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撩第五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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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同學”三個字,順著耳麥傳出來、在大階梯教室里響起的瞬間,整個教室都沸騰了。

拜相當不錯的聽力所賜,當然,顯然這些大學生們也并沒有因為當事人在場,就有所收斂。

所以……

盛以還真就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靠,我還在想這助教是誰呢,剛走上去的時候,我雖然沒看清臉,但是一看上的氛圍就知道保證大人!”

“怪不得舟哥會讓助教上去給他做這做那的,我還想舟哥什麼時候講話氣氛這麼曖昧了,原來……”

“來給我們上個課而已,盛以都得跟來……他們倆是不是真在一起了?”

“?大膽點好不好,在一起那不是肯定的事嗎?你得問,他們倆是不是馬上就結婚了?”

盛以:“……”

聽見了,江大爺自然也聽到了。

還不忘朝著盛以單挑了挑眉,這次避開耳麥,低了聲音,用只有盛以能聽見的音量講話:“聽見了嗎?那麼多人催呢。”

盛以坦地點了點頭:“要是有人催你花錢,你就花?”

江斂舟吊兒郎當的,單手進口袋,斜倚著講桌,漫不經心地回答:“那得看是誰催。”

盛以:“?”

江斂舟便揚了揚下:“盛大小姐沒準可以催催試試,萬一有什麼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盛以還真斟酌了兩秒,邊把t打開調好邊回答,“也可以,給我一千萬,我今天就去雇一個殺手。”

江斂舟:“……”

江斂舟:“你好狠。”

盛大佬冷笑一聲,直起腰下了講臺。

下講臺前,還能聽到下面有人在嘀咕:“我可真看木以舟講悄悄話啊,雖然我什麼都聽不見,可就是覺得很甜,還能腦補他們倆在‘我你’‘我也你’。真好!”

盛以:“?”

不,只有“我殺你”“你好狠”,謝謝。

回自己座位的這一路,盛以是真真正正盡了目的洗禮。

著實讓無法形容現在的復雜心

偏偏那位大爺,從來不知道什麼息事寧人。

他又戴上了耳麥:“好了同學們,把目從我助教上收回來吧,我們該準備上課了。”

這里都是大學生、并且是藝類學院的大學生,自然是向來喜歡和老師們開開玩笑的。

哪怕講臺上站的那位是頂流,玩笑依然可以照開不誤。

前排一個生就趁著上課鈴還沒響,嚷嚷了起來:“江老師,你這也太不公道了,就只允許你自己看、不允許我們看嗎?”

教室里一眾人瞬間哄鬧了起來,還真有不人跟著應和的:“就是啊江老師,看漂亮的小姐姐是我們所有人的權利!”

江斂舟也不生氣,雖然看似是在跟前排那個生講話,但目卻是落在了盛以上的。

偏偏他語氣淡淡的,聽上去還正經、像那麼回事:“這位同學,請你發言注意一些,那是我的助教,要是想看記得去請自己的助教。”

那個生:“……”

盛以:“……”

大家再次起哄了起來,這課都還沒開始上,教室里就已經熱鬧了一片。

有哄鬧的,有吹口哨的,甚至還有敲桌子的——

別說,音樂學院就是音樂學院,敲桌子都能敲出點節奏來。

盛以一個一句話沒說的人,這時也得被殃及池魚。

無意間和座位旁邊的一個短頭發孩兒對視上,短頭發孩兒沖著盛以眼睛,還一字一頓地重復:“我、的、助、教、哦~”

最后那個平平無奇的“哦”字,生生被說出了四道拐彎。

盛以:“……”

盛以一時間有些匪夷所思:“他給我傭金了嗎就我助教?”

短頭發孩兒瞬間瞪大了眼,而后開始拿起手機,噼里啪啦打起了字。

盛以:“你在干嘛?”

短頭發孩兒頭也不抬的:“在網上曝江斂舟的惡劣行徑,他竟然榨員工不付錢,我現在就去把這個消息賣給營銷號。”

盛以:“……倒也不必。”

短頭發孩兒立馬抬起了頭,笑嘻嘻的:“看吧,我就知道你果然心疼他。”

盛以一頓,“你是江斂舟的嗎?”

短發孩兒連連點頭:“對,他剛出道我就開始喜歡他了,多年老。”

盛以若有所思:“怪不得,之前聽我朋友說了一個詞,什麼……隨蒸煮,我現在竟然覺得還真有道理。”

短發孩兒:“……”

雖然江斂舟確確實實是偶像,要不然也不會最早一批過來搶位置,但這時候聽見這句話,依然下意識有了一些不太妙的預

果然。

盛以:“你跟江斂舟曲解人意的本事真的太一樣了。”

說著,還朝著短發孩兒豎了個大拇指。

短發孩兒安靜了幾秒,頭一次開始反思起來——

自己到底從江斂舟上學到了些什麼鬼東西。

雖說課堂前這會兒,教室里熱鬧得不得了,但江斂舟向來是個極其敬業的人,而且是工作外極度分明的類型。

——跟他有過音樂上合作的人向來都是如此評價他的。

江斂舟在錄音室外,開幾句玩笑隨隨便便,丁點為多年頂流的架子都沒有;但,一進錄音室,他就能屏除所有的玩笑,哪怕臉只是淡淡的,都能自帶一

這會兒也毫不例外。

上課鈴響起。

方才還能跟他們說說笑笑、甚至不太像個知名藝人的江斂舟,立馬笑容一斂,又從西裝外套的口袋里,慢悠悠地拿出一副眼鏡來。

金邊的,鏡片很薄。

他低了低頭,戴上。

——盛以知道,江斂舟的近視度數很低很低,所以他一般都不戴眼鏡。

以前哪怕是上課的時候,他也只是在老師寫的字特別小時瞇一瞇眼,后來跟了,就拉著的筆記看。

再不然就是用筆的胳膊,低聲音:“同桌,老師最右邊寫的那個數字是2還是3?”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

這其實是盛以第一次看到江斂舟戴眼鏡。

他纖長的食指輕輕推了下眼鏡,掀眸掃視了眼教室,沒了一貫吊兒郎當的模樣,襯衫更是扣到了最上面那顆,再搭上那副金邊眼鏡,連那雙一向勾著漫不經心笑意的桃花眼……

都顯得些許疏離了起來。

哪怕盛以不想承認,可江斂舟此時此刻看上去,便當真有了幾分清冷的味道。

跟平時的他,一點兒都不一樣。

“同學們好,很榮幸有這麼多人愿意來聽我講這麼一節課。”江斂舟稍稍一頓,繼續道,“本節課,我們來淺聊一下創作。”

他很快地便進了正題。

“不知道大家創作是為了什麼,在我最初進圈的時候,創作其實是為了……”他輕笑了一聲,才答,“名利。”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準確來說,先拋開家世背景出了名地盛大不提,在江斂舟如此名氣下,他說句什麼都應該思索再三才行的。

畢竟,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更不要提有多營銷號,似乎就是為了誤解別人而存在的。

但,他就是如此大大方方地說了出口。

“后來是為了創作、是想創作,但最初確實是為了錢,為了名氣。”江斂舟坦坦手轉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盤,

“我從來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能提的。那時候的我就是會這麼想,我想站得更高一點,想像別的那些知名藝人那樣,出現在每一個會有很多人經過的led大屏前、每一個游客來往匆匆的機場里。”

他輕笑了一聲,“后來,我做到了。”

盛以看著講臺上的江斂舟,一時間也有幾分恍惚。

他似乎說的太簡單了。

簡單到只用了“我做到了”四個字,便代表了所有的過程。就像是電影里驀然閃過的“x年后”,卻鮮會有人去多注意這“x年”里又是怎樣的景。

“說得有點遠了。”江斂舟翻了一頁t,“之所以提到創作機,是想和在座諸位談一下大俗抑或是大雅的選擇。”

他幾句話便把方才的話題又帶了回來,開始按照設計好的教案分起了自己的創作歷程。

哪怕是站在很客觀的角度,盛以依然覺得此時此刻的江斂舟……

很有魅力。

他出道后發行的歌曲,不管是從傳唱度、詞或是曲方面,都被稱之為無懈可擊。

拿了數不清的獎項,許多都是作為年度歌曲出現的,江斂舟分創作,自然是令人嘆服的。

更不要說他足夠真誠,案例分析,拿了自己的一些代表作來一首一首分析創作歷程,講創作時遇到的困難和克服的方法。

淺出,全是實打實有用的東西。

包括盛以在的所有人,都聽得很認真。

更是有不人積極參與互,提問、回答等等,整堂課的氛圍極好。

直到。

江斂舟講到了他今年年初才發的那首新歌,《九九》。

前排一個一直很積極的生,這會兒也舉手提問:“江老師,我們都知道《九九》這首歌,是一首您很寫的小甜歌,寫的是很清爽的初,但為什麼會《九九》呢?”

江斂舟大概沒想到這個生會突然提問這個問題。

——其實好奇的人很多,并且這種小甜歌一向不是江斂舟的風格,當時還引得不人討論江斂舟是不是了。

他輕推了下金眼鏡。

而后淡淡一點頭,那雙桃花眼里多了幾分深意。

“沒什麼太特別的含義,九是我的幸運數字而已。”大概是聽見一眾學生不滿的呼聲,江斂舟又輕笑了一聲,

“寫這首歌的時候,也正巧想起了一位在家里排行第九的人。所以是《九九》。”

提問的生再琢磨了一下,而后猛然拍了下手表示明白:“所以合起來就是——”

江斂舟應了一聲,稍一斂眸,回答:“把我的幸運,分給那個人。”

盛以怔了怔。

半晌,垂了垂眸,輕笑了一聲。

一節大課是兩小節,一共90分鐘。

江斂舟的容安排得恰恰好,下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的最后一句話也剛好收尾,一秒不差。

盛以這時便又恍惚記起來,江斂舟這人……

是有那麼幾分強迫癥在的。

但顯然,即使課已經上完了,也沒有人舍得走。

所有人都眼著臺上的江斂舟,再瞄一眼角落里坐著的盛以,再眼地看向江斂舟。

盛以:“……”

可以理解大家眼地看江斂舟,但確實很難理解他們為什麼要瞄一眼自己……

怎麼,難道是指自己給他們表演一番才藝不

江大爺嘛,狗比歸狗比,但向來是個關鍵時刻不掉鏈子的人。

所以他這會兒摘下了眼鏡,邊慢條斯理地拭著上面的灰塵,邊漫不經心地跟教室里的眾人道:“下課了,為了表示對大家來聽我上課的謝,有一份小小的禮想要送給大家。”

瞬間,全場沸騰。

——大概是都在等這個彩蛋吧。

“但這個禮比較特別,只能送給一個人。”江大爺語氣慢悠悠的,“所以嘛……再次有請我的助教。”

盛以:“……”

在外人面前。

尤其是在這一群剛上完課、對江斂舟充滿了敬仰的外人面前。

盛以還是會給江斂舟幾分面子的。

所以稍稍停頓過后,還是不甘不愿地走上了講臺。

江斂舟朝著挑了挑眉:“助教小姐不要一副被強迫的模樣好嗎?”

盛以:“?”

一眾人的哄鬧聲里,江斂舟又揚了揚眉,“現在由助教小姐隨機選一位同學,來送出這份禮。”

周到,真的弄了一個隨機數的程序來。

盛以輕抬手,點了一下那個隨機數,到的……

恰恰好是前排那位互很頻繁的孩兒。

孩兒一臉驚喜、在周圍人艷羨的目中站了起來。

“好,這份禮就是——”江斂舟還刻意賣了下關子,才繼續道,“你可以隨意提一個要求,前提是我們能做到、并且盛同學覺得不過分。”

這麼好!!!

孩兒都要暈乎了,只覺得這怕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

好歹穩住了緒,接過話筒,思索了一下:“我、我……”

孩兒飛快地瞥了一眼盛以的方向,心虛但是堅定地說出了口,“我可以請求江老師跟助教同學,充滿師生地擁抱一下嗎?”

盛以:“……”

江斂舟也是一怔,繼而驀然失笑,“這位同學,江老師都不敢想的事,你也敢想?”

還不忘征求盛以的意見,“是吧,助教小姐?”

確實有這麼一個瞬間,盛以覺得自己如果真的是個啞,沒準也好的。

不是。

并且不遠還有個雙眼放、滿是希冀地看著同學。

盛以面無表:“同學,是讓你提要求,不是讓你當導演。并且,請不要跟著你們江老師的思路走,我跟他之間沒有師生,只有父子。”

所有人都快笑瘋了。

孩兒看上去還,嘆了口氣,還嘀嘀咕咕的。

音量倒是控制好,恰巧能讓江斂舟跟盛以聽到。

“又不是沒有抱過,在節目里多親的姿勢都有過了,現在抱一下怎麼了嘛。”

盛以:“……”

頗為失語地看了江斂舟一眼,而后便見到江大爺丟過來一個眼神。

此時此刻,盛以再次自我檢討了起來,檢討于到底為什麼能看懂江斂舟的表

那個眼神寫的是——

看吧,就是因為你,我才名節不保的。

盛以忍了忍拔刀的沖,也丟回去一個眼神——

你的名節不值錢。

江斂舟:“……”

既然這個要求無法實現,前排的那個孩兒便唉聲嘆氣地再換了一個要求。

“想看助教同學的一張生活照可以嗎?”

相比起剛才的那個要求,這個顯然就合理太多了。

盛以點了點頭。

這節課便到此結束。

難得出來一次,江斂舟和盛以晚上便是在外面吃的。

吃的是盛以最近突然想吃的泰國菜。

進了包廂點了菜,等上菜的時間里,盛以突然回想起來了這個生活照的愿,便同江斂舟道:“哦對了,你記得把我的生活照發給那個生。”

“我?”江大爺還意外的模樣。

盛以一挑眉:“不然呢?你今天不是拍了我的照片嗎?”

而且下課后,那個生有沖上來跟江斂舟講一些話,琢磨了一下,估著大概是問了怎麼發送照片。

“這樣啊。”江大爺還好說話的樣子,慢條斯理一點頭,打開了手機,作了一番。

而后懶洋洋地把手機在手心里轉了一圈,“可以了。”

盛以點了點頭,抿了口杯子里的拉茶,解鎖手機刷了下微博。

久”的這個微博,平時的轉贊評都很多,但顯然,“盛以”那個微博……

更多。

所以盛以一般都會默認登錄畫師的這個微博。

主要是為了避免一登錄就被徹底卡死。

但這會兒,剛一上線,就看到不僅轉贊評奇多,私信列表更是一刷一大把。

盛以有些茫然。

干脆隨意點開了其中一條私信來看。

【啊啊啊太太!又有新糖了,您吃到了嗎?!我要被甜瘋了啊啊啊!謝木以舟,我的生活里不能沒有木以舟嗚嗚。】

新糖?

盛以有點懵。

一般所謂的“木以舟”新糖,大都是江斂舟又做了什麼。

可今天江斂舟就在自己眼前,他能做什麼?

正茫然的時候,私信聊天記錄頁面,又多了一條消息。

是一張圖片。

顯然——

這位c還生怕的太太吃糖吃不明白,無比地附帶了解說。

盛以食指輕點,開了那張圖。

赫然是江斂舟的微博頁面。

江斂舟v:“那位同學,請來領取你要的照片。”

底下,很大方地從孩兒要求的“一張”生活照,變了九宮格。

照片里的人,盛以很悉。

就是自己。

九張照片,全都是,全都是今天江斂舟給拍的圖。

盛以:“……”

頓了頓,抬頭問江斂舟,言語間還有幾分不敢置信,“這就是你把照片給那個生的方法?”

江大爺便坦坦地點了點頭,懶懶散散地提起茶壺,又給盛以的杯子里添滿了拉茶。

“不然呢?是你讓我給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還委屈。

盛以雙手環:“那我是讓你這麼給的嗎?”

“我又沒有聯系方式,”江斂舟還嘆了口氣,“我能怎麼辦呢?盛大小姐,講講道理嘛。”

盛以:“……”

盛以,“你沒有聯系方式?”

江斂舟揚了揚眉,稍一點頭:“可不是嘛,我哪敢私自加別的孩子。”

說完,還自顧自地恍然大悟,仿佛真誠地安,“不要吃醋,我真沒加。”

盛以:“……”

盛以很中肯地評價,“江斂舟,要不是你拍照確實好看,你這會兒已經橫尸野外了。”

盛以都不用點開那條微博,都能知道這會兒評論區得熱鬧什麼樣子。

只從瘋狂遭轟炸的私信來看,就可以想象c此時此刻已經如何瘋狂了。

正好喝茶喝得有點多,盛以就打算去趟衛生間,順便冷靜一下腦袋。

剛出了包廂,江斂舟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是許歸故。

許歸故大約也是看到了江斂舟那條微博,順便來問問況的。

說了三兩句,許歸故正準備掛的時候,江斂舟頓了兩秒,才道:“老許,我今天……”

許歸故:“什麼?”

江斂舟笑了一聲。

說不清楚笑里究竟是什麼味道。

“跟表白了。”

許歸故都聽愣了。

“表白?”他問,“你不是打算文火慢燉,至等節目結束再跟表白的嗎?怎麼就……”

“忍不住了。”江斂舟偏了下頭,站起走到窗邊,看了眼窗外。

降臨,華燈初上。

初春的明泉市到底是依然著涼意的,室很溫暖,玻璃上有些霧氣。

手,在那團霧氣上寫了“sy”兩個字母。

又道,“實在忍不住了。想跟說喜歡,想無所顧忌地對好,想不需要思考這個作會不會太曖昧,想不要誤解我。太想太想了。”

許歸故沒說話。

“許歸故,”江斂舟又哂了一聲,“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很擅長等待的人,可現在才發現,我的耐心真的不太好。”

“甚至開始試圖運氣。想著萬一時來運轉,真的中了那萬分之一……”

就答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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