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沈婉蓉過來給佟家送蔬菜時,便開玩笑般跟佟雪綠說起這事。
佟雪綠聞言怔了一下:“你說我長得像魏爺爺戰友的母親?”
沈婉蓉笑著點頭:“對,其實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特別眼,只是那會兒怎麼也想不起來,直到下午珠珠爺爺跟我說起這事,我才想起來你像誰!”
佟雪綠狀似無意問道:“還有這樣奇怪的事,那位魏爺爺的戰友他姓什麼?”
沈婉蓉道:“姓蕭,草字頭的蕭,只可惜他一輩子沒結婚沒生孩子,要不然我還真懷疑你是他的孫呢!”
佟雪綠心中微。
之前懷疑過原主的父親佟大軍不是謝金花的兒子,畢竟謝金花長得太丑了,生的兩個兒子也跟歪瓜裂棗似的。
除此之外,謝金花不管是對待佟大軍,還是佟嘉鳴等幾個孫子孫,都十分的冷酷無。
只是后來問佟嘉鳴,佟嘉鳴說佟大軍長得像他們的爺爺,父母不子這個,就算是在現代也是有的。
穿書之前就經常在網絡上看到父母待親生兒的事,把孩子待得要截肢,迫孩子吃貓屎,行為各種罄竹難書。
所以那會兒已經打消了懷疑,可現在被沈婉蓉這麼一說,的疑慮再次浮起來。
當然不是懷疑佟大軍是那個蕭戰友的兒子,畢竟對方一輩子沒結婚,又無兒,是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掉了一個重要人——佟大軍的姑姑。
佟大軍的姑姑,也就是原主的姑,病逝時才二十二歲。
病逝不奇怪,奇怪的是,病逝時沒結婚!
三十幾年前,也就是三十年代末,二十二歲的姑娘未婚,那可是非常罕見的。
原主的爺爺長得很帥,可以推斷這個姑應該長得不差,不至于嫁不出去。
那麼問題就來了,為什麼那麼大年紀沒有結婚呢?難道是不好?
這個問題問佟嘉鳴只怕也沒答案。
看來有時間的話,得親自回北禾老家一趟,去問問村里的人,或許會有答案。
沈婉蓉這邊還在說著:“老蕭現在在西北那邊,聽珠珠爺爺的意思,他明年有可能調回京市,到時候有機會的話,讓他看看你,估計連他都會嚇一跳!”
佟雪綠笑著說好。
沈婉蓉看了看外面的天,站起來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珠珠哥哥過兩天要回家,我得看看給他準備點好吃的。”
魏珠珠口中的丑大哥要回來了?
佟雪綠表示很興趣。
倒是要看看對方到底長得有多丑,竟讓珠珠這個做妹妹的嫌棄那樣。
沈婉蓉走后,佟雪綠便開始弄飯。
院子里傳來小狗和佟綿綿的歡笑聲,從窗口看過去,角勾了起來。
**
溫如歸的假期用完了,他必須立即回基地去。
基地讓他放假,是想讓他多休息,不想他到奔波,整個人又跑累了一圈。
姜華榮的事暫時還沒有判決,姜丹紅目前也不能回姜家,想來想去,最終讓去了樸建義的家。
溫家只有兩個大男人在,姜丹紅一個人去住不方便,溫如歸也沒想過讓去佟雪綠那邊,就怕姜家那邊會對不利,最終給佟雪綠帶來麻煩和危險。
只有樸建義家最適合,他家有母親和妹妹在,姜丹紅以遠房親戚的名義住過去,不會引人注意。
安排好姜丹紅的去后,溫如歸便回基地去了。
剛回到基地,迎面就撞上了周焱。
周焱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你這家伙,你不是回家休息了嗎?怎麼樣子比之前還要憔悴?”
溫如歸聲音沙啞道:“我回家去辦了點事。”
什麼,他沒打算說。
周焱一臉同看著他:“瞧你累得夠嗆的,連聲音都沙啞了,接下來你還是悠著點,別以為自己還年輕就不把當一回事!”
溫如歸覺得今天的周焱特別啰嗦,都能趕上宗叔了。
兩人走到宿舍樓,遠遠就看到溫如歸的宿舍門口前站了一個子。
周焱眼睛頓時大亮,用手肘撞了撞他道:“看到沒!那是焦所長的兒,你離開這幾天,天天過來問你回來沒!”
溫如歸臉淡淡,沒有吭聲。
周焱卻沒有因此放過他,一臉曖昧道:“你的艷福不淺啊,我覺得焦所長的兒應該是看上你了!”
溫如歸眉頭一蹙,制止他道:“你別胡說,這樣會破壞焦同志的名聲!”
周焱咧笑道:“你放心,我就是在你面前說說,其他人面前我可是一句都沒說過!”
“不過我說真的,焦家雖然份地位比不上你們溫家,可焦所長是基地一把手,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局勢也越來越明朗,你要是有意思的話,我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焦博贍的岳家現在已經被平反了,他自到的控制也越來越寬松。
可焦博贍這些年作出的貢獻,無論他是什麼份,誰也沒辦法抹去。
1964年導彈發功,1964年第一顆原zi彈發功,1967年第一顆氫dan空試驗功,1970第一顆人造衛星發功。
這些就里面,全部都有焦博贍所長的汗水和智慧在里面。
這些就,無論是哪一項拿出來,都能讓整個世界為之矚目,現在局勢越來越明朗,焦博贍所長的份地位只會越來越高。
這樣看來,焦家雖然比不上溫家,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溫如歸眉頭蹙得更了:“這樣的話你以后都不要說了!”
周焱看溫如歸真的怒了,撓了撓頭道:“行行行,我不說我不說,我這不就是看你老大不小了,我擔心你打一輩子的!”
溫如歸沒再應他。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宿舍這邊,焦蘊詩也看到了溫如歸,剛才還垂著頭,這會兒眼睛亮了起來。
“溫同志、周同志,你們回來了!”
溫如歸和周焱兩人向點頭問好。
溫如歸道:“焦同志是過來找我的嗎?不知道有什麼事?”
焦蘊詩聽到他的聲音,眉頭頓時蹙了起來:“溫同志你的聲音怎麼更嚴重了?你等著,我這就回去拿胖大海過來給你!”
說著不等溫如歸說不要,轉就跑了。
周焱眉弄眼的:“胖大海啊,那可是個好東西!”
溫如歸涼涼看了他一眼:“你想要,那等會你拿去就是了。”
周焱連忙擺手:“我可沒說這話,再說了,人家又不是給我準備的!”
說著他要進宿舍去,卻被溫如歸給攔住。
溫如歸覺得等會焦蘊詩過來,他們孤男寡的被人看到不好,多個周焱在旁邊,別人看到了也不會說。
周焱本來也想看戲,自然開心地留下來。
焦蘊詩去了一會兒就跑回來,雙頰因為跑步的關系微微泛:“溫同志,這是胖大海,你拿著!”
溫如歸沒接:“謝謝你焦同志,不過這東西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焦蘊詩纖長的眼睫微微抖了一下,笑道:“這是我爸媽之前給你準備的,作為你去接我們的謝禮,你拿著吧,要不然我這樣拿回去,肯定會被他們罵的!”
溫如歸聽說是老師和師母準備的,這才收下來:“謝謝,回頭麻煩你幫我跟老師和師母說一聲!”
焦蘊詩看他收下,這才松了口氣:“其實你不用客氣的,這次要不是多虧你幫忙照顧我外公,我們估計現在還回不來呢!”
“對了,這胖大海每次泡發只要兩枚就可以,用熱水沖泡十五分鐘左右,你要是覺得沒味道的話,可以加點冰糖,其實要是有花的話,效果會更好一些!”
溫如歸再次道謝。
焦蘊詩看他態度始終淡淡的,加上一臉的疲憊,也不好意思繼續呆下去,說自己還要回去忙然后就走了。
等走后,周焱還想說什麼,可溫如歸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轉回房了。
焦蘊詩回到宿舍,正好撞上媽鐘舒蘭。
鐘舒蘭看一臉喜,不由好奇道:“發什麼了什麼事,怎麼這麼開心?”
焦蘊詩馬上收斂笑容:“我沒開心啊。”
鐘舒蘭:“你剛才去哪里了?你之前怎麼回來一下又出去了?”
“溫同志回來了,你之前不是說讓我把胖大海給他送去嗎?我看他聲音好像還沒好,所以便回來拿去送給他。”
鐘舒蘭眼睛盯著兒的臉,點點頭道:“這就對了,過幾天他要是還沒好的,你再送一些過去。”
焦蘊詩被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找借口道:“我去食堂打飯了。”
焦蘊詩拿著飯盆出門,正好在門口遇到了爸焦博贍。
焦博贍還來不及,就一陣風跑了。
焦博贍回到屋里,奇怪道:“蘊詩是去打飯嗎?怎麼跑那麼快?”
鐘舒蘭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是去打飯,應該是害了吧。”
焦博贍聞言,越發迷了:“害?害什麼?”
鐘舒蘭展笑了起來,眼角的魚尾紋同時舒展開來:“你的學生如歸回來了,把胖大海給送過去,回來后就一直這副開心的樣子。”
焦博贍聞言沉默了。
鐘舒蘭見狀,嘆了口氣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要是如歸那邊對蘊詩沒意思,我肯定不會強人所難,但現在不是不知道嗎?有個機會放在眼前,我們總得試一試,你說對吧?”
焦博贍沉默了好一會才道:“這事以后再說吧。”
若是換其他學生,或許他就開口了。
可溫如歸不行。
溫如歸到這個年紀沒結婚沒對象,除了一心研究科學,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的家庭。
他父母給他造的傷害十分巨大,讓他對婚姻缺乏安全。
他有一萬個不愿意去迫他,哪怕只是開這個口。
鐘舒蘭聽丈夫這麼說,角抿了抿,也沒再出聲。
屋里的氣氛一下子沉悶了下來。
**
這年代的人都很窮,哪怕是工人,就算發了工資,但大部分的人從來不會踏進國營飯店。
可自從佟雪綠掌勺后,飯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一到飯點,搶位置的人也比之前多了好多,譚小燕這兩天是吼這些人,嗓音都吼沙啞了。
這天中午,有個煤場的同志吃了午飯后,遲遲沒有離開飯店。
直等到佟雪綠出來,立馬沖過去道:“大師傅你好!”
佟雪綠打量了一眼,秀眉微挑:“你是哪位?”
王年珍道:“大師傅你好,我是附近服裝廠的工人,我來飯店吃過幾次飯,你做的紅燒十分好吃!”
佟雪綠不聲道:“謝謝夸獎。”
王年珍突然低聲音道:“大師傅,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你看你方便跟我出來一下嗎?”
現在是大白天,佟雪綠倒不怕會對自己不利,于是便跟走出了飯店。
到了外頭,王年珍這才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我快七十歲大壽了,很想吃一口記憶中的紅燒,可我媽跟我嫂子做的都說味道不對。”
“我那天帶了一塊紅燒回去,說跟小時候吃過的很像,所以我想……能不能請你幫我做一鍋紅燒,只要你幫我做,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至于為什麼不直接在飯店買,是因為生日那天飯店沒有供應紅燒。
其次就是每個人購買的分量是有限制的,再說了,要是敢一個人把所有紅燒買走,回頭說不定就被人舉報資本作風!
沒辦法之下,才來找飯店的大師傅。
佟雪綠想了一下道:“你剛才說你在服裝廠工作?”
王年珍十分上道,一聽這話連忙點點頭:“對,我在服裝廠,我們工廠經常有那些殘缺品的布匹和服你看你……”
后面的話沒說下去,可兩人都心領意會。
殘缺品,雖然有瑕疵,卻不影響使用,可價格會便宜很多,而且不用票。
現在手里有錢,但票不夠,佟嘉鳴三兄妹的服洗得都發白了,得給他們各自添置一套。
還有自己,從那邊的佟家出來并沒有帶冬天的服過來,現在回去拿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不趕做幾套厚服出來,這個冬天肯定會被凍死。
現在對方提出這事,正好解決了的問題。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沒想到暫時頂替大師傅還有這種福利。
真爽!
佟雪綠道:“我姓佟,同志你怎麼稱呼?”
王年珍眼睛亮了起來:“我王年珍,今年二十歲,工作地方在紅服裝廠!”
佟雪綠:“……”
這麼報家門,也是忒老實了。
“我正好想買點棉花和冬天的服,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
王年珍點頭如搗蒜:“有呢有呢,天氣涼了,我們上兩個月就開始做秋冬的服裝,你看你要多?”
佟雪綠也不客氣:“我要三套我自己穿的,秋天一套冬天兩套,還有十來歲男孩各一套,五歲左右的孩兩套,你那邊有嗎?”
王年珍被的大手筆給嚇了一跳:“有是有,不過你這數量有點多,你確定要這麼多嗎?”
佟雪綠點頭:“我冬天的服被人了,不購置的話,這個冬天就沒法過。”
王年珍聞言,幫忙罵了小幾句:“行,那回頭我們約個時間面。”
佟雪綠想了一下道:“紅燒你到時候提前把帶到飯店來,我給你做好后你再來拿,至于服,等下班后你再來找我。”
這樣分開來,就算被人發現了,也可以說是親戚之間送東西,而不是在做易。
王年珍覺得這個方法好,稱贊了幾句,笑著回工廠上班了。
回到飯店,孟青青問道:“那人找你什麼事?”
孟青青說這話時,一旁的譚小燕和劉東昌齊齊看過來,耳朵豎著。
佟雪綠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道:“我跟姐以前都是紡織廠的,剛才認出我來,便跟我說了一些有關姐的事。”
孟青青“哦”了一聲,便沒再問下去。
**
過了兩天,王年珍便來飯店找佟雪綠,跟說明天下班后面。
佟雪綠知道后,心十分雀躍。
到了第二天下班時間,國營飯店非常準時關門。
佟雪綠出了飯店后,和孟青青揮手道別,然后朝與家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來到一條的巷子,佟雪綠發出兩聲布谷聲。
很快,另外一道布谷聲從拐角那頭傳過來。
搞得兩人好像在搞地下黨一樣,就很搞笑。
隨即王年珍的影從拐角那頭出來,手里拿著一個麻袋子,看著很有分量:“佟同志,東西都在里面。”
佟雪綠拿出一件棉來看,了上面的布料,很厚實,一看穿上去就會很暖。
心里很是滿意:“總共多錢?”
王年珍道:“四十元五角七分,后面的零頭你就不用給了,當是你幫我做紅燒的謝禮。”
佟雪綠沒占這便宜,給了四十元六。
這麼多套服,其實是占便宜了,再貪那幾角就沒意思了。
王年珍看拿多了,連忙道:“你等一下,我給你找錢。”
佟雪綠擺擺手:“不用了,你趕走吧,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了就不好了!”
王年珍想了想也沒再掏錢,其實這錢已經是往里說的:“那好吧,對了,豬我后天拿過去飯店給你!”
佟雪綠點點頭,再次催走。
王年珍也怕人看到,轉跑了。
等跑得沒影,佟雪綠這才開口:“你們兩個快過來吧。”
佟嘉鳴和佟嘉信兩兄弟這才從巷子那頭跑過來。
佟嘉信興得臉都紅了:“姐,里頭真的是服嗎?”
佟雪綠點頭:“對,現在別看了,回去再看,嘉鳴把兩套服塞到你的袋子里,嘉信兩套。”
剩下三套自己拿,這樣一來目標就不會太明顯。
三人把服各自裝到帶來的袋子里,然后也連忙離開巷子。
回到家里,佟嘉鳴過去魏家把佟綿綿接回來,然后大家才一起拆服。
佟雪綠一個人有三套,這個事一早就跟兩兄弟說了。
兩人都沒有意見。
畢竟佟雪綠的確沒帶服過來,佟真真比佟雪綠矮了半個頭,的服佟雪綠穿不了。
而且自己會賺錢,買多兩件也是應該的。
至于佟綿綿兩套,兩人更是沒意見。
佟嘉信雖然經常逗佟綿綿,但心里還是很寵自己的妹妹。
佟嘉信拿出自己的棉,幾乎咧到耳:“我現在就來穿看看!”
他把棉穿上去,臭地問大家:“怎麼樣?好看吧?”
在場沒有人搭理他,因為大家都顧著看自己的新服呢。
佟綿綿扭著小手,小臉蛋紅紅道:“姐姐,綿綿也想穿服。”
小團子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眼眸里帶著,又似乎覺得自己有點臭,害得小臉通紅。
真是可得不行。
佟雪綠在臉上抱著親了一口,拿起一件服給穿上去。
服稍微大了一些,不過孩子還會長高,所以買大一些回頭才能穿。
佟綿綿穿上新服,大眼睛亮亮的:“姐姐,綿綿好看嗎?”
哈哈,真是個臭的小團子。
佟雪綠了的小臉,肯定道:“好看,我們家綿綿穿什麼都很好看!”
小團子聽到這話,大眼睛笑了月牙狀。
小狗聽到這邊的熱鬧,也爬著過來湊熱鬧。
佟綿綿怕它在自己的新服上撒尿,著把新服拿走,屋里熱鬧得不行。
佟嘉鳴看著在打鬧的弟弟和妹妹,回頭又看了佟雪綠一眼,心里涌起一從來沒有過的覺。
爸媽剛去世時,他覺天都要塌了,雖然他一直對弟弟妹妹說不會有事,其實他心里跟他們一樣慌。
他害怕得不行,他害怕以后養不起弟弟妹妹,更害怕會被和叔叔帶回老家去。
就在他最彷徨無助的時候,佟雪綠出現了。
他以為回來不過跟自己一樣,是在利用對方,他需要來對抗那邊,需要一個地方來住以及一份工作。
他以為他們之間只有冷淡的合作關系。
可自從來了之后,他們經常能吃上,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需要把大部分的工資給老家那邊。
他們住上了好房子,有了自行車,現在還穿上了新服。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在來了之后。
佟嘉鳴角抿了抿,想要像佟嘉信那樣喊出“姐”這個字,可蠕了兩下,那聲“姐”還是沒喊出口。
**
佟嘉信跟上次有自行車一樣,興到后半夜才睡著,第二天差點起不來。
可惜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要不然他肯定要穿上新服去學校,好讓同學羨慕他。
兩人再次推著自行車去上學。
沒錯,是推,不是騎。
佟嘉鳴雖然已經學會騎,但沒法載人,原本他不想騎自行車去上學,可佟嘉信太喜歡炫耀了。
他覺得自行車放在家里沒人騎很浪費,就算他們沒法騎,那也要推著去學校,好讓同學們知道他們家有自行車。
當然,班里的同學的確都很羨慕佟嘉信,好幾個人為了一下自行車,還了佟嘉信的跟班。
這天早上,兩人推著自行車來到校門口,正好撞上了姜明。
冤家路窄。
狹路相逢。
敵人相見分外眼紅。
佟嘉信看了姜明一眼,故意大聲道:“二哥,今天回家讓我騎自行車,我今天再練習一下肯定能學會!”
佟嘉鳴知道弟弟是故意在姜明面前炫耀,配合地點點頭:“好。”
佟嘉信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搖頭扭屁的,嘚瑟得不行。
姜明眉倒豎,恨恨瞪著佟嘉信。
就是這個慫貨的姐姐,害得他表姨被批|斗,害得他們現在全家出去都要被人笑,更害得他被爸媽罵。
一切都是這個慫貨的錯!
姜明越想越氣,頭一低,像只牛一樣低著頭朝佟嘉信沖過去。
佟嘉鳴一直防備著姜明,看到他沖過來,連忙把弟弟一拉。
姜明撞了個空,剎車不住,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佟嘉信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氣得臉通紅。
他跑上前踹了他一腳:“姜明你個不要臉的,你居然想打我?”
姜明手掌摔破了,疼得他倒涼氣。
聽到佟嘉信的話,他仰著頭罵回去:“你才不要臉,你姐姐更不要臉,你全家都不要臉!”
佟嘉信氣得頭頂冒煙,上前又踹了他一腳:“你才不要臉,你表姨搞破鞋,你全家都不是好東西!”
周圍的學生聽到這話,目齊齊落在姜明上。
“原來他就是那個搞破鞋老師的外甥嗎?”
“對,就是他,我媽說讓我不要跟他一起玩,搞破鞋丟死人了!”
“我媽也這麼說,還說我要是敢跟他一起玩的話,就打斷我的!”
姜明聽到眾人的話,一張臉紅豬肝,氣得咬牙切齒。
他爬起來又想朝佟嘉信撲過來,卻被佟嘉鳴一腳給踹開了。
他往后退了兩步,重重跌在地上。
佟嘉信氣得跳腳:“你表姨搞破鞋,你爺爺貪污賄,拿了國家的東西,現在已經被抓起來,你全家都是壞分子!”
姜明愣住了。
他爺爺被抓起來了?
怎麼會呢?
他媽媽明明說爺爺去外省視察了,要一個月后才能回來。
他回過神來,咬著牙罵道:“佟嘉信你個慫貨,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去告訴老師!”
佟嘉信扭著屁:“你去啊,有本事你去啊,你爺爺就是被抓起來了,說不定還會被槍斃呢!”
槍斃!
這話一出,周圍的學生倒吸一口涼氣,嚇得紛紛退開,離姜明遠遠的。
佟嘉鳴拉了佟嘉信的袖子,不贊道:“別說了,快上課了!”
佟嘉信這才朝嘉鳴做了個鬼臉,轉跑了。
其他學生也紛紛跑了,場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剩下姜明一個人坐在地上,他越想越害怕,哭著跑回家去問大人。
可家里一團,誰也顧不上他。
看大人都不理會自己,他心里頓時很不舒服,于是像以前那樣躺在地上鬧了起來。
因為姜華榮的事,姜家所有人都被單位給辭退了。
眾人心里本來就窩著一團火,又擔心又害怕,哄了姜明幾句后他還繼續鬧。
姜明他爸氣起來,一掌扇在他臉上。
姜明他爸在氣頭上,這一掌甩過去,姜明的臉被扇偏了,鼻橫流。
姜明從小被寵溺著,從來沒人他一下。
這一掌下去,直接把他給扇懵了,回過神來,他氣得滿臉通紅,顧不上掉鼻,頭一頂就朝他爸的肚子頂過去。
姜明他爸沒防備,肚子被頂了一下,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打了兒子,他心里還有點疚,這會兒怒氣再次“蹭”的一聲冒上來,他抬腳一腳就踹過去。
姜明被踹飛出去,頭撞在后面的墻壁上,后腦勺迸出鮮紅的。
姜明眼睛眨了兩下,暈死了過去。
姜家頓時一團。
**
因為有好幾方勢力在盯著姜華榮的事。
加上鐵證如山,姜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們也試過去求平時的親朋好友,可平時一個個跟他們好得不行的人,如今全部躲著他們。
他們也試過想去找姜丹紅,想說服撤掉對姜華榮的舉報。
可他們連姜丹紅的人都見不到!
過了幾天,判決終于下來了。
姜華榮因為殘害烈士子、以權謀私、貪污賄,以及侵占國家財產等罪名立,數罪并罰,判決槍斃。
姜家有的參與其中,有的犯了包庇罪,判刑從一年到五年不等,全被送去農場改造。
姜明因為年紀還小沒有參與犯罪,所以沒被送去農場。
可家人都被送走了,他一個人完全沒法存活。
沒辦法之下,他被送去親戚家,可親戚誰都不想收養他這個燙手山芋。
可不收養又不行,大家只好商量著各自養一段時間。
于是姜明在幾個親戚家流住,學校是不可能再去了,親戚也不歡迎他。
總之有多慘就有多慘。
溫如歸知道判決后,跟基地請假跑回市區。
他先去看了姜丹紅。
姜丹紅一直在關注姜華榮的案子,得知姜華榮被恰被槍斃,姜家其他人通通被送去農場改造。
再次激得淚流滿面。
姜家的仇已經報了,接下來便是紅星生產大隊隊長那兩父子。
殘害過的人,一個也不會放過!
溫如歸知道還是堅持要舉報夫家,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幫你!”
姜丹紅激道:“謝謝你溫同志,要不是你,我只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幫我弟弟冤!”
一旁的樸建義:??
他呢他呢他呢?
只謝了溫如歸,他也出力了啊!
可姜丹紅好像沒看到他的目一樣,直接把他給忽視掉了。
不是姜丹紅不知恩,而是住在樸家這段時間,樸建義一直想說服放棄舉報夫家。
要不是對自己有恩,真想當場一拳砸在他臉上!
他沒經歷過的苦難,他有什麼資格來勸說寬容?
所以沒打他已經夠給他面子了,他居然還想聽說謝?
真是搞笑!
姜丹紅作為烈士的子,姜家的房子被判還給。
父母的嫁妝有部分也可以歸還給,但姜丹紅拒絕了,全部上給國家。
除此之外,還能從姜家那些人的工作單位中選擇一個去上班。
姜丹紅經過考慮后,選擇去學校教書。
之前在生產大隊就是教書的,也只會這一個。
姜家被送去農場后,姜丹紅便直接從樸建義家里搬出來,回到了姜家。
不過沒打算在姜家長住,一回去就去房管所那邊登記,打算把房子賣出去。
然后跑去學校的宿舍住。
**
姜丹紅這邊的事算是搞定了,至于舉報夫家的事,其實比舉報姜華榮要容易。
這事后頭也有人跟進,不需要用到溫如歸。
溫如歸和道別后,先回家了一趟。
溫老爺子看到他回來,眉頭立馬就蹙了起來:“你怎麼又請假了?你過去七八年加起來都沒有今年請假多!”
溫老爺子雖然很開心看到孫子,可他是老一輩的人,做事最認真不過,看到孫子最近請假了那麼多回,自然很不贊。
溫如歸抿了抿道:“事理好了,以后就不請假了。”
溫老爺子哼了一聲道:“姜家的事是理好了,那你自己的呢?”
溫如歸怔了一下:“我有什麼事?”
溫老爺子恨鐵不鋼:“你舉報姜華榮可不是為了烈士子,你一開始是為了草,你出了那麼大的力氣,難道不讓知道嗎?”
溫如歸:“……”
溫老爺子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你還真不打算說啊?”
溫如歸:“嗯。”
“嗯你個頭!”溫老爺子差點就罵口了,“照你這樣,你什麼時候能追到人家草姑娘?”
溫如歸眼睫下來,眸底沉沉:“爺爺,我幫純粹是抱打不平”
溫老爺子氣得快冒煙了:“抱打不平你個頭,你這明明就是喜歡上人家草,你要是不喜歡,你會天天這麼請假嗎?”
溫如歸眼睫了幾下,呆呆看著溫老爺子。
大廳里安靜了幾秒。
溫老爺子看他這副傻傻的樣子,頓時覺得頭疼:“你該不會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上對方了吧?”
溫如歸臉上依然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可心波濤洶涌。
他真的喜歡上佟同志了?
這就喜歡?
從軍屬大院出來,溫如歸還是一副被雷劈傻的樣子。
他原本想直接回基地。
可走出門口,他的腳就不自覺朝城南的方向去。
佟雪綠為了幫王年珍做紅燒,提前把飯店的飯菜大鍋菜后,便請假回來做。
手腳利落,把紅燒做出來后給對方。
看著天還早,燒了一鍋熱水準備給小狗洗澡。
小狗回來之后一直沒洗澡,上都有味了。
洗到一半,后頭突然傳來敲門聲。
滿手的泡沫,一時走不開。
魏珠珠和佟綿綿兩人自告勇去幫開門。
一邊給小狗抹上皂,一邊自言自語道:“小家伙,舒不舒服啊?”
小狗瞇著眼睛,兇兇了一聲。
佟雪綠被萌得心抖,突然想起還沒給它取名字:“對了,還沒給你取名字呢?你想什麼名字?旺財?來福?”
想到這些俗氣的名字,佟雪綠把自己給逗笑了。
突然,瞥到小狗額頭上那撮心的黑,心中一道:“不如你小歸?”
小狗似乎對著名字很不滿意,張著咆哮了兩聲:“汪汪~”
佟雪綠說服它:“我跟你說,我認識一個溫如歸的人,長得可好看了,你要是跟他取同樣的名字,說不定你能長一只大帥狗!”
說完,突然覺有點不太對勁。
抬起頭來,然后對上了溫如歸漆黑如墨的眼眸。
佟雪綠:“………………”
作者有話要說:u佟雪綠:這尷尬不止億點點啊啊啊啊!
本文架空平行世界,文中人都是虛構的,焦博贍不是錢學森先生,大家別代!
今天晚了一點,為了寫男主的戲,抱歉,送100個紅包作為補償~
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彼岸有妖i1個;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黃板栗粽2個;芒果班戟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可:瑩瑩--生活良品海外購16瓶;榷枝13瓶;今曦今朝12瓶;羅蒙家的小樹林兒、朱小妹、單純的高中生、eken0355、心之所想、纖纖素手、MAGi、Cherry、michelle10瓶;南巷挽風9瓶;追了太三條街6瓶;草莓酸糕、笙歌5瓶;SA_舍、我舞我看、小說一次看完沒?3瓶;小小吃貨~、沖鴨小墩墩2瓶;SooJung、阿能、葉蓁蓁、胖胖、陌陌、姜姜醬、明月松間照、果實累累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