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羊面喜歡什麼口味的?”李暄頭也不回,像是沒聽到似的,又把第二盤蟹放到秦綰面前。
“多放辣椒,最好有朝天椒!”秦綰不假思索道。
“吃這麼辣?”李暄怔了怔。
“怎麼,王爺不能吃辣?”秦綰斜睨他,眼波流轉。
“……”李暄頓了一下才答道,“倒也不是不能吃。”
“好吧,羊面我還是會做的,晚上我來。”秦綰道。
“你確定?”李暄懷疑地看著。
雖然他不介意吃口味奇特的羊面,可是想起之前秦綰做飯做出來的半桌燒烤半桌湯,他就有些無語。
面……能算是湯嗎?好吧,把面條放進湯里煮,和煮湯差不多,總不至于做出太詭異的口味來。只是,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好吧,讓你家廚子替我把面條先搟好。”秦綰想了想道。
“噗——”李暄也沒忍住笑了。
“秦綰!你是當本妃不存在嗎?”邊上被他們無視了許久的人終于怒了。
被指名道姓了,秦綰終于抬了抬頭,卻道:“這位……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是本小姐從來不知道,侍妾能自稱‘本妃’的,你還當自己是太子妃呢?”
“你!”大庭廣眾之下被了最痛的地方,江漣漪氣得臉發白。
秦綰聳聳肩,很無辜。今天心好,原本不想理會這些渣渣,只是渣渣自己要送上門來找,也不介意出出氣的。
“太子怎麼回事,居然帶個侍妾出門,還放出來咬人。”李暄皺了皺眉,對于江漣漪打擾了他們的好氣氛很是不悅。
再左右看看,居然不見李鈺,就更古怪了。總不能是江漣漪一個人來爬小燕山吧?
不過,沒過多久,通往山下的山道就出現了李鈺和白蓮的影。
“主人來了。”秦綰一聳肩。
“你才是狗!”江漣漪氣急道。
“閉!”上到山頂就聽到這麼一句話的李鈺頓時就黑了臉。
本來他是想趁著重登高的機會,和江漣漪緩和一下關系,畢竟……要他去寵幸一個被別的男人上過的人,他實在是做不到。誰知道,還在路上,江漣漪就和白蓮起了口角——在他看來,明明就是江漣漪無理取鬧。然而,他才說一句呢,這人就負氣而走,他又不能丟下弱還懷孕的白蓮去追,就落下了一段距離。
可是,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江漣漪就又給他惹了個大麻煩!就知道不該一時心帶出門,之前沿途被一路詭異的目洗禮就已經讓他窩了一肚子火氣了。
“殿下,罵我!”江漣漪指著秦綰委屈道。
“別說沒罵你,就算罵了又怎麼樣?”秦綰慢條斯理地用巾了手,抬起頭,一臉輕蔑道,“我堂堂封的郡主,罵不得太子府區區一個侍妾?”
李鈺扶額苦笑。
秦綰這話雖是對著江漣漪說的,可眼角的余分明是在看他。
前些日子,端王才從云州帶回了冷卓然舉薦給父皇,只是冷卓然畢竟份特殊,一時沒有公開,也就是有這舉薦之功,父皇才沒有對李鈞在云州的過失做出罰,還有賞賜安。
冷卓然,這是秦綰給他的誠意,斷然不能被江漣漪這個蠢人給破壞了!
“殿下,你就讓這麼欺負我?”江漣漪拉著李鈺的手臂撒。
李鈺下意識地全一僵,有些不自在地出了手。
江漣漪低頭,看看自己空空的手,不由得怔住了。
原來,他已經連被自己到都嫌臟了嗎?
“行了,孤在含寺定了素齋,再不下山就晚了。”李鈺說道。
“哦。”江漣漪應了一聲,整個人充滿了抑的死氣,仿佛之前的那種囂張勁兒一下子就不見了。
“表哥,表嫂,打擾了。”白蓮上前,笑盈盈地行禮。
最近的日子過得極為舒心,氣自然更好,倒是很有了幾分太子妃的做派。
李暄不置可否,卻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有子的人了,多歇著便是。”秦綰微笑道。
“多謝表嫂關心,只是月份還小,太醫也說需得適當活,難得重,便央著殿下來登山了。”白蓮說著,看了李鈺一眼,臉上滿是慕。
秦綰心里暗嘆,李鈺哄人的手段確實不錯,白蓮現在是整個心都在他上了。若非白蓮還記得自己肚子里這個始終是庶子,需要寧王府的支持,這枚棋子還好不好用就難說了。
“太子有心了。”李暄終于開口道。
“蓮兒很好。”李鈺給了白蓮一個贊賞的眼神,臉上也堆起了笑容。
人,果然是要有對比才知道好賴。不說以前的歐慧多心多能干,就是白蓮,溫大方不說,理中饋也沒有差錯,還知道幫他拉攏娘家勢力,怎麼看都比江漣漪好得多。
只可惜,凌從威拒絕了他的暗示,把兒許給了一個年輕有前途的部下,讓他未免有些憾。
如今京城未嫁的貴雖然還有不,但要選一個合適的太子妃,卻也不太容易了。
他倒是看上了梅夕影,畢竟,梅家雖然沒落,但梅夕影卻是皇后義,與舞公主親如姐妹,娶了,皇后無子,多半就會支持他了。皇后到底占著正統的名義,何況皇后后還有一個晉國公府。
然而,梅家不知道為什麼,接了他的暗示后,猶豫幾日,最終還是婉拒了。
李鈺知道在這期間梅夕影曾經出宮回府,所以……并非梅家不愿,而是梅夕影本人不同意。梅家沒落,最出息的就是這個嫡長了,顯然是不敢違拗的意思的。
“本王差人送了些燕窩到太子府上,蓮兒記得吃。”李暄道。
“謝謝表哥。”白蓮喜道。
李鈺也趕跟著道謝。
太子府當然不缺燕窩,白蓮就是想一日三餐拿燕當飯吃都沒有問題,但李暄送來的,那是寧王府的態度。
江漣漪看得礙眼,臉都幾乎扭曲了,實在忍不住哭道:“我不如直接從這里跳下去算了!”
“蓮兒,改日空了我請姬夫人給你列一張食忌的單子。”秦綰本就不理會江漣漪發瘋。
李鈺倒是有些擔憂,可見到秦綰微微搖頭,又把話咽了回去。
白蓮更加不會管江漣漪死不死的,喜滋滋地再次道謝。
秦綰微微冷笑,出了這種事,若是江漣漪真的想死,只怕當場就撞墻了,既然當初連皇帝下旨將貶為侍妾永不晉位都沒去死,現在就更不會去死了。
說到底,江漣漪本就沒有自殺的勇氣,哪怕是思忘崖下明知有張網能接著自己不會死,也一樣不敢跳!
當然,不能過分兌,原本就是沒什麼腦子的人,萬一頭腦一熱,當真跳下去了也是個麻煩。也不能去安,尤其是李鈺,一安,覺得威脅有用,就更加變本加厲。所以,冷理就是最好的。
江漣漪見自己說要跳崖自殺,居然也沒有一個人理會的,更覺得臉上下不來,旁人說話時往這邊看一眼,都覺得人家是在說自己的壞話。隔了一會兒,終于一跺腳,往山下跑去。
“殿下不去追?”秦綰漫聲道。
“……”李鈺猶豫了一下,還是笑道,“山下有侍衛,不會出事的,我陪蓮兒慢慢走下去。”
“含寺的素齋不等人,殿下別晚了。”李暄淡然道。
“皇叔祖,我們告辭了。”李鈺知道他是逐客的意思,趕拉著白蓮告辭了。
“太子……夠辛苦的。”秦綰“嘖嘖”兩聲,繼續吃蟹,一邊道,“所以說,人多了就是麻煩。”
“放心,本王只要你一個就夠。”李暄又倒滿了酒杯,“吃蟹要配花酒,能解寒涼。”
“知道了。”秦綰笑瞇瞇地端起酒杯,與他一杯。
陸續又有人到達山頂,不過看到這一幕,也不會有人不識相地過來打擾——這種時候足人家小兩口培養,這是想走關系刷好呢,還是欠找茬呢?
當然,花了大價錢在含寺買了素齋的人不都要失了,因為寧王殿下是來野炊的,本就沒有吃素齋的打算。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太子,這錢花得也不算是太不值吧。
吃完午餐,兩人又舊地重游了一番,甚至去看了看當初躲避追兵的那個山,等下山時已經是黃昏了。
晚餐的羊面是秦綰做的。
不過,羊骨湯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熬著的,鮮香四溢,面條也是新鮮搟好的,細白可,秦綰要做的,也就是把面放進湯里燙,裝碗,再放上羊片,最后撒上蔥花調料。
李暄看著眼前兩碗紅彤彤的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條,真心覺得還不如吃燒烤呢。
正在報告事的李游見狀,也不抹了把汗,同地看了自家王爺一眼,趕往外溜。
幸好王妃沒有請他們一起吃面……至于王爺,反正您就算死在王妃手里也不算冤枉吧!
“你的口味?”李暄了角,沒有筷子。
“很好吃的。”秦綰抬起頭來,被辣得紅彤彤的,但臉上的神顯然很滿足,“侯府的飲食偏清淡,朝天椒也不好買。”
“吃那麼辣不好,傷胃。”李暄道,“姬夫人沒罵你?”
“這不是……趁不在時吃嗎?”秦綰一臉的無辜,“也不常吃,沒事的。”
李暄沉默了一下,拿起筷子,一副生無可的表,夾起那幾乎被染了紅的面條放進里,然后……就徹底生無可了。
本以為會非常辣,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畢竟,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辣,只是不習慣吃那麼辣而已。所以,哪怕吃進里的是一只完整的朝天椒,他也不會有多意外。然而,事實上是,這碗看起來非常辣的面,其實一點兒都不辣,反而是……酸!非常酸!特別酸!
這種從辣到酸的巨大落差,就算是李暄的心理素質,也僵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味道不錯吧?”秦綰笑瞇瞇地湊過來。
李暄面無表地咽下這酸爽的面條,用筷子撥了撥面湯上浮著的紅,無語道,“這是……西紅柿?”
“是啊!”秦綰理所當然地點頭,“吃那麼辣,傷胃!”
尤其是那種平時不怎麼吃辣的人,腸胃更加接不了這種刺激。
李暄真哭笑不得了,誰秦綰那碗面實在辣味太沖鼻,西紅柿淡淡的酸味完全被掩蓋了,這看起來紅一片,誰知道竟然不是辣椒?
于是,當李游再次抱著李暄指明要的公文進來時,就更加驚悚了。
王爺和郡主……吃得好歡快啊!
王爺,您真是在用生命追求王妃啊!
當然,無論是李暄還是秦綰,似乎都忘了一件事。
就算以前的歐慧喜歡吃辣,但秦綰現在的這卻是從未接過辣椒這玩意兒的,就算習慣吃辣,這的腸胃也是接不了的……
于是,當夜安國侯府急招太醫,秦大小姐突然腹痛如絞,偏偏……專用的那個大夫還在云州治瘟疫!
兵荒馬后,診斷結果是……吃壞肚子了。
于是,在蝶和荊藍的監督下,秦綰為了一時的口腹之,被迫吃了三
天清粥小菜,王府送來的餞還能放放,不過那兩簍張牙舞爪的螃蟹卻放不住,只能是拿了一些給父親和大哥,然后剩下的煮了,整個碧瀾軒的人都沾了,只有秦大小姐無語問蒼天。
還是荊藍傳來了李暄的話,下回貢品到時還給留最好的,才讓心好點。
不過,借口生病,大大方方躲在自己院子里,曬妝那日也沒給秦珍去撐場面,只讓荊藍隨手送了添妝過去。一只金釵,作為添妝是很貴重了,不過眾人都知道,秦大小姐不差錢,而且,秦大小姐最喜歡的其實是玉。
隨手送支金釵,哪怕是輝耀閣出品的,顯然也沒多上心。
張氏也氣得牙的,再想起庫房里堆著的那些珍寶,就更加痛了。而雪上加霜的是,侯爺看過了珍兒的嫁妝,順口就說,秦綰最遲明年春天也要出閣了,讓把清河公主的嫁妝整理出來做個接——是真不知道若是秦綰真拿著原本的嫁妝單子一一仔細比對,那些已經賣出去的東西和揮霍掉的現銀要用什麼填補?
賀晚書和秦瑤作為表妹和堂妹,自然也是要來的。
秦瑤看著這眼花繚的嫁妝送出門,滿臉的羨慕,很清楚自家的況,自己出嫁的時候,嫁妝能有這十分之一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賀晚書想得卻多些,何況已經沒時間關心嫁妝的問題了,想起前天晚上自己枕邊突然多出的字條,就手心直冒冷汗。
字條當然是看過就趕燒掉了,但那一字一句卻記在了心里。
投靠秦綰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會付出一些代價,畢竟大表姐并沒有義務要幫。但是,大表姐讓做的事……倒不是不愿意,而是,真的沒做過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會不會出錯,偏生這事又不敢跟人商量,連丫鬟都不敢說,更別說是母親了。
母親一心想靠姑祖母提攜哥哥,肯定不會同意的做法的。
“晚書這是怎麼了?不高興?”秦珍問道。
大喜的日子,總算也有了個笑容,臉上上了胭脂,倒是看不出來氣不佳。
相比起上不得臺面的秦瑤,秦珍自然也是更看重賀晚書這個表妹的。
“沒事,最近母親子不好,有些擔心罷了。”賀晚書強笑道。
“過了這兩天,我請太醫過去瞧瞧。”秦珍立即道。
“多謝二表姐。”賀晚書只得道。
“賀表姐是羨慕珍姐姐的嫁妝了吧。”秦瑤笑道。
屋里其他幾個姑娘都很無語地看了一眼,這說的不是你自己麼?
“公侯嫡,自然該有這派頭。”賀晚書淡定道。
賀家雖然也沒落了,但畢竟曾經輝煌過,現在總也還是三品世襲將軍,但秦家二房……就真的只能呵呵了,若非大房太過給力,這京城哪里還有二房一家人立足的余地?
秦瑤的娘雖然潑辣,也畢竟是個人,若非秦建云封侯,那些無賴們都不敢再迫,自行退散了,二房早就灰溜溜地逃離京城了。
秦瑤撇撇,很是無趣。
不喜歡賀晚書,明明都是客居侯府的小姐,還是姓秦的呢,賀晚書不過是個外姓人,可不但老夫人喜歡賀晚書,連下人們都對賀晚書更好。還是老太君的親孫呢,和秦綰秦珍秦珠并沒有什麼不同,哪里不如一個不姓秦的表小姐了?
另一邊的端王府,剛剛送到的嫁妝擺了一屋子,華璀璨,引得賀客一陣贊嘆。
尤其,聽說這位二小姐的嫁妝幾乎都是大小姐打理的,就更加慨了。
秦家大小姐理家能力不錯啊,前些年傳的瘋病果然是有的吧,可惜當初不夠果決,若是直接上門求親就好了,如今人家已經要為寧王妃了。
所以說,果然還是寧親王眼睛夠毒啊!
按例,府里的侍妾都是可以來參觀主母的嫁妝的,于是,目前端王府里唯一一個上了玉牒的庶妃紀如帶領著一群鶯鶯燕燕在屋子里,嘰嘰喳喳的。
紀如也很嫉妒,紀家富庶,雖說有些違制的珍寶拿不出,但置辦一份等值的嫁妝還是沒有問題的,可是父親把直接送給了端王,別說婚禮了,就是嫁妝,也只匆匆帶了一盒銀票,其他什麼都沒有置辦。
不是說銀票不好,也懂父親的意思,一個人背井離鄉,還要在王府里站穩腳跟,沒有什麼比銀票更好使的東西了。然而,一個如花,誰沒有幻想過十里紅妝,手牽良人呢?終究有幾分意難平。
尤其,作為第一個知道端王“那個”了的人,從那之后,端王別說給一個好臉了,就連看都不看一眼,有時故意去必經之等他,都會被刻意無視,就好像就是個什麼臟東西似的。
唯一讓紀如慶幸的是,府里其他侍妾也都是如此,聽說連未來王妃都被冷落了,這種一視同仁,讓紀如保存了幾分希。然而,就這點希,也在幾天前破滅了。
長樂郡主送了端王一位人,居然還是個婦,可偏偏……王爺像是對了眼似的!雖然沒有寵幸,可每日都有召見,那種區別待遇,怎麼能讓不心驚?
“王爺。”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侍的問安。
紀如趕帶著一群侍妾行禮,隨即,憤怒的眼就直直向了李鈞邊的人。
一個殘花敗柳,居然也好意思跟在王爺邊!
其實雄娘子現在依舊是一副未嫁的裝扮,只是……他的年紀怎麼也扮不像十五六歲的,所以,端王府的人猜測他的來歷,最得到認同的就是——寡婦。
好吧,其實也沒錯,只不過,不是寡婦,是寡夫。
雄娘子也很不安。他做夢都沒想到,秦紫曦居然是東華的長樂郡主,的妹夫……是端王,是堂堂一位王爺啊!
武功被封,還中了毒需要秦綰的解藥,加上端王的武功不弱,雄娘子怕死,確實不敢做什麼手腳,乖乖地被當一件禮送到了端王府。可是,相這幾天,他也看出來了,端王雖然看起來對他有點意思,卻是因為他的外表,怎麼也看不出端王有喜歡男人的模樣啊。還是說,人不可貌相?
端王府的日子并不難熬,端王長相俊,就連來為難他的那群侍妾,也都貌可人,他原本就是個男通吃的主,葷素不忌,端王府里錦玉食,比混江湖好多了,就這麼過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他也不介意伺候一個男人。然而……他就怕一件事,萬一端王發現他是個男人,而端王又不喜歡男人,該不會惱恨自己欺騙他,一氣之下就砍了他吧?
因此,他和李鈞相時,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而不知道為什麼,李鈞居然也沒讓他侍寢過。該不會……這位王爺還如此天真地想玩純游戲?
“王爺安好。”紀如咬牙道。
“行了,你們回去吧。”李鈞看見,就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似的膩味。
“是。”紀如眼眶一紅,幾乎要哭出來。
其他侍妾倒也沒笑話,其實,大家都半斤八兩,不管是貴妃賜的,還是皇帝皇后賜的,端王殿下……似乎都不怎麼興趣的模樣。
一行人退去,李鈞才舒了口氣,但心下又十分別扭。
都是人,就是看看也賞心悅目,可自己怎麼會看見們就習慣作嘔呢?倒是……
他偏過頭看了看邊的雄娘子,又有幾分疑。
他這麼寵這個秦綰送的人,還有個最不可與人說的原因,就是……端王殿下看見人就想吐,包括未來王妃在,唯一……看見這個緒娘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該不會,他是真的上了一個出低賤的寡婦?
想到這里,李鈞的臉都綠了。
他雖然喜歡這個緒娘,不過,也就是玩玩罷了,真要惹上一個出如此低賤的人,就枉為皇族子弟了!
“恭喜王爺,即將迎娶王妃了。”雄娘子是真心恭喜。
不管怎麼說,娶了王妃,最近一段日子,端王總不會想起他來的。
有錦玉食榮華富貴,還有那麼多可看可,這日子才是最舒心的。最好……端王將他完全忘在王府的角落里,只要那個秦紫曦……別再想起他了就好。
“阿嚏!”此刻,被他惦記著的秦綰正在喝藥。
繼吃壞了肚子之后,秦綰很悲催地……著涼了。雖然不嚴重,但太醫還是開了藥,讓侍看著喝下去,還不準出門,以免病反復,出席不了明天的大婚儀式。
秦綰其實很想說,不去就不去,不過再想想一手編排的劇本,還是嘆了口氣。
可惜執劍還在南疆,要不然,這麼好玩的事肯定不了他一份。
“小姐別郁悶了。”荊藍收拾了空碗,笑瞇瞇地拿來一疊餞,“王府送來的,剛剛才做好的,新鮮著呢。”
秦綰隨手了一塊杏脯吃了,沖去里苦的藥味,又嘆了口氣。
“對了。侯爺把二爺放出來了。”荊藍又道。
“正常。”秦綰毫不意外。
雖說春杏事件后,秦樺就被秦建云了足,除了書院,哪兒都不準去,但明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作為唯一的胞弟,他得負責背秦珍出門,足自然是不合適了。
“對了,如果只有畫像,你能做出一模一樣的易容面嗎?”秦綰忽然問道。
“這個……”荊藍遲疑了一下才道,“得看畫像和真人能有幾分相像了,還有,也不太好調整。”
“王爺……畫功如何?”秦綰問道。
“應該,不錯?”荊藍道。
秦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讓自己畫,估計也就能看出來是個人,還是不獻丑了,反正李暄也是見過人的,下次就讓他畫吧。
“小姐想易容誰?”荊藍想了想道,“畫像終究和本人有所差別,很難做到一模一樣。”
“歐慧,知道嗎?”秦綰問道。
“慧姑娘啊……”荊藍臉上閃過一訝,又有幾分懷念。
“你認得?”秦綰倒是一愣。
“曾經遠遠見過一次,大概是去年初的時候吧。”荊藍悵然道,“這麼厲害的子,真可惜了。”
“既然你見過,讓你易容歐慧,能有幾分相像?”秦綰頓時眼睛一亮,倒是忘記了,荊藍以前是李暄的暗衛,要說在京城見過一兩次的,也不出奇。
“現在的記憶還算是深刻,應該能模仿出七八分,就是不知道慧姑娘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胎記之類的,當時距離太遠,觀察得不夠清楚。”荊藍猶豫道。
“那沒有問題,你做好面,然后我說,你修改。”秦綰松了口氣。
“是,小姐。”荊藍答應一聲,又疑道,“慧姑娘……是小姐的師姐吧?小姐要易容慧姑娘?”
“你說,太子殿下看見我會不會被嚇死?”秦綰一本正經地問道。
“太子……難說,不過江侍妾肯定能被嚇死。”荊藍笑道。
“我們的太子殿下說不信鬼神,本小姐倒是很想知道,當鬼神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是信,還是不信呢?”秦綰微微勾起了角。
若是旁人易容歐慧,哪怕外貌一模一樣也是不夠的。歐慧的氣質太難模仿。
但是不一樣,同樣的靈魂,只要換回原來那張臉,就是活生生的歐慧,別說李鈺了,就算是師父也未必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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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大婚,某人某人某人都要倒霉啦,哈哈哈,終于能寫到這部分了!早就設計好的劇,一直沒人能跟我分那種暗的酸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