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明怎麼也沒料到, 自己留下來,只為了按時送個花。
從開始送花之后,江暉每日一盆, 日日不間斷。
花盆到了沈煙冉的手里,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院子里, 已有五六盆,安杏知道沈煙冉不忍看到花兒在自己手里衰敗, 每日都會心照料。
也知道這些都是誰送的。
當初前來送花的人那麼多, 小姐旁的沒收, 依舊只收了將軍送來的花盆, 安杏就不信不知道是誰送的。
且昨兒夜里將軍也算是上門了。
今日早上收了槐明送來的盆花后,安杏拿到了沈煙冉跟前,便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沈煙冉, “小姐, 可是原諒了將軍?”
沈煙冉拿了一把修剪出來,將手里的月季修剪了一番,安杏本以為不會回答自己了,半晌卻見擱下了剪刀,看著盆里怒放的一朵月季,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
原本自己已經放下了對他的怨。
不怨、不恨, 不。
但在他舍去自己的前途和名聲,保住了的自由之后, 心頭突地又泛起了一些怨氣。
也不知道自己在怨什麼。
心頭大抵還是有些不甘, 前輩子八年,他待不冷不熱,如今自己死過一回, 隔了一輩子,他做得再多,仿佛都無法彌補那些缺憾。
無無,當真沒有一牽掛,便也不會去怨。
但怨了。
要說原諒,也無權替上輩子的自己去原諒曾經被冷落的那八年,發生過的已經存在,不可能會忘記前世種種。
是以,也不知道,自己和江暉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是這般迷迷糊糊地同他耗著,還是果斷地放下一切,自己另擇一人,重新去接納自己全然不同的人生。
在那份怨氣生出來之后,沈煙冉便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那份堅定,說不上來是什麼覺,放手,心頭會空,不放,又不甘心......
一直都不明白,江暉為何要將自己的一切都豁出去,甚至開始好奇上輩子自己死后,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再活一世,會有如此的執著。
沈煙冉手里的一盆月季還未修剪完,沈夫人便派人來話,讓其過去一趟。
昨夜江暉突然找上了藥鋪的事兒,沈夫人都聽沈老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