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頭死得實在太好了!”
“仙湖上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天天不是魚就是魚,整個人都是一魚腥味。”
“言彩就是個婊子,果然當婊子當得好。”
“寧州的酒一點兒都不好,綿綿的是人喝的,沒勁!”
“那些家伙都不洗澡,明明是水匪,一個個都被老子扔湖里去了。”
“雪兒放心,叔叔一定會給你攢很多嫁妝,把你風風地嫁出去的。”
“小雨,你別走……”
看著終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人,愣了好半晌的秦綰終于回過神來:“他這算是……發酒瘋嗎?”
“小叔叔酒量不太好,喝醉了就逮著人非要人家聽他說話,所以在水寨的時候,我們都只敢給他喝果子酒。”言冰汗道。
“……”秦綰無語,好吧,果子酒確實是人喝的,自己就很喜歡喝,這點言卿說的是實話。
不過,確實沒見過酒量、酒品都這麼差的男人,三杯就倒也罷了,明知道自己酒量差,客人菜都沒吃幾口,主人先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是個什麼事!
“對不起。”言冰一臉歉疚地道。
“算了,這些年也沒個長進。”李暄一聲嗤笑。
“他一向這樣?”秦綰好奇道。
“比從前更嚴重了。”李暄答道。
“辛苦了。”秦綰嘆了口氣。
言冰說是跟著言卿做事,可看這人不靠譜的樣子,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
李暄了侍進來,吩咐廚下去煮一碗醒酒湯來,就不管他了。
紅袖樓雖然是教坊,以歌舞聞名,不過這酒菜做得也確實不錯。
只是言冰卻更不安了。
他本來就年輕,有言卿在前面還好,可讓他自己陪攝政王喝酒,似乎力大了點。
“別那麼張。”李暄倒是忍不住笑起來。
“說起來,他——”秦綰指了指言卿,好奇道,“他和言家嫡系,那已經不能算是關系不好了,簡直像是有生死大仇?”
就算當初言絕英制分家,可嫡系已經敗了,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他一個大男人,真的還要和一個已經不能更慘的小丫頭斤斤計較嗎?
“是有生死大仇呀。”言冰卻點點頭。
“真有?”秦綰的臉有些古怪。
好歹是一家人,不至于鬧出人命來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李暄嘆了口氣道,“你也聽見他剛剛喊‘小雨’了吧?他以前喜歡過一個姑娘,不過那姑娘出貧苦,以賣花為生,言絕英嫌棄拋頭面會給言家丟人,讓一個小伙計拿了一百兩銀子給那姑娘的父親說,那男人貪財,收了聘禮便要將兒嫁過去。那姑娘不愿意,跳井了。”
“真狗。”秦綰聽完,了角,覺無言以對。
雖然說這種事其實每天都在發生,可當對象是眼前這個邪魅狷狂的男人時,怎麼就這麼怪異呢?
“忘了說了,那時候的言家小公子,還是個見了姑娘就會臉紅的乖寶寶。”李暄補充了一句。
秦綰頓時腦補了一下“乖寶寶言卿”的模樣,不由得打了個寒,趕把腦子里形的印象甩掉。
太驚悚了有木有!
“那個……”言冰局促地道,“王爺,我扶他回去休息吧?”
一個大男人醉醺醺地趴在那里,著實不怎麼下飯。
“也好。”李暄點了點頭。
果然吃這餐飯就是個悲劇,早知如此還不如和紫曦兩個人單獨相呢,簡直浪費時間!
言冰手就要去拉言卿,可醉酒的人沉重,一下居然沒拉。
李暄正要讓莫問去幫他一把,卻見言卿慢慢地抬了抬頭,像是趕蒼蠅似的,一把揮開言冰的手,嘀咕道:“我沒醉,我不走。”
“小叔叔,醉了的人才會說自己沒醉。”言冰好聲好氣地道。
“那你醉了嗎?”言卿便問他。
“……”言冰被噎住了……你明明眼睛里都沒有距離,怎麼思維還這麼敏捷反應還這麼快?
“我沒醉,再陪我喝一杯。”言卿搖搖晃晃地起,拎著酒壺給李暄倒酒,卻因為迷迷糊糊的距離不對,有一半都灑到了桌子上。
“你真的喝多了。”李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言卿也好,蕭無痕也好,都是有故事的人,李暄可以容忍他們偶爾的弱,但借酒澆愁,或者借酒裝瘋就超過底線了。他一直認為,酒,是弱者才會選擇的東西。
原本以為言卿在仙湖殺伐果斷,應該是能控制住自己的緒了呢。
“是兄弟,就陪我喝一杯。”言卿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實在看不清有多清醒。
李暄皺了皺眉,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即一放杯子,沉聲道:“行了,不早了,喝了醒酒湯早點回去休息,或者你想在這兒找個姑娘住一晚也沒關系。或者,那個彩?”
“噗……”秦綰直接噴了。
沒人能面不改地嫖自己的堂妹吧?就算再討厭都不行。
“嘔……”果然,聽到他這句話,言卿就算是喝多了,也被刺激得一陣干嘔,連酒都醒了大半。
“看來是不需要醒酒湯了。”李暄很淡定地起,回頭道,“紫曦,我們回去吧。”
“好。”秦綰笑瞇瞇地站起來,把手給他握著。
“別走啊,從來沒人進了紅袖樓,還真吃頓飯就走的。”言卿笑道。
“拙荊善妒,不敢外宿。”李暄輕描淡寫地答道。
言冰木然看看一邊巧笑嫣然的“善妒”王妃,默默為自家小叔叔點蠟。
他對秦綰說不上喜歡討厭,只是從小最崇拜自己的妹妹這一年來每天在他耳邊說的話就不離秦姐姐怎麼怎麼厲害
,聽得多了,自然也不高興了。可他也承認,這位攝政王妃能明正大地站在朝堂之上,確實了不起,小叔叔大概會死得很慘的。
“夫綱不正啊你。”偏偏言卿還不知死活地添油加火。
“怎麼,言公子的夫綱很正?”秦綰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當然。”言卿想也不想地答道,“都說了人如服,哪天不換件新的呢。”
“小叔叔!”言冰臉上變,想捂住他的都來不及了,只能心驚膽戰地去看李暄的臉。
這話,說得上是大逆不道了吧!
李暄看著言卿,沒有說什麼,眼中閃過的反而是一憐憫。
“我來。”秦綰按了按他,走上前,淡淡地道,“那麼,言公子是愿要手足不要服的了?”
“是啊。”言卿帶著一臉醉意笑得肆意。
“很好。”秦綰點點頭,輕輕一拍他的肩膀,回頭吩咐道,“執劍,言公子說不要服,把他了丟到大街上,讓他去醒醒酒。”
“什麼?”言冰目瞪口呆。
“是,王妃。”執劍滿臉笑容地答應一聲,走上前來。
“開什麼玩笑?”言卿想甩開他,可自從秦綰的手一按,他就莫名其妙地半邊麻痹得彈不得,也不像是點的覺。
“王妃回避一下吧?”執劍剛扯開言卿的腰帶,忽然回頭說道。
秦綰一扭頭,很無辜地去看李暄。
“能不彪悍得隨便別的男人嗎?”李暄咬牙切齒地把轉過來。
“你也想奔?”秦綰眨著眼睛問道。
“……”李暄無言,好一會兒才道,“本王已經證明了,服比手足重要。”
“那你呢?要服還是要手足?”秦綰笑著看言冰。
“服!”言冰打了個寒,趕答道,仿佛回答得慢一點,這個人也會讓他出去奔一圈。
“不錯,有前途。”秦綰滿意地點點頭。
最尷尬的反而是莫問,傻傻地看著執劍一臉興地男人服,幫忙也不是,阻止也不是,偏偏,王爺只顧著和王妃*,完全不表示意見!
要是剛剛歸順朝廷的言公子被人了扔在大街上示眾,明天早朝那群專捕風捉影的史還不都要瘋了?
如果再傳出去是攝政王妃干的……莫問簡直想捂臉,太不忍直視了!
“小侍衛,信不信明天本公子廢了你!”言卿彈不得,幾乎氣瘋,這會兒,酒是完全醒了。
嚇醒的。
“我怕你?”執劍翻了個白眼給他,沒好氣道,“要不是王妃的吩咐,你以為我喜歡大男人的服?就算那個彩的,也比你的強。”
“……”言卿整張臉都是綠的,扭曲得不行。
居然有人把他和言彩放在一起比較,還說他不如言彩——你妹的!就算他有比言彩更有讓男人想他服的魅力也完全不值得驕傲好嗎?就這一點,他還真心甘愿不如言彩……也不對,這本沒有可比好不好!他一個大男人,誰要和言彩比勾引男人?
言公子整個腦袋都凌了。
言冰抹了把汗,默默后退了兩步,開始想自己有沒有得罪攝政王妃的地方。
好像……沒有吧?要不要讓雪兒去向王妃說說好話……
就這會兒,執劍很麻利地把人了,真的連塊遮布都不留,然后一臉嫌棄地拖著人出去。
“就這麼出去?”言冰忍不住開口道。
“這里是院。”秦綰提醒道。
言下之意,在院里出的人,不是嫖客就是,難道還怕看見男人的*嗎?
“……”言冰無言以對,忽然覺得自己生無可了。
千萬不要讓母親知道,不然能暈過去的,實在太超過正常人的心理承底線。
“啊!”
“哎呀~”
“這是什麼人哪!”
門外不斷傳來驚聲,顯然,就算不怕看,可這一幕也著實有些驚悚。
“簡直欠。”秦綰嘀咕了一句。
“回去吧。”李暄了角。
自家的王妃實在太彪悍了。
“沒吃飽。”秦綰道。
“換一家。”李暄當機立斷。
這會兒,就算桌上的菜肴再味,他也不想吃了。
“我想吃燒烤,夜市那里有個老伯烤的羊串很好吃。”秦綰笑道。
“走。”李暄一拉,兩人也不走門,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啊……”言冰張開,茫然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公子放心,王妃……不記仇的。”莫問只能安了一句這個被打擊到了的年。不過,王妃應該不至于遷怒他吧?
言冰的臉有些古怪,王妃這樣子居然做……不記仇?
“是啊,因為王妃一向是有仇當場就報的。”執劍笑瞇瞇地走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言冰無言了。還能不能好了!
“于是,我們又被拋棄了?”執劍轉頭去看莫問。
“……”莫問也無言。
要說執劍雖然長得一張娃娃臉,可從前還真是他頂頭上司,可以前也沒發現他的格這麼風呀。
難道是跟著王妃久了,近墨者黑。
“不,是近朱者赤。”執劍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本正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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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痛,剛從醫院回來,碼了一章先放上來,針灸好可怕,來回3小時的路程更可怕,一周三次不如我住在醫院吧,堅決不要啊……