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鈺回頭,臉有點不好看。
秦綰慢慢地走進來,臉上帶著一淺淺的笑容,步履從容,仿佛這里正在進行的不是一場宮變,而是盛宴。
虞清秋微微皺眉。
不過是兩個多時辰的事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秦綰有什麼地方變了,明明還是這張臉,這打扮,或者,變的是那種氣質上的東西吧。
從前的歐慧鋒芒畢,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而秦綰就像是劍在鞘中,含而不,卻依舊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的不凡。
可是,如今的秦綰,收斂起了所有的氣勢,溫潤得如同一口深潭,清澈,卻深不見底,表面波瀾不驚,下面卻藏著無數暗流旋渦。
這個子,在短短的幾個時辰間,從到外,蛻變得如此徹底。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我。”秦綰微微一笑,旁若無人地從他們邊走過。
李鈺忽然覺到有些不對勁了,現在外面應該是他的親衛軍占了絕對上風,還有箭陣守候,就算攔不住秦綰,也不至于讓長驅直連個來通報一聲的人都沒有?
“郡主,你這是?”李鍇也警惕地看著,顯然也想到了,秦綰進來的方式不正常。
“陛下怎麼樣?”秦綰旁若無人地問道。
“不好說。”蘇青崖懨懨地打不起神,“跟他說過很多次冷靜冷靜,不過看起來,就算現在還沒斷氣也快了,氣死的。”
“……”眾人都無語了,冷靜?這會兒還能保持冷靜的是神仙了,何況他們的這位父皇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主。
“不知道郡主決定好了幫哪邊沒有?”李鈺問道。
這話一出,不只是皇子了,連暗衛都警惕地看著秦綰。
“陛下對我不錯,至不能讓他被你氣死了。”秦綰搖搖頭,“而且,他死了我會很麻煩的。”
“那麼,其他皇子呢?”李鈺笑道。
“我一個郡主,一個子,難道指我保護這些皇子皇孫?”秦綰一臉無辜地掃視了一圈和李鈺等人對峙的暗衛。
“長樂郡主武功高強,還請出手助我等一臂之力。”暗衛首領艱難地說道。
說實話,皇家暗衛傳承至今,自有傲氣,讓他們低頭向一個小姑娘求助,自己都覺得屈辱,可惜,形勢比人強。
“一臂之力啊……”秦綰笑笑,從袖里出扇打開,遮住了半張臉龐。
下一刻,就了。
“啊~”大殿中慘聲連了一片。
虞清秋渾一震,驚駭地發現,如果剛剛的秦綰是平靜無波的潭水,那在出手的那一刻,就變了山崩海嘯!不僅僅是能將自己的氣勢收放自如那麼簡單,是整個境界都越了一大步。
暗衛對秦綰雖然有警惕,但明顯那點兒警惕不夠——畢竟秦綰之前救過皇帝。所以,這點兒輕忽就了致命傷。
直到十幾個暗衛除了那首領躲過了致命傷,其他一瞬斃命,李鍇才反應過來,一聲尖:“秦綰!你要和李鈺一起謀逆犯上不!”
“哪里,我可是不會傷害陛下的。”秦綰抖落扇上的珠,嫣然一笑。
“多謝郡主。”李鈺一拱手。很顯然,在他看來,秦綰誅殺皇家暗衛的行為就是向他投誠了,至于不傷害皇帝……老頭子本來就快死了,若是能拿到禪位詔書,病死總比讓他背上弒父弒君的惡名強。
何況,皇帝醒不醒得過來還兩說。
“不用著急謝,不然,一會兒想吞回去也不太容易的。”秦綰認真道。
“嗯?”李鈺茫然。吞回去?什麼意思?
“太子殿下不覺得,外面太安靜了點嗎?”秦綰好心提醒道。
李鈺一怔,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剛剛外面還有喊殺聲的,這會兒倒是完全安靜了下來,可若是戰斗結束,至方琪應該過來報告一聲?
“郡主看起來知道些什麼。”虞清秋緩緩地開口道。
之前他還覺得七的局勢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剩下三名“江轍”的變數,至也要事畢之后才會發作,可秦綰這一次出現,他就有種預,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離了掌控。
“比起這個,殿下是不是還有未完的事?”秦綰問道。
“確實。”李鈺抬頭,從李鍇和李鐸上一一掃過。
“李鈺,你想要把皇族都殺完不?”李鍇喝道。只是那聲音一聽就是厲荏。
“怎麼會殺完呢?”李鈺一臉誠懇道,“外面還有二哥在,十弟和十一弟也不在這里,九弟……孤自然不會的。”
李鍇的臉很難看。
李銘那絕對已經和李鈺狼狽為了,李鈞一向是李鈺的死忠,不反戈一擊就好了,剩下兩個孩子,十一皇子還和尹淑妃關在一起,十皇子年,剛剛也被秦建云帶去后殿暫避了,所以說到底,李鈺要殺的,也就是他和李鐸兩兄弟嗎?
“殿下,請稍等一下。”虞清秋皺眉道。
“殿下你還等什麼?殺了他們,你就是皇帝了!”然后,我就是皇后!江漣漪搶著開口。
“咳咳咳……”虞清秋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臉有些蒼白。
就算是最后一粒回元奪天丹,也經不起他這般消耗。
“先生稍等,孤馬上結束了這一切,你就可以好好調養了。”李鈺道。
“等……咳咳咳……”虞清秋直覺到一不妙,但偏偏這個時候病發作起來,讓他一時說不出口。
“扶著先生到邊上休息,這里腥味太重了。”李鈺揮手道。
“是。”兩個侍衛趕扶著無力的虞清秋到殿門口通風的地方去。
“殺!”李鈺轉頭,干脆利落地吩咐。
“你敢!”李鍇吼道。
暗衛都死在秦綰手下,剩下的幾個侍衛,絕對不是李鈺手下高手的對手,而外面詭異的安靜,也絕不可能是凌子霄擊退了李鈺的軍隊,所以,他們現在是真的背水一戰了。然而,就算絕,他也要拼一拼,總沒有束手就擒的道理。凌從威那里還有三千軍隊,算算時間,也應該到了,只要那三千軍隊沒有叛,還是可以爭一爭的,所以,不能放棄!
然而,下一刻,他就覺到了李君息的那種驚詫、憤怒和絕……
“九弟你!”李鐸驚駭地看著邊的李鈞一劍就從李鍇后心刺,手腳都發了。
“廢!”李鈞的臉很沉,拔劍的時候,幾滴鮮濺到了臉上,讓他顯得更加猙獰。
“不愧是孤的親兄弟。”李鈺滿意地笑道。
他對李鈞還是有的,何況李鈞這些年一直都毫無二心地支持著自己,雖然最近的有點古怪,但他也相信李鈞的忠心是沒有問題的。要真把兄弟都殺了也不好看,留下李鈞也不錯。
“呵呵。”李鈞一挑眉,轉頭看著李鐸。
“你、你……父皇不會放過你們的!”李鐸一邊后退一邊說道。
僅剩的幾個侍衛團團守護在他側,卻都是一副絕的神。
“你們……誰殺了七皇子,孤便饒恕了他的罪過。”李鈺忽然道。
侍衛們都楞了一下,隨即面面相覷。
“你們!你們都要犯上作嗎!”李鐸驚恐道。
他的武功本就平平,比侍衛都不如,再加上前陣子放還落了個暈的病,現在連站著都是發的。
“殿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一個侍衛猙獰地道。
于是,最悲劇的一個皇子,居然是被自己的侍衛刀砍死的。
“人。”看完一場鬧劇的蘇青崖一聲冷嗤。
“你倒是真不怕被滅口。”秦綰無奈道。
“有你在,我怕什麼。”蘇青崖面無表。反正,于公于私,秦綰都不可能讓他犧牲,那自然是樂得看戲。
“很好,帶著父皇,我們回京城吧。”李鈺說道,“肅郡王和安郡王聯手發叛,平郡王脅從,如今首惡已誅,余者概不追究。”
“回京城?殿下以為,京城現在是屬于誰的?”秦綰卻笑道。
“當然是孤的。”李鈺一愣,隨即答道。
雖說他將親衛軍帶出了京城,可京城的一萬軍被繳械關押了起來,大侍衛退守皇城有余,反攻卻無能為力。畢竟,站在他這邊的員世家親衛,加上李銘提供的部分人手,拉起來也是一支足有數千人的軍隊,雖然雜了些,可人數上卻不,要是他敗了可能會有風險,可他既然大勝而歸,那麼,那些浮的人心也該安定下來了。
“未必見得吧?”秦綰笑瞇瞇地道。
“那郡主以為……京城是誰的?”李鈺沉下了聲音。不得不說,男人是需要歷練的,經歷過這場謀反宮變之后的李鈺,上明顯帶有了一王霸之氣,不像是從前的溫和。
“當然是,我的!”秦綰挑眉,一句話擲地有聲。
“……”李鈺無言,事實上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復這句話。
“你的?”江漣漪一聲尖笑,嘲諷道,“秦綰,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是我們太子殿下大發慈悲接了你的投誠,識相的,還不趕過來給殿下磕頭賠罪?”
“閉。”李鈺訓斥了一句,不過,卻沒有之前的怒意。
很顯然,他雖然不認為秦綰要向他磕頭賠罪的地步,但對于秦綰是向他投誠這一點卻是認同的。
從前是同盟,自然是平等關系,但今后,可就是臣屬了,秦綰依舊是這樣的態度也讓他有點不滿了。
“殿下是不是弄錯什麼了?”秦綰卻一臉的驚訝。
“嗯?”李鈺一怔。
“我可從未說過,是站在殿下您這一邊的啊。”秦綰漫聲說道。
“你殺了父皇的暗衛,就算現在父皇醒過來,難道會不把你算作孤的同黨?”李鈺嘲笑著,順手指了指一地的尸。
“暗衛是刺客殺的,皇子們都是殿下殺的,跟本小姐有關系嘛?”秦綰笑道。
“長樂郡主是當我們都是死人了?”李鈞提著帶的劍走過來。
“是。”秦綰居然點點頭。
“你說什麼?”李鈞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在那之前,有樣禮送給太子殿下哦。”秦綰說著,清脆地拍了拍手。
“啪!”屋頂的破里丟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因為位置的關系,江漣漪下意識地一手,接了個正著——
“啊~”凄厲的慘聲頓時讓站得最近的李鈺耳朵嗡嗡直。
“呯!”江漣漪遠遠地將那東西扔了出去,臉上簡直面無人,“人、人頭!”
那人頭被丟到了李鈞腳下,雖然面上有些污,但并不妨礙他認出這人的份……攻打獵宮的親衛軍統領方琪。
李鈺頓時變了臉。
方琪死了?誰殺的?如果方琪死了,那外面詭異的寂靜又是怎麼回事?親衛軍不可能在首領被殺后還如此平靜。
至,總該有個來報告的人吧!
“下來。”秦綰道。
“哦。”一條人影飛而下,赫然是唐陵。
“怎麼是你?顧寧呢?”秦綰皺眉。
“是我你就這麼嫌棄嘛?”唐陵鼓著一張包子臉,整個人幾乎都在了肩膀上。
秦綰瞥了他一眼,給他一個“我就是嫌棄你”的眼神。
蘇青崖挑眉,忽然覺得有點詭異。
秦綰……明明是最不喜歡被人近的了,尤其還是個不太悉的男人,可居然沒把唐陵扔下去?這個唐陵,該不會是李暄易容的吧!不對,這種變態怎麼可能是哪個冰山面癱王爺扮的!
“原來,郡主是另有新歡了?”李鈞只看了一眼方琪的人頭就不在意了。
“對,我就是的新歡,王爺你真有眼。”唐陵笑瞇瞇地點頭道,“本來打算讓你千刀萬剮的,看在你眼這麼好的份上,換五馬分尸怎麼樣?”
說著,他還抱著秦綰蹭了蹭。
“你給我滾!”秦綰終于徹底黑了臉,一個肘擊把人揍得彎下腰去,半天起不來。
“我才不滾,我要保護綰綰!”唐陵抱著肚子理直氣壯道。
“再我這麼麻的稱呼我再揍你啊!”秦綰怒道。
“綰綰好聽的呀。”唐陵嘀咕道。
“……”蘇青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才幾個時辰不見,全都大變了?至,從秦綰上,已經沒有了那種對唐陵的戒備。
更加不客氣,但卻也是真正的親近了。
“別裝瘋賣傻!”李鈺咬牙道,“秦綰,你做了什麼?”
“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來著。”秦綰一攤手,表示自己其實很無辜。
“就算你派高手殺了方琪,也不可能這麼快平定獵宮。”李鈺對自己的親衛還是很信任的,何況,宮造反,絕對是死路一條,哪有人會投降呢。再加上倒戈的軍,他兵力占上風,凌子霄就算是殺,也沒殺那麼快,更別提,布置在大殿外面的箭陣了。
“所以說,我什麼都沒做啊。”秦綰嘆了口氣,憐憫地看著他,“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和自己控制不了的人做易,那是與虎謀皮,不過,你從來沒有聽進去過。”
“你……”李鈺震住。
倒不是秦綰說的這句話本有什麼問題,而是……這句話,是幾年前歐慧對說過的!當時他還很天真地想和李鍇結盟對付李銘來著。秦綰……怎麼會知道的,而且,還是用這種口吻說出來?
“秦小姐,雍州軍……是否在京城?”虞清秋忽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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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不可能!雍州軍要拖住寧王的軍,怎麼會在京城!”不等秦綰開口,李鈺已經口而出。
“如果出現變數,那變數一定是在江轍那里。”虞清秋斷然道。
“啪、啪、啪。”話音未落,殿外卻傳來清脆的鼓掌聲。
“誰?”李鈺喝道。
“原本覺得圣山智宗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你還算是個能挽救一下的,只可惜……命太短。”隨著一個清冷的聲音,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來。
秦綰眼中泛起一暖意,神間卻帶了些恍惚。幾個時辰前的一幕依舊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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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獵宮后,秦綰的目的地很簡單,那就是歐慧的墓地。
那個地方距離獵宮并不算很遠,尤其一個人施展輕功,常人過不去的地方都難不倒,一路抄捷徑,速度就更快了,甚至……顧寧都覺得快跟不上了,也幸虧走的是一條直線,當中并沒有什麼岔路。
輕飄飄地落地,秦綰吐出一口氣,抬頭,果然發現了被挖開的墳墓前,背對著站著一個人,只是上披著一件連帽的黑斗篷,連形都看不清楚。
一瞬間,秦綰忽然覺到一恐懼。
一直追尋的真相就在眼前了,可卻失去了上前揭開的勇氣。
就算……眼前的這個人是的父親又如何?終究,也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從前沒有機會,將來沒有理由,永遠,只能是陌生人而已。
“郡主?”顧寧終于追了上來,了把汗。
“沒事,我們回去吧。”秦綰一聲低嘆,轉。
“啊?”顧寧很茫然。
難道秦綰莫名其妙從獵宮趕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見這個古怪的黑人的?既然見到了,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又要走呢?
然而,他的目從黑人上一偏,落在邊上的墓碑上,不由得僵住。
歐慧之墓?是他知道的那個歐慧嗎?原來……葬在這里……不對,這墓都被人挖開了,棺材都掀開了,誰那麼大仇,連個死人都不放過?
“你就打算走了?”黑人忽然開口道。
秦綰微微一愣,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這個聲音,有點耳啊。
清冷如萬年冰雪,清澈剔,如此有特的聲音,聽過一次就不該忘記。
“你邊的那位年,如果不想嚇到人,就讓他走遠些吧。”黑人又道。
“你想做什麼?”顧寧按著劍,警惕地看著他。
“沒事的。”秦綰按住了他,微一沉,開口道,“去幫我把風吧,任何人都不要靠近。”
顧寧遲疑了一下,不過看到那復雜難言的表,還是咽下了疑,點點頭,走得遠了些。
能看見他們的距離,但若是不用力聽,不可能聽見他們的談話。他很清楚自己還不到讓秦綰無條件信任他的地步,也不會傷心難過什麼的,也好,信任也好,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要是秦綰能盲目信任一個認識不到幾個月,都沒見過幾次的人,他才該失了。
“過來。”黑人說道。
秦綰想拒絕,但雙卻像是背叛了的意識似的,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黑人放下了斗篷的兜帽,轉過來,出一張清雋而悉的容。
“丞相大人倒是有興致,半夜來掃墓。”秦綰勾了勾角,卻發現自己完全笑不出來。
“坐。”江轍指指地面,自己也毫不在意地席地坐了下來。
秦綰這才發現,墓前居然還放了一壺酒,兩個酒杯,以及……桂花糕。
“我又不能吃了你。”江轍一聲哂笑道,“坐下,聽老人家講講過去的故事吧。”
秦綰想了想,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莫名地有幾分心虛。
“你是我的兒,你娘名歐燕,想必的生平你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江轍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酒壺倒酒。
就這第一句話,就差點沒讓秦綰直接跳起來,好不容易才抑住自己,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有什麼奇怪的?就算你換了個殼子,可是哪個當爹的認不出自己的兒?”江轍推了一杯酒給,想了想,又道,“對了,秦建云那樣的爹是例外。”
“你……”秦綰的腦子里糟糟的,好久才冒出一句,“你就不吃驚嗎?”
“知道的時候是吃驚的。”江轍坦然點頭,卻又道,“不過,借尸還魂也好,別的什麼都好,你活著,總比死了好,難道換個殼子,你就不是慧兒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秦綰道。
“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有派人守著你的墓吧?那人告訴我你挖墳時的反應,再看看從慧兒死后,秦家大小姐崛起的時間,我就懷疑了,等到見到本人……”江轍慢慢喝完一杯酒,才接著說道,“李鈺眼睛是瞎的嗎?你除了容貌份變了,其他無論哪方面都和慧兒一模一樣。”
秦綰無言,確實,重生之后,從未掩飾過自己的能力和格,所以,只是因為李鈺本沒把放在心上,才連如此明顯的特征都看不出來?
“你放心,今晚的事不會有差錯,你在一邊看戲便是。”江轍把的沉默當了擔憂。
“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唆使李鈺謀反?”秦綰很肯定,沒有江轍的一力支持,甚至給出了不底牌,李鈺絕對沒有造反的底氣。
“他不謀反,就算當不太子,也會是個親王,你要怎麼弄死他?”江轍反問道。
秦綰愕然,就為了這個?
“想取之,必先予之。”江轍道。
“章重錦真是你的人?”秦綰問道。
“心腹之人。”江轍笑笑,“李鈺的兵都在獵宮了,京城不過幾千雜牌軍,連個能拿意見的人都沒有,定然不會不讓章重錦進城,兩萬雍州軍,足夠控制京城的局勢了。”
“……”秦綰更無語,也就是說,李暄帶人埋伏了一晚上,注定是等不到人的,只能喝西北風?
“對了,我已經讓寧親王帶著軍回獵宮了,這會兒都應該到了,里外夾擊,一千軍隊而已,再強大的箭陣也抵不過人海戰消磨,何況他們翻山越嶺的,本沒帶多箭。”
“他能信你的?”秦綰奇道。
李暄可不是李鈺那麼好騙的人,不管是用什麼方法,絕不可能輕易讓他相信“江轍是自己人正和他商量里應外合滅掉太子平定叛”這種事的,太荒謬了。
“不需要他相信我,我就告訴他,太子府的親衛軍攻打獵宮了,萬箭齊發之下,他要不要來救你。”江轍道。
“要是他不來呢?”秦綰咬牙切齒。
這簡直是兒戲!別說獵宮有兵馬,李鈺的親軍也只有一千人,以的武功,幾乎不可能出事,何況李暄還負重任,這要真是調虎離山,雍州軍從后掩殺,就算軍沒有叛也要死傷大半!
“如果又是個江山不人的主,你要他干嘛!”江轍一聲冷哼。
“……”秦綰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一時間,竟然冷場了。
“你不是想當皇后嗎?換個皇帝就得了。”江轍說道。
“我現在覺得,王妃就好的……”秦綰弱弱地答道。
“那就隨便立個聽話的皇帝便是。”江轍并不在意。
秦綰汗,從來不知道,一向清冷儒雅的丞相,竟然也有如此霸氣側的一面,要不……您自個兒登基算了?
“咳咳……”江轍忽然咳嗽起來,半杯酒直接灑在了地上。
“不好就別喝酒……”秦綰說到一半,倒是愣住了。
于是,終于想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心虛了。
就在不久前,好像還氣得江轍吐了一口啊,可現在,他說,他是爹……
秦綰覺得自己快風中凌了,這筆賬到底要怎麼算啊!
“死不了的。”江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卻靜靜地把手心在黑的斗篷上蹭了蹭,只是秦綰心里正,沒注意到他的小作。
“我覺得……我會被蘇青崖的眼神殺死的。”秦綰喃喃自語道。
“倒是你,對于你的世,就沒什麼想問的了?”江轍又道。
“不管是你,還是據說是我娘的歐燕,其實我知道得都不,不知道還應該問什麼。”秦綰想了想,有些迷茫地道,“我知道你娶尹氏不是自愿的,如果你是我爹,我也能猜到當年發生的事,多半是尹家追殺我娘,我娘迫不得已才把我留在圣山的吧?然后……引開追兵后,被殺死了?”
“大半都對。”江轍看著,眼中也閃過一贊賞。事關自己,還能如此冷靜的分析況,不愧是他的兒啊。
“哪里不對?”秦綰歪了歪頭。
“把你放在圣山的人,是我。”江轍道。
“是你?”秦綰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我的祖父,曾經做過十年樂宗的宗主,只是英年早逝,我在他的筆記中知道了思忘崖的地點。”江轍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當初被追殺時,你才剛剛出生,一個嬰兒,怎麼經得起長途跋涉地被追殺生涯,所以我讓你娘帶著你哥哥離開,是江湖中人,自有親朋好友投靠,而我只是文弱書生,是個累贅,所以,我打算把你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后,進京拖住尹家。”
“你所謂安全的地方就是思忘崖下?”秦綰瞪他。
“我把大圣音琴放在你邊,是想讓思忘崖上撿到你的人看在那張千古名琴的份上,把你給琴語,那個子溫和婉,樂宗又與世無爭,倒也適合孩子長,誰知道墨臨淵撿到你居然直接就了收徒的年頭?”江轍沒好氣道。
“還好師父沒把我送走,我本學不好彈琴好嘛。”秦綰慶幸道。
歐慧一直被稱贊為天才,可若是在樂宗長大,恐怕就得被一直罵蠢材了!
聽過江轍彈琴,確實彈得非常好,可是……誰說天賦會傳的?
“能拜墨臨淵為師,確實是你的福分,只是……作為父親,比起兒絕世無雙,也寧愿一生平淡安康。”江轍搖頭道。
秦綰愣了一下,沉默了,隨即,就想起江轍之前的話,驚愕道,“你說,我還有個哥哥?”
“你娘帶著你哥哥在靈州終于到了來接應的親妹妹,也是你的小姨,只可惜,當時已經傷太重,只來得及托孤,就撒手人寰了。”江轍的語氣中帶著一傷。
“我還有個小姨?”秦綰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滋味,本來是孤兒,可一下子,似乎多出好多親人啊……
“歐鷺,是西秦人。”江轍道。
“歐鷺……”秦綰皺眉,好悉的名字啊,停頓了一下,失聲道,“鳴劍山莊的夫人歐鷺?”
“嗯。”江轍點點頭,顯然被的表愉悅到了。
“唐陵?可唐家三代單傳……”秦綰臉扭曲,簡直比剛剛江轍自稱是父親時更凌。
“阿鷺的有問題,本無法生育。”江轍解釋道,“唐演和夫妻深,也做不來納妾的事,再加上也是為了你哥哥的安全,他們就把你哥哥當了自己的兒子養,唐默也知道這件事。”
“可是……他比我大幾歲……”秦綰猶豫道。
“對,所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世,也知道……有個妹妹。”江轍遲疑了一下才道,“只是,我還沒布置好把尹家連拔起,就一直沒告訴他你的份,只說還沒找到你。阿鷺說,當初才兩三歲的孩子已經記事,天天纏著問妹妹去哪兒了,阿鷺沒法給一個孩子解釋那麼復雜的恩怨,就告訴他,妹妹被拐子拐走了。”
“所以就養出了這麼個變態?”秦綰木然道。
“他的格……是有點問題。”江轍也無奈。
秦綰突然想起了唐陵神兮兮地告訴,江轍有個私生子……你妹的私生子!有這麼興告訴別人,他是老爹的私生子的變態嗎!也不對,他妹妹不是自己麼……
“因為他一直記得最后是我把你抱走的,所以這孩子固執地認為,是我把他妹妹弄丟了。”江轍道。
所以唐陵一直致力于你倒霉,他開心?秦綰無語,好一會兒才道:“今天他對我的那種態度……是知道了吧?”
“嗯,我他來保護你,都告訴他了。”江轍道。
“那他應該不會再想弄死你了吧……”秦綰道。
“不,他現在更想弄死我了。”江轍了太。
“為什麼?”秦綰奇道。
“因為我沒看好你,讓他妹妹死了一次。”江轍答道。
“……”秦綰了角,說不出話來。
好吧,變態你已經沒救了。
“剩下的……等明天天亮,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談。”江轍悠然道。
秦綰一抬頭,看了看天。
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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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解完一大半,還有一小半把渣男置完了再說,其實真相真心沒那麼復雜,也有人猜到過。事實上,早就應該猜到,我不可能浪費那麼多筆墨在一個反派炮灰上,所以……丞相大人真心不是渣……╮(╯_╰)╭
好吧,只有唐變態的份沒人想到過,誰那家伙太變態了嘛。
其實,江轍是我在文里非常喜歡的角,看大家罵了他幾個月我也忍得快吐了……我覺得,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好父親,他一直在看著慧兒長,在背后一直支持幫助,要不然李鈺扳倒恭親王也沒這麼順利。他只是和慧兒一樣,一不小心沒看見,就被原本看起來無害的狗咬了一口罷了。
尹家,六大世家都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還有一部分真相沒有解開呢。
PS:于是,王爺要悲劇。綰綰有個妹控的變態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