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戀愛第六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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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以眼看著江斂舟轉過了頭, 直勾勾地盯著看。

他沒說話,只是這麼輕垂著眼皮看著

江斂舟的眸本就夠深,這會兒垂眸看時, 臉上勾著的笑意都淡了幾分,看著有些……

冷淡。

可又不是冷淡。

更像是偽裝好了的、時刻會死灰復燃的, 火山。

冷淡都是表面的, 是可以看到的,為的就是勾得走過來,走過來才能發現表面下的危險重重。

盛以一頓, 下意識地就想跑。

再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敢跟江斂舟講這樣的話……

或者,換句話說。

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一句, 好像也平常的話, 會讓江斂舟反應這麼大……

江斂舟大概是察覺了的念頭,跟相接, 松開了牽著的手。

盛以心頭一松,便準備退開幾步。

只是沒能跑開。

江斂舟那只本來牽著的手, 稍稍抬了起來, 放在了的頭發上。

很輕挲了兩下,沒等盛以有什麼反應,那只手又沿著的頭發向下, 到了的脖頸

盛以一怔。

江斂舟的手停在了那里。

而后, 在的脖頸了幾下,在最細稍稍用力。

——其實一點都不疼, 他的作實在是輕, 甚至應該是有一些舒服的。

但盛以還是渾, 下意識地便脖子。

像是被篤定的獵人看準了的獵似的。

“不要。”江斂舟聲音跟說,溫熱的氣息附在了的耳邊,“寶寶,你乖一點。”

盛以頓在了原地。

江斂舟便又在脖頸,收回手,再次牽住,朝看過來。

一雙桃花眼,全都是深意。

盛以同他對視兩秒,率先不住地別開了視線,真就乖乖地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直到這會兒才意識到,堂堂盛大小姐,以前什麼都不怕,不是因為真的足夠膽大,而是……

還沒能察覺到足夠的危險。

……

【這都什麼壞病!有本事講話,有本事讓我們也聽見啊!都跟誰學的,怎麼一講話就摘耳麥,把我們這些觀眾放在了哪里!】

【……覺木以舟之間的氛圍好、好那啥哦,舟哥怎麼這麼……嘶。】

【阿久你是不是又他了?阿久寶貝你怎麼這麼膽大,勸你還是小心一點吧,不然以后下不來床不要說麻麻沒跟你講or2】

【不要ghs!要純潔我的姐妹們!但確實,誰不贊嘆一聲阿久如此膽大包天呢?你面前站著的這位,可是一個母胎solo二十五年的人,你都不怕……】

【但我還是要冒著被封號的威脅大聲出來!我想看!我要看!給我看!】

-

結束了倒數第二次的錄制,盛以回明泉市的路上,還在暗自慨時間竟過得如此之快。

有時候回想起來,總覺得也就是前不久剛答應跟江斂舟一起上節目而已,轉眼間,竟然只剩下最后一次錄制了。

這麼一想,盛以又忍不住開始暗暗猜測半個月之后的最后一次錄制,會去哪里呢?

《同桌的你》節目組實在是用心,不僅是給觀眾,這段時間給這個嘉賓的驚喜也很多。

什麼都很快。

比如貝蕾,昨天剛結束錄制,盛以拿到手機回了房間,立馬被貝蕾那一個狂轟濫炸。

先是被的微信消息給瘋狂刷屏,刷完屏大概是還沒能發泄完心的激,又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嚎了大半天,嚎完還沒完,又是一大串微信消息刷屏。

……盛以琢磨著,覺得比貝蕾自己談多了吧。

不過其實不只是貝蕾。

盛以收到了很多人的信息,全都在恭喜跟江斂舟的的。

還收到了盛父盛母的電話,只是跟別人的不同,在父母的視角里,跟江斂舟早就在一起了的。

所以那會兒大概不等于了江斂舟,而是江斂舟終于決定了對公眾宣布

因此,盛父盛母還頗為擔心地問盛以,現在就宣布、也不等們再接?萬一對江斂舟的事業造了影響怎麼辦?

盛以都聽無奈了。

父母看來,好歹還是了一段時間再對外公布的,要是他們知道跟江斂舟是剛在一起就公開了……

那豈不是得擔心死?

擔心他們兩個人的不夠穩定,擔心盛以不被江斂舟的,擔心這段被這麼多人關注、是不是會很有力。

不過盛以又想了想,父母也沒擔心錯。

畢竟江斂舟的職業質擺在這里,別的不說,就是跟江斂舟哪天吵個架,被公眾知道了,估計下一秒就全網瘋傳他們倆分手了吧?

這麼一想,盛以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江大爺這會兒正捧著一本書看,閑閑地翻過了一頁,又推了推自己那副金眼鏡,瞥了一眼盛以。

懶洋洋地問:“怎麼了?這是在想什麼?”

盛以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出不來,這會兒聽見江斂舟的發問,順口就回答了:“想我們分手的事。”

……

空氣里突然陷了一片寂靜。

盛以有些茫然,頓了頓后,驀地意識到了自己剛才不經大腦地都說了些什麼話。

盛以:“……”

江斂舟:“……”

盛以:“……”

江大爺呵笑了一聲,把書頁一合,整個人上都著不爽的氣息。

語氣也冷冷淡淡的。

行啊盛大小姐,始終棄這一套學得還好?還沒怎麼呢就開始想分手了,說吧,打算用什麼理由跟我談分手?”

盛以:“……”

確實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腦地就提了這個。

……簡直是堪稱江大爺逆鱗的存在。

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這樣想。”

江斂舟便慢條斯理地點了點頭,散漫道:“那是什麼意思?”

盛以:“我沒想跟你分手,我這才剛跟你在一起,干嘛要跟你分手?”

江斂舟稍一琢磨:“那就是這麼想了?”

盛以:“……你不要無理取鬧。”

江大爺輕“嘖”了一下,慢吞吞地連金眼鏡都摘了,揚了揚眉:“怎麼,你說在想分手的事,我問了兩句就變了無理取鬧?”

盛以:“……”

他這麼一說,哪怕自己并沒有真的在想,但還是又開始心虛了起來呢。

頓了頓,再次保證,“我沒有想分手,要怎麼你才能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盛以的錯覺。

總覺得,江斂舟大概就是在等說這句話的。

所以這會兒,江大爺也不鬧了,只是不怎麼正經一抬眉:“要我相信也不是不可能。”

盛以:“……”

沒來由地就有點后悔了。

果然,江斂舟一如既往地離譜。

“等會兒,你住每一個路過的空姐,空姐問你需要什麼服務的時候,你就告訴們你喜歡江斂舟。”

盛以:“……”

突然就有點懷疑人生了。

到底為什麼要欠那麼一下,現在得被迫簽訂這麼多不平等條約。

江大爺打量一番,估著猜出了盛以的意思,便做出了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來,往椅背上一靠:“算了,那就換一個吧。”

其實盛以也沒覺得再換一個能好到哪里去,但這會兒聽聽也沒什麼,便點了點頭:“嗯?”

“等會兒跟我一起走普通通道。”

江斂舟說得平淡,盛以卻聽得怔了一怔。

從第一次錄節目開始,就是跟江斂舟坐同趟航班回明泉市的。

但是一直以素人自居,并沒有什麼出去見見的想法——

當然,在最開始的那兩次,盛以甚至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

VIP通道本就是頭等艙的福利,清靜便捷,所以次次都是江斂舟走普通通道,走VIP通道的。

但現在,江斂舟竟然讓自己跟他一起走VIP通道?

盛以頓了頓。

這會兒驀地察覺到,江斂舟大概提出的第一條要求會那麼離譜,就是沒想讓答應,才好順勢提出換一個要求。

這下才是真的有些猶豫了起來。

江大爺愈發不滿了起來:“看來說什麼想讓我相信都是假的,算了,那我還是……”

“好。”

盛以趕在他把話說完之前答應了下來,生怕江斂舟再說點別的來。

自己,也就是走個通道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說了,也確實是先說的“分手”這麼個不吉利的詞的,也是答應補償的。

言出必行盛阿久!

話雖如此。

但出了機艙、準備走通道的時候,盛以還是有些踟躕了起來。

孟元拖著的行李箱,眼看著盛以越走越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有些奇怪地了句:“盛以姐?”

盛以回神,“嗯”了一聲,抿了個笑容出來。

江斂舟偏頭看低了聲音調侃:“怎麼,這麼見不得人嗎?”

盛以:“?”

猶豫歸猶豫,這種問題哪能有半分含糊。

登時嗤笑一聲:“拜托,我天下第一大人。”

江斂舟便裝模作樣地打量兩眼,在盛以都快要懟他的時候,驀地朝著出了一只手。

盛以愣了愣。

江斂舟稍一點頭,桃花眼里滿是繾綣安,連語氣都寫滿了溫:“那走吧,我的大人。”

盛以抿了抿,抬起手,緩緩落進他掌心。

干燥而溫暖,像是輕盈的云朵般裹住了的那只手。

便有熱流從指尖一路蔓延向全,蔓延進每一個角落、每一寸皮里。

很奇怪的。

盛以便忽然覺得,好像真的什麼也不怕了,什麼也不猶豫了。

有了全世界最堅韌的鎧甲。

再往前走了幾步,應援聲便越來越近。

那是江斂舟的后援會組織的接機,盛以知道,們的接機每次人雖然很多,但素質往往極佳,后援會的管理層又十分給力,次次都組織得很好。

從不會攔路,不會打擾普通游客的出行,不會強塞禮踐踏,甚至在候機的時候還會主提供一些志愿者服務,為一些游客指路、提行李等等。

所以江斂舟的后援會,向來是被不路人稱贊的。

盛以……

從沒有跟們接過。

江斂舟的手,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打了個

抬頭,正正好撞他的眼底,盛以稍一點頭,同他一起抬腳,走進了通道。

聲音瞬間清晰了很多。

盛以一抬眼,掃了過去,看到的全都是高舉著手幅、燈牌的們,眸熱切、表,任誰都能看出們到底有多期待、又有多開心。

但沒有一個人向前,最多也只是努力踮起了腳尖站高一點,朝著江斂舟的方向揮著手里的應援工

大概是第一次接機、也大概是第一次接到江斂舟本人,捂著邊流眼淚,邊看著這邊。

還有江斂舟的名字,后援會管理卻第一時間示意大家冷靜:“請大家不要喧嘩,不要給別的游客造煩擾……”

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越走越近。

都發現了端倪之,手中揮舞著的牌子都停頓了些,似乎全都沒想到今天盛以是跟江斂舟一起出來的。

盛以耳朵太靈敏了,再或者是自己太注意這些討論了,甚至能聽到一些的低聲議論。

“今天舟哥跟一起出來的?以前不是都走VIP的嗎?”

“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今天肯定不走普通通道呢……”

“舟哥這個時候還牽著啊……”

怎麼說呢。

哪怕對這些聲音早有準備,盛以這一刻還是微妙地有些難了起來。

但只是難了一秒,又心下堅定了起來。

早有預料了,接了江斂舟便是接了所有的一切,知道他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又吸了口氣,和江斂舟一起繼續往前走。

江斂舟輕了幾下的手指,像是猜到了心里想的什麼,輕笑了一聲。

兩個人手牽手、肩并肩地走到了群面前。

今天負責帶頭的后援會管理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姐姐,戴著眼鏡,短頭發,很利落的模樣,站在群最前面。

盛以聽孟元說過,說這個小姐姐圈名若若,領導能力很強,名牌大學的在讀研究生,喜歡江斂舟好幾年了,算是后援會的元老級人

格跟外貌一樣,干脆利落,做事風格也很直爽。

果然。

剛一走到們面前,若若就推了推眼鏡,盯著江斂舟跟盛以牽著的手看。

江斂舟懶洋洋地邊朝著們打招呼,邊準備朝著們留出的最中間的通道走。

若若便是在這個時候開了口:“舟舟,你讓阿久走普通通道之前,能不能預先跟我們說?”

盛以:“……”

好、好姐。

姐若繼續道:“我給你組織應援也不容易的好不好?”

盛以沒忍住,抬頭瞥了一眼江斂舟。

……確實沒想到江斂舟的后援會管理層是這種畫風。

江斂舟:“……”

爺自覺在老婆面前沒賺到面子,一只手牽著盛以,另外一只手握拳抵,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正準備忽視若若、拉著盛以往前走的時候,便聽見若若嘆了口氣,無奈的樣子:“算了,我不給你心能給誰心?”

江斂舟:“?”

若若跟對面的那位副管理使了個眼,而后——

朝著后的群,單手舉過頭頂,高高地打了個響指。

盛以……

有點懵。

全然不知道現在這是什麼況了。

但沒等反應過來,接到了若若信號的接機們……

齊齊翻轉了手里舉著的手幅,或者是從地板上拿起了另外一個燈牌。

就連那個沒帶應援、舉著平板上滾的一行字的,都在平板上又飛快地調整了一番。

盛以頓了頓,朝著們應援上的字畫細細看去。

方才全都是“江斂舟”“舟哥最牛”“舟哥唱一輩子的歌”等等容,手幅上也全都是各種不同的江斂舟的舞臺照。

就像是盛以以前見過的江斂舟那些應援一樣。

可現在。

那些翻轉過來的手幅的背面,清晰印著的,是跟江斂舟在一起的圖案。

有那次《同桌的你》舞臺照,有江斂舟背著過雪泥地的照片,有他們兩個人一起放孔明燈的照片,有江斂舟開完卡丁車把抱起來、親吻手的照片……

還有一些則是畫的畫,畫他們一起蹦極,畫他們走秀時的舞蹈,畫……

而上面的字,則全都是“木以舟百年好合”“阿久,江斂舟他好你”“木以舟怎麼還不結婚”,等等等等。

不一而足。

剛才還寂靜無聲的群,這會兒也了起來。

“阿久老婆你終于走普通通道了,我太想看你了,你怎麼這麼漂亮!”

“木以舟是真的!你們一定要永遠永遠在一起,我你們!”

“其實我們以前也都做了雙重準備的,可惜你一直沒能走普通通道,我們都見不到你。”

“舟哥雖然有點吊兒郎當的,但他真的很你,他要是有時候惹你生氣了,你就跟我們說,我們幫你罵他。”

“老婆好好吃飯,老婆你真的太瘦了嗚嗚……”

盛以……

有點懵。

自認為已經做好了全然的準備,覺得什麼都想到了,想最壞的結果也莫過于被江斂舟的罵一頓,可以接的。

就當聽不到便好,反正盛以那麼堅強,又不會哭,沒什麼的。

可直到這會兒,盛以驀地覺得,可能是近期太多,淚點直線變低,竟一瞬間便有了落淚的沖

抿了抿,勉強忍住心底的那陣悸本不敢低頭。

想,稍一低頭,一定會忍不住掉眼淚的,那明天一定有營銷號說盛以在機場被江斂舟的罵哭了。

可……

怎麼會呢。

們明明那麼好,一句重話都舍不得對自己說,甚至還在這個時候以如此友善親近的態度對

盛以不知道們之前是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接了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偶像,有了朋友這件事。

可是。

們在此時此刻,便是全員微笑著祝福他們的。

江斂舟牽著的那只手又一次安的指腹:“不哭,寶寶,沒事的。”

盛以便努力吸了吸氣,瞋他一眼:“誰哭了!”

若若搖了搖頭:“舟舟,你能不能不要安阿久時,只會說一句‘沒事的’?真不會別的了嗎?”

江斂舟:“?”

群便瞬間一陣躁,爭先恐后地開始給偶像支招:

“說你再哭我就親你!”

“說再哭我就把你按在床上!”

“說再哭我就……唔……你不要捂我的……就……”

“你特麼真不怕被蒸煮給聽到啊!”

盛以:“……”

盛以:“?”

抬頭瞥了一眼江斂舟,還指他能做點什麼管管他那群猖狂的、隨蒸煮的群。

卻見江斂舟懶懶散散的模樣,臉上的表若有所思,一副“聽起來不錯”的模樣。

盛以:“??”

在這停留的時間不短了,江斂舟又跟們聊了幾句,若若便組織了起來:“大家讓一讓,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倆剛坐完飛機很累,快讓他們回家休息吧。”

們雖然不舍,但卻都聽話地退開半步,讓出通道來。

盛以還能聽到們互相安:“沒事,讓他們快點回去實現剛才的話吧!”

“什麼話?”

“就‘再哭我就’……別捂我……”

盛以:“……”

不、不用了……

江斂舟和盛以朝們揮揮手,走出幾步還能聽到們的聲音:“木以舟好好在一起!”

“木以舟快點結婚!”

“木以舟什麼都不要怕,好好談就行了!”

“……”

盛以驀地便百集起來。

拉了拉江斂舟,江斂舟“嗯?”了一聲,偏頭看

盛以再次轉過頭,朝著那群目殷切的們揮揮手,揚聲道:“我會好好喜歡他的,謝謝你們這些年這麼支持他,陪他走到了現在。”

話音落下,盛以朝著群所在的方向,認認真真地、懇切而真誠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一秒,兩秒,三秒。

盛以直起了腰。

抬頭看過去,這次,是真真正正有捂著哭了出來。

盛以看向江斂舟,在他錯愕又復雜的目里,又一次輕踮起了腳尖。

這次,吻在了他的角。

——這一瞬間被定格了照片,后來了無數木以舟CP的頭像。

們逢人便說。

木以舟,永遠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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