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阿諾表示不想理會顧辭,他默默醞釀了一番,手掌一翻,琉璃球已經置于他掌心之上,他臉上閃過一片郁,轉瞬后驀然一笑:“我雖為靈,但這境中的諸多規矩卻不是我定的。”
顧辭點頭表示理解:“我知曉,是琉璃古鏡的主人定下的。”
阿諾目凝在顧辭的上,神越發挑剔:“聰明,氣運好,雖然靈資質差了些,但往往氣運之勢更讓人神往。”
這靈的目更像是在挑選著什麼,溫懷古覺到了來自靈的惡意,他與秦影對了一個眼神,顧辭剛剛使用南明離火,已然力竭,便不打算再讓與靈糾纏更多,他冷淡說道:“你主人在何?他設下這麼多境之關卡,究竟為何?你有打算如何?”
靈的主人,自然說的就是這琉璃古鏡的主人。
阿諾嗤笑,慢慢把玩著手中的琉璃球,琉璃球,像是有大風卷過,肆涌,靈氣彌漫。
溫懷古莫名到不安,他側護住顧辭,卻發現那琉璃球越來越大,突然霧氣陡然彌漫開來,隔絕了眼前的一切。
顧辭也漸漸消失在霧氣之中,溫懷古猛的手一抓,卻什麼都沒有抓住,接著,頭頂一陣天旋地轉。
耳邊似乎是靈的低語:“想知道我主人的事?有命過了我這一關,自然就知曉了……”
顧辭抱著阿,阿崽暗中悄悄審視那靈已久,它傳音告訴顧辭,靈化形,古鏡主人必在化神之上,只是這靈靈氣不穩,似乎剛剛才恢復到結丹初期的修為。
白卿卿與明昊的靈氣修為到了哪里,不言而喻。
霧氣慢慢散退,顧辭已經是孤一人,環視四周,突然恍如隔世,周圍烏煙瘴氣,頭頂殘破,布滿了蜘蛛網。
記得這里,這里是南屏村附近的一破廟,許多年前曾有些道士居住,香火倒也旺盛,隨后不知為何,廟中的道士們一夜之間杳無蹤跡,這里就這麼破敗了下來。
村里人覺得這里不祥,村長連拆都懶得拆,小孩子們也無人敢去。
顧辭看見顧天冷被捆綁在半截的神像之上,他面前,周元佇立在那里,笑容冷,讓人不寒而栗。
他竟然已經筑基!
顧辭心中無端到了一悲傷,知道,這大概又是一個幻境,琉璃古鏡的用途不清楚,卻也猜測的到,也許古鏡可照出心中最恐懼的一幕。
顧辭最怕什麼?也許自己都不知道。
顧天冷滿跡,像是被用了刑,周元抓著顧天冷的領子,威脅道:“你兒了修仙大門派,再也不管你了,你今日若是答應助我抓住顧辭,我便許你一生榮華富貴和長生不老,你若不應,這噬骨蟲便會日日折磨于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天冷慘然道:“我保護不了阿絮,卻無論如何也要保下唯一的骨,你殺了我吧。”
周元惻惻地笑著:“殺了你?別做夢了,你死了,我還怎麼引顧辭過來。”
顧天冷雙目瞪圓,他絕吼道:“你尋我兒作甚!我不會讓你傷害!”
周元冷哼一聲:“就憑你?呵……不過一介凡人,等你那兒來了,自然就進了我這天羅地網陣,如今修為不如于我,我又有主人贈與的法寶,你且放心,待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自然會放了你。”
顧天冷突然全搐了起來,他痛苦不堪的蜷了起來,大汗淋漓,這個平日冷峻的男人,平日割破了皮都不吭一聲,如今卻因疼痛而痛苦的大了起來。
嘶聲裂肺。
周元笑容冷酷無:“你給天玄宗你那兒發了信,可是直到如今都沒有來管你,你算什麼?呵呵……”
顧辭再也看不下去,無助的想手救救的父親,卻無能而立,臉頰,淚水早已決堤。
沒有收到什麼信啊……
心中涌出悲痛,那種前所未有的絕,淹沒了。
阿拼命咬著顧辭的手指,可是咬的模糊都無濟于事,就好似渾上下都充滿了自責與絕。
“阿辭!這都是假的!這靈被困在鏡中許久,又如何得知你爹的事,它無非是窺到了你心中最恐懼的想法,然后無限放大!”
與此同時,靈飄渺的聲音也傳了顧辭的耳中:“你會去救你爹麼?你會為了你那凡人爹而舍棄你滿的修為麼?顧辭你會麼?你不會的!你天冷漠!”
會麼?顧辭茫然無措。
那個聲音充滿了:“你爹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本來也快要死了,你若要救他,你不僅可能會死,還會損失你多年的修為,更何況……”
顧辭悵然若失的搖了搖頭,那個聲音繼續蠱人心:“顧辭啊顧辭,如此優寡斷,無法斬斷塵緣,你如何修仙?你們修就是如此多善,還不如留在這鏡中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罷了。”
顧辭,你該怎麼辦呢?那個聲音一遍一遍的質問著顧辭。
“阿辭!不要回答它!!!”阿拼命吶喊,但是古鏡乃是通天古寶,雖然如今靈氣微弱,但又如何是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所抗衡的了?
靈如今又吸收了幾個筑基修士的氣,力量已經恢復到結丹修為,他噙著一抹冷笑,悠然自得,南明離火了得,折損了九尾狐是個損失,但到底一個剛剛筑基的娃娃,又如何抵得住這琉璃古鏡?
心中的猶豫與最黑暗的一面,才是他最喜歡的食,琉璃古鏡塵封了多人間的悲歡離合,當年古鏡的主人,喜歡聽故事,便走遍世俗人界,就是看遍了這些,才能創造出這樣直指人心的境來,他主人當年何等的驚才絕艷,這琉璃古鏡又經歷了多敵人,才能讓他這個靈長的如此之快。
這可惜啊……
他笑看顧辭的掙扎,就如以往那些人一般,你們想得不錯,至今沒有人拿到主人當年留下的化神丹,豈會這麼容易。
等到這波人之后,他就可以放開限制,收納結丹期的修士進來了……
你待如何?救還是不救?本以為如此簡單的問題,顧辭卻遲疑了,阿說這是假的,假的就不用管了吧……
顧辭看到顧天冷站在面前,溫的告訴:“我就要與你娘團聚了,阿辭,你娘臨死前都念念不忘,希你好好修煉下去,替走完無法走過的路,你愿意全我和你娘麼?”
顧辭茫然的看著顧天冷。
你愿意麼?
“我愿意啊……”顧辭不自的答道。
與此同時,樂溫正在一座豪宅之中,可豪宅之,卻滿天,他又回到了姐姐死的那一天。
他家族被仇人所殺,樂溫的姐姐為保護年的他,被人一劍刺殺,臨死之時,還摟著他,斷斷續續道:“阿溫……好好活下去……把……把我做你的替命傀儡吧……姐姐還想……還想保護你……”
樂溫無聲的痛哭著,他聽到靈魅人心的嗓音:“樂溫,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保住你的姐姐,但是要用你的命去換,你愿意麼,你姐姐死的那樣慘,直到死還要保護你……那是你最的姐姐啊……”
樂溫心中悲痛萬分,他眼前,慘死的姐姐突然站了起來,一如既往的麗與溫,把樂溫攬進懷里,聲音悲鳴:“阿溫……姐姐不想死啊,姐姐想永遠保護阿溫……姐姐好疼好冷啊,阿溫……”
樂溫沉溺在姐姐的懷抱中,久久不愿離開。
“樂溫,你愿意救姐姐麼?”
“我愿意啊!”樂溫嘶喊道,他又怎麼會會不愿意去救姐姐呢?
卻聽到靈冷酷說道:“你說謊!”
言之鑿鑿的聲音讓樂溫一驚,終于緩過神來,剛剛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他慢慢回想著,他說了什麼?
靈突然出現,白飄飄的立在那里,聲音暢快:“樂溫,你冷酷無,又怎會愿意用你的命去換取你姐姐的?”
樂溫終于清醒,靈說的沒錯,他冷酷無,他姐姐用命救下來的他,又怎麼會愿意隨便舍棄。
即使換名的對方是他姐姐。
在靈有意地引導之下,他說謊了,他千算萬算,卻依舊栽在了這里,樂溫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來。
頭頂烏云布,雷聲滾滾而來,眼前那還有什麼姐姐的影。
電閃雷鳴之間,那是天雷轟頂,帶著耀眼的閃電,劈天而下,樂溫無喜無悲的站在那里,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不想去看。
嗚嗚的哭聲低著,淚水滴在了樂溫的臉上,樂溫緩緩睜開眼睛,雙目無神卻充滿了悲鳴。
替傀儡替樂溫承了驚雷,傀儡被劈的碎。
樂溫掩面,他徹徹底底的失去姐姐了,如今,連姐姐的傀儡都沒有了。
顧辭也看到了天上碾天而來的霹靂驚雷,自負定力驚人,玉藻蛇的雙眼都可堪破,卻還是小瞧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琉璃古鏡的威力,讓人心驚。
顧辭拋起了腰間的玉佩,那是臨出門之前,廣陵真君樓宴贈與的保命之,可抵擋元嬰的致命一擊。
一共給了三枚。
除此之外,手上沒有更合適的抵雷之。
嘆了口氣,沒想到剛出門就用上了,丟人。
玉佩無風自,悠悠浮上半空,竟自與驚雷相撞,雷聲之后,玉碎了,顧辭到底只是筑基初期,又因南明離火之固,靈力散盡,縱使有玉佩相互,也還是了雷電的波及,臉蒼白。
玉碎之時,遠在天玄宗閉關的廣陵真君突然睜開眼睛,玉佩之中有他一氣息,可覺得到對方雷之力的強大。
樓宴微微蹙眉,看來小徒弟剛剛出門,就遇到了強敵。
第八十一章
樂溫與顧辭雖然都損失慘重,各自消耗了一件保命之,但到底平安無事,靈的臉不太好看,他自然知道大宗門的英弟子手中會有保命之,也沒想過能一舉讓他們全軍覆沒,但能消耗一二卻是最好不過。.七
白卿卿與明昊到底不如另外幾人,還差了點火候,靈如今還是境界不穩。
而另外兩人,秦影自是不必說,那溫懷古竟然直接持劍生生接下來他的天雷,他手中的蒼雷劍更是汲取了不天雷。
他如此費盡心機,更是耗費了靈力窺到了幾個人心深的黑暗與弱,設局而來,卻沒想到一個都沒有搞死。
這都沒死,這幾個人又臭又,果然好生討厭。
被靈算計了一遭,又折損了一枚保命玉佩,顧辭心不太好,對靈也沒了什麼好臉,雷點懲罰之后,幻境消散。
他們又回到了被燒毀的破廟之前,見幾個人都完好無損,溫懷古更是氣紅潤,想來還得了不好。
只有樂溫看起來憔悴不堪,眼神霾,殺機驟顯。
幻境之中,顧天冷的慘狀還歷歷在目,顧辭知道,這一趟之后,必須要去尋找顧天冷,就算折損了修為,也會去的。
靈漸漸現了,沒有撈到什麼好,靈顯得悶悶不樂,他不不愿道:“你們過了關,可以為你們提示一個陣眼的位置。”
溫懷古吸了不天雷之力,只覺渾舒暢,他便好脾氣說道:“把你腳下的陣眼讓出來即可。”
靈臉一變,溫懷古眼尖,見狀便知道,這個陣眼何其重要,恐怕鎖靈陣的陣眼便是在辭,待他們靈氣恢復,即可與靈一戰了。
但靈壁不會如他們所愿,便冷冷道:“這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告訴你們哪個,自然是要聽我的。”
而心不太好的顧辭懶得與陣眼繼續周旋,劈頭蓋臉道:“靈,你這個小叛徒!”
靈:“……”
太無理了!
溫懷古察覺到了顧辭不太開心,便的把一直被人忽略的小員牽給了顧辭,顧辭茫然的著繩索,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
神靈的使者。
小員哆哆嗦嗦的給靈磕頭,無比恭敬,奈何無法張口,只得絕的指了指自己的,咿咿呀呀的,估計是在罵他們。
靈一想起顧辭等人在鎮中的所作所為就覺得頭疼,現在整個鎮子對捉妖師的崇拜達到了頂點。
看這小員的目是越發的嫌棄,沒用的東西,什麼都做不好。
顧辭也著下若有所思的看著小員,黑亮的眸中閃出了異樣的芒來。
神靈的嫌棄和顧辭的算計,小員眼可見的絕了起來,不想要自覺經脈,一死了之。
顧辭冷哼一聲:“也是個小叛徒。”
靈阿諾:“……”
溫懷古側目,溫聲道:“顧師妹,叛徒一事,從何說起?”
顧辭心疼樓宴給的玉佩,沒給阿諾幾分好臉,樂溫更是用碎尸萬段的目著阿諾,阿諾扶著心口,思索如何趕進行下一個環節,他便主說道:“你們還不想不想要陣眼線索了,如今你們一驚找到三個了,若想盡快找到一下個,便要進行……”
顧辭冷冷打斷道:“不需要了,你說我們過了你這一關,你就會告訴我們琉璃古鏡主人之事。”
阿諾沉默了片刻。
秦影忽而說道:“這靈似乎傷了元氣。”
看來強行窺幾人的心里,確實很費靈氣,如今看來,他們境的修士進行闖關,如履薄冰,走錯一步就會命喪黃泉,而靈也是步步算計,看起來高高在上,但限制也是極多。
幾人互看了一眼,心中皆有了決斷,如果再按照靈的意思,繼續下去,他們只會折損更多人,而靈也只會越來越強,到了最后,他們只會慢慢被靈吞噬。
就如九尾狐妖的游戲一樣,看似五行相克要步步為營,但為什麼之前那些人,到后來沒有捉妖師可以殺妖了?
因為他們把妖喂的太飽了。
不能再按照靈的節奏走了,顧辭拉著小員,推到了阿諾的面前,指責道:“他對捉妖師不敬,開口閉口就是讓我們死,你說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竟然一幅興師問罪的口氣。
不能跟顧辭提邏輯,阿諾按了按眉心,突然張手,小員被阿諾騰空捉住,隨即被吸進了琉璃球中。
顧辭指了指琉璃球:“他會如何?”
阿諾冷冷道:“重新投生到鎮子之上。”
顧辭了然,又問:“他曾經可是進古鏡境的修士?”
阿諾滿臉不耐,顯然不想回答更多:“你的問題太多了。”
顧辭輕輕一笑:“你不回答我們,我們就拒絕繼續找剩下的陣眼,就跟你在這里耗著唄。”
阿諾俊秀的臉頰漸冷,顧辭仔細打量阿諾的神,見他惱怒,便知道自己恐怕是猜對了,這靈,是盼著他們積極找陣眼,這樣才能找機會繼續要他們的命。
阿諾確實不想再繼續耗下去,且不說他等的實在是太久了,好不容易漸漸恢復了力量,又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幾個各方面都優質的修士,又如何甘心放棄?
況且若秦影不出去,秦家家主必不會再繼續放其他人進來,化神丹雖難得,但秦影的未來讓秦家期待。
這顧辭怕是猜到了不事,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威脅自己,如此囂張,日后怕是不好馴服。
回答得越多,他們得到的線索就會越多,阿諾思索片刻,才說道:“我再回答你一個問題,你若還不知足,我便不再管你們的死活了。”
顧辭笑容漸深,談話間的彼此博弈才有趣,收集的線索夠多了,便說道:“你等了這麼久,甘心麼?”
阿諾淡漠道:“因為等得足夠久了,所以再久些又如何?”
顧辭攤開手掌心,南明離火燃燒了起來,阿諾目中閃過一貪婪之,顧辭揚眉道:“你放心,我死以前一定毀了這個境。”
大補了魚死網破。
阿諾默然,顯然對南明里互毆頗為忌憚,他瞥了眼笑容閑適的溫懷古,也知道他的雷靈力也慢慢恢復了。
鎖靈陣再慢慢失去作用。
阿諾權衡利弊,便妥協了,他心下已然惱怒,還從來沒有修士可以他至此,往往那些修士,那可不是積極尋找陣眼。
“他是。”阿諾閉眼答道,之后又睜開眼睛提醒道,“不找到陣眼,你們不可能出的去。”
第八十二章
鎮上的諸多之人,果然都是曾經的陣之人,小員茫然失措,早已經失去了記憶,他并不理解這幾個人說的是什麼,只知道他被神靈選為使者,是件榮耀的事。
秦影面漸深,恐怕這古鏡還有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他一把扯過小員,冷冷質問道:“除了捉妖師,你可曾經過其他城鎮之人,你們去過其他城鎮嗎?”
小員支支吾吾,見神靈本不管他死活,只得頹廢答道:“近來好些年,除了捉妖師,不曾見過,城外有妖,我們也許久沒有去別的城鎮了。”
皆是自給自足。
秦影松了手,他知道,城鎮這些人,曾經都是活生生的人,那麼現在呢?他們死了麼?這算什麼?
阿諾嗤笑了一聲,他看了面難看的樂溫一眼,突然改變了主意,便施施然道:“這些告訴你們倒也無妨,這古鏡之,當然不止這一個城鎮了,那些境求取機緣之人,技不如人,死在境,本就是稀疏平常之事,在我這里,他們不但好好的活著,還能長久的活著,他們要多謝我才是。”
阿諾洋洋自得,顧辭恍然,本以為靈引修士境,只是為了吸食他們而增強自,卻不想阿諾本所圖甚大,這境就像一方小千世界,而靈,就是這個小世界的主宰。
竟然還能這樣麼?顧辭忽然覺得自己太過淺薄,師父說過,滄浪界的最高境界不過是化神,化神之后就要飛升之更高的靈界,那里的修士皆有排山倒海之能,倘若修煉到大乘境界,就可做一方道場之主。
可那也不是一方世界之主,每個小千世界皆有天道主宰,天道即萬的規則,天道不是人,沒有,只是冷漠無的執行這個世界本應該有的規則。
修仙之人逆天而行,卻依舊要遵循天道。
溫懷古突然厲聲道:“區區一個靈竟然妄圖取代天道。”
阿諾慢慢垂目,不以為然:“區區一個筑基小兒,你懂什麼,天道又如何,他管不到這里來,在這里,我就是天道,哈哈哈哈。”
阿諾笑容暢快。
顧辭又張開手心,小小的南明離火顯得無比圣潔,阿諾見狀笑容戛然而止,顧辭輕輕笑道:“真正的天道可不怕我的火焰,真正的天道也也不會罔顧人命,阿諾,你醒醒吧,不要活在夢中了,你主人當初建造這個境,可不是為了如此。”
秦家家主說過,這面古鏡的氣息是浩然正氣,秦影也是這麼的,這古鏡分明不是邪之,顧辭便斗膽猜測,或許這古鏡主人,建立境之初,并非如阿諾這般瘋狂。
阿諾面蒼白又稚,像是許久不見一般,他冷眼瞧著顧辭,冷淡說道:“我主人之事,豈容得你胡猜測,我主人心善,耗盡心神打造出境,又拿出諸多寶做獎賞,可后來,進境之人越發貪婪,見我主人法寶眾多,便起了貪心,這些人本就是歪門邪道,拘在我這里,也省的出去禍害人間。”
阿諾所說,顧辭將信將疑,人總喜歡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錯的都是別人,瞇了瞇眼,便順著阿諾的話繼續問道:“所以你主人被他們殺害了,你便要為你主人報仇?”
阿諾輕哼一聲,沒有正面回答。
那麼問題來了。
“你主人最厲害的寶,就是這面古鏡了吧,竟然沒被人搶走?”
這古鏡,儼然是一個價值連城的空間法寶,又被做了境,顧辭口水,這誰能頂得住!
阿諾不屑冷笑,溫懷古溫聲道:“法寶已境,就連化神修士都無法認主,強行認主,只會反噬,除非是制作境的法寶主人,但此舉也是非耗費心神與靈力。”
境乃是天地靈自然形,人為境之所以稀,因為它太困難了。
“稍有不慎,便會被境反噬,況且是生了靈的法寶境。”溫懷古點到為止。
顧辭早有猜測,所以前面才罵阿諾是個小叛徒,如今溫懷古此言,讓顧辭更有竹,阿諾侃侃而談,說進境的人修貪婪。
難道靈就不貪婪了麼?古寶主人制作境,為如何還不得而知,但即為境,肯定會有死傷,從九尾狐妖與阿諾迫不及待想殺死他們就能看出,修士的魂骨對靈來說是大補,阿諾吃了不死去的修士,長迅速。
他必然還會想吃更多的修士。
溫懷古幾番詢問古寶主人究竟怎麼了,阿諾皆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顯然不愈多談,或許是心虛了?
顧辭悵然若失,境不好做,靈不好養,個個都是白眼狼,阿奴看起來義正嚴辭,眸中的貪婪已經卻已經止不住了,再這麼下去,阿諾必將為邪靈。
要替天行道才是!
溫懷古的言外之意阿諾自然也聽得出,他不以為意,但顧辭心思活絡,逐一整理線索,很快就剝繭,拼湊整個真相:“這境的幾關,皆有規則限制,想來境主人最初的想法,并不是通過境來要人命。”
境主人煉與陣法皆是高手,他設置的陣法十分巧妙,看似迷霧重重,卻總有生路,只要找到幻陣的真相,找到陣眼其實不難。
就連靈阿諾也要到限制,他不可隨便殺人,除非是不守境的規矩,顯然境主人對靈也是有防備的。
可是阿諾還是長的越來越快,終于噬主了。
但也是兩敗俱傷,所以阿諾現在很虛弱,或許阿諾連同古鏡被塵封已久,如今終于現世,所以阿諾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更多修士的靈氣與魂。
但是它太虛弱了,以他目前只能,只能斗得過筑基修士,所以目前進境之人,只能是筑基修士。
顧辭的猜測有理有據,又充滿,阿諾與主人的恨織簡直人至深,溫懷古忍不住給鼓掌。
“顧師妹不去說書,真是屈才了。”
顧辭向來謙虛,這一切都是話本子的功勞。
對于顧辭所說,阿諾沒有否認,也沒有反駁,他不可置否,置若罔聞:“我答應秦家小兒,會放秦影出去,秦小友,殺了他們,你就能帶著化神丹出去了。”
明晃晃的威利。
秦影雙臂抱,懷中長/槍極為顯眼,他浮起一抹薄涼的笑:“我打不過他們。”
阿諾似有深意的看了樂溫一眼,笑容惡毒:“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再多放一個人出去,也未嘗不可。”
阿諾是個聰明的靈,十分懂得取舍,他見多了人心險惡,自然也懂得如何挑撥人心,樂溫看起來若即若離,更容易挑撥的。
樂溫與秦影,對上顧辭和溫懷古,也并不是打不過。
但樂溫不傻,阿諾如此明目張膽的挑撥他才不跳,且不說顧辭,就溫懷古的一個劍修,就不是一般人能打的。
阿諾聳聳肩,他本打算一網打盡,但這幾骨頭太難啃,只得退而求其次,但僅限于此,不會退讓更多:“你們愿意耗死在這里,也無妨。”
顧辭想了想認真跟他討價還價:“我留下,你放他們出去如何?”
阿諾:“……”
他覺得有詐……他拒絕……
“顧師妹,不可!”秦影義正嚴辭,“我答應平安帶你們出去,自然不會食言,不可再說這種話了!”
讓一個孩子如此沖鋒陷陣,他們還是不是男人了?
樂溫也驚了,雖然他覺得顧道友不像是如此大義凜然之人,但顧辭這番話下來,他即使心了靈的挑撥,也做不出來如此不要臉之事。
魔修也要臉!
靈的挑撥瞬間瓦解。
阿諾沉默片刻,他目復雜的看著顧辭,忍不住問道:“你們就信的話?你們覺得像是愿意為了你們犧牲自己的人麼?”
這就是人心麼?!
溫懷古理所當然道:“不信難道信你麼?”
這個邏輯也沒病……阿諾又陷了沉思,古鏡曾經進了諸多人修與魔修,甚至還有要修,他見多了形形的人與妖,他以為自己足夠見多識廣。
直到他現在見到了顧辭。
人心叵測啊……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顧辭等人窺破了境的真相,阿諾也掀開了面,展了獠牙,他十分直白的告訴他們。
他就是要他們的命。
黑夜漸漸褪去,破曉的晨點燃了天空,又一夜過去了。
阿諾似笑非笑:“你們又耽誤了一天,今晚之后,你們再找不齊陣眼,之后就再無線索給你們了。”
木劍,銀劍,金劍,一把劍換一個線索。
六把劍,正好對應六個陣眼。
積極找線索會死,消極怠工也不行,這必然不會是一個死局,但顧辭已經敏的察覺到,阿諾是希他們積極尋找陣眼。
太漸漸升起,顧辭了眉心,已然覺得有些疲倦,嘆了口氣:“我一直在想,為何只能晚上殺妖,白天不行麼?后來想想,大約是晚上妖的力量會更強,想必,靈也是如此吧,至于陣眼,城中的四個陣眼已經找齊了,找不到的,就肯定不在城中,一個就在你的腳下,另一個麼……”
隨著顧辭的話,阿諾目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顧辭眸中神采奕奕:“我猜測,最后一個陣眼,也就是鎖靈陣,就在你的琉璃球之中,你說,我猜測的對是不對?”
一個小丫頭,這麼聰明作甚?
阿諾陡然覺得無趣。
“你既然這麼想死,我就全你。”他拋開琉璃球,頭頂的琉璃球越來越大,直到漸漸變人的高度,他蠱道,“你若覺得陣眼就在其中,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樂溫陡然想起靈那魅人心的力量,就斷然拒絕進琉璃球,他張口提醒道:“白道友與明道友都被琉璃球所吸,死于非命,顧道友,你還敢進去?”
顧辭也有些猶豫,因為也只是猜測,盡管手中還握有兩枚保命的玉佩,但白卿卿與明昊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他們就沒有保命之了麼?
一直沉默的阿突然傳音道:“阿辭,進去!這個境的,就在這琉璃球中,這個琉璃球也是靈的本。”
白澤大人無所不知,雖然沒有解釋更多,但阿不會害,顧辭不再遲疑,抬踏琉璃球中。
阿諾頗為吃驚顧辭的果決。
溫懷古見顧辭走的干脆,也二話不說,跟著進去了,秦影猶豫片刻,也準備跟著進去,樂溫覺得他們瘋了,他攔住秦影,不可置信道:“秦影,就算你不進去,你也可以安穩的出去,何苦鋌而走險?”
秦影微微一笑,極為致的臉上笑容自信又張揚:“雖然只是直覺,但我覺得跟著顧師妹走,總會有意外收獲。”
這大約就是氣運吧。
秦影頭也不回的進了琉璃球中,風暴之后,再無他們的影,樂溫長著,一只手還浮在半空之中。
最終他悵然若失的放下了手,依舊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
琉璃球慢慢變小,直到變得半人高大小,緩緩停在半空之中。
樂溫怔怔的著琉璃球,阿諾似是譏諷似是嘆:“惜命總歸是好的,樂小友,明哲保也是一種明智。”
樂溫陡然抬頭,目犀利的著阿諾,冷聲問道:“他們會如何?”
“誰知道呢。”阿諾悠悠一笑,“我竟不知,天魔宮的魔修,也會有關心道修的一天,幾萬年了,在滄浪界的道魔之爭,已經不一樣了嗎?”
著變幻莫測的琉璃球,阿諾目漸深。
主人,你睡了這麼久,可又后悔?這一次,我為你找的軀殼,你可滿意?琉璃古鏡之威,是否可以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