢?”
“六王殿下一個時辰前便出宮去了,說是府上小世子突發惡疾,急著出宮去探,晚宴還不一定能趕上呢....”
沈妝兒腳步忽然放緩。
朱珂出宮去了?
難道因為重生,很多事變得不一樣了?孩子沒了....朱珂也沒策劃奪宮?
也對,段文玉改投朱謙,霍林鳴被下獄,朱珂沒有資格與朱謙抗衡,放棄也是理當中。
恰在這時,前方一小火者提著裳,急急忙忙跑來,見沈妝兒,先慌忙撲跪在地磕了個頭,焦急與劉瑾道,“劉公公,武英殿起火了,老祖宗正四尋您,您快些去。”
劉瑾臉一變,“好端端的,武英殿怎麼起火?”
小火者也是滿臉晦氣,“不知道呢,想是天干燥,宮人伺候不周,西配殿便燒了起來,要知道那里藏著陛下搜集的上萬冊佛經,老祖宗大發雷霆,正遣羽林衛與四衛軍去救火。”
劉瑾眉頭皺,咬著牙思忖片刻,扭頭與沈妝兒道,
“王妃,您且慢些走,奴婢先去司禮監尋義父....”
沈妝兒只覺腦子里轟了一下,腳步猛地一凝,仿佛有什麼靈從腦海一閃而逝,連忙拽住了他袖,“等等!”
總覺得事怪怪的。
若無前世的經歷,自然不會懷疑什麼,可眼下,皇帝千秋宴突發失火,絕非巧合。
對了,前世這一日夜,皇帝出事時,朱珂并不在大,而是后來被皇后悄悄急召宮,倘若真是朱珂謀篡皇位,他不該留在皇宮嗎?
除非,兇手本不是他,
糟糕了,誤導了朱謙,朱謙定只防著六王,昌王以及皇后...而掉了真正的兇手。
倘若真兇另有其人,那麼,武英殿起火會不會是一個幌子?
前世好歹當過一年皇后,對宮防守并不陌生。
馮英將羽林衛調去武英殿救火,短時不會增派兵力宮,那麼皇宮其他地方的守衛必定空虛。
劉瑾與留荷見沈妝兒臉極是難看,滿頭霧水,“王妃,您怎麼了?”
沈妝兒偏頭問他道,“劉瑾,今日負責養心殿宮防的人是誰?”
劉瑾見沈妝兒臉前所未有凝重,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是東廠提督孫明,外是羽林衛副指揮使林渠。”
忽然一些念頭自他腦海閃過,劉瑾心登時凝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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