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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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農歷十月十二,風雷鎮逢集。

天亮吃過飯,一大家子就下山去了。

王慶忠家的馱馬連著幾天干活,傷到了蹄子,昨天瞧著還好好的,過了一晚上,就了一瘸一拐的了。

于是今天還是讓小白牛馱著東西,由王真真牽著走下山。

而陳凌也依然背著王素素。

全家人有說有笑,等出了寨子,走上棧道之后,王真真突然指著前面的馬隊道:“爹,你快看,他們有鷂子。”

“咦?”

王存業踮起腳,果然就看到前方馱馬隊伍的最后面,有一老一,肩扛兩長長的桿子走著,而在那兩長桿之上,則分別站著一只鷂子,正滿目桀驁的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見到這個景,王存業立馬對小兒瞪了一眼:“不要,那是鷂客兒,小心一會兒把你抓走。”

王真真一聽,嚇得小臉發白,老老實實牽著牛不敢吭聲了。

“爹,這鷂客兒是啥啊?很不好惹嗎?”

陳凌頓時好奇的很,低聲問道。

由于父親當初是這邊兩個鄉鎮的鄉郵員,他從小沒聽過的事其實不多,但這鷂客兒卻是頭一次聽到。

“唉,不是不好惹,是這群人里,啥樣的人都有……”

王存業嘆口氣,輕聲講述起來。

這鷂客兒,又鷂子客。

其實也屬于走南闖北的江湖人。

他們吃百家飯,行萬里路,四海為家,里面什麼樣的人都有。

以前的時候,鷂子客過來村寨,小娃子們是最高興的。

因為鷂子客相當于耍雜技的。

他們手上訓練出來的鷂子有各種各樣的本事,一聲令下,放鷂桿上的鷂子就飛出去,做出種種神奇本領。

小孩子們常常看得迷,輕松就給哄騙走了。

由于經常有鷂子客做出這種拐賣婦孩子的事,時間久了,名聲自然也就臭了,甚至越傳越離奇,說這些鷂子客敢殺人之類的。

以至于現在來哪個村哪個寨子,人們都躲得遠遠的,關門閉戶,上門討水喝也不會搭理,有時還會被趕出村寨。

風雷鎮三省界,經常有鷂子客從這里經過。

他們也做生意,做小買賣。

訓練的鷂子,一是為了吸引人,就跟吆喝人的大喇叭一樣,把人吸引到跟前才好做生意。

二是為了警戒,或者生意不好做的時候,放鷂子去山中獵捕鳥雀小,也能夠簡單混個溫飽。

“真真,你能認出那是鷂子啊?”

王慶忠見到小妹不敢說話了,笑著問道。

其實關于鷂子客的很多說法比較夸張,就是嚇唬人的,專門嚇唬小娃娃,但沒辦法,這年頭外面,大人該告誡的還是要告誡到。

不然真出了事,沒地方后悔去。

“能啊,姐姐家院子外邊就住著一只鷂子,聽說是以前讓人用槍打傷,半夜里掉進院里的,姐夫把它救過來它還不領哩,給它東西吃它都不搭理,我們人在外邊的時候,它躲得遠遠的,人一不在,它就老在院子外邊鬧騰,隔兩天就跟喜鵲打架,它還搶了喜鵲的窩哩……”

王真真小時候經常聽大人講鷂子客多兇狠多野蠻,心里確實是很害怕的。

聽到二哥問話,臉才好轉,又慢慢活潑起來。

兩個小侄子也聽得漸漸神。

“好家伙,這鷂子真厲害。”

王慶忠笑了,轉對陳凌道:“你咋不把它勾搭下來啊,這東西訓好了,田里種點啥,能趕鳥,平常時候也能看家的。”

“不行的。”

陳凌搖搖頭:“那鷂子差點讓人拿槍打死,非常怕人,見到小娃娃拿彈弓都嚇得不行,不下來。”

他在家無聊的時候也試著勾搭過,但效果并不理想。

那鷂子已經了驚弓之鳥。

就算幫它開智,讓它擁有不低的智慧,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改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人都是這樣,鷂子就更別說了,獵槍對它造的傷害,能讓它記一輩子。

它能對陳凌這個救命恩人不同,并在家附近安家,其實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老丈人王存業也贊同道:“這鷹啊,鷂子啊,常在天上飛的,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輕易不服人。想要把它們訓好可不容易,還不如多養兩條狗,省心也省事……”

他這次下山來,除了趕場賣藥材,就是想讓陳凌幫他挑一兩只小狗帶到山上養。

往后小兒要在縣城上學,沒辦法經常回來,兩個小孫子馬上也該上育紅班,上小學了,老兩口想想在家怪無聊的,就了心思。

另外呢,這兩日見識到黑娃和小金兩個的靈,也讓他們怪眼熱的,這也是一方面。

一路說笑的走到山下。

下了駱駝崖棧道,又行過一段山路,從大倉峪口的村子中穿過,再過西河,風雷鎮上的祠堂就已進眼簾。

現在時間也就是剛剛過八點的樣子,鎮上的攤子就已經支起來了,至于藥材鋪子前,甚至排起了長隊。

風雷鎮下面村寨的山民,有很多藥農,即便種糧食種茶,但山地的經濟效益也就那樣,產出的糧食有的年景,甚至不夠全家人吃的。

種地之余,采藥,打獵,才堪堪能維持住填飽肚子。

“我跟素素、新萍在這兒排隊,你們該干嘛干嘛去。”

高秀蘭幫忙把藥材從小白牛上取下來,就對幾人樂呵呵的道。

雖說婿現在很不錯,但畢竟婚后頭次回門,還是得招待好了,不能讓人在這兒跟著他們排隊干等。

“行,娘,嫂子,那我們先去轉轉。”

陳凌笑著點點頭。

然后繼續詢問媳婦下山后有什麼不適沒有,王素素有孕在,剛吃了飯,初冬早間山里也冷,這樣就算背著下山,也難免吸進肚里冷氣,陳凌擔心出現不良反應。

等王素素表示并沒有什麼不良反應,他這才跟著老丈人和二舅哥離去。

“嘿,倒真會疼人了。”

高秀蘭輕聲嘀咕一句,心想我還沒關心兒呢,婿倒比這個當娘的問得還細致。

隨后又對小兒還有兩個小孫子道:“不許跑,都給我老實點,不然一會兒要啥都不給買……”

三個在旁邊蹦蹦跶跶,跳的小家伙,瞬間乖巧的像是三只小兔子。

……陳凌他們轉著,走在他們前面,那支有著鷂子客的馱馬商隊這時徑直向碼頭行去了,他們就先去鎮中學找了下王慶文,結果兩口子剛吃過早飯,要去開會。

今天是周六,不過有領導要過來,主要的任課老師是不能輕易走開的。

所以他們只好從鎮中學出來,繼續向風雷鎮東邊的騾馬市走去。

風雷鎮的大集也是呈“井”字形,規模上來看,比長樂鄉要小,但是人流卻一點也不,甚至更多更集,攤位靠著老舊的明清建筑,用各種門板支撐起來,擺放起各種東西,麻麻的擁在主街的兩側,集上還有很多臨省的翻山越嶺過來趕場。

陳凌甚至看到好幾撥穿苗族服飾的人,是來自臨省的苗寨,不過他們這個就是長江以北的“北苗”了,是戰時期遷徙過來的一個分支,現在已經在臨省了一個小的山區縣。

“這樣省在農閑的季節是常事,我們這邊很多都是這樣互相走,趕趕場,做點生意,藥材糧食,很多時候翻兩座山頭,賣到臨省就能賺一筆大的……”

王慶忠見妹夫盯著那邊的苗族人看,就說道:“我和你二嫂前段時間就經常跟別人搭伙往苗寨那邊跑,那時候價格好啊,掙得多,我們每次來回一趟,就要六七天時間,路上不怎麼睡覺也不覺得累,因為能掙錢,渾是干勁啊。”

“不過現在不行啦,人家都知道價格了,沒法搞了。”

二舅哥說的這就是賺的糧食地域差價,對方信息了解不及時的時候能掙大錢,但時間越久越難干。

“二哥,聽你這麼說,他們那邊糧食價格高嗎?”

陳凌疑問道。

“不是高,是低,他們,比我們價格便宜許多,從那邊收糧食,往咱們這邊賣。”

王慶忠搖搖頭,解釋道:“咱們這邊路是難最走的,通不好,人窮糧食貴……”

“現在還好,已經降下來很多了,不過我們這種倒賣糧食的販子就沒幾分利可賺了。”

“來年糧食價格還會更低的,尤其花生黃豆,今年兩三塊錢,明年種得人肯定多,到時候那價格沒法睜眼看了。”

說到這里,他對陳凌笑笑:“不過到底是榨油的,你想種就夠自家吃就行。”

顯然,他怕陳凌覺得今年賣花生賣黃豆賺大錢了,明年會擴大種植,所以提醒他不要費力不討好。

陳凌應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麼。

王存業聽著兒子婿在后談話,也不去,只是興致的帶著黑娃和小金在集上串。

等他們兩個說完話,才對陳凌道:“這狗確實好啊,太靈了,待會兒要是有虎頭黃,凌子你好好幫我挑一挑,這兩天再教教我怎麼訓。”

陳凌應著,三人很快就到了騾馬市。

風雷鎮這邊的騾馬市,只是山腳的一片空地,剛開始的就是些賣家禽和賣狗的,再往里面走,是賣馱馬、驢、騾子、豬羊的,至于牛在這里就很見了。

聽著嘈嘈雜雜的人聲,與各類家禽牲口的聲,三人就近找了個賣狗的,用一個大竹籠圍著,里面有五六只小狗崽兒,純黑的、純黃的、鐵包金的。

“老兄,你這是虎頭黃麼?看著不像啊。”

王存業沖賣狗的老漢問道。

“是虎頭黃,你看著不像,是還小,剛足月,再長長就好了……”

老漢抬頭笑了下,然后低頭拉了兩下里面的小狗崽兒,往竹籠里塞了一塊臟兮兮的厚布墊子,清晨山下也冷,他怕把狗凍壞。

“你看這狗咋樣?”

王存業回過頭問陳凌。

陳凌蹲下仔細瞧著,這些剛滿月小狗崽兒嘟嘟的,很惹人喜,至于是不是純種的虎頭黃他也分辨不清。

不過想挑好狗,有的是法子,他就蹲下來“嘖嘖嘖”的一,有兩只小狗崽兒立馬就看了過來,陳凌見此勾著手又了兩遍,最后只有一只跑到跟前,活蹦跳的,另一只就只是看著他輕輕搖尾,并不彈。

“后生,你這帶的這兩條大狗很俊啊,你也是喜歡玩狗的?”

賣狗的老漢看著湊到陳凌旁,和他一塊注視著小狗崽兒的兩只狗,笑道。

“是啊,喜歡狗,過來看看。”

陳凌胡應著。

確實,有些喜歡玩狗的人,就算不買每次逢集也要過來看看。

這種人很多,有的是養出來好狗了,帶著狗到集市上炫耀,任由別人喊價也不賣,單純就是為了滿足虛榮心,也有的是擔心錯過好狗,四趕集找狗,為了找到心目中最好的獵犬種子。

隨后陳凌站起來,指著那條活潑的小狗,示意老丈人這條不錯,格討人喜歡。

于是王存業就蹲下,也對著小狗試著了兩遍,果然這只小狗格不錯,不停地搖尾,還他的手掌心。

他很高興,正要問價。

這時候又走過來一位中年漢子,形瘦小,背著竹筐就走到跟前,看了幾眼王存業跟前的小狗,就轉移了目,蹲在竹籠跟前,把每只小狗崽兒全部抓起來看了看。

然后挑中了陳凌剛才了沒走到跟前的那只黃小狗崽兒,然后放下背上的竹筐,從竹筐拿出一件藍的棉讓小黃狗聞了聞,看到小黃狗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他就又把小黃狗放了回去,起離開。

全程不發一言。

這種特別的挑狗法子讓陳凌大好奇。

“他啊,是兩口寨的,喜歡玩狗,每次趕場都來,專門過來挑蛇狗的……”

王存業見到這人,立馬樂了:“走,先跟著他去轉轉,看他是怎麼挑的。”

老丈人不會挑狗,但他采藥多年,悉各類藥材,會配制引蛇藥,灑下去就能把蛇引出來,也有的人不會,這樣的人家為了抓到蛇賣錢,會想辦法訓養一條專門找蛇的獵狗,這種狗就做蛇狗。

陳凌也很興趣,三人就跟在漢子后,看他怎麼挑狗。

這漢子顯然也認識王存業,不過不是很,便對他簡單的點頭示意,任由他們跟著。

“老兄,公狗不要嗎?”

陳凌見他專門挑小母狗,便遞上煙問道。

漢子輕輕搖頭,“不要。”

他看了陳凌一眼,又看了看陳凌旁的兩只狗,愣了一下,這才接過他遞來的煙,解釋道:“公狗沒有母狗子穩,抓蛇也沒有母狗厲害。”

便又蹲在另一個賣狗的跟前,抓出來小狗崽兒,仔細的看胡須、看鼻子、看爪子腳趾、看尾

陳凌發現他并不看重,也不管是虎頭黃還是普通的土狗,只按他自己的法子在挑。

倒是王存業一直在挑虎頭黃,這個賣狗的正好也是,這里的三只小狗崽兒倒是很有虎頭黃的覺的,兩黃一黑,都是寬頭大耳,很方的頭板,也很寬厚,絨絨,嘟嘟,像是三頭小熊崽子一樣。

“純種的虎頭黃,這不,母狗都帶著哩,肯定不糊弄人。”

見他們人多,一下子就是四個人圍過來,賣狗的便熱介紹道。

說著,把三只小狗抱出來,又牽著趴在他旁虎頭黃母狗,讓它站起來,三只小狗立時跑到母狗前,開始嗚嗚嗚的撒

陳凌發現,這條母狗很瘦,狗沉甸甸的,背上的發非常稀,凌,看上去十分瘦弱,且顯得老態。

但它與別的狗不同的是,見到黑娃和小金兩個,沒有出討好和畏懼之,眼神中有的只是平靜與鎮定。

陳凌觀察到這一點之后,倒覺得這三只小狗崽兒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這時,兩口寨的漢子也挑中了一只小母狗,抓到跟前后,又讓小狗去聞他那件棉,結果這只小狗的反應,仍然沒有讓他滿意。

“你們想挑的話,這只不差。”

漢子說道。

陳凌走上前,把三只都仔細看了看,對老丈人搖搖頭。

“不是虎頭黃?”

“是虎頭黃,但這三只小狗是認主的狗,養大了容易傷人。”

陳凌解釋道。

他剛才試了試,其它方面都很不錯,只有一點,就是死活不肯張口,他想看看舌頭都做不到。

都把三只小狗崽兒掰到翻白眼了,還是死活不張口。

掰當然能掰開,但是容易傷到狗。

這樣的狗倔強固執,脾氣太太執拗,是虎頭黃里很優良的獵狗種子。

一輩子只認一個主人。

但很可惜,并不適合老丈人養。

他需要的是陪伴解悶的,既調皮搗蛋,也能看家護院的。

簡單來說,是要找類似黑娃這樣格的小狗,他很喜歡。

聽到陳凌的解釋,老丈人也覺得很可惜,王慶忠則蹲在旁邊另一側,跟賣馬蹄鐵的砍起價格來。

他家的馱馬傷到了腳,要換新的馬蹄鐵了。

有賣馬蹄鐵的,意味著再往前就是賣牲口的了,賣狗的已經很

買完馬蹄鐵,又跟著兩口寨的漢子轉了最后兩個賣狗的攤位。

沒白費工夫,倒真讓這漢子找到了心儀的蛇狗苗子。

是一只兩個月左右大的白小土狗。

他把棉袖子剛遞過去,小白狗的反應就極其強烈,搖著尾瘋狂的

“這只不賴,是好苗子。”

他蹲在地上,抬頭沖陳凌笑笑。

之前陳凌說的話他也聽到了,并且看著他旁的黑娃和小金,把他當了同類人,都是玩獵狗的,有種天然的親近

說著,把手袖,抓出一樣東西,原來里面是條蛇。

天冷了,他專門塞進了棉里。

蛇放出來后,小白狗得更大聲了,前趴在竹筐上面,一陣吼

等他付錢買下之后,陳凌對他表示恭喜。

“這只小狗不差,但數不上是最好的。”

他似乎還有些小憾,拎著小狗給陳凌三人看。

“鼻子兩側的還有點大,呼氣吸氣,鼻子里面的螺也沒怎麼封好……”

“這樣的蛇狗苗子,找、拿,只能拿熱,冷就不行了。”

這話他主要是在向陳凌解釋,認為他懂狗。

但陳凌對獵狗了解不,蛇狗卻真是一竅也不通。

不過漢子說的黑話,他是能聽明白的。

、拿就是嗅到獵氣味,順著追蹤下去,不能斷掉,斷掉就了,沒斷掉最后功捕獲獵,這才,意味著搞到手拿下了。

就是冷蹤,意思是獵的蹤跡氣味間隔時間很長,已經冷卻了,不明顯了。

就是熱蹤,意思是獵剛留下蹤跡,氣味蹤跡還都是熱乎的,新鮮的。

所以這漢子才有點不太滿意。

因為拿熱簡單,拿冷就相當難了,能拿冷的,都是千里挑一的好獵狗,可遇而不可求。

這人買完狗,跟陳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又去前面挑馱馬去了。

陳凌則帶著老丈人和二舅哥繼續挑狗。

“咦?這小青狗好看啊!”

往回走的時候,王存業看中了一只小青狗,兩個月大,青黃發,立耳多,相當漂亮。

他們這邊的青狗就是土狗和狼雜產下的小狼狗,多為青黃或者灰黃相間。

這種狗養大了,外貌看上去跟狼能有七八分相似,雖比不了虎頭黃兇猛,卻也是看家護院的好手。

但陳凌仔細觀察過后,又是一陣搖頭。

“還是不行?”

老丈人一愣。

好家伙,這話讓陳凌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爹,你看,這狗上的胡子是不是跟別的狗不一樣,一般況下,狗的胡須是向后的,它的胡須卻是向前的,你看它旁邊的小狗,都很正常,就它不一樣……”

陳凌拉著老丈人指給他看。

“啊?還真是,這是咋了?這樣的狗不好?”

“嗯,這樣的狗不能養。”

陳凌點點頭,又指著小青狗的眼球給他看:“爹你再看,這小狗眼球還是紅的,就更不能要了。”

“挑狗也有口訣的,有句話說的是,狗須向前下口狠,眼會咬人,這小青狗兩樣全占,買回去百分百會咬人,而且還下死口。”

“啊?不是吧!”

王存業登時嚇了一大跳。

別說是他了,賣狗的都讓嚇到了。

賣狗的也就是普通山民,又不怎麼懂這個,忙把小青狗抓起來又瞧又看的,再次抬頭想追問的時候,陳凌他們已經離開。

“凌子,還是你來挑吧,我不挑了。”

王存業其實也是挑花了眼。

“沒事的爹,你就找看對眼的,只要不咬人就行,子以后能慢慢養出來。”

陳凌安道。

之后又是一陣逛。

不知不覺已經轉到了出口,到了第一戶賣狗的老漢那兒,那只活潑好的小黃狗這時候已經從竹筐爬了出來,咬著竹筐上垂下的繩帶,一陣撕扯。

老漢嫌它鬧騰,給它一掌,撿起來就扔進竹筐里,結果不一會兒這小家伙又爬了出來。

王存業在旁邊看著,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一拍腦袋,就它了。

回去的時候還一直說呢,說轉來轉去,大半天,結果還是第一次挑的對眼,早知道剛開始就買這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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