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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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有箭陣做后盾,難道還怕進來說說話嘛?”唐陵嘲諷道。

大殿中的刺客和暗衛在箭雨來襲的時候各找掩就已經分開了,唯一還在手的也就剩下唐陵和那個小老頭了。他們武功最高,就算是在無差別攻擊的箭陣中,也不忘往對方上招呼。那小老頭也沒想到,唐陵看起來一個溫雅的翩翩公子,打起架來居然是這麼瘋的,一個不小心,就中了一箭,剛好在小上,很影響輕功。

當然,唐陵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手臂和臉頰都被羽箭過,留下兩道不太深的口子。

“豎子居然還敢分心?”小老頭一爪子差點抓花他的臉,甚至,鼻端都能聞到那黑漆漆的指甲上那種腥甜的味道了。

“所以,你那個師兄到底怎麼死的?說出來讓本公子參詳參詳怎麼弄死你啊!多卑鄙無恥的方法都行!”唐陵是真的很郁悶,傳聞中山老魔可比他的師弟厲害多了,可他打這個老頭子都如此費勁,當年歐慧是怎麼弄死山老魔的?雖然說,就是因為那一戰的戰果,歐慧才是高手榜第一,但唐陵怎麼想都不覺得歐慧的武功能高到那地步,絕對是用了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了吧!

“啪!”座之上丟下來一顆小丸子,落地起,頓時一濃煙將他們兩人一起包裹在

“蘇青崖!你要連我一起弄死?”濃煙中,傳出唐陵的一聲怒吼。

聞言,邊上的人不管是刺客還是暗衛,下意識地都遠離了那團濃煙。

沒人忘記,神醫蘇青崖,醫通神,毒……同樣高絕,誰也不會覺得那團白霧是無害的。

“跟某人學的。”蘇青崖淡淡地看了秦綰一眼。

秦綰鼻子,知他說的是他把沈醉疏連同南宮廉一起毒的事,然而……真的很想問一句,你真不是在報復唐陵說的那句“卑鄙無恥”?畢竟,蘇青崖,也是那個“卑鄙無恥的手段”之一。

“陛下,我出去看看。”秦綰說道。

“外面的箭陣?”皇帝有些遲疑。

“箭陣雖然厲害,但是很消耗箭支,他們翻山而來,上能帶多箭?總不能見到一個人就萬箭齊發的。”秦綰笑道。

“小心些。”皇帝點頭許可了。

至于秦綰要投敵的問題,他是真沒想過,別說秦建云還在這里,秦綰要是真投靠太子,剛剛只要反應稍慢一點,也許自己就已經死在箭之下了。

“陛下放心。”秦綰笑笑,大大方方地繞開中間那團詭異的凝而不散的濃煙,走出殿外。

黑暗里空空,只聽到不遠的喊殺聲。不過,可以想象,如今定然是有無數弓箭手拉弓上弦對準這里的。

秦綰只是勾了勾角,在箭陣之下吃了一次虧,怎麼可能上第二次同樣的當?獵宮的演武場太過空曠,毫無遮掩,可這里卻不一樣。

宮室之,其實并不是箭陣能發揮出威力的最佳場所。

“秦小姐。”黑暗中,正對著宮門的人群中,被簇擁在中間的幾人,赫然是李鈺和虞清秋,居然還有江漣漪。

“秦綰,你還不趕投降?乖乖地哀求本妃,說不定還能饒你一條小命!”江漣漪一臉得意地囂。

“管好你家的狗。”秦綰只淡淡地看著李鈺。

“咳咳。”李鈺干咳了兩聲,也有些不悅地瞪了江漣漪一眼。

原本想著能牽制江轍,所以才把人帶上了,可果然是事不足敗事有余!

江漣漪一愣,但像是想起了什麼,臉微微一變,終于還是沒說下去,只是看著秦綰的眼神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惡意和快意。

“虞先生好本事。”秦綰嫣然一笑道,“宗的人其實也是來迷我的吧?那個時候,殿下和先生,應該已經在小燕山了。”

“不錯。”虞清秋也不否認,只問道,“小姐以為,這局棋……下得如何?”

“沒到終局,誰知道呢。”秦綰一聳肩,“還是說,虞先生對于當初那局沒下完的棋局,竟然如此惦念?”

“有一個好對手,自然是惦念的。”虞清秋坦然道。

“那麼,先生是想讓我做什麼呢?”秦綰笑著問道,“挾持陛下……果然也是個借口吧?”

“在下想要小姐一道口令,當然,若是能拿到兵符就更好了。”虞清秋也不賣關子,直言道,“調京畿大營京,制皇城。”

“你不放心雍州軍。”秦綰一針見道。

“確實。”虞清秋坦然道,“目前京城無主,比起雍州軍,其實在下更想信任京畿大營一些。”

“虞清秋!雍州軍是我爹爹的人,你不相信,反而相信秦綰這個賤人?”江漣漪尖銳地吼道。

秦綰眼中寒一閃,指尖一,一枚銅錢了出去。

“啊!”江漣漪一聲尖到下出現了一條淋淋的口子。

雖然只是普通的銅錢,并不是磨鋒利的那種銅錢鏢,不過在秦綰手中使來,并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反而因為邊緣不夠鋒利,使得傷口也割裂得不平整,極有可能是要留疤了。

“本小姐特別不喜歡那兩個字,要小心……禍從口出啊。”秦綰彈了彈指尖,笑得既溫又甜

“你!”江漣漪捂著劇痛的臉,,“賤人”兩個已經到了邊的字終于還是咽了回去。

“郡主意下如何?”李鈺并沒有為江漣漪出頭的意思,眼中反而閃過一抹厭惡,“當然,郡主要是能說服皇叔祖,之前的條件一樣作數。”

“攝政王……太子殿下倒是好大的手筆。”秦綰道。

“孤對自己人一向大方,和父皇可不一樣。”李鈺自信滿滿道。

“殿下最近,不做噩夢了?”秦綰忽然說了一句。

“……”李鈺黑線了。

能不提噩夢嗎?何況……太醫都只說他心緒不寧,秦綰怎麼知道他夜夜被噩夢纏的?

“不做噩夢,好的。”秦綰微笑。

甜夢香如果失效了,那只有一個理由,就是……那段記憶已經不是李鈺最深刻的記憶了。無論恨,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想把從記憶中刪除了呢,不過,這怎麼可以?

李鈺,怎麼能不記住歐慧呢?要是忘記了,不介意……再一次幫他想起來的。

“秦小姐,時間寶貴,我們就不繞圈子了吧?”虞清秋淡笑道。

秦綰左右看看,很無所謂道:“要是我不答應,是不是……也打算把我也箭穿心?”

“師姐妹一個死法也好的。”江漣漪說道。只是,因為傷,說出的音節不免有些怪異。

“你閉!”李鈺怒道。要不是看在姓江的份上,真想掐死

隨即,他又想起了自己和江轍的換條件——立江漣漪為皇后,立江漣漪之子為太子,實在是太讓人蛋疼了!立這個人做皇后,東華不被其他三國笑掉大牙?更別提太子……他現在連被江漣漪近都覺得渾不舒服,要怎麼跟弄出個孩子來?每次都用藥嗎?

所以,虞清秋提出的不能讓江轍一家獨大,必須拉寧王和秦綰伙以為制衡的建議后,李鈺立刻深以為然,等他登上了帝位,第一件事絕對是要除掉江轍!

而現在,他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告誡自己,江漣漪還有用,不能殺……

“太子殿下要是管不好自己家養的東西,就別帶出來丟人現眼了。”秦綰慢慢地說道。

“抱歉,家教不嚴。”李鈺皮笑不笑地道。

第一個是江轍,然后就該到李暄了,難道他真會蠢得出攝政王的位置嗎?而沒有了寧王府撐腰的秦綰算什麼,還不是可以隨便死的存在?

可惜虞清秋聽不見他的心聲,要不然絕對要制止他的找死行為。

沒有寧王府的支持,或許秦綰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有限,但是,只要墨臨淵一天沒死,就沒有人可以秦綰!

慧還能用不知者不罪來辯解,但秦綰是真正的無名閣主啊,敢對下手,有沒有考慮過武神不計命一怒之下,滅了東華皇族都不是難事。

江漣漪也不滿,明明是江家支持李鈺的,憑什麼還要對秦綰這個賤人如此客氣?

尤其,的臉……千萬不要留疤啊。

“秦小姐,我們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虞清秋微笑道。

“真可惜。”秦綰看了他一會兒,卻嘆息了一聲。

“可惜什麼?”虞清秋一怔。

“這兩天,虞先生做了很多事吧?”秦綰道。

虞清秋微微皺眉,沒有說話,但心里卻有種很不好的預

“也是,到底是起兵謀反的大事,太子府的幕僚又太多草包,事事都要先生親力親為……想必消耗的心真不。”秦綰嘖嘖兩聲,再看著他的眼神已經充滿了一種同

“在下為謀士,便當盡責。”虞清秋垂下了眼簾,淡然道。

“盡責麼?”秦綰一笑,心里明白,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兩個字,但這人卻是認真的。

“你究竟想說什麼?”李鈺不耐煩道。

“虞先生,我記得當初醫宗的前任宗主藺長林給了你三顆回元奪天丹,你吃了幾顆了?”秦綰突然道。

虞清秋一愣,猛地臉一白,下意識地口,只是卻沒到任何

是了,丹藥都吃完了,空瓶子自然也不需要了。

“太子殿下,你都把你的謀士到油盡燈枯了還不自知?”秦綰涼涼地說了一句。

“先生?”李鈺也一驚。他確實覺得虞清秋這兩天的神好得出奇,明明之前還病得起不來的,不過,他也覺得是有一件大事在心里支撐的關系,沒想到卻是藥堆出來的嗎?

“殿下放心。”虞清秋淡然道,“回元奪天丹并非虎狼之藥,而是救命的,對并無害,只是,等事了之后,怕是要好好調養幾個月了。”

這也是他需要秦綰的原因,宮變事,江轍就掌握了太多的權利,而他就算不死,元氣大傷之下,短期之必定不能理事。若是不能找個合格的謀士接替自己,李鈺絕對斗不過江轍,沒準最后要為人作嫁。

李鈺聞言,這才松了口氣。只要能調養就好,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珍貴藥材。

“秦小姐。”虞清秋抬起頭,一臉誠懇地道,“你也是知道星宗預言的人,就該明白,東華的耗,越小越好。我們還有很多能做的事。”

“這話說得好。”秦綰淺淺一笑,正要說什麼,遠卻飛掠過來一道影讓開了口,“自己人。”

李鈺一怔,那聲“放箭”就沒喊出口。

秦綰不翻了個白眼,以前怎麼就看上李鈺這個蠢貨了?雖然說了聲“自己人”,可連自己,也沒確定是李鈺的自己人吧?要是是個刺客,還要不要命了?

虞清秋的臉也黑了一下,不過看清了來人之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郡主。”顧寧警惕地看著李鈺一行人。

“外宮失守了?”秦綰了然。

“郡主恕罪。”顧寧一臉的慚愧。

“失守就失守吧,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有什麼罪。”秦綰一聳肩。

“……”顧寧無語,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找我有事?”秦綰一看就知道,他是特地來找自己的。

“有人讓我把這個轉給郡主。”顧寧拿出兩張紙,困道,“只是,我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哦?”秦綰隨手接過來,然而,目落在紙上,瞬間凝固。

第一張紙上只有八個字:癸亥丙辰戊子庚申

那是……的生辰八字,不是秦綰的,是歐慧的!

這世上,怎麼還會有人知道歐慧的生辰八字?更重要的是,誰會把歐慧的生辰八字拿給

nbsp;心里想著,手下的作卻沒有停頓,迅速翻開另一張紙。

第二張紙上的字就多了,然而,秦綰死死盯著那字跡,目中的火焰幾乎能讓紙張燃燒起來。

紙上的文章字句優,辭藻華麗,就算秦綰對這種駢文看得半懂不懂,也能覺到其中的深刻,讓人讀之潸然淚下。

這是一篇祭文,是父親寫給早逝的兒的祭文。

最重要的是,若是不看其他,只看其中一角,無論是文字還是筆跡,都和歐慧墳前那一塊未曾燒盡的碎片一模一樣。

這一刻,秦綰覺得自己的手都微微抖了。

一直以來,世,師父也就是從的母親那一邊去追尋,而的父親實在沒有一點兒線索。可是,這兩張紙分明告訴了的父親知道世間有一個慧的兒存在,而且……一直在背后默默關注著,從未遠離。

“郡主,你沒事吧?”顧寧有些不安。

秦綰的臉實在太奇怪了,不會是……這兩張紙上藏著什麼他沒有發現的陷阱吧?

“給你紙條的人在哪里?”秦綰厲聲道。

“戰場太混了,他又穿著軍的服飾,混人群中后實在難以找到。”顧寧搖了搖頭。

秦綰的心思迅速翻頁,這個時候讓顧寧給送來這東西,肯定不會是單純心神的,這是信,能取信于的最便捷的信,所以……在哪里?

然而,沒過一會兒,就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如此簡單的問題,居然還用思考在哪里?自然……只有那里了。

“我出去一下,不用管我。”秦綰丟下一句話就走。

“郡主,你不管了?”顧寧目瞪口呆。這邊太子在謀反宮啊,可不是過家家,但這個時候說……出去一趟?

“關我屁事!”秦綰冷哼。

來說,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比這兩張紙的主人更重要,如果這真是人家引出去的手段,——也認了!

至于皇帝和太子誰輸誰贏……秦綰并不是太關心。雖然說,私心里比較偏向皇帝,畢竟這個皇帝對還不錯,就是整天想要防備著李暄不太好,但是,萬一李鈺贏了,反正只要李暄不死,大不了幫他再拉一支軍隊打回來清君側。

當然,要是打個兩敗俱傷也沒關系,不介意在后面撿便宜的。

“秦小姐!”虞清秋了一聲。

“你要是真能登基,我幫你對付江轍。”秦綰只留下一句話,卻直指中心。

李鈺瞬間黑了臉,在對上江漣漪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就更加覺得頭疼了。

雖然目的是這個,但你能不能委婉一點!

“郡主!”顧寧想了想,干脆追了上去。

反正他也不想進去跟大家說,長樂郡主有點私事要辦,先行離開了,你們先慢慢打著——找死呢這是!

他是郡主的護衛,還是去行使本職,保護郡主得了。

“先生,這是?”李鈺也看得張口結舌了。

還真……就這麼走了?

“不是好的?”虞清秋隨意道,“沒有秦紫曦,陛下邊不但了個絕世高手,而且……里面的蘇青崖不會盡力,那位姓唐的西秦俠客也不會再跟我們為難,可以說,宮的防下降了一大截。”

“可是……”李鈺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以為那個賤……秦綰對皇帝有多忠心呢,也不過如此。”江漣漪冷笑道。

“秦紫曦要擇主,也不會選擇陛下那麼一個將死之人的。”虞清秋搖頭。

“那……皇叔祖?”李鈺有些擔心。

“寧王殿下沒有圖謀皇位的野心,若是能用,還是可以留的。”虞清秋輕嘆道,“陛下對皇親和功臣的制太狠,寧親王和凌元帥都被拘留在京城,軍統領空置多年,都是弊端。”

“孤知道了。”李鈺點點頭。

虞清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真的知道了就好了……

要說帝王資質,李鈺真的一般,只是,也沒得挑了啊。

大殿之,卻是另一個氣氛。

雖說,在暗衛的拼命之下,刺客大多是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了唐陵和那個小老頭還在打。

時間久了,兩人也終于知道了蘇青崖弄出的那一團濃煙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了。

其實……那東西連毒都算不上,就是很普通的迷煙而已!頂多,就是比一般的迷煙不容易散去。

“好困啊……”唐陵睜大眼睛瞪著手的人。

蘇青崖的迷煙當然效果極好,他們倆都是用深厚的功撐著才能保持清醒,卻依然免不了意識深那一陣陣涌來的睡意。在這種況下打架,不管多強的高手,看起來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

“我說,你們就不會幫個忙嗎?暗衛還講江湖規矩?”蘇青崖實在不耐煩了。

“可是,迷煙……”一個暗衛猶豫道。雖然迷煙凝聚不散,沒有波及到旁人,但他們要是主靠上去,不是一樣的下場?何況他們的功力可都不如那兩位,很有可能幫倒忙啊。

“閉著呼吸會吧?堅持半柱香沒問題,一會兒喝杯冷水就好。”蘇青崖沒好氣道。

暗衛也沒想到他的迷煙看起來那麼詭異,解法卻如此簡單,頓時一擁而上。

“解藥!”得了空的唐陵終于能退出迷煙的范圍,迷茫的眼睛瞪著蘇青崖的方向,一臉的氣急敗壞。

邊上的李君息記著蘇青崖說的話,趕遞給他一杯冷茶。

陵看都沒看給他端茶遞水的人是誰,接過來一飲而盡。隨著冰涼的,腦子也一下子清醒起來,隨即把茶杯隨手一扔,直接從屋頂那個被刺客打穿的里跳了出去:“我去找紫曦,要是掉,就是皇帝我也跟你沒完啊!”

最后幾個字已經是從很遠的地方送過來的了。

李鈺顯然也聽到了他的喊話,沒有下令發箭陣,其他人可攔不住唐陵那樣的高手。

大殿中的人面面相覷不已,尤其是想拉攏一下這個高手卻被無視了個徹底的李君息,臉尤其難看。

不過,被唐陵一提醒,眾人才發現,說出去看看的秦綰,似乎出去得太久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李君息說道。

不得不承認,明明是個人,可的存在,居然能讓人有一種詭異的安心

蘇青崖微微皺眉。

沒有任何示警或是解釋,秦綰并不是如此不負責任的人,如果回不來,那一定是突發狀況。但最詭異的是唐陵,他的離開太果斷,連方向都沒猶豫一下,他怎麼會知道秦綰現在在哪里的?

“轟!”就在這時,大殿猛地一震。

僅存的侍衛趕嚴陣以待。

“屋頂也要守住。”蘇青崖說了一句。

“蘇大夫不如也去后殿避一避?”皇帝溫和地道。

太子就算宮,可皇帝和所有的皇子都在這里了,真不至于連后殿的眷文臣都趕盡殺絕,后殿,比這里安全很多。

“不必。”蘇青崖搖了搖頭,又道,“李鈺不敢殺我。”

“這麼有把握?”皇帝驚訝道。

“紫曦還活著。”蘇青崖淡然道。

“生死之啊。”皇帝嘆了口氣。

殿外的喊殺聲還在繼續,每一分鐘都過得無比緩慢。只是,越來越近的聲音也預示著,這場戰斗的結果并不樂觀。

“轟隆!”原本就被箭陣得千瘡百孔的殿門終于被撞開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李鈺終于在親兵的護衛下出現在門口。

“你很好!”皇帝緩緩地站起來。

李鈺下意識地心神一,但立刻就回過神來,現在,他才是勝利者!

“父皇,王敗寇,這個道理是您教給兒臣的。”李鈺昂然道。

“你這叛逆沒資格跟皇祖父說話。”李君息擋在他面前,一臉的無畏。

“君息,你可得孤一聲三皇叔,長輩說話,哪有你的份?讓開!”李鈺不屑道。

“本王一息尚存,就絕不容你過去!”李君息道。

“說得不錯。”李鍇點點頭。不管之前有什麼仇怨,可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自然要統一戰線。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李鈺道。

“什……啊!”李君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口一痛,隨即一低頭,就看見了自己前冒出來一截刀尖。

“第一個。”李鈺笑道。

“呯!”李君息的尸倒在地上,臉上還殘留著那種震驚的神

殺了他的黑蒙面人很淡定地收了劍,回到李鈺后。

“你……”皇帝指著李鈺,臉變幻不定。

大殿中一片死寂。

李君息怎麼說都是皇長孫,是誠肅親王唯一的孤,更是皇帝中意的繼承人候選,就這麼一句話而已,說殺就殺了?

東華皇族很死,就連先帝時有位同樣謀逆的皇子,兵變失敗后,也就落了個圈的下場,至留了條命的。

“還有誰,要擋孤的路?”李鈺問道。

原本跟他最不對付的李鍇直覺就要回,但看了一眼李君息的尸,不由得心底寒氣直冒。

見所有人都避開了自己的眼神,李鈺這才滿意了。

“你簡直瘋了!”皇帝好不容易才了一口氣。

“是,我是瘋了!”李鈺臉上,猙獰地道,“父皇,我好不容易才坐上太子的位置,才不到一年,父皇就想著廢太子,兒臣……怎麼也不能坐以待斃吧?”

“朕什麼時候說過要廢太子!”皇帝怒道。

“那他是什麼意思?”李鈺一指李君息的尸冷笑。

皇帝默然不語。

這段日子他雖然很不滿李鈺,但要說廢太子,還沒下這個決心,畢竟國儲更替會搖社稷。而帶著李君息調教,一方面是想刺激一下李鈺不再渾渾噩噩,另一方面確實也有多個選擇的意思。但是他也明白,現在再說這些話,李鈺也只會當他是狡辯,不會相信的。

“可是三哥,肅郡王也死了,你……收手吧?”出人意料的是,開口的并不是平日和李鈺一個鼻孔出氣的李鈞,而是最膽小懦弱的李鐸。

“收手?”李鈺一聲獰笑,狠厲地道,“宮謀反,還有退路嗎?”

“這……”李鐸下意識地去看皇帝。

“殿下冷靜。”虞清秋輕聲提醒了一句。

“孤很冷靜。”李鈺的目轉過去,溫和得讓人寒直豎,“今天,在這里的人,每一個,都別想逃……”

“逆子!你真要把你的兄弟趕盡殺絕不?鈞兒還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皇帝怒道。

“九弟自然是不用死的。”李鈺笑了笑,又道,“不如……從父皇開始……可好?”

“混賬!”皇帝整個人晃了晃,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蘇青崖一把抓住皇帝放在龍椅上,微微皺眉,果然是的刺激太多了,扎針大概也不管用了吧。

“父皇怎麼樣?”李鍇問道。

“還有氣。”蘇青崖搭過脈,在看著李鈺的眼神也有幾分不悅,“從他開始……是氣死嗎?”

“蘇青崖!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李鈺黑了臉。

“不然,太子殿下,您……試試?”的聲音卻是從后面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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