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來,這是您最吃的鍋包。”孫敏給媽夾菜,“這是二嫂親自做的, 知道您吃。”
陸姑媽想要生氣,被兒示意, 只能憋著。
腦海中的小人已經掀翻桌子, 還是得忍著, “外婆,多吃點, 跟小民一樣長胖胖。”紀利民道。
“小孩子要長胖。”陸姑媽道, “外婆就不長胖了。”
“哦,大人長胖是會變死婆的。”紀利民道。
“說什麼呢。”孫敏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說。
“媽媽你說的啊。”紀利民道。
小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是好話, 什麼是壞話,他就在那邊說。
陸姑媽又不能說外孫說的話有錯, 就只能對著急的兒說, “以后, 別什麼話都在孩子的面前說。”
“知道啦。”孫敏道,“這孩子就是這樣,我們平時就是說一句話, 自己都沒有記著,他們就記著了。”
有孫敏科打諢,陸姑媽暫時也就不說別的, 這一頓飯總算是順利吃下來。
孫敏的丈夫沒有回來過年,就是在福省那邊。的丈夫在養傷,倒也不是大病, 就沒有在丈夫的邊。
又幾年沒有回來過年, 干脆就回來。
孫敏擔心的是陸建澤帶著新婚妻子回去, 媽又開始得罪人。陸建明的妻子和陸姑媽的關系就不是很好,或者該說陸家的那些人就沒有幾個喜歡陸姑媽的。
吃了晚飯之后,陸姑媽懶得看那些人,就又出門,又去陸家。
“他們就是故意那樣擺放菜的,就是擔心我挑剔大兒媳婦。”
“是怕我手長了,到嗎?”
“我吃過的菜,他們的筷子次數都。”
……
陸姑媽來到哥面前說,陸父一點都不想聽。妹妹總是在重復一樣的話,來來去去就是這麼幾句,也沒有什麼新意,這讓他很無語。
陸父想自己就是晚一步出門啊,他應該早一點出門。
陸母早就知道陸姑媽要過來,就讓兒子兒媳婦出去玩,至于一家子坐在一起看電視,倒是沒有。
現在的央視都還沒有開始舉辦春節聯歡晚會,加上電視機收到的電視臺也有限,他們也就沒有守在電視機面前看春晚。
路上有小孩子在那邊放鞭炮,他們手里拿著一點著的香,在點了炮竹之后就跑到旁邊,還嘻嘻哈哈的。還有小孩子把鞭炮扔到臭水里,也不怕臭水的水濺到他們的上。
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這個時候很有節日的氣氛。
徐琴遇見點炮竹的小孩子,就躲得遠遠的。前世今生都不喜歡放炮竹的聲音,突然一聲響,人就容易被驚到,哪怕炮竹沒有在的腳邊了,還是不想過于靠近。
陸建澤覺到了徐琴的作,他就多護著妻子一點。
只是放鞭炮的小孩子多,有的小孩子點了鞭炮就直接往路邊扔。
“這里有人呢。”有人沖著小孩子喊,小孩子做個鬼臉就跑了。
“新娘子。”“新娘子。”
還有小孩子跑到徐琴的面前說這些話,他們家里的人告訴他們,徐琴才跟陸建澤結婚的。小孩子哪里知道那麼多,他們就知道新娘子。
就是陸大嫂的兒今天一回到家里,還徐琴‘新娘子嬸嬸’。
“他們還真是活潑。”徐琴道。
“他們有些太調皮了。”陸建澤道,他想著要是他們有孩子,一定不能讓孩子這麼調皮。孩子要嚯嚯人,還是去嚯嚯別人比較好,只要沒有闖大禍就行。
姚家,徐家人四散開來,徐立仁和徐立凡都在別的地方,他們自己都過得艱難了很多,今年也就沒有給姚家準備什麼東西。
姚母就覺得家里的東西了很多,也覺得徐家有些小氣了,他們今年送的東西真是。要是往年,還會送一些、布等,而今年呢,連一塊布都沒有,原本六樣、八樣東西,現在就只有兩樣。
“你大哥都讓你買那麼多東西過去了,就這……”姚母道,“不是一個親媽的,果然不是一個親媽的。”
“大哥他們艱難。”徐麗君知道婆母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覺得徐家人送的東西。
兩個兄長本就比年紀大,他們不給送東西也沒有什麼,基本都是年紀小的給年紀大的人送。
徐麗君今年給他們準備的東西也,二哥那邊干脆就不用寄送東西過去。二哥就是給寄一些地瓜干之類的東西,這種東西都是窮人家吃的。
窮人家家里米面不夠,他們就會煮紅薯,煮粥的時候也放地瓜。
姚母看到地瓜干之后,的心就非常不妙。往年是徐立仁和徐立凡合起來送東西的,而現在,是這兩個人分別寄送東西,一個兩三樣,加起來也不算太。
但是姚母就是不滿意,“什麼艱難,真要是艱難,還能讓你買那麼多東西寄過去?”
“路途遙遠,他們先前帶過去的東西也。”徐麗君解釋。
“他們那邊就沒得買了?非得你在這邊買了寄過去。”姚母就想著徐麗君到底有沒有倒錢給娘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徐家絕對還有不錢。
姚母認為徐家現在就是在裝窮,送的禮都。
“我們這邊的東西好。”徐麗君道,“大城市,不是小地方能比的。”
“你們幾個兄弟姐妹,也就是你還留在這邊。”姚母道,“你也就是嫁到我們家了,你才能留下來。”
“是。”徐麗君不能說不是,不能讓婆母不高興。
姚大力聽到這話,他也沒有幫著妻子說話。就算他有從買東西的錢里摳出一點錢,那也是靠他自己摳的。
徐麗君在姚家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婆婆時不時挑刺,丈夫也不幫說話。也覺得自己的出不夠好,也就只能忍著。
在這個時候,徐麗君就想大哥二哥怎麼就不給多準備一點東西。不對,大哥二哥也不能多準備東西,他們一個在經常刮風下雨的海島,一個在荒涼的北大荒,他們能給寄送東西就已經很不錯。
要是小妹能寄一點……
徐麗君想來想去就覺得小妹還真是小氣,小妹都沒有給他們寄送東西。小妹是不是不想認他們,是要斷絕關系?
一個剛剛出嫁沒有多久的小姑娘就跟家里鬧這個樣子,等到小妹以后在婆家吃到了苦頭就會想到他們。
他們當哥哥姐姐的必然也不可能跟小妹太國計較,但是該讓小妹吃點苦頭的時候,還是得讓小妹吃苦頭,那麼小妹以后才不敢繼續這樣。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姚母道,“孩子長大了,以前的服都短了,你也別總想著你給侄子侄買服,親生的孩子就不要服了嗎?”
“給他們買了。”徐麗君道。
“你買的服,買得那麼長,都快拖地了。”姚母道,“怎麼穿。”
“……”徐麗君無語,之前也是婆母說要給孩子買長一點的服,孩子在長,買剛剛好的服,孩子穿幾天就不能穿了,那樣太過可惜。
而現在,說服太長的,也是的婆母。
徐麗君還不能說婆母有錯,只能道,“一時沒注意,買的服太長了。”
“是要買長一點,可也不是買這麼長的。”姚母道,“服多穿幾年,也是會壞掉的,你舍得你的孩子總是穿破破爛爛的服出去嗎?”
“是,是我的錯。”徐麗君道。
“你看看你嫂子他們,他們就懂得疼他們自己的孩子。”姚母道,“他們寧愿送一些禮給親戚,也要著他們的孩子。”
“……”徐麗君明白,說到底還是因為娘家送來的東西太。
徐麗君的婆母總覺得自己家的分好,徐家人就是該給他們多送東西,送的東西了,那就是徐家人的錯。
“做人,有時候還是得自私一點,別打腫臉充胖子。”姚母道,“別總是跑去對別人的孩子好,他們以后能孝順你嗎?能給你養老嗎?”
“是不能。”徐麗君點頭。
“你天天說你知道,說是你的錯,我看你就是不明白。”姚母道,“我是過來人,總不會害了你們的。我以后還指著你們給我養老,我不多幫幫你們,幫誰呢。”
當姚母的兒過來的時候,兩母也是說徐家人的不是,說徐麗君不懂事。徐麗君一個屁都不敢放,就只能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
要是那些人問話,徐麗君也只能扯出意思笑容說是自己的錯。
“嫂子哪里有錯了?我們也沒說你的錯啊。”徐麗君的小姑子還那麼說。
“是我聽岔了。”徐麗君不想多聽那些話,就是很敷衍地回答他們,覺得自己認錯就行了,那麼他們就能說兩句。
海島上,徐詩雅吃完飯之后,就回屋讀書,也不想出去玩。要是出去玩,別人就說不是劉藍娣親生的,說是撿來的才會總挨打。
不是沒有別的孩子被父母打的,就是沒有幾個人跟父母的關系鬧得那麼僵的。
徐詩雅跟劉藍娣之間的關系就是太差了,一開始有人說了那些話,后頭就有越來越多的人那麼說。
明明這一件事本就不是事實,但是說的人多了,也就容易讓當事人自我懷疑。
徐詩雅想著等長大以后,一定要去找的親生父母。
哪怕吳金說就是劉藍娣親生的,徐詩雅還是覺得吳金的話不可信。
吳金是劉藍娣的表妹,當然不可能說真話。
“媽。”徐霖大聲地道,“姐姐不肯陪我出去玩。”
“……”徐詩雅聽到徐霖的話,就煩躁,弟弟本就沒有說要讓陪著他一起玩,他就這樣。
當徐詩雅回頭看向的弟弟,的弟弟就得意地朝著吐舌頭。
劉藍娣上樓,徐霖就一臉委屈地看著親媽,“媽,姐姐不搭理我。”
“詩雅。”劉藍娣皺眉,“大過年的,你不出去玩,在家里做什麼?”
“看書啊。”徐詩雅翻白眼,“你沒有看到嗎?”
“讀書差這一天兩天時間嗎?”劉藍娣問,“陪你弟弟出去玩。”
“他去跟別的小孩子玩就行了。”徐詩雅不耐煩,“干嘛非得我陪著他出去玩?”
“你們是姐弟,等你長大以后,也許還要你弟弟幫襯,你就是這麼對你弟弟的?”劉藍娣道,“你這孩子,怎麼說都不懂事。”
“我又不是你親生的,你管我懂事不懂事,你別想讓我給你的兒子做牛做馬。”徐詩雅道。
“你……你要不是我親生的,你早就被我扔掉了。”劉藍娣咬牙,“一個孩子,那就是賠錢貨。不是親生的,誰養呢?”
徐詩雅不相信自己是親生的,要是是親生的,為什麼親媽就對弟弟那麼好,對自己這麼差呢。
劉藍娣見兒不說話,轉頭看向兒子,“你自己去玩,不用理會你姐姐。你姐姐就是不懂得,什麼讀書,就是把自己給讀木了。”
“木頭人姐姐。”徐霖朝著徐詩雅。
“走,媽給幾個糖果,你去跟其他小朋友玩。”劉藍娣道。
“快給我糖果。”徐霖著急,糖果明顯比姐姐更加重要。
“好,走。”劉藍娣臨走之前又瞥了一眼徐詩雅,這個兒是真真管不了咯。
劉藍娣又低頭看著被自己牽著的胖嘟嘟的兒子,好在還有這麼一個兒子。劉藍娣倒是還想著再生孩子,可是就是沒有再懷上。
要是再懷上孩子,也不可能放棄徐霖這個兒子。知道徐霖以后會很有出息,就不知道再生的孩子能不能有那麼出息,不能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徐詩雅看著媽帶著弟弟走,一點都不意外,自打說劉藍娣要是打,就打弟弟,媽打的次數就了,罵的次數也。
為了徐霖,媽還真能忍。
親生的和非親生的孩子之間,還是差別特別大。
夜晚,天空飄起了雪花。
陸建澤和徐琴走在路上,徐琴也不敢把從手套里拿出來,頂多就是用戴著手套的手去接雪花。
怕冷的人就是跟徐琴這樣,若是年紀小,或許還會興沖沖地把手套摘掉。
“之前遇到一個病人,是一個小孩子,很見到雪。看到雪了,就去玩雪,直接手的。”徐琴道,“媽媽帶到醫院的時候,的手凍瘡得特別厲害,手指關節的地方都裂開,有個別都能看到骨頭了。”
真的是目驚心!
小孩的手腫得彎曲不了,有的地方是裂開,有的地方蛻皮。
“看了都讓人心疼,小孩還嘻嘻哈哈的。”徐琴道,“許是疼久了疼習慣了,沒有一直嚷著疼。”
“你讓用藥膏?”陸建澤問。
“對,用藥膏。”徐琴點頭,“那個手……都不敢洗手,手也是臟臟的。”
當時,徐琴就只能用溫水,再配上殺菌的藥,給小姑娘仔仔細細手,又給上藥。代孩子的父母要看好孩子,別讓小孩子再去玩雪玩冰,得讓孩子按時上藥,大人也得有耐心一點,別覺得凍瘡是小事。
凍瘡起來是真的很難,哪怕那是好起來的節奏。
“嗯,改天,你也給我洗洗手。”陸建澤不用多問,他就知道妻子一定是給那個小孩仔仔細細清理了手上的衛生。
“你又不是小孩子。”徐琴輕笑,“生病比較好。”
“可是我是你男人。”陸建澤在徐琴的耳邊輕聲道。
徐琴聽到這話,就是看看左右,輕輕地拍拍陸建澤的手。
“是不是冷了?”陸建澤問,“冷了的話,我們就回去。”
“好。”徐琴點頭。
陸建澤拉著徐琴的手,仿佛他不牽著,妻子就會丟掉。
當陸建澤和徐琴回到家里的時候,他們就在門口看到陸無霜。
“姑婆還在呢。”陸無霜雙手捧著臉,“祖母讓我告訴你們,要不要在院子里烤烤火,再烤幾個地瓜。”
要是他們進屋的話,就得面對陸姑媽的狂轟濫炸了。
這一會兒,還是讓陸姑媽繼續對陸父輸出。
“唉,姑婆總這樣。”陸無霜道,“讓我們有家都不能回。”
“別嘆息,大過年的。”徐琴道。
“我們去烤紅薯?”陸無霜問。
“可以啊。”徐琴陸無霜的頭。
“走,走,走,我哥哥坐在火堆旁邊呢。”陸無霜興,“他盯著呢,在想著烤地瓜要多久。”
“走。”徐琴任由陸無霜牽著走。
陸建澤跟在徐琴的后進院子,等他過去的時候,他就看到他大哥大嫂都在。這幾個人寧愿待在屋外的院子里,也不肯進屋。
“姑媽還沒走啊。”陸建澤了椅子讓妻子坐下。
“在里面哭訴呢。”陸母道,“也就你們爸能忍。”
陸母是不能忍,要是,一定把小姑子趕走。這一會兒都七點多了,再過一會兒,要是小姑子還沒有走,就要進屋把人趕走。
哪里有在除夕夜跑到別人家說那些糟心事的,大過年的就該說讓人高興的事。
總不能因為陸姑媽一個人,大家都別進屋,要是他們進屋就得被迫聽陸姑媽嘮叨。
每年都這樣,不是除夕就是大年初一、初二,陸母看向徐琴,“今年鬧得早了點,就是辛苦你們了。”
“烤地瓜很香。”徐琴道。
長輩們能去說陸姑媽的不是,徐琴哪里能去說。跟陸建澤才結婚的,第一次過來,聽聽長輩說的話就行了。
以目前的況來看,他們也不用長久住在一起。
徐琴想婆母也是厲害,婆母能忍這麼一個小姑子,婆母也敢多說幾句。即便如此,當陸姑媽要找陸父的時候,陸母也從不阻止。
畢竟人家是兄妹,陸母還是懂得分寸的。
“是香吧。”陸母笑著道,“比蒸的香。”
幾個人圍著火堆說說話,還比較溫暖。
屋子里,陸姑媽終究還是嗅到了屋外傳來的烤地瓜的香氣。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陸家人坐在那邊,由于過年的時候外面比較熱鬧,聽到外面有聲響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他們就坐在院子里。
這一會兒,陸姑媽嗅到香氣,就出來。
“要走了嗎?”陸母看見陸姑媽,便道,“是該早點回去,還能跟敏敏他們說說話,難得今年回來陪你過年。”
當我稀罕你們的烤地瓜,陸姑媽真想這麼說,但是話到邊就變,“給我裝幾個,小民還那麼喜歡你們呢。”
陸母無語,拿就拿唄,還說什麼小民。
“不用拿太多個,五六個就行。”陸姑媽道。
“你這是要一鍋端啊。”陸母道,“拿兩個就行了,拿那麼多做什麼。有那麼多好吃的,還吃什麼地瓜啊。”
陸母心想他們一次都烤不了很多個,他們還有這麼多個人,也就小姑子敢一開口就要那麼多,還說不用太多。
“你一個,小民一個,夠了。”陸母道。
“其他的孩子……”
“你不是覺得他們不聽話麼,那就別拿了。”陸母道,“別忘記你兄長結婚了,你兄長也有孫子孫,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孫子孫。”
“又不值幾個錢。”陸姑媽嘀咕。
“不值錢的話,那你一個都別拿。”陸母道。
“拿兩個,兩個就兩個。”陸姑媽還是這麼說,還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陸母終究還是給陸姑媽拿了兩個地瓜,要不是這個小姑子有時候還做人,小姑子也會幫著做一些事,不然,才不給這兩個烤地瓜。
“你們家也不是沒有地瓜,回去自己烤去。”陸母道。
“麻煩。”陸姑媽拿著兩個烤地瓜離開,倒是沒有繼續待在這邊。
陸姑媽看著這些人坐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就覺得自己跟兄長不是一家人了。和兄長坐在一起的時候,也就是兩個人說話,冷冷清清的,這些人就坐在外邊。
怪沒有意思的。
陸姑媽帶著烤紅薯走了,不喜歡那個人的孩子,但自己的孩子還在家里。
還沒等陸姑媽走到門口,陸母就起,“走走走,外面怪冷的,進屋去。地瓜就放在這里烤,有人盯著就行。”
“我盯著,我盯著。”陸無霜連忙道,才不要進屋,要待在外面玩玩,“還有我哥!”
“行,那就你們兩個人盯著。”陸母笑著道,“我們一會兒出來看。”
陸姑媽聽到他們的話,就知道的嫂子一定是想著快點離開。嫂子也是故意說給聽的話,就因為離開得晚了一點。
可陸姑媽不能回頭去說陸母的不是,今天是除夕,的嫂子不可能給面子的。兩個人真要是吵起來,那些人也是要說是的不對,誰讓跑到別人的地盤。
都是活該!
陸姑媽一點都不想被說,還是早些回去。
徐琴沒有多看陸姑媽的背影,和這些人接不多,那些七八糟的事也不是能去說的。就只是來這邊過年而已,待個十天左右的時間就走。
陸母對小兒媳婦的表現很滿意,小兒媳婦沒有說陸姑媽的事才好。長輩的事,小輩最好就是不要多說。
陸父瞧見陸母等人進來,他道,“你們舍得進來了?”
“外面冷,總不能一直待在外面吧。”陸母笑著道,“正好讓你們兄妹兩個說說話。”
“說什麼話。”陸父都不想聽,說來說去,都是一些換湯不換藥的話。
陸父也會煩躁,只是面對自己的親妹妹就只能忍著。
“沒有什麼話好說的,還不如跟你們說說話呢。”陸父道。
“那是你的親妹妹!”陸母道,“你不跟說話,讓誰跟說話呢。”
陸父無奈,妻子總是拿出這個理由來。自己的親妹妹,自己就得著,就不能離苦海。
陸姑媽走在路上的時候,正好見兒孫敏過來。紀利民沒有出來,他本來想要出來玩的,孫敏就讓跟著哥嫂的孩子一起玩,就不要總去陸家。
家里的孩子多,總跑去陸家,其他人就要認為的孩子不喜歡他們。
孫敏不能讓他們有這樣的覺,姓孫,又不姓陸。還是得知道這一點,不能讓親人認為跟他們疏遠。
“媽。”孫敏上前挽著陸姑媽的手。
“來接我回去?”陸姑媽看向兒,“怕我惹人厭煩?”
“不是,就是我想您了。”孫敏道,“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不也好的嗎?舅舅家有那麼多人,我們過去……也不是很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陸姑媽道,“當年,你舅舅、舅媽沒在家的時候,我也是有幫他們做事的。可現在……還真是不合適了,那些孩子都長大了,我也了討人厭的婆子。”
“什麼討人厭,您說兩句話,就沒有那麼讓人討厭。”孫敏道。
“聽聽,就連你也覺得我討人厭吧。親生兒都這樣,別人就更不用說了。”陸姑媽道,“其實,你們不用說那些話,我也知道這事不算是你大哥的錯。可是我跟著你爸那麼多年,自打他有了這麼一個兒子,他防著我啊。”
陸姑媽還記得丈夫最開始還是有上家底的,等到那個人的兒子過來之后,的丈夫就開始存錢,沒有把所有的錢都給。要是問,他就說他還得管另外一個孩子,說不高興就別管。
這讓陸姑媽非常生氣,一次又一次,丈夫就是覺得會待那個孩子吧。所以對那個孩子的態度也就不可能好起來,丈夫還給那個孩子安排好工作,前途一片明,陸姑媽讓丈夫幫忙一下,丈夫都不答應。
陸姑媽就覺得自己的兒子還不如那個大兒子的工作來得好,明明自己的兒子不差的。
丈夫不同意,非得說什麼兒子沒有過那麼多苦,兒子也沒有去基層那麼多年,說大兒子就是他自己一點點地混上來的,他就只是最初的時候給安排一下。
“這兩年就更過分了。”陸姑媽道,“你們沒有在的時候,我們還分房睡。”
“您不是覺得爸打呼嚕嗎?”孫敏道,“您自己睡,也能睡得踏實一點。”
孫敏真管不了這麼多事,一個當兒的,總不能非得迫父母待在一個房間。到了父母這個年紀,他們也不是非得湊在一起了,要是他們在一個房間,指不定吵架吵得更加厲害。
“什麼睡得踏實,那都是騙人的。”陸姑媽嗤笑,“就是你爸怕我拿了他的私房錢,怕我去翻他的東西。”
“……”孫敏知道這一點,只能說,“您也不想他去翻您的東西。”
“在這里和稀泥。”陸姑媽道,“你們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呢。”
陸姑媽就是不甘心而已,虧得當年覺得自己把男人搶過來,誰知道事會變這個樣子。想那個人在地底下很得意,是跟男人結婚了,可男人的心還在那個人那邊。
“有時候就在想,要是那個孩子不是你爸的,是那個人跟別人生的該有多好啊。”陸姑媽道,“可是你大哥眉眼之間跟你爸長得很相似,你大哥也不可能是你的堂兄。”
早前,陸姑媽要丈夫對外說那個孩子是家里的親戚,可是的丈夫就是不愿意。丈夫說什麼已經對不起孩子的親媽了,就不能再對不起孩子。
丈夫說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要讓那個孩子知道孫家也是他的家。
孫敏就聽媽發發牢,就想媽不去陸家人面前多說就好。
說白了,這些事就是孫家的事,媽去陸家人的面前說,陸家人也管不了這些事,那就是給人徒增煩惱。
陸家,盤子上擺放著烤地瓜,陸建澤還拿了一個烤地瓜剝開,又另外拿來了勺子。
“放在盤子上,也就沒有那麼燙了。”陸建澤道。
“以前都沒見你這麼心。”陸母慨,小兒子以前哪里會做這些事的,“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說過的話嗎?”
“我小時候說過的話太多了。”陸建澤道,“再說了,言無忌,您可不能說。”
陸建澤說完這話,他又看向徐琴,“小時候不懂事,說的話都不算話的。”
“他以前就說要是找了媳婦,一定得讓媳婦給他喂飯給他洗腳,讓媳婦給他寫作業。”陸母笑著道,“我說他哪里是找一個媳婦,分明就是想讓人孫子伺候他。”
“媽,您能不能用好一點的詞語?”陸建澤心想誰的小時候不希這樣啊,他還希能有很多個自己,一個去做作業,一個去玩,一個打魚……
“你要是沒有那麼好的想法,我會這麼說嗎?”陸母道,“小琴啊,他要是敢那樣,你就給他一點瞧瞧,看看他還敢不敢那樣想。”
“我都很多年沒有那樣想了。”陸建澤連忙道,“稍微懂事一點,就沒有那麼想了。那些瑣碎的事,哪里用得著琴琴做,我去做就行了。”
陸建澤想著老婆就得香香的,什麼都不用做,他去做就行。
“那些活,我做,我做啊。”陸建澤道。
“是你做。”徐琴輕笑,還真沒有怎麼進廚房,也不曾給陸建澤洗腳,倒是他有時候說要給洗腳。
“媽,您聽到了嗎?”陸建澤道,“我現在可不是小的時候,您就不要再說以前的那些事,免得您的兒媳婦聽了都覺得我是一個可怕的人。”
陸建澤地握著妻子的手,他可是一個對妻子很不錯的人呢。
除夕夜,秦楓和上倩在秦院長那邊吃的晚飯。秦楓沒有帶上倩回去他父母家,他不想讓別人說他停職的時候倒了他探親假。
秦楓曾經想著他在醫院會很歡迎,現實和理想差距太多,那些人本就沒有那麼喜歡他。
在上一家醫院的時候,那些人對他稍微還好一些,但是也有人說院長的兒喜歡他,他就能得到各種好的待遇。這也是秦楓不愿意跟喬麗娜多走近的原因,他有他的高傲。
這一次在南山醫院,秦楓有一個當院長的叔叔,那些人就更會說他是靠著關系。特別是在徐琴的名聲鵲起的時候,而他還沒有多厲害的功績能拿出去。
“我們回去了。”秦楓不愿意一直坐在這邊,他看見上倩還找話說,就覺得妻子有點太過熱。
“現在就回去?”秦夫人疑,“還早呢,走幾步路就到家的,再坐坐。”
秦夫人看向的丈夫,丈夫明顯希秦楓多在這邊坐坐。要是不挽留一下,怕是丈夫要認為希秦楓夫妻早點回去。
“不坐了。”秦楓把上倩從沙發上拉起來,“我們先回去,租房的時候就約定好了,得早回去。”
“今晚住在這邊。”秦夫人道。
“不了。”秦楓再一次拒絕,“二叔、二嬸,我們先走了。”
“二叔、二嬸,我們先回去了。”上倩就只好跟著道。
“嗯。”秦院長點點頭。
等秦楓和上倩走出去之后,秦夫人才道,“你這侄子也沒有回家過年,是不是你不讓他回去的?”
“哪里是我不讓他回去的,是他自己不回去。”秦院長道,“他停職了,又怕別人說他停職回去過年,這就跟沒有停職一樣,分明就是在給他放假。”
秦院長認為自己也難的,不管他怎麼做,別人都覺得他在包庇秦楓。
“要是他的醫過一點,也就沒有這些事。”秦院長嘆息。
“那個喬麗娜不是也在骨科嗎?”秦夫人問。
“不一樣,人家就是過來學習的,還得回去的。”秦院長道,“又不占據我們醫院醫生的名額,也不影響別人高升。”
“你不如提拔一個人上去。”秦夫人道,“那個徐琴就很不錯,你把推上去,誰還敢說你侄子,只會說你才。”
“已經有人說了。”秦院長道,“前兩天,老吳就說了。”
別人說了之后,秦院長再說就沒有什麼意思,他之前還跟徐琴說讓在綜合門診那邊多鍛煉一兩年。他這個時候再提拔徐琴,別人也覺得他是被迫的,他讓徐琴去給人當靶子。
其實徐琴的況要比秦楓好很多,雖然的分差了一點,但是是軍嫂,最重要的是一來醫院就做了幾個大手。
基本上醫院的那些醫生都知道了徐琴的厲害,他們還都覺得徐琴比秦楓強。
“也是,別人說了,你再去做,那也是別人的人,不是你的。”秦夫人道。
“倒也不是人不人的。”秦院長道,“你不懂得這些,讓在綜合門診鍛煉一兩年,也是讓見識更多的病癥。才從學校出來多久,還沒有見過那麼多病癥,正好讓在常主任的邊學學。”
“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偏心了。”秦夫人道,“要是你沒有偏心你侄子,也就沒有這麼多破事。”
“話不能這麼說。”秦院長道,“如果……如果沒有徐琴在,沒有這麼一個對比,又有幾個人會說我的侄子醫差呢?他只是不夠天才,偏偏又遇上了一個上天賞飯吃的天才。”
“你都知道人家是天才了,還讓你那個不是天才的侄子去好的科室,別人當然都當你在打人。”秦夫人道,“你就是在給你的侄子鋪路。現在好了,上不上,下不下的。怎麼,你是要怪別人太過天才了?”
“不是……”
“那你是后悔把要到你們醫院了?”秦夫人又問。
“倒也不是。”秦院長無奈道,“為院長,當然希醫院里能擁有更多厲害的醫生。可是……”
“可是來得不是時候?”秦夫人嗤笑,“分明就是你的侄子來得不是時候,他追著人來的,可惜人家眼太好,沒有看上你的侄子。”
“今天過年,就別說這些。”秦院長不愿意再說下去。
曾經,秦院長是一個多麼好的院長,對那些年輕醫生也都非常好,也有為他們安排規培的路。可他的侄子一來,他的好名聲付諸一炬,一來是他自己確實有沒有理好的地方,二來是他的侄子不夠強,諸多因素混在一起,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秦院長讓徐琴繼續鍛煉,別人就覺得他著,不讓高升。要是他讓徐琴升上來,別人就要說他拿徐琴給他侄子當擋箭牌。
怎麼做都是做,這讓他能怎麼辦。
秦院長就想著按照原本的路線,繼續讓徐琴待在綜合辦,讓沉穩一點。這也能避免徐琴的名氣大了,讓一下子找不到北,反而出事,不能讓這麼好的一個苗子飄了。
別人要是知道秦院長的想法,他們一定會覺得可笑。好醫生脾氣怪一點,那又有什麼呢,飄不飄的也沒有關系,只要醫是真正的好,那就行。
秦院長現在偏向混行政,他考慮問題的方向也跟他當年只是一個單單純純的醫生有差別。
“不說,不說。”秦夫人道,“知道你不聽。”
秦夫人就是跟丈夫說說,免得丈夫為了秦楓這個侄子繼續陷落下去。
秦楓和上倩兩個人走在路上,上倩還在那邊呵氣。
“二叔、二嬸讓住一晚,怎麼不住?”上倩問。
“住在那邊做什麼?”秦楓道,“你是想聽他們說什麼悄悄話嗎?”
“不是,他們能說什麼悄悄話啊。”上倩道,“他們總不能一直在背后說你的不是吧。”
“那是我的親二叔,二叔對我很好。”秦楓道,即使他的名聲在醫院不大好了,他的二叔還是沒有想過要放棄他,二叔在盡可能保全他。
秦楓倒是寧遠他二叔稍微放棄他一點,那他也就不覺得自己欠了他們那麼多。
“是很好。”上倩心想要是秦院長對秦楓不好的話,也就不可能給這個侄媳婦的哥哥嫂子找臨時工的工作。哪怕臨時工不是正式工,但是這對鄉下的人來說已經夠了。
上倩還跟父母發脾氣了,說為了兄嫂的工作,秦楓被停職,秦院長也被人兌。要是他們不想以后好,那他們現在就盡管鬧。
的父母聽到那些話后,他們也就沒有再想著著上倩給家里的其他人找工作。
上倩的二哥在說親,又沒有工作,就是在村子里下地賺公分。上家的人還想讓上倩給二哥找工作,二哥有了工作就更好說親,奈何出了這些事,他們就只能暫且歇了心思。
那一位二哥還覺得什麼好都讓大哥大嫂占了去,大哥大嫂兩個人都去當臨時工,他們就應該讓出一個位子。
可是上倩的大哥大嫂哪里可能讓呢,他們就是說等到以后,讓上倩再找。現在再來來回回折騰、換人,只會給秦家人添麻煩。
“等初二的時候,就去我爸媽那兒吧。”上倩道,出嫁的兒基本都是初二回去。
“要去,你去。”秦楓道。
“你不去?”上倩睜大眼睛,要是丈夫不去的話,那麼自己就會被村子里的人嘲笑,自己還回去做什麼。
“不想去。”秦楓只要想就是因為要給上倩的家人解決工作,才又引發其他的事,他就不想再見到他們。
“去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上倩道,“楓哥。”
上倩紅著眼睛,“要是你不去,他們一定會說的。上一次,我回家的時候,就已經跟他們說過了,讓他們別再讓你給他們找工作,他們都已經同意的了。楓哥,相信我,他們不可能再為難你。”
“……”秦楓沉默。
“你要是不去,他們說我沒有規矩,說我不夠賢惠惹怒你,這倒是還好。”上倩道,“就怕他們說你瞧不上他們。”
“……”秦楓依舊沒有說話。
“我們沒有分到房子。”上倩道,“要是能在我老家那邊弄一個宅基地,蓋個房子也好。那邊到我們這邊,騎自行車一個多小時。遠是遠一點,但有自己的一個窩,總是好的。”
上倩想的是有宅基地才能蓋房,等到以后才能有拆遷款,那都是錢。
秦楓不懂得這些,上倩認為自己懂得,那自己就得計劃好。真要是能那樣,那就是白得的錢。
“宅基地,蓋房子?”秦楓本就沒有想到上倩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對啊。”上倩道,“我沒有在醫院工作,你就是單職工。下一次分房,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你。要是買房的話,也不一定就能買到。”
要是買房不能把宅基地一起買下來,等到時候拆遷也會有問題。
上倩還想到時候當拆遷戶,哪怕那個時候可能五六十歲了,那也沒有什麼。總得為兒留下一些東西,得置辦一些東西。
“二叔為了避嫌撤銷你的申請一次,下一次還能撤銷。”上倩道,“我知道,這不能完全怪二叔,是其他人不想見到你好。那我們總得想辦法解決不是嗎?”
“要去就去吧。”秦楓道,他終究是被妻子說了。
“我們就帶一斤紅糖去就好。”上倩道,“不用帶那麼多東西過去,我們自己都過得的,我爸媽他們也能理解。一斤紅糖,對他們而言,已經是非常好的東西。”
“嗯。”秦楓點頭。
上倩挽著秦楓的手,“他們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他們本不壞的。”
那些人想要好東西,那他們就得先付出一些東西。
上倩思考著能不能要到宅基地,想大不了就說秦楓以后會多去村子里義診,這也是一大好。徐琴都有去那些地方義診,秦楓也可以,秦楓可是小說里的男主,男主怎麼可能會比一個早死的白月差呢。
縱然作者在小說里花了不筆墨寫這個白月的厲害,上倩依舊愿意相信男主的能力。很多頻的小說都是男主比主厲害許多,男主要是不厲害,那麼他又怎麼能蘇爽起來,又怎麼可能讓讀者覺得他配得上主呢。
主可以,可以沒能力,男主一定不能是一個草包。
“我就是想跟你有一個家。”上倩道,“不想有一天別人不讓我們租房了,要把我們趕出來了,我們就無可去。別說去你二叔那邊,等到以后拖家帶口的,哪里能一直住在二叔的家里。”
秦楓見上倩紅著眼睛,又聽了這些話,到底有些心疼,“會有一個家的。”
他的腦中浮現徐琴眼睛里進了風沙,眼睛才紅,平時幾乎都沒有哭過。
陸家,徐琴跟陸建澤一塊兒上樓,陸建澤還端了水來,“來,我給你洗腳。”
陸建澤心想:我是會給媳婦洗腳的人,才不是要讓媳婦給我洗腳的!我的腳多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