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來找我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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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功夫,不遠就傳來樹枝被踩斷的輕響,可見來人本沒有掩飾行蹤的打算。

南宮廉一聲冷哼,臉上的表有幾分難看。

還真是……膽大啊,以為他們現在都沒有一戰之力,想來趁機撿便宜?那也太小看他了。

“能擋一陣嗎?”秦綰問道。

“后面的人可以,他不行。”孟寒搖了搖頭。

在不暴份的前提下,他的蠱毒之最擅長大面積清場,但對于個實力超強的高手就有心無力,很顯然,他攔住了大隊人馬,卻阻止不了這個人。

“我吸走了七毒素,還有藥制,撐上一個時辰沒有問題。”秦綰沉聲道。

“有必要的話,我會出手的。”南宮廉一點頭,算是應下了這件事。他知道,相比起來,秦綰肯定優先救沈醉疏,何況這里的危機原本也是他招惹來的,他自己解決也是應當。只要秦綰在,頂多是多吃點苦頭,解毒不難,可要是秦綰有事,蘇青崖別說幫他解毒了,誰知道他腦子一能干出什麼事來?醉清風的那種藥,他也做不出來讓別人換命的事。世上恐怕難找第二個不懼醉清風毒素的武功高手來,哪怕蘇青崖本人,也不是毒不死的。

秦綰點點頭,放下了心。

南宮廉言出必行,有他出手,不管來人是誰,應該都不是問題。

忽然間,“嗖”的一下,原本盤踞在孟寒上的金翡翠蛇化作一縷碧,飛進了林子里。

“咦?”來人顯然很驚訝,但似乎也不在乎暴,并沒有低音量,反而輕笑了一句,“金翡翠蛇,難得能在東華看到這麼稀有的品種呢。”

秦綰聞聲,猛地臉大變,急喝道:“孟寒,住手!”

對面的兩人都嚇了一跳,難得見到這個素來從容的子如此失,不過也暗自嘀咕,豢養金翡翠蛇還罷了,難道還能把這東西養得跟獵狗似的聽話,說住手就住手嗎?

孟寒抬了抬手,也沒聽他發出什麼聲響,下一瞬,碧從林子里飛回來,卻仿佛了什麼驚嚇似的,直接鉆進他的袖子里不敢出來了。

兩人大汗,還真是……比獵狗都聽話好使喚啊。

袖,孟寒慢慢地站起,面對著林子,很是凝重。

不止是高手,而且是對毒不在乎的高手,不是本就對這些有研究,就是上帶著克制的寶,相對來說,后一種可能會更加麻煩。

“不是敵人。”秦綰補充了一句。

“你的人?”南宮廉有些容。如果這邊還有高手,虞清秋這回可真栽得一敗涂地啊。

“你怎麼來了?”秦綰沒理他,抬起頭說道。

“來找你。”樹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男子,紫袍玉帶,優雅從容,仿佛背景不是幽暗的荒山野嶺,而是金碧輝煌的公侯府邸一般。

“不相信我?”秦綰一挑眉。

“就是太相信你了,怕你把寧州拆了。”李暄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走過來,直接在火堆邊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坐下。

“辟邪珠。”孟寒卻盯著他腰間懸掛的配飾。

李暄與他對了一眼,臉上的神也微微一

他見過秦綰吹笛招蛇,剛剛若不是帶著能避百毒的辟邪珠,差點就被奇毒無比的金翡翠蛇咬到,所以……這個男人是南疆民?怪不得要戴斗笠,頭發還能解釋,眼睛的可不太好遮掩。

孟寒也沒想到轉瞬之間他就想到了這麼多,只是他好歹也認識李暄,雖然好奇堂堂寧親王怎麼會來襄城,但正如秦綰所說,李暄不是敵人,自然不需要防備。

“你到底是干什麼來的?”秦綰道。

“聽說李鈺把南宮廉都請出來了,過來看看況。”李暄看著南宮廉,緩緩的道,“不過,看起來我是多此一舉了,能把天下第一折騰這副模樣,我對你還是低估了。”

聽了這話,秦綰還沒說什麼,南宮廉的臉卻很是好看。

的確,被個武功不怎麼樣的小丫頭弄得這麼狼狽,要是傳揚出去,還真要被同門笑死了。

有了李暄護法,秦綰更加放心,繼續運功幾轉,將兩人的毒素一點不剩地吸進自己才停手。

而清風醉在經脈中一流轉,經過心脈時,就被回蠱如長鯨吸水般吃了個干凈。畢竟是天下知名的奇毒,這一番下來,都能明顯覺到功力純了不,幾乎夠抵得上重生之后吃過的毒藥總和了。到底蘇青崖才是專業的,不像孟寒這個半吊子。

南宮廉站起,活了一下手腳,再看看李暄,有些好奇道:“閉關了兩年,倒是不知道江湖上又出了高手啊。”

“他武功很好?”秦綰心念一,指著李暄問道。

“至,比姓沈的小子也不差吧?”南宮廉想了想道。

秦綰一愣,再看李暄時,神間也多了點打量。知道李暄會武,而且不弱,但也沒想到堂堂寧親王在練武上也能達到這個程度,而南宮廉的眼,顯然是不會錯的。

“能得天下第一一贊,看來這些年是沒白練。”李暄一臉的理所當然,偏偏還不讓人覺得倨傲無禮,反而有一種理當如此的覺。

“沒事的話,我走了。”南宮廉道。

“請便。”秦綰不得他趕走,打又打不過,雖說南宮廉不會出爾反爾,但這麼個高手在旁邊還是很有力的,更喜歡把況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拿著。”李暄突然拋了塊令牌過去,對上南宮廉疑的目,解釋道,“我不懷疑你的實力,但我不想我的屬下增加無謂的傷亡。”

“省點麻煩也是好的。”南宮廉點點頭,直接把令牌和酒葫蘆一起掛在腰上,一輕松地走了,看方向,應該是去京城——事沒辦,人也沒還,他總得跟虞清秋有個代。

“利用完了就想趕人了?”沈醉疏看到秦綰的目看過來,沒好氣地給了一個白眼。

“不,我怕你在山里迷路到死。”秦綰一聳肩,正道,“所以,我決定帶你一起到最近的市鎮。”

“……”沈醉疏無語地瞪著

“你很生氣?”秦綰有些疑地問道。

看上去像是生氣吧?可是明明已經幫兜了這麼大的麻煩了,事了之后再生氣,有意義嗎?

“我不該生氣?”沈醉疏都被氣笑了,“你個里沒一句實話的小丫頭!”

“不要污蔑我啊。”秦綰一臉認真地反駁,“本姑娘可能會斷章取義、故意誤導、話說一半,但所有說出口的話,絕對都是實話!”

沈醉疏黑線……只想說你真的不是在自黑嗎?

“你跟我過來一下。”李暄起走向樹林。

“吃醋了?”秦綰眉眼中笑的,向孟寒揮揮手就很自然地跟了上去。

“他哪點比得上我?我為什麼要吃一個哪點都不如自己的人的醋。”李暄淡然道,“要吃也得吃南宮廉的醋,至在武功上,我真的及不上他。”

“……”秦綰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的話。

南宮廉和沈醉疏,是可以這麼比較的嗎?雖然南宮廉武功天下第一,可正常來說,孩子都會喜歡沈醉疏那樣的,而不是南宮廉那個不修邊幅的大叔吧!

“沈醉疏怎麼也比南宮廉年輕好看吧……”秦綰喃喃道。

“有我年輕,有我好看嗎?”李暄揚眉。

好吧,沒有。

秦綰拜服。

“好了,不說廢話。”走到足夠遠的距離,李暄停下腳步,轉道,“你沒事吧?”

“沒事。”秦綰搖搖頭,笑道,“不是不說廢話嗎?你到底來干什麼的,就算不放心我,也不至于我前腳出京城,你后腳就追出來了吧?”

李暄能這麼快就出現在襄城,就算他是快馬加鞭,也絕對不會比晚幾天出發,那時都沒到襄城呢。

“這不是廢話。”李暄答了一句,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確實不像哪里傷到的樣子,才接下去道,“接到荊藍傳信,你提前離隊走了寧州就有不好的預,不過本王倒也不是因為你擅自改變計劃來的——確切說,不是因為你來的。”

“京城發生什麼事了?”秦綰皺眉道。

“賬本拿到了?”李暄問道。

“嗯。”秦綰點頭,拿出那個蠟丸給他,見他手接過,又惡劣地一笑道,“剛剛從死人胃里挖出來的。”

李暄的手僵了一下,隨即就若無其事地把蠟丸放在懷里,直接無視了這句話,接下去道:“我帶來的是寧王府的親衛軍,一會兒直接送你去渡口。”

“這麼明正大?”秦綰驚訝了。

要是李暄能直接派軍隊碾,還要來做什麼?

“太子干了件蠢事。”李暄答道。

“李鈺?”秦綰一愣,隨即道,“李鈺不聰明,但他邊好歹有虞清秋,能讓他干出多大的蠢事來?”

至于上回讓江漣漪算計凌霜華這種程度的蠢事,想也知道李鈺本不敢讓虞清秋知道,多半是他早年那幾個狗頭軍師出的餿主意,而且就算失敗了,也不至于鬧這麼大。

“虞清秋這個人……”李暄鎖著眉頭,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說是蠢事,其實也得看站在什麼立場了,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太子現在必須把祁展天的案子辦得漂亮了,否則騎虎難下。”

“他騎虎難下,關我們什麼事?”秦綰奇道。

“他是太子,陛下不能讓太子下不來臺。”李暄只解釋了一句。

“辦得漂亮……”秦綰頓了頓,瞪著他怒道,“我辛辛苦苦拿到的東西,你想讓李鈺來摘果子?門都沒有!把東西還給我,燒了也不給他!”

來襄城雖說沒遇到太大的危險,但一路搶時間,說是殫竭慮卻不為過,為了李暄也罷了,但為了李鈺……憑什麼!

“陛下讓我來給他的蠢兒子善后。”李暄的語氣中也明顯著怨念。

“那王爺就這麼認了?”秦綰怒道。

“……”李暄沒說話,目

“……”許久,秦綰終于下了眼神,挫敗地嘆了口氣。不是不理解李暄也無奈,寧王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可就是……不甘心。要是別人也罷了,李鈺……

“早知道我費那麼大勁跟南宮廉周旋做什麼,他要,我給他就是了。”秦綰嘀咕道。

李暄忽的抬手,的發

“你干嘛!”秦綰怒視他。不知道現在心很差嗎?不安,居然還欺負

“這才有幾分孩子的模樣,整天笑瞇瞇一副竹在的老樣也未免太過無趣。”李暄道。

“……”秦綰愣了一會兒,抬起頭,一臉的扭曲,“你騙我?”

“沒騙你。”李暄搖搖頭,看著瞬間又垮下來的臉,不笑了起來,安地拍拍的腦袋,“放心吧,你當我是什麼人,豈容得李鈺來算計。”

“真的?”秦綰聞言,終于心平氣和了。

就是嘛,以李暄的格,怎麼可能甘心給人當墊腳石,皇帝就算了,李鈺?就算他是太子,想在李暄面前放肆也還不夠資格。

“陛下其實也惱火,被自己兒子要挾了還得幫他善后,可是沒辦法,太子的面事關國。”李暄解釋道,“祁展天的事,一開始便是我經手的,但對于李鈺來說,他剛剛登上太子之位,這件事是最好的立威之舉,作得當的話,空出來的京畿大營統領之位也能爭取到,虞清秋大約是看中的這一點,才不惜冒著開罪我的危險是把這事搶過去。何況陛下就算不太高興,也總得幫著太子在我這邊說項,李鈺和虞清秋知道我不缺那點功績,不至于因為這件事就抹了陛下的臉面跟他為難。”

“那你打算怎麼辦?”秦綰問道,但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李暄的回答不符合的預期,就要重新考慮和李暄的合作關系了。畢竟,重活一次,不是為了繼續在李鈺手里

的。

“我確實是不會和他計較這點功績,當做送給皇侄孫的新婚賀禮也未嘗不可——”李暄故意拖慢了語速,見秦綰只盯著他卻沒其他反應,也有些無趣,直言道,“不過,誰我的王妃計較呢,說不得,我也只好計較一下了。”

“噗——”秦綰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久了,也發現,其實李暄并不像是外界傳說的那樣冷面冷心,私底下其實還是有趣的。

“放心吧,這件事我會理,定會讓王妃滿意。”李暄輕笑道。

“好吧,信你一次。”秦綰聳聳肩,用一種很無所謂的口氣說道。

“不過,跟南宮廉周旋一番也不虧,至也要讓虞清秋知道,世上不止他一個聰明人。”李暄又道。

“怎麼不虧?我虧死了!”秦綰原本已經心平氣和了,但聽到這話又跳了起來,怒道,“世上最后一瓶醉清風啊,你賠我嗎?你賠嗎?”

“醉清風?”李暄一愣,顯然他也是知道當年南楚的滅門慘案的。

“不然憑我怎麼放得倒南宮廉!”秦綰道。

“好吧,回去我賠你。”李暄道。

“你拿什麼賠?”秦綰瞪他。

“嗯……”李暄想了想道,“你想要毒藥防的話,王府里好像還有一瓶悲靈笑夢,回去找出來給你。”

“不夠。”秦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醉清風已經絕種了,但悲靈笑夢我要多能拿多,不差你那一瓶!”

“……”李暄角,悲靈笑夢同樣是蘇氏出品,就算不像醉清風那樣絕種了,但流落在外的也不多,到哪里去要多拿多?但再想想這子連絕種的醉清風都能弄到手,他又有點兒不淡定了。

“算了,先記著賬,將來一起算!”秦綰其實也想不出能讓李暄用什麼賠。毒藥?找李暄不如直接找蘇青崖呢。嗯……或許可以直接要珍稀藥草嘛。

“好。”李暄也不在意。秦綰是個有分寸、知進退的子,不會提出讓他做不到的條件,所以也無所謂,再說,沒有意外的話,將來會是自己的王妃,更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給的。

“先回去吧。”秦綰轉往回走,一邊隨口道,“你是拿了賬本直接回京城嗎?”

“我有點生氣,所以不想回去。”李暄說著,可語氣中滿是笑意,哪有半點兒生氣的樣子?

秦綰腳步一頓,無奈道:“寧王殿下脾氣見長啊?”

“要是真沒點兒脾氣,我們的陛下才該擔心了。”李暄背著雙手跟在后,一邊笑道,“就讓他覺得我是鬧脾氣好了,來都來了,就當是陪你了。”

“冷面王爺說起甜言語來也不賴嘛。”秦綰打趣道。

“哄自己的王妃,不需要冷面。”李暄道。

“王爺這是真的決定了?”秦綰的話中多了幾分認真。

“……嗯。”隔了一會兒,才聽到李暄應了一聲。

“記得不久前我說過,當不了王爺想要的那種王妃。”秦綰道。

“我也說過,等你什麼時候當得了了,再當。”李暄接道。

“要是五年、十年都不行呢?”秦綰忍不住道。

“你一個姑娘家都不怕等個五年十年的等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李暄反問道。

“怕被人問:寡人有疾,如之奈何?”秦綰一本正經地說道。

“呵。”李暄一聲嗤笑,“有人敢問的話,我倒佩服他的膽量。”

“陛下。”秦綰立即道。

“……”李暄沉默了一下,輕聲道,“陛下,不會的。”

“啊?”秦綰茫然。是看得出來皇帝其實對寧王還是很忌憚的,但這并不代表十幾年的相,多次舍命救駕就真的沒有了。無論于公于私,皇帝都不能坐視李暄一直不親生子才對。

“這件事回京城再說。”李暄道。

“好吧。”不是什麼大事,秦綰本來也沒興致追究底的,只道,“王爺說陪我,是要陪到南楚嗎?”

“并無不可。”李暄點頭。

“親衛軍?”秦綰疑問。

“讓他們把東西送回去。”李暄早有打算。

“還是得給李鈺啊。”秦綰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總覺得這幾天的辛苦很沒意義,有點郁悶。

“我答應過你,就不會食言。”李暄道。

“好吧,我等著看太子殿下吃太飽噎著。”秦綰一聲冷哼。

“噎著?”李暄冷笑道,“讓他把之前吃的全部吐出來!”

“你還說跟太子沒仇。”秦綰道。

“是沒仇。”李暄頓了頓,又道,“只是在立場上,天生就不會是一條戰線,不管是從前的李銘、現在的李鈺,或者將來換別的皇子,都一樣。”

秦綰默然。

李暄的輩分太高,功勞太大,皇帝在的時候還一切好說,畢竟他是皇帝養大的,可皇帝年長他二十多歲,等將來太子繼位,如何制得住功高蓋主的寧王?

原本秦綰的打算是,拉下李鈺,隨便換個別的皇子上去——至于是誰,并不介意,也不想再經歷一次奪嫡,就看剩下的皇子誰有本事了。可如果以后要做寧王妃的話,這個人選就不能隨便了。

不能有野心,沒有一個有野心的帝王上位后容得下李暄存在,這是帝王之路,連當今陛下都沒有辦法替李暄安排后路,何況當今并非沒有死前除掉李暄給太子鋪路的念頭。

然而,哪一個皇子是沒有野心的?哪怕真沒有,等坐上了這個位置,自然也有了,就像是李鈺,從前的李鈺何嘗不是一個只知風月,淳樸溫的皇子,可一旦得勢,還只是剛剛坐上太子之位呢,就開始誅殺功臣了。要是等他登基,能容得下李暄?

秦綰一邊走,一邊順便在心里把幾個皇子拉了一遍。

大皇子早年隨陛下親征北燕時中流矢而亡,二皇子六皇子八皇子是被親手廢掉的,總不至于再去把人扶起來。三皇子李鈺是肯定要干掉的,四皇子病殃殃的難有子嗣,連活過三十歲都有問題。五皇子倒算是年有為,可當初恭親王倒臺,為了幫李鈺鋪路,弄跛了五皇子一條——有殘疾當然是做不了皇帝的,因此與他同母所出的七皇子也得放棄,不然哪天翻出舊賬來麻煩,否則的話格懦弱的七皇子倒還算不錯的人選。九皇子端王就不用提了,李鈺一黨,遲早也要干掉。

最后剩下十皇子十一皇子兩個沒年的小蘿卜頭——主執政是有利,可偏生這兩位小皇子后的母族勢力都太強盛了些,萬一為人作嫁就不好了。

秦綰嘆了口氣,有點后悔了。之前唯恐下手不夠狠,把這些皇子皇孫們都廢的廢、流放的流放,讓皇帝除了李鈺已經無人可選,可現在倒讓想換個太子也同樣無人可選了。

“想什麼呢?”見許久不說話,李暄問了一句。

“在想,你上位的可能有多大。”秦綰隨口答道。

“……”李暄角,“你想當皇后?”

“不想。”秦綰毫不猶豫道。

“為什麼?”李暄有些驚詫。他并不意外秦綰會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畢竟以的聰慧,足以了解自己的患,可是……不想當皇后?

“王爺只有王妃一個,會被人羨慕琴瑟和鳴相敬如賓,但皇帝只有皇后一個——”秦綰淡淡地說道,“帝王無家事,我不想以后天天聽大臣們吵著給你選妃。”

“將來,王府里除了你如果有別人,你可以拿劍盡殺之。”李暄沉默了一下道。

“只要王爺不會心疼。”秦綰回頭,嫣然一笑。

“我還是會心疼你手疼,要不讓朔夜去殺吧。”李暄道。

秦綰“噗嗤”一笑,心里的郁氣也散盡了。不信男人的保證,說什麼必定只有你一個,但是他很滿意李暄的應對。

將來李暄要是說到做到不納二就努力與他做一對恩夫妻白頭到老,如果李暄食言——就殺盡那些人,有了寧王妃的尊榮,一個人也可以舒舒服服過日子。至于李暄?誰理他!反正不管怎麼樣,他就別想休了

要說當年李鈺,想把他捧上帝位的時候,還是很想當皇后的。皇后,那是子所能站在最高的位置,歐慧心高氣傲,就算出江湖,也從不認為自己配不上這個位置。甚至當時的,還是幻想著和李鈺能帝后攜手共度一生,六宮空置,書寫一段千古佳話的。

然而,那日在獵宮,當李鈺摟著江漣漪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哪怕當時還不知道李鈺狠到連的命都想要,卻已經覺到了心臟撕裂的疼痛。

在乎一個人,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邊站著別的子?

夢醒之后,秦綰已經對皇后這種生敬謝不敏。什麼最尊貴的人,其實皇后才是這世上最可悲的人吧!王妃不給王爺納妾頂多被人說句善妒,自家關門過自家事,誰理會別人的閑言碎語?可皇后善妒,那可是能被朝臣們寫進奏折、拿到金鑾殿上討論的國事!

所以說,秦綰吃飽了撐著才會想做皇后,王妃就好的。

回到篝火邊,只見孟寒靠著一棵大樹閉目養神,金翡翠蛇在他上游來游去。

沈醉疏臉發白,坐得離他遠遠的。

“我不跟你去南楚,就在這里分別。”孟寒開口道。

“知道了。”秦綰并不意外。孟寒形容特殊,并不適合拋頭面,何況他也是為了半天涼來的,研究夠了就會回京城。

“這個給你防用。”孟寒手一指,金翡翠蛇乖乖地從他上爬下來,游到秦綰腳下。

“……”秦綰僵了一下,無奈道,“我相信它不會咬我,可萬一它不小心咬了別人怎麼辦?”

“沒有命令,它不會做出任何攻擊行為,除非你的刺激了它,它會主攻擊讓你流的人。”孟寒解釋道。

“你確定它聽話?”秦綰聽了他的解釋,倒有點心,真要這麼有靈,可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品啊!

“當然。”孟寒傲然道。

原本金翡翠蛇就是很有靈的蛇類,何況現在它被種下了蠱蟲,就算他不說,秦綰也很快能發現,有萬蠱之王回蠱,不用人教就能驅使這條蛇。何況秦綰萬毒不侵,全是毒的金翡翠蛇就算發狂,反正也毒不死秦綰,他擔什麼心呢。

“好吧,我帶上它。”秦綰滿意地點點頭。

孟寒隨手拋了一細細的竹管給

秦綰蹲下,用竹管湊近了金翡翠蛇,蛇兒很乖巧地鉆了進去,然后蓋上蓋子,收進袖里。

“沈大俠是跟我們一起上路呢?”秦綰轉笑問道。

“算了,我答應把人送回家,總不能半途而廢。”沈醉疏懶洋洋地揮了揮手,見言又止,又道,“姑娘放心,我還真不至于迷路到把自己死。”

“你是想與我最好從此不相見了。”秦綰道。

“你這丫頭心機太深,我惹不起。”沈醉疏笑道,“何況,你是府中人,我是江湖浪子,本來也不會再見。”

看到現在,就算他還不知道李暄的份,但不阻礙他猜出襄城的事是朝廷上的一場角逐,那秦綰的出來歷也實在不難猜測。

“我們走吧。”李暄道。

“知道了。”秦綰對著孟寒揮揮手告別,走了幾步,又回頭笑道,“我姓秦,名綰,字紫曦,這句話沒有斷章取義故意誤導話說一半。”

沈醉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啞然失笑。是向他確認,之前說的“說出的話沒有半句謊言”確實是真話。不過,原本以為做這種暗中的事,“秦紫曦”這個名字必定是假的,卻原來是真的嗎?

理解了這句話,沒由來的,原本沮喪的心轉多云,甚至有放晴的跡象。

畢竟,完全被人利用和自愿幫了朋友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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