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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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許俊生沒吃飯就去找了沈文武,這人小時候是胡同串子,比他能串多了, 這附近的人家就沒有不知道的。

沈文武剛起床,琢磨了一會兒說,“姓趙的人家在東城的可不, 不過, 咱們這附近倒是沒有家里上高中的, 估著是在東北角那一塊兒, 翠屏胡同附近。”

許俊生轉頭就走了, 快走到大門口又折回來, “不準告訴別人啊,有一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沈文武往后躲了躲,說,“哥, 我那真不是故意的,那不是喝了酒吹牛嗎, 我看不過姓耿瞎顯擺,才說了一的。”

“你放心, 你的事兒,我以后半句也不跟人說了。”

許俊生抬腳給了他一下子, “還我的事兒, 我的事兒你知道什麼,好好的上你的班啊!”

沈文武的媳婦小翠端著一盤熱饅頭從廚房出來了,見倆人在院子里說話, 忙招呼, “俊生哥去屋里坐呀, 還沒吃早飯吧,在這兒吃早飯吧!”

許俊生笑笑,“不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他騎著自行車一路狂奔,走到翠屏胡同附近,看到旁邊有一個副食店,進去買了兩個麻花,順便跟人打聽了打聽,服務員大姐也住在附近,還真知道趙家,“你找趙帥啊,就前面五十米,小楊胡同,東邊第二家就是!”

許俊生趕到趙家的時候,趙帥背著書包正要往外走呢,他抬頭一看,驚訝的說,“二哥?您怎麼來了,快屋里坐吧。”

趙帥的姐姐趙芳推著車子正要去上班呢,好奇地問,“小帥,這是誰啊?”

趙帥笑著說,“這是我們班同學,許俊紅的二哥!”

他話音剛落,許俊生就冷不丁的給了他一掌,“丫的,誰是你二哥,以后離我妹妹遠點,聽到沒?”

這一下子用了全力,自然打得疼,趙帥嗷嚎了一聲,“你怎麼打人呢,是許俊紅老纏著我!”

許俊生見他喚不敢還手,明白了這是一個慫種,跟著又踢了一腳,“我打你怎麼了,你個壞心種子,你勾著我妹妹逃學,我都想打死你呢!”

趙帥往后躲了躲,扯著嗓子說,“大哥,有人打我!”

趙芳知道弟弟是什麼樣的人,初三的時候就往家里領小姑娘,讓大哥狠狠教訓了一頓才好了,現在老病了又犯了。

弟弟被打,不生氣也不心疼,反而還客氣的說,“這位同志,有什麼話,進屋說吧!”

此時從北屋走出來一個壯實的年青人,虎著臉對弟弟說,“趙帥,你又不老實是吧?”

趙帥想溜,許俊生抓住他,“不能走,今兒得好好說道說道!”

趙帥的父母都是機械廠的工人,今兒上早班,早就走了,趙芳也急著去上班,給倒了一杯水也走了。

趙帥的大哥趙青倒是今天休班,他笑著說,“這位大哥,我這弟弟是個混賬,咱們有什麼事兒就解決什麼事兒,不帶置氣的,您看?”

許俊生說,“我妹妹和你弟弟是同學,你弟弟勾著我妹妹逃學,本來我妹妹學習好,班里前三名,現在績下的厲害,我剛才也說了,你弟弟還勾著我妹妹逃課了。”

“我今兒就為這事兒來的。”

趙帥嚷嚷,“我沒勾你妹妹,我倆是一起好上的!”

趙青瞪了弟弟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

他又沖著許俊生笑了,“大哥,您說吧,您都有什麼條件,打他一頓還是怎麼著?”

許俊生說,“打他一頓那是必須的,不過,得先給我寫個保證書,然后再給我妹寫一個斷書。”

“你們家出面,把你這混賬弟弟轉到別的學校。”

趙青皺了皺眉,前幾個條件都容易,可這轉學恐怕沒那麼容易,他說,“都,可這都高三了,恐怕不好轉學吧?”

許俊生說,“你們沒門路是吧,沒關系,我可以幫忙,我認識通州一家中學的校長。”

趙帥趕又說,“大哥,我不去通州!”

趙青說,“這事兒得容我們一點時間,這樣吧,等我爸媽回來,我們再商量商量。”

,不能拖太長時間啊,最長一個星期。”

許俊生走后,趙青可就不客氣了,對著弟弟又踢又打。

“你個丫天惹事兒,上回賠給人家好幾百,這回幸虧人家沒提賠償,我告訴你啊,等你高中畢業了,立馬就滾蛋,這家里沒你的份啊!”

他之所以這麼罵親弟弟,是因為按照老北京的說法,趙帥的確就是個丫的,是趙父和機械廠一個工生下了的,那工還是個未婚姑娘,本來想靠著孩子讓趙父離婚,沒想到自個兒先得了急病死了。

趙帥就被趙父帶回了家。

因為這事兒,工的娘家去廠里鬧,趙父本來是車間主任,很快就被擼下來了普通的工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趙青的媽媽對趙帥倒還行,但趙父不待見這個兒子,趙青和妹妹趙芳也特別看不上這個弟弟。

傍晚,許俊生拿著趙帥寫的保證書和斷書回到家,田香蘭先看了看,保證書寫的還算沒病,寫了保證以后不跟許俊紅單獨出去,也不會逃課了。

但那斷書寫的,可不像之前辛鵬飛寫的,是要專心學習,不能分心,而是寫了一堆不知所謂的東西,說他一開始并不喜歡許俊紅,好多比許俊紅漂亮的同學追他,他都沒同意呢,他純粹是因為跟辛鵬飛過不去,沒想到許俊紅也喜歡他,這才好上了。

還說他現在也不是很喜歡許俊紅,分了就分了吧。

田香蘭氣呼呼的說,“這寫的什麼玩意兒?”

許廣漢看了也是生氣,許俊生勸父母, “其實這樣也好的,俊紅看了指定就死心了。”

誰知許俊紅放學回來看到后,雖然變了臉,但還是,“這是你們著他寫的吧,這都是假的!”

納悶的,為啥今天趙帥總也不搭理,課間休息,還故意找劉莎莎說話氣,可以也并沒得逞,因為趙帥和好了,劉莎莎已經恨死趙帥了,使勁把他奚落了一頓。

中午從廚房拿了兩個包子,帶到學校,趙帥倒是吃了,可也沒多說啥,就說了一聲謝謝就完了。

原來是怎麼回事。

田香蘭說,“誰他了,是他自個兒寫的,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他本就不喜歡你,是因為和辛鵬飛找別扭,你現在知道了吧,人家沒真把你當回事兒!”

許廣漢也說,“俊紅,男之間的,無論是什麼年齡,什麼樣的條件,有一個最基礎的前提,那就是必須雙方都很真摯,如果連真心都沒有,那肯定是不能要的,這樣的人,跟他斷了好。”

“你最近就不要去學校了,爸爸請各科的老師來給你補課,你就在家里學習就了。”

許俊生說,“俊紅,這樣好的,你二嫂當時也是在家學習的,也是找了老師幫著補課的。”

田香蘭也說,“對啊,家里多清凈啊,比在學校可好太多了,請來的老師對你一對一指導,進步更快。”

許俊紅可不是這麼認為,現在特別急著要見趙帥,質問他寫的斷書都怎麼回事,而且,還覺得被天關在家里學習,那不就和坐牢一樣了,說,“不行!”

“家里哪里清凈了,誠誠和圓圓可鬧騰了,爺爺那邊,也經常請人來家里下棋。”

許俊生可容不得別人說半句誠誠和圓圓,撇了撇說,“俊紅,你別賴著兩個孩子和爺爺啊,分明是你還惦記著那姓趙的,你想去學校見他,對吧?”

許俊紅被二哥猜中心事,倒是不吭聲了。

許廣漢皺著眉頭說,“俊紅,你要是想去學校上課,也不是不行,但你也得寫個斷信和保證書,保證不再和那個男生來往了。”

田香蘭覺得這樣還不夠,“明天我去送你上學,放學正好也順便去接你。”

許俊紅拿了紙筆飛快地寫下斷信和保證書,說,“媽,高中生哪有家長接送的呀,您放心好了,我明天保準好好上課!”

等妹妹回到東廂房,田香蘭又說,“俊生,那一家人雖然答應轉學了,但要是拖著可不行,你后天就去問問吧。”

許俊生點了點頭,“,我正好上班順路。”

第二天,許俊紅吃過早飯早早去上學,但一直等到上課了,也沒見著趙帥的影子,心里急得不行了,趁著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去了楊家胡同。

果不其然,趙帥一個人在家呢。

許俊紅被他鼻青臉腫的樣子嚇到了,“誰打的?”

趙帥現在不太愿意看到,昨天他大哥打他,還留了余地,都是打在上,而且隔著棉,也不算太疼,但放學后,他爸聽說又有生家里找上門了,又把他打了一頓。

他爸可不像他哥那樣,不但了他的棉,用皮帶狠命的他,連頭上臉上都了很多下。

現在趙帥后背上全是傷,稍微一彈就疼,“許俊紅,我不是寫的很清楚了,我本來不喜歡你,我是故意氣辛鵬飛的,你以后也別來找我了,要不然,我還得挨打!”

許俊紅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質問道,“那你現在喜歡我嗎?”

趙帥疼得嘶了一聲,猶豫了數十秒,說,“我喜歡你啊,可咱倆還是別了,就我這績,估計大專都考不上,你二哥說你要考特別好的大學,我不能耽誤了你!”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聽劉莎莎說過,辛鵬飛給許俊紅寫了斷信,還說不喜歡了,結果被許俊紅堵著罵了好幾天。

現在他了嚴重的傷,心靈上已經非常脆弱了,可不想再挨罵了。

許俊紅一愣,“我二哥找你了?”

趙帥點頭,“昨天早上來的,要不我咋遲到了。”

許俊紅扭頭就走了,傍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西廂房了,許俊生正在跟兒子下棋,還故意走錯,誠誠每次都很認真的給他糾正過來。

第一局棋,誠誠贏了他輸了,誠誠笑得特別開心,圓圓則批評爸爸,“爸爸,你好好下!”

許俊生親了一口閨,親了一口兒子,正要下第二局呢,許俊紅進來了,他現在不太歡迎這個妹妹,問,“找我有事兒啊?”

許俊紅不客氣的說,“你打趙帥了是吧?”

許俊生點頭,“對啊,有什麼問題嗎?他該打!”

許俊紅嚷嚷開了,“二哥,我是自愿跟他好的,你打他干什麼呀,你不知道,他親媽死了,他現在的媽不是親媽,他的哥哥姐姐也都不是親的,他本來就夠難的了,你還打他!”

許俊生讓孫嫂和陳姐把兩個孩子領到后院,笑著說,“俊紅,哎呦哎,你這是心疼上了,我告訴你,你這個眼可真的不行,那小子特別慫,斷了好的,你以后就好好學習吧,明年考個好大學!”

許俊紅說,“二哥,你還有資格說別人啊,你上學的時候,都考倒數吧,人家趙帥可比你強多了,我二嫂這麼聰明,考上了北大也沒說不要你啊。”

許俊生覺得妹妹這張現在凈胡說八道,懶得說,也跟說不明白,不耐煩的說,“好好好,以后你的事兒我不管了,有這閑工夫我還不如歇會兒呢,俊紅,你聽著啊,以后我不管你了,你也甭想從我這兒要一分零花錢了。”

許俊紅一愣,“二哥,你說話不算數啊,你之前不是說了,每個月給我十塊錢,而且只要不是太貴的東西,都給我買。”

許俊生斜了一眼,“對啊,我是說過,可我現在變卦了呀,不想給了,就像你,從初中就念叨要考北大清華,都到了高三了,好比踢球就差臨門一腳了,你卻變卦了。”

“怎麼著,你能變卦我不能變卦?”

許俊紅無言以對,氣呼呼的走了。

一連三天趙帥都沒去上學,后來他姐姐代替他來了一趟學校,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趙帥的同桌問了兩句,趙帥的姐姐說,趙帥不上學了,打算去廠里上班了。

本來,許俊生提出的要求是轉學,但趙家人一合計,反正高中就剩下半年了,轉學太麻煩了,托人都得花不錢呢,趙帥這個樣子也考不上大學,還不如就讓他退學,直接參加工作得了。

恰好機械廠這一陣子正在招工。

許俊紅倒是又去了兩趟楊家胡同,可都沒見著趙帥,給開門的是趙芳,人家對客氣,可那眼里的鄙夷也是藏不住的。

再怎麼樣也是有自尊的,也就沒再去。

因為趙帥的退學,許俊紅像是真的老實了不每天按時上下學,回到家就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來。

但其實也沒學習,也沒看小說,腦子里空空的,就那麼盯著墻壁發呆。

人一旦習慣了一種狀態,一下子切換到另一種狀態,似乎很難,許俊紅有時候也不是不想回到之前。

那時候干什麼都特別有計劃,絕不會浪費一丁點的時間,但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回不去了。

看書做題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走神兒。

有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乏的累的,老是想睡覺。

對于兒的學習態度,田香蘭非常不滿意,但許廣漢說,繩子不能收的太了,現在許俊紅雖然已經跟那個男同學斷了,但還需要一點時間緩沖。

這天晚飯后,許廣漢去書房寫文章了,田香蘭也跟著去了,也拿了一本書看,但翻了幾頁就放下了。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有點心神不寧的。

許廣漢放下筆,“香蘭,上回的藥你吃著效果還不錯吧,這陣子沒顧上,等周末我陪你去找妹夫,讓他再幫著瞧一瞧?”

田香蘭嘆了口氣,說,“我這是心病,吃再多藥也沒用,俊紅要是改好了,我的病立馬就好了!”

第二天提前下了班,在副食店買了一大堆東西拎著,去了北郊一家醫院,有個高中同學在這兒上班,恰巧就在婦產科工作。

本來關系也很一般,前年這同學也不知道打聽的誰,到單位找了,為的是給高中畢業下鄉回來的兒找個工作。

同學當年雖然上了醫科大專,但現在過得的確不咋樣,找了個酒鬼丈夫,家里什麼都不管,公婆還很多事兒,出于一種優越和看在同學一場的面上,幫著聯系了一個單位,是水利局的臨時工,后來同學兒爭氣,現在已經轉正了。

田香蘭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也會求到這個同學頭上。

周日,拉著許俊紅來到這家醫院,許俊紅老大不高興,“媽,您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我沒病,檢查什麼,再說了,我嫂子和表嫂的醫院多好,這什麼鬼地方啊?”

田香蘭黑著一張臉,讓同學幫著開了單子,之后,就在同學的診室里坐著等結果。

兩個小時候,化驗結果出來了。

沒有任何僥幸,沒能逃得過,看到上面的指標,田香蘭覺得天塌了一半,虛白,瞪著兒,咬牙切齒的說,“許俊紅,你還真是做下了丑事,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同學安,“香蘭,反正月份還小,悄悄的給做了,沒關系的,現在好多孩子都是糊涂,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也別怪了。”

許俊紅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媽媽的同學問了很多難以啟齒的問題之后,說,“這麼說,還不到一個月,胚胎太小了,香蘭,要不,下個星期再做?”

這下聽明白了,心里害怕的不行。

田香蘭說,“不用,就今天吧!”

同學遲疑了一下,拿出兩種藥片,說,“那好吧,記住,一旦發生什麼問題,要立即去醫院!”

“流下來之后,也要過來讓我看一眼。”

要是藥流沒干凈,還必須要刮宮才行。

當天田香蘭沒帶兒回家,而是去了娘家,媽前年去世以后,沒到半年爸就另找了老伴,上個月還搬到人家老太太家了。

屋子現在沒住人,但里面什麼東西都有,田香蘭先點上爐子,又鋪好了被褥,母倆簡單吃了碗面,就給許俊紅吃了藥,頭天的藥倒還行,沒什麼難的,但第二天吃了另一種藥,許俊紅疼得直打滾兒。

后來,是一的癱在床上。

許俊紅在姥姥家養了七八天,又去上學了。

對任何人的說法都是田香蘭帶著兒出去散心了,跟學校的說法則是許俊紅得了重冒。

經歷了這件事之后,許俊紅整個人狀態更差,整天懶洋洋的,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了。

不出意外,期末績下到班里二十多名。

比,趙帥倒是過得好的,在學校他是不老師待見的差生,在工廠完全不一樣了,因為長得帥,不懶,還甜,不但老師傅喜歡他,不年輕工也都對他有好,有個同車間的姑娘也是剛進廠,喜歡他,倆人很快就好上了。

工廠不是學校,只要是談對象,男公然手牽手也沒人管。

這天傍晚,趙帥和王玉果一起推著車子,有說有笑的往外走,一抬頭竟然看到了許俊紅。

他皺了皺眉問,“俊紅,你怎麼來了?”

學校已經放了寒假,許俊紅是著從家里跑出來了,指著旁邊的王玉果問,“是誰,和你是什麼關系?”

王玉果毫不示弱的說,“我是他對象,你是誰啊?”

趙帥笑著說,“玉果,這是我一個高中同學,你先走,我明天一早去接你啊。”

王玉果卻不走,“既然是同學,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許俊紅咬著,“趙帥,真的是你對象?你這麼快就和別人好上了?”

趙帥不想跟多廢話,說,“咱倆不是早就斷了嗎,你家人看不上我,我現在這不都參加工作了嗎,找對象也不礙著誰吧,你不是要考清華北大嗎,我就不耽誤你了!”

許俊紅氣紅了一張臉,說,“你知道我為你吃了多苦嗎,你沒良心!”

流產的事兒,除了媽和那個醫院里的阿姨,誰也不知道,本來想把這個說出來,但當著外人,肯定沒法講。

王玉果不愿意了,“你說誰呢,趙帥都說了,他都跟你斷了,你怎麼還來纏著他呢,你臉皮怎麼那麼厚?就你這樣的,傻不拉幾的,還能考上北大清華?”

后面都說了什麼,許俊紅都沒聽清,也不記得了,是一路哭著回來的。

從這一天起,才算真的有了變化,一開始,對著課本和試卷還是有點學不進去,但著頭皮學,逐漸也就學進去了。

大學也早放寒假了,林雨珍日常都在家,遇到不會做的題目,還主去請教林雨珍。

為此,田香蘭第一次跟小兒媳婦表示了謝,“雨珍啊,這一陣子,俊紅麻煩你了,你妹妹的況,你也知道,我帶出去散心,也不能一下子就忘了,你呀,對多點耐心。”

其實,婆婆和小姑子一下子消失七八天,到底會是為了什麼事兒,和苗玲玲都猜出來了,苗玲玲還說了一回,但這種事兒,肯定是要裝做不知道的。

而且,其實任何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林雨珍點點頭,“媽,您放心吧,其實俊紅底子不錯,也很聰明,績應該很快能趕上來。”

許廣漢嘆了口氣,“只怕是有點晚了,不過晚了也比執迷不悟強。”

青禾現在是月刊,寒假期間也是要出的,因為這個,林雨珍時不時要去一趟學校,這天,推著車子往外走,許俊紅從東屋里出來,說,“二嫂,你要去學校啊,我跟你一起去?”

林雨珍笑了,“你不會還沒去過北大吧?”

許俊紅點點頭,“沒去過,所以想去看看。”

“那你跟爸媽說一聲,趕的吧。”

們來到北大校園,又去了青禾的辦公室,文學社大部分同學都到了,王迪亞和楊峰寒假都還沒回去,準備到了年底再走。

王迪亞問,“雨珍,這誰呀?”

“是我小姑子,許俊紅,今年上高三。”

王迪亞笑了,“哎呦,高三生啊,提前來看校園了,是不是想報考我們學校啊?”

楊峰也說,“你報考北大吧,我們學校歡迎你!”

要是擱在以前,許俊紅肯定會信心滿滿的答應,但現在早沒有了這樣的底氣,在一群北大學生面前,還有點怯,有點不自然的說,“我倒是想上,但我考不上啊!”

楊峰自從當了學生會主席,格比以前更開朗了,也更能說了,而且在陌生人面前,喜歡化湯達人,“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是從沂蒙山考來北京的,我來北京之前,連縣城都沒去過呢!”

是從一所鎮高中考上的,報考志愿的時候,是班主任大著膽子讓報的,沒想到還真的考上了。

許俊紅有點不相信,“真的嗎?”

楊峰笑了笑,“那還能有假。”

等大家都到齊后,林雨珍讓許俊紅坐在角落里,和所有的同學一起商討的版面和設計。

許俊紅在旁邊一的看著,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二嫂,侃侃而談,那麼自信,那麼神采飛揚,其他的同學也是一樣的,頭腦都特別清晰,思維都特別活躍,說出來的話都很言之有

這一刻,真真切切的羨慕了。

過完寒假,林雨珍的大三生活就進倒計時了,這天下午課不多,正準備回宿舍,輔導員又來了。

覺得奇怪,“費老師什麼事兒啊?”

上午,才去了一趟,自己寫了一篇文章,想要投到一家很有名的文學雜志上,讓費老師幫著修改了一下。

輔導員搖頭,“不清楚。”

走進費老師的辦公室,發現還有一個干部模樣的人,三十歲左右,穿著板正的中山裝和大

費老師笑了笑,“雨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賈書,在張市長邊工作。”

林雨珍沖他點了點頭,“您好。”

書笑著說,“林雨珍同學,我是代表張市長來給你談話的,想問問你,你對于畢業以后的工作,有什麼的想法嗎?”

林雨珍愣了一下,“我才大三,明年才畢業。”

費老師說,“早早定下來也不錯,雨珍,不用張,有什麼想法就照實說。”

躊躇了幾秒,說,“我倒是想過,但國家和學校培養了我們,畢業統一分配,個人要無條件服從,以后無論去什麼單位,我都會干好本職工作的。”

書沒想到,林雨珍說話滴水不,他只好更明確地講了,“你的能力,在北大也是很突出的,我相信你去什麼單位,都能干好工作,那你有沒有更的想法,比如,你文章寫的很好,你想去報社,雜志社這一類的單位嗎,還是說,想去其他的機關單位?比如市政府的。”

林雨珍說,“我不想去報社。”

書笑了,“那就是說,你想去政府機關單位了?”

林雨珍沉默了數十秒,“我也還沒完全想清楚。”

費老師笑著說,“這事兒不急,慢慢想,等想好了再說。”

隔了沒幾天,又有單位提前來搶人了,這回是一家雜志社,來的是一個老編輯,對青禾大為贊嘆,對林雨珍本人也特別滿意。

但林雨珍直接給拒絕了。

倒也沒有不喜歡雜志社的工作,但也沒有那麼喜歡,當初創辦青禾的初衷,倒也沒有辦大辦強的想法,甚至現在的規模都沒有想過,只是單純的想出個會刊。

后來,李校長竟也找談話,問是否有留校的打算,很多同學都是特別想留校的,但林雨珍沒有過這個想法,也給拒絕了。

許俊生聽說后,特別為可惜,“雨珍,你到底想去什麼單位啊,這雜志社好的,留校就更好了,一輩子都在北大,多啊。”

“還有去市政府,那也是好多人都搶不到的機會!”

周末,天氣暖和了,林雨珍和許俊生本來要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可惜沒能去,因為家里來了不速之客。

是張市長和賈書。

張市長就是原來的張區長,前幾年他在區里備,后來悶頭做事兒,很是辦了幾件大事兒,去年市里換屆,其他區長和副區長都沒升上去,他升上去了。

雖然現在是排名最末的副市長,但級別完全不一樣了。

田香蘭和許漢都特別意外,特別是田香蘭,激地很,“張市長,前幾天老爺子還念叨您呢,快請坐!”

“賈書也請坐。”

這會兒,許老爺子不在家,去了軍區大院那邊了,田香蘭說,“廣漢,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爸爸,中午回不回來。”

張市長連忙阻止道,“不用了,別打擾老司令了,我就是順路來的。”

書問,“林雨珍同學不在家?”

田香蘭愣了一下,“在家在家,王媽,你去喊雨珍過來。”

林雨珍和許俊生都來到正房,林雨珍笑著說,“張市長您好。”

還沖賈書點了點頭。

張市長也笑了,“上一回我來,還是你們結婚的時候,一晃這都三四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太快了!”

很多人都覺得,他這升遷的速度太不可思議了,卻沒人知道,他背地里做了多工作,了多心,干了多活。

當然了,僅僅有這些其實還不夠。

田香蘭說,“可不是的嗎,時間過得太快了,我這都參加工作二十六年了。”

“但有時候,還總覺得自己還很年輕呢!”

閑扯了一陣之后,張市長和賈書就要走了,臨走之前,賈書問,“林雨珍,上次我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林雨珍點點頭,“我考慮好了,我愿意去市政府工作。”

書哈哈一笑,說,“你可是張市長早就看好的人,這不還沒畢業,就先下手為強了。”

林雨珍說,“多謝張市長的賞識,我也很高興可以去市政府工作。”

本來,曾經過辦公廳的念頭,但后來又琢磨,那地方人才濟濟不說,還不容易出頭,而且估計不都像楊建奇,特別有背景,在這方面,是比不過的。

市政府相對來講容易出頭,而且還是張市長主要人,工作環境和氣氛估計會好上很多。

“就是我現在有點張,怕能力不夠。”

書笑著說,“不用怕,你要是能力不夠,那以后就招不到人了。”

他們走后,田香蘭激地說,“雨珍,賈書曾經去學校找過你?”

林雨珍點了點頭。

田香蘭說,“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回來也不說啊,不過,你答應了是對的,張市長這個人,不但有能力,還特別有運,跟著這樣的人,以后會很有前途的。”

許俊生炫耀般的說,“媽,雨珍沒告訴您,但告訴我了,不但市政府找了,還有出名的雜志社,還有他們學校,說也可以留校。”

田香蘭現在只恨,沒有這樣的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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