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毓穿著一小太監的裳沖了出來。
跪在眾人跟前，泣不聲，可憐兮兮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一直在為他的額娘馬佳夫人求。
最后，他到了佟佳玥的跟前。
“阿玥，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額娘，的確做了不對不起你的事。”
馬佳毓想上來拉佟佳玥的腳。
不過，他還沒走到佟佳玥的面前呢，就已經被胤禛給攔住了。
胤禛板著臉，表十分嚴肅，站在這兒，跟一尊石像似的，顯然是要將后的佟佳玥給牢牢護住。
連一點兒馬佳毓能到佟佳玥的機會，都是不會給的。
“……”
馬佳毓哽咽了一聲，還是長了脖子，看著站在胤禛后的佟佳玥，就道：“阿玥，我答應你。”
“只要你愿意原諒我額娘，留一條命。往后我們母子倆就離開京城，去鄉下也好，按照4阿哥之前說的，去云南也好。”
“我們走，絕對不打擾你，還不行麼？”
說完，馬佳毓就跌坐在了地上。
他一臉哀戚，看著佟佳玥和胤禛，臉上的表，像是在說“我們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還不打算放過我們麼”？
看著這樣的馬佳毓，佟佳玥雖然是有幾分同，但心里卻很平靜。
還是那樣想的。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鍵盤俠，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別人指指點點。
殊不知。
若是同樣的事發生在了他們自己的上，依照著馬佳夫人的子，必然會死咬著不放，讓對方頭破流才算完。
“馬佳毓。”
佟佳玥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道：“我能承諾的，是這件事不會牽連上你。但前提是，你和你的額娘，并沒有合謀整件事，你懂嗎？”
如果，馬佳毓也參與了這件事。
那麼，抱歉。
他和馬佳夫人，基本上是要以同罪論的。
“阿玥，你——”
馬佳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佟佳玥，久久的沒能回過神來。
太子一直在旁冷眼看著，這時候也忍不住輕笑問道：“佟格格這樣做，是不是顯得太過無了一些呢？”
“殿下！”
胤禛知道太子是故意的，便看向太子，道：“皇阿瑪讓你置這件事，是要你妥善解決的。”
“而不是到頭來沒能弄好，卻將麻煩甩到我和皇額娘，還有阿玥上來！此番若是因此引起了不小的麻煩，我想——”
“皇阿瑪那兒知道了，必然不會高興。”
胤禛不想忍了。
太子今日的舉，已經是在挑戰他的底線了。
他索直接搬出康熙爺來，讓太子知道，太子要是再不收斂的話，自己必然會找上康熙爺，進行反擊！
又或者說。
現在，在氣勢上，口舌上，胤禛已經在反擊了！
對于太子而言，往日里他面對的人，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即使是大阿哥，心里不服他，想要和他爭，但是在明面上，多半也都還是維持住的。
好似胤禛今日這般不客氣，還是頭一回！
“4弟！”
太子十分不悅，看向胤禛，就問道：“為臣子，這是你該跟孤說話的態度嗎？”
話音剛落。
上首坐著的佟皇后，緩緩起，走了下來。
到了太子跟前，平淡地看著他，努力地將心的怒意都給暫且忍住，就道：“胤礽。胤禛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
“你為太子，該好好輔佐皇上，辦好皇上給你的差事。但這次，本宮對你很失。”
佟皇后忽然站出來，這般護著胤禛和佟佳玥，太子再說不出什麼話來，角便涌起一抹譏誚的笑意來。
“皇額娘說得是。”
太子輕哼了一聲，掃視了一眼佟皇后、胤禛和佟佳玥以后，就道：“這次的事，孤是有沒做好的地方。”
“不過，孤瞧著，4弟和佟格格也實在是冷心冷了一些。說到底，馬佳氏的人，與佟家也曾那麼親近。”
“結果到頭來，卻因為犯了錯，落得這樣的一個結局。也不知道此事傳出去，別的那些人家，還敢不敢和佟家親近呢？”
“孤實在是擔心得很。”
“哦，對了。”
太子說著，又想起什麼，看向佟皇后和胤禛，道：“別人都說，骨至親之間尚且會有嫌隙。”
“那不知道，若非親生的，又會怎麼樣呢？”
“言盡于此。馬佳毓，他們不愿意原諒你的額娘，甚至連你都要送進牢獄里頭去。現在，孤也幫不了你了。”
說完，太子轉拂袖而去。
馬佳毓還在喊，他并未隨太子一塊兒離開，而是留在了這里，一會兒求佟佳玥和胤禛還有佟皇后，一會兒又罵他們。
瞧著瘋瘋癲癲，也不知道意識還是否清醒。
胤禛聽得心煩，便示意蘇培盛帶人過來，先將馬佳毓給弄走了。
屋，這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佟佳玥氣得差點把手上的帕子丟到地上。
太子今天過來，擺明了是挑撥離間的！
故意敗壞佟家的名聲，想要讓別人覺得，佟家仗勢欺人，就連從前老部下的家人犯了錯，也不包容！
哼，包容？
一般的小過錯也就算了。
從前馬佳夫人仗著和佟家是鄰居，以及往日的那些分，來佟家也不知道打過多秋風了。
這些事，佟佳玥可都是從小到大都看在眼里的呢！
要說佟家不包容，那本就不是這樣的！
然而。
千里之堤毀于蟻。
太子這般狠辣，如果真要大4宣揚此事，故意抹黑佟家，那佟家小心經營多年的名聲，只怕真的要毀了。
不過——
佟佳玥逐漸冷靜了下來。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向佟皇后和胤禛，就緩緩開口道：“太子今日過來做這些事，說起來，不過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罷了。”
“皇上眼里不得沙子，他是儲君。今日的行為，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再怎麼狡辯，即使是口舌如簧。”
“皇上那里，心里都是有數的。”
“他這個太子，本就當得不穩當。大阿哥對他虎視眈眈，赫舍里家那個索額圖也不是個好東西。”
“野心那麼大，遲早害了赫舍里家，也連累太子。這次的事，如果太子真瘋了，撇開一切想要對付咱們。”
“最后傷最大的，也是他自己。”
佟佳玥冷靜分析完了以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
佟皇后和胤禛的臉，也有所緩和。
胤禛那兒，便贊同道：“表妹，你說得對。他這麼做，無異于是自尋死路罷了。他一個人，哪能跟我們三個人對著干呢？”
說完，胤禛看向佟皇后。
“……”
佟皇后本來氣得很的。
要是按照以前的脾氣，只怕直接拿了鞭子就往太子上上去了，或是沉不住氣，腦子一熱，就去找康熙爺。
到時，太子在一旁挑撥，說不準就會說錯話，這樣的大好局面，也就跟著白白葬送了。“你們說得對。”
佟皇后也冷靜了下來，想了想，就看向佟佳玥，道：“阿玥。我記得，如今都是你額娘在管家的，對不對？”
佟佳玥的祖母早就去世了。
葉克書作為佟國維長子，他的夫人，自然該主管佟家的中饋。
“是。”
佟佳玥頷首，問道：“姑姑，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阿玥，你不曾打理家務事，所以不懂。”
佟皇后整理了一下思路，就道：“太子若真要借馬佳氏一族的事，來抹黑咱們，說咱們苛待下屬，不念舊。”
“那，你額娘，或許能幫得上咱們。”
“這管家呀，都是有一本賬在手上的。早年馬佳夫人來咱們家打秋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些賬目，你額娘指不定是記錄了下來的。這些都是陳年的舊賬了，輕易也不能作假。”
“到時拿出來，我想應該也是能讓人相信咱們的。”
賬本！
佟佳玥眼前一亮，覺得佟皇后說得非常好，忙點頭，就道：“我待會兒回去就寫封信，讓小桃問問額娘。”
“姑姑，你太聰明啦，竟然連這個都想到了！”
“哼，太子還想拿咱們，也不瞧瞧姑姑現在的本事！”
佟佳玥是故意夸佟皇后的。
也是希，心能好一些，別被太子這糟心的事影響了嘛。
果然。
佟皇后聽完了佟佳玥的話，就笑了。
明白佟佳玥的心思，這會兒忍不住就慨道：“你這孩子呀，讓我說什麼好呢。真是讓人喜歡呀。”
佟佳玥吐了吐舌頭，十分乖巧地就道：“姑姑喜歡就好啦。以后我得空，會常常過來陪姑姑的。”
佟皇后也點頭，便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既然要送信回去，還是早一些送吧，爭取早點兒將咱們想要的東西拿到。”
“屆時，就算太子有什麼作，咱們也不必慌。”
“嗯。”
佟佳玥聽著，起就要告辭，胤禛那兒也趕忙起來，要送佟佳玥回蘭藻齋。
二人即將出門的時候，佟皇后又想起什麼，遠遠地就道：“阿玥呀，你下回過來，我教你管家呀！”
“這宮里的庶務繁雜，還是得早點兒學著打理才好。”
嗯——
阿玥有這個皇后教習宮務，要是能繼承缽，以后管起宮里來，也能順暢許多。
哼。
左右佟皇后看著太子那副沉不住氣的蠢樣子，就覺得他這個太子之位遲早是坐不穩當的。
既然沒能力，那就還是有能者居之吧。
例如——
佟皇后想著，就瞧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胤禛。
兒子多好呀。
長得好，騎文采都十分出，還十分關懷百姓，最重要的是，對的阿玥很好呀！
就這麼決定了。
佟皇后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幫助自己的兒子和侄。
呃，說不定以后就是兒子和兒媳了。
另一頭。
胤禛送了佟佳玥出去，就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佟佳玥想笑，偏頭看胤禛，就問道：“表哥，你怎麼啦？著涼了？”
“沒有。”
胤禛總覺是有人在念叨他，不過在表妹面前，他不想說這個，免得讓表妹覺得，還有別的姑娘惦記自己。
想著，胤禛還是叮囑道：“太子這個人，腦子不好使，想一出是一出。你往后小心些，要是發現邊哪里不對勁，第一時間來找我。”
他說著，又嘆口氣。
要是他們還像從前一樣，住在一個宮里就好啦！
慈寧宮雖好，但不是他們的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