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0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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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霞垂落, 火紅的云彩像是瀑布,從天幕傾瀉而下。霞與紅燭連一片,恢弘遼遠,雄渾壯麗。

在這樣的景致中, 越長溪莫名恍神。

想起很多年前, 也是同樣的時辰, 宮匆匆跑來, 紅著眼睛告訴,孝靜皇后崩逝。

通紅的眼眶, 兩側朱紅的宮墻, 天邊一般的晚霞, 構對于傍晚最深刻的記憶。

也是一切噩夢的開端。

但現在,微風和煦, 夕纏綿,遠丫鬟小廝笑聲朗朗,好之中,好像終于生出勇氣、能夠直面過往。

過去的記憶不會消失、也無法被取代,就像杯中水,注的東西不會消散。

而屬于的杯子, 過去只有酸苦辣。回宮后, 才開始倒甘甜雨, 直到今日, 甜味終于蓋過苦,遇見衛良, 才知道人生可以是好的。

遇見衛良,方才不再難過。

越長溪愣神的時間有些長,仿佛在遲疑, 旁邊一大兩小明顯張起來。

衛良脊背繃直,薄一道線,低垂的睫輕輕;鄭小小抬起腳尖,做出逃跑的姿態;最張的莫過于越浮,臉上的笑容趨近僵,都快把婚服碎了。

越浮:皇姐若是不應,衛廠公怕是要……那我怎麼辦!

他仿佛看見衛良撇下朝政不管,他獨自批奏折、從夜晚到黎明、這輩子都不能睡覺的慘狀。想到這里,越浮臉都嚇白了。

越長溪回神時,恰好看見新帝面如菜驀地笑了,姝麗的眉眼展,眉尾上挑,比漫天紅都要耀眼。

把手放在衛良掌心,到五指瞬間被攥,笑意愈深,“嗯,本宮應了。”

“甚好,甚好啊!”

衛良還沒說什麼,越浮已經呱唧呱唧拍起手,掌心都紅了,眼角還有些潤,看起來比兩個當事人都激

越長溪:“……”

拽衛良起來,到他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外表下、無法控制的抖雙臂,笑著倚在他肩上,嫌棄問道,“為什麼皇帝在這里?”

從聽見那聲“嗯”,衛良已經無法冷靜,心臟像在火海中翻滾過一圈,崩騰地、呼號地、酷烈地燃燒,仿佛要將他渾的骨骼與一同燃盡。

隔了許久,他才啞聲回道,“不想批折子。”

越長溪:懂了,被學業垮的初中生,借著姐姐結婚的名義,明正大懶!真是太狡詐了!

從兜里出來幾塊糖,分給兩個小孩兒,又挨個腦袋,然后才從兩人手里接過婚服。

半枝抹著眼淚從旁邊走出來,“公主,奴婢給您梳妝。”

“不用。阿良不是說了,三年后還有一次呢,那時候你再給我梳妝,”越長溪把婚服往衛良懷里一塞,牽著他的手走向寢殿,“現在就咱們幾個,不用伺候,你們去拜堂的地方等著就行。”

雖說這場婚宴并不正式,但新郎新娘自己梳妝,是不是過于隨便?半枝遲疑,“不太好吧。”

越長溪揮揮手,“沒事,我的婚事,當然是我說了算。”

越浮撕開糖紙,言又止。

他想提醒皇姐,這不是“”的婚事,而是“他們”的婚事,但看衛廠公的表,熾烈目下是數不盡的縱容。嗯,人家樂意,他一個外人什麼心。

越浮咬住糖,酸溜溜想著,同樣姓越,衛廠公為何對皇姐那麼溫,對他就那麼冷酷?現在衛良嫁過來……嗯,衛良娶了皇姐,他們也算一家人了,對方應該不會殘忍地著他批折子了吧?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羨慕的聲音,“表姐好颯!好喜歡。”

鄭小小憧憬地看著兩人,慨道。

這一嗓子,嚇得他差點把糖咽下去,越浮一言難盡轉頭,看見了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俏麗孩。他當然知道這是誰,鄭大將軍的獨鄭小小。

果然如旁人所說,很是……獨特。

越浮知道,鄭小小卻不知對方是誰。

還沒辦登基大典,鄭小小本沒機會見新帝。還以為對方和慶吉一樣,都是衛良的徒弟。兩人下午一直忙碌,也沒來得及仔細看對方,如今乍一看……

鄭小小瞇眼打量片刻,突然開口,“你有點好看。”比見過的所有男子都好看,而一直想要個好看的夫君。

“謝謝。”

大將軍的兒好直接!越浮愣了愣,下意識膛,有點小得意地應道。

從前,他不寵,還要裝傻藏拙,那些世家貴看見他,眼底或是輕蔑鄙薄、或是憐憫同。如今他是皇帝,大臣們懼怕、輕視、或者尊敬,但無論哪種目,都源于皇帝的份,與他本無關。

無論以前或者現在,越浮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直白地夸贊他本人。盡管只是外貌,他還是很高興地笑了。

看見對方絢爛的笑容,鄭小小又是一怔。

哀愁地想,怎麼辦,跟在衛良邊,肯定也是太監,難道也要和表姐一樣、喜歡上一個太監麼?

們鄭家兒掉進太監窩了?

鄭小小此時本沒預料到,的確和另一位鄭家兒走了同樣的道路,只是那人不是越長溪,而是鄭念——孝靜皇后。

亦做到了孝靜皇后一輩子都沒達的愿,與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

……

另一邊,越長溪與衛良穿過沙沙的竹林。

這一路,衛良很淡然,漆黑的眉眼幽深凝邃,步伐不不慢。越長溪半路看見一只漂亮的鳥,站在樹下凝許久,他就安靜等在一旁,眉眼和地,與平時無異。

越長溪以為他冷靜下來,畢竟除了一場婚宴,他們和夫妻沒什麼區別,沒道理張。然而,還是低估了自己對衛良的影響力,剛進房間,還沒說話,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對方抵在墻上。

落在地上,像陡然盛開的紅花朵,洋洋灑灑落在兩人周圍,衛良俯視,眼底意燃燒,如同秋日干燥的森林,火星墜落,點燃干枯的樹木。于是火焰驟然升起,燃盡原野,像要將吞噬殆盡。

眼前是男人脖頸因忍而浮現的青管,一下又一下劇烈起伏,房間很安靜,他灼熱的吐息、飛速跳的脈搏,猝不及防撞耳畔,在他灼熱的目下,空氣仿佛都跟著沸騰,越長溪原本淡定的心,忽然不控制地張起來。

平日床笫間,衛良看似強,實際一言一行皆是按照的喜好行事,絕不會強迫半分,此刻,卻顯得有些不管不顧。

他的五指的指,十指相扣抵在墻上,另一只手緩緩攀爬到纖細的腰肢,用力掌住,以不可拒絕地姿態將懷中,合,他卻還嫌不夠,大掌扣住纖腰,好像要將按進骨里。

“阿良……”

越長溪,心臟砰砰跳。有點張,又有點期待,如同掉進陷阱的獵,在靜靜等待的獵人。越長溪想說什麼,然而下一秒,的聲音戛然而止。衛良低下頭,咬住了的肩胛骨。

他沒有收斂力道,尖齒很快劃破春日薄衫與,陷凸起的骨節,牽出一點腥味。

每個作都很慢,卻又帶著不容拒絕與急迫。

好像在證明什麼。

好像在什麼。

衛良這一生,永遠都是平靜冷漠的,哪怕瀕死時,也只有毫不在乎的漠然。但此刻,往日準的控制力徹底失效,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團火,正在劇烈的燃燒,好像只有死死擁住,在上留下點什麼,他才能從巨大歡喜中沉靜下來。

他用力握住公主的腰,幾乎將舉在半空,不像擁抱人,更像是溺水時抱住浮木,耗盡全力氣、用生命抱住

姿勢不舒服,肩膀被咬住的地方還很疼,越長溪卻沒有掙扎,右手上他的背,一下一下過脊椎,作輕得像春風親吻水面。

著房頂上的喜字,心想,自己從沒見過這樣的衛良。

面前,衛良永遠是收斂的、克制的,意也模糊,好像能從細枝末節中到,又好像沒有。直到此刻,偽裝破碎,如同水面褪去,巨大的冰山出原型。

終于直直看見,他冷淡無波面孔下,近乎壯闊的意。

軀靠在懷里,公主的五指劃過脊背,帶來一陣陣戰栗,一切覺都模糊又真實,好像在一場盛大的夢境中央,清醒又迷醉。

有那麼一瞬,衛良幾乎分不清,這是他絕后的臆想,還是過于迷幻的現實。

直到公主含笑的聲音傳來,“怎麼和小狗似的,咬住就不松開了。”

的聲音又輕又,卻像一柄劍,筆直地劈開迷霧,衛良一直高懸的心臟,忽然落地。他想,只要邊,就是唯一的真實。

衛良回過神,到口腔彌漫的腥味,他頓了頓,輕輕吻上去,語氣繾綣到極致,“公主,您是臣的了。”所以,無論以后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再放離開。

越長溪聽懂了他話中的深意,卻沒說什麼,反而抬起腳尖,勾住地上的婚服,戲謔道,“再咬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

十八位繡娘加繡了一個月的婚服,就這樣慘兮兮地扔在地上,無人問津。衛良將公主肩上的一點點干凈,又上了藥,才想起撿起它們。

在屏風后換好服,衛良終于徹底冷靜,眉宇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仔細看,又有點說不清的溫纏綿,襯著紅婚服,消弭了以往的冷淡疏離,愈發清俊翩翩。

越長溪坐在鏡子前,瞇眼看著他,心想,真的很神奇,能把人變完全不同的樣子。

現在誰看見衛良,還能說他是一把無的刀。

不,最棒的是,除了以外,再也沒人能看見他這般模樣。

的目太直接,猶如鉤子,輕而易舉勾住他本就鼓噪的心臟,衛良盯著公主淡,眸中暗幾經變化,頓了許久,才走到梳妝臺前,給挽發。

他們已經耽誤太久,吉時快到了。

比起忙碌的衛良,越長溪什麼都不用做,翹著腳,兩手無聊地去,一向沒耐心,這會兒卻愿意安穩地坐著,看對方修長的十指穿過發,像是變魔法,很快梳起發髻。

越長溪看著鏡子里衛良專注的表,忽然開口,“今天在奉先殿,有那麼一刻,我理解了孝靜皇后。”

的嗓音慢悠悠,再也沒有提起孝靜皇后的困頓與沉重,罕見地帶著點溫和,“倒不是理解腦行為,而是突然意識到,我同一樣,再也不會其他人超過你。”

無數人途徑的人生,留下傷疤或者玫瑰。

再疼的傷疤也會愈合,再絢爛的玫瑰也會凋謝,過客始終是過客。唯有衛良,跌跌撞撞闖進的生命,變的一部分。

越長溪他,就像自己。

衛良一愣,手上的作停住,已經梳好的發髻四散開來,越長溪抿笑了,轉抱住他,在眼前落下一個吻。

在他的傷痕

公主的作猝不及防,衛良來不及躲閃,滿心,狼狽低頭,“臟……”

“隔著服呢,就算沒隔著,也無所謂。”越長溪散開的頭發,干脆不梳了,直接戴上冠,對著鏡子抹脂,“再說,等你老了,七八十歲,生病不了,還不是我照顧你,到時候你總不會還藏著掖著吧。”

的語氣篤定又自然,談及兩人七八十歲的未來,好像談及今晚吃什麼,衛良眉宇間最后一點冷淡也隨著這句話散去,他低頭,做了整晚最想做的事,吻住

衛良想,他以為自己已經聽到最人的話,沒想到,比“我你”更人的,是我同你一起老去。

齒廝磨,他剛要說什麼,房門不合時宜地響起。

“篤篤篤——”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提示,“皇姐,吉時快到了,那個……”

門外,越浮哭喪著臉,心里的疑一個接一個。為什麼猜拳輸的人要來報信?為什麼他會輸?他不是皇帝麼?皇帝在這里真的沒有一點面子嘛?

“噗嗤,”越長溪笑了,抹開衛良上的紅,看著鏡子里兩人一樣的,滿意點點頭,“走,我們去親。”

*

兩人確實耽誤了太久時間,趕到正殿時,恰好是吉時,越長溪大手一揮,免去了其他流程,直接快進到拜堂。

頂著眾人一言難盡的目理直氣壯,“總要留點東西到三年后,否則沒有新鮮了。”

公主發話了,衛良自然同意,兩人站在寬闊的院子中央,示意開始。慶吉咳嗽兩聲,高喊道,“一拜天地”。

越長溪與衛良相視一笑,對著月鞠躬。

這一場婚宴,沒有司儀,沒有賓客,沒有禮樂,可在場眾人看見新郎與新娘的神,都知道他們是相的。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慶吉的嗓音高高響起,衛良面不變,袖下的五指卻蜷了蜷,隔著珠簾,越長溪看見對方的張神,輕笑一聲,出一只手,問對方要不要牽著

衛良卻搖頭,眼神鄭重,率先彎下腰。

越長溪也跟著低頭,幾乎是下意識作,本沒有想到,大申的禮儀中有一條,地位較低的人要先鞠躬。

衛良在向他的公主宣誓,我永遠對您,俯首稱臣。

“禮

丫鬟小廝們的歡呼聲響起時,越長溪還有點恍惚,也沒直起腰,而是偏頭問了句,“是不是太快了?”就這?這就完了?

轉頭,冠上細碎的小珠粒打在臉上,俏皮又可。衛良幾乎是融化在的目里,的指尖,放在邊,輕輕一吻,“不快。”

為了這一刻,他已經等了七年。

……

這場婚宴實在很隨心所,拜完堂,越長溪和衛良都沒回去,而是留在院子里,和大家一起喝酒。

在場大多是東廠之人,平時總被衛廠公“折磨”,再加上皇帝,這個新晉害者,簡直組了復仇者聯盟,大家看向衛良的目,都帶著躍躍試。

越浮剛才已經喝了一小杯酒,此時酒勁上來,又想起他最近熬過的夜,頓時惡膽叢生,搖搖晃晃起,第一個走過去,“衛廠公,朕與你喝一杯。”

在小皇帝略微忐忑以及興的視線中,衛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衛廠公今天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又有皇帝帶頭,大家都不怕了,秉著“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態度,爭先恐后向衛良灌酒。

衛良也沒推拒,無論是誰,都來者不拒。

半枝有心攔一下,畢竟一會兒還要房,越長溪卻揮揮手,示意不用管。甚至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跟著起哄。

越長溪:別問,問就是昨晚上累死了,恨不得衛良立馬喝多,今夜能歇一歇。

但最后,的愿也沒實現,院子里七七八八都倒了,小皇帝掉到桌子底下,就連喝燒刀子長大的鄭小小都癱在椅子上起不來,衛良還沒醉,目清明,腳步沉穩地越過眾人,握的手,“公主,我們回去吧。”

他低頭蹭了下的臉,“回去喝杯酒。”

兩人的頭發縷縷纏在一起,莫名纏綿,越長溪笑了笑,向衛良出手,“你背我。”

再一次穿過竹林,明明是一樣的路,明明一個時辰前才走過,越長溪卻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一部分源自的心,更大一部分,源自背著自己的這個人。

朦朧,視線看不清,衛良的腳步卻很穩,背也很寬,好像能抵擋一切苦難。上混合著雪香與酒香,意外好聞。

越長溪把鼻子埋在他的脖頸,低頭嗅來嗅去,冠早摘了,只剩一頭的長發,順著領口鉆進服,麻麻劃過皮。越長溪見狀,玩得更開心了,就差把頭鉆進去。

衛良穩住搖搖晃晃的,偏頭看,縱容又無奈,“公主。”

“好吧,不鬧啦。”

越長溪嬉笑著,子。

晚風吹過,系在竹葉上的紅綢垂下,拂過臉頰,噙笑手,摘走掛在頭發上的綢帶,意外看見上面寫著字。

越長溪對著月讀出來,“那謨薄伽跋帝,啼隸路迦,缽啰底……”

努力想了一會,記起這是《佛頂尊勝陀羅尼咒》,能消災拔穢,度厄離苦。

紅綢上寫佛經已經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字跡竟然與一模一樣,可本沒寫過啊!

越長溪都以為是不是靈異事件,猛地想起,不,有個人和字跡一樣。

四年前,離開坤寧宮時,阿憐的字與一模一樣……

越長溪好像明白了什麼,手扯過其他紅綢,綢布深淺不一,每一條都寫滿經文,墨跡的邊緣已經褪,暈染出時的痕跡。

越長溪抬頭,滿院子的紅綢,看過去,足有千條,著布條的一端,忽然覺得,自己手中不是簡單的綢帶,而是四年的仿佛看見,離開的一千多個日夜,衛良一遍又一遍為寫下經文,卻不敢出分毫。

,看向對方。

衛良沒有看,卻仿佛知道的疑問,輕描淡寫回道,“那時候在佛堂,想您的時候就寫一遍。”

開始寫在紙上,后來紙不夠,就寫在佛堂上掛著的紅綢布上。衛良那時什麼都不懂,只聽公主說過,有些人會把名字寫在紅布條,然后掛在樹上,祈求平安。

衛良不敢寫的名字,就寫下佛經,盼無災無難,萬事順遂。

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很多年,不知不覺竟攢了這麼多,能夠鋪滿整個公主府。

衛良當年寫這些佛經時,并不難過,最多有一點惆悵。如果他當時知道,這些紅綢將有一天系在他與公主的婚宴上,那一點惆悵也不會有。

他就像年時得到一粒種子,細細藏在心尖,時隔多年,終于長的花朵。再回首時,哪怕想起那些風雨,也不會覺得痛苦,只有滿心歡喜。

衛良不在意,越長溪卻在意地要命。

“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是不是本不會告訴我。”的聲音悶悶的,“我不喜歡這樣,我想知道你做了什麼,想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想試著像你我一樣你。”

“好。”

衛良眉眼和,他放下公主,環住的腰,輕輕吻開蹙的眉。他像是有些醉了,又像是沒有,漆黑的瞳孔映著月,暈出淺淺的

他輕而慢地拂過的長發,含笑開口,“臣在想,臣不會比您先老去。”

這是拜堂前,他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

越長溪埋在衛良腔,聽見這句話,一瞬間很想笑。這又不是他想、就能做到的事,可又莫名覺得,衛良真的能遵守這個承諾。

就像當年,他也凝固在時里,固執地等待與重逢。

總能戰勝

就像他們曾錯過四年,又再次相遇;

就像活了兩輩子,穿越漫長歲月與遙遠星河,終于等到那個正確的人。

“阿憐,”越長溪勾起他的手,將紅綢系在兩人的無名指上,“從今以后,我是你的妻子了。”

皎潔月下,衛良握住的手,將紅綢與的手指一齊握在掌心,握進他過去多不堪、如今就多絢爛的生命里。

他吻遍的五指,最后吻上,繾綣意脈脈流淌。

衛良低低開口,“娘子,我你。”

他生來冷漠,哪怕遭遇苦難離別,也總冷眼旁觀,仿佛沒有喜怒哀樂,直到那年在坤寧宮,遇見公主,萬才有了

從此,他看見花開,他看見日落,他看見風吹過的發,都變的樣子。

七年過去,太東升西落,一切都變了,唯獨一件事從未變過。

白云蒼狗,我你一如當年。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公主人》專欄求收藏

【文案】

公主越浮玉,傾城嫵、姝無雙。同時,郎不計其數,當朝太傅亦是下臣。

京中才俊對又恨,集上書,懇請皇上規勸公主。

無奈,皇帝請來佛子,勸誡公主。

蘊空,天生佛子,傳聞能度世人。京中弟子眼等著公主“改邪歸正”,求娶佳人。

然而,三個月過去,公主沒變,但佛子還俗了。

【桀驁孤高佛子×嫵膽大公主】

初見時,越浮玉剛從宴上回來,紅似火,人。

無意間到蘊空的袖口,過后,蘊空面無表扔掉袈裟,眉眼冷薄,“臟了。”

三月后,越浮玉同樣從宴上回來,進門時,地上有一小片泥濘。

蘊空下袈裟墊在腳下。

越浮玉挑眉,“不嫌本宮臟了?”

蘊空彎腰,拂去邊的浮塵,“您不臟,是貧僧心臟。”

#見您第一眼,業障起,佛心,貪嗔癡諸念皆生。#

#佛子無無求。后來,,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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