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心不由得意起來。
就知道,提起當年的救命之恩,厲寒湛一定會心!
他最重承諾,絕不會真的對不管不顧。
趁熱打鐵,聲音放得更,帶著幾分哄:“寒湛,你都想起來了,對不對?想起我們當初在海邊木屋的日子了?那時候雖然艱難,但只有我們兩個人,互相依靠……”
厲寒湛的思緒被的話語拉扯著,那些模糊而溫暖的記憶碎片再次涌現。
孩清脆的笑聲、草藥清苦的氣息、烤魚的焦香、還有那句“我星星”……這一切都曾是他黑暗歲月里唯一的。
然而,陸如心此刻矯造作的語氣和充滿算計的眼神,卻像一針,猛地刺破了那層好的濾鏡。
記憶中的“星星”是純粹而溫暖的,絕不會像眼前這樣,將恩當作迫他的籌碼。
他的理智瞬間回籠,眼底那恍惚和和迅速褪去,重新被冰封的冷漠覆蓋。
他打斷陸如心的話,聲音沒有一溫度,甚至比之前更加疏離:“如心,我說了,可以給你錢和資源。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補償。”
他頓了頓,看著瞬間僵住的表,繼續道:“你好好想想,到底要什麼。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助理談。”
說完,他不再看一眼,毫不留地轉,大步流星地拉開了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寒湛?!你——”陸如心臉上的得意和期待瞬間碎裂,化為難以置信的愕然。
眼睜睜看著厲寒湛決絕離開的背影,甚至沒來得及再抓住他。
他就這麼走了?
用一句輕飄飄的“錢和資源”就想把打發了?
這怎麼可以!
的目標從來都是厲太太的位置,是為名正言順站在厲寒湛邊的人!
錢?資源?陸家大小姐缺這些嗎?!
要的是厲寒湛這個人,是整個厲氏帝國主人的無上尊榮!
“厲寒湛!”陸如心氣得渾發抖,心修飾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掐出來。
姣好的面容因為極度的憤怒和不甘而微微扭曲,顯得有幾分猙獰。
死死地盯著空的門口,口劇烈起伏。
不行!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目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上——對了!油!那個號稱ROSE神出品的安神油!
雖然厲寒湛這次沒上當,但他確實深失眠困擾。
只要他試過那油真的有效,他以後睡不著的時候,肯定會再來找!
陸如心眼中重新燃起自信的芒,角勾起一抹算計的冷笑。
“哼,厲寒湛,這次讓你跑了,下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低聲自語,聲音里充滿了勢在必得,“等下次你來找我要油的時候,我看你還怎麼拒絕我!到時候,我就跟你談條件,想要油?可以,先跟我睡覺!一次換一瓶,很公平不是嗎?”
仿佛已經看到了厲寒湛在床上臣服于的樣子,臉上的扭曲漸漸被一種病態的興取代。
“厲寒湛,你逃不掉的,我有的是辦法……得到你!”
......
另一邊,陸星悅在聽完陸如心那番理直氣壯的“救命之恩”論調後,便再也聽不下去,轉離開了。
後面房間里兩人還會說些什麼,是繼續糾纏那份錯位的恩,還是重申那些可笑的承諾,已毫無興趣。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這一切荒謬的源到底是什麼。
怪不得……
怪不得厲寒湛這些年始終把陸如心放在一個特殊的位置,對百般縱容。
呵,原來是認錯了人。
他,或許還是記憶中那個知恩圖報、重諾守信、說一不二的年。
原來曾經上的那個人,骨子里的品質并沒有錯。
錯的,是他認錯了人。
他把所有的激、所有的補償、所有的特殊,都給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冰涼的淚水無聲地過臉頰,帶著一種恍然大悟後的悲涼和巨大的諷刺。
陸星悅抬手,用力掉眼淚。
哭什麼呢?
為誰哭呢?
為那些被換的時?還是為那個被蒙蔽了雙眼的傻瓜?
都不值。
得知真相後,心頭那塊了多年的、關于“他為什麼不我”的巨石仿佛驟然松,隨之而來的不是解,而是一種更深的疲憊和空茫。
原來與不無關,只是一場從一開始就錯了位的相遇和認知。
就這樣吧。
既然差錯,有緣無分,那就徹底錯過吧。
那些年時的悸和幻想,也該隨著真相大白而徹底埋葬了。
心緒紛,漫無目的地在陸家偌大的宅邸里走著,腦子里糟糟的,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直到——“唔!”
額頭猛地撞上一堵結實溫熱的“墻壁”,鼻尖瞬間縈繞上一悉的、帶著冷冽雪松氣息的古龍水味。
陸星悅驟然一怔,捂著被撞痛的額頭抬起頭。
厲寒湛那張俊卻沉的臉龐,毫無預兆地映眼簾。
他顯然也是剛從某個方向走過來,此刻正擰著眉,黑沉的眸子帶著審視:“你怎麼在這里?”
陸星悅這才回過神來,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連接主樓和花園的僻靜走廊里。
面對厲寒湛帶著質問的語氣,此刻心力瘁,本無心應付,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不必要的流,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收回目,垂下眼睫,聲音疲憊又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我在哪里,關你什麼事?”
說完,便想繞過他離開。
可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多跟他說一句話都嫌煩的態度,瞬間點燃了厲寒湛腔里那抑了一晚上的無名火。
這人!
狀態明顯不對,眼睛還有點紅,他難得下脾氣問一句,結果又是這副冷冰冰、渾是刺的樣子!
他猛地手,一把攥住了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吃痛地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