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萊耶口中的 “點亮太”和執政的計劃不是一個概念。
現在倫底紐姆的所有人都全心全意相信執政的話, 就算他們搶在執政之前點亮太也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拉萊耶想的是先讓所有人看到外界的存在。
好在在影界,想要證明這一點很簡單, 只要讓人看到就行。
“不考慮怎麼把倫底紐姆從影界分離,先去撕裂天空, 讓進影界?”史芬重復了一遍拉萊耶的計劃, 微微皺眉, “或許可以, 但是問題在于……”
他看向拉萊耶:“你打算怎麼樣撕裂天空?”
史芬提問時, 拉萊耶也在詢問倫敦。
雖然提出這個計劃并沒有詢問倫敦的意見, 但拉萊耶和倫敦的共鳴度高達90%, 的想法基本上就是倫敦的意愿。
通常來說,在共鳴度90%的況下,拉萊耶的自我意識會退居第二線,冷靜地旁觀自己的表演,就像以往和威斯登共鳴時一樣。但這一次, 拉萊耶的自我意識很清晰, 共鳴度也格外穩定,就算共鳴了如此之久的時間,依舊沒有任何跌落的趨勢。
詭異的是, 拉萊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卻沒有展現出任何一點疑, 而不知為何, 倫敦也沒有就這一點提問。
一人一城默契地無視了發生在拉萊耶上的異常。
“沒有問題, ”倫敦說,“本來想要解放倫底紐姆也需要撕裂天空,否則無法讓倫底紐姆離開影界。”
如果是布魯德海文,這一切就不需要這麼麻煩了,影妖自己就能打開通往影界的道路,不需要像這樣費盡心思撕裂空間來渡。
“想要在兩個維度之間打開裂需要龐大的力量,”隨著史芬話音落下,阿戈托之眼打開,璀璨的綠寶石放出芒,“時間寶石不能控制空間,如果只是我,恐怕沒辦法提供撕裂天空的力量。”
“我來提供。”拉萊耶干脆地說。
如果說是涉及量子力學的時空問題,托尼有信心鉆研出一個結果,但對于純粹的魔法,托尼就沒有什麼了解了,因此他沒有提出意見,只是問:“你們想在哪里開始?”
史芬松開手,讓窗簾落下:“不能在這里,撕裂空間引發的足以將普通人撕碎。”
托尼想了想:“那就去格林尼治鐘塔,那邊有個廣場,比較空曠。”
拉萊耶點點頭,暗自希一切順利。
有了決斷,三個人迅速行,史芬直接劃出傳送門,將他們送到了鐘塔下的廣場。
廣場上坐落著一池噴泉,噴泉水聲潺潺,泉水里銀浮,如同細細的魚鱗。
倫敦:“來吧。”
拉萊耶聽到了倫敦的聲音,抬起頭,向天空中清澄的黑暗,舉起手杖,從手杖里出細長的劍刃。
【名稱:杖中劍】
【重量:1.2kg】
【攻擊力:普通】
【作用:在你的對手上一個放口】
【特效一:可以進行超遠程攻擊。】
【特效二:一擊斃命。】
【評價:用來自殺真的很快。】
劍刃在空氣中劃出纖細的軌跡,咨詢偵探手持手杖,右手舉起細劍,對著頭頂的天空橫斬!
和的弧沿著劍軌擴散,如同一彎絢爛的極,迅速向著天空飛去。
距離天空越近,弧也越來越大,濛濛的撞上天幕,世界似乎短暫地寂靜了一瞬。
——一瞬間之后,天空陡然響起清晰的碎裂聲。
像是蛋被敲開了一道隙,有像是碎裂的玻璃進了,一線清澈的從隙里輕輕/輕輕滴落,停在裂的邊緣,和四周黑暗的角努力搏斗。
這道太過耀眼,無論在倫底紐姆的哪個角落,都能捕捉到視野邊緣異常的明亮。
無數人抬起頭,錯愕又難以置信地著被點亮的天空,大腦停止了思考,停止了作,一個個不知所措地,看向天空中的。
整座城市仿佛被凍結一樣,連氣流都平緩下來,只有無數道視線從城市的各個角落,聚焦在天幕上。
廣場上,始作俑者觀察完這一劍的效果,給出答案:“這點力量遠遠不夠。”
“在找到分離倫底紐姆的辦法之前,只需要打開一道隙就行。”倫敦說。
拉萊耶只是有些不放心,聽到倫敦這麼說,雖然還有點不安,但也稍微放松了下來。
對于從未見過自然的影界來說,這道隙里進來的就是一劑猛藥,足以引發他們想要的變化了。
沒有后續力量支撐,劈開的隙開始緩慢愈合,天穹上的越來越稀薄。
拉萊耶沒打算再來一劍,正打算詢問同伴下一步,目卻微微一凝,轉頭看向廣場的四周。
黑暗中響起了細細的金屬聲,如同蟲群將廣場包圍,聲音越來越多,匯聚在一起,甚至恢弘得仿佛鐘塔報時鐘聲。
一雙雙紅的眼睛亮了起來。
無數戴著鐵面的影從黑暗中浮現,沉默地向著他們靠近,長袍遮住了他們的,只能看出形如同鐵鑄。
拉萊耶認得這些人。
之前在莊園里圍堵的就是這些人,那時候以為他們只是花園里的雕像,一時不察,幾乎被他們淹沒,不得不讀檔躲避。
倫底紐姆的方軍事力量只有警察,這群人的存在不為大眾所知曉,但從莊園前威廉姆斯的行來看,他一直知道這些人的存在,而他們又出現在了和教團存在切聯系的執政宅邸里,他們的份也就不難猜測。
“玫瑰的教徒……這就是教團的力量吧。”史芬喃喃了句。
他話音落下,四周的教徒如同蜂群般瘋狂涌來,向他們發了攻擊。
面對涌般的教徒,三個人只能倉促應對。
“看他們這麼激,我還以為我們剛剛干掉了他們的領袖呢。”托尼一邊發炮火一邊說。
拉萊耶持著劍在人群間穿梭,劍尖不斷帶出花,略一息,看著不見減的教徒,微微蹙眉:“有點不正常。”
這也不是他們的第一次行,之前在莊園時,拉萊耶就見過這些教徒,但那時候他們也沒有這麼瘋狂,托尼他們那邊更是怎麼搞教團都沒有靜,現在只是稍微撕裂了天空,他們的反應就如此激烈,仿佛拼死也要吞噬他們,不怪拉萊耶心生疑。
就在這時,廣場邊的喇叭里突然響起了廣播。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致倫底紐姆的諸位市民,相信諸位都看到了剛才的亮,不過不用擔心,那只是點亮太的前兆,請所有人安心待在在家中,不要外出,太將會提前發。”
短短一席話,證實了說話人的份。
在看到他們撕裂了天空之后,執政——或者說教團的反應居然是提前發太?
拉萊耶覺有什麼想法從腦海中劃過。
停頓了一下,在意識里和倫敦說:“幫我聯系一下大都會,我有點事想要問他。”
又一個教徒撲上來,鐵面下出了猙獰的利齒,拉萊耶閃躲開,劍從他的脖頸上掠過,就聽到了大都會一如既往輕的聲音:“你好,拉萊耶,需要什麼幫助嗎?”
拉萊耶注視著四周的敵人,尋找每一個躲閃的間隙,“上次你和我講了一個故事,那麼在那個故事里,菲尼克是怎麼為城市意志的?”
大都會沉默了一下,慢慢說:“這就是這個故事里最后的謎團,很憾,我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有個猜測。”
他說:“在城市意志型之前,只是一團由城市中所有人類的意識聚合而的模糊的魂識,有些意識會逐漸清晰,最終為城市意志,但有些不會,所以為了型,它們或許會主捕捉它們所認可的空白靈魂……但不論如何,最終型的只會是城市意志,不會有任何人類的記憶。”
或許是意識到拉萊耶這邊遇到了什麼事,大都會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盡量直白地解釋了他的猜測。
拉萊耶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謝謝。”
轉而沿著靈魂里的聯系,去接另一道意識:“奇琴伊察?”
拉萊耶:“你說過人可以變城,那你知道這個過程是怎麼樣的嗎?”
小羽蛇最近在澳大利亞和堪培拉玩得很是開心,秋天過去了都沒想起來回去,聽到拉萊耶的聲音,先是有種被抓包的心虛,等聽清問題,頓時沮喪起來:“奇琴伊察,不知道。”
拉萊耶放輕聲音:“那你知道些什麼?”
奇琴伊察想了想:“人想要為城,首先城不能有無形之魂,人需要放棄一切,才有一可能被魂識的雛形認可……”
輕輕說:“或者人殺死城,汲取城的力量,再為新的城。”
長時間被伊格制不得不沉睡,讓奇琴伊察對于很多事都不夠了解,就好像現在本不知道自己說出了一句多可怕的話。
聽到這句話,拉萊耶心稍稍一沉。
大都會說魂識的雛形是城市中所有人的意識的集合,奇琴伊察說最重要的是被魂識的雛形所認可……如果所有市民都狂熱地信奉某個人類,這算不算被魂識所認可?
一瞬間,困擾拉萊耶的難題迎刃而解。
從知道影界開始,拉萊耶就在疑教團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現在這個答案終于浮出水面——幕后黑手制造出倫底紐姆,是為了讓自己為城市意志,從而得到永生。
難怪在撕裂天空之后教徒的反應會如此瘋狂,執政甚至突然提前了發太的時間——假如執政以外的人給倫底紐姆帶來太,市民對他的信仰就會大打折扣,而教團建立這座城市就是為了被魂識認可,他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況發生。
他們必須阻止太發,不能讓執政為倫底紐姆意志。
“我們去太井!”
廣場上的教徒前赴后繼,拖住了他們的腳步,史芬忙里閑打開傳送門,三個人立刻撤進門,出現在了太井前的過道上。
執政宅邸一片死寂,湖面上水波浩渺,太井如同燭影,倒映在湖水中,然而拉萊耶清楚這只是表象,更多的教徒藏在這座莊園里,現在恐怕正在暗窺探他們。
倫敦的武攻擊力只是普通,鋼鐵俠也因為裝甲原因戰斗力不足,奇異博士倒是群攻的一把好手,時間寶石為他提供能量,讓他能夠施展出許多強大的法,但要說在場有誰能夠摧毀太井,也只能是他。
“你們去摧毀太井,剩下的給我,我在這里就不會有人能過去。”托尼主接手了最困難的任務。
拉萊耶猶豫了下,沒有立刻:“哪怕大部分教徒都被留在了廣場,接下來你要面對的敵人數量也會很多……”
托尼的聲音顯得很模糊:“相信我,不會比紐約大戰更多了。”
鋼鐵俠說完,沿著過道沖向太井,在空中一個懸停,雙手對著兩側的湖水,發炮火。
火在湖面上炸開,水花沖天而起,一個個戴著鐵面的教徒被從湖水里炸出來,剛剛他們都藏在漆黑的湖水里,如果拉萊耶他們從過道去太井,就會遭到他們的伏擊。
“現在你們沒辦法往黑暗里藏了。”托尼自言自語。
廣場上的教徒沒有準備,莊園里的教徒卻是全副武裝,手中的武對準了空中的鋼鐵俠,一道道流倦鳥歸巢般撲向托尼。
趁著鋼鐵俠拖住教徒,奇異博士不敢耽誤,帶著咨詢偵探飛向前方的太井。
炮火聲連綿不絕,聽上去像是鋼鐵俠控制了全場,但拉萊耶很清楚,托尼現在這裝甲辦不到這點,更別提教徒手中還拿著他研發的武。
在主留下斷后時,鋼鐵俠就抱了犧牲自己也要拯救倫底紐姆的想法。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只是真正的鋼鐵俠的影子,就算他無法離開影界,對托尼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他撐不到你們摧毀太井。”倫敦說,“但這是合理的選擇。”
拉萊耶:“我知道。”
摧毀太井不需要進高塔,史芬和拉萊耶都能遠程攻擊,只要接近到一定地步,拉萊耶就可以一劍削斷高塔,再由史芬摧毀它。
鋼鐵俠想要爭取的也只是這短短片刻時間。
后的戰斗還在繼續,教徒們口中發出嘶啞的尖嘯,回響在湖面上開,空氣震,水一波波拍打著過道,冰冷的水花濺起墻壁般的高度。
一個教徒踩著同伴的高高躍起,猛地抱住了鋼鐵俠的腳,托尼稍稍沉下去,不等他甩開重量,又一個教徒撲了上來,抱住同伴的,第三個人也隨其后,幾個人的重量,終于讓托尼在空中停了一下,沒辦法靈活地避開攻擊。
剩下的教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們拋開武,用充作重,一個接一個吊在鋼鐵俠上,如同圍攻大象的蟻群,一點點將他從天空中拉下來,拉進深不見底的湖水里。
托尼發推進,想要掙人構的鎖鏈,然而他甩下一個人,就有兩個人不要命地補上,教徒在走道上堆了山,山巔就是努力想要逃離的鋼鐵人形。
可想要將他拉進深淵的力量太過強大,哪怕他想盡辦法,依舊被一寸寸扯向水中。
“嘩啦!”
鋪天蓋地的水花灑向四周,抓住鋼鐵俠的數百個教徒終于拉著他直墜深淵,迅速向著幽深的湖水中沉去,剩余的教徒也紛紛從過道上躍湖水,如同飛蛾撲火,追著鋼鐵俠一起沉淪。
聽到后的水聲,拉萊耶和史芬形都停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想要盡快解決鋼鐵俠,至這一刻,所有教徒都追著他躍進湖水,湖面上空無一人,如果想要摧毀太井,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史芬頓了頓,強行讓自己的臉重新轉回前方,繼續飛向太井,手中的法陣蓄勢待發。
就在這時,他聽到倫敦問:“你一個人能破壞太井嗎?”
“……”史芬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繃的心忽然放松下來。
“我可以試試。”他說。
史芬把拉萊耶放在了走道上,自己接著趕往目的地。
拉萊耶剛落地,先出杖中劍,對準太井劈斬了一記,接著轉就跑,不管這個距離斬擊到底能起到多效果。
邊跑邊問倫敦:“我能不能主關閉讀檔buff?”
如果讀檔buff不能關閉,拉萊耶一死就會讀檔回存檔點,等于抹除了之前的一切努力,對于救人來說毫無意義。
至在救人這件事上,原地復活比讀檔更有用。
倫敦明白拉萊耶的想法,他沒有表達出異議,只是說:“可以,但是關閉之后,短時間你沒辦法重新開啟讀檔功能,這段時間你犯下任何錯誤都沒辦法重來。”
拉萊耶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湖水:“我知道了,沒關系,關閉吧。”
倫敦輕輕嘆氣:“……關閉存檔功能。”
他的嘆息聲消失在水的水花聲里。
剛一接湖水,拉萊耶就輕輕“嘶”了一聲。
“難怪……”
倫敦:“怎麼了?”
拉萊耶看向麻麻的人影:“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都要懷疑這個湖是硫酸湖了……不過現在效果也差不多。”
明面板上,【讀檔】按鍵暗淡下去,右上角的死亡次數和剩余生命卻依舊清晰。
【死亡次數:66】
【剩余生命:3001】
——接著,兩個數字都仿佛壞掉一樣瘋狂變化。
【死亡次數:98】
【剩余生命:2969】
細劍掀起如鉆的波浪,被染紅的水如同飄逸的紗幔,在水中緩緩暈染,下一瞬卻又被撞過來的猛地攪碎。
【死亡次數:192】
【剩余生命:2875】
湖面下暗流洶涌,水流被橫沖直撞的人形攪,無法分清方向。
【死亡次數:567】
【剩余生命:2500】
百上千的人影從四面八方涌來,圍球形的屏障,不斷向空間,將持劍的人影圍堵在,湖水的越來越深,不知道有多融了水中。
【死亡次數:1039】
【剩余生命:2028】
湖水劇烈激,掀起一波波浪花,仿佛水面下有熔巖在沸騰,無數水珠濺起,能看出約的。
【死亡次數:1773】
【剩余生命:1294】
拉萊耶出劍,被城市意志加護過的武似乎都擁有堅不可摧的屬,就算屠殺了這麼多教徒,也沒有磨鈍的跡象。
但看著面板上的數字,拉萊耶還是想嘆氣。
“……我沒想把全部生命都用完。”
倫敦很平靜:“我知道,我有心理準備。繼續吧。”
最后一段路格外漫長。
【死亡次數:1926】
【剩余生命:1141】
【剩余生命:975】
【剩余生命:665】
【剩余生命:548】
【剩余生命:240】
【剩余生命:116】
【剩余生命:44】
……
數不清的鐵面和尸一同沉在湖底,鋼鐵裝甲靜靜躺在他們之中,發的眼燈此時黑了下去。
尸裹挾著水冉冉下沉,一只手抓住了冰冷的金屬手掌。
【剩余生命:1】
救到人并不是結束,雖然很憾,但拉萊耶也沒覺得不值。
帶著沉重的鋼鐵裝甲向上浮,穿過不斷沉底的教徒,很快接近了水面。
“只剩一次。”倫敦沉默半天,終于在拉萊耶耳邊開口。
拉萊耶心虛的,不管倫敦這麼問,當然不能承認:“嗯……你看,還剩一次呢,穩得很。”
倫敦:“哈。”
拉萊耶:……怎麼您也怪氣起來了,學誰不好,為什麼要學紐約。
湖水下的教徒不知道有多,不過肯定比拉萊耶死的次數要多,算是憑借一己之力拖住了大半個玫瑰教團,要是這樣史芬還沒有破壞太井……拉萊耶覺得就有話要說了。
好在史芬沒有那麼拖后,當拉萊耶帶著托尼浮上湖面,遠的高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奇異博士站在岸邊,看到拉萊耶浮出水面,出手想搭把手,卻被拉萊耶拒絕了。
“水里的人已經夠多了,你還是站在岸上吧。”
拉萊耶把鋼鐵俠從水下扯上來,托住沉重的裝甲,將他推上走道,接著自己住走道,翻爬上去。
“所有教徒都在水下?”史芬單膝跪下,檢查托尼的況,順便實施急救,余注意到拉萊耶完全被浸的服。
拉萊耶呼出一口氣:“我想是的。不過我們現在應該離開了。”
雖然能不足,但裝甲的防水意外很好,也給托尼提供了保護,讓他不至于像拉萊耶一樣一接湖水就開始掉,再加上教徒也只是想讓他淹死,拉萊耶也沒有在湖水里消耗太久時間,把托尼撈上岸時,他也只是因為缺氧昏迷。
不過影子為什麼會缺氧這點實在讓人困……
太井前的湖水應該是教團刻意弄出來的,普通人直接接湖水,要不了幾秒就會斃命,拉萊耶一半生命都是因為湖水沒的,覺就像是游戲里在boss的終結技里洗了個澡,滋味難以形容。
由于教徒現在都沉在了水下,莊園里暫時于安全狀態,再加上史芬和拉萊耶都有些力竭,兩個人也就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稍微休息了片刻,順便等待托尼蘇醒。
沒過多久,包裹在裝甲里的小胡子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托尼撐著地面坐起來,甚至來不及和拉萊耶道謝,就開始兇猛地咳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他的呼吸終于順暢下來,他抬起頭,神莊重:“我可能知道他們是怎麼固定倫底紐姆的了。”
史芬:“什麼?”
面對兩個人疑的目,托尼沒有廢話,直接說:“湖底有一些悉的紋路,我之前在研究院見過,和每個城區分界線的花紋一樣——他們從邊界線把倫底紐姆和影界合在了一起。”
他的話讓史芬茅塞頓開,沉道:“這的確也是一種辦法。”
如果把倫底紐姆想象一張破碎的地圖,影界就是掛板,之前他們的想法是教團用釘子把地圖釘在了墻上,所以才在滿城市尋找釘子,然而教團是用膠帶將地圖拼好在了掛板上。
“如果是這樣,需要有人從合破壞連接,再撕裂天空,最后讓城市升起,才能將倫底紐姆拉出影界。”史芬打開傳送門,“走吧。”
倫底紐姆的城區數量不,城區之間涇渭分明,不過拉萊耶他們現在不需要拆分城區,而是需要將倫底紐姆和影界分離,因此他們的目的地是城市邊緣。
史芬沒有去過城市邊緣,因此不能直接把傳送門開在那里,只能開在距離城市邊緣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
缺氧的后癥讓托尼現在步履維艱,不過他對自己的狀況并不在意,一路上還在追問:“他們——是怎麼把一座城市拉進另一個維度的?是弦理論的應用嗎?”
自從知道自己掉進了另一個維度,托尼就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在他看來,這完全挑戰了他的認知。
拉萊耶從倫敦那里聽說過楔石城的事,給托尼解釋:“和你想得差不多,每個維度都有自己的頻率,只要改變一座城市的共振頻率,就能讓它跌不同的維度。”
楔石城就被改變了共振頻率,倫底紐姆的況和楔石城不一樣,但大的方向是一致的。
托尼若有所思:“所以想要讓倫底紐姆離開影界,還需要將它的頻率調回去。”
拉萊耶微微點頭,剛想開口,聲音忽然一沉:“我們的人在等我們。”
他們站在街巷之間,路燈的線忽然昏昧下來,一雙雙紅眼睛從黑暗中浮現,堵住了他們的前路。
拉萊耶卻放在了后。
腳步聲敲在泛涼的路面上,越來越多的警察從后方趕來,斷絕了他們的退路。
威廉姆斯在這時候帶著倫底紐姆的警力趕到,顯然打算和教徒一起將他們圍剿。
看到敵人的數量,托尼了一下自己的狀況,勉強站直:“嘿,偵探,你還能像剛才那麼所向披靡嗎?”
拉萊耶看著面板上的數字:“我希我能這麼回答,但是我得實話實說,現在我不比你們更能堅持。”
現在只剩下了最后一次生命,和普通人也沒有區別,而最后的撕裂天空和改變頻率都需要拉萊耶出手,哪怕只剩一口氣,也要撐到最后。
但現在看來,想要達這個想法有些困難。
托尼:“好吧。醫生?”
史芬:“我盡力而為。”
咨詢偵探著眼前的軍隊,沉默片刻,說:“醫生,如果等會我們會失敗,我希你能帶斯塔克離開影界,我們可以下次再來。”
聽到這句話,兩個人都扭頭看了一眼他們都同伴。
托尼直接拒絕:“我還不覺得我們一定會失敗呢。”
他看向握著打火機的威廉姆斯:“他們看上去必須聽從他的命令。”
聚集在小巷里的教徒蠢蠢,但不知為何,他們并沒有立刻像之前一樣撲上來,似乎在等待命令。
威廉姆斯站在警察的前方,挲著手中的打火機,一會點亮一會關上,“咔嚓”聲在細碎的聲和呼吸聲里格外清晰。
他的面孔藏在影里,只是偶爾被打火機的火焰照亮,火在他的眼睛里明明滅滅,他的神也晴不定。
沉默持續了半晌,威廉姆斯突然開口。
“是你們……做的,”他每個單詞都說得很艱難,“之前的……是什麼?”
他的眼睛盯著對面穿著大的鷹鉤鼻男人,想從他的臉上看出答案。
“那就是外面的世界。”對方沒有辜負他的希,低沉地回答,“等突破你組織的防線,我們會去把倫底紐姆帶出黑暗。”
打火機再次被合上,火倏地熄滅。
威廉姆斯的面孔也沒在了黑暗里。
在黑暗中,他的聲音卻格外強:“敵人是那些戴著鐵面的怪!不要攻擊這三個人!開火!”
倫底紐姆秩序井然之中又因為階層固化而格外僵,警局局長能夠命令教徒,普通警察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些陌生人,更別提他們看上去和影民別無兩樣。
隨著威廉姆斯一聲令下,集的子彈盡數向著對面的教徒潑灑,電弧飛出去,整條街都籠罩在隆隆電里,天羅地網無可逃。
教徒們發出憤怒的咆哮,不再因為沒有命令而焦躁,向著警察撲來。
兩方火的剎那,拉萊耶他們就飛撲出去,避開了戰中心,半是錯愕半是不解地看著咬牙戰的威廉姆斯。
槍聲和嘶吼聲持續了很久,倫底紐姆的警察早就習慣了對付影民,無論他們平時如何,在影民面前,沒有人會臨陣逃。
當他們將敵人認影民時起,他們就沒有了任何退的想法。
威廉姆斯更是沖在最前方,一枚枚閃電弧的子彈從槍口噴發,攪碎長袍下的軀,他的影沖進橫飛的里,看不清楚。
當最后一個教徒倒下,剩余的警察再也無法站在戰場上,一個個跌坐在地上氣。
威廉姆斯坐在墻下,無力地倚著墻壁,半天也沒有站起來,沿著他握著槍的手汩汩而下,積蓄清澈的泊。
史芬注意到他況不對,大步走過去,略一檢查,隨后微微一愣。
“你上的傷……”
他沒有說下去,但從他的眼神里,拉萊耶和托尼都能看出來,威廉姆斯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剛剛的戰斗里,威廉姆斯其實可以躲在后方,指揮手下和教徒戰,但他不但沒有,反而怒吼著沖在最前面,用之軀盡力為手下阻擋敵人。
很難想象不久之前,他還帶領著警察打算擊斃他們。
在這樣的氛圍里,威廉姆斯居然笑出了聲。
他斷斷續續地笑著:“不笑嗎?在你們眼里我大概很可笑吧,先是無視應該保護的平民,接著背叛了應該效忠的上司……或者我已經背叛了倫底紐姆。”
拉萊耶輕聲問:”為什麼?“
威廉姆斯笑了:“就當我是個相信話的蠢貨吧。”
威廉姆斯的眼睛沒有焦距,似乎在看向遠:“人們都說,每隔百年,新城區就會出現在倫底紐姆,在這些城區里找不到書,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們口中的世界真的存在,但這些故事……依舊被他們傳了下來。”
“我的保姆是新城區人,從小就和我講知道的故事,從父母那里聽來了這些故事,的父母又是從他們的父母那里聽來的,孩子們都相信這些故事,然后再長大后擯棄他們,我以為我其中一個。”
他沉默了一會,問:“如果你們功了,倫底紐姆會怎麼樣?”
拉萊耶:“我想倫底紐姆會被拆分并另一座城市。”
威廉姆斯:“那座城市什麼?”
拉萊耶:“倫敦。”
威廉姆斯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倫敦。”
“……我明白了,其實倫底紐姆就是倫敦的一部分,是嗎?”他閉上眼睛,自嘲地笑道,“哈,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所的這座城市的名字,可惜我不能再為做些什麼了。”
拉萊耶:“你已經做了很多了。”
的話讓威廉姆斯慢慢咧開,出難看的笑容:“你們在那個世界應該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吧?能得到你們的認可,真想不到。”
史芬和托尼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倫敦意志單膝跪在瀕死的男人邊,握住他的手。
“他們的確是,但是我不是。”他說,“你剛才的問題只有倫敦這座城市才能回答你。”
倫敦說:“他說——謝謝。”
威廉姆斯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這句話,但他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倫敦注視著他的尸,許久,他下自己的大,蓋在了威廉姆斯的上。
“好了,朋友們。”他說,“我們的仗還沒有打完。”
他的視線盡頭,城市邊緣遙遙在。
直到最后,執政都沒有出現,不過拉萊耶他們都理解對方的想法,教團恐怕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因此還覺得可以按兵不,再加上他們破壞了太井,現在執政應該還在太井那里,短時間,他們不可能再糾集起更多的教徒了。
但拉萊耶他們知道,這就是最后。
城市邊緣有一座小塔樓,合線就在鐘塔腳下。
咨詢偵探用腳尖輕輕踏了踏合的花紋,轉頭對史芬和托尼說:“可以了,你們現在已經疲力竭了,聽我的勸告,找個視野好的位置看著吧。”
史芬:“不需要幫助嗎?”
倫敦在拉萊耶耳邊說:“這樣就可以了,接下來給我。”
拉萊耶:“好。”
咨詢偵探對著他的同伴笑了笑:“給我吧。”
倫敦婉謝了他們的幫助,史芬和托尼便飛上塔樓,在塔樓頂看倫敦如何進行下一步。
出乎意料,這一次倫敦并沒有出手杖中的劍。
他站在合的紋路上,沿著紋路向前走去。
倫敦只是普通地行走,可隨著他的步伐,混沌的黑暗在他的側分層,清澄的黑暗逐漸褪,仿佛被水濯洗過一樣越來越明亮,厚重的黑暗越發深邃,沉淀濃而不化的影,安靜地沉地面。
他行走在與影之間,合的紋路卻在他后撕裂,他的足跡如同拉鏈,將倫丁紐姆和影界的大地分開,開裂的紋路開始燃燒,熔化出刺眼的。
城市在劇變中晃,倫敦行走的道路也越來越高,星仿佛從天際垂落下來,鋪出了一條通往天空的道路,倫敦沿著這條路,一步步走向天空,后是蜿蜒如帶的。
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他停下腳步,舉起握在手中的手杖,出藏在其中的利刃。
他握住的位置忽然變了小提琴的琴頸,細劍變了小提琴的琴弓。
倫敦將小提琴架上肩膀,抬起右手,琴弓輕輕落在弦上。
他慢慢閉上眼睛。
悠揚的小提琴聲在天空下回。
琴聲輕地劃開天幕,倫敦的穿隙,灑向陌生的大地,影界天空中的云被傾灑而下的金照得通,呈現出不均勻的明。
倫底紐姆,所有人都停下了作,向天空中的金。
比起之前那一縷微弱的,此刻的天空被照得更加輝煌壯麗,恍若神圣華的殿堂坐落在了天上,焰萬丈,天空如同在熊熊燃燒。
沒人見過如此瑰麗的天空,就像是沒人見過太還在時世界的模樣。
他們張大了,睜著被線刺痛的眼睛,過生理淚水,努力想要從模糊的淚里看清。
天空被撕裂,大地被分離,小提琴的曲調改變了倫底紐姆的共振頻率,只剩下最后一步,就算是倫敦也沒有和拉萊耶提過的最后一步。
倫敦:“不要停。”
拉萊耶沒有停,無數圓潤的音符飄向影錯落的大地,城市的每一都在發。
聽到倫敦在耳邊若有若無地笑了聲。
“以后就給你了。”
天空的裂隙里仿佛流淌下了金紅的火焰,黃金的獅子踏著流焰,優雅地踏這座深陷異界的失落之城。
那雙寶石般璀璨的眼睛溫地注視著他的城市。
純凈的羽翼從他的脊背綻出,舒展,遮住了明麗的焰,白羽漫天飛舞,載著點,飄向籠罩在黑暗中的大地。
黃金獅子閉上眼睛,形轟然碎星。
琴聲猛地一頓。
金的耳朵和尾不控制地從男人上顯現出來,他的黑發開始變長,末梢摻雜了縷縷溫暖的金,如同獅子的鬢。
無法形容的可怖力量在城市下涌現,卻沒有破壞哪怕一塊磚石,而是和地托舉著整座城市,在震耳聾的巨響里,向著天空上升。
黑暗被留在腳下,落的城市升天空,如同倦鳥歸巢。
拉萊耶著里涌的力量,垂下眼睛,什麼都沒有說。
原來是這樣。想。
都說了學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學紐約呢。
停頓片刻,重新奏響了琴聲。
塔樓上,托尼坐在塔頂,看著整座城市如同流星般加速,奔向天空中的裂,想了想,笑了起來。
他轉頭問站在邊的史芬,“等回去之后,有興趣找個地方喝一杯嗎?我喜歡你的胡子的。”
史芬:“不用。”
托尼沒說話,只是期待地看著史芬。
史芬:“……”
史芬:“…………”
史芬扶額:“好吧。”
托尼開懷大笑。
蒼茫的天下,琴聲久久縈繞著城市,飛向蒼穹,一同消失在盛大如海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