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 陸姑媽聽到陸母的話,就很不滿意,什麼難堪。
“我來我哥哥這邊吃飯, 說什麼難堪?”陸姑媽道,“我關心你們, 還不嗎?”
“是你丈夫前頭那個兒子回來了吧。”陸母都知道, 兩家離得又不遠。
當年, 陸姑媽就想著那個人的父母不答應,就可以趁虛而。也沒有打探清楚況, 就這樣了。
“……”陸姑媽不想說這一件事。
“他還帶著妻子、孩子回來, 是吧?”陸母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小姑子的脾氣不好, 哪里能容忍那些人。
可是小姑子不容忍那些人有什麼用,是自己當初非得湊上去的。明知道那個男人原本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還知道他們得難舍難分的, 這怪不了別人。
“說這個做什麼?”陸姑媽道。
“你不是要說嗎?那就好好說說唄。”陸母道, “你說我家的人,我就不能說你家的人嗎?哦,大家都是親戚, 你是你哥哥的妹妹,你說是不是?”
“哥,你瞧!”陸姑媽看向陸父。
“這麼大的人還撒, 有本事就到你男人面前撒。”陸母道,“讓你男人多疼疼你,別管那些人。”
“這飯還讓不讓人吃了?”陸姑媽道。
“你說幾句, 多幾口飯。”陸父對陸姑媽道, “吃飯, 都吃飯。”
“哥,我不是你的妹妹了嗎?”陸姑媽問,“你就向著他們。”
“吃飯!”陸父都不知道怎麼說自己的這個妹妹,妹妹都家了,還整天這樣,弄得大家都不想跟多說話,自己還沒有覺。
陸父在想他們以前就是太寵著妹妹了,才導致妹妹變這個樣子。妻子嫁過來的時候,妹妹還好一點,妹妹說妻子的時候,他頂多就是說別多管。
現在好了,妹妹變這個樣子,陸父也要跟著罪。
徐琴不說話,長輩之間說話,跟一個小輩沒有關系。陸建澤給夾菜,他們就多吃就行。
“小侄媳婦一句話都不說?”陸姑媽又道。
“說什麼,你一聲姑媽還不夠嗎?”陸母道,“你對你自己的兒媳婦都不敢怎麼樣,倒是來挑別人的兒媳婦的錯,蛋里挑骨頭,過分了啊。”
“還想不想吃飯了?”陸父看向妹妹,小兒子和小兒媳婦才來沒有多久,總不能迫人家快點走。
“你們家老二呢。”陸姑媽道,“紅憶也真是的,大過年的就不回家過年嗎?還是因為離婚了,怕沖撞到新人?”
徐琴默默吃飯,怎麼覺得陸姑媽總是想要把火燒到的頭上呢。
“回不回來,那是的事。”陸母道。
“就算沒回來,可以把孩子送回來啊。”陸姑媽又道,“別人還能占了他們的房間不?你們也沒把他們的房間當雜間吧?”
“是你把你們家老大的房間當雜間,惹怒了他們吧。”陸母道。
徐琴看看陸建澤,這一頓飯吃得真是彩。
好在陸母的戰斗力可以,本就不用徐琴去說。要是陸母這些人不說話,怕是徐琴也不好多說。
徐琴是晚輩,先天就于劣勢地位,多說幾句,也許其他人就可能圍攻,讓說幾句。好在陸家的人不是那種袖手旁觀的人,有長輩在前面頂著,徐琴也就不用心太多的事。
陸建澤見徐琴吃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道,“我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徐琴和陸建澤一塊兒先上樓,他們沒有繼續待在樓上。陸建明夫妻很快也走了,再不走,火就要燒到他們的上。
“這些人怎麼走得這麼快?”陸姑媽問,“擔心我要說他們嗎?當長輩的,就不能說他們兩句嗎?”
“是不想聽你說。”陸母道,“還是那句話,你去對你自己的兒媳婦、兒子說去。別人的兒子、兒媳婦不到你教育,你是姑媽又如何,我們當爸媽的都還活著。”
陸姑媽紅著眼睛看向陸父,陸父想要跑卻跑不掉。
“我要過來住兩天。”陸姑媽道。
“這……”
“不行!”還沒等陸父說更多的話,陸母就道,“你住你自己家去,你說了,我們家紅憶還沒有回來,要是帶著孩子回來,住哪里?你和你家里人的那點子矛盾,你自己解決去。”
“你們都不幫我!”陸姑媽摔碗筷。
“怎麼幫你,當初就說讓不要嫁給他,你自己要嫁過去的。”陸母道,“他家是什麼況,你自己不清楚嗎?”
陸姑父的心里始終都想著那個人,對那個人生的孩子也好。偏偏那個孩子又是個有出息的,陸姑媽就更加沒有辦法。
活人爭不過死人,那個人在陸姑父的心里不一般。那個人后面就沒有結婚,就是懷了陸姑父的孩子,生養孩子。
這讓陸姑父又怎麼可能不記著,他就是后悔,要是他當年沒有跟陸姑媽結婚,要是他再堅持堅持,也許事就不會變這個樣子。
都怪他以前太過年輕氣盛,被人刺激幾句,他就不住。加上陸姑媽當初在他的邊勸他,有一次他喝了一些酒,兩個人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他們就定親結婚。
“你自己非得往上湊,現在有這些事,你不忍著可以嗎?”陸母道。
說難聽一點,那就是陸姑媽的男人還沒有跟前頭那個斷干凈,陸姑媽就湊上去。
雖然說那個年代確實存在不這樣的況,還有很多人在前任下落不明的時候再娶,等到后面又遇見,但是有的況是有可原,像陸姑媽的這種況就是自作孽。
陸建明夫妻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場景,他們的姑媽總是要時不時鬧騰一點事。姑媽在自己家不敢鬧騰,就只敢在陸父的家里鬧騰。
陸姑媽就是仗著是陸父的親妹妹,當哥哥的總會容忍一下妹妹。
“我當時哪里知道他前頭那個有孩子了。”陸姑媽給自己找借口。
“就算你不知道,我們當初也讓你等等。”陸母道,“你就是非得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湊上去,你自己什麼心思,自己不知道嗎?你就是想趁虛而!”
這都是明擺著的事,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要在你自己家怎麼鬧騰,我不管。”陸母道,“就是別在我家,別在我跟前鬧。”
陸母自己可以多忍小姑子,就是不能讓的兒子、兒媳婦也跟著忍讓。
“每次到過年,你都要到這邊鬧一通。”陸母道,“你自己過得不好,就想讓我們也過不好,你說你的心黑不黑。”
“你們就是總是說我。”陸姑媽不滿。
“你不這樣,我們能總是說你嗎?”陸母道。
“吃完飯了,就……”
“閉!”陸母年輕的時候還稍微忍讓丈夫一點,丈夫不讓說小姑子,就不說。那個時候就是想著小姑子嫁出去了,就沒有那麼多事。
誰能想到小姑子嫁出去之后還有那麼多事,要是當初早知道會這樣,陸母就多管管。
陸母認為的丈夫也讓人生氣,說什麼別管,現在好了,變這個樣子,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麼。
陸父慫了,妻子經常說都是因為他縱著妹妹,才導致現在的況。
“你吃完飯就回去。”陸母看向陸姑媽,“家里的那點破事,別指我們去給你解決。我們過去了,等過后,你又要說是我們自己要那麼做的。”
一次兩次……陸母就不愿意做那樣的蠢事了,清能斷家務事,省得到時候又惹一腥。
“哥……”
“你回去。”陸父道,“總不能一直那麼僵著。”
“是我想僵著嗎?”陸姑媽道,“他們就不跟我說那些事,人到了家里,我才知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早早知道了,你就要鬧啊。”陸母道。
“……”陸姑媽心里難極了。
“差不多就得了,你們年紀都這麼大,還鬧騰。”陸母道,“你又有自己的兒子,又不用那個樣子贍養你。”
話是這麼說,陸姑媽就是還是不滿,就想著的男人就只有生的孩子,不想男人多理會那個人生的孩子。
樓上,徐琴約聽到樓下的一點聲音,聽得不真切。
“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姑媽就是這個樣子。”陸建澤道,“姑媽那邊的況有些復雜,就是姑父前頭還有一個人,因為一些原因,他們兩個人沒有結婚,但是有一個孩子。”
“這樣啊。”徐琴聽聽。
“有一年,那個人的孩子上門,姑父才知道有這麼一個兒子。這才得知那個子一直都沒有結婚,要不是病死了,也不可能讓孩子找上姑父。”陸建澤道,“姑父很后悔。”
“男人沒有堅持住,不是人的錯。”徐琴不認為那個人就非得打掉孩子,那個人有權利選擇留下孩子,人家也是自己養的,是后面出事才不能自己養。
說到底,是就是男人沒本事,偏偏還要去招惹人家。招惹人家之后,又沒有堅持下去。
“是。”陸建澤不多說,說什麼喝酒誤事,那也都是借口。
過了一會兒,孫敏就來了,今天才到家。得知親媽到舅舅這邊來了,連忙趕過來,總不能任由親媽在這邊作吧。
舅舅活著的時候還好,哪天舅舅要是沒了,親媽去哪里說呢。
孫敏認為媽就是不夠果決,要麼離婚,要麼就當對普通親戚對大哥大嫂。偏偏媽哪一樣都做不到,就是想著要給人臉看,要別人來哄著。
“媽。”孫敏道。
“外婆,外婆。”紀利民上前就抱著陸姑媽的大,“我好想你啊。”
紀利民還朝著親媽眨眨眼,媽媽說了,他們得把外婆哄回去。媽媽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就只能看他這個無敵機智的小可了。
“外婆,你有沒有想我?”紀利民抬起小腦袋看他外婆,“我想您想得都瘦了,胖嘟嘟的小臉蛋都變瘦瘦小小的,不可啦。”
“了嗎?”陸姑媽問,看向兒,“你也真是的,怎麼不帶孩子吃點東西?”
“他要等他外婆,我能有什麼辦法。”孫敏道,“媽,我們回去吧。”
“對,我想要吃外婆做的炒年糕。”紀利民道。
“好,去給你做。”陸姑媽知道兒在想什麼,就是要把哄走,不讓繼續待在這邊。
陸姑媽也不想繼續待在這邊,不想再被這些人說。這些人本就不知道心的憋屈,他們也不多幫助一點,就知道讓去跟他們和解。
和解?
怎麼和解?
陸姑媽就是覺得的丈夫對那個私生子好,而自己的兒子兒都沒有得到那麼好的待遇。
“外婆,我要吃好多好多的。”紀利民在那邊比劃。
其實紀利民想要見一見小舅舅、小舅媽,可是他現在就得哄著外婆,不能去找小舅媽,不能讓外婆不高興。
等陸姑媽走后,陸母松了一口氣,本來想讓孫敏在家里坐一會兒。可就陸姑媽那個脾氣,陸母想想還是算了,要是讓孫敏留下來,陸姑媽也要留下來。
當陸姑媽、孫敏兩個人牽著紀利民走在路上的時候,孫敏道,“媽,您是不是又惹了舅媽?”
“我哪里惹了?是惹的我。”陸姑媽道。
“您是不是又想去說表弟妹他們?”孫敏道。
“你也覺得我不對?”陸姑媽皺眉。
“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您說再多的話,都沒用,就只會讓人惱怒,您還喜歡說。”孫敏道,“舅媽他們還是會忍著您,等回到家里,就算大哥大嫂稍微忍著您一點,您自己的親兒媳婦不會忍著,爸也不會忍著。”
孫敏希媽回去之后就別折騰了,折騰那麼多又沒有用。爸心里頭對大哥就是有愧疚,要說,他們這些人又不是沒手沒腳的,不是非得就要爸補他們。
“你爸一定又拿錢拿票給他們。”陸姑媽道,“只要我一沒在,他們就拿這拿那。”
“那也是他們的家,就算當著您的面,他們也能拿。”孫敏道。
“你是我的兒,還是……”
“我也是大哥的妹妹。”孫敏道,“家里真要是有什麼事,大哥也會幫忙一二,您就不要總是冷著臉了。您要是冷著臉,就在家里冷著臉,也別到舅舅這邊。”
“別人不懂我,你這個當兒的也不懂我。”陸姑媽道。
“懂,您就是很喜歡爸,不想爸跟別人有孩子。可這孩子都有了,大哥的年紀也比二哥大幾個月。”孫敏道,說白了,就是媽太快跟爸在一起,媽還是后來者居上。
這一件事還真說不清楚,孫敏能做的就是勸說媽一二,否則,大家這一個年都別想過好。
“……”陸姑媽每一次想到那個人生的孩子就心塞,兩個人的孩子就差幾個月,別人也都當迫不及待湊到丈夫的面前。
可是他們當初確實是分手了啊,都沒有再見面。丈夫當初還一直喝悶酒,心里非常難過,就想這是一個好機會。
要是不把握機會,丈夫就是別人的丈夫了。孫家當初也要讓陸姑媽的丈夫定親,讓兒子徹底死心。
陸姑媽認為就算沒有自己,還會有別的人。
“你們就是認為我活該,認為我搶了別人的男人。”陸姑媽道。
“媽,我們也不是怪您。”孫敏道,“您早就說過,當年那個況也不能怪您啊。您也是以為他們斷了的。可事都這樣了,大哥大嫂一年到頭也回來不了幾次,您還總跟他們鬧,這不是讓爸更心疼他們嗎?”
“我看他們就是回來惡心我的。”陸姑媽道。
“他們是來看爸的。”孫敏道,“哪里是來惡心您的,等爸要是不在了,他們哪里可能還過來。”
“呵,我就知道他們不可能孝順我。”陸姑媽冷聲道。
“……”孫敏就不知道媽到底要怎麼樣,人家到媽面前,媽不高興,人家不過來,媽也不高興,看看自己的兒子,“了嗎?”
“了,了。”紀利民道,“您再問,也是,變不鵝鵝鵝,大燒鵝。”
紀利民看著媽,就想自己明明都已經吃了東西,但是他媽媽說他,他就必須得了。
陸家,樓下沒了聲響,徐琴想著休息一會兒,等下再整整那些藥草。
“姑媽回去了,你先睡一會兒。”陸建澤道,“指不定等晚點的事,又過來。”
“來串門子?”徐琴問。
“不是,來哭訴。”陸建澤道。
“……”徐琴以為陸姑媽已經說過那些話。
“只要姑丈的大兒子回家,姑媽就是這個樣子。”陸建澤道,“沒有一次是安安生生的。”
“……”徐琴真沒有想到會上這些事,還以為就是普通的串門子,再吃吃喝喝幾天,他們就回去。
“鬧一鬧而已。”陸建澤道,“也就是聽聽說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長輩,不好說話。”徐琴就是覺得當晚輩的上這樣的事,說話不是,不說話也不是,“你們……大嫂他們也是這樣?”
“讓媽去說就行。”陸建澤道,“不過我向來不多管這些,頂多就是被他們說幾句。我不高興了,該說的還是得說。”
“厲害。”徐琴只能豎起大拇指。
“休息。”陸建澤摟著妻子,這麼冷的天,睡一覺比較舒服,最重要的是妻子就在他的懷里。
陸建澤有幾次做夢,夢見懷里空空的,夢見他妻子嫁給別人,嚇得他從夢中驚醒。他才想自己又沒有在家里,妻子當然就沒有在他的懷里。
徐琴和陸建澤休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他們才下樓。徐琴打算把那些藥草整理好弄藥膏,還有好幾道工序,不是一天就能做好那些東西。
當初,劉藍娣看到徐琴弄那些東西,還認為很簡單,本就沒有去想是不是還有其他程序。做藥膏就是簡單地把藥草磨,再熬一熬那些末。
劉藍娣去找吳金,徐詩雅總是那麼鬧騰,讓人不是很放心。
“都是親戚,在這邊待一下,也沒什麼。”吳金道,“姐,你總跟這樣鬧著,也不是一回事。會恨你的。”
“小小年紀就這樣,等長大以后,那還得了。”劉藍娣道,“想要靠是靠不住了。”
“也不能這樣說,詩雅還是很懂事的。”吳金道,“倒是你那個兒子,有點過分調皮。”
“男孩子都是這樣比較調皮,男孩子哪里能跟孩一樣。”劉藍娣道,“我這個兒就是什麼東西都想要,家里就那麼一點東西,都要搶了弟弟的。怎麼教都不行,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是這個德行。”
“也是想你們多關心一點。”吳金道。
“我看不是,就是跟的小姑姑的子一模一樣。”劉藍娣總是時不時回憶前世的事,大兒當時對的態度是真的差,想看外孫外孫,大兒都不讓。
好像是洪水猛,就不能讓靠近。
劉藍娣每每想到那一幕就覺得心塞,自己又不可能害他們。
“讓改,是改不了。”劉藍娣道。
“姐,你可以對好點。”吳金道。
“還要怎麼對好?別人家的孩都還沒得讀書,還有得去讀書。”劉藍娣道,“弟弟有新服,也有新服。就是在吃的方面,弟弟小,多吃一點而已,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又不是沒吃。”
劉藍娣還認為自己非常公平,還說得頭頭是道。
“話不是這麼說的。”吳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
“別說是以前的事,現在也是一個樣。”劉藍娣道,“都要過年了,還是得讓回去,哪里能讓待在你這邊,像什麼話。對了,你們怎麼沒有回去過年?”
“這個……”吳金左右看看,“我也不是很清楚,孩子的親媽還在那邊呢。”
吳金問過江大海,江大海說是孩子多不好看顧,他們就在這邊過年。覺得也好的,也不想去江大海的老家,因為他的前妻就在那邊。
江大海有時候提到他的前妻,也是抱有愧疚的心。
吳金不想讓江大海和前妻見面,還是想快點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男人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吧。”吳金道。
正如同陸建澤所料,陸姑媽回到家里沒有多久,就跟那些人鬧騰起來。
“就他是你兒子,我就不是你妻子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了很多私房錢,都給了你這個大兒子。”
“我對你這麼好,你呢?還想著你前頭那個。”
……
陸姑媽跟丈夫吵起來,吵的聲音還很大。
陸姑丈的大兒子大兒媳婦聽到他們吵架,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他們也想著直接走,但是要是他們走了,他們的父親必定會不高興,這架還是得繼續吵下去。
孫敏讓兒子去玩,自己就把親媽拉到旁邊。
“媽。”孫敏小聲地道,“您忘了我們剛剛說的話嗎?忍一忍,忍一忍。”
“忍什麼,他兜里的錢都給他大兒子了。”陸姑媽道,“平日里,我要想買一件服,買一塊布,沒票,沒錢,買不了。還說我天就買服,說我柜里的服那麼多,他就是想讓我穿舊服,不想讓我穿新服。”
“媽。”孫敏無奈,媽總是這樣。
“去,我們去你舅舅那邊。”陸姑媽又想著去兄長那邊。
“媽,您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別總是想著去舅舅那邊。您都多大的年紀了,也別總是去打擾舅舅。”孫敏道,“舅舅也很忙的。”
“他忙什麼?”陸姑媽道,“他們就是有了兒子、兒媳婦,就忘了我這個妹妹。”
陸姑媽本來想要收拾東西去陸父那邊,聽了兒的話,又想到陸母說的話。知道過去,那些人不一定就讓住著,指不定當天晚上就把送過來,那就更尷尬。
孫敏拉著陸姑媽到屋子里,兩母好好說話。
“媽,您要麼就跟爸離婚,要麼就是忍啊。”孫敏道。
“我不離婚。”陸姑媽道,“要是離婚了,你爸就真的跟那個人葬在一起。”
陸姑媽不允許自己的丈夫死后跟那個人葬在一起,的丈夫要跟人葬在一起,那也是跟葬在一起。
“您都這麼說了,那就忍一忍。”孫敏道,“大哥他們又不是拿了很多錢去,二哥也有拿。您平日買的服確實也多,哪家老太太有您買的服多啊。”
不是孫敏要說媽,媽確實經常買服,有時候媽還不穿,就是把服放在那邊。等過一年,媽又說沒有穿過的服舊了,就不愿意穿那些服。
“您也知道爸是一個非常節約的人。”孫敏道,“您就……”
“你就知道說我,也不說說你爸。”陸姑媽道。
“我一會兒就去說他,一定跟他好好說說。”孫敏道。
陸家,陸姑媽還是趁著孫敏不注意,就跑過來,就是在哥哥面前哭,就想著讓哥哥留下。
徐琴當時就在院子里弄那些藥草,就聽到了陸姑媽的聲音。陸姑媽在那邊哭哭啼啼的,聲音還不小。
“不用在意。”陸大嫂道,“姑母就是這樣,說一會兒話,就得回去。”
“大嫂經常面對?”徐琴疑。
“算是吧。”陸大嫂點頭,“住得近,姑媽就是時不時過來。要是說你,你不用理會。經常說我的,說我不夠賢惠。”
“……”徐琴無語。
“我們不是的兒媳婦,也是有話說的。”陸大嫂道,“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來家里,我們基本都不多說話,就是爸媽跟說話。”
“那也艱難。”徐琴道。
“還好,也不敢天天說我。”陸大嫂道,“我爸媽也住在這邊附近,要是過火了,我媽就去找聊聊,就不敢怎麼說。你是你的娘家人沒在,就抓著你說。”
“好吧。”徐琴無奈。
“等一會兒再進去,現在先不要進。”陸大嫂探頭看了一眼,“姑媽還要哭一陣子。”
“……”徐琴不去說陸姑媽,們之間還沒有多悉。
傍晚,陸姑媽還不愿意走,孫敏拉著爸過來,他們一起來請陸姑媽回去吃飯。陸姑媽見丈夫來找,丈夫低頭了,才肯回去。
陸姑丈原本不想低頭,孫敏就說要過年了,總不能還讓陸姑媽待在陸家,那樣太不像話。陸姑媽在自家折騰就算了,跑去陸家折騰,那算什麼。
“錢都分三份了。”陸姑丈道,“老大有的,老二也有,也給兒一些。”
“真的?”陸姑媽問。
“對,都是真的。”孫敏道,“爸都給我了。”
“先回家。”陸姑丈道,妻子總是要跑過來,他一開始還覺得丟臉,次數多了,也就是那樣。
要不是要過年了,陸姑丈本就不愿意過來請妻子回去。
“那就回吧。”陸姑媽點頭。
徐琴就這樣圍觀了陸姑媽家里的一些事,他們都還沒有去陸姑媽家里呢。徐琴站在陸建澤的邊,他們后面還要去孫家吧。
“小舅媽。”紀利民藏在徐琴的后。
“你……”
“噓。”紀利民比劃一個作,“小舅媽,我今天跟你睡好不好?他們真的好吵哦。”
紀利民一點都不想聽到他們吵架,他就只是一個小孩子啊。
“小舅媽,你是不是還沒讓舅舅進屋啊。”紀利民又道。
“進屋了,進屋了。”徐琴連忙道。
雖然徐琴的聲音很小,但是陸母等人還是看向了徐琴。
徐琴見那些人看著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我想要跟小舅媽一起睡。”紀利民對著其他大人說出自己的想法,“我還可以給小舅媽洗腳腳。”
“洗什麼,你跟你媽走。”陸建澤黑線。
之前,陸建澤和徐琴分房睡,他讓外甥住在自己這邊也就算了。現在,他和妻子一起睡一個屋子,就別讓外甥過來。
“舅舅,要不,你犯點錯,你去睡書房?”紀利民建議。
“做夢去吧。”陸建澤道。
“跟小舅媽一起睡,一起做夢。”紀利民道。
“那你就夢里跟你小舅媽一起睡吧。”孫敏抱走自己的兒子。
“不,不要,我不要走。”紀利民道。
“他要是想留在這邊,就讓他留在這邊。”陸姑媽道。
“他還尿床呢。”孫敏故意這麼說,“大冬天的,要是尿床,他……”
“好吧,好吧,我回去。拜托了,別說了。”紀利民雙手合十,隨后,他就抱著他媽的大,“媽,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啊!”
紀利民就想他媽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怎麼總是這麼說。那麼丟臉的事,他這個當兒子的丟臉,他媽不也一起丟臉嗎?
“要是你不是我親生的,我就直接把你扔進垃圾桶了。”孫敏道。
“哦,您是想讓我被別人的人撿了去,給別人當兒子。”紀利民道,“我懂得的,悅悅的爸媽就說是從垃圾桶撿來的。您扔吧,希有好一點的爸媽來撿走我。”
“……”孫敏角微扯,兒子太會說了。
“什麼時候扔?可不可以白天扔,晚上看不見。”紀利民又道。
“走了。”孫敏道,“就你這樣的,扔你去垃圾桶,也沒有人要你。這麼冷的天,就再養養你。”
“媽,你這是口是心非。”紀利民道。
徐琴看著這一幕,道,“小民還是那麼活潑。”
“他啊,煩死人了。”孫敏道。
“那就扔了我啊。”紀利民雙手叉腰。
然后,紀利民就被他親媽揪著耳朵,孫敏看向爸媽,“爸,媽,我們走吧。”
“你別揪著他耳朵,要揪壞了。”陸姑媽連忙過去,拍下兒的手,“他還小,能不能輕點,耳朵都要紅了。”
“走吧。”孫敏道。
陸姑媽等人這才走,他們一走,陸家就安靜許多。
“今天才是開始,就是開胃菜呢。”陸母慨,“也不知道除了這個開胃菜,還會不會有別的菜。”
“……”徐琴看向陸建澤。
“沒事。”陸建澤道,“都是一些瑣碎的事。”
“你們……家里還是比較熱鬧。”徐琴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沒什麼,就是姑媽嚎幾句,姑丈他們再過來把人接走,來來回回折騰兩三次就好。”陸建澤道,“事不過三,一個月,不好鬧過那麼多次。”
“……”徐琴沉默。
當陸家人吃過晚飯之后,又有人過來,都是一些街坊鄰居。
有的人聽說徐琴的醫不錯,就想著過來讓看看。來的還不只是一個人,那些人都開口了,徐琴也不好不幫著看看。
徐琴哪里能說沒有在醫院就不給這些人看,要是不幫著這些人看看,這些人就該說十分冷漠。
“喝茶。”陸大嫂還給這些人倒茶。
陸家院子外,林彩葉探頭。特意找了幾個人,慫恿他們去找徐琴,讓徐琴幫著看看,還讓人去跟別人說,說徐琴今天給街坊鄰居看病,大家要是有什麼病就過去看看。
然后,陸家人就發現來的人越來越多。
陸建澤很快就查出異樣,這些人就跟說好了似的。他就問其他人,就有人說是聽到別人說的話,他們才來的。
“有人說你媳婦今天給我們免費看病呢。”
“正好也是閑著,就過來看看。”
“你媳婦的醫真的很好嗎?”
……
陸建澤聽到那些人說的話,他當然要說自己妻子的醫不差。他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一個人,林彩葉。
“你坐著。”陸母見到陸建澤想要出去,就把人拉住。
陸母稍微想想,也想到了林彩葉。不是不愿意讓小兒媳婦給這些人看病,而是他們來的人太多,懷疑是有人故意要為難小兒媳婦。
“我小兒媳婦哪里有林老的醫好。”陸母道,“我聽彩葉說過,說他們家有做善事的傳統,就是時不時給人免費看病。要我是你們,我就去林家,他們家這一會兒應該來了不親戚,他們家好幾個醫生的,年紀也比我小兒媳婦大,他們懂得的不是更多麼。”
陸母不認為會是別人在這些人過來了,除了林彩葉沒有誰了。
前一段時間,林彩葉就在外面說了一些話,讓別人懷疑徐琴的醫。徐琴回來,這本來沒什麼,陸家也沒有特意去宣傳過,陸母不認為這些人會跑過來。
畢竟,大家都知道人家過來是來過年的,而不是來給別人看病的。徐琴又才回來一天,但凡要點臉面的人都知道讓人休息一下,而不是這麼快就上來找人看病。
大家要是有點小病,他們基本都不去醫院,特別是一些老人。
這一會兒,過來的也多是老人,有的老人還帶著孩子。
“你們來了這麼多人,我小兒媳婦也看不完。”陸母道,“倒不如去林家看看,還有林老坐鎮,多好啊。”
“對,對,對,你說的對。”
“我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他們家的醫生多,我過去他們那邊。”
……
很快就有人離開,有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這些人都更加相信林老的醫。林家又有那麼多個醫生,那些人加起來必定比徐琴強,他們就沒有必要留在這邊。
“讓他們過去就行。”陸母跟陸建澤道,“你直接過去跟林家人說什麼。”
陸母認為那樣太麻煩了,他們以彼之道還治彼,正合適。
那些人很快就散去了,就留下三五個人。
徐琴給他們看過,不是什麼大病。有的就是小孩子凍瘡了,徐琴正好有凍瘡膏,就免費送給小孩子凍瘡膏。
當徐琴得知陸母讓他們去林家的時候,只能說陸母的戰斗力真的很強。
客廳里已經沒有外人在,陸母道,“他們就是這樣,你這麼年輕……他們當然更愿意相信住在同一個大院的林老,林老的兒孫還有好幾個人當醫生。”
“好的。”徐琴道,“他們是該多做做善事。”
徐琴沒有想過要跑去林家,讓那些人去林家就可以。
林家,林老爺子本就沒有想過有這麼多人跑到自家來,那些人還說他們之前在陸家,又聽說他們這邊要免費給大家看病,他們就過來了。
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林老爺子也不好說什麼,特別是這些人還強調林家人的好。
“我瞧著陸家的小兒媳婦的年紀是真的小,還不如您的寶貝孫呢。”
“說起醫,我們還是相信您的。”
“您的兒孫也是厲害,有您在,他們也出不了差錯。”
……
那些人都在夸贊林家的人,林老爺子就更不能說不。
林彩葉沒有想到陸家人竟然會這麼做,原本還想著挑徐琴的錯,誰讓徐琴治好張鵬飛的。
“爺爺。”林彩葉到爺爺的跟前。
“你闖的禍!”林老爺子冷聲道,要不是自己的孫先下的手,人家又怎麼可能回擊呢。
“不過來,您也不過去,我就是想讓人考驗考驗啊。”林彩葉原本是想讓的那些堂兄弟過去找徐琴,讓他們跟徐琴比劃比劃。
但是的那些堂兄弟本就不愿意過去,他們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姑娘。的那些堂姐妹和的關系又不好,們就更不可能去找徐琴的麻煩。
這一件事本就跟這些人沒有什麼關系,稍微有腦子的人就知道不應該去趟這一趟渾水。
可他們沒有想到林彩葉還是去折騰,陸家人才讓這些人來林家。
林家人就只能給這些街坊鄰居看病,該開藥方的給開藥方,就是他們沒有給藥。
“你們這邊不是給藥的嗎?”還有人問。
“沒給藥。”林家人就只能解釋。
林家又沒有那麼多藥,要是每一個人都要免費要藥,他們去哪里拿啊。
“不是免費給的嗎?”有人道。
“對了,好像就是你們這邊說陸家小兒媳婦那邊要免費,你們這邊不免費?”那些人就想著要是能直接抓藥就好了。
“天底下哪里有那麼多免費的東西。”林彩葉小聲嘀咕。
林老爺子瞪了林彩葉一眼,他對著大家道,“我們家就那麼一點藥,不夠大家用的。”
“舍不得是吧。”有人道。
“……”林老眉,這都什麼事啊。
林老爺子不愿意繼續待在這邊,就讓兒孫理這些事。
好在這一件事也順利解決,就是林家家里的那些藥草基本都空了。這都是因為林彩葉瞎折騰,這才有了這些事。
不是林家人不愿意做好事,而是他們家本就沒有這麼多錢做好事。醫生看病可以不要錢,但是藥哪里能不要錢的,醫院都沒有不要錢呢。
“跪下!”林老爺子讓林彩葉跪下。
林彩葉不不愿地跪下,不認為自己有錯。
“過完年,你就下鄉吧。”林老爺子道。
“什麼?”林彩葉睜大眼睛。
“讓你姐姐回來。”林老爺子道,“你姐姐本來就是替你下鄉的,你的工作原本也是的。”
“不,我不下鄉。”林彩葉拒絕。
多知都想要回來,而回城的名額有限。就算他們回來過節想要繼續留下去,那也得要找到工作才可以。
林彩葉就沒有想過自己下鄉,前世都沒有下鄉。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下去。”林老爺子道,“就你做的這些蠢事,非得把整個林家都拉下水不?我們老林家的臉面都被你丟了!”
林老爺子認為就得讓林彩葉去鄉下吃吃苦,等到以后,林彩葉懂事了,再讓回來。
“爺爺,我都到說親的年紀了。”林彩葉道,“難道你們要讓我在鄉下隨便找個人嫁了嗎?那樣的話,你們的臉上就有嗎?”
“我倒是寧愿你在鄉下找個人,而不是惦記有婦之夫。”林老爺子道,“你惦記張家小子,又去對付陸家小兒媳婦,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看你就是腦子拎不清楚,那你就去鄉下。”
林老爺子怕再這樣下去,林彩葉就不是自己下鄉,而是別人其他設法讓去了。與其等其他人手,倒不如林家人自己手,也好給林彩葉一個教訓。
“我不去,我不去。”林彩葉不愿意去。
“你不去也得去。”林老爺子道,“這一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當林彩葉的姐姐得知這一件事之后,就想走,一向很疼妹妹,哪里能讓妹妹下鄉。但是林彩葉的姐姐被林母給拉住了,林母道:難道你想著讓你堂姐妹們留下,你下鄉嗎?”
林老爺子已經下了決定,那麼林彩葉就必須下鄉。
林母也覺得林彩葉這一段時間變了很多,小兒以前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就是最近幾個月,小兒就惦記上有婦之夫,還弄出各種七八糟的事。
這一次,林家人解決了這一場鬧劇,等到以后呢?
別人又不是傻子,哪里可能站在那邊讓林彩葉欺負呢。
林老爺子想到了,林家其他人也想到了。
之前,林家其他人沒有多管這一件事,他們就是覺得林彩葉的舉影響到林家人的名聲,林彩葉還可能繼續坑林家人的錢財。加上有的人早就不滿意林彩葉了,他們這一拱火,林老爺子就更不可能讓林彩葉待在家里。
林老爺子年紀大,輩分高,他也不可能跑到徐琴的面前,林家其他人也自認為沒有做錯,他們不可能道徐琴面前道歉。至于林彩葉就更不可能了,傲著呢,讓去,指不定還鬧起來。
林家人便覺得讓林彩葉下鄉,這就是一個非常大的罰,他們就沒有必要跟徐琴道歉。
而徐琴也沒有想著林家人跟道歉,就是過來過節的,又不是來跟那些人吵架的。
今天晚上,那些人很快就散了,他們都跑去林家。
徐琴沒有失,那些人不相信,那很正常。林老名聲在外,林家又有那麼多醫生,那些人就應該去林家。
“那些人都去林家了啊。”徐琴洗完臉,坐在床鋪上,“林家人會不會為難爸媽他們?”
“林老是一個明事理的人。”陸建澤道,“林家那麼多人,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沒有腦子。”
“這倒是。”徐琴點頭,用了護膏,還弄了一點到了陸建澤的臉上,“這邊比較干。”
“我給你涂。”陸建澤想自己哪里需要涂抹,他還手給妻子抹。
兩個人就是這樣給彼此涂抹護膏,還笑了起來。
第二天清晨,林彩葉就去找陸家找徐琴,當然不是直接沖上去就嚷嚷著徐琴不好,而是一臉笑容,說是要賠罪,還把徐琴拉到旁邊,“知道嗎?我夢見了前世,你,本就不是陸建澤的妻子。他以后會跟你離婚,會娶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