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這樣一說，柯當時人就晃了一下，仿佛支撐不住要暈厥過去。
那臉，比產婦都還要白上三分。
張司九讓人把扶到了一邊去休息，自己去給產婦診脈。
診脈結果倒是還好，雖然見紅，但產婦脈象平和，并無異像，如果胎位正，孩子應該是能夠順產。
只不過，檢查了一下宮口之后，張司九就發現這個事也不是那麼容易——還是得催產，宮口開得很慢。
王婆子全神貫注，在產婦的腹部仔細了許久，汗都出來了，這才呼出一口氣，臉難看道：“胎位現在是橫著的。上次我來，還是正的。估計是了驚嚇，胎位轉過去了。我得正一下胎位。”
這個技，張司九是不會的。
所以王婆子要施展這個技，張司九立刻就站在了旁邊去學。
不得不說，這個技，關鍵時候，也是能保命的！
王婆子手之前，仔細叮囑產婦：“你別，放松，我得給孩子轉個向，不然生不下來。到時候你罪，他也罪。”
產婦柯二娘子這會兒已經是病急投醫的狀況了，抓著王婆子的袖子，費力道：“不管如何，一定要保住孩子！”
張司九幫著丫鬟一起按住了柯二娘子。
王婆子熱手掌心，顯然也有意教一下張司九，仔細講解了幾句：“轉胎位，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慢慢的，不能來。而且，一定要確定好孩子的頭位置。手之前，把手熱，這樣才不會刺激到孩子。否則，他也不愿意配合。”
胎兒驚，一定會，到時候，哪里還能功？
說著話，王婆子就把手在了柯二娘子的腹部上。
一手扶著頭，一手扶著，然后輕輕地開始小幅度的推。
柯二娘子的腹部上，幾乎能清晰看到胎兒的位置。
張司九一點不敢分心，認認真真的看著，記著每一個細節。
這個過程，說快不快，說慢也不算慢，五分鐘都沒要了就算完事。不過，王婆子卻出了一頭的大汗，孩子轉正之后，松開手，立刻就退了兩步，掏出帕子才汗。一面一面低聲道：“了。今天這孩子，配合的。是個疼娘的好孩子。”
畢竟就算有這個技，那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功的。
柯二娘子也出了一的汗，張司九讓丫鬟給一。
這種事，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覺，可能只有產婦自己才能會到。
胎位正了，張司九則是去找產婆商量：“你剛才正胎位的時候，到了孩子大小，覺得能不能自己生？”
“能是能，就是產婦肯定要遭罪。”王婆子聲音得更低了，不愿意產婦聽見，心里頭害怕：“這麼大的孩子，怕是得撕開好大個口子。”
撕裂傷這個倒是好避免，直接采取側切就可以，關鍵是盆骨那兒。如果孩子不能通過，那就會卡住。要麼到時候強行斷骨，把孩子拖拽出來，要麼就只能臨時改剖。
這個問題，王婆子比劃了一下，覺得應該沒問題。
只不過，多也有點唏噓：“原本那樣，肯定是好生的。誰知道就這麼半個月不到的功夫——”
張司九聽王婆子說有把握，心里多放松了一些。
程萬里也終于姍姍來遲。
他診脈之后，立刻就為柯二娘子開了一副催產藥。
其實張司九手里也有做好的丸藥。而且也知道催產藥的方子，但是還沒學會計量掌控，怕出事，所以不敢貿然開方子，只能等程萬里過來。
開過了方子，程萬里問了問張司九他們打算怎麼接生之后，就很干脆退了出去，在外頭等著，預防突發況。
催產藥喝下去之后，很快就有了效果。
不過，疼痛也是一樣加劇了。
柯二娘子顯然是有點承不了這種疼痛，忍不住的就喊起來。
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呼喊，是最容易讓家屬崩潰的。
張司九有些無奈，只能上前去勸柯二娘子：“別喚，力氣都用了，一會兒該用力氣時候就沒力氣了。你別怕，現在況很好。只要你聽話，一定能平安生下孩子。”
柯二娘子滿頭都是疼出來的汗，淚眼婆娑又可憐兮兮：“我……我忍不住。”
“盡量忍。”張司九示意丫鬟過來：“你疼的時候就握的手。”
然后，又出去安家屬。
王婆子則留在產房里，仔細看著柯二娘子的況。
張司九出去一看，就發現柯和妹夫兩人，臉都是如出一轍的慘白和驚恐：……就說產婦的喊，很容易讓家屬崩潰吧。
柯一看張司九出來，立刻就毫不猶豫的出聲：“保大，我們保大！”
妹夫，也是連連點頭，有點六神無主的意思：“保大，保大！”
張司九：……不要這麼能聯想啊！我可什麼都沒說呢！這要擱在現代，我得告訴你們看電視劇了！
“還沒開始生呢。現在疼只是為了生產做準備。你們別張。這是這正常現象。”張司九寬兩人一句，為了增加說服力，甚至還舉了例子：“有人得疼上一兩天才開始生呢。所以這會兒別著急別多想，去吃點東西，順帶給產婦也準備點吃的。但是要好消化的，容易口的。”
本來張司九很想提一句湯面，但是考慮產婦已經吃了很久湯面，估計這會兒提不起胃口來，所以就沒說。
柯倒是一拍大：“快去準備湯面，再去街上買點熱米糕！吃那個！”
丫鬟無奈：“今日大年初一，賣糕的未必出門呢。”
“去看看。沒有的話，敲開點心鋪子，也要買點吃的。”柯毫不猶豫：“雙份價錢都行。”
一濃濃的財大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味道撲面而來。
柯吩咐完丫鬟，就張的看著張司九：“九娘，有任何況，也別瞞著我。要是需要做什麼，更不必客氣。”
張司九想了想：“算了，你就在這里好好呆著，本來是想讓你進去安安二娘子的，但是看你這個臉……”
比產婦還需要人安呢！
柯卻道：“我進去吧。我陪著。從小也沒經歷過這個，肯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