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故意把床頭的杯子摔到地上,周恩予被玻璃破碎的聲響驚醒,猛地從床上抬起頭。
還有些迷迷瞪瞪的,陸深心裡一瞬間有些懊悔,但馬上就煙消雲散了,因為他看到周恩予似乎是馬上就反應過來,眼神也清澈了許多。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周恩予永遠都是一副平淡的樣子。
陸深看到這個樣子就無名火起,氣洶洶地說:「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我一整晚沒睡好!」
周恩予垂下頭,「對不起。」
陸深突然就沒話說了,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你出去吧!」
周恩予馬上就站起來往外走,不過因為在床邊蹲坐了一晚,學循環阻,站起來的時候有些麻,眼看就要往後倒。
陸深張地要去扶,結果趔趄了兩下自己扶著牆站住了,頭也沒回走了出去。
所以也就沒看見陸深有些張的表和已經出去的手臂。
門關上,陸深尷尬地收回手,垂了兩下被子,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賭氣。
周恩予回自己房間簡單梳洗了一下,下樓的時候陸上將正好和陸母在樓下吃早點,看到下來,陸母笑瞇瞇地:「恩予怎麼起這麼早呀,剛回來不調調時差,多睡一會兒。」
周恩予淡淡地笑了一下,「伯母我不累。」
陸母抓著周恩予的手樂呵呵地,讓阿姨再拿一副碗筷。
陸深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周恩予坐在自己母親旁邊安靜地吃著早飯,從他這個角度還能看到眼下淡淡的青。
陸深哼了一聲往門口走,陸上將住他,「一大早往哪跑?」
「我去公司。」
陸上將沒好氣,「最好是去公司,別給我一天在外面鬼混!看看你都什麼樣子!」
「知道了知道了。」陸深煩躁地甩甩手,走了。
周恩予緩緩抬頭,看著閉的大門,聽著陸母在一旁訓斥陸上將,讓他對兒子態度好一點,好不容易有一點事業心了,別又給嚇回去。
周恩予安安靜靜吃完這頓早飯,把碗筷都放到廚房之後,拿著自己的東西給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去研究所了。
原本周恩予畢業后就在陸家做家庭醫生,但是年初的時候陸上將有找談過一次話,覺得讓在陸家屈了才,想徵求的意見,看願不願意去國外進修一段時間,回來之後有機會可以進這邊的醫學研究所。
周恩予當時沒有應下來,只是說自己會好好考慮,陸上將當時覺得這孩子是不打算去的,不去也好,他們家也能把照顧好,人在自己邊畢竟還是放心一些。
不過後來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通了,主提出自己願意去。
然後周恩予就出了國,在國外的時候自己聯繫了這邊的研究所,教授對也很滿意,於是回國之後的項目就這樣定了下來。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只是沒想到昨天第一天回來就遇上了醉酒的陸深。
周恩予坐在地鐵上,聽著一站一站的報幕,在南山站的時候下了車。
半小時后,到了文林醫學研究所。
看著眼前的巨大圓頂型建築,周恩予知道,自己的下一段旅程即將開始了。
而這邊,陸深從家裡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去公司,這個點上班屬實是有些早,於是他就在外面吃了早餐。
看看時間差不多,正準備開車去公司的時候,看到了準備進地鐵站的周恩予。
「來這裡做什麼?」陸深喃喃道,然後跟了上去。
陸深第一次坐地鐵,是跟著周恩予進來的,雖然沒坐過,但是耐不住他聰明,看著旁邊人的作也能學個七七八八。
跟在後不遠的地方順利上了車,早高峰的車廂里人很多,陸爺第一次地鐵,上的高定西裝被周圍的人的起了褶,的蹭亮的小牛皮鞋也不知道被誰踩了好幾個鞋印。
但是他本沒空去管是誰幹的,這裡面的空氣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好在周恩予沒有坐很久,大概七八站的時候,下了車。
陸深連忙跟了出去,然後又看到走到了一個公站牌前面,陸爺皺著眉,考慮自己等會是上還是不上。
等了幾分鐘,周恩予要坐的那趟公來了,陸深思前想後,還是打了個車。
「跟上前面那輛車。」陸深手指著前面的184路公。
計程車司機有點懵,他跟過私家車,跟過計程車,這還是第一次跟公。
前面車子已經開了,陸深著急地說:「我付你雙倍,給我跟上。」
司機一聽雙倍,一踩油門就跟了上去。
中間經過六七站吧,陸深看到周恩予從車上下來了,從錢包里直接掏出一張紅的扔給司機,找零也不要了,下了車跟在後面。
這邊的地方已經比較偏了,陸深觀察了一下周圍基本都是什麼研究中心,研究所,或者實驗中心。
他有些疑,周恩予跑到這邊來做什麼。
陸深在樹後面躲躲藏藏,最後在一個白圓頂的建筑前,他看到周恩予走了進去。
等人進去之後,他走上前看上面的門牌。
文林醫學研究所。
陸深在心裡默念了兩遍,然後離開了。
這次他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給自己的書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把自己停在早餐店門口的車開回來,然後讓他去查這個研究所。
下午的時候,書叩響了他辦公室的門。
「進來。」
書走進來之後在他桌子上放了一疊列印的資料,「老闆,您讓我查的那個研究所,信息都在這了。」
陸深放下手機,拿起來看。
「邵文林醫學研究所,立於1941年......」陸深照著念了兩句,「看起來還厲害......」
「當然了老闆,這個研究所不僅在國很出名,在國際上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但是門檻高的,基本收的研究員都是國外頂尖名校的博士生,但是今年好像聽說有個碩士研究生就被特招進去了,好像是在國外的時候發表了權威論文,但是還引起了醫學界的震......而且是個中國人,好像姓周還是張什麼的......」
陸深聽著書的描述,心裡大致已經知道是誰了。
想不到周恩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這麼優秀了,以前那個總是跟在他後面的小孩兒,真的長大了。
陸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