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前來回春堂的時候,衛桐送走最后一個病人后走了出來。
一瞧這個便宜爹來了,親自迎過去道:“今天是哪陣風把您給吹過來了?”
靖安侯忍著耳朵的沖。
要不是看是個孩子,小孩子,他非打死。
見了老子不爹,裝得跟個外人似的。
靖安侯板著臉,端著為人父的架子,“來給你帶個話,陛下讓你今天宮一趟,給他檢查檢查。”
“知道了。”
“記得早點過去。”
衛桐‘嗯’了一聲。
墨玉這時從后院端了一碗湯走了出來,這是熬了一鍋參湯,犒勞大家的辛苦。
一瞧靖安侯過來了,放下湯道:“侯爺您怎麼來了?
哪不舒服了?”
“來給你閨帶個話。”
靖安侯一邊說著,一邊拽住往邊上靠了靠,小聲道:“今天中午回家吃飯吧?”
“今天不行,我今天是有任務在的。”
今天有任務是陪白奕。
靖安侯沒有辦法,一樣管不住,“走了。”
墨玉揚了揚聲:“侯爺慢走。”
這事之后,衛桐午時在醫館吃的飯。
醫館后院有灶房,墨玉和白奕直接挽了袖子,炒了幾個菜,這讓常在外面吃飯的莊博終于不用跑出去吃了。
等吃過飯,衛桐帶著兩位娘以及任臣、伊江平去梧桐閣休息。
考慮著下午要去宮里一趟,就把伊江平先送回府了。
再次到達皇宮,正是申初。
皇帝這會也正在翻閱一份奏折。
雖然說讓太子監國了,他現在稍微好了一些,又豈能會真的完全放手。
奴才來報衛神醫來了,他立刻宣了。
衛桐快步走進來行禮:“陛下萬安。”
皇帝站起來走向道:“朕若不召你宮,你就不打算主宮來給診斷診斷。”
衛桐:“陛下龍安康,吉人天相,現在好好休息就好。”
皇帝招招手:“過來,到這邊來。”
這里有一棋盤,皇帝坐下來,“來陪朕下盤棋。”
衛桐過去坐下道:“陛下,用腦。”
“有你在,朕不怕。”
衛桐陪他下棋。
皇帝棋走得很慢,一邊和聊上幾句。
“最近都在忙什麼啊?”
“賣賣裳賣賣飯。”
皇帝被逗笑,道:“你這鬼靈,不愧是衛景天的兒。”
衛桐默嘆口氣。
又沒吃過衛景天一口米,和他有什麼關系。
兩人閑聊的時候,衛景天就過來了。
衛桐本想讓給他下棋,皇帝道:“朕就和你下棋,和他下棋,是一點意思都沒有,老是故意讓子,好像朕下不過他似的。”
衛桐:“陛下,他是不是故意讓,他是真下不過你。”
靖安侯附和:“真下不過,日月可鑒。”
結果,衛桐一盤棋陪他走走停停,走到天黑,皇帝又留在宮里吃飯。
他興致來了還想小飲一杯,衛桐制止了。
太子聽說在宮里陪著皇帝吃飯的事后,立刻也過來了,皇帝難得沒趕他滾蛋,讓他坐下陪著一塊用了膳。
衛桐瞧了一眼日漸消瘦的太子,靖安侯道:“殿下,您又瘦了,您也要保重啊!”
皇帝道:“衛桐,你一會給他開個方子,調調胃口,瞧他現在瘦得還像個人。”
皇帝只當他是為國事憂心,才瘦這樣子的。
太子不好對皇帝說他現在天天懷疑有人要害他,食不下咽,這樣會顯得他沒用。
衛桐這邊答應一聲,太子不說什麼,今天晚上卻吃得比往常都多,食不下咽的癥狀也沒了。
有衛桐坐在這兒,他就特別的放心。
能為他解鳩毒,他就相信衛桐若嫁給他,一定會繼續保護他。
殿,燈火通明,其樂融融。
殿外,是月黑風高,狂風大作起來,黑暗籠罩了大地。
百壽村到了夜晚,各家各院都安靜下來,閉了門窗。
因為衛桐沒有回來,莫家也顯得格外安寧。
吃過晚飯,各房的人就回屋歇息了。
勞作了一天的人很快進夢鄉。
莫北今天晚上獨坐在自己屋里,一邊看書一邊等人。
不知何時,二三十個黑蒙面人在夜的遮掩下,飛而來,把莫家包圍。
莫家住在村里的第一戶,絕頂的高手輕易就躍進了院中。
隨著他們潛院中的瞬間,又一批黑人飛而來,把他們層層包圍,片刻之間,便是一陣刀劍影。
正在屋里看書的莫北猛然起,提了墻上的刀就出來了。
一群黑人在他們院子里打架。
很快,一群人倒下去,院里死尸一片,其中一個黑人吩咐左右的人:“清理干凈。”
躺在地上的尸被拖了出去,那些黑人也瞬間閃得干干凈凈,好像從未來過一樣,只有發話的首領還站著,朝著他的方向行了一禮。
“等等。”
莫北快步走了出去,“你是什麼人?”
在他家里來鬧這麼一出,他不能不問清楚。
對方一黑,又戴著帽子,把自己遮了個嚴實,聞聲只道:“奉命在此保護。”
“奉誰的命?”
這人猶豫了一下,想著青侯也并沒有代不能說他的名字,“青侯。”
莫北了然,“是誰來襲我們?”
“不知,告辭。”
人已被帶了下去,留著的活口回去會審。
這人惜字如金,飛便去了。
莫北是沒想到青侯竟如此周,不知不覺中就在他家周圍安了這麼多的人。
他心里清楚,這些人出現在此,恐怕是為他而來。
也就是說,他的份,可能已經暴了。
在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提了劍走向院中。
狂風大作,黑把他籠罩,也掩蓋了練劍的聲。
當一縷金穿過黑夜,來到燈火通明的皇宮,就見衛桐又和皇帝打起了麻將。
皇帝說要放松放松,衛桐提議打麻將,皇帝同意了,就上靖安侯和太子。
衛桐又說干打沒意思,要下點注,幾個人又都同意了。
衛桐面前贏了不銀子,輸得最多的就是太子和靖安侯了。
不知不覺,夜就深了。
皇帝打了個哈欠,靖安侯這才忙道:“陛下龍要,不如今天就到此,陛下您也早點歇息。”
皇帝同意了,衛桐意猶未盡,看了看自己堆積在一起的銀子,手抱了抱,一個人抱不起來。
皇帝讓太子把這些銀子給換金子,最后衛桐拎著小半袋金子,往上一背,從他面前告退了。
可真是一點不客氣,靖安侯只得忙為自己挽尊:“鄉下長大的丫頭,沒見過金子。”
太子這時也追上衛桐道:“桐桐,你要是哪天想通了。”
衛桐打斷他的話:“殿下,時候不早了,您也快快請回吧。”
言盡,背著金子也快步離去。
靖安侯隨后追了上來,一邊和并肩行一邊道:“枉你自詡聰明,怎麼不知道讓個人呢?”
和皇帝打麻將,也是毫不讓,該贏就贏。
好在皇帝還是很會玩麻將的,今天晚上輸的都是他和太子。
衛桐:“玩個游戲還要讓來讓去,有什麼意思?
也難怪人家不愿意和你玩。”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靖安侯被噎了一下。
這些銀子有一大部都是他的,他就是心疼他的銀子。
“拿得嗎?
我幫你拿著。”
衛桐一躲:“我拿得。”
才不相信這個便宜爹會有這等思想覺悟,他一定是想趁機把銀子搶回去。
畢竟,這是可以當著的面撕欠條的人。
瞧跟防賊似的,靖安侯無語的點了點,“小人之心了。”
衛桐不理他,快步往前走。
一雙,走得飛快,靖安侯在后直追:“慢點,慢點。”
這是飛嗎?
飛快的跑到城門,城門前靜悄悄。
知道是靖安侯和給皇帝看病的神醫,城門的衛立刻把人放行了。
車夫李林正守在城門外,一瞧見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衛桐迅速鉆進馬車里后把袋子扔空間里了。
‘駕’的一聲響,李林策馬而去。
靖安侯瞧了瞧他們飛奔離去的馬車,忽然有些失落。
這個兒,和誰都親,就是和他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