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辨證用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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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呂家,顧重先見到了公子呂檀與夏氏,他們之前都見識過顧重的醫,此刻見了顧重也十分高興,紛紛表示呂大人康復有,一切全賴顧重醫治。

能被別人這麼信賴,顧重打心眼里覺得開心,說了幾句客氣的話,就主對呂夫人道:“夫人,還請引我去給呂大人看病吧。”

呂夫人臉上閃過一為難,猶豫了好一會方道:“重,我家大人格執拗、倔強,等會進去,他若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千萬擔待些。”

顧重聽說呂大人為人堅貞正直,一正氣,卓爾不群,深皇帝信賴,或許這樣的人天生就有幾分怪脾氣吧。

顧重點點頭,記住了呂夫人的話。

顧重在廳堂等著,呂夫人去了書房,不一會就回來了。

與想象中人高馬大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不一樣,呂大人竟生的干瘦文弱,下上蓄有胡須,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呂大人面黢黑如鍋底,卻并不是正常的黑,而是著不正常病氣的黑,乍一看像個黑臉的夜叉一樣。若不是因為顧重是大夫,肯定會被他下一跳。

“大夫在什麼地方?”呂大人一邊快步朝明堂走,一邊朗聲道:“快請大夫給我號脈,我還有一大堆的公事沒辦呢。”

呂夫人幾乎是小跑著追著他:“老爺放心,等你病好了,可以去吏部了,再多的事也能理完。”

呂夫人快走幾步,趕在呂大人前面進了明堂,對呂大人介紹道:“老爺,這位就是顧家的四小姐顧重,我今天特意請了來給你治病的。”

四小姐?那不就是個的?

呂大人把腳步一停,氣得一甩袖子就要走:“胡鬧!你怎麼能請了婦人來給我治病?簡直胡掄混鬧。”

子做大夫,大齊朝也不是沒有。但那都是專門治婦人病或者負責給婦人接生的。他一個堂堂男子,若是讓婦人給他治病,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的臉一天比一天黑,被人背地里嘲笑,已經令他十分苦惱了。他不能再給那些人增添笑料了。

呂大人轉就走。

顧重不由窘然,這個呂大人,還真個如傳聞中那樣格耿直,為人端方,脾氣不好。如今還加了一條,那就是說話直接,不給人留面。

“老爺,一開始你臉上只是長了幾塊不明顯的斑點,還能黛遮掩,可現在你的況越來越嚴重,整個臉都黑如鍋底,連門都不能出了。別說是別人了,就是我看了,亦覺得膽戰心驚。你難道不想把病治好嗎?”

呂夫人道:“別人嘲笑你,就是因為你得了這種怪病,你若治不好,別說那些人會一直嘲笑于你,就是你這吏部侍郎的職位,也不見得能保得住。”

呂大人聞言,邁出去的腳步就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看來這個呂大人雖然格耿直,卻并不是不能通之人啊。

公子呂檀也勸說:“父親,顧四小姐的確醫高明,治的也并非都是子的病,一年前母親面痹之癥就是顧四小姐治好的。您后來知道了,還夸顧四小姐有本事呢。都是臉上出了問題,說不定,您的病就該在四小姐手中了結呢。”

雖然沒有回答,但是呂大人卻站著不了。顧重就知道,他這是把話都聽進去了。

站起來道:“大人,我雖是子,卻也聽說過婦好出征,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們雖然是子,但未必就不如男子。就是太醫院,如今也有,雖然們不像太醫那樣給貴人們治病,可制藥、熬藥都有們參與,您也不能將們的功勞全部抹殺啊。”

呂大人沒有做聲,卻收回邁出去的腳步,負手站著,分明是想聽顧重繼續說了。

“大人,您是吏部侍郎,掌管全國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調等事務,為圣上選拔人才,應該比我這個宅的子更明白取人取才不取貌的道理。不管黑貓白貓,能捕鼠守糧的就是好貓。同理,對于病人而言,不管男子子,只要能治病,就是好大夫。”

“取人取才不取貌、不管黑貓白貓,能捕鼠守糧的就是好貓……”

呂大然將這兩句話在口中重復了一遍,然后道道:“就這憑兩句話,就說明的你的見識比尋常男子還要高很多了。”

語氣中竟是毫不掩飾地贊賞。

顧重就松了一口氣,幸好呂大人格耿直而不狷介,否則,這一趟恐怕真的要白跑了。

“多謝大人夸獎,那現在我可以給大人看病了嗎?”

“若是不行,我早就走了,豈會站在這里跟你說半天的話?”呂大人說著轉過頭來,不由吃了一驚:“你怎麼這麼小?”

分明還只是個十來歲的娃娃,怎麼能治病?這不是開玩笑嗎?

呂大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大人,請坐下,我給您號脈。”顧重微微一笑道:“您不必吃驚,甘羅十二歲拜相,我不過是略通醫,比起他來可算不得什麼呢。”

聽了的話,呂大人捋著胡須,收起了剛才的輕慢:“是我著相了。我倒要看看你這醫略通到什麼地步。”

顧重不慌不忙,、聞、問、切,挨個做遍,呂大人對答如流,十分練,連想都不用想。

顧重就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定然有很多大夫這樣問診過,自己的這一番表現實在是十分平常。

呂大人因自己是子又年,對多有不信。必須幾分真本事,才能使其信服。本來治病只是應呂夫人所求,可現在突然改變了主意,要讓呂大人欠一個人

暗暗下定了決心,顧重決定一鳴驚人。

“大人,之前一定有人說肺主皮,您這是肺中有熱,氣兩虛。所以才會面黢黑,要讓面恢復,就要從肺部著手。可您吃了很多藥,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對嗎?”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呂大人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他自己也讀過黃帝經,對藥理稍微懂一些。之前大夫的確說是肺主皮,可是如何知道的呢?

難道是夫人把況告訴的?

他回頭去看呂夫人,呂夫人卻一臉的平靜,好似顧小姐能說出這段話在意料之中一樣。

不,不會是夫人,本對醫理一竅不通。來治病的大夫好幾個,眾說紛紜,診斷的結果更是五花八門,他只找了說的靠譜的幾個大夫給他醫治,夫人絕不會記得那麼清楚。

那就是顧小姐自己猜到的了。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先不說,這診斷的本事的確有幾分。

呂大人心頭一輕,語氣比剛才和藹了很多:“顧小姐,你說的不錯,我之前的確服用過調理肺熱的藥,也的的確確沒有效果。”

“嗯。”顧重點點頭,接過他的話茬,繼續道:“后來還有大夫說您這是肝氣郁滯所致,所以開了一些疏肝理氣的藥。可是吃了之后,依然沒有任何效果,對嗎?”

“是。”

到了此刻呂大人已經完全被顧重所折服,他覺得顧重一定有真本事可以治好他的病。

這個病雖然不影響吃喝作息,但是他卻不能出去見人,別人會害怕,會嘲笑。這個鬼樣子,更別說面見圣上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敢照鏡子。他只好把吏部的公事挪到家里來,卻十分不方便,堂堂吏部侍郎,他總不能一輩子不出門見人吧?

這個病折磨了他半個多月了,還有政敵攻訐他說他這是中了邪了。

他只能生生忍著,卻對于求醫一事十分配合,否則也不會連換好幾個大夫了。可換了好幾個大夫,他的病卻沒有一點起

更可怕的是,太醫們束手無策,說面黑只是表象,里可能藏著某種大病,一旦大病發,誰知道會是個什麼后果。

這個顧家四小姐顯然比之前的那些大夫醫都高明的多。

他跟顧重說話的語氣再不像開始那樣淡然了:“顧小姐,你說我這究竟是肺中有熱還是肝氣郁滯,或者二者兼有?”

“都不是。”顧重搖搖頭,然后道:“呂大人,您這是中毒了。”

顧重這話一出,屋里的人都不由然變

“中毒?”呂大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然而上卻冷汗連連,心思也百轉千回,把政敵懷疑了個遍。

呂夫人更是嚇了一跳,張不已地看著顧重:“是什麼毒?要不要?對傷害大不大?還有沒有得救?要吃什麼解藥?”

說到后面,眼中已經帶了幾分淚水。

夫妻恩,呂大人中毒,呂夫人自然心痛。

第一個想法就是呂大人是在吏部辦事的時候中的毒,可轉念一想,呂大人都已經七八天沒有去吏部了,連門也沒有出過,吃的是家中的飯,飲的是家中水。那就說明,是在家里中的毒了。

家中人口簡單,自打兒媳婦娶了上來,本來就不喜歡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呂夫人直接將宅的事丟給了兒媳婦。可沒想到居然出了這麼大的差錯,讓居心叵測之人混進了家中,還在眼皮子底下下毒。

呂夫人越想越是氣,越是害怕,忙道:“快,讓人把門關上,只許進,不許出。廚房的人,全部看管起來。”

夏氏也是嚇得慌了手腳,如今是管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難辭其咎。求助地看了一眼丈夫,然后站起來神忐忑道:“母親,都是我管家不力,才會出現這麼大的子,您責罰我吧。”

不管是誰家的媳婦管家,出了這樣大的事,都是不能推卸責任的。夏氏不害怕自責才怪。

“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呂夫人并未生氣,反而安道:“你年紀輕,就是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也十分正常。就算是讓我管,也難保不出這樣的錯。又不是你下的毒,這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擔心。”

又對呂檀道:“大郎,快扶你媳婦坐下,看嚇的。”

自己懶,不愿意管家才推給兒媳婦,夏氏做的已經很好了,并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磋磨兒媳婦那種下作的事做不來。

顧重見了,就暗暗點頭。呂夫人真不愧是書香門第出,不愧為蕊珠書院的夫子。就遇事不遷怒、不胡責怪人這一點,就足以讓很多宅婦人學習了。

“大人,夫人,請不要擔心。”顧重道:“大人雖然是中毒,卻不嚴重,應該不是有人故意投毒陷害。”

“如果不是投毒,我豈會中毒?”呂大人滿臉詫異:“顧小姐,此話怎講?”

“大人,如果我是投毒者想要害你,不外乎用兩種方法。一種方法用極其毒烈之藥,一包藥讓您斃命,可您現在無事,顯然,不是第一種。”

呂大人聽了點點頭,捋了捋胡須道:“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是用慢藥,不會讓你立刻斃命,但是天長地久慢慢消磨您的,讓您羸弱。一旦時間足夠,就會一朝暴斃。而您現在康健,說話有力,行走如風,顯然,也不是第二種。”

“就算是第二種吧,哪個投毒者也不會笨到下這種讓人吃了不會死,反而表現在臉上的□□吧?這難道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別人有問題,暴自己嗎?”

顧重微微一笑,有一種竹在般的自信:“所以,我可以肯定,呂大人您這絕非故意有人投毒,怕是誤食所致。”

這一番解釋合合理,屋里的眾人都點頭稱是,呂大人更是連連贊同:“顧小姐,依你看,我這是中了什麼毒?”

“是半夏。”顧重道:“人吃了炮制不對的半夏,就會臉上長斑,甚至會變得黢黑。大人,您最近是否吃了半夏了呢?”

“沒有。”呂大人想了一會就搖頭道:“最近吃的這幾付藥里面都沒有半夏。”

“跟吃藥沒關系,您是在請大夫服藥之前臉上就長斑了,肯定不是吃藥的緣故。”顧重又問夏氏:“,這段時間,廚房里面是不是煮了什麼東西用半夏了?”

“這……我雖不敢肯定,但是也敢說,我是沒有要們放半夏的。”夏氏道:“至于們有沒有用,還要喚廚娘來。”

顧重認真看了看的臉,又看了看呂夫人與呂檀,突然靈一閃:“不必喚廚娘過來了。貴府只有四個主子,平素吃飯都在一起嗎?”

“是。”夏氏點點頭道:“都在一起。”

“那為何你們三人并未中毒,獨有呂大人中毒?”顧重道:“必定是有什麼東西,你們不吃,只有呂大人一個人吃的。”

這話一出,呂夫人跟夏氏不由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難道是斑鳩湯?”

“斑鳩湯?是呂大人一個服用的嗎?”

“是的。”呂夫人道:“我家老爺別的不,就吃斑鳩。平時更是把“寧吃斑鳩一兩,不食家禽半斤”掛在口頭。家里人都不喜歡吃,獨老爺吃他。斑鳩的價格雖然比鴨貴,卻也不算什麼稀罕,又非常滋補,我就吩咐每天給老爺燉一盅斑鳩湯。”

“重,難道是斑鳩湯出了問題嗎?”

“暫時還不確定,不過也有七八分準了。”顧重道:“你們燉斑鳩的時候,是不是放半夏了?”

“沒有,絕對沒有。”夏氏道:“每天給父親燉一盅斑鳩湯,是母親教給我,該放什麼材料,用什麼火候,那些廚娘絕不敢胡更改。而且這斑鳩湯,父親服用一年多了,并不是最近才服用的,怎麼之前沒有中毒呢?顧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也有可能是我弄錯了。”顧重并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道:“斑鳩都是現殺的活吧,能拿一只過來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夏氏應了一聲,忙讓人取斑鳩過來。

斑鳩被捉來,剛剛送到顧重面前,就一口斷定:“呂大人中毒一事已經清楚了,罪魁禍首就是這斑鳩!”

眾人面面相覷,不甚明白。

呂檀道:“顧小姐,難道斑鳩不能吃嗎?或者吃多了會中毒?”

“斑鳩氣甘,味鮮,無毒,多食斑鳩,可以明目益氣,助。現殺的斑鳩,還是解蠱毒的良藥,所以,呂大人服用斑鳩并無不妥。”

顧重道:“問題是,這不是家養的斑鳩,而是野生斑鳩。想著野生斑鳩比家養的更加滋補,所以就買了給呂大人燉湯,本是一片好心,卻不知就因為如此,所以呂大人才會中毒。”

眾人的目一瞬間都集中在夏氏上。

夏氏一陣張,忙道:“原先買的是家養的斑鳩,一個月前,門口來了一個老農說能捕到野生的斑鳩,價格又比家養的便宜。我想著野生的更加滋補,又可憐那老農苦苦哀求,就跟他說定了要他每天送一只斑鳩過來。”

“我并不知道野生斑鳩不能食用。”夏氏滿臉自責愧疚,眼圈都紅了:“父親,母親,相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胡鬧!”呂檀拉了臉怒喝道:“你還有臉哭,若不是你自作主張,父親豈會遭人嘲笑?要不是顧小姐今天來這一趟,你險些釀下大禍!”

“還不快住。”呂夫人對呂檀呵斥道:“人前教子,枕邊教妻,你這樣說你媳婦,讓的臉面朝哪里擱?也是一片好心,就算做錯了,還有我這個做婆婆的管教呢,哪里有你說話的地步。”

“重,野生斑鳩真的不能吃嗎?”呂夫人道:“若不是你今天來了,我們都不知道這斑鳩竟然是野生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夫人,斑鳩會飛,家養的斑鳩一般會把翅膀剪短,關在籠子里養著,久而久之,斑鳩會越長越胖,卻沒有了澤。讓人拎過來的這只斑鳩,羽鮮亮,神抖擻不說,翅膀完整又不是特別癡,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野生而非家養。”

前一世師父教養鴿子,這一世自己也養了兩個鴿子,若連這點子本事都沒有,那師父他老人家豈不是要活活氣死了?

“夫人,野生斑鳩并非不能服用,這也要分地域的。”顧重不急不緩道:“斑鳩這種鳥,喜歡實用半夏,不管是苗、葉子還是種子,它都非常喜歡啄食。所以長有半夏的北方以及大江沿岸地區的野生斑鳩最好不要服用,因為斑鳩會留有很多半夏的毒,人偶爾吃一只野生斑鳩無事,若像大人這樣天天吃斑鳩的,就會間接中毒。”

“原來如此,被你這麼一說,我就全部明白了。”呂夫人贊嘆道:“難為你小小年紀竟然懂得如此之多。”

呂大人擔憂道:“那我臉上的黑能褪下去嗎?”

“當然可以了。”顧重還未回答,呂夫人就道:“重這麼厲害,你臉上的斑對而言,只不過是小病而已,保證手到擒來。”

顧重笑著點點頭:“夫人說的沒錯,這的確算不上大病,開的藥也十分簡單。只要一味生姜即可。”

“竟然這麼簡單?”呂檀道:“父親這些日子吃了這麼多的藥,其中不乏名貴的滋補之藥,竟然一味普通的生姜就可以了?”

就算你醫厲害,也不能厲害到只開一味藥的地步吧。畢竟這是中毒,而且是中了一個月的毒啊。

面對呂檀的懷疑,顧重不以為忤,淡然道:“呂公子不必驚訝。治病講究辨證,講究的是找到病。找到病,對癥下藥,方能藥道病除。若是辨證錯了,開了錯的藥,不僅治不好病,反而會帶來其他不好的后果。所謂南轅北轍,說的就是這個道理。生姜雖然再平常不過,但是對于解半夏的毒,卻有奇效,可謂是一降一。”

“我這樣說,你可以難以理解。我舉個例子,你就知道了。”顧重微微一笑道:“就好比科舉考試,考出的題目是“德”,破題正確的人只要圍著德去下筆就對了。可如果你不說德,偏偏說“義”,哪怕你寫得再花團錦簇,字字珠璣,方向錯了,也絕對不會被錄用。這就是南轅北轍,跟我剛才說的辨證錯了,是一樣的道理。”

呂檀聽了,紅了面皮,沖著顧重一拱手:“顧小姐不僅醫高明,解釋的本領也是一流,呂檀自愧不如。”

呂夫人臉上就出與有榮焉的驕傲:“我早說過重這孩子不簡單,果然沒令我失。重,你快跟我說說,這生姜該如何服用吧。”

呂夫人這種沒把顧重當外人的口吻令十分:“是,夫人。其實很簡單,只要把新鮮的生姜到搗碎出,每天早晨、中午各服用半碗生姜就可。”

“別人服藥都是一日三次,分早、中、晚,或者一日兩次分早、晚,你這怎麼是早晨、中午服用,怎麼晚上不用?”

顧重聽了就十分詫異:“夫人難道不知“早上吃姜,勝過吃參湯;晚上吃姜,等于吃□□”的道理嗎?”

如何能知道?”呂大人道:“我家夫人最煩管家瑣事,你若問花有多種,哪一種花期若何,那是如數家珍。你若是問這些事卻是一竅不通。”

呂夫人也反應了過來:“怎麼晚上不能吃生姜嗎?”

呂大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時有四季之分,萬皆分,人也不例外。早晨氣升騰,生姜溫補,服用可以助氣,使人力充沛。到了晚上,氣漸盛,氣收斂,人也跟著要收斂儲藏,此時再服生姜,豈不是與違逆?不是養生之道啊。”

顧重點頭道:“大人說的很對。”

“原來如此。”呂夫人就朝夏氏去:“難道我們家晚上吃的菜里面從來沒有放過生姜嗎?”

夏氏毫不猶豫地點頭:“確實如此。”

呂大人又到:“顧小姐,我服用生姜之后,臉上的黑要多久才能消退?”

顧重想了一下道:“十天可以減淡,二十天可以消除大半,一個月可以痊愈。”

“竟然要那麼久?”呂大人有些著急:“那我豈不是要一個月都不能出門。”

“大人誤服半夏長達一個月之久,這解毒自然也要慢慢來,病去如就是這個道理。”顧重勸解道:“雖然說要一個月方能痊愈,但是十天減淡之后,大人就可以出門了。只要臉沒有繼續變黑,而是慢慢在變好,別人見了,自然知道大人的病在康復,沒有大礙。”

“說的也是。”呂大人還是不滿足:“雖然十天太久,但相較于一個月而言,已經算不錯的了。”

“老爺,你真是貪心不足。”呂夫人揶揄道:“若是剛才你甩袖走了,何止一個月,恐怕兩個月三個月,你都不能出門呢。”

“還說這些作甚?”呂大人臉上掛不住:“快讓人給我弄生姜來,趁著天還早,我還可以服用一次,早喝早好。”

“是。”呂夫人應了,讓兒媳婦夏氏準備午膳款待顧重自己則領著顧重去了客房讓稍作休息。

“你只管安心住下。”呂夫人道:“其他的忙我幫不上,可只要你想在這里住,我就能攔著不讓顧家的人把你帶走。”

能有一個這樣幫助自己的人,真好。

顧重心中升起一暖意,激道:“多謝夫人抬,這些日子要叨擾了。”

“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看生姜弄好沒有。”呂夫人把丫鬟介紹給顧重:“這是秋,有什麼事,你只管吩咐,千萬不要客氣。”

呂夫人又對秋吩咐道:“顧小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到我們家也是為了給老爺治病來的,你可千萬要小心服侍,萬不可怠慢了。”

心頭一凜,忙垂手道:“是。”

呂夫人走了之后,顧重就陷了深思。

桑武恐怕已經派人去南京了吧,等人到了南京,轉達了的話,舅舅最快也要下個月才能到京城了。可在這之前,葛碧蓮已經進門了。也不能一直躲在呂家啊。

自己從顧府出來了,綠蕪青芷跟丹心估計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被看管的特別嚴了吧。不知道們有沒有罪。

如果能按計劃行事,長房應該也聽說自己有醫,來給呂大人治病的事了吧。

不知道長房老夫人會怎麼做。只要有一點點的心,今明兩天,顧家就會派人來找自己了。

如今的顧家,能庇護的,只有長房老夫人了。可會相信綠蕪們散布的消息嗎?會不會跟別人一樣覺得自己會醫是天方夜譚?

長房老夫人的豁達、睿智讓顧重不敢揣度的想法。

如果不行,或許要請呂夫人幫忙了。到了京城之后,只治好過呂夫人、顧重芝這兩個病人。只有能幫助自己,又對自己醫深信不疑的,只有呂夫人。如果有呂夫人做說客,說不定長房老夫人還會相信一二。

對自己的醫有信心,只要長房老夫人給診治的機會,就一定能讓長房老夫人對自己信服。

顧重低估了顧葳蕤的病了,他病得很重,重到下不了床,快要死了。

此時的長房,陷一片哀戚慌之中,當長房老夫人聽說顧重在池州師從高人,醫湛,手到病除的消息時,哪里還能坐得住?

當天傍晚,英大夫人跟著蕤大就一起來到了呂家。

可顧重并不知道。

因為英大夫人跟蕤大說自己是拜訪呂夫人來的。

寒暄之后,英大夫人就開門見山道:“親家舅夫人,聽說我們家次房的四小姐顧重在貴府給舅老爺治病,這是真的嗎?”

呂夫人有些吃驚道:“是啊,親家夫人,我今天一大早去接了重過來,就是為了給我們家老爺治病的。怎麼你們找重有事嗎?”

英大夫人聽了,沒有回答,臉上的神卻更加張:“家里的人說,重這孩子之前幫你治過病,手段比那些太醫院的太醫都高明,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這事原本就不是什麼啊。”呂夫人溫和道:“那一年我去恭賀貴府葛老夫人大壽,壽宴上突然得了面痹,太醫非要扎針,而我不愿意,貴府大夫人要來。是重這孩子力挽狂瀾,阻止了太醫的行為,還親自幫我治病。我的面痹很快就好了。現在可一點病都沒有留下。”

“當時重給我治病的時候,含姐兒不也在旁邊看著的嗎?”呂夫人患者蕤大的小名道:“這事你不是知道的嗎?怎麼還讓你婆婆跑一趟,真是不懂事。”

“舅母!”蕤大突然哽咽道:“茂之他病得起不了床了,太醫們無計可施說……說讓準備后事……”

茂之,是長房大爺顧葳蕤的字。

“之前不是大有起嗎?”呂夫人吃驚道:“太醫們沒有辦法,怎麼不請別的大夫瞧瞧?京城還有很多大夫,雖然名氣不大,但也有幾分真本事。對了,難道你們沒有讓重給茂之看看嗎?”

問的是蕤大,可呂夫人的眼神卻落在英大夫人臉上。

“沒有。”英大夫人紅著眼圈道:“從前從未聽說過重會醫,含姐兒雖然提過,可誰也不肯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會治病。所以,我這趟來,就是想問問親家舅夫人,重真的會醫嗎?”

“當然真的會醫了!否則,我騙你們做什麼。別人我不敢保證,可我的病,的的確確是重幫我治好的。就是我們家老爺,病了這些日子,太醫也請了,名醫也請了,藥也吃了不,總不見好。這一次,請了重來,立馬就找到的病所在。雖然重說,要十天之后才能真正見到效果,但是不用等到十天我就可以肯定,重一定能把我們家老爺的病治好。的醫,比那些太醫高明的多。”

呂夫人嘆息道:“家里藏著這麼一個醫高明之人,你們怎麼能不讓給茂之看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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