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秦綰到底是趕在大隊人馬之前到達了獵宮。
宮中明顯的戒備森嚴,在凌子霄的指揮下,士卒們忙著砍伐小燕山上的樹木,用來加固城墻,囤積滾木礌石。
獵宮中糧食有限,不過因為下面是獵場,弓箭的儲備量卻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也幸好,雍州軍一路掩藏行蹤而來,也不可能帶著大批攻城,要不然,就憑獵宮那為了好看而鏤空的漂亮城墻,只怕一天都擋不住。
秦綰開宮門時還引起了一點麻煩,剛好凌子霄剛好巡查到這一段,趕把迎了進來。
“況怎麼樣?”秦綰問道。
“陛下的緒倒還穩定,倒是幾位皇子不消停。”凌子霄小聲道。
“好好干。”秦綰拍拍他的肩膀,笑瞇瞇地道,“富貴險中求,打完這一仗,你就是合格的將軍,而不是什麼‘將軍’了。”
凌子霄頓時垮下了臉。
他是很想被人稱呼“凌將軍”,而不是“凌將軍”,但是打北燕不行嗎?他寧愿不打這一仗的。太子謀反,先不說打輸了會有什麼后果,就算打贏了……陛下能高興得大賞功臣嗎?不遷怒就好的了。
“行了,我自己進去,你去忙吧。”秦綰走了幾步,又指指顧寧道,“他跟著你學學怎麼調兵。”
“哦。”凌子霄只看了一眼就答應下來。
秦大小姐要往他邊個人自然是沒問題的。
“顧寧武功很好,你盡管使用。”秦綰笑道。
“謝謝郡主。”凌子霄頓時了。高手,他很缺啊!所以說,那個跟他學習就是借口吧,果然秦大小姐是好人,以前不應該跟搶青冥劍的。
秦綰點點頭,帶著唐陵走進宮。
顧寧可以給凌子霄幫忙,甚至,學學領兵之道也不是借口,不過唐陵這種危險人,果然還是只能放在自己邊看守起來的。
“參見長樂郡主。”侍衛顯然得到過皇帝的吩咐,沒有任何人以需要通報之類的理由攔住,任由長驅直,甚至連后帶著的陌生人都視而不見。
“虞清秋找你合作還真是沒找錯人。”唐陵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
皇帝對秦綰未免也太不設防了吧?簡直比對寧王都要信任多了。
秦綰笑笑,上前敲響了門:“陛下,秦綰求見。”
屋寂靜無聲,隔了一會兒,才有人打開了門,出蘇青崖有些疲倦的臉。
“陛下怎麼了?”秦綰皺眉道。
“不是很好。”蘇青崖搖了搖頭道,“原本,好好調養的話,一年之沒有問題,不過再這麼折騰下去的話,頂多三個月,星辰渡厄針法為他激發的生機就要耗盡了。”
“這麼麻煩?”秦綰走進去。
“郡主。”兩個伺候的宮和隨行的太醫趕行禮。
皇帝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的樣子,只是頭上還著幾銀針,也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昏迷的,或者是被蘇青崖強制睡過去的。
“外面的狀況怎麼樣?”蘇青崖問道。
“不太好,而且……總有種事不在掌控中的覺。”秦綰很不悅。
“李鈺敢宮,我倒是佩服他的勇氣。”蘇青崖道。
“哦?”秦綰詫異地看著他。
“找死的勇氣。”蘇青崖補充了一句。
“噗——”雖然況不合適,但秦綰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是紫曦來了?”床帳中傳出皇帝虛弱的聲音。
“是我吵醒陛下了嗎?”秦綰上前道。
“睡不著罷了。”皇帝嘆了口氣。
在他的示意下,兩個宮連忙挽起帳子,把人扶起來,背后塞上墊,又拿來外,好一陣子才忙活完。
“意志力太強大,沒什麼好。”蘇青崖很不高興地說道,“我扎的針,按理能讓你至睡上兩個時辰,可現在一個時辰都不到,是你潛意識里迫自己醒過來,這樣很傷。”
“這種時候,朕怎麼能躺在床上?至也得保證頭腦清醒。”皇帝說道。
“會折壽。”蘇青崖道。
“也就你敢說出口。”皇帝愣了一下,不一聲哂笑,又看了那個臉慘白,搖搖墜的太醫一眼。
這模樣,真不知道那句大不敬的話究竟是誰說的了。
蘇青崖沒笑,看著他的眼神依舊很不滿,仿佛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聽話的病人,而不是一國之君。
“朕就算心保養著,也不過一年壽命,還能折去多。倒是麻煩蘇大夫了。”皇帝也嘆了口氣,很有些憾。
他并不是不怕死,只是……為帝王,也不可能真的就萬歲萬萬歲了,自己的如何,自己最清楚,就算自欺欺人地把太醫全拉出去砍了,時限一到,該死的還是要死,也不能晚上一分。
他只是憾,還沒有一個合適的繼承人,要是能再給他十年時間,不管是李鈺、李君息,或是其他小皇子,都是能調教出來的。當初以為自己正當盛年,也沒打算很快放權,所以對繼承人不上心,如今卻悔之晚矣。
“一年之給親手給兩個皇帝送終,我也是夠了!”蘇青崖的臉很黑。
“放心,西秦不敢說,北燕的那個皇帝,一定讓他等你送終。”秦綰抬了抬眼,說了一句。
“說得好!”皇帝聞言,暢快地大笑。
“咳咳咳……”
“陛下!”宮趕倒了溫水來服侍樂極生悲的皇帝陛下。
“小皇叔那里還沒有消息?”皇帝了口氣才道。
“哪有這麼快。”秦綰失笑道,“何況,章重錦也未必今晚就來。”
“嗯。”皇帝只應了一聲。
不過,不管是皇帝,還是秦綰,甚至邊上的蘇青崖和一直沉默的唐陵都清楚,多半就是今晚了。
對李鈺來說,是兵貴神速,要是磨磨蹭蹭的,虞清秋就未免太失職了。
“對了,這位公子眼生得很。”皇帝看著唐陵有些好奇。
秦綰帶來的人,他倒不懷疑是刺客,只是,這個青年看起來可比救下安緋瑤的那個侍衛氣勢更強大啊。
“回陛下,這是一位朋友,剛好來京城訪友的,在盛世暫住。”秦綰笑笑,又道,“是他最先發現京城不對勁,然后來通知我的。”
皇帝點點頭,眼神也溫和了些。
既然是姬夫人的客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這張臉似乎有點兒眼啊,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找到江轍了嗎?”皇帝問道。
“還沒有,我懷疑他已經在獵宮了。”秦綰苦笑。
這次,與其說是被李鈺打了個措手不及,更覺得自己是被江轍擺了一道,要是不把人找到,這一局,自己就輸得太慘了。
“勤王的旨意都發出去了?”皇帝說道。
“嗯。”秦綰點頭。
除了京畿大營接到的軍令是鎮雍州,陳州軍和錦州軍都會起兵勤王,只要堅持過三五天,危機不攻自破。
“太子……”皇帝吐出兩個字,燭下,神顯得晴不定。
“太子殿下,想必是一時糊涂。”秦綰淡淡地道。
“都敢宮了,還是一時糊涂?”皇帝怒道。
“小人作祟吧。”秦綰隨口道。反正,也不是真想給李鈺辯解。
“說起小人作祟,我差點忘記一件事了。”唐陵忽然開口道。
“什麼事?”秦綰很警覺地盯著他。
這二貨,可別這個時候給犯二啊,皇帝就算此刻再狼狽也是皇帝,收拾一個唐陵還是不為難的。
“這個。”唐陵從懷里左掏掏,右,最后找出一團皺的紙遞給,笑得一臉討好,“這是我出城之前順手牽羊的,你一定喜歡。”
秦綰無語……半天沒手去接。
先不說那玩意兒臟兮兮的不知道是什麼,就那狗的表現,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有木有……
“唐陵,紫曦有未婚夫了,你不合適。”蘇青崖清清冷冷地開口道。
“本公子對一點兒那個意思都沒有好麼?”唐陵怒視他。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他該是喜歡秦綰?
“天涯何無芳草。”蘇青崖淡然道。語氣中擺明了是不信。
沒那個意思?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的表有多癡漢,有多忠犬!
“唐公子若不嫌棄,朕膝下也有兩位尚未定親的公主的。”皇帝爽快地道。
他為帝多年,自然看得出來這青年絕非池中之,若能拉攏,一個公主而已,他還是舍得的。
“不不不,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讓本公子放棄一整片樹林!”唐陵大義凜然道。
皇帝聞言,倒是不生氣,反而覺得新鮮的,隨即笑道:“那麼,等你什麼時候愿意吊死在一棵樹上了,朕給你賜婚。”
“好啊。”唐陵不在意地應下了。反正他是西秦人,就算要親也得回鳴劍山莊,怎麼也不到東華的皇帝來給他賜婚。話說回來,這個皇帝能不能活到他親那天都懸的。
秦綰這才接過他手里那團廢紙似的東西,然而,一展開,就不瞪大了眼睛。
那暗紅發黑的字跡絕不是普通墨書寫的,看上去倒像是跡凝固后的,還有那一個個筆跡各異的名字,分明不是同一個人書寫的。
這個是……名單?
不,應該說是,效忠書!
上面的名字,一個個不是李鈺一派的員,就是太子府的幕僚,可以說,在有可能參與謀反的人中,除了李鈺本人,就只有三個人的名字不在那上面。
江轍、章重錦、虞清秋。
不過,秦綰好奇的是,如果江轍和章重錦的名字不在上面是因為簽署效忠書的時候,他們已經一個在獵宮,一個領著雍州軍還在扶云縣,那麼,虞清秋的名字為什麼會沒有?他沒參與?這不可能!
可如果虞清秋參與了,按照他的格,不可能不簽這個名字,他并不是那種躲在后面讓別人去面對危險,卻給自己留后路的人。
“那是什麼?”皇帝顯然也察覺到了的神不對。
秦綰微一猶豫,起將名單遞了過去,一邊輕聲道:“陛下息怒。”
皇帝拿過去只掃了一眼,第一個名字就讓他然大怒:“荀嘉義,很好,朕讓你不到四十歲就坐上戶部尚書的位置,你居然還如此貪心不足!”
蘇青崖橫了唐陵一眼,拿起銀針,順手又到了皇帝腦袋上,心卻有些小憂郁了。
針灸之也不是萬能的,再被這樣氣
下去的話,只怕皇帝的病還沒發作,腦袋里的管就要先裂了。
“你出來一下。”秦綰一把揪住唐陵,把他拖到了外面。
“郡主?”門口的守衛目瞪口呆地看著毫不淑地拖著一個男人走到了角落里看不見的影去。
“你故意的?”秦綰的語氣很冷。
“什麼故意的?”唐陵很無辜。
“你想氣死陛下。”秦綰冷聲道。
之前也沒注意,還是剛剛靈一閃想到的,如果唐陵想行刺,肯定惹一,但氣死皇帝……這個,不但不能怪他,而且,拿來這書,他還是有功之臣!
“你心里太暗了吧?這也想得出來?”唐陵了角,很郁悶地說道。
“剛剛你為什麼不拿給我,非要在陛下面前才拿出來?”秦綰道。
“這不是忘記了嘛?”唐陵一攤手。
“打死不承認是吧?”秦綰冷笑。
“這種罪名,打死也不能認啊!”唐陵冤。
“你有功夫給書做手腳,卻能忘記拿出來?”秦綰不屑道。
“我做什麼手腳了?”唐陵眼神飄忽,焦點就是不落在上。
秦綰原本是詐他一下,見狀心里卻有了底,直接一手:“拿來。”
唐陵與對視了一會兒,終于撇撇,從懷里又掏出一張紙條放在掌心。
“我就知道。”秦綰打開紙條,果然,上面是“虞清秋”三個飄逸的字,只是用手指書寫的關系,有些別扭。
“還好是第一個,直接裁下來就好了,要是寫在當中,我從當中裁掉一塊,變兩張紙肯定引人懷疑。”唐陵慶幸道。
“你——跟虞清秋有舊?”秦綰好奇道。
要不然,就看唐陵那種二的程度,實在不像是會有“惜才”這種懷,還特地保下虞清秋的。
“算是吧。”唐陵也嘆了口氣道,“死了可惜的,雖然,那破沒這個書也快死了,總算給他留個善終?”
“你倒是好心。”秦綰冷笑。
“本公子一向很善良的。”唐陵立即順桿子往上爬。
“那麼善良的唐俠,麻煩問一下,這個東西你從哪里來的?”秦綰之前在皇帝面前是不好問,唐陵對太子府肯定是不悉的,這麼短的時間里能把書這種東西都出來了,李鈺究竟得蠢什麼模樣?就算李鈺蠢,唐陵也沒這麼妖孽好嗎?
“好吧,有人給我的。”唐陵舉手道。
“誰?”秦綰毫不放松的追問。這人說話真真假假摻雜,而且出多說多,沒有暴的部分絕對不會主提及,若不得一些讓他自己出破綻,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的。
“一個姑娘。”唐陵的目閃了閃,見還要追問,趕加了一句,“我不認識!”
“……”秦綰默然。
姑娘?紅苕?還是其他不知道的人?可紅苕是白蓮邊的人,李鈺造反肯定會防著點寧王府出的,就算用江漣漪的人都不會用白蓮的,紅苕得手的可能太小,何況,紅苕就算了這東西也不可能給唐陵,那麼,還能是誰?
話說回來,唐陵這次的話里有幾分是真的?
不過,秦綰也明白,唐陵把話說到這份上,就是不想再繼續了的意思,怕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郡主,陛下有請。”就在這時候,侍衛走過來,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提高了聲音說道。
“知道了。”秦綰答應一聲,轉又瞪了唐陵一眼,警告道,“不許再說話。”
“我一句話都不說了還不嗎?”唐陵委屈道。
秦綰一聲冷哼,再回到房間的時候,皇帝的心顯然已經平靜了不。
“陛下請息怒,要不然我沒辦法保證陛下需要的頭腦清醒。”蘇青崖一邊說,一邊收拾著針囊。
“朕知道了。”皇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道。
邊上的太醫很苦,明明他才是隨行太醫啊,如今卻像是個背景板,連打下手都用不著他。
“啟稟陛下,端王殿下求見。”門外的侍衛又道。
“不見!”皇帝喝道。
“遵旨。”侍衛答應道。
隨即,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似乎還有李鈞的幾聲怒斥,好一會兒才重歸平靜。
“陛下,遷怒不好。”秦綰笑笑。
“對了,鈞兒是你的妹夫。”皇帝才想起來。
秦綰抬頭看天。
妹夫?我妹都還是個黃花大閨,他算哪門子的妹夫……
皇帝嘆了口氣,還有幾分慶幸。
之前他還過心思想把秦珍指婚給李鈺的,幸好沒付諸行,要不然就更尷尬了,秦建云就算沒有參與,也是不能用的了,損失了一個得力臂助不說,寧王和秦綰又要如何置?
李鈞雖說和李鈺是同母所出,一向親近,但皇子們總歸都是親兄弟,總不能因為他們一母同胞,就只牽連李鈞不牽連別人。何況,李鈺這次謀反也毫沒顧忌到李鈞,看起來……倒真像是生份了,沒讓李鈞參與進去。
不過,這樣也更好,他的兒子也不多了,能保一個算一個吧。
秦綰也在盤算,就算皇帝時候不遷怒李鈞,但膈應是免不了的了,秦珍這個端王妃的存在,已經是安國侯府的污點了,還是盡快解決了比較好。
端王寡人有疾,秦珍要求和離也沒有問題。就算不肯,也可以病逝。當然,不管“病逝”的那個是李鈞還是秦珍,秦綰覺得都沒什麼差別。只要以后安國侯府和端王府沒有關系就好。
至于秦珍……秦綰覺得,不能對李鈞真到愿意守一輩子活寡的地步吧?
就在沉默中,外面約約傳來一陣喧嘩聲。
“怎麼回事?”皇帝沉聲道。
“我去看看吧。”秦綰起。
凌子霄畢竟年輕,經驗不足,秦綰也怕他不住場面。
“小心些。”皇帝關心了一句。
“陛下放心。”秦綰笑笑。
不過,帶著唐陵走出宮,才發現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這個聲音……好像有人在手,還不。”唐陵的耳朵了。
秦綰臉微沉,顯然也是聽到了那種集的金鐵鳴之聲的。
然而,章重錦的軍隊也不能直接飛過來吧?飛也沒有那麼快的。
“況不太對勁啊。”唐陵眼神閃爍。
“去看看,別做多余的事。”秦綰一邊施展輕功往前面去,一邊不放心地警告。
“是是,都聽你的,你我往東就往東,我往西就往西,行不?”唐陵歡快地道。
“記住你的話!”秦綰沒好氣道。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萬五千軍隊埋伏在兩側,雀無聲,顯示出了這支軍雖然沒有正式經歷過戰陣,但平時的訓練確實沒落下。
“王爺,休息一下吧。”一軍輕甲的朔夜走過來,遞上一個水壺。
李暄接過水袋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看著就地休息的士卒們安靜地啃著干糧,沒有一個人頭接耳的,也滿意地點點頭。
經驗都是打出來的,每一支軍隊都是從新兵蛋子開始的,能做到令行止,軍紀嚴明,這支軍隊,就可堪一用。
“王爺,今晚會來嗎?”朔夜有些擔憂。
他們這次急行軍,可是只帶了一天的干糧,別說帳篷了,連睡袋毯都沒有,若是今晚沒有戰,明天大軍的力就會急劇下降,戰力也大打折扣。
“會來的。”李暄淡淡地點點頭,“李鈺比我們更拖不起時間。”
“可是斥候還沒有傳消息回來。”朔夜皺眉道,“這時候還不來,章重錦難道是想拖到天亮?”
“有何不可?”李暄平靜道,“主權在他手里,他就算讓士兵先睡一覺,趕在凌晨到達,也是他的自由,而我們只能被等待。”
“真是憋屈啊。”朔夜苦笑道。
“為將者,首先要學會一個字,忍。”李暄道。
“是。”朔夜教。
遠遠的,三人三騎狂奔而來,在山坡下停住。
過了一會兒,一個短須的軍大步走過來,拱手道:“王爺,斥候來報,跑出二十里,都沒有看見雍州軍的影子。”
“什麼?”李暄詫異地一挑眉。
“二十里……要是白天,都能看見京城的城墻了。”朔夜也驚訝道。
“是啊。”軍也是一臉的納悶,“雍州軍該不會是還在扶云縣,沒有出發吧!”
“這時候要是還在扶云,天亮也趕不到獵宮啊。”朔夜道。
“難道……今晚真不來了?”軍道,“是想浪費我們的力?”
“章重錦應該想不到我們會在這里埋伏他,浪費什麼力。”李暄淡然道。
“王爺說的是。”那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鞏義橋毀了之后,確實沒有別的路了吧?”李暄問道。
“除非……直接翻越小燕山。”軍立即答道。
“那不可能,兩萬人馬去翻山?”朔夜反駁道,“除非他們一早就知道這里有埋伏。”
“若真知道有埋伏,兩路夾擊反埋伏,我們輸多贏,何必去翻山。”李暄沒好氣道。
“那……是真不來了?”軍道。
“不能大意,不管敵人有什麼謀,總之我們自己不能放松。”李暄沉聲道。
“是。”兩人同時正應道。
李暄微微嘆了口氣,轉看著獵宮的方向,眉宇間又含著幾分憂。
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太對勁,紫曦……自己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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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癮》:作者顧南西
‘病寵’診斷書
姓名:宋辭
癥狀:記憶信息每隔72小時全部清空,近來出現異常,藝人阮江西,獨留于宋辭記憶。(特助備注:我伺候boss大人七年,boss大人還是每隔三天問:你是誰,阮姑娘才出現幾天,boss大人就纏著人姑娘:我誰都不記得,我只記得你,那你要只喜歡我一個)
醫生診斷:解離失憶,建議催眠治療
病人自述:為什麼要治療?我記得我家江西就夠了
心理學對宋辭的病還有一種定義,:阮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