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師侄,請為民謀福!

11.5% / 158/1370

木蘭渡。

武林大會召開的時間是晚上,大約是不想被府注意,尤其白石灘這個地方極為空曠,方圓十里一覽無余,絕不可能有人埋伏,甚至大隊軍靠近的話,老遠就能看見,以這些江湖高手的輕功,自然可以輕易撤退。

黃昏時開始,陸陸續續就有人到了。

有原本參與了劫糧的武林盟中人,也有聞訊而來的江湖散人,還有一些,則是莊別離特別邀請來的門派、世家、獨行俠。

莊別離盤膝坐在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上,連鞘的含劍橫放在膝頭,一灰袍,發髻都一不茍,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至在來的一些年英豪面前,那是十足的前輩高人風范。

“別說,就看賣相,你真是比人家差遠了。”不遠,秦綰“嘖嘖”兩聲,一臉的嫌棄。

“怪我?”南宮廉很無辜。

“不怪你怪誰?”秦綰上下打量著他,不滿地拉拉他那連外襟都沒扣上,還打了幾個補丁的外袍,“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兒高手的風范,往酒館里一丟,就是個邋遢大叔。再看看人家,怎麼看都是武林前輩的模樣,閉著眼睛擺個姿勢就能吸引一大批小姑娘的那種。”

“那你們幾個被吸引沒?”南宮廉哭笑不得。

顧星霜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不說話。

不管秦綰和荊藍,的話,從前還真是崇拜莊別離的,畢竟是圣山武宗的宗主,習武之人的偶像嘛。而且莊別離的外表……嗯,確實像一回事的。

當然,那要除掉被秦綰氣瘋的時候。

就在他們看著的那會兒,已經有不新來的人向莊別離打過招呼,稱呼的依舊是莊宗主,而莊別離也沒有開口糾正。

當然,也有幾個俠過來跟顧寧打招呼的,半月山莊主,高手榜第十一,顧寧在江湖上的人氣也不低。

反倒是南宮廉,正如秦綰所說的,南宮廉在不刻意放出氣勢的時候,就是個普通的邋遢大叔,實在看不出高手模樣,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俠自然不會理會他。反而是秦綰和荊藍還有人上前搭訕。

漂亮的姑娘嘛,就算沒有名氣,武功差勁,也有的是人愿意做護花使者。

秦綰微笑著不說話,全部推給顧寧兄妹去應付。

慢慢的,月上中天。

南宮廉舉起葫蘆大口灌酒,惹得邊上的幾個原本想找秦綰搭訕的年避得他更遠了些。

這不但是個邋遢大叔,還是個酒鬼啊!

眼看著已經沒有人往這邊來了,莊別離終于睜開了眼睛,輕飄飄地站起來,就這麼一個作,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諸位靜一靜。”莊別離開口道。

他的聲音不響,卻被力裹挾著遠遠送了出去,不一會兒功夫,就見周圍的噪音漸漸靜下來,只留下不遠襄河奔流的水聲。

“今天大家聚集在此地,是為了朝廷無道、瞞災,不開倉賑糧,導致云州死傷無數一事……”莊別離居高臨下掃視了一圈,緩緩地開口。

秦綰微微皺眉,莊別離的話說得很有技巧,有些確實是事實,只是被換了概念,聽起來確實很能蠱人心。

“老賊!”顧星霜低聲罵了一句。

十四五歲,本就是思想最不的時候,很容易就外界影響,所以……不得不說,秦綰的洗腦*非常功,比起顧寧,顧星霜這個小姑娘更加狂熱地崇拜秦綰。

然而,的聲音雖然輕,但莊別離是什麼耳力,在場也有不功深厚的高手,更是不止一個人聽到。

莊別離臉漲紅,往這邊看過來,目極為凌厲。

“是誰說話?站出來!”在場也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喊道。

顧星霜愣了一下,下意識去看秦綰。

“咳咳。”南宮廉嘆了口氣,不得不站出來,“小孩子隨口一句話,何必太當真。”

“那閣下可不是小孩子了。”最先說話的年一抬下,很不客氣地說道。

“你是?”南宮廉皺了皺眉。雖說他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對他恭恭敬敬,但現在江湖上那些“俠”,似乎也太囂張了些,就是看年紀,也該稱呼一聲“前輩”吧!

“在下凌天堡主霍紹齊!”年一臉驕傲地道,“閣下問別人姓名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報上名來?”

“……”南宮廉郁悶地看了拉著顧星霜到另一邊去看熱鬧的秦綰一眼,煩躁地抓了抓本來就顯得糟糟的頭發,本沒去看那霍紹齊,只淡淡地說道,“我是南宮廉。”

不是我“”南宮廉,而是我“是”南宮廉,一字之差,差以千里。

霍紹齊愣了一下,待得反應過來“南宮廉”這個名字意味什麼,頓時變了臉,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莊別離。

一時間,人群里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其實在場的不是真沒人認識南宮廉,只是這些江湖名宿自恃份,待得想阻止時,霍紹齊已經責問出口了,自然是誰也不想上去替他架南宮廉的梁子。

莊別離角,臉上的神也很彩,不過只是一眨眼功夫,他就平靜下來,皮笑不笑地道:“師弟來云州,也是支持師兄的嗎?”

這話一出,議論聲就更大了。

莊別離都承認了,原來這個邋遢大叔……真是天下第一的南宮廉啊!

只是,不都有一種偶像幻滅的悲催,天下第一,好大的名頭,不應該是個氣質高冷,風度翩翩的俠客嗎?為什麼會是這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啊!

“我來只是為了兩件事。”南宮廉看著莊別離,淡然道,“第一,師兄既然已經逐出圣山,那麼就不該自稱圣山弟子招搖撞騙。”

“你說本座招搖撞騙?”莊別離一下子鐵青了臉。

“第二——”南宮廉沒理會他,繼續說道,“含劍是武宗至寶,師兄離山時帶走含劍已經不該,作為現任武宗宗主,請師兄將含出來。”

聽完第二條,莊別離就更憤怒了。他一生練劍,可以說,如果沒有了含劍,他的武功至要下降三

“請問……莊宗、莊大俠究竟是犯了什麼錯才被逐出圣山的?”有人遲疑著問道。

莊別離頓時眼前一黑,他認得這人是他特地請來的,云州地面上一大門派一指門的掌門鐵狂,可鐵狂的半途改口,明顯就已經是偏向南宮廉了。

“師兄并沒有犯錯。”南宮廉搖頭道,“只是,今年四月無名閣主替,他反對新任閣主繼位,卻在挑戰上敗了,按照圣山的規矩,挑戰失敗,必須卸下宗主之位,逐出圣山。”

“在下明白了。”鐵狂聞言,也沒有糾纏。

要是南宮廉說莊別離干了什麼卑鄙無恥的事,大部分人都會將信將疑,畢竟莊別離在江湖上也有幾十年的盛名,不過既然是圣山的規矩,那就無所謂對錯了。挑戰失敗逐出圣山也不算嚴厲,否則人人都可以去挑戰了,新閣主豈不是煩不勝煩?挑戰失敗,那是莊別離技不如人,與人無尤。

只是,讓大家無語的是,無名閣和武宗又沒有統屬關系,人家要換個新閣主也管不到武宗頭上,你干嘛反對?吃飽了撐著呢!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莊別離固然名幾十年,但南宮廉的聲勢卻更大。

同樣的話,如果秦綰來說,很容易被莊別離利用眾人不清楚的原因,反而把矛頭指到自己上。然而,南宮廉說的話,卻不會有人懷疑。

因為他是南宮廉,是公認的天下第一。

南宮廉不會說謊,這是一個共識。

莊別離的臉很難看,不是一般的難看。

也許旁人覺得沒什麼對錯,但他被逐出圣山這件事在他自己看來卻是極為丟臉的,而此刻卻被南宮廉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了。

“請師兄回含劍。”南宮廉重復了一遍。

“此事過后,必定回。”莊別離的話幾乎一字一句都是從牙里蹦出來的。

“也是,要謀大事,莊大俠損了實力也不妥,還請通融一下吧。”一個老頭走過來,雖然語氣客氣,但臉上的表卻很倨傲。

“師弟,你不會連這幾日功夫都要計較吧?”莊別離一聲冷哼。

南宮廉鼻子,忽然覺得秦綰沒事就喜歡以師叔的份拿他開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對上莊別離,最吃虧的就是輩分。

莊別離是師兄,他是師弟,尤其莊別離被逐出圣山并非他本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也沒人把他逐出師門,若是太過迫,未免讓人覺得他得理不饒人。

就是剛剛說話的老頭,驚神刀蒼元,一個江湖散人,雖然和他份屬同輩,可年紀也是擺在那里的。

“師兄還是不要為難我了,我是奉了集賢令而來的,一刻都不能停留,取了含劍就要回去復命的。”南宮廉嘆息道。

“集賢令?”所有人都不一驚。

圣山集賢令輕易不出世,但這并不妨礙集賢令的赫赫威名,就算是真不知道集賢令是什麼玩意兒的人,也迅速在旁人的解釋中明白了。

“無名閣管不了武宗部的事,憑什麼發布集賢令!”莊別離怒道。

“師兄……”南宮廉一臉的郁卒,“含劍是武宗宗主的象征,事關傳承,當然關無名閣的事。”

“……”莊別離氣結。

但是,認真說來,含劍確實事關傳承,他無法反駁。

“寬限幾日又如何?難道還規定了時限不?”蒼元倚老賣老道。

“師兄是一定不肯回含劍嗎?”南宮廉本不理他,只看著莊別離。

“到時候一定回。”莊別離板著臉道。話說回來,這麼多人看著,他真不能說不的話來,否則爭執起來,這里的人還說不好會幫誰,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拖時間。

“那麼,我只好實行第二條命令了。”南宮廉一攤手,心里卻松了口氣,也暗暗佩服。

秦綰說莊別離絕對不會回含劍,果然不錯。要是莊別離真給了,他還沒有其他借口了,這里的人莊別離蠱,一時間要解釋他們犯下的過錯還真說不清楚,也沒那個時間辯駁,把事強行變圣山部的私事才是最好的借口,讓任何人都不能手。

南宮廉的名號,這點兒震懾力還是有的。

“第二條命令?”莊別離一皺眉,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

“奉師祖令,莊別離在思忘崖攜帶含劍私逃,又借武宗之名蠱人心,招搖撞騙,若無悔改之意,著令帶回思忘崖審,若有反抗,逐出師門,就地格殺。”南宮廉緩緩地道。

“你胡說!”莊別離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暴跳如雷。

“我不管你在云州做什麼,但你使用的依舊是武宗宗主的份,剛剛我也親耳所聞,那就是招搖撞騙。”南宮廉道。

“本座是在為民請命!”莊別離大聲道。

“那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名號,非要帶上武宗?”南宮廉淡淡地道,“師兄,你個人在江湖上也聲名鼎盛,若是真這般大義凜然,憑你個人的名號也足夠了,何必牽扯上武宗?還是說,你要用武宗的名號,甚至是武宗背后圣山的名號掩蓋什麼私人的目的?”

“你胡說!”莊別離怒視他,“無名閣繼承式之后,師祖閉關思忘崖,你怎麼可能是奉師祖之命!”

南宮廉手一翻,出掌心一塊令牌。

“武神令?”莊別離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這時候,邊上的

竊竊私議聲更大了。

比起莊別離,顯然是南宮廉在江湖上的名聲更大,也更好,尤其又是人家師門部的事,旁人還真不好手。

只是,怎麼看都是南宮廉更淡定,莊別離更心虛,難不……這背后真的另有

莊別離抓了含劍,額邊不滲出冷汗來。

武神令是墨臨淵的信,見令如見祖師,萬萬假不了,何況,拿出武神令的人是南宮廉,就算他否認,也會是相信的人更多。

怎麼辦?

“師兄,你還是跟我回山向師祖請罪比較好。”南宮廉一臉誠懇。

說實話,他雖然不怎麼喜歡莊別離,當然,莊別離更不喜歡他。不過,畢竟是幾十年的師兄弟,總有些分的,他也不是很想拼個你死我活的,何況他這麼懶的人……莊別離的武功就算比不上他,也弱不了多,打一場多麻煩!

反正,他答應秦綰的是不讓莊別離妨礙云州事務,死活不論——要是莊別離乖乖跟他回圣山,大不了將他困在思忘崖上便是了。

不過,現實總是不如想象得好。

莊別離終于有了決定,大義凜然道:“師弟,抱歉了,本座現在不能走,待云州事畢,自會隨你回思忘崖向師祖請罪。”

“你口口聲聲的云州事,就是不知道,云州究竟有什麼事,離了你就不行了?”就在這時,邊上傳來子懶洋洋的聲音。

莊別離頓時臉大變,這個聲音,他每次做噩夢都會聽見。當然,他這輩子他就沒吃過虧,唯一的一次就是栽在了這個小子的手上,實在是……想忘記都難!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也讓出一條通道來。

秦綰學著莊別離之前的模樣,盤膝坐在一塊半人高的白石上,左邊是荊藍,右邊是顧家兄妹,并不像是莊別離那種端正如模范的坐姿,反而一派悠閑,頗有幾分慵懶風,看得幾個年都紅了臉。

“你怎麼在這里!”莊別離的臉更難看了。

“什麼你你你的,沒禮貌!”秦綰翻了個白眼,一聲冷哼。

“放肆!”蒼元在南宮廉這里窩了一肚子火氣,正好找到了發泄的方向,“你家大人呢?怎麼不教教你怎麼尊重長輩!”

“這句話本小姐還給你。”秦綰一聲嗤笑,隨即歪了歪腦袋,又笑道,“好吧,我記得了,你師父已經作古多年了,一輩子都沒把個徒弟教好,不知道是不是被氣死的。”

“你放……”蒼元一句話沒說完,就見眼前寒閃耀,頭頂一涼,居然是頭發被人削了一大片。

對面,南宮廉面沉如水,默默地把那把同樣不起眼的劍回劍鞘。

“你……”蒼元披頭散發,目瞪口呆地指著南宮廉,半晌,忽的靈一閃,口而出,“這小丫頭該不會是你徒弟?”

“我可要不起這徒弟。”南宮廉“哼哼”一聲,又斜睨著莊別離。

莊別離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煞是好看,只是武林中人最是注重輩分,尤其是師門的直系師長,南宮廉在場,無論如何他都是否認不了的,只得跳下白石,來到秦綰前,深深施禮:“小師叔。”

三個字出口,白石灘上一片寂靜。

蒼元直接就石化了,還有之前想找秦綰搭訕的幾個俠,表更是彩之極!

以莊別離和南宮廉的輩分,就連老一輩的蒼元都只能平輩論,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必須要聲前輩、伯父,可這個頂多不超過雙十年華的,居然是莊別離和南宮廉的師叔?那他們豈不是得……姑

而他們之前居然還想找搭訕……別開玩笑了……

“我剛剛聽說,莊師侄拒絕了師父的命令?”秦綰淡淡地開口道。

“是。”莊別離起,一抬下,傲然道,“云州蒙難,我輩自詡俠義,當然要為蒼生謀福。”

聽到這句話,眾人皆是暗暗點頭,也到一陣熱沸騰。

“哦。”秦綰點頭,卻不置可否,只問道,“如何為蒼生謀福?”

“殺了云州的貪污吏。”莊別離想也不想地道。

“云州所有參與了瞞災,對救災不利的員,上上下下共計七十一名,現在關在遏云城的大牢,我不介意你們沖進牢里去砍人,或者干脆放把火,全部燒死了事,反正也都是該死的。”秦綰道。

莊別離被噎了一下,隨即又道:“百姓缺糧,府……”

“云州治下所有的糧倉都已經開放,不夠的部分,一半從各地調集,一半從南楚購,云州七的地方已經安定。”秦綰不耐煩地打斷道,“是了,你還帶人劫了一次運往青巖縣的賑災的糧食。”

“以家的拖延手段,誰知道那批糧食什麼時候才能分到百姓手中?說不得還要被克扣一大半。”莊別離道。

這話頓時引起一陣共鳴,顯然,江湖人對于朝廷的不信任,那是刻進骨子里的。

顧寧看了秦綰一眼,很擔憂會直接發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秦綰臉上的表很平靜,非常心平氣和地開口道,“所以,我并沒有指責你什麼,我只是告訴你一件事而已。”

“什麼事?”莊別離下意識地問道。

“青巖縣發瘟疫,連同附近七座村莊,已經被全線封鎖為疫區,聽說……”秦綰說著,頓了頓,語氣一勾,這才接下去說道,“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

“你胡說!”莊別離臉鐵青。

言下之意,豈不是在說,是因為他帶人劫了糧食,才導致了青巖縣死的人太多,最終釀了瘟疫?

“我那一句話胡說?”秦綰問道。

“……”莊別離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確實,秦綰真的就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并沒有半句話指出他和這件事有關系,但聽的人卻不會這麼想。

“南宮前輩,這是真的嗎?”霍紹齊問道。

“真的,我進云州的時候就聽說了。”南宮廉一聲嘆息,沉重地點了點頭。

南宮廉的話自然可信,頓時,在場有不人的臉都有點不自然了,都是武林盟中跟隨莊別離去劫糧的人。

其他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他們沒有去劫糧,讓糧食運到了青巖縣,是不是就不會有這場瘟疫了,或者還是有,可或者就沒有了。又也許……糧食運到了青巖,發生瘟疫的地方就變楊石鄉了。

這種事,誰說得準呢?

然而,如今的現實卻是,他們劫了糧食,而青巖縣發生了瘟疫。

要說兩者之間毫無關系,大部分人都沒那麼厚的臉皮。

“你要為民謀福,何不去救救那些無辜的百姓?哪怕運些藥材過去,也許就能多救一些人。”秦綰道。

莊別離無語。

“你不敢。”秦綰淡淡地一笑,諷刺道,“那是疫區,哪怕只是靠近,都有可能染上瘟疫而死的。”

“自古以來,瘟疫一發,就沒有過治愈的良方,只能抗。”莊別離一聲冷哼,但語氣里明顯底氣不足。

白石灘上上百人,卻是各有所思。

秦綰一眼掃過去,看到各人臉上的表,不失笑。

有人慚愧,有人故作鎮定,有人不屑一顧,自然也有人贊同莊別離。

畢竟,那是瘟疫。

“蘇青崖已經去疫區了,沈醉疏隨行護送。”秦綰淡淡地道。

“嗯?”南宮廉頓時驚訝地看過來。

這件事他也是才聽說,只是想起在襄城有過一面之緣的沈醉疏,也不暗自嘆。

當時就覺得沈醉疏有君子之風,是個真正的俠者,如今看來,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比起這里站著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沈醉疏都更值得敬重。

至于蘇青崖……南宮廉無語了,真心不覺得蘇青崖會來趟這渾水,多半是看在自家小師叔的面子上,不過,就算是為了秦綰,蘇青崖肯去疫區想辦法,不顧生死,就值得他肅然起敬。

莊別離按著含劍的手都在發抖,他已經能覺到不落在自己上的目都充滿了懷疑和失,可要他開口說去疫區,他是斷然不愿意的。

他敢保證,只要他開一聲口,下一刻,這個人就能伙同南宮廉強行將他押送到疫區去!

“那麼,回答我的問題,莊師侄,你留在云州,究竟還有什麼大事?”秦綰一挑眉。

讓你去青巖縣“為民謀福”吧,你不愿意,可其他事,賑災,置貪,安頓民眾,都已經完得差不多了,難不你想去當泥水工,幫災的百姓重建家園?

思考這個問題的不止是莊別離,這里大部分人都是莊別離邀請而來,確實也是想做一些事,盡一點力的,可聽完秦綰的話,卻也茫然了。

于是說,似乎能做的、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啊,那他們這一群人聚集在這里是為了什麼?

一時間,已經有不人萌生了退意。

就在這時,霍紹齊朝著南宮廉一抱拳,轉離開了,跟著他一起的還有幾個年,看打扮應該是同門。

“你去哪里?”南宮廉隨口問了一句。

“凌天堡旗下有藥鋪生意,晚輩回去整理合用的藥材,運往青巖縣。”霍紹齊邊走邊答道。

秦綰倒是一挑眉,點了點頭。雖然驕傲了些,但大是大非還分得清,也確實有幾分熱,還行!

或者是因為有人帶頭的緣故,陸續又有不人離開。

秦綰沒管他們去哪里,去幫忙也好,回家也好,并關心。

江湖中人是殺不盡絕的,何況,自己其實也能算是半個江湖中人。

想要的,只是這些人不要在云州繼續鬧事,至不要再有組織地鬧事,那什麼武林盟是肯定不能存在的,所以找來南宮廉對付莊別離,要麼殺,要麼帶回思忘崖監一輩子,總之是不能再放出來禍害人的。不過其他人嘛,殺不殺其實無所謂,一把迷藥都迷倒了慢慢殺之類的,終究是句玩笑話。

今晚率先離開的人,不是能理的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的,就是真正一腔熱想干點好事只是之前好心辦壞事的,但總算知錯能改。對于這兩類人,秦綰都愿意再給一次機會的。

當然,剩下的人就不會有這麼好運了。

想著,眼中閃過一殺氣,臉上的笑意卻更明顯:“所以,莊師侄……究竟還想干什麼呢?”

“誰知道朝廷說話算不算數?”莊別離強辯道。

“朝廷說話算不算數不知道,不過……本小姐說話,一向算數。”秦綰一揚眉,沉聲道,“莊師侄,你是絕對不肯跟我們會去的了?”

“恕難從命。”既然要撕破臉,莊別離自然不會再客氣。

尤其,武林大會召開得轟轟烈烈,如今人卻走了大半,落得個風流云散的結局,這筆賬他也全算到了秦綰頭上。

“那麼……奉師命,將莊別離逐出師門,凡門下弟子撞見,皆可……清理門戶!”秦綰說著,最后四個字已經染上了

莊別離不等說完,含劍出鞘就撲了過來。

不過,南宮廉等候已久,豈會讓他功,原來的師兄弟立即起手來。

秦綰坐在大石上,沒彈一下,目掃過剩下的大約三十多人,邊的笑容更深。

想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這些人……就是給扇的了!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