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南看著這條短信，眉頭蹙起。
寒湛？他怎麼會突然約他去那種地方？而且這語氣……
聯想到剛才厲寒湛可能看到了他和陸星悅在一起，沈淮南心里約有了猜測。
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回復了一個【好】。
半小時後，城西廢棄碼頭，海風呼嘯，帶著咸腥和鐵銹的氣息。
沈淮南剛走到指定地點，一個拳頭砸在了他的臉頰上！
“砰！”一聲悶響。
沈淮南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角瞬間破裂，滲出。
他捂住火辣辣的臉頰，抬起頭，對上了厲寒湛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眸子。
“厲寒湛！你瘋了？”沈淮南抹去角的跡，也了怒。
“我瘋了？”厲寒湛一步步近，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里出來的，“沈淮南！你明知道現在還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竟敢覬覦我老婆？你還是我兄弟嗎？你就是這麼對兄弟的？我難道不該打你？”
面對厲寒湛的滔天怒火和質問，沈淮南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站直，毫不畏懼地迎上厲寒湛憤怒的視線，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兄弟？呵。”沈淮南的聲音同樣冰冷，“厲寒湛，你捫心自問，你把當過你的妻子嗎？你珍惜過嗎？”
“你如果不喜歡，不，就干脆點放手離婚！而不是一邊拖著不肯離，一邊又縱容別人肆意地辱、欺負，讓盡委屈！”
“今晚在酒吧，顧衍和厲是怎麼刁難的？你又在做什麼？你維護過一句嗎？你沒有！你甚至也是那個施加傷害的人！”
沈淮南越說越激，積多年的不滿和為陸星悅到的不值瞬間發出來：“你本不配擁有！既然你不珍惜，憑什麼不允許別人珍惜？憑什麼不允許別人喜歡？”
“你閉！”厲寒湛被他的話刺中痛，惱怒，猛地又是一拳揮了過去！
這一次，沈淮南有了防備，側頭躲開，同時一拳反擊了過去！
“砰！”
“你他媽還敢還手！”
“打的就是你這個混蛋！”
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此刻卻像失去了理智，在空曠無人的廢棄碼頭上，為了同一個人，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拳頭到的悶響、重的息聲和海風的呼嘯聲織在一起。
他們都打紅了眼，一切不滿，全都通過拳頭發泄在對方上。
不知過了多久，碼頭上只剩下重的息聲和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
厲寒湛和沈淮南都筋疲力盡地躺倒在冰冷糙的水泥地上，臉上掛彩，角破裂，西裝凌不堪，渾都疼。
兩人著頭頂那片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幾點星的夜空，以及遠更顯深邃抑的大海，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只有膛還在劇烈地起伏著。
半晌，沈淮南先開了口，聲音因為打鬥和息而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試圖冷靜下來的努力：“寒湛，夠了，我們都冷靜一下，好好聊聊行嗎？”
厲寒湛偏過頭，不想看他，聲音邦邦的，帶著未消的余怒：“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尤其是關于陸星悅。
沈淮南卻沒有放棄，他轉過頭，目復雜地看向旁的厲寒湛，問出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寒湛，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陸星悅了？”
厲寒湛的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喜歡？
他對陸星悅？
這個詞像一塊滾燙的烙鐵，燙得他心口一。
他下意識地想否認，想反駁，想說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喜歡那個心機深沉、當年用手段嫁給他的人？
可是……為什麼看到和沈淮南站在一起說笑，他會那麼憤怒？
為什麼聽到沈淮南向表白，他會嫉妒得發狂？
為什麼當毫不在意地評價那一晚“驗很差”時，他會到前所未有的難堪和......刺痛？
無數紛的思緒和緒在他腦海里沖撞，讓他無法給出一個清晰肯定的答案。
他沉默了。
久久地沉默。
沈淮南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回答，只等到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他忽然嗤笑了一聲，笑聲里帶著濃濃的嘲諷和失：“連喜歡都不敢承認？厲寒湛，你可真慫。”
過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厲寒湛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依舊避開了那個問題，只是用一種近乎偏執的、強調所有權般的語氣，啞聲道：“無論如何……現在，名義上還是我的人。”
“你的人？”
沈淮南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撐著手臂坐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厲寒湛，目銳利，“厲寒湛，你醒醒吧！早就不是了！離開這幾年，你還看不明白嗎？是真的不要你了。”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準無比地捅進了厲寒湛心臟最不愿意面對的地方！
痛瞬間席卷了他的眼眸。
沈淮南說的太對了。
陸星悅的冷漠、疏離、迫不及待想要離婚的態度、看他時那毫無波瀾的眼神……
無一不在清晰地告訴他——不要他了。
這個認知比剛才沈淮南的拳頭更讓他到疼痛和窒息。
沈淮南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卻沒有毫同，反而繼續往他傷口上撒鹽，字字誅心：“可當初，是你先不要的。是你選擇了陸如心，是你把對你的好視若無睹，是你縱容別人欺負！是你先放開了手！所以這件事，本怪不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厲寒湛的拳頭在側死死攥，指甲幾乎嵌進掌心的傷口里，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卻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他猛地坐起，黑沉的眸子死死盯住沈淮南，里面翻涌著不甘和憤怒：“所以？你就非要趁這個時候，跟我搶了是嗎？”
“搶？”沈淮南迎著他的目，毫不退讓，語氣卻平靜了下來，“談不上搶。決定權從來都在星悅自己手里。選擇誰，是的自由。”
他頓了頓，看著厲寒湛，一字一句，給出了最終審判，也像是在陳述一個他堅信的事實：
“但我知道，絕對不會再選你了。”
厲寒湛的呼吸猛地一窒，攥的拳頭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