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對葉靜知這位前婆婆印象頗深,估計葉靜知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出名門的葉靜知,優雅富貴了一輩子,養的兒子又是頂級的優秀,大概沒料到的兒媳婦會是江這樣不起眼的小角。
江至今仍記得第一次和見面的場景。
那天陸北提前和打了招呼,晚上要接待婆婆,但是因為兩人一大早就在后花園鬧了不愉快,江就沒怎麼把見婆婆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林花好正好過來纏著了,在老宅里也就一個胖胖傻傻的林花好能玩得來,所以就跟著跑出去了。
林花好的智力不足以考駕照,所以就買了輛三蹦子代步,江也就坐進了后面的車廂。
林花好在前面突突突的開著三蹦子,倆人迎著寒風還覺得,仿佛這輛破三蹦子是們的諾亞方舟,正載著們奔向好的自由之地。
開了沒一會兒,林花好就坐不住了,嗆著風對江喊:“江,還是換你來開吧!昨晚東哥弄的我下面好疼,我忍不住了!”
林花好到后面,還不忘拍拍江,一臉天真的問:“江,大哥跟你沒有.生活的嗎?怎麼你就不疼啊!”
江鬧了個大紅臉,不知道該怎麼跟說,也疼,但是沒那麼嚴重。
陸北畢竟不是陸東珉那樣的變態,仗著自己是婦產科大夫出,弄起人的來都是專找痛點。
江換到了駕駛座上,開了一段路,便發現山路上有一輛車停在路中央,周邊還圍著幾個人,似乎是車子拋錨了。
江看著車頭上明晃晃的瑪莎拉車標,就知道肯定是陸家人。
所以也就下了車,打算幫一把。
可剛走過去沒幾步,就聽到車里傳來一道潑辣的聲:“陸北是干什麼吃的!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跟他那個廢爹一樣!也是個廢!”
江皺了皺眉,又往前走幾步,就聽得更清了:“陸北這是拿出來的什麼報告!七八糟的報表!今年竟然虧了十個億!分紅要三千萬!”
江舒了口氣,知道陸家人大都要從一個信托基金里提取分紅,尤其到了年底,就跟分蛋糕一樣,每個人都要按照份和家族績來提取分紅。
這個人在這兒跳著腳罵陸北,肯定是給那里的分紅很多,估計也就是個遠房族親。
吸著陸北的,還要在背后罵陸北,江有點替自己男人不值,都開始猶豫還要不要上去幫忙了。
結果車里的那個人還在罵:“陸北他眼睛是瘸了嗎!找的這是什麼燒火丫頭當老婆!又丑又俗的,是什麼七八糟的父母生出來的劣種!”
“喂!你說夠了沒!”罵陸北也就算了,罵,還罵爸媽,江絕對不能忍!
江的突然出現,讓幾個保鏢模樣的人警惕起來,立刻擋到了人車門的前方,有一個甚至還掏出了電。
江翻個白眼,昂首的走過去,指著車窗里出半個臉龐的人,哼聲道:“我就是陸北的老婆!你下來,咱們當面談!”
人臉上戴著大大的墨鏡,三十來歲的樣子,看見出現似乎怔了一下,隨后便全部落下了車窗。
江這才看清人的妝扮,厚厚的白披肩,栗棕的波浪長發襯得更加白如雪,瓣有些薄,但涂著藍調的正紅口紅,顯得氣場全開。
“你想談什麼?我的鞋子不能走山路,你過來吧。”說著便揮退了一眾保鏢。
江打好了腹稿,走過去便開始長篇大論駁斥:“首先,我要告訴你,陸北不是廢。他很優秀,是t大最有名的校友,不績好,還拿了很多競賽獎,設計的智能機人到現在還擺在我們大學圖書館門口。”
人輕笑出聲:“哦?是嗎?還有呢?”
江握了握拳:“他會的東西可多了!會幫我修自行車,會給我換電腦存條,還會教我防!”
“你對他就這點兒了解?”人這次笑容更大了。
江讀出了語氣中的嘲諷,更加忿忿道:“就憑這點了解就足夠讓我上他,足以讓我覺得他是最好的!他幫過我很多,在你們陸家人看來可能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也是知道恩的!可你們呢?”
“你知不知道這半年陸北每天睡眠都沒超過六個小時,經常加班到凌晨還要開倒時差的國會!他一直都有胃病,就是不規律的工作作息鬧出來的!我熬了多半年的養胃湯才幫他養好點!你們吃他的喝他的,為他做過什麼嗎?憑什麼在背后指責他!”
“還有!我告訴你!我爸爸江海平,我媽媽關惜河!他們是t大的老師,不是什麼七八糟的人!我媽媽是t大有名的才,也是室設計界有名的設計師!我雖然沒有爸媽優秀,但我每一步都走得很努力!躺在別人上吸的特權咖,沒資格嘲笑我們堂堂正正努力的人!”
“說夠了沒?”人示意保鏢給拉開了車門。
江看到大冬天的竟然是穿著旗袍長,不由替打了個哆嗦。
“我的車沒油了。你的車呢?先送我回陸家吧。”人攏了攏昂貴的披肩,淡淡吩咐道。
等江把那輛三蹦子開到跟前,就淡定不起來了。
“你、你開的車就是這個?”人震驚到不可思議。
江有意為難這人,故意氣道:“對啊!知足吧!好歹這車有個車篷,比你坐在沒油的跑車里暖和多了!一會兒可就要下雪了,是上我的車還是繼續回去吹冷風,您自己選咯!”
最后,江開著輛破三蹦子,拉著林花好和貴婦,“浩浩”殺回了陸家。
老遠的,江就看到了西裝革履等在門口的陸北,他后還站著陸東珉和陸西珩。
那陣仗,像是在迎接什麼貴賓。
江連忙閘剎車,跑到后面落了車鎖,將貴婦一把拉了下來,還邀功似的沖著陸北大喊:“陸北!我半路捎了一位大姐回來!”
陸北黑著一張臉,神復雜的看了江一眼,又轉眼看向江邊妝容凌跟個剛從窩里鉆出來的凰似的貴婦,長舒一口氣,輕輕喊了聲:“媽!”
江當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