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衡來到酒樓,一進屋,就看到了迎上來的林皓軒。
他還熱地幫他拿著下來的披風,真讓他寵若驚。
當看到里間窗前所站著的那黑錦服的高大影,他的表也認真了起來。
“下見過宸王殿下。”他恭敬地施了一禮。
蕭沐庭轉回來,對他點了下頭“杜卿無需多禮,今日本王來,就是想听一聽,關於醉紅樓一案的進展。”
杜子衡再一細看,發現在他邊所站著的,還有回春堂那個救過他命的沐大夫,沐逸生。
蕭沐庭指了下已經準備好的佳餚“坐下吧,邊吃邊聊,不過你當職,不能飲酒,就只喝熱茶吧,等到空閒了,再喝也不遲。”
“多謝殿下。”杜子衡點了下頭,轉坐了下來。
“聽說,你這大理寺,熱鬧非凡呀,這人才抓進去一夜的時間,你們大理寺就開鍋了。”林皓軒笑問道。
杜子衡喝了口熱茶,還滿意地挑了下眉“可不是,案子沒審出眉目來呢,聽這幾人打腔了,可上門來討要說法的各府,就沒斷過,還好有李寺卿撐著,也沒影響什麼。”
“可有什麼進展?”林皓軒再問,並又為他續上茶。
杜子衡也明白,他們就是為了這件案子才宴請他的。
而且事發展的經過,他也知道,全都是面前的這位宸王殿下一手辦的。
他放下茶杯,鄭重地道“從目前來看,蘇禹是說不明白了,不過以下所見,這小子本沒膽量這樣用刀子殺人,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但兇刀確實是握在他的手中。”
“魏語堂的說辭呢。”蕭沐庭先夾了一筷子的菜,沒放在自己的碗中,卻放在了邊的蘇寒碗裡。
杜子衡的目在兩人上掃了一下,很知趣地收回目再回答“魏語堂當然是一推兩乾淨,堅持殺人的不是他,而是蘇禹,同時,他還說,是蘇禹慫恿他闖進常公子的房間的,不過他只是罵了幾句,卻並未手。”
“這就不對了,當時咱們在隔壁可聽得很清楚,他的囔聲最大,而且還揚言要殺了常公子的。”林皓軒皺眉。
“聽是聽到了,但他現在不承認,就算我說了,他也會以那個環境,人多雜,聽差了為由的說辭,不夠真憑實據,再說了,囔歸囔,沒手,咱們不清楚,定不了他的罪。”杜子衡對他搖了下頭。
“聽聞,死者是一刀正中心口而斃命的,那不知大理寺的仵作,所給出的傷口走勢是何樣的?”蘇寒這時開口問道。
蕭沐庭角含著笑意的看著。
杜子衡有點驚訝和意外的看著,這個小神醫還真是明白人。
他輕挑了下眉道“豎式刺,從上向下,劃穿心脈。”
蘇寒輕點了下頭“死者的高大約是四尺五寸,而蘇禹的高應該有五尺二寸左右,從高度上來看,是有這個可能的。”
蕭沐庭和林皓軒全都點頭認可的這個分析。
蘇寒再問杜子衡“杜卿,當時在抓他時,他手握著匕首的方式是什麼樣的?”
杜子衡想了想,比畫了一下“平握。”
“那就不對了,平握刀的話,想要造這種豎刺的方向,是很難的,無論是從姿勢還是從力度上,都不對,這一點,杜卿可有想過?”再問。
杜子衡的目裡閃過一驚訝,他是真沒想到這一點,但他還是有了一個推測“如果是在他得手後,換了下握匕首的姿勢呢。”
“沒可能,如果他有這個意識,想必,這凶也不會還在他的手中握著了,那麼看來,當時他說自己沒殺人,是實話,而一直在指正他殺人的魏語堂才是最大嫌疑人。”蘇寒輕搖頭的道。
“為何?”林皓軒問出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團伙行凶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大家群毆時,在失手打死人的況下,都嚇到了,然後為了壯膽,集逃離,再有一種就是找人頂包,只有行凶的人,才知道,自己把凶塞在了何人手中,為了罪,他必會看清此人是誰,方能大膽地指證,以達到自己罪的目的。”蘇寒很平靜的分析著。
三人同時輕點了下頭,尤其是杜子衡,對面這位小神醫,可是萬分的佩服,他不但醫高明,沒想到,這分析起案來,還這般的清楚。
“不過,想要讓魏語堂承認的話,可能不太大,因為這不過都是猜測而已,但有一點,還是要讓他說明的,如果他能說得通,也是他的本事。”蘇寒突然淺淺的一笑。
“何事?”蕭沐庭問他,眼中滿是寵溺的笑意。
“當時他站在死者的對面,手還掐著死者的脖子,一刀刺中死者口,再拔刀出來,將凶轉移,如此一個過程,他上不會一點漬都沾不到的,除非他是個殺人的高手,反過來看,被塞在手中凶的蘇禹,因事發突然,也只能愣神的握著那把帶的刀,就算有滴下,也是在擺的下方,而不會是在上半,所以,讓魏語堂解釋明白,他上所沾的是從哪裡來的,就是個關鍵。”蘇寒對他微笑的點頭。
杜子衡一拍大“對呀,這小子襟之上,一片跡,而蘇禹的服上卻沒有,這就說明了,當時站在死者面前的,就是魏語堂,而非是蘇禹,如果不是蘇禹,那這一刀是從哪刺過來,還能不傷到魏語堂,這說不通啊。”
林皓軒拍了下他的肩,笑道“這回可幫你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了吧,回去就好好的審審吧,一定有收穫。”
“還真是!”杜子衡也笑了起來。
“別高興得太早,如果魏語堂只以場面混,一問三不知地給你答案,你也沒辦法,別忘了,那個誠慶郡王可是個難纏的主兒,這一點,他這個當兒子的,可比你清楚,別打不到狐狸再惹了一,不僅是你大理寺,就連你父帥一府人,都別想得消停。”蕭沐庭淡淡的道。
“那怎麼辦?放了他嗎?”杜子衡不甘心地道。
“如果罪名不了,抱著大家一起死的想法,承認是合夥殺人,兩人一起手的話,也可以定罪吧。”蘇寒這時夾菜放在了蕭沐庭的碗中。
蕭沐庭只是但笑不語,杜子衡的眼中卻閃著明亮的,角也有了笑意。
在他離開時,蕭沐庭又待了他一句“本王要魏語堂的雙手都廢掉。”
蘇寒不由看向他,在他微扭頭看過來時,立即收回目,一副心虛的小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