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折意愣住了！
一滴淚珠掛在了睫上將落不落。
陸玨竟然知道了。
漆黑的眼珠輕轉。
垂眸看著那個枕在肩上不再看的男人,須臾百味雜陳。
宋折意突然像是失了聲，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連眼淚都凝固了。
夕已經沉了沙丘。
車的線越來越黯淡。
吼完那句話，男人埋在宋折意肩頭一不,淚水很快就了的肩窩。
宋折意的心臟也跟著。
從未見過陸玨哭，哪怕從前和說起那些心酸的年往事時，他也只是有一點淡淡的惆悵,很快就又消失了，變了慣常見的散漫模樣。
可陸玨,卻因為哭了。
宋折意倏然就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陸玨的眼淚不僅了的服,還打了的心。
筑起的城墻，頃刻頹敗坍塌。
宋折意抬起手指,輕輕了陸玨的肩膀,輕輕了聲他的名字，覺到男人的瞬間繃了一瞬，接著迅猛地出長臂抱住了的腰。
那力道甚至讓宋折意覺得有些疼痛。
卻沒有任何掙扎。
“對不起，兔子老師。”
“是我混蛋，竟然沒有早點發現,但是——”
陸玨的聲音梗了下,隨后痛苦地低訴：“但是求你不要離開我。”
陸玨不復剛才的兇狠迫，聲音變得異常的可憐。
卑微地祈求。
他知道不論在別人眼里他是什麼樣的，但在宋折意面前他只是只紙老虎，一就破。
宋折意倏然瞪大了眼，那個從不低頭的陸玨竟然在求。
一個接一個的匪夷所思,兜頭砸了過來，宋折意整個人都像被定住了。
只有墜在了睫上的眼淚,滴落了下來。
天越來越暗,沙漠中的人也相繼離開,一眼去，似乎整片天地之間，只有漫漫黃沙，以及和他。
許久后——
宋折意抖著聲音，輕聲問懷中的男人：“陸玨，你在說什麼？我……我沒聽清。”
懷疑是自己在做夢。
所以陸玨才會說出這些讓人誤會的話。
陸玨愣了下。
抬起了頭，泛紅的眼睛盯了折騰得他生死的孩。
“宋折意，你聽著。”
“我陸玨喜歡你，我不知道比起那些四年里，你對我的喜歡到底是多還是，但是我確定我喜歡你，不是一點喜歡，是沒你就會覺得人生黯淡無的那種喜歡。”
是沒你就會覺得人生黯淡無的那種喜歡。
宋折意沒想到陸玨會這麼說，被深深震撼了。
手指微蜷。
心臟也跟著絞。
著陸玨在黃昏里，越來越模糊的眉眼，試探地問：“你……是因為，才這麼說嗎？”
陸玨怔了一秒，他沒想到宋折意竟會這樣理解。
他咬牙：“怎麼可能！！”
以前那麼多孩接近他，也不是沒做過讓他容的事，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他如果因為就喜歡誰，現在不知道史該有多富。
又怎麼會是第一次！
他盯著宋折意的雙眼：“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我甚至不喜歡生的殷勤示好和慕。”
“宋折意你告訴我，如果我不是因為喜歡你，會把變現在這幅模樣嗎！！”
陸玨的憔悴眼可見。
即便還是陸老爺子在醫院那次，陸玨也沒顯得這麼頹廢過，從到外，都著狂躁、頹敗的氣息。
宋折意又沉默了會兒，輕咬了下，終于鼓起勇氣將心中的癥結說出。
“那Ashley呢。”
“……”
聞言，陸玨眉頭攢，盯著宋折意背著，落下影的臉。
之前，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宋折意要提分手。
明明從頭到尾只喜歡自己的。
那為什麼要騙他！
眼下，他忽然到了點脈絡。
混沌的大腦逐漸清晰。
他以前并不知道宋折意暗的是他，自然也沒想過宋折意會對他在倫敦發生的事了解得那麼清楚。
但事實是，宋折意一定知道Ashley對他表白過。
也知道他和Ashley是那時候他邊唯一的朋友。
因為他覺得過去的事，甚至是沒發生過的事，沒必要再說出來，讓宋折意糟心。
所以前幾天在周文源的生日會上，介紹Ashley的時候，他只當了普通朋友介紹給了宋折意。
但現在看來就是大錯特錯。
他的瞞在宋折意眼里怕就是蓋彌彰吧。
陸玨暗暗倒吸了口涼氣。
也突然想通了當時Ashley要和他聊聊時，為什麼他邀請宋折意一起，從來不擅于拒絕的宋折意，會不愿意。
他又回想了下當時的細節。
那時候他為了讓Ashley引薦那個旗袍大師，確實聊了很久。
陸玨眉心越攢越。
兔子本來就有顆敏又纖細的心，那時，看到他和Ashley“相談甚歡”的畫面，心里一定很難過吧。
所以，后來在回程的車上，才會說到以后如果分開這樣的假設。
因為心中一直有不安。
想通原委，陸玨恨不得時可以倒流，給那時候的自己一拳。
他收斂了下緒，捧起了宋折意的臉，看著紅得堪比真兔子的眼睛，心中的自責泛濫得幾乎足以湮沒他。
他還是強撐著，急促地解釋：“兔子老師，你相信我，我和Ashley真的什麼都沒有，我真的只當是朋友。”
“我的過去我不知道你了解多。”
“那時候在倫敦，我雖然對Ashley好，不僅是因為是車隊里唯一的孩子，更是因為是我車隊里一個朋友的堂妹。所以車隊的人都多照顧了一些。”
“我真的從來沒喜歡過，都是把當兄弟相，當初是對我表白過，但我拒絕了他。”
聽著陸玨一字一句訴說過去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宋折意眼淚又落了下來。
溫熱的淚水，進了陸玨的手心。
陸玨心都揪了，手幫去眼淚，輕聲哄：“兔子老師，我們之間的誤會太多了，還有什麼，你都說出來好不好，讓我知道。”
“那樣我才知道該如何糾錯。”
他嗓音再次哽咽，“如果你再這麼跑一次，我真的要瘋了！”
陸玨猩紅的眼睛底藏滿了痛苦，“所以，都告訴我好不好。”
宋折意輕輕推開了陸玨，扭過頭，視線沒有焦距地盯著車窗外。
起風了，沙漠里卷起了砂礫，過鐵皮車廂，發出一陣沙沙的細響。
等那陣風停了，宋折意才開口，聲音悶悶的。
“你說你和Ashley沒關系，為什麼……為什麼和一起去了杉磯要騙我。”
“又為什麼要送戒指。”
宋折意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個了欺負的孩子在小聲傾訴委屈，最后幾乎都聽不見。
但陸玨都聽到了。
陸玨心疼地看著宋折意咬著的側臉，抬手就給了自己一掌。
為了所謂的驚喜，他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宋折意聽到聲音，猛地回頭，杏眼圓睜地盯著陸玨。
陸玨抓過宋折意的手，往自己臉上拍。
“對不起，兔子老師，我錯了，你打我吧。”
宋折意手指蜷，不肯。
于是，陸玨就握住的手，地在他臉頰上，一字一句地說：“我是去了杉磯，并且和Ashley一起，不過是因為Ashley和那旗袍大師很，我拜托向我引薦。”
“我承認是我的錯，我想要給你驚喜，沒想到適得其反。”
宋折意杏眼慢慢睜大，干凈的瞳仁微微收了下。
驚喜！
對。
是先對Ashley上的旗袍表現出興趣的，那天晚上，陸玨還陪著到找那旗袍人。
一切都說得通了。
宋折意突然覺得有些恥，因為吃醋，誤會了陸玨，搞出這麼一出烏龍。
陸玨深深地看著，輕抿了下，繼續往下說：“至于戒指，我有些不明白，兔子老師，你可以再說得清楚一些嗎。”
宋折意得要死，哪里還好意思說，躲不開，只得將頭埋在了陸玨的肩上，將臉藏起來。
嗚咽似的說：“別說了，我信你。”
“要說的。”
陸玨這次沒再順著的意，輕了的頭發，語氣卻異常堅持：“我們之間的誤會太多了，我希一次能解釋清楚，省得你以后再胡思想。”
宋折意不吭聲，陸玨便輕聲哄人：“兔子老師，告訴我好不好。”
“就是，一枚的鉆戒，你送給Ashley的，朋友圈里發了。”
宋折意艱難開口。
陸玨：“……”
陸玨眉心重重跳了下，須臾明白了事的始末。
見陸玨沉默。
宋折意又難捱地抬起頭，咬了咬下，小心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氣問他：“你不解釋了嗎？”
陸玨第一次見宋折意這種明顯口是心非的模樣，忍不住低低笑了聲。
宋折意得立刻就要埋臉，陸玨眼疾手快地捧住了的臉頰，不讓躲。
目筆直且真誠地鎖定住了的眼睛。
“要解釋的，只是沒想到該怎麼解釋，因為我沒看到朋友圈發了什麼。”
宋折意有些吃驚：“你不知道發了？”
陸玨點頭：“我不知道。”
早在幾年前Ashley告白失敗后，就拉黑了陸玨的所有聯系方式。
他本沒的微信好友，哪里能看到的朋友圈。
但他大概也想到了，如果Ashley拍了戒指的照片是在什麼時候。
在那旗袍大師家里，他拿出過那枚鉆給那大師看，說想做一件和這鉆戒相配的旗袍。
Ashley一直在旁邊。
大約，Ashley就是在那時候拍照發了朋友圈的。
他本沒察覺。
這事太繞了，陸玨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于是微微起，探過從前座的副駕上的袋里里出了那個寶藍的盒子，遞到了宋折意面前。
“兔子老師，你看看是不是這枚。”
宋折意接過，打開了盒子。
和照片上一樣，不，甚至比照片上還要璀璨人的鉆展現在了宋折意面前。
最后一縷夕余輝里，鉆石切割細的棱面，熠熠生輝。
宋折意一片里，看到了無數個自己。
“是這枚戒指嗎？”陸玨觀察著的表。
宋折意捧著那盒子，不錯眼地看，弧度極小地點了一下頭。
陸玨又說：“你看看指環。”
如言，宋折意將翻看戒指，果然在圈上，看到細細篆刻上的字母。
Z＆J
宋折意和陸玨。
陸玨還把的名字放在了前面。
宋折意一眨不眨盯著，鼻翼又是一陣發酸。
陸玨將戒指從盒子里拿出來，在指尖，又將那寶藍盒子隨意扔到一邊。
然后捉起了宋折意的手，緩聲說：“看到了嗎，這是你自己選的戒指，我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和其他任何人都無關。”
“不信你試試大小就知道了。”
被陸玨溫又深的目盯著，宋折意鬼使神差地點頭。
陸玨微頹的臉上，顯出點不明顯的笑容。
他著宋折意細白瘦長的無名指，將指環一點一點緩慢地推了進去。
套到指上，大小剛好，一點隙都沒有。
宋折意盯著那枚套上自己指的鉆戒，眼皮輕眨了下，定定看了好久，隨后乍然抬起眼，向陸玨：“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陸玨就知道遲鈍的兔子應該什麼都沒發現，他提示道：“拖鞋。”
宋折意想起來了。
那天陸玨是問了，想要什麼的拖鞋。
選了一雙的。
沒想到除了打掩護的拖鞋，還有一枚鉆戒。
價值三百萬。
宋折意無措地瞪大了眼。
陸玨仿佛看穿了的想法，輕笑：“在我心里，多價值的東西，都比不上你。”
“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嗎，我好早好早之前，就想讓你屬于我了。”
宋折意垂眸又盯著那枚戒指。
角微微勾起，眼睛卻更紅了。
原來夢真的會真。
陸玨盯著的每一分表，又說：“兔子老師，你這樣就原諒我了嗎？”
宋折意抬眸，不解地看著陸玨。
像是在問不然呢。
陸玨輕嘆了聲。
兔子太心了，也太容易滿足了。
即便還有矛盾，還有隔閡，心中還有傷痕，但是只有一點點的溫和快樂，就能將那些缺憾埋藏起來，將傷痕遮住。
這其實并不是好事。
那些埋藏起來的、遮擋住的，并不會消失，只會一直存在。
待下一次風雨來時，又會暗無聲息地破土而出，醞釀出下一次風波。
所以，現在他必須將所有苗頭，在萌芽之前，全部扼殺了。
陸玨：“作為你的男朋友，未來的丈夫，我有責任和義務替你解開所有的疑。”
說著，他拿出手機撥通了Ashley的電話。
響了好一會兒，Ashley才接了起來。
陸玨按了免提。
Ashley大喇喇的聲音傳了出來：“怎麼了，不會才幾天就要邀請我參加你婚禮了，你定的旗袍和嫁，至還要三個月才能做好吧。”
旗袍宋折意是知道的，但聽到嫁的時候，忍不住將視線從鉆戒上移到了陸玨臉上。
微紅的杏眼里波流轉。
陸玨對笑了笑。
此時，一點都不介意暴了，甚至恨不得將所有的“驚喜”都講給宋折意，讓更深地知道，自己到底多喜歡。
“暫時還不。”
陸玨對Ashley說：“我就是想問你一件事，你怎麼把我送朋友的鉆戒發朋友圈了。”
“……”
Ashley：“你怎麼知道的？你應該不是我好友吧。”
突然有些心虛。
當初拉黑陸玨后的一段時間，在朋友圈里可是沒罵陸玨。
難道是記錯了，什麼時候又加了回去？
陸玨漫不經心地說：“我雖然不是你好友，但我們總有那麼一兩個共同好友。”
見陸玨毫沒有提及自己，宋折意松了口氣。
如果被人知道因為吃醋，而去找別人討要說法，以后都沒臉見人了。
又驟然謝起了陸玨的心。
Ashley：“我，那人也真牛了，我都沒拍你臉，竟然認出是你了，他是不是暗你啊。”
聽到暗時，宋折意眼皮跳了下，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過了頭，著窗外。
陸玨看見了，輕笑了聲。
將的手攥在手心，握得更了。
Ashley繼續說：“陸玨，其實我當時就是發朋友圈慨一下，畢竟還沒見過三百萬的鉆。”
“后來問的人太多了，我也就刪了。”
Ashley停頓了下，“是給你造什麼麻煩了嗎。”
可不是。
差點媳婦兒都丟了。
但陸玨沒多說：“沒事，就聽到有人提起，問一下。”
掛了電話后，陸玨目灼灼地著宋折意。
“兔子老師，現在可以證明我清白了嗎。”
宋折意：“……”
想找個地鉆進去。
“誰和你胡說八道的。”陸玨桃花眼微瞇，又問。
宋折意：“……不重要。”
陸玨這次沒迫了，很好說話地對說：“好，那我們來說點重要的好嗎。”
宋折意看著男人黑眸子里映著的落日余暉，輕輕點頭。
“兔子老師，以后我有什麼讓你懷疑，或讓你不爽的事，你可以第一時間來質問我，我一定如實回答。”
“就是不要這麼一聲不響扔下我了。”
沒人會知道，看到宋折意放下留下那枚表時，他有種末日來臨的覺。
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張分手紙條，他可能真的就瘋了。
“我們之間不是沒有，只是缺一些通和坦白。”
陸玨很認真地說：“我想和你攜手一生，希你能對我坦白一些，也能對我更信任一些。”
宋折意紅著眼，又點頭。
此刻除了點頭，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陸玨笑了，手輕過的眼梢，“所以，兔子老師，關于四年前的事，你有什麼要和我坦白的嗎。”
四年前在倫敦的事，太多了。
宋折意不知道陸玨想聽什麼。
也不知道應該從哪個節點說起，于是，垂下眼皮，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輕輕了那枚鉆石。
“我還沒想好怎麼說。”
陸玨笑了下，嗓音很溫：“既然你沒想好，那我先來坦白吧。”
宋折意抬眼，看著陸玨在落日余暉里愈加英俊的面龐。
男人的聲線低沉矜貴，因為多日奔波帶上些嘶啞，多了幾分古琴的韻味。
“我其實沒想象中的那麼大度，說是不在意的你過去，也不在乎你心上人都是假的，每次看到你抱著那個鐵盒子看的時候，我都嫉妒得要死。”
陸玨徹徹底底撕開自己那層假面，將最真實的自己，剖析給宋折意看。
“我想代替他在你心里的位置，想讓你忘了他，心里眼里只有我。”
“我還容易吃醋，看到其他男人接近你，對你示好，我就想把他們趕走。”
“我試圖丨過你，但是沒有功。”
宋折意杏仁眼睜得滾圓。
陸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曾經不敢想的事。
陸玨自嘲地輕笑，繼續往下說：“因為太多的嫉妒和不安，我做了好多好多蠢事。”
“甚至因為道聽途說知道你喜歡金發小哥哥，為了讓你多注意我一點，所以我也去染了金發。”
“所做這一切，就只是想要你再關注我一些，那時候，我甚至想過，要不要當他的影子。”
“只要你能喜歡我。”
看著宋折意震驚的表，陸玨著的手，攏在手心。
一口氣說完，他覺得心中積太久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他微勾起點，“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宋折意劇烈搖頭。
不蠢的。
因為這樣的心，也曾深切地會過。
陸玨低聲：“兔子老師，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或者想知道的，都盡管問，你的疑你的煩惱我都想知道，也都想為你解答。”
宋折意瞥了眼陸玨的頭發，細的嗓音帶上點鼻音：“那你為什麼又要染回去啊。”
宋折意還是不明白。
如果想要當“心上人”的替，為什麼又要染回去呢。
陸玨輕嘆：“還是因為我嫉妒他。”
“那時候你答應我和我在一起了，所以，我不想給任何一點契機，讓你看到我時，想起他。”
“我還是想要，你喜歡的人是陸玨。”
原來，這才是陸玨說“膩了”的原因。
不是因為他三分鐘熱度。
而是他也有很深的忐忑和害怕。
怕不要他。
宋折意嗓子倏然堵住了：“對不起，如果我早些告訴你，就不會這樣的。”
陸玨溫地說：“不必說對不起，這也不是你的錯。”
“你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嗎，我希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這并不是哄你的話。”
“我希我喜歡的孩，永遠能恣意無畏。”
宋折意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
陸玨輕笑著看，眼底又流出一痛苦，“但唯獨不要對我說分手了。”
“我是真的離不開你。”
宋折意主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頭在了他的肩上：“其實我沒打算和你分手？我也舍不得。”
聽陸玨說了那麼多，宋折意也決定更坦白一些。
皺了下鼻子，糾正了一下說辭：“也不是沒打算。”
“誤會你和Ashley后，我其實也想過分手的。”
“但是最后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我還是想親口問一問你，讓你給我一個答案。但是我又害怕，害怕你說你是真的不喜歡我了，或者喜歡上別的什麼人了。”
“所以這些天我不敢接你電話，因為我還沒想好。”
沒聽到陸玨回應。
宋折意又趕說：“真的！那封信是我寫好的，但最后又扔進了垃圾桶里，如果我真的要以那種方式和你說分手，怎麼會放進垃圾桶里。”
話音剛落，頭上就落下個輕吻。
這一刻，對懷中人的憐惜，幾乎要將陸玨湮沒了。
明明那時候兔子懷疑他移別了，但依然沒責怪他半分，一句重話都沒有，甚至將分手的原因攬在了自己上。
兔子太溫了，溫得他不知該如何對才好。
這樣好的人，他又怎麼可能放手。
兩人靜靜擁抱著，見證了落日沉沙丘那頭，晝夜替的一瞬。
天漸漸暗了。
只有遠在沙漠營的人，點起了篝火，給這片寧靜的沙漠帶來一點亮。
昏暗的車廂里，他們依偎著，甚至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可心卻從沒這麼接近過。
黑暗里，陸玨手著宋折意細長的手指微微晃，“兔子老師，你反應過來了嗎。”
枕在肩上的頭輕移了下，陸玨垂下眼，就看到宋折意睜著水靈靈的杏眼在看他。
陸玨心中發。
眸子發暗。
昏昏天日里，宋折意并沒察覺到，輕眨了下眼，嗓音糯勾人，“什麼啊？”
陸玨收斂好了心思，手指攀上那枚在黑暗里也匿了璀璨的石頭，“這枚戒指，是我要和你求婚用的，但你已經帶上了。”
“……”
宋折意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陸玨頓了頓，有些忐忑地問：“兔子老師，雖然你都戴上了，我還是要問問你，你愿意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宋折意點頭。
似乎覺得這樣太草率了，又輕聲說：“我愿意的。”
陸玨驀地松了口氣，笑意攀上眼睛。
宋折意臉紅得太厲害了，哪怕這種朦朦朧朧的線里，也清晰可見。
宋折意也察覺到了。
又條件反地低下了頭，想要將緒掩飾起來。
陸玨靜靜盯著，然后聲喚：“兔子老師。”
“嗯。”
“抬頭。”
宋折意不愿意。
陸玨輕嘆了聲，于是低下頭側著臉，近了宋折意的臉，從下方吻上了綿的。
他吻得格外細致，帶著塵埃落定的滿足。
夜那麼寧靜。
星星從夜幕里探出了頭，俯瞰人間。
這會是個璀璨的星夜。
而相的人，沐浴在星下，在無人知道的角落里盡釋放的意。
也依然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