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年中路南側的一條小巷子裡，矮個子嫌疑人正跟兩個從公共汽車上下來的男子說話。
記住本站域名 巷口有個報亭，戴眼鏡的嫌疑人站在報亭前裝作翻開報紙，時不時朝巷裡張。
他們不是應該來找外國海員兌換外匯券的麼，跟那兩個坐公共汽車來的人躲在巷子裡做什麼…… 周副科長越想越奇怪。
老劉也是一頭霧水，忍不住問：「蔣科去碼頭了，俱樂部那邊就鹹魚一個人，要不我去看看？
」 周副科長一把拉住他：「等等，胖子出來了。
」 老劉定睛一看，赫然發現矮個子嫌疑人走出巷子，鬼鬼祟祟地環顧了下四周。
戴眼鏡的嫌疑人買了兩份報紙迎了上去，把鼓囊囊的公文包遞給了矮個子。
矮個子嫌疑人接過包，再次走進巷子。
戴眼鏡的嫌疑人沒跟進去，站在巷口又看起報紙，不過一看就知道像是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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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讓您不錯過任何彩章節; 周副科長抬頭看向馬路對面的一棟住宅樓，舉起對講機：「肖幹事，收到請回答。
」 「收到，請講。
」 「有沒有找到拍攝位置，能不能拍到他們？
」 「剛找到，我看見他們了，這就拍。
」肖幹事背著沉甸甸的攝影材兜了大圈，總算找到了拍攝角度，累得氣吁吁。
周副科長終於松下口氣，舉著對講機說：「我們這邊看不清，你那邊視野好，你的照相機又跟遠鏡一樣能看很遠，你現在不但要拍照，也要幫我們監視。
」 拍照要用雙手，通話要用手拿對講機，但一個人只有兩隻手…… 肖幹事腹誹著，趕掏出手絹墊在樓道的水泥窗欞格子裡，然後打開包取出相機安裝長鏡頭，
把鏡頭架在墊有手絹的窗格上，對著遠的目標調整焦距圈。
取景里的畫面越來越清晰。
肖幹事大吃一驚，急忙按快門，一連拍了三張照，拿起對講機：「周科，他們在數錢，一沓一沓的，好多錢！
」; 「誰在數？
」 「都在數！
」 都在數錢，聽著不像是在易，更像是在分贓。
周副科長百思不得其解，放下對講機，沉道：「好多錢，都在數……肯定有問題，不然不會搞得這麼鬼鬼祟祟。
」 老劉也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正準備開口，對講機里傳來張均彥的聲音。
「周科，老劉，肖幹事的話我聽到了，算上剛冒出的這兩個，現在有五個嫌疑人，靠我們幾個肯定盯不過來，計劃要作調整！
」 「張所，你是說抓？
」 「東海的那三個暫時不，剛冒出來的這兩個不能讓他們走！
你們繼續盯東海的那三個，小柳已經從汽車站回來了，剛冒出的這兩個給我和小柳。
」 周副科長正準備提醒他要等兩撥嫌疑人分開走遠了再抓，對講機里又傳來小鹹魚的呼。
「張所張所，提前來的船長海員退房上車了，那個的這兩天跟他們混的很，送他們上車的！
」; 「他們要去碼頭登船？
」 「是的，車是船代公司的，船代公司專門安排了一個翻譯來送他們。
」 「還有嗎？
」 「我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 張均彥問道：「哪兒蹊蹺？
」 姐姐在外面幫著風，韓渝不用擔心被人看到或聽到，舉著對講機解釋道：「我剛問過我姐，說下船的海員不會兌換很多外匯券，登船的海員是來賺錢的，上的錢本來就不多，
兌換的更。
而且他們如果兌換太多，要是在岸上花不完，走的時候又來不及兌換元，那把外匯券帶回去就是一疊廢紙。
」 周副科長舉起對講機：「張所，我也認為他們不只是找外國海員兌換外匯券那麼簡單。
」 張均彥鎖著眉頭問：「他們能做什麼呢。
」 周副科長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提議：「張所，他們登船之前要接邊檢檢查，要不趕向陳局匯報，請陳局聯繫邊檢，請邊檢查仔細點。
」; 「找陳局來不及，蔣科就在那邊，我聯繫蔣科。
」 「聯繫蔣科也行。
」 周副科長話音剛落，就聽見肖幹事在對講機里說：「張所，周科，他們數完了，正在換錢。
」 「換錢？
」 「真在換錢，真在換！
」 錢換錢，換來換去，有什麼好換的，難道是在倒賣假幣…… 張均彥一時間拿不出更好的對策，讓肖幹事趕去跟周科老劉匯合，他則跟匆匆返回的小柳商量接下來如何抓捕
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嫌疑人。
…… 海員俱樂部。
嫌疑人送走外國海員，上樓回了房間。
韓渝越想越不踏實，想給所長打個電話，因為來前所長指導員都代過，如果遇上急況要及時向所里匯報。
但客房電話打進來容易，打出去難。
想打外線要經過總機，總機那邊會計費，等退房時連同房費一起算。
; 韓寧從上班到現在，只在單位接過電話，從來沒在單位往外打過。
看著弟弟那焦急的樣子，只能著頭皮接通總機，跟值班的同事說好話。
可能是第一次求人家，人家很給面子，很快就幫著接通了。
運氣不錯，所長正好在所里，韓渝知道打這個電話不容易，趕匯報剛發現的幾個疑點。
徐三野搞清楚來龍去脈，分析道：「他們不是第一次去濱江，應該知道從上岸的外國海員手裡換不到多外匯券，可他們還是來了。
」 韓渝肯定地說：「是的。
」 徐三野想了想，接著道：「可他們又問過你姐有沒有外匯券，這說明什麼問題，說明他們是需要外匯券的。
」 「可需要又換不到有什麼用？
」 「那兩個男的在做什麼。
」 「剛才聽對講機里的通話，那兩個嫌疑人不知道在跟兩個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在換錢，換了好多錢。
」 「有沒有可能是在兌換外匯券。
」; 「肖幹事沒看清楚，不過很有可能。
因為外匯券也是人民銀行印的，看上去跟普通的錢差不多，連面額都一樣。
」 「你見過？
」 「見過幾次，外國人在海員俱樂部住宿、吃飯、買東西都要用外匯券。
」 「如果他們剛才跟人家換的是外匯券，那就意味著我們之前把主次搞混了。
他們是來收購外匯券的，但主要是找剛才換外匯券給他們的人。
至於靠港上岸的外國海員，他們是能從人家那兒換多就換多。
」 「可那個的看著跟外國人關係不一般，我敢肯定在跟外國海員談什麼事。
」 徐三野一時半會兒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沉道：「都說不打沒把握的仗，我們這次是有點盲目。
前期調查研究不是沒做好，而是本沒做。
但能貓著那兩個東海人，說明運氣還是比較好的。
都已經查到這份上了，就算是一鍋夾生飯也要吃下去。
」 先是一頓自我批評，然後是一通大道理……; 打這個電話太不容易，韓渝不敢花人家太對電話費，不住問：「徐所，那你說這鍋夾生飯怎麼吃。
」 「說到底我們對金融方面還是不懂，你先服從老張和蔣匪軍的命令，聽老張和蔣匪軍的指揮。
我打電話問問懂行的朋友，了解了解這個外匯券究竟怎麼回事。
」 「誰是蔣匪軍？
」 「就是你剛才說的蔣科，不過我能這麼喊，你不能，不然就是沒大沒小。
」 「……」 蔣科長居然是「蔣匪軍」，韓渝一下子愣住了。
一直以為自己的綽號不好聽，沒想到蔣科長的綽號更不好。
不過與教導員和王主任的綽號相比，「蔣匪軍」又比「牆頭草」和「王瞎子」好一些，至聽著有幾分霸氣。
海員俱樂部的名氣雖然不是很大，很多濱江人甚至不知道，但能住在這兒的不是領導就是外賓。
王經理見小鹹魚穿著件舊夾克跑來跑去，嚴重影響俱樂部的形象。
; 同時又很清楚韓寧這幾天很累，確實需要個人幫著幹活，不忍心趕小鹹魚走。
於是，給韓寧打電話，讓找一件工作服給韓渝換上。
在所里穿式制服，到了這兒又要穿姐姐的工作服…… 韓渝正有點小鬱悶，兩個嫌疑人回來了。
想躲來不及，並且現在也不用躲，乾脆禮貌地給他們問好。
高個子嫌疑人掏出鑰匙，好奇地問：「小鬼頭，你是剛來的。
」 小鬼頭是東海人對小孩子的一種稱呼，帶著幾分親切，是褒義的，不能不識好歹。
如果小癟三或小赤佬，那就用不著跟他客氣。
韓渝帶著幾分靦腆、幾分恭敬地說：「是的，您需要什麼。
」 「早上的水不開了，泡不了茶，幫我拿兩瓶開水。
」 「好的，您先回房間，我幫您送過去。
」 韓渝跑進開水房，提上兩個保溫瓶送到216房間，正準備把早上的那兩個開水瓶拿走，高個子嫌疑人笑問道：「小鬼頭，今年多大？
」; 「十六。
」 「十六就出來工作，你是頂替的吧。
」 「不是頂替，我是來給我姐幫忙的。
」 樓下那麼多人，不能瞎編，不然很容易被拆穿，韓渝只能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